《金色绿茵》 题外话一：章节名称费思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顶点小说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上架感言：我心里有个世界 我心里有个世界，我想把里面的故事讲给你听。 开篇这句话，就是我动笔写下《金色绿茵》的初衷。每个人都有青春，每个人都有朋友，每个人都有梦想，每个人都憧憬爱情。《金色绿茵》正是在足球的载体之上，对青春、对爱情、对理想和友谊的歌颂。 《金色绿茵》中人物的设定，主人公卓杨毫无疑问是完全一个虚构的人物。身边朋友说里面有我的影子，我冲他翻了翻眼睛。充其量只是我梦想的一种生活方式和性格特点在书中的体现。 而主人公的三位好朋友，九山、海洋、老穆，可以说在我身边有其生活原型。 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这三个人自然不是生搬硬套在书中展现，而是采用了其中的某些性格特征和真实发生的故事桥段，通过文字加工和文学创作描写而成。三个人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好兄弟，现在我们并不常在一起，甚至不在一个城市，但我们都知道彼此是朋友，是兄弟。 还有其他朋友，他们也都有自己的精彩故事，但因为本人文笔还很生疏，人物太多根本无法去驾驭，所以只选择这三位爷先行进入《金色绿茵》的世界。我想，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尝试把所有朋友的故事写出来。比如，那位敲得一手好鼓单车行万里的张爷，还有那位精通网游有副好嗓子的张二…… 马迪堡六剑客，最开始落笔的时候，除主人公之外其他五位，我只是在起名软件上随便挑了五个名字，也就是现在《金色绿茵》里的多德、布劳恩、劳伦……等五个龙套，可发现越写越没有感觉，五个人的角色形象在我这里一片模糊。于是，我通过年龄、国籍、位置，选择了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刀疤里贝里、二哥蒙托利沃、屠夫德容、姥爷默特萨克五人，并通过赋予他们性格和特点，人物顿时变得鲜活了。在真实的足球世界里，这五个人都是球星，但又都不是最顶级的球星，可能里贝里稍微强一点，但他们显然没有达到梅西、c罗，或者伊布和苏牙的那个级数。但也正是这样，才容易描写发挥。否则，如果去写怎么和c罗一起奋斗，和梅西一起卖萌，怎么看都有点怪怪的。 至于他们五人性格的塑造，我觉得应该这样看。我们每个人身边都有这样一些朋友，或逗逼、或蔫坏、或吝啬、或冲动，憨厚或者鲁莽，骚或者闷骚。所以，他们其实就是我们身边一直都在的朋友。主人公今后碰到的足球人物，我仍然会这么处理，身边化和中国化。 德国汉诺威市并没有一家叫做马迪堡的俱乐部，那里的运河上也没有一镜钻石湖面，更没有一座童话半岛，这一切都是我虚构出来的。童话般的半岛象征着童年，童年是纯净的。所以，在这里的足球也是纯净的，这里有兄弟和童话足球。主人公最终会离开这里，就像我们会长大。主人公会去征服世界足坛，就像我们会面对复杂的社会。 网文里的主人公，很难不成为高大上的形象，这是因为网络写手的写作功底所决定的。我记得曾有位起点大神说过，如果能让笔下的主人公在性格和形象上脱离高大上，写手就可以去尝试走进传统文学了。 我在网络写手中都是新人，文笔艰涩，笔力浅薄。所以，绝不敢言自己是在写小说，自始自终都认为自己是在讲一个故事。故此，《金色绿茵》中文笔、手法都不是我刻意去追求的东西，甚至某些逻辑上的不严谨也允许存在，首先要把故事讲得精彩才是最主要的。 主人公卓杨的家庭，是我想象出来的一种最为理想的家庭模式。父子像朋友，母女像姐妹，姐弟亲密，夫妻感情极好，父亲慈爱如山，母亲严厉护短，这是我能幻想出来最完美的家庭。您瞧瞧，一不小心又把主人公的家庭高大上了……。都说了我是个新写手。 主人公的家庭成员，每一个人都懂得怎么去爱，每个人都有爱的能力。就像我在《金色绿茵》中说的那样，爱，其实是一种能力，而且是一种很高超的能力。 这是我第一次尝试长篇，此前都是一些几千字的小短文或者段子，这么长的故事驾驭起来很难，对我来说很难。《金色绿茵》中有很多大量与足球无关的情节，只是和青春、爱情、友谊和理想有关，这也并不是一本很纯粹的足球小说。 原本我想把《金色绿茵》写成多个主人公而且主人公不固定的那种题材，就像《水浒》，史进-鲁智深-林冲-杨志-晁盖-宋江-武松，一个一个去引出，但是，那显然不是我一个新手所能掌握的高级写作技能。而且，都市题材里面充斥大量足球内容会显得很突兀。于是，我就选择了以主人公的足球为时间主线，足球成为整个故事的载体，足球小说中有其他情节比较容易让人接受。 而这种讲故事的模式，将作为《金色绿茵》的特点贯穿始终，我不会去改变。 刘震云老师曾说过，首先自己要喜欢去读自己的作品，如果自己都不爱看，作品无论怎么都是极其失败的。当然，网文和传统文学差异极大，甚至可以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东西。网络书友的阅读目的性和娱乐性更强一些，对写手的写作技巧要求更高。 我这种讲故事的模式和对故事的处理，可能一些书友会不太赞同，但很抱歉，我不会改变。并不是我觉得自己比书友更高明，起点书友中卧虎藏龙人所共知，我很尊重书友们的意见。 不去改变故事风格的原因很简单—— 迎合读者是网文很高端的一种写作技巧，能具备这种技巧的无一不是大神级写手。而我，显然现在还不具备这个能力。如果我强行去迎合读者，会越写越艰难，最终有一天会坐在电脑前整天也打不出一个字符。别说尝试去迎合，为了《金色绿茵》，我甚至中断了坚持多年的阅读习惯。因为我看着那些老师和大家写的文学作品，强烈感觉自己的东西都是垃圾，恨不能一删了之。 我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有始有终，坚持把整个故事讲完。而为了做到这一点，我必须坚持自己的这种风格，因为首先要让我自己喜欢看。如有冒犯，还请书友谅解包涵。 还要提前说明一点，《金色绿茵》不会是后宫种马文，故事里的爱情将会非常纯情和单一，最起码主人公是这样。 睡遍影星歌星，从欧美一线到国内三线，韩国美少女天团成为后宫。前几天有朋友酒后对我言：你那书把福原爱给我睡了啊…… 如果想看到这些的书友，非常抱歉，要让您失望了。《金色绿茵》中的女性角色全部为虚构，现实中没有对应……，或许没有吧。 还有，正因为是一种讲故事的模式，有时候我在文中越扯越远，离题万里，收都收不回来，就像扯淡。遇到这种情况，也请您各位多多包涵。《金色绿茵》会涉及到很多足球之外的内容，历史、军事、中国传统文化，等等。您各位也千万不要去对号入座，也别跟我较真，就当这是一本架空。还有一些被我故意忽略掉的东西，比如计划生育…… 总之，您多多包涵，多提宝贵意见。如果您有什么难忘的旧事，想把它写出来，欢迎您把素材提供给我，我必认真对待。 感谢起点编辑！ 感谢一直支持着我的身边的朋友！ 感谢一直在支持我的书友！这里不一一请名。 祝你们阅读愉快，心想事成！ . 我心里有个世界，我想把里面的故事讲给您听。 . 卓色彤顿首！ 2017年3月1日 第一章 天生一个仙人洞 夜幕像渔夫的网，渐渐地收拢了起来。窗外晨练的跑步声踏踏响着，由远至近，再慢慢远去。夏夜的酷暑还没有完全褪去，清晨的阳光又悄悄探出了头。 由于卧室的窗户朝东，所以窗帘稍微有些厚重，红色的绒布落地帘上绣着黄色的椰子树和蓝色的山。 卓杨一直都没弄明白，为什么椰子树是黄色而不是绿色，为什么山是蓝色的，这个世界上有蓝色的山吗?椰子树不是应该长在海边的吗？ 卓杨也曾问过母亲，母亲说：世界有多大你知道吗？卓杨糊涂了，这什么呀，这都哪跟哪，不挨着呀。还没等他继续追问下去，母亲便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没理由，我说什么就什么！” 黄椰子树蓝山红绒布窗帘虽然厚重，可依然挡不住阳光穿透进来。每天早晨，十一平米的卧室都会泛着红澄澄的光，整个房间红云腾腾，看起来就好像老君的炼丹房。 在一片吉祥健康的红光中，卓杨睁开了眼睛。**的上身因为吹了整夜的空调，感觉不是很舒服。他伸手抓起枕头边的遥控器，胳膊一扬，‘哔’的一声关掉了空调，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整个过程，卓杨似乎只动了左边的胳膊，身体的其他部位丝毫没有动作，眼睛都没有眨。 又躺了一会儿，卓扬扭头看着椰山红帘。其实，他更喜欢格子和条纹的风格，但因为没有往窗户上挂过，所以也不知道是什么效果。再说，卓杨也并不是讨厌黄椰蓝山红云，只是想知道格子或条纹的窗户，在阳光的透视下是什么样子。 卓杨把头摆正，盯着白色屋顶天花板的某个地方，使劲瞅了瞅那里，其实那里什么也没有。卓杨眨了眨眼睛。 是的，今天是出发去德国的日子。 ——*——*—— 卓杨今年十七岁，十七年前，他就出生在西安这个全国二线西北一线的城市里。这十七年来，卓杨一直生活在这里，熟悉这里的一切。除了西安，他几乎没有去过其他城市。对于卓杨来说，祖国的大好河山只存在于家里客厅侧墙悬挂着的全国地图上。 卓杨的父亲卓彤彤是一名军人，但不是传统意义上金戈铁马、戎马倥偬的军人。卓彤彤是一个知识分子，大学专业是英语，第二语种德语，毕业后就一直在西安某个大学当教师，日子过得缓慢而紧凑。直到卓杨三岁的那一年，西安某个著名的军事院校因为扩编，向地方大学招聘教师，卓彤彤被所在大学推荐，各项考核合格后，如愿以偿地穿上了军装，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军队文职教员。 卓杨一直记得那个冬天，父亲穿上军装在家人面前第一次闪耀登场的样子。马裤呢的大衣，硬头锃亮的黑皮鞋，浅船型的大檐帽，在肩章领花和帽徽的映衬下，卓彤彤英姿飒爽闪亮而威严。小卓杨满眼的星星，充满着对父亲的崇拜。 卓杨的母亲杨虹，是个有些婉约的南方女人。她有着非常深厚的钢琴造诣，在国内颇有点名气。婉约是杨虹的外形，彪悍是杨虹的内在。 音乐大学钢琴专业毕业后，杨虹没有回到南方的家乡，而是选择了留校任教。在一个秋天的下午，吃完过桥米线的杨虹，刚走出小饭馆的大门，还没来得及擦嘴，就被在隔壁刚吃完油泼面同样没来得及擦嘴的卓彤彤撞了一个跟头。 非常老套的一个故事。 秋天，无疑是西安最美好的季节！ 卓彤彤和杨虹结婚了，一年后，他们有了一个女儿，名字就叫卓秋天。又过了三年，卓秋天当上了姐姐。 再往后，一家四口就在军校的家属院，大家习惯叫做大院里，愉快的生活。 ——*——*—— 据说，绝大部分人的大脑只利用了十分之一，剩下的十分之九完全空闲，慢慢就会没有了作用。卓杨显然是个例外。 卓杨很小的时候就显露出了天赋异禀。袁阔成的《三国演义》，半个小时的评书，三岁的卓杨只听一遍就能完整的讲下来。四岁时，卓彤彤把凌乱的魔方丢给卓杨，转身去衣架上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包阿诗玛，弹弹烟盒抽出一根刚点着，一回头，卓杨已经把魔方扭了回去，六个面整齐划一。五岁时，能用德语和卓彤彤对话，六岁，卓杨甚至能用英语流利的骂人。八岁，刚学了几天象棋，就把大院隔壁军干所的老革命爷爷赢得掀了桌子。老革命爷爷自打从朝鲜战场上死里逃生活着回来，半辈子修身养性，已经四十多年没有发过火了。 总之，神奇的卓杨学什么都很快，很多东西只看一眼就会，很多动作只学一遍，就做的有模有样，脑子里再琢磨一会儿，再做出来就完全没有了生疏感。 据说，大脑完全利用，百分之百利用的人，这样一个人，哪怕完全没有接触过钢琴，但只要让他看一遍李斯特《唐璜》的演奏，只看一遍，他就能完整地弹奏下来，而且一辈子都忘不了，随时信手拈来。 找谁说理去！ 谁也不知道卓杨的大脑开发了多少，十分之五？十分之六？抑或十分之八、九？反正，他从小就有一个标签：聪明！ 聪明的孩子有个共性，那就是不踏实，卓杨就非常地跳脱。 教师的孩子上学都早，卓杨五岁就进入部队子校上一年级，开始了和中国所有孩子一样痛苦的学生时代。因为太聪明所以太不踏实，卓杨从来就不是一个好学生，学习一般，表现调皮。 但聪明的孩子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喜欢看书，看课外书。 受卓彤彤这个业余资深历史爱好者和伪文学爱好者的影响，卓杨自识字开始，就一本接一本的读完了中外历史名典和文学名著。当然，再大一些，神奇的卓杨看中国古代史本，都是文言文的，而西方名著，则都是英文版的。 卓杨有个令他崇拜的父亲。 部队大院长大的孩子，也都有一个特点，惹是生非爱打架。卓杨自然也不例外。 他和他的小伙伴们，经常只为了一个眼神，就和街道地方上的孩子打得一塌糊涂。 他瞪了我一眼，打他！ 他冲咱大院的女孩吹口哨了，打他！ 他，今天咋也没咋……，打他…… 以卓杨的身体协调能力和动作学习能力，打架毫无疑问是一把好手。用他自己的话说：那些个傻逼的动作太慢！ 但是，卓杨并不喜欢打架，可他喜欢和小伙伴们在一起。 再说，男孩子不打架，怎么有脸叫青春期。 青春期的卓杨不喜欢打架，不喜欢上学，不喜欢吃肥肉和洋葱。但他喜欢足球！ 西安并不是一个传统的足球城市，但西安是一个狂热的球迷城市。也就是说，看球的人多，踢球的人少。 1989年腊月的寒冬，四岁多点的卓杨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一个人溜达到了军事学院的操场上。因为是星期天，枯黄草皮的操场上没有军人在训练，寒冷的西北风掠过操场的上空，卓杨用手使劲地拽紧深红色羽绒服的领子，嘴里嘟囔着：冷，好冷。 这个时候，卓杨看见了六个士兵，他们上身仅仅只穿着军绿色的背心，健壮的弘二头肌就像军队服务社商店里卖的大疙瘩榨菜，坟起的胸肌把背心撑得鼓鼓囊囊，头上冒着西北风也吹不散的热气。他们在追逐着一只黑白相间的皮球。 这是卓杨第一次见到踢足球！ 一个士兵停球的时候踢疵了，足球贴着他的脚掌变向漏出草地边缘，由快到慢地滚向卓杨，然后慢慢地停在了卓杨脚边。 “小朋友，把球给叔叔捡过来。” 半个小时后，六个士兵惊恐地看着卓杨用脚颠着足球，而足球已经快十分钟没有落地了。 深红色小羽绒服扔在枯黄的草地上，像塔克拉玛干里的沙漠玫瑰一样突兀和鲜艳。 六个士兵使劲拉紧棉军大衣的领口，生怕脖子里灌进丝毫的寒风，嘴里嘟囔着：冷，好冷！ 从此，卓杨爱上了足球，爱的毫无道理，完全不像他聪明小神童的神奇天赋。 聪明的孩子往往都是不求甚解而只求略懂。 一年级的时候，卓杨就没办法和同龄的孩子一起踢球，三年级往上才是他玩耍的对象。初中一年级，就开始和那些彪悍的士兵一起踢小场，虽然因为年龄小体力和身体的原因经常不能踢满全场，但卓杨随时随地一条龙的过人和射门都让士兵们束手无策。到了高中，西安市民间野球界里，已经没有人不知道卓杨的名字，他经常被踢野球的叔叔们叫去帮忙救场。 但在足球上，卓杨有个巨大的麻烦，是因为他的母亲杨虹。 自从卓杨在民间野球界小有名气之后，就不断有体校教练甚至职业球队的教练找到他，希望卓杨能进入足球体校或者足球俱乐部的梯队，但无一例外都被母亲杨虹毫不留情地轰出门去。父亲卓彤彤虽然无可无不可，也算半个只看不练的伪球迷，但他也感觉踢足球不是个什么正经事情，玩玩可以，专门去干这一行，也就和整天泡在麻将馆的意义差不多，玩物丧志之类的。 卓杨最崇拜的人是父亲卓彤彤，一个文艺而又闷骚的男人。卓杨最怕的人，是她的母亲杨虹，一个婉约而彪悍的女人。 杨虹痛恨一切体育运动，认为那是野蛮和粗鲁的符号。杨虹骨子里流淌着传统南方水乡姑娘的灵秀以及傲慢，眼睛里只能看见渊博的知识和斯文的艺术。但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女性钢琴家，杨虹习惯骄傲地掌控一切，在家庭里有着不容反对的领导权威。 杨虹从来不去做体育运动，不打羽毛球，也不知道哪里有乒乓球台，不长跑不短跑不慢跑。除了偶尔陪丈夫散步之外，杨虹唯一热衷的运动，就只有在卧室那张两米宽两米二长的席梦思床垫上，夜深人静，卓秋天和卓杨都睡着以后，她和卓彤彤做着激烈的肉搏对抗赛，并乐此不疲。 杨虹爱卓彤彤，卓彤彤爱杨虹。他们爱得很深沉。 卓彤彤怕杨虹，不光是他，卓秋天、卓杨，家里三个姓卓的都怕杨虹。 卓秋天选择了和父亲相同的专业，外语。外院的高材生，这一点像她爸，学生会干部，这一点随她妈。 于是，杨虹就独断地命令卓杨必须学钢琴，理由有三条。 第一：闺女传承了爸爸的专业，儿子就要继承我的事业； 第二：反正卓杨在学校也不是学习的料，但钢琴弹得还是蛮好的； 第三：没有理由，老娘说了算！ 这样的结果，杨虹和卓杨于是开始了猫捉老鼠般的斗智斗勇。 每到周末，杨虹要求卓杨在家弹钢琴，卓杨就想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借口出门，去偷着踢比赛。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没有最狡猾，只有更狡猾。 杰克鼠在电视上智斗汤姆猫，卓杨在家里智斗杨虹。 其实，卓杨并不讨厌钢琴，没事的时候也愿意好好弹弹，但也说不上有多热爱。就像那幅红云蓝山黄椰子树的窗帘。 日子渐渐地到了2002年，卓杨十七岁了。上学早的他即将高中毕业，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些并不快乐的事情，还是因为打架。 竞技体育本来就是战争的延伸，足球就是规则下的暴力。谁心里还没有点激情和火焰？在中国，路边看个下象棋都能打起来。 在没有裁判权威的民间野赛里，打架那更是家常便饭。作为一个过人如风，进球如麻，风骚的隔着二里地都能闻见骚味的民间球星，卓杨自然成为球痞子们经常嫉妒和攻击的对象。可是卓杨也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主啊，半大小子的脾气比脸上的青春痘都多。于是，麻烦就来了。 打起架来，卓杨当然不会吃亏，也不会下手太重，但总有打伤人的时候。 你以为卓杨在部队大院里看士兵们打了十几年的军体拳那是白看的？ 第二章 走马长安正年少 辖区派出所的老卢所长已经给杨虹打了好几次电话，死活叮嘱让卓杨千万不能再动手打人，再打下去卢所长就很难做了。城中村老马的儿子，后槽牙都被扇掉了。老马当了快二十年的支书，第一次冲到老卢所长的办公室，把办公桌拍的震山响。可怜卢所长的大桔子罐头玻璃瓶茶杯，震到地上摔得稀碎稀碎。那玩意一次能倒空整整一暖壶的水，现在根本就买不着啊。卢所长那个心疼哟…… 老卢所长的独生女儿是杨虹老师班上的学生。 军事学院保卫处的处长王胖子也找过卓彤彤好几回。 “卓哥，卓大哥，卓教授，让您儿子别惹祸了，求您了。” 卓彤彤在大院里人缘好的出奇。 王胖子和一个长相酷似维吾尔女郎的下岗纺织女工玩深度暧昧，被他老婆撞破。那一顿痛打哟，每一个看到的男人肝都在发颤，回到家后都拼命地对自己媳妇好，一时间涌现出了许多爱妻模范和家庭标兵。王胖子的老婆要去院首长那里揭发丈夫，搞臭王胖子，是被卓彤彤苦口婆心地拦了下来。别说，卓彤彤那一身书卷气再加上黑框眼镜，还真有一付中老年妇女之友的派头。 杨虹彻底爆发了。鸡毛掸子像不要钱一样“啪、啪”地往卓杨屁股上抡，看的老爸卓彤彤嘴角一抽一抽的，姐姐卓秋天躲在小房间里偷偷地抹着眼泪。 卓杨出于从小对母亲的敬畏，丝毫不敢躲闪，咬着牙把屁股崩的坚硬，幻想自己是气功大师，打通任督二脉给屁股大挪移出一个金钟罩。 这种民间称之为‘竹笋炒肉’体罚方式，中国的每个母亲都无师自通，随手拿来操作娴熟。十七年来卓杨已经非常熟悉了这道菜的味道，皮糙肉厚的屁股也已经不太拿鸡毛掸子当成多大个事儿。 对于婀娜孱弱又从来都拒绝运动的杨虹来说，这一顿鸡毛漫卷伴舞所消耗的体力，丝毫不亚于一个战士在高地上端起刺刀手刃了敌人的一个连。 半个小时过后，喘息稍微平复了一点的杨虹，看着还撅着腚不敢动弹的儿子，她的眼泪噗噗地落了下来。 “让你不要跟那几个坏小子来往，你就是不听，你看看你都跟他们学了什么？” 每一个母亲都认为自己的孩子是好的，之所以学坏都是别人的不对。要么被不良朋友带坏，要么被坏孩子陷害。 杨虹有个同学的儿子，和一帮朋友喝醉后，把一个姑娘轮jian致残，被判了重刑。但杨虹的同学坚持认为她的儿子是无辜的，犯错的原因是因为他儿子被坏朋友逼迫，还认为那个受害的姑娘本身就是破鞋，是她引诱了自己的儿子。然后一直就在不停的上访。 护短，是中国每一个母亲所共有的特点。 看见妻子掉眼泪，卓彤彤心疼坏了，猴屁股着火似地跑了过来。 “虹虹，消消气，别气坏了身体。你累了吧，歇一会儿，我帮你接着揍。” 卓杨：“……” 卓秋天也连忙走了出来，搂着杨虹的胳膊。 “妈，你别哭了，弟弟知道错了。” 卓彤彤扭头冲着儿子喊：“你看看把你妈累成什么样子了，还不赶紧过来承认错误。你个小王八蛋！” 杨虹凤眼含泪，双目一瞪，大怒。 “你骂谁呢？他是小王八蛋，那我是什么？” 卓彤彤：“……” 卓秋天：“……” 卓杨：“……” 台风过后，狂海怒涛也终有平静下来的时候。钱塘潮涌，潮水退却，江面还是会呈现出它一贯的安详和平和。 杨虹决定了，高中毕业后，卓杨去留学，去德国汉诺威。理由有三条。 第一，可以让儿子远离坏朋友。就不相信他们能跑到德国去带坏卓杨？ 第二，汉诺威音乐大学钢琴系是全世界排名第一。是第一，不是之一。 第三，没有理由，老娘说了算。 对于别人来说，汉诺威音乐大学遥不可及，但对卓彤彤和杨虹一家，却并不是什么触摸不到的远山。 汉诺威音乐大学在国际上知名度非常的高，尤其它的钢琴专业，更是许多年稳居世界首位。汉诺威音乐大学是所公立大学，虽然没有高额到恐怖的学费，但它招生的条件却非常苛刻。 除了招收国际上有一定成就的音乐人才之外，每年都会拿出极少的名额，在全世界招收高中毕业生，只要这个高中生能达成三个条件。 首先，要有被认可的高中毕业文凭。 其次，要会用德语或英语进行交流。 最重要的一点，你必须证明自己是音乐上的天才。 前两点，对卓杨就根本不算个事，而主要是最后一项。 因为杨虹本身就是中国小有名气的钢琴家，所以在许多年前，就趁着中德艺术交流的机会，和汉诺威音乐大学钢琴系的卡尔·诺曼教授建立了相当不错的私人关系。 就这样子，最主要的一项对卓杨也就不存在大的阻碍。 杨虹只是把卓杨参加各种钢琴比赛的影碟给卡尔.诺曼寄了过去，春天过后，一封汉诺威音乐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就邮寄到了中国西安卓杨的手中。 神奇的卓杨毕竟是个天才，足球和钢琴都是黑白相间，虽然在钢琴上没有下到足球那么大的功夫，但也是自打小就在杨虹巧言令色和威逼利诱下用手指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流淌过了不少时光。而卓杨即便是个天才，也真的要感谢母亲让他成为了一个钢琴手，哪怕母亲的手段和方式显得很彪悍。 杨虹是个婉约的女人。 所需要的护照等各种手续，在不长的时间内都办理妥当，只等待夏末汉诺威音乐大学开学前奔赴德国。 在这段时间里，中国足球出了一件大事。 2001年10月7日，在沈阳五里河体育场，于根伟的一脚捅射，中国1:0战胜阿曼，首次打进了世界杯决赛圈。 10月8日，卓杨把当天能买到的所有报纸都买了一份，每份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中国队打入世界杯的消息。现在，这些报纸都静静地躺在书柜最下面的一个纸箱里，足足有一尺厚。 而在这个夏天，中国队在韩日世界杯上潇洒地走了一回。三场尽墨，一球未进。 轻轻的我来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就像我他妈压根就没来过一样。 ——+——+—— 卓杨的小伙伴们，都知道了在这个夏天还没有过完的时候，他就要去德国。 说到他的小伙伴们，就必须提起三个人：九山、海洋、老穆！ 和卓杨一般的半大小子，大院里有许多。仔细算的话，有五六十个，再加上半大丫头，只能往一百朝上数了。小伙子小姑娘们平时虽然也有各自的小团伙，呈现出一幅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的欣欣向荣的景象。可毕竟相同的环境，相似的家庭背景，大家表面上彼此都还是不错的，相互之间也都还算熟悉和融洽。 但再好的朋友之间也会分出个亲疏贵贱，卓杨和九山、海洋、老穆一直走得比较近。 他们四人高中以后就在一个班，上学一道，放学一道，打架也一道。 九山和卓杨同岁，他长得很白，白皙的脸上却棱角分明。这是个大块头，胳膊和大腿明显比同龄人粗上一圈。九山热爱举重和健身，平均每两个月扭坏一根臂力棒。一个人骑在背上，他做起俯卧撑来就跟玩似的。 九山打起架来根本不讲究闪转腾挪，因为谁也没有他扛揍。挨上十拳，就跟没事人一样，速度力量完全都不受影响，拳头落在九山身上，连皮肤的颜色都不会改变。但只要让九山一拳击中，那这场架您就算歇了。九山脑门的正中间，有一个小坑，就是上初中时一挑三打架被人用石头砸的。然而，那场架九山依然取得了完胜。 足球场上，九山是守门员，他就是所有前锋单刀的噩梦。一堆腱子肉向你扑来，霸道的就像虎式坦克。前锋面对守门的九山，感觉自己就是林黛玉鹏遇见了施瓦辛格。 九山是硬汉的标准典范！ 海洋则是四个人里面，学习成绩相对好的，当然，只是相对。海洋爱看闲书，熟知所有武侠小说里面的人物，以及人物之间的脉络和关系，并对里面的各种武功秘籍、各种生僻绝招、各种奇门兵器如数家珍。 海洋挺懒，打群架的时候都懒得动手。小伙伴们都已经打的星光灿烂了，海洋还在看热闹。热闹看够，海洋就突然出手了，说时迟那时快，一块板砖已经平拍在了对手的面门上。 海洋一脸的小雀斑，就像满天的小星星，又像在脸上写满了省略号。他比卓杨还小一岁，因为小学是在老家县城上的，而县城的小学只有五年制。于是，上了中学后转学过来的海洋奇迹般的和哥几个成了同级生。 海洋喜欢踢后卫，因为球技糙得厉害。但海洋的小腿迎面骨却硬得出奇，两个人小腿相撞，海洋揉都懒得揉，悠悠地跑开去继续追逐下一个目标，而对手却疼得蜷在地上两只手飞快地揉着腿，脑子里想念起去世已久最疼爱自己的七舅姥爷，腿毛被搓下来一大片都没有发觉。 总之，海洋是个善良的人！ 老穆比卓杨和九山大一岁，是个瘦子，瘦高瘦高，唇红齿白长得一表人才。老穆常年盘踞在全年级倒数第一，毫不客气，没有人能抢走。 打架的时候，老穆比较鸡贼，出手很阴狠，尽往肋下、下巴，甚至下阴，这些疼的地方招呼。那些年流行铁拳套，老穆有三付，款式不同颜色各异。 老穆不踢球，却喜欢带不同的女生来看哥儿几个比赛。比赛结束，老穆就消失了，带着女生去看看另一个他自己私密的球。老穆说，没有他泡不上的女生，只有他不想泡的女生。然而，这是事实。 脸上总是带着坏坏的笑，走路喜欢耸着肩膀。老穆自诩情圣！ 2001年4月22日，中国国家足球队开始了冲击韩日世界杯的征程。亚洲区预选赛小组赛a组，中国队迎战马尔代夫，这一天，在西安市的省体育场开战。这是中国队的首战，也是在西安唯一的一场比赛。 卓杨、九山、海洋和老穆，也想去现场凑个热闹。可对于几个中学生来说，球票的价格过于昂贵，四个人兜里的钱乱七杂八凑在一块，也买不起哪怕一张球门后边的学生票。 有一个胖胖的小女生，一直暗恋老穆，每次看见老穆时眼睛里都能荡漾出春水来。 神从不抛弃世人！这个小胖女生的老爸是省体育场的票务主任。 胖胖小女生一脸夏雨荷式的纯情：“老穆，我让我爸给你弄一张赠票，好不好嘞？” 老穆嘴角往上勾了勾，眼神里带出桃花。他用右手捏起胖姑娘的圆下巴，左手伸出四个指头比划了一下。 “四张！！” 胖胖小女生花痴了。 22日晚上，卓杨哥们四个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省体育场。 赠票的位置相当好，是在主席台的正下方，整片看台都坐着人模狗样拿着赠票进来的人。相比全场其他球迷看台的嘈杂，这里显得安静。球迷们都来得很早，全场几乎已经坐满，而距离正式开赛还有将近一个小时，双方球员连赛前热身都还没有开始。 没有开始喊口号，没有开始助威，没有开始拉歌。所有的球迷团体都在养精蓄锐，等待开赛时用爆炸式呐喊将马尔代夫的球员轰趴下。 就像黎明前的静悄悄，开赛前的体育场显得有些沉闷。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鲁迅 老穆深吸一口气，缓缓地站了起来，伸长脖子，仰起头，扯着嗓子嚎了一声。 大半座体育场都能听见老穆的歇斯底里。 “裁~判~是~个~手~yin~犯~！！！！” 在全场六万五千名球迷的目瞪口呆中，老穆被特警揪着耳朵赶了出去。 这是老穆唯一一次进球场看比赛，此后老穆再也没有去过。 老穆说，坚决不去，太伤自尊了！ 第三章 西出阳关无故人 中午，饭菜还是挺丰盛的。一斤半的红烧鲤鱼，很标准的份量。素三丁，木耳拌笋片，贴心的没有放洋葱。腊牛肉，斜着纹路，很整齐的刀工，麻辣老豆腐。这些是父亲卓彤彤的手艺，很是有两把刷子，对不对？ 据说每个矫情的男人，都会做两道，不，四道，不不不，六道拿手菜。 而卓彤彤能溜炒烹炸出一整桌包席。 可乐鸡翅，这是卓秋天的作品。甜得发腻，就像卓秋天本人。高压锅压出来的老鸭汤。母亲杨虹继承了娘家的手艺，各种煲汤绝技神乎其神。 拍了拍有点撑的肚子，卓杨对杨虹说：“妈，我床垫下面的海报你别给扔了啊！” 杨虹翻翻眼睛瞪了他一下，递过来一个苹果：“几张破画，就你当宝贝。来，把苹果吃了。” “吃不下了，肚子很撑，会爆的。嘣~——杀卡卡卡……” 卓秋天扬了扬自己手里的苹果插嘴说：“吃吧，卓杨。妈说出门前吃个苹果，会一路平安。”卓杨嬉皮笑脸地接过苹果，狠狠地来了一大口。 卓彤彤啃着半个苹果，走过来，大手一挥。“出发——！” 吃完中午饭，卓彤彤、卓秋天和卓杨要一起去火车站，坐火车到北京。马上开学，卓秋天要返校，她在北京读大学，开学上大三。卓杨需要先到北京，再换乘飞机去德国。卓彤彤要负责把卓杨送到机场。 九山、海洋和老穆已经在楼下等了一会了，正在聊天闲打屁。看见卓家四口大包小包的从楼上下来，三个人赶紧殷勤的去帮着提行李。小哥仨已经商量好，海洋就送到楼下，火车站就不去了，海洋懒得去，太远。老穆就送个半截，送到市区那个以前苏联人修的街心公园那里。老穆昨天和一个女生约好今天在那里见面，坐个顺车外带送卓杨。九山坚持要送到火车上，他说自己力气大，可以帮着提行李。 海洋今年高考发挥得不是很理想，他打算再复读一年，怎么着也要弄个大学上一上。九山和老穆自认不是继续读书的料，俩人已经约好，今年年底就去当兵，他们的父母也是这个意思。 大院儿的孩子当兵比较容易，当兵、上军校、提干，也是一条挺不错的出路。 老穆揽着卓杨的肩膀，说：“去德国好好混，混得不好，你就回不来了。” 卓杨：“……” 海洋说：“去去去，一边儿去，咋说话呢。混得再不好，不是还有朋友呢吗？俗话说，一日朋友百日恩，百日朋友似海深。” 卓杨：“……” 九山把行李搬进面包车，过来说：“都别扯淡了，老穆，你还不赶紧的把烟给大家散一圈？” 杨虹在后面站着，脸都已经绿了。 学院小车队的陈队长假公济私，给卓彤彤派来了一辆商务面包。在杨虹还没有发飙前，面包车载着卓家一家三口、老穆和九山，一溜烟儿地直奔火车站而去。 直到面包车拐出大门，已经看不见了，又站了一会儿，杨虹才拢了拢头发，转身走上楼去。 ——*——*—— 卓杨趴在老式卧铺车厢的窗沿上，和站台上的九山有一句没一句地扯着闲淡。水泥站台的地面往上反着热浪，九山脚踩一双人字拖，不丁不八，肥大的运动短裤耷拉到膝盖，汗水顺着乳gou流淌下来，打湿了白色的t字型背心。 九山的胸肌能让很多女生尴尬。 卓杨正给九山耐心地解释着德国啤酒和英国福啤酒的区别，九山突然猛地一转身，扭头扬长而去，毫无征兆又莫名其妙。卓杨挠了挠头，“这是闹哪样？”然后就看见越走越远的九山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又抹了一下，又抹了一下…… 卓彤彤躬着身子往外看了看：“九山这是怎么啦？” “不知道……”卓杨直勾勾地看着九山壮硕的背影，喃喃地说：“是闹癔症呢吧！” 卓彤彤微微一笑，拍了拍卓杨的后背：“这小子不错，我挺喜欢他的，嘿嘿。” 卓杨一直望着窗外，心口有种堵堵的感觉。 青春的成长总会伴随着分别，来来去去，有的遗忘了，有的却念兹在兹。友情不是一幕短暂的烟火，而是一幅真心的画卷;友情不是一段长久的相识，而是一份交心的相知。九山挨父亲揍的时候没有哭过，打架时疼的龇牙咧嘴没有哭过，甚至被那个女孩拒绝时也没有落泪。和朋友分别的时候，九山铁汉柔情！ 火车头拼命地拖着长长的车厢在铁轨上狂奔，坐在车厢里的人，总想用目光去追逐窗外掠过的电杆，却怎么也看不清楚。关中平原上的风景，在火车上旅客的眼中，完全没有吸引力，城乡化的农村民居修得毫无美感。不过，时不时出现的蓝底儿大白字的墙面广告，则是整个中国铁路两旁最应景的东西。 火车车厢里是全中国最牛逼的地方。这里有中央秘书的邻居，有军队高官连襟的表外甥，有证监会高层的小学同学，有洞悉一切中央内参的神秘人士。 弥漫在空气里的闷热，随着列车地奔驰，车厢里渐渐凉爽了下来。卓彤彤把手里印着不孕不育的塑料扇子扔向一边，随后又捡起来在手里继续摇着。卖方便面的列车员迫不及待地推出小车开始了兜售，折叠座椅上一个高冷的美女，捧着一本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演员的自我修养》，假装在认真地读着，十分钟过去了，也没见她翻一页。 卓秋天对卓杨说：“你到德国多和家里联系，不要让爸妈操心，爸和妈在家挺孤单的。” “拉倒吧！”卓杨撇撇嘴。“昨晚我听见爸小声地对妈说，‘终于又可以过二人世界了。’妈搂着爸的脖子，爸把妈抱起来在客厅里原地转了三圈。”卓秋天在卓杨的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卓彤彤再一次把不孕不育的扇子扔到一边儿：“你到德国我不操心，因为你一定能适应。” “为什么啊？我才十七岁耶！” “因为你是我的儿子！” 卓杨对卓彤彤还是一如既往的崇拜。 卓杨望着车窗外面，卓彤彤看着他的后脑勺，目光许久不曾挪动。 在文艺范儿的卓彤彤的谆谆教悔中，天渐渐的黑了下来，车厢里有了打呼噜的声音。一夜无话。 清晨，列车停靠在了北京西客站，三人先去北外的校园，将卓秋天的行李放下，然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北京国际机场。经过一番依依惜别之后，卓杨走向了安检口。 “卓杨，答应我，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你都要完成学业。”父亲卓彤彤在背后说了一句。 卓杨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自己的父亲。“我保证，爸。我绝不会让你失望！” 汉莎航空公司庞大的空客a330，在巨大的轰鸣声中拔地而起，穿破云层，前方目的地直指德国。 德国，是贝多芬的故乡。 德国，也是足球的天堂。 ——*——*—— 卡尔.诺曼教授是一个长得非常帅的老男人，稍微有些消瘦的身材显得很匀称。白色短袖衬衣，黑色的西装裤。虽然有点谢顶，微微卷曲的头发却依然打理的一丝不苟。在诺曼教授地指点下，卓杨轻松办理完了入学手续。在十来平米的单间宿舍里，虽然窗户的方向不是朝着东面，可窗帘竟然也是深红色的。卓杨有一种熟悉和舒适的感觉。随着新学期的开始，卓杨也正式开始了自己的留学生涯。 汉诺威音乐大学，钢琴专业所有的公开课和专业课，都安排在上午，而下午就成了自由的时间，学生可以去查资料，也可以去做练习。 一个月过后，卓杨也完全适应了异国的大学生活，天才的适应能力也是异常的强大。他还在校园里结识了几个挺不错的朋友。 卓杨的家庭在中国算不上富有，但军人和大学教师的薪资，在中国也相对优渥。可是供养两个大学生的费用，尤其卓杨的留学开销，也让这个家庭有着不小的压力。除去学费等必要的开支，卓杨也就只能保持最基本的消费水准。有了熟人好办事，这在全世界都一样。诺曼教授愿意帮助卓杨申请奖学金，但需要时间。卓杨也想减轻家里的负担，并让自己的手头更显得宽裕，于是他就想到了勤工俭学。可以想的办法有很多，去各种餐馆酒吧打工，去咖啡店里弹钢琴，给孩子当家教，甚至在校园里面也有很多勤工俭学的机会。但卓杨初来乍到，两眼一摸黑，他只能再去麻烦诺曼教授。 离开诺曼教授的办公室，卓杨无聊的在校园里溜达着。教授已经答应帮他联系勤工俭学的机会，他要做的就是等待消息。 夏天来的很快，走的也很快。 人们才刚刚适应了夏天难熬的酷暑，却发现秋天已经来临。男人们总想挽留住夏天，不让它从指缝中溜走，总想再多看一看那些清凉的美女，笔直修长的腿，毕露的身体曲线，优美的锁骨和涂着彩色的脚趾。 青春的美人，是男人在整个夏天的冰淇淋。 漫无目的的卓杨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校园的足球场边。就像所有大学一样，汉诺威音乐大学也有几块不错的足球场和运动场。球场上，一群人正在大呼小叫地踢着足球比赛。卓杨看见里面有他新认识的朋友马克·文斯特，马克球踢得还不错，就是动作速率有点慢。当然，在卓杨眼中，所有人的动作速率都有点慢。 背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手机是新买的诺基亚，很便宜。同班的同学打电话过来问明天早上公开课的事情，卓杨背对着球场，低着头，对着手机和同学你一言我一句地交流着。 这时，就听见球场上传来‘砰’的一声，紧接着马克大声地叫喊。 “卓——！” 卓杨扭头一看，原来是一脚大力地射门，击中了门柱的外沿，朝着卓杨所在方向反弹过来。他看见的时候，球已经飞到了跟前。射门的力量很足，足球强烈自转并笔直地飞向卓杨。卓杨左腿轻轻的向侧前方撤了一小步，然后抬起右脚，用右脚的外脚背卸下足球。“啪”的一声过后，足球就安静地躺在了卓杨的脚边，没有在地上反弹，没有滚走，纹丝不动，安静的像只睡着的猫。随后，卓杨又用一个标准的脚弓推球，把足球踢了回去。 马克跑过来的时候，卓杨已经挂了电话。 “哇嗷~，你刚才地停球太酷了，卓。你简直就像罗纳尔迪尼奥一样。” 在刚刚结束的韩日世界杯上，罗纳尔迪尼奥大放异彩，是冠军巴西队的四大天王之一，他以花哨但又不失实用的球技闻名于世。 “卓，你告诉我，刚才你是不是蒙的？” “你才是蒙的，你们全家都是蒙的。”卓杨翻了翻白眼儿：“老子那叫技术，懂吗？你懂什么叫技术吗？” “你是说你有像罗纳尔迪尼奥一样的技术吗？那可是我的偶像！我发誓，你可以侮辱我的偶像，但绝对不能侮辱我。”马克·文斯特一脸的真诚。 “……”卓杨无语地看着马克。“你是德国人耶，马克。巴西人刚刚在决赛上干翻你们德国人，你竟然就去崇拜一个罗纳尔迪尼奥？说好的节操呢？” “我当然是德国人，我爱我的德国，就像我爱大屁股的瑞莎科娃！”瑞莎科娃是来自乌克兰的留学生，美艳又火辣，挺胸蜂腰，两瓣丰满的翘臀让男性荷尔蒙弥漫的小伙子们沉醉到无法自拔。“别说那么多废话，卓。咱们一起去上瑞莎科娃……呸，一起去踢足球吧，是的，踢足球！” 东方人，尤其是中国人，到了异国他乡，往往都很矜持。来到球场边的卓杨，显然不在矜持的范畴之内。他低头看了看脚上廉价的运动鞋，爽快地答应了。 汉诺威的踢野球水平要比西安高一点，但也高不到哪去，何况这一帮人，大部分都是学艺术的文艺青年，在身体、速度和生猛上，显然无法和在外面的那些产业工人相比，所以，他们对卓杨造成的压力极其有限。 第四章 天生我材必有用 两分钟之后，卓杨接到马克的传球，右脚往里一扣左脚一趟，与前来逼抢的对手擦肩而过。这个动作俗称油炸丸子。紧接着卓杨用一个人球分过，甩开了第二个上来逼抢的人，往前带了两步后，面对扑上来的后卫，他右脚外脚背一拨，大角度的变向。在后卫逼上来之前，反方向抽射球门的远角，球应声入网。 又五分钟过后，卓杨从中圈开始，一路挑球过人，直到在禁区前沿一脚吊射，足球越过守门员高高扬起的手，落进了球门。在整个过程中，足球没有落地。 又一个五分钟后，卓杨再一次连过数人，拔脚怒射，足球打在横梁上弹出了场外。 好好的一场校园足球友谊赛，变成了卓杨的个人表演。过人、突破、射门，过人、突破、再射门。 卓杨大步追着向前面滚动的足球，在拦截到来之前，伸出脚尖，轻轻一捅，瞬间超越了阻拦的对手，面对前面盯着皮球步步后撤的后卫，卓杨用大幅度的踩单车，将他晃倒在地，然后带着足球，扬长而去。 又一次的进攻中，卓杨用一个假传真扣过掉后卫，再用脚腕反向拨球，过掉了守门员，然后用脚弓轻轻地将足球推进了空门。 有一段时间没有踢球的卓杨玩得酣畅淋漓，丝毫不在意对手郁闷的表情。在队友接连不断的喝彩声中，一次又一次地戏弄着对方的球员。 “卓，你是来自中国的怪物吗？”踢完球，大家边往宿舍区走边聊着。“你确定你不是从巴西来的？” “巴西？那是哪里？地铁经过吗？”心情大好的卓杨也和大家开着玩笑。 一帮子踢野球的文艺青年哄堂大笑。 笑声穿过路边茂密的树叶，和练习室传来的琴声交汇在一起。 在球场边一座四层楼的露台上，诺曼教授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然后一口喝完了手上杯子里的咖啡。 ——*——*—— 汉诺威，德国下萨克森州的首府，是个水陆辐辏的交通枢纽。工业制造业高度发达，是德国的汽车、机械、电子等产业中心。除商业、金融、保险业外，汉诺威最著名的就是会展业和旅游业，欧洲最大的旅游企业途易的总部就设在这里。 汉诺威的足球，最著名的当然就是汉诺威96足球俱乐部。 汉诺威96足球俱乐部成立于1896年，多年来一直沉沉浮浮，没有多少拿的出手的的荣誉，好的时候，能坚挺在德国足球甲级联赛中游，差的时候，在乙级甚至丙级联赛里混日子也是常有的事。 这些都和卓杨没有关系。 在汉诺威市的近郊，德国运河的边上，距离汉诺威音乐大学很近的地方，还有一个比较小的足球俱乐部，名字叫汉诺威马迪堡足球俱乐部，简称马迪堡。马迪堡是二战以后才成立的球队，一直厮混于末流的联赛，胸无大志也其乐陶陶。 马迪堡俱乐部现任主席是安格斯·马伦。安格斯·马伦是一个相当成功的商人，他的产业包括制造、金融、地产以及旅游业。安格斯.马伦在1990年用白菜价买下了几乎维持不下去的马迪堡俱乐部，成为球队的老板和唯一的股东。在其后的十几年里，安格斯.马伦不断的投入资金，并且新修建了一座能容纳19000人的足球场。为了纪念自己的父亲，安格斯·马伦用父亲的名字‘维克多’来命名这座崭新的球场。 马迪堡俱乐部也在这十几年中，逐渐地稳定了下来，成绩稳步提升，几年一步几年一步的，球队终于在两年前通过附加赛打入了德国丙级联赛。 丙级联赛已经是职业联赛，升级后的马迪堡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连续两个赛季都是堪堪保级。2002/2003赛季开始前，球队的主力射手以及中场核心被乙级球队挖走，另有一名主力中后卫也转会去了其他球队，而新赛季的转会工作非常不理想，新来的几名球员让俱乐部大失所望。新赛季开始的五场比赛，马迪堡4负1平，目前排名垫底。 安格斯·马伦知道马迪堡是家小俱乐部，想要再冲上乙级甚至甲级联赛难度太大。虽然乙级很诱人，但能保持在丙级联赛他觉得也挺不错。可是目前俱乐部的状况让安格斯·马伦很郁闷，想要改善，就要在转会市场上增加巨大的投入，可转会市场上现在并没有合适可以操作的目标。而且马伦主席也并不想在这个无底洞上不顾后果，他有着自己的规划和对经营的理解。 安格斯·马伦坐在办公室橡木的椅子里，两只脚高高地搭在黑色的办公桌上，手指烦躁地敲打着椅子的扶手，正琢磨着是不是把秘书西尔维娅喊进来，在西尔维娅丰满的身体上泄一泄满腔的邪火。 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算了，一会再收拾这个小娘皮。” 电话是卡尔·诺曼打来的。 卡尔·诺曼和安格斯·马伦都出生在汉诺威，两家同在一个街区，而且是邻居，这在中国叫发小。两人年龄一样大，一起上小学，一起上中学。青春期的时候在一块没少干荒唐的事，也是一起同过窗，一起嫖过娼的四大铁。 虽然后来两人选择的事业不同，一个成为了著名的钢琴家，一个是成功的商人，但丝毫不影响他们之间的友谊。而且，卡尔·诺曼还是一位资深的球迷。 “卡尔，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上帝，但愿是好消息，我脆弱的心脏再也不能承受一丝的挫折。”安格斯·马伦对着他的好朋友发着牢骚。 “怎么了？安格斯，我的朋友，我没有打扰到你那位风骚的小秘书吹响你上帝的号角吧？”钢琴家卡尔·诺曼笑得很龌龊。“她叫什么名字来着？赛尔维娅？还是希尔诺娃？” “西尔维娅”安格斯·马伦很得意地说到：“西尔维娅真是个迷人的小**，尤其她的两条腿。告诉你，卡尔，你想象不出来西尔维娅丰满的大腿多么地有劲。” 两个男人没好话！ 无论在东方还是西方，男人们的话题都离不开女人，尤其漂亮的女人。男人们往往在前一分钟还聊着量子力学和宇宙黑洞，下一分钟话题就已经跳转到了36d的乳fang上，而且话题的起承转合圆润流畅，毫不突兀。 两个衣冠楚楚的老流氓从西尔维娅的大腿聊到凯特·温斯莱特的**，阴暗的意淫得到满足之后，卡尔·诺曼说了打电话来的目的。 “安格斯，我想哪天下午你有空闲的话，可以来我办公室，我会让你看到一些有趣的事情。” “你那里会有什么让我感兴趣的东西？难道你换了新的秘书，噢，我的天哪……”安格斯·马伦显然意犹未尽。 “不不不，不是女人。”诺曼教授赶紧打住，话题跑偏后再带回来可不容易。“是足球，具体来说，是一个踢足球的小家伙，我相信你一定会感兴趣。” “你是要给我推荐球员吗？这真是难以置信。我很好奇一个伟大的钢琴手欣赏的小家伙都会些什么？”马伦主席在谈到足球的时候还是很正经的。 “相信我吧，安格斯，也许这个小家伙会帮到你的球队。” 挂了电话，安格斯·马伦靠在椅背上沉默了一会，嘴里嘟囔了一句：“是个什么样的小家伙呢？”然后伸手拿起电话，按下一个键。 “西尔维娅，你进来一下……” ——*——*—— 卓杨还是每天早上上课，下午练琴，然后去踢球。晚上在电脑上看看父亲母亲和姐姐，以及小伙伴们的留言，然后自己再给他们留言。因为时差的关系，大家总不能有合适的时间一起网络聊天。 一个星期天天如此。诺曼教授说的勤工俭学还没有消息，卓杨也不着急。 下午，卓杨练完琴，回到宿舍换好衣服，穿上一双廉价的足球鞋，就慢跑着去了球场。 球场上依然还是以前的节奏，卓杨虐人千百遍，人却爱卓杨如初恋。大概是艺术气质太浓厚的原因吧，卓杨的对手们争斗意识并不强，所以他们对卓杨插花般的戏耍过人并不气恼，反而因为一次偶然断掉卓杨地带球而开心不已。 卓杨用一个穿裆过人过掉了一个大提琴手，又用马赛回旋甩开了一个作曲家，再用速度硬吃了一个吹黑管的，然后一脚怒射洞穿了小提琴把守的大门。 “你就说的这个小子？是个中国人？”在四楼的露台上，安格斯·马伦看着下面在球场上奔跑的卓杨。 “怎么样，技术很好吧？”卡尔·诺曼给他的好朋友又添了一杯咖啡。 “球感很熟，技术相当不错。但是下面的比赛缺乏硬度和力量，没有对抗，不能看出太多的东西。”马伦主席从自己专业的角度阐述了他的观点。 “那又怎么样？”诺曼教授并不同意好朋友的观点，“他才只有十七岁，才十七岁啊。有了好的技术功底，其他的一切都好说，别忘了，卓才十七岁。” “你说得对，老朋友。”马伦主席点了点头，“十七岁是个巨大的优势，培养的好了，他的潜力会超出人的相像。我想我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还有一个问题”诺曼教授解释道：“他还是我的学生，还需要在学校里完成他的学业。我的上帝，卓在钢琴上有着难以想象的天赋，他是我见过最特别也是最优秀的一个学生。所以，卓首先必须完成学业，训练不能影响到他的功课。当然，每个周末的比赛卓不会缺席。” 安格斯·马伦盯着诺曼看了三秒钟，然后说：“好吧，谁让卡尔是我最亲爱的朋友呢？我答应你，但是，这个中国人……他是叫卓，对吧？卓必须从青年队开始。他能踢到什么程度，得由球队的教练们说了算，我不会去插手。把咖啡再给我来一杯，你的咖啡还真不错。” 踢完球的卓杨正准备同马克一起回宿舍，手机响了。 “卓，你马上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对，就是现在！” 卓杨一身臭汗出现在了诺曼教授的办公室里，他略显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德国老男人。 “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安格斯·马伦先生，安格斯，这是卓，卓杨，来自中国。”诺曼地介绍很正式。 “您好，马伦先生，很荣幸见到你。”知识分子家庭出来的孩子礼貌是不缺的。 “你好，卓，你可以叫我安格斯。”马伦主席同卓杨握了握手，之后，直奔主题。“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足球吗？” 卓杨果断地回答：“当然，我当然喜欢足球！” “那好，我听卡尔说你想寻找一份兼职的工作，我想，我可以帮你。”接下来，安格斯·马伦简要地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和马迪堡俱乐部。 卓杨的大脑飞快地转了转，然后看向诺曼教授：“先生，我想听听您的建议。” 卡尔·诺曼说：“相对于其他工作，你在足球上明显更感兴趣和更有天赋，更重要的是，踢足球的薪水要远高于其他兼职。但你必须保证不能影响你的学业，否则，我会通知你的母亲杨虹女士！” 诺曼显然知道卓杨对母亲杨虹敬畏，但他不知道杨虹对足球的反感，否则教授不会出这么一个遭人恨的主意。 卓杨愉快地对安格斯说：“马伦先生，我可以接受这份工作，但是不能影响我的学业，否则我的母亲会杀了我。另外，我想知道我的薪水是多少？”说完，卓杨又对诺曼教授说道：“先生，这件事请对我的母亲保密！” “卓，你可以每天下午来球队训练，这我已经和卡尔说好了。”安格斯·马伦认真的回答到：“但比赛日你必须按时到达，这不会影响到你的学业。如果没有别的问题，你明天可以来俱乐部签订一份青年球员合同。至于薪水，我想一千欧元的周薪应该是个不错的价格。” “为什么不是一千五百欧元呢？”卓杨很严肃地问到。 “哈哈哈——”安格斯·马伦大笑起来，“这是个有趣的小家伙。卡尔，我喜欢他！” 第五章 湖光秋月两相和 平静的德国运河流淌到汉诺威，水面突然开阔了许多，河道也在这里拐出一个四十度的大弯，圆弧状的继续向东北方向悄无声息的离去。在河水拐弯的地方，水面极其开阔，形成一片庞大的扇形湖面。从很高的地方望下看，河水和湖面就像纤细的戒托上镶着一块巨大的钻石。 在钻石的湖面上，有一块从陆地延伸出来的小型半岛。马迪堡足球俱乐部和维克多足球场就座落在这个半岛上。 ——+——+—— 匆匆的吃完午饭，卓杨骑上自行车。自行车是他从校园二手旧货超市淘来的，那里有许多同学们用来交换或者出售的各种物品。卓杨看上这辆自行车，是因为它有一个打起来“咣当、咣当”的车铃。 文青们总喜欢用怀旧来标榜自己的情怀，卓杨继承了父亲卓彤彤血脉里那份伪文艺的闷骚。“咣当、咣当”的铃声，就像七十年代走街串巷的邮递员。 来到了马迪堡足球俱乐部，对看门的大叔说明了来意，经过大叔的指点，卓杨找到马伦主席的办公室。在办公室里也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秘书——西尔维娅。 经过一番简单的交涉，卓杨和马伦主席谈好了所有的合同条款。签一名半职业的青年球员并不是一件复杂的事情，何况是俱乐部主席亲自出马。 一千二百欧元的周薪，一年合约，进球奖和出场费各自若干。令卓杨喜出望外的是，他还得到了一笔五千欧元的签字费。 这是卓杨人生中第一次拥有自己的收入，数目不小让他有一种乍富的感觉。 “西尔维娅，”安格斯·马伦对他的小甜心秘书说，“你去通知尤尔根到我这里来一下。” 看着腰肢风摆柳的西尔维娅微笑着走了出去，卓杨这才有了一种很荒唐的感觉。 “我就这么成了一个半职业的足球运动员？”卓杨有点啼笑皆非。“老妈让我到德国来，就是因为我在家的时候踢球惹祸。没想到到了这里，我却成了足球运动员。”真是世事难料啊！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人，正在神游物外的卓杨抬头定睛看去：嚯，好一条大汉！ 只见来人身穿一领半新半旧滚蓝运动服，三十岁出头年纪，目炯双瞳，眉分·伍尔夫，体能教练爱德华·格雷厄姆，守门员教练加文·马库斯。还有青年队的队长，中后卫佩尔·默特萨克，后腰尼格尔·德容，前锋弗兰克·里贝里……。 以卓杨超强的记忆能力，一遍过后，他就记清楚了所有人的姓名、位置、年龄等信息。 “嘟——”克洛普的哨子又响了起来，卓杨又哆嗦了一跳。“ok，欢迎会到此结束，现在开始训练。艾德文，继续按照训练计划进行。卓，你过来一下。” “先生！”卓杨跟随尤尔根.克洛普来到场地边。 “现在你告诉我，你擅长踢什么位置？”克洛普盯着卓杨。 “嗯……，中前场还都可以吧，我不挑。”卓杨很诚实。 “……”克洛普又问：“那你擅长哪只脚？” “嗯……，右脚吧，其实我两只脚还都可以，我不挑。”卓杨还是很诚实。 “……”克洛普挠头了：“那你接受过哪一阶段的专业训练？” “专业训练？那是什么？先生，我在场上就是过人，然后射门……嗯，就这样！”卓杨总是很诚实。 “……”克洛普彻底无语了。“好吧，我知道了，你先去训练部挑选号码，领比赛和训练用具，然后去找格雷厄姆教练，他会给你做一系列的测试。” 卓杨选择了18号，因为18号是可以选择的里面最小的一个号码。青年队球员的球衣上都只有号码，没有名字。 进行完身体测试，下午的训练也就结束了。卓杨第一天的球员生活也在愉快的心情中告一段落，这其中，那五千欧元的签字费是愉快的根源。 在2002年左右的时候，德国足球丙级联赛里面，半职业球员几乎已经失去踪迹，可在各支球队的青年队里，充斥着近乎三分之一的半职业，像卓杨这样的兼职球员毫不稀奇。不光是青年队，大多数俱乐部的一线队也只是训练半天。 很多球员的夜生活丰富的超乎想象，第二天往往要睡到十一点多才能起床，所以早上训练那就是扯淡。 克洛普就住在俱乐部的宿舍里，可以省下租公寓的钱不是？在明晃晃的老式台灯灯光下，克洛普看着手里有关卓杨身体测试的报告。 卓杨的身体素质测试很简单，心肺功能都非常的正常，身高182公分，体重72公斤。其他的一些数据在足球运动员中显得很平庸，毕竟卓杨并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任何体育方面的专业训练都没有。 即便是简单的测试数据，克洛普看得也很仔细，时不时还要把前边一页翻回去再看一下，生怕漏掉点什么。 与此同时，在汉诺威音乐大学的宿舍里，卓杨整个人都很兴奋。他打开电脑，看了看留言，没什么变化，大家还都是那个样子。海洋进了一所重点高中复读，九山和老穆开始准备征兵体检，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卓杨想把心里的快乐和谁分享，但又不不知道该讲给谁听，因为连海洋他们暂时也不能说，万一传到母亲的耳朵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结果，他只能在电脑上给父亲和母亲留言。 “爸，妈，我找到了一份兼职，是教一帮小孩。”马迪堡青年队的球员严格上来讲，相当一部分的确是不满二十岁的‘小孩'。“收入相当不错，所以呢，你们可以不用给我汇钱了，我能自己养活自己。你们的儿子厉害吧？” 卓杨骄傲又得意洋洋，夜晚的阿尔卑斯山中一只狐狸尾巴翘起老高。 ——+——+—— 翌日下午，卓杨骑着他的情怀自行车，“咣当，咣当”准时来到了俱乐部，找地方放好了车子。 更衣室里已经有两个人在扯着闲淡，见卓杨进来，打着招呼：“嗨，卓。” 超强记忆力的卓杨准确地叫出了他们的名字：“嗨，佩尔，嗨，里卡多。”佩尔·默特萨克是青年队的队长，今年十八岁，也是青年队的主力中后卫。里卡多·蒙托利沃，中场球员，意大利人，今年十七岁。 自来熟的卓杨和他俩一块儿扯起了闲淡。不一会儿，球员们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卓杨也一个一个的打着招呼。 “嗨，尼格尔。” “下午好，比利。” “你好，杜克。” “嗨，弗兰克。” ……………… 当大家惊异的发现卓杨没有叫错任何一个人名字的时候，体能教练爱德华·格雷厄姆推门走了进来。 “走啦，小伙子们，开始训练，希望你们今天有个不错的心情。” 球员们稀稀拉拉的朝训练场走去，但大家看卓杨的目光都有些不同。 第六章 纸上得来终觉浅 经过短暂的热身，球队准备开始分队训练比赛。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的车坏了你们知道吧，倒霉透顶。”一个小胖子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大家哄堂大笑。 卓杨一看，是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踢中场的德国人，今年十八岁。 尤尔根·克洛普吊着个棺材脸：“自己去跑步热身，十圈！” 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吐吐舌头，麻利的往球场边跑去，身后又传来一片哄笑。 分队训练比赛主要是为了调整球队的状态，也是为了看看卓杨的球场表现。 卓杨被分在了替补队，由于替补队右前卫卡尔·兰德上次比赛中受伤，临时歇了菜，卓杨就顶替他站在了右前卫的位置上。 克洛普一声哨响，比赛开始。 卓杨虽然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但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他知道右前卫就是右边线里的那条边，不停的上下，不过他知道的也仅此而已。 卓杨在后场接到了球，开启了熟悉的虐人模式。先是变向过掉一个，再假动作晃开一个，然后大步趟球直奔禁区而去。快到禁区线的时候，卓杨拉开架势，弯弓搭箭，作势就要远射。 突然旁边贴着地面飞过来一条毛腿，直接将球铲出了边线。卓杨收势不及，被滑过来的大腿一带，“噗通——”就摔在了草皮上。 卓杨摔得那叫一个疼啊，咧着嘴扭头一看，原来是队长佩尔·默特萨克。卓杨心里嘀咕：这他妈不犯规？ 佩尔·默特萨克微笑着把卓杨拉了起来：“没事吧，卓？不过你的过人真的很酷。” 卓杨撇撇嘴：“当然没事，不小心而已。佩尔，下次就不会让你这么容易铲着了。” 从西安到汉诺威，卓杨踢的野球比赛不计其数，但因为场地和野球手技术的关系，他几乎没有遇到过铲球。在草皮斑驳裸露甚至硬土地上，玩铲球？除非你不想要整条腿的腿皮了。所以，卓杨应对铲球的经验完全没有。 但是，这是有着超强学习能力的天才卓杨，别人需要反复练习的经验，有时候卓杨只需要一次。 在慢慢往本方半场回跑的过程中，嘴里“呸、呸”的吐着草叶子。卓杨已经把刚才那一记铲球在脑海里过了几十遍，清楚了每一个细节，回到自己位置的时候，他获得了相当于其他人练习了几十次的经验。 再一次接到球，卓杨大踏步地甩开里卡多·蒙托利沃，两记踩单车过后从杰克·弗林身边闪过，他又来到了大禁区前。 卓杨把足球稍微向外一拨，抡起右腿，拉开要远射的架势。 一条毛腿如约而至。 “果不其然。要是就这程度的话，那也太容易了。”卓杨心理臭屁地想着。 卓杨把右腿快速收回，用鞋底把足球轻轻回拉，再用脚内侧往左一磕，足球听话的从他的左腿后面滚了过去，同时，佩尔·默特萨克的飞铲也呼啸而至，但他这次能铲走的只是一堆空气和草屑。 躲过佩尔·默特萨克地飞铲，卓杨右脚向左踩地支撑，抬起左脚作势远射，足球也刚好滚到了步点上。 弯弓搭箭、百步穿杨。 突然，一条毛腿贴着草皮飞了过来，“嗵”的一声铲走了足球，“噗通——”，卓杨又摔在了草皮上。 “这踏马是见了鬼了？”顾不上龇牙咧嘴，卓杨赶忙抬起头瞧，刚好看见另一个中后卫特伦斯·蒂莫西露个大白牙正冲他笑。 这是遇见传说中的协防了？ 卓杨边往回跑边吐着嘴里的草渣子，脑子里继续反复回放，回到了本方半场，又一堆经验到手。 再一次接到本方右后卫的传球，卓杨用几个连续变向突破过人，很快又来到禁区前沿。这一次，佩尔.默特萨克很贼的没有着急下铲，弯着腰，叉着腿，紧盯着卓杨脚下的足球。特伦斯也在默特萨克的侧后方不远处，随时准备补防。 卓杨用脚在足球上方划过，佩尔.默特萨克没有吃假动作，再一次划过，佩尔还是没有上当。突然，卓杨把球往左一扣，引得佩尔·默特萨克重心偏移，紧接着用外脚背朝右一拨，再一趟。没辙了，佩尔·默特萨克下意识地下腿铲球，但卓杨提前用脚尖轻轻一捅，毫厘之间就越过佩尔·默特萨克的鞋尖。这时候他只恨自己的腿没有再长十厘米。 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特伦斯紧蹬两步，一米九零的身躯腾空而起，左腿在上右腿在下，直奔足球飞铲而来。 卓杨一个拉球急停，右脚脚尖一搓足球的底部，左脚一蹬草皮，人和足球同时跃起，直接从呼啸而来的特伦斯身体上方跳了过去。 这时，已经到了点球点附近。卓杨左脚落地，右腿向后弯曲，绷直的脚面就要朝着足球猛踢。 “这下你们谁还有辙？”卓杨有点小得意，职业生涯第一次训练赛破门就是现在，他已经看见了对方守门员紧张的眼神。 回锅肉没有吃到嘴里，那就还不是你的！——卓彤彤 就在卓杨十拿九稳的时候，肩膀处猛得传来巨大地撞击，毫无防备的他径直被撞出了三四米。 “这他妈又是见了啥鬼了？”卓杨在草皮上翻滚了两圈，然后四脚朝天的就看见回防的主力一方右前卫杜克·莫特利把球传给了比利·拉尔夫。 杜克冲着躺在地上的卓杨说：“小子，别那么狂，有你遭罪的时候。菜鸟！”语气极其地讨厌和不友好。 卓杨一咕噜翻身爬起，嘴上从来不吃亏的回了一句：“杜克，小心别让我晃断你的腿。”说完也没再搭理杜克，又慢悠悠的向本方半场跑去。 杜克气的屁股冒烟，望着卓杨的背影，往草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 卓杨还是一边跑一边吐着草屑，脑子里播着回放，将这些失败的经验完全吸收。然而这个时候，主力队进球了。 刚才杜克断下了卓杨的球，传给比利，比利又传给中场尼格尔·德容，德容一脚长传交给了左前卫里卡多·蒙托利沃，蒙托利沃利用替补队全线压上来不及回防，单刀直入，在禁区内推射远角打进一球。 重新开球后，卓杨更加活跃，不停地伸手要球。在接到守门员大脚开球后，卓杨先是摆脱里卡多·蒙托利沃的纠缠，再趟过尼格尔·德容，再一次面对佩尔·默特萨克和特伦斯的防守组合。 在用脚一下一下慢慢拨着球的时候，卓杨已经发现边后卫也在往里收，打算一起包夹自己。在边后卫快到跟前的时候，卓杨把球猛地一拨，假装要向外变向，等佩尔·默特萨克和特伦斯还没来得及反应，又把足球向前一抹，灵巧的从两个中后卫中间穿过，在两人即将关门的一瞬间，卓扬已经挤了过去。 前方一片开阔，守门员迫不得已只能出击。卓杨追上足球，调整好步点。这时，他眼睛的余光看见杜克已经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还想用那一招？蠢货！”卓杨心里想着。刚才吃了杜克一个暗亏，这会儿来得正是时候。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理儿在卓杨这说不通，他一般能报当场就报了。 卓杨用右脚兜出一个弧线，足球绕过守门员克拉克·埃德蒙的指尖飞了过去，在即将飞进球门的时候，卓杨也站定身体，脚下生根，右胳膊夹紧在身体上，肘部微微向后弯曲。 足球飞进球门的一刹那，杜克的撞击也轰然而至。 卓杨一个趔趄，踉跄之后随即生根站稳，杜克·莫特利却倒在地上蜷着身子杀猪一样地嚎着。 他的肋骨撞在了卓杨的肘子上。 卓杨站在那里一脸的无辜和莫名其妙，表演帝的天赋值全部点满。 场边，克洛普丝毫没有关注嚎叫的杜克。他对身边的助理教练伍尔夫说：“艾德文，看明白了吗？卓以前完全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也没有踢过正规比赛，真是难以想象。他的球性和球感太好了，人球结合的如此美妙，我从来没见过球技像他一样娴熟的小家伙。”克洛普一脸的兴奋，“而且，他有超强的学习能力，一次失败后，第二次就能有效地避免重复失败，真是太了不起了。” “不过，他还有许多需要打磨的地方，比如不懂的配合，不愿参与防守，射门也不够果断。但是，正因为这样，卓才值得我们去培养。他是一块完全还没有打磨的钻石，所以卓的未来才有无限的可能。”克洛普脸上的胡茬子都在颤抖。“总之，我想我们这次是捡到宝了！” 克洛普也没有发现卓杨对杜克使的阴招，整个训练场都没有发现。杜克在卓杨射门后才进行冲撞，这在正规比赛里就是个红牌动作，完全是多余，而且还把自己弄伤了，那得需要多蠢的智商，所以大家看杜克完全是一付观看傻逼的眼神。 自己都觉得丢脸的杜克已经不嚎了，他被队医拉去球门后面，一边喷着止痛气雾剂，嘴里一边不停地倒吸着凉气，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卓杨。杜克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一撞上去，那个中国小子毛事儿没有，自己却突然岔气了？ 卓杨根本没心思再去搭理杜克，正在和替补队的队友们庆祝。卓杨这是初来乍到，不想太过分，要不刚才多使点坏，胳膊肘再加点力度，那杜克的肋子骨非断不可。 克洛普把队长佩尔·默特萨克叫到场边，嘴里说着些什么，默特萨克不停地点着头。 比赛继续。卓杨还是不停地要球，然后接球过人、突破。但接下来的比赛他发现与刚才明显不同。 卓杨一拿球，马上就有两名对方球员同时扑上来防守，有时甚至有三名。等他施展浑身解数，好不容易突破，却又再次被两三名防守球员纠缠上。职业球员的防守力度和防守技能，远不是以前野球对手所能比的。 虽然卓杨依然把技术玩的五花八门，插花折柳，煞是好看，但却一路踢得磕磕拌拌，搞得他郁闷不已。 卓杨非常神奇，但卓杨并不是神！ 从远处可以看得很清楚，主力一方的大半个球队，都在极有层次地围堵卓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卓杨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但卓杨身在其中，自己反而并不清楚。 这就是克洛普刚才叮嘱队长默特萨克的内容。替补一方进攻时，主力一方放掉其他人，全力围堵卓杨。断球以后。迅速拉开反击，打卓杨的身后。 做过职业球员的克洛普知道，对待天才，不能一味说教和训斥，而要让天才自己去发现问题。 上半时比赛结束，累得气喘吁吁的卓杨这才发现，比分是……1:6！ “我操，这是什么情况？”卓杨更郁闷了。 这时，替补一方球员看卓杨的眼神都有点幽怨和不善。虽然和主力一方有能力上的差距，但半场丢六个球也有点过于夸张。而这六个球，都是因为卓杨粘球被断后，让主力一方打反击丢掉的。 但替补一方的球员谁也没有说什么。一是因为卓杨刚才展现出的个人技术，如繁花似锦，他们确实比不了，而且从来都没有遇见过。再者，卓杨是初来乍到的陌生新人，陌生就意味着生疏，生疏意味着客套。大家还都处在客客气气的阶段。 卓杨独自一人坐在休息区，边喝水边大口喘着粗气。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重播着上半场的一幕幕，他要搞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 天才卓杨遇到了新问题。对他来说，足球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卓杨以前遭遇的足球，几乎都属于其他人在围观他的表演，和观众相比他们只是离得更近些而已。顶多有些不忿的人嘟囔：差不多行了啊，小子。可再不忿又怎样？你球踢不过我，打架也打不过我。 天才都爱较真儿，较真的人容易钻牛角尖。纸上得来终觉浅，卓杨钻的是斗牛! 克洛普慢悠悠走过来坐在卓杨身边，笑眯眯的，就像一只戴着眼镜的老狐狸。 “卓，说说看，上半场有什么想法？” 第七章 春风何故乱罗帷 面对克洛普地提问，卓杨有些郁闷。 “先生，我有点不明白该怎么做。防守的人总是没完没了，我甚至感觉对方有一百个人。”卓杨喜欢和人交流，尤其在遇到问题的时候。“如果我在技巧上再做一些改进，预判上再加强一些，应该还能进一两个球。可是，追上六个球有点不现实。而且我也不能保证我们一方不再丢球。” “卓，你的个人技术，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的职业球员。比起那些顶级球星，也丝毫不差。在技术方面，你需要做的只是熟悉职业足球的对抗而已。可是，足球是十一个人的运动，你一个人不能做完所有的工作。”克洛普头顶闪着智慧的光圈，天使在人间。 “就算是罗纳尔多、罗纳尔迪尼奥这样的顶尖球星，甚至马拉多纳，也不可能靠他们自己一个人赢得比赛。他们独自一人，甚至不能搞定哪怕一支中学生球队。” “你现在面对的仅仅是德国第五级联赛的青年球员，你将来会遇到德国甲级联赛球队，或许还有欧洲的顶级球队。那些豪门，那些一流的巨星，他们的防守能力和防守层次，以及防守的组织，会艰难的超出你的想象。卓，足球，不是一个人的运动！” “卓，你要相信你的队友，你要学会和你的队友合作！” “卓，你需要传球！” 在民间的野球比赛里，除了像卓杨这样的妖孽，大家的水平都差不太多，基本都属于拿球就冲、丢球就追的境界，很少能打出配合。如果哪支球队能稍微把球倒起来，这在野球界就足可以大杀四方。像卓杨这样鹤立鸡群、旗杆插在一堆筷子里的人物，完全可以仅凭个人技术就决定比赛的输赢。所以，以前的卓杨根本没有传球打配合的必要和动力。 卓杨安静地坐在连排椅子上，双手撑着下巴，看着训练场上进行的下半场比赛。克洛普让他先在一边思考，等想明白了以后再上场。 卓杨不在场上，双方都松了一口气，替补一方不再担心尽去做一些无用的跑位。上半场，球只要到了卓杨脚下，就像踢进了大海的漩涡里，绝对不会再传出来，哪怕你跑出再好的空位他也看不见。主力一方虽然把卓杨防得死死的，但谁防谁知道，那可是费了老鼻子劲了，简直就跟受虐一样。 场上双方你来我往，打得很是热闹，传切配合有模有样。尤其是主力队一方，在队长佩尔·默特萨克和小胖子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的指挥调度下，完全压制住了替补一方。仅仅半个小时，主力队又打入两球，进球的是尼克尔·德容和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 “先生，我想我可以上场了。”卓杨说得理所当然，克洛普地回答也斩钉截铁。 “你去主力队！”马上叫停了比赛，换人！ 上半场杜克着了卓杨的暗算后，一直没缓过来，肋骨附近一片青紫，稍微活动一下还是很疼。克洛普就干脆让他歇着，替换他的是马库斯·卡莱尔。克洛普一招手，马库斯·卡莱尔又被换了下来，但马库斯脸上没有丝毫沮丧。 马库斯根本不计较换上又换下这种近乎羞辱般的换人，他知道自己在青年队也是一个边缘式的人物。马库斯·卡莱尔是个很平庸的球员，今年已经快二十岁了，完全没有升上一队的希望。他还剩三个月合同，合同到期前如果还没有去更低级别联赛踢球的机会，马库斯·卡莱尔就打算回家开计程车。 职业足球是个超高淘汰率的行业，许多球员从小就接受长时间的训练，没有机会接受正规的学校教育，唯一的坚持就是能成为职业联赛签约球员。但金字塔越往上路越窄，一路上不断有人像落叶纷纷似得被淘汰下来，这些人大多数失去了再次进入学校接受系统教育的机会，只能去做一些蓝领工作，也只有在夜半梦醒时分才会偶尔想起少年时的梦想。 扯远了，扯远了。 卓杨刚要跑进场，克洛普一把拉住他。“只有一个要求。”教练伸出一个指头，显得有些神叨叨：“上去以后，不许过人。卓，你只能传球，能做到吗？” “是的，先生。如你所愿。”卓杨给了肯定的答复。他跑进场时，没有注意到身后场边坐着的杜克眼珠子瞪得溜圆，一边恶狠狠地盯着他，一边做着大口的深呼吸。没办法，这孙子刚才岔的气这会儿还没顺呢。 “感谢上帝，我终于不用防守你了。”队长佩尔·默特萨克笑嘻嘻的和卓杨打着招呼，卓杨翻了他一个白眼，手臂高高举起，冲着小胖子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喊道：“巴斯蒂安，这里这里。” 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把足球回趟，闪过逼抢的对手，外脚背一弹，足球就朝着卓杨飞了过来。卓杨左脚停球，顺势用右脚一拎，大踏步朝前场冲去。看这架势，所有人都认为他又开启了单挑模式。 卓杨快速带球向前。才过半场，就围过来两名防守队员，将将一靠近，卓杨就顺势转身，把球传了出去，传回给了小胖子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 “这是几个意思？”扑上来的俩人蒙圈了。他们正是学着上半场主力队对付卓杨的招数，没想到才一开始，这画风就怎么变了？ 施魏因施泰格接到卓杨的传球，也楞了一下，然后随即就又把球分向左边，因为替补队所有的重心都在右边卓杨这一侧，造成左路就像空旷的呼伦贝尔草原。 左前卫里卡多·蒙托利沃拿到球后，周围十米之内根本没有防守队员。他闲庭信步的把足球带到弧顶，在后卫逼上来之前，轻松惬意做出直塞，前锋弗兰克·里贝里斜插，顺势抽近角，足球应声入网。 一切就是这么简单。 进球之后，替补队一方的球员还在纳闷，“这是哪里错了？” 主力队球员在一起小小地庆祝了一下，尼格尔·德容对卓杨说：“卓，我以为你还是要突破呢？你传给巴斯蒂安的时候，他差点都傻逼了。” 小胖子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头点的好似鸡啄米：“对呀对呀！” 队长佩尔·默特萨克说：“何止巴斯蒂安傻逼了，我看那一边的全都傻逼了。” 小胖子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头点的好似鸡啄米：“对呀对呀！” 进球的弗兰克·里贝里说：“这球进得容易的就像傻逼一样。” 小胖子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头点的好似鸡啄米：“对呀对呀！” 卓杨：“……” ——+——+—— 接下来的比赛，卓杨本着绝不过人，一切为了传球的精神，不停地做着传切跑动，接球带两步，瞅个空挡就传出去。慢慢的，他的传球越来越有模有样，给球的提前量也越来越精准。队友们也愿意把球不停地传给他，因为卓杨的个人技术保证了他绝对不会轻易丢球。 场边的克洛普抿着嘴偷笑，耳朵都在抽抽。 训练赛结束，做了一会儿放松练习，尤尔根·克洛普再总结了几句，今天的训练就算到此为止。 冲完澡，换好衣服，卓杨和队友们道了个别，推上自己的‘咣当’就要开拔。后边有人喊：“卓，带上带上。” 卓杨一琢磨：我没拉下什么东西啊？把啥玩意带上？再一看，小胖子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一路小跑着过来了。 “卓，刚才我来的时候你知道吧，我的车不是坏了吗你知道吧，看你这自行车超级有个性，我都没坐过你知道吧。带上带上，把我带上。”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这一大串话秃噜得很流利。 我知道什么我。卓杨心里想着：你倒是还挺不客气。 “那就走吧。说好啊，自己扶好，摔下来可跟我没有半个欧元的关系。”卓杨倒还挺喜欢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这样的性格。 “哇哦，你这玩意还真的挺酷你知道吧。”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跳上后座。“搞音乐的都是这么酷吗？” 有些人天生就有一种气质，无论是真低调还是假贫寒，你都无法小觑。这种人就算抓个要饭盆子，也没人敢给他扔上一分钱。 自行车‘叮铃咣当’的向前撒着欢而去，一路伴随着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不停地“你知道吧”和运河水轻轻怕打河岸的声音。 小胖子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其实不胖，只是脸有点婴儿肥，圆嘟嘟的，身材倒是很匀称标准。因为他的姓‘施魏因斯泰格’太长，大家简称他为‘施魏因’，而‘施魏因’在德语里有小猪的意思，再加上他圆圆的小胖脸，所以，队友喜欢称呼他‘小猪’。 卓杨把小猪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扔在音乐大学的门口，由着他去叫计程车，自己去了练习教室。 弹完所有的分段练习，又弹了几首高难度的练习曲，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卓杨这才结束了今天的钢琴课。 在中国，每一所大学门口都有一条小吃街。德国没有，这里一到天黑，外面几乎人迹罕至，但校园里有几间酒吧，而且营业时间还很长。卓杨来到酒吧，随便点了一份牛排，狼吞虎咽吃了个干净，然后要了一杯啤酒，坐在吧台前慢慢地嘬着，脑子里开始回放今天下午训练的东西。 “嗨~”轻柔曼沫，听声音就是个美女。 卓杨从沉思中拔出来，抬头一看。美女，大美女，绝对大美女！ “嗨，瑞莎科娃小姐，晚上好。” 美女歪着头好奇地一笑：“你认识我？” “我想，在汉诺威音乐大学，不认识美丽的瑞莎科娃小姐的人恐怕不多，显然，那并不包括我。”卓杨拍起美女的马屁来无师自通。 “这不公平。”瑞莎科娃很调皮地噘着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正式介绍一下。卓杨，你可以叫我卓，来自中国，钢琴专业。”卓杨友好地伸出了手。 “伊迪丝·安托瓦妮特·瑞莎科娃，我的朋友都叫我瑞莎。乌克兰人，古典音乐。”两只手轻轻地握在一起。 瑞莎科娃是个超过一般标准之上的美女。弯弯的眼睛明净清澈，眼珠就像一轮淡蓝色的月亮，圆润的颧骨下方，一道浅浅的笑沟连接着嘴角，下嘴唇润而俏皮，上唇薄而纤柔。金黄色的齐肩短发向后梳理，露出凝脂般光洁的额头。 耸胸纤腰，翘臀修腿。尤物，天生的尤物，男人的克星，女人的公敌。 “我很好奇，汉诺威的东方人很少，中国人更少。卓，你能给我讲讲中国吗？”莺语袅袅，娓娓还慵懒。 聪明的女人总会显得很好奇，用她的好奇来引发男人滔滔不绝地卖弄，让男人的自尊心和炫耀欲得到满足，从而在潜意识里产生出对好奇女人的心理服从。 只有自作聪明的蠢女人才会在言语上和男人一争高下，总是试图主导交谈的节奏和话题。 ——+——+—— 回到宿舍后，卓杨的心情就像夏天在山野里飞舞的蜂鸟，充满着喜悦和快乐。在酒吧分别时，瑞莎科娃留在他脸颊上的亲吻，现在仿佛还能感觉到那份柔软。 瑞莎科娃今年二十二岁，已经在汉诺威音乐大学学习了两年，她对古典音乐很挚爱。瑞莎科娃充满着青春的活力，外形性感火辣又不失高贵雅致，身材高挑却又显得娇媚惜弱。 瑞莎科娃还对生活充满着热爱。 她爱好健身，爱好旅游，爱好音乐，爱好服装，爱好时尚，爱好新奇。 爱好收集男人！ 她热衷于收集不同国籍、不同种族、不同肤色的各色男人，瑞莎科娃会把她遇到的不同种类的男人，都想办法收集到她的床上。当然，这个男人首先要年轻、高大英俊并且充满魅力，让她有收集和征服的**。而略显青涩的中国人，黄皮肤的卓杨，就是她最新发现的猎物。对此，瑞莎科娃有着极度的自信。 而卓杨对此并非毫不知情，但他毕竟来汉诺威时日尚短，也就从马克的嘴里听说过瑞莎科娃有好些个男朋友，仅此而已。再说，无论如何，和美女聊天，总是令人愉悦的。 这是个看脸的世界！ 愉快的卓杨进入了甜甜的梦乡，梦里，他在骷颅岛上，化身金刚在追逐着美丽的女郎。 第八章 莫愁前路无知己 隔天中午吃完午饭，卓杨准备去半岛上训练，口袋里手机的音乐铃声响起：我独自走过你身旁，并没有话要对你讲…… “哈喽啊，卓，是我，巴斯蒂安。”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很欢快。“我的车修好了你知道吧，屁毛病没有还要了我两千欧，真他妈黑你知道吧。赶紧的，我在你们大学门口呢，别骑你的‘咣当’了你知道吧。” 卓杨也不是矫情的人，背上包就直奔大门而去。刚来到大门，迎面就遇见瑞莎科娃抱着两本书正往里走，一身镶着蕾丝边的蜡染大花长裙，风姿绰约的波西米亚风格。 “嗨，瑞莎”“嗨，卓”“我……，你……，我……”两个人的话挤到一块错不开。 “你先说吧。”瑞莎笑着说，脸蛋上炫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我和朋友去……有点事，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卓杨挠挠头，毛头小子的青涩毕露无疑。 “嗯……，我去看书，还想约你一起呢，既然你有事，改天吧。”瑞莎科娃浅尝即止。 “……，很抱歉，的确有事，很遗憾不能和你一起……看书。昨晚和你聊天很愉快。” “我也是，很喜欢和你聊天，你是个迷人的小伙子。”瑞莎的鱼钩闪着金光。 “谢谢！那好……，就这样，我该走了。”说实话，卓杨心里有点取舍摇摆。 “那就回头见，再见，卓！” 大花长裙风拂柳枝的款款走开，卓杨盯着背影陶醉了一会儿才小声说：“回见，瑞莎。” “这里这里，卓，这里！”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地喊叫声打断了这原本可以入诗入画的意境，小猪站在一辆红色的保时捷旁正使劲的挥着手。 “我靠，小猪，挺牛逼啊。”卓杨毫不怯场：“你这不是用捷达改装的吧？” “我有什么好牛逼的，这是我老爸给买的你知道吧。”小猪施魏因施泰格直奔主题：“哎，刚那妞真不错耶，是你的妞吗？能让我认识一下吗？真漂亮你知道吧。” “少扯淡，那就是一学姐，昨天才认识的，哪就成了我的妞了。想认识，可以啊，自己去吧。” “学姐好啊，我从小学就喜欢学姐你知道吧，学姐活好会疼人。”小猪施魏因施泰格一幅小流氓的嘴脸。“最少有36d，我向上帝发誓！” “拉倒吧，少说也有36e，我向太上老君发誓。哎，我说，你还没见过她跳呢，那起伏汹涌的都不怕蹦出来……” ……………… 如果你看到一个女孩站直并拢双腿，而两个大腿之间有明显缝隙的话，那你肯定是个下流胚子。 在保时捷的轰鸣声中，两个下流胚子向半岛方向驶去。 ——+——+—— 在随后的几天训练中，克洛普没有再安排队内训练赛，而是进行了大量的小范围传切配合练习。 德国国家队在1998年的法国世界杯上失利后，整个足球界进行了反思。随后确立了在讲究秩序和坚韧的传统风格上，加大青训投入，重视技术能力和传切控球的新技术风格。在此基础上，德国足协扶持了一大批年轻教练，克洛普就是其中之一。沃勒尔执教的德国国家队，在2002年韩日世界杯上初获成功，最后仅仅不敌巴西队屈居亚军，新风格显现雏形。 克洛普敏锐地抓住了这种风格转型带来的机会，在队内大力提拔技术型球员，战术上讲究对中场和对足球的控制。而他执教的马迪堡青年队，以赏心悦目的技术性风格获得业内人士的好评，并取得不错的成绩。 经过几天的训练，卓杨的传球更加娴熟，已经完全没有了生疏感。尤其是和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佩尔·默特萨克、尼克尔·德容、弗兰克·里贝里、里卡多·蒙托利沃等几个人传切配合，更是默契感十足，经常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奇妙配合，根本不像才进队几天的菜鸟。他们几人也与卓杨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超强的个人技术，加上柔韧的人体协调性，卓杨能用身体的各个部位传出精准的传球。脚尖、脚跟，背向、侧向，长传、短传，使得防守球员在卓杨面前无所适从，贴得紧了他能过你，放开一步，他能把球塞向空档。 卓杨在过人大师的基础上，传球大师的新技能正在慢慢地形成。 这几天，小猪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自告奋勇的当上了卓杨的专车司机，每天训练的接送，大红色的保时捷要多拉风有多拉风。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的底细，也被卓杨摸了个底儿掉。 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的父亲，老施魏因施泰格先生曾是一名滑雪运动员，退役后开始经商，却发现自己的经商天赋丝毫不亚于当滑雪运动员。经过几十年的奋斗，施魏因施泰格先生创办的公司，经营着钢铁、石油、地产、酒类等产业，在德国富豪榜的第一页可以找见他的名字。小猪是老施魏因施泰格先生最小的儿子，酷爱运动，很小的时候就喜欢自行车、滑雪等项目，后来，爱上了足球，立志要当一名富二代足球明星。 小猪施魏因施泰格的父亲也对小儿子这个爱好乐见其成，又不是像其他富二代那样玩明星、赌球赌马飙车，干嘛不呢？而小猪在足球上也的确有很好的天赋，他的技术在马迪堡青年队也是出类拔萃，当然，那是在卓杨到来之前。而小猪施魏因施泰格的偶像是德国传奇球星——‘永动机’诺塔尔·马特乌斯。 “卓，你的偶像是谁？”这天，训练结束，浑身湿哒哒的小猪施魏因施泰格问同样浑身湿哒哒的卓杨。 “还好吧，我没什么偶像啊。”卓杨属于喜欢踢球超过喜欢看球的那一类型，所以对国际足坛有所了解但远远没有熟透。 “要不，你选罗纳尔迪尼奥当偶像怎么样？他技术很炫你知道吧，像你一样要多炫有多炫。”小猪很希望卓杨路人转粉。 卓杨一本正经地说：“不行，他太丑，我都怀疑他天黑出去会让人揍……” 小猪：“……” 俩人正屁打屁，队长默特萨克走过来。“嗨，卓、小猪，一会儿去k歌，喝两杯？” “耶~，我喜欢，我喜欢k歌你知道吧。”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已经开始有点嗨了。 都是年轻人，卓杨答应的很爽快。默特萨克说：“那好，洗完澡一会儿门口见，我去通知尼格尔、弗兰克和里卡多。” 突然，尤尔根·克洛普教练从背后冒了出来，把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吓得“嗷”地一声。 “k歌呀？哪里哪里啊？人够不够？我知道有一家周中优惠六折，还送果盘……”克洛普的笑容怎么看，都有点贱贱的。话说一个精力充沛三十五岁的壮汉，每天晚上独自在孤独的半岛上数星星，时间长了还真不是人干的事儿。 “先生，先生。您误会了。”默特萨克赶紧打住：“我们是说要去卓的学校，听听钢琴，让精神得到升华。您知道，作为一名职业球员，我们要时时注意提高自己的精神境界。而先生您，一直是我们的楷模，您就完全没有必要再提高了，免得我们自卑。”默特萨克的语言组织能力显示他接受过良好的学校教育。 卓杨也帮着腔：“那里全都是我们年轻人，我们年轻人都很枯燥无趣，完全不适合像先生您这样成熟智慧的老年人。” 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对呀对呀！” “那这样，先生，我们就先走了，手头还有一大堆事儿呢。再见，先生。” 克洛普：“……” 尤尔根·克洛普抬头四十五度仰望着天空，风扫过他凌乱的头发，发梢迷着了眼。他追忆着流失的青春，任岁月浮华填满自己的心房。他想起了初恋时遇见的那个喜欢风车的爱尔兰女孩，也想起少年时的单车岁月。运河水静静地流淌离去，却带不走恼人的愁绪和对青春的追逝。 “老年人，尼玛老年人。”克洛普的眼角，些许湿润。“我这是怎么了……” ——+——+—— 三辆车六个人，一路怪笑的冲出了半岛。一帮人先去一间阿根廷餐厅，海塞了一顿烤肉后，不差钱的六个年轻人直奔汉诺威最火的夜店——‘幻觉’。 不同品牌的啤酒堆满了桌几，酒精刺激下年轻人对自己歌喉的炫耀**超过了一切，几个人随即展开歌咏比赛。 佩尔·默特萨克一曲《my·heart·will·go·on》很是时髦；小猪施魏因施泰格演绎的westlife《my·love》颇有些唱歌天分；意大利人里卡多·蒙托利沃模仿的迈克尔·杰克逊《beat·it》完全不在调上；北非后裔的法国人刀疤脸弗兰克·里贝里一首boyz·ii·men的《end·of·the·road》要多娘娘腔有多娘娘腔，倒是荷兰人尼格尔·德容把eagles的《hotel·california》哼得蛮有韵味…… 一个小时过去，热闹的星级包房里就只有卓杨一直没唱。这倒不是他高冷，他是不会呀！外文歌曲没怎么听过，中文歌曲这里又没有，你让他唱什么？这哥几个就不干了，凭什么你光听不唱啊？起哄起来完全不输唱歌时的兴奋。 卓杨从来也不是骑马撂蹶子的人。伸手清空一张茶几，拿过麦克风放在上面，把茶几当作手鼓，用手开始拍起了节奏鼓点。 我独自走过你身旁，并没有话要对你讲， 我不敢抬头看着你的，噢......脸庞. 你问我要去向何方，我指着大海的方向， 你的惊奇像是给我，噢......赞扬. 你带我走进你的花房，我无法逃脱花的迷香， 我不知不觉忘记了，噢......方向， ……………… 一首崔健的《花房姑娘》让卓杨唱得沧桑奔放，默特萨克和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几个人从开始的惊奇，转而跟着卓杨一起吼叫。几遍过后，一句“我独自走过你身旁”让几个欧洲年轻人唱得字正腔圆。 房间的气氛达到了**。 概念上金钱只是一串数字的超级富二代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喊着：“下面都算我的，开心时刻到来！！”大手一挥，一堆身材火辣的比基尼女郎鱼贯而入。 是男人就都爱吹嘘自己的泡妞经历，是男人就都爱夸大自己的欢场经验，而且这种吹嘘卖弄完全不分年龄和层次。男人的虚荣心在这一刻展现的尽显无疑。 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露怯，卓杨努力的想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夜场老手。可是，能在这些场所讨生活的姑娘们，哪个没有几下子散手？分分钟都能看出来卓杨是个雏。 整晚卓杨都被调戏的蠢蠢欲动，多次都想长叹一声：“从了，从了吧。”然后又‘硬’着头皮，继续把自己伪装成见过大世面的高手。拙略的演技和手足无措的青涩交相辉映，逗得比基尼女郎们嗨得就像狂欢节。 很多少年小男人都是在这种场合下，稀里糊涂的失去了自己的第一次。卓杨从来不当自己是阳春白雪，在这些方面也没有洁癖。但作为打小就从中国传统文化中熏陶出来的少年郎，他总觉得把第一次就这样交代了，稍微有点点冤，而且也没有一点仪式感。再说，女郎还这么老。 和十七岁的卓杨比起来，二十多岁的比基尼女郎，是有些老！ 看着默特萨克他们几个丑态百出地**打闹，各种武功，咸猪手、龙抓手，吹拉弹唱齐上阵，弄得卓杨血脉喷张跃跃欲试，最后为了自己的贞操着想，还是长叹一声找了个借口，冲小猪使了个眼色，尿遁而去。 在停车场吹着凉风，看见小猪施魏因施泰格远远地跑了过来：“刷卡了，我刷卡了！”富二代办事儿很光棍。 比卓杨大一岁的小猪，也是个雏，刚才的表现还不如卓杨。 “嘿，刚才那几个妞真给劲你知道吧，不过还是不如我在阿姆斯特丹玩过的一个妞。”小猪施魏因施泰格三尺坟头强种草，还想继续吹下去：“我给你讲你知道吧，那个妞甩起来……” “你不吹牛能死？”卓杨白了他一眼。 保时捷喷着火就冲了出去。夜凉如水，空旷的汉诺威城市街道上传来撕心裂肺地吼叫：我独自走过你身旁…… 第九章 石破天惊逗秋雨 中秋夜半，卓杨躺在宿舍的床上，回想起刚才香艳迤逦的场面，依然觉得有些小刺激。迷迷糊糊睡去后，梦里看见了北极大元帅天蓬被一群蜘蛛精围在了水塘里。然后，在水塘的那头，卓杨梦见了瑞莎科娃。 早上挣扎着起床，发了一会儿呆，卓杨去换了一条干净内裤。 今天是周六，学校没有课，俱乐部还要训练。卓杨先去练了两个小时的钢琴，又去背了几本资料书。因为卓杨超强大脑能力，别人看书是看，他看书就是背。最多翻两遍，一本书就能被他记住个**不离十。 中午和马克一起在大学的餐厅吃完学生餐，顺便聊了一堆闲话，就和小猪来到了俱乐部。 碰见佩尔·默特萨克、弗兰克·里贝里、里卡多·蒙托利沃、尼克尔·德容，这四位老大想必昨晚玩得爽到不可描述。大家免不了相互取笑打闹一番，然后又一块儿在更衣室里嚎了一嗓子：我独自走过你身旁…… ——+——+—— 今天要进行战术演练，为明天的比赛做准备。 马迪堡俱乐部的一线队参加的是德国丙级联赛，这是德国的第三级联赛。而马迪堡青年队也有自己的比赛，他们参加德国北部地区联赛，属于第五级联赛。 德国足球的联赛分级，前三级分别是甲级、乙级和丙级，这三级属于全国联赛。第四级以下属于分区联赛，第四级分北部和南部赛区，第五级地区联赛分区更多，原则上按照各行政州划分。比如马迪堡青年队所在的分区，基本上都是在下萨克森州。下面还有六级七级联赛，纯业余的居多，不再细说。 每级联赛都有升降级制度，都有升降级名额若干。分区联赛要通过赛季后分区之间的附加赛，来决定升降级的俱乐部。 德国足协允许每个俱乐部的一线队和青年队各自都参加联赛，但不允许参加同一级别的联赛。比方说，马迪堡一线队今年踢得很差，明年降入第四级联赛，而马迪堡青年队今年成绩很好，明年升级也进入第四级联赛，这样的情况是不允许的，马迪堡青年队会被强行降级回到第五级联赛里面。 马迪堡青年队在尤尔根·克洛普的执教下，今年表现的很不错，前六轮三胜三平保持不败，目前位列联赛第三名。青年队的常规阵型是4-5-1，主力阵容也比较固定。 守门员：克拉克·艾德蒙，经验丰富，不犯大错也不力挽狂澜。 左后卫：比利·拉尔夫。中后卫：队长佩尔·默特萨克，特伦斯·蒂莫西。右后卫：威利·阿克曼。 中场:后腰，杰克·弗林，主防守。尼克尔·德容，能上能下。左前卫：里卡多·蒙托利沃。右前卫：杜克·莫特利。前腰：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 单前锋：弗兰克·里贝里，速度奇快。 这一套首发阵容前六场比赛没怎么换过，也是因为能用的就这么些人。剩下的基本上就是缝缝补补打酱油。 明天的比赛，马迪堡青年队将奔赴客场挑战阿登斯泰德sg队。阿登斯泰德的打法是传统的高举高打，硬桥硬马，防守顽强作风硬朗，是块难啃的骨头。 克洛普没有采取太多针对性措施，还是以我为主，打控球传切，只不过强调了第一脚出球。快传快切是技术型球队应对防守强悍对手的必然选择。 训练结束后，克洛普公布了明天随队出征的十六人名单，卓杨赫然在列。 因为明天有比赛，大家淋浴完毕以后，也就都散了，回去养精蓄锐。这点职业素养德国人一点都不含糊。 星期天上午十一点半，青年队在俱乐部集合，十二点统一在小餐厅用餐。一点左右，全队坐上俱乐部的大巴奔赴客场。经过州高速路一个多小时地行驶，马迪堡青年队抵达比赛场地。 在大巴上，克洛普教练宣布了首发名单，没有变化，还是前几场的首发十一人，卓杨不在其中。 杜克眉飞色舞的瞟着卓杨，得意的表情就像小孩子炫耀自己手里的棒棒糖。这几天训练中，卓杨的优异表现让杜克压力山大，因为他和卓杨目前踢的是同一个位置。 可怜的孩子，好了肋子骨忘了疼。 出发前，克洛普就找卓杨谈过，暂时不会安排他首发出场，让他先观察比赛，但随时要做好出场的准备。卓杨心里嘀咕了一句：“得，谁让你是教练呢，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您开心就好。” 赛前热身完毕，全队回到客队更衣室，克洛普对重点事项再做了一次重申。 “哔——”，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 这是个能容纳两万多人的专业足球场，看台上坐了大约一万五千多名主队球迷。因为只是青年队，所以没有什么球迷会追随马迪堡到客场。而马迪堡今天面多的对手阿登斯泰德队是支一线球队，一水儿的成年球员，不像马迪堡这边场上还有好些个二十岁以下的‘娃娃军’。 阿登斯泰德队的打法有些糙，但战术纪律执行的还是很到位，标准传统德国球队。阿登斯泰德队的球员身体上明显占优，防守很强硬，从对方半场就开始逼抢，进攻时极具冲击性，四十五度斜吊禁区和下底回做禁区前沿，两个前锋搅得风生水起。 马迪堡青年队还是以技术控球为主，控制中场。后腰德容掌控全队进攻节奏，瞅准时机后插上。前锋刀疤脸弗兰克·里贝里是非洲裔法国人，今年十九岁，技术好，身体素质极佳。 里贝里不是个高效率的射手，他的特点在于活动范围大，也能站得住，能拿球能策应，是克洛普精心培养的速度灵活型边前锋。进攻拿球的时候，弗兰克·里贝里护球能力很好，他会带开防守球员，然后做球给后插上的小猪施魏因施泰格等中场队友，寻找射门的机会。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在里贝里身后，位置介乎前腰和影锋之间，有点类似于古老的九号半。他可上可下，整个球队前场进攻以他为核心，里卡多·蒙托利沃、杜克·莫特利、尼克尔·德容包括弗兰克·里贝里都会根据小猪的跑位来选择自己的策应线路。 场上双方踢得很胶着，你来我往暂时谁也奈何不了谁。为了争夺中场控制权，经常是人仰马翻，比赛节奏不时被裁判的哨声打断。 这样的比赛看着难受，踢着更难受。 阿登斯泰德队球员很适应这种节奏，破坏和强硬本来就是他们的风格。只不过因为进攻套路不够精细，攻到禁区前沿后也拿马迪堡青年队没有办法。队长佩尔·默特萨克领衔的这条后防线，身体、技术、意识，样样不缺，不管你是高举高打还是强突硬冲，都会像海浪遇见了防洪大堤，怎么来你就怎么回去。 马迪堡青年队这边，前场穿插跑位非常灵活，技术上的优势给他们提供了打出精妙配合的先决条件。但阿登斯泰德队球员防守异常顽强，前赴后继，像潮水一样滔滔不绝，在中场就打乱马迪堡青年队的进攻源头，后腰球员就像口香糖一样粘着小猪施魏因施泰格，犯起规来毫不犹豫，后防线上贴身紧逼，弗兰克·里贝里连拿球都很不容易。 就这样，谁也拿谁没辙，乱糟糟的上半场就过去了。 中场休息，回到更衣室里克洛普第一句话就是：“下半场，杜克你下，卓，你上！” 杜克的脸顿时‘刷’的一下掉了下来，差点砸到脚背，阴沉地都能拧出水来。 杜克属于万金油型球员，说白了，就是什么都会，什么都不精。能防一点，能攻一点，跑位懂一点，射门会一点，但如果把单项能力拿出来说事儿，却又不怎么上得了台面。 马迪堡一线队人员储备都很拮据，更别提青年队了。所以，在没有更合适右前卫人选的情况下，只能矬子里拔矬子，让杜克顶着，克洛普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不过，卓杨的到来，明显让克洛普有了更多选择。 卓杨开心的站了起来：“好嘞，收到！”顺势和旁边的小猪击了一个掌。 克洛普又对威利·阿克曼说：“威利，下半场你收一下，注意保护卓的身后。”威利举手示意。威利是右边后卫，进攻能力一般，但防守非常突出。 克洛普又转回来对卓杨说：“下半场按你自己的想法踢，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 “yes·sir!您就瞧好吧！”卓杨的自信和跃跃欲试把默特萨克等夜店六人帮全逗笑了。 下半时阿登斯泰德队开球，三传两倒传中球被佩尔·默特萨克一头顶了回去，威利抢下落点，传给杰克。杰克调整了一下，把足球交给尼克尔·德容，德容不停球横传给卓杨。 第一次登上职业联赛的赛场，卓杨没有丝毫的紧张和陌生感。要不怎么说有的人天生就神经大条，天生就有颗大心脏呢？他满满都是兴奋和建功立业的渴望。 明敕星驰封宝剑，辞君一夜取楼兰。 这一刻，卓杨感觉自己就是古希腊的勇士阿克琉斯，是被派来攻破坚不可摧的特洛伊城。 接到尼克尔·德容的传球，对方球员就逼了上来。才刚跑到卓杨跟前，这名阿登斯泰德队的中场就感觉胯下一凉，一阵风从两腿之间吹过。他下意识的一个立正，夹紧双腿，看起来就像提线木偶被人猛地往上拽了一下。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只能目送卓杨从他身边跑了过去。 这货被卓杨玩了个穿裆。 阿登斯泰德队谁也没有重视卓杨，看面相就知道这是一个很稚嫩的东方人，更何况中国人本来就特显面嫩。一个小孩子能干什么？等到这时再想重视已经来不及了。 卓杨快速带球到了对方半场，面对对方边后卫一个简单地内切，几步就冲到了禁区弧顶前两三米的地方。左脚轻轻一点足球，随即起右脚外脚背，连搓带抽，足球呼啸着就朝球门左上角飞去。 足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弯曲的弧线，高高飞起，又猛地突然下坠，紧贴着横梁和立柱的夹角飞了进去，一头扎进了球网。 守门员惊呆了，他根本没有起跳做出扑救动作，叉着腿保持半蹲的姿势双手前伸，像一只可怜的猴子。在他过往的经验里，这个球应该高高的从底线上空飞出去，飞上看台。 双方球员惊呆了，他们没想到进球就这么简单，完全无视紧跟的后卫和禁区附近拥挤的人潮。整个上半场双方二十二个人玩了命也没做到的事，被这个家伙就这么做到了。 全场球迷惊呆了，一万多人鸦雀无声。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从开球到进球前后不到一分钟，球到他脚下不到二十秒，这就进了？ 许多年之后，在国际足联卓杨官方记录片上，这个进球占据了非常重要的位置。不仅仅因为这是卓杨职业生涯的第一个进球，还因为这个进球是如此的精彩绝伦和神来之笔。后来有一大批前锋模仿卓杨的这一记外脚背搓射，引领了一代潮流。 正如从冥河里走出来的阿克琉斯战无不胜一样，卓杨也像是来自冥王星的巨灵神，石破天惊！ 小猪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首先反应过来，怪叫着扑到卓杨的后背上，扯着嗓子喊道：“你太牛b了你知道吗？你是怎么做到的？教教我，他妈的教教我！” 卓杨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再没有比这更炫的出场秀了，太爽了！ 他驮着小猪就在球场上狂奔，一口气跑到中圈里两个人才一头栽倒在草皮上，随后被赶来庆祝的队友叠成了一摞人肉罗汉。而直到这个时候，刚刚反应过来主场球迷才发出巨大的嘘声。 庆祝整整持续了三分钟，从人肉堆最下面爬起来的卓杨，满头满身草屑，像是被这十条大汉轮过一样。他继续燃烧着，伸长手臂，手指着场边，冲着教练席跑去。 卓杨一把抱住克洛普：“先生，我太爽了，太爽了。你爽不爽？爽不爽？爽不爽？”克洛普哭笑不得使劲拍了拍卓杨的后背。 第十章 磨剑霜刃始锋芒 重新开球后，卓杨像打了鸡血一样，四处伸手要球，接球后迅速摆脱，或是带球，或是传球，上蹿下跳，把整个右路阿登斯泰德队的左路搅得鸡犬不宁，就像一只快乐灵动的藏羚羊。 他和小猪、蒙托利沃、德容的大范围跑动，再加上里贝里积极地回撤接应，还有中后卫队长萨特默克像幽灵一样时不时冒上来参与一脚过渡，夜店六人组牢牢地把持住了中场。 阿登斯泰德队球员突然觉得场上的对手和上半场大不一样，因为他们发现在中场抢不下来球了。上半场他们能和对手拼个势均力敌，下半场却只能跟在对手屁股后面瞎跑，连尾灯都看不见，累得像条死狗却毫无效果。 这一切就是卓杨上场后带来的变化。他凭借超强的个人技术，牢牢地控制住足球，衔接起整个球队的传切配合，然后用不知疲倦的跑位，不停地插向对手最别扭的空挡。 而队友们也在不知不觉间围绕卓杨展开策应，整个组织重心偏向了卓杨所在的右路。 有些人天生就是当核心的料！ 阿登斯泰德队开始尝试用多人包夹来对付卓杨，可卓杨在这种时候，总是能让球适时地找见失去对手盯防的队友，让一切反动派都变成了纸老虎。 如果不是运气不好，再加上阿登斯泰德的守门员知耻后勇超常发挥，比分早都已经改写。 阿登斯泰德队的球员们迷茫了，束手无策的看向场边的教练席。而阿登斯泰德队的主教练马文·莫里也正一脑仁儿的砖头块儿。 “这是从哪冒出来的一个家伙？没听说过呀？这他妈哪里是地区联赛里应该有的球员！”马文教练郁闷的脑仁儿里的砖头都生疼。如果全线防守吧，球队还落后着呢。如果放开手进攻吧，这架势非得让马迪堡给咱打漏不可。 马文教练手一招，让杰罗姆·诺伊斯去热身。 杰罗姆·诺伊斯，德国人，今年二十七岁，身高182公分。 杰罗姆有个特点，他严重偏科。进攻任嘛不懂，但在防守上盯人那是一绝。杰罗姆非常的灵活，盯人的时候能死死贴住对手，怎么都让对方摆脱不了，他就是个属狗皮膏药的。因为杰罗姆的特点，进攻上毫无用处，纯属浪费口粮，但关键时候派上场，去死盯对手的核心球员，那效果就是立竿见影。别看他的进攻约等于零，可要单论盯人这一项，在地区联赛里绝对是能数得上的，可以说是一枚行走的单兵防守核武器。而且杰罗姆防守的时候非常脏，小动作特别多，爱好下黑手，还特别的隐蔽，让裁判很难发现。他的盯人有时能让对手发疯，心理素质不好的人，一不小心就会被他腻得整个人崩溃掉，搞不好会怀疑自己的人生。 杰罗姆·诺伊斯换下队友跑进场内，直接就跑向卓杨所在的左路。阿登斯泰德队的球员们一见杰罗姆被换上来，都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经常有这种战术变换，所以也知道该去怎么做，于是就把卓杨放给杰罗姆，由着他俩去单挑。队友们对杰罗姆有着极大的信心。 杰罗姆跑近卓杨，刚想飚两句垃圾话，刺激一下对手，最好刺激的卓杨失去理智。垃圾话还没有出口，就看见卓杨背身接到球，杰罗姆赶紧把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上去贴住卓杨的后背，不让卓杨转身。 一口垃圾话没吐出来，硬生生咽回去，憋得杰罗姆够呛。 卓杨被杰罗姆贴住，试了两试，转不了身。别说，这家伙还真的挺灵活。杰罗姆开始使出阴招，膝盖不停地顶卓杨的腿弯，手在卓杨的腰上偷偷掐了好几下。 “我操，这货是猴子搬来的螃蟹精吧？”卓杨哪瞧得上这种程度啊？拨了一下球，腰部顺势往下一沉，臀部往后一坐，一屁股把杰罗姆顶出一米多地去，然后拉球转身。整套动作做的一气呵成。 杰罗姆还没来得及感受被顶的某个男性部位的涨疼，就见卓杨把球往他左侧一拎。这是要过他。 杰罗姆顾不上用手去揉不可描述的部位，赶紧向左扭身卡位。刚扭过去，就又看见卓杨左脚一扣，又把足球拐向了他的右侧。杰罗姆拼命再扭身向右，身体呈现出怪异的扭曲。可还没等杰罗姆喘气，卓杨右脚脚后跟磕球，足球又回到了杰罗姆的左侧，杰罗姆下意识地再次回身拧转，玩命地想卡住卓杨的突破方向。没等到他出脚，足球又被卓杨用外脚背拉回到了右侧。 杰罗姆快要崩溃了，依靠坚强的意志再次强行拧腰送胯，右腿几乎拧成了麻花。只可惜，卓杨就像风筝一样从他身边轻盈地飘了过去。 然后，杰罗姆听见自己右腿膝盖里面传来轻微的“啪嗒”响声，紧接着，他惨叫着抱着腿倒在了草皮上。 这可怜的孩子，连续急停急转，硬生生把自己的十字韧带给扯断了！ 全场球员都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前后总共只有三四秒的时间，双方球员还没来得及接应到位，这一个大活人就被撂倒了。 阿登斯泰德队球员们更是都快哭了出来。好端端一个人呐，上的场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一句，球都还没有碰一下，就让你硬生生地把腿闪断了！太惨了！ 大哥，别闹行不行？我们真的是来踢球的…… 原本已经绝尘而去的卓杨，很有体育精神的把足球踢出了界外，无奈地耸了耸肩。怪我咯？ 大家目送悲催的杰罗姆·诺伊斯被抬下场去的时候，都还能听见他那凄凉的惨叫声。这个惨叫，后来成了许多阿登斯泰德队球员一生挥之不去的噩梦。 阿登斯泰德队球员已经完全失去了斗志。这还怎么踢啊？好不容易开发出的防守核武器，转眼就让你们销毁了。这单方面的核裁军，也太不讲究了。 阿登斯泰德队球员很绅士地把球掷还给了对手，结果足球三两下又到了卓杨的脚下。他带过中场后把球交给了和小猪施魏因施泰格交叉换位的蒙托利沃，然后继续往前穿插。 蒙托利沃传给套边的小猪施魏因施泰格，自己跑向禁区线附近，小猪回磕给后撤的里贝里，再继续返回跑到边后卫和中后卫之间的肋部。里贝里把中后卫扯到边线后把球踢给卓杨，卓杨禁区前沿横带作势远射，在后卫上来封堵之前斜塞给直插的小猪，然后跑向禁区里后点。 人到球到，小猪又把球摆了回来，卓杨身边空无一人还不越位，守门员在前点拼命往回跑。 一切都来不及了！ 卓杨左脚轻轻一磕，足球缓缓地滚进了球门。这种球踢出去要比踢进去难度大得多。 两分钟后，卓杨满头满脸草渣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又被十条大汉压着轮了一回。 克洛普在场边开心的花枝乱颤，沿着教练席高抬腿跑了两圈，活脱脱一个中二老年人。 卓杨打进第二个球，时间也指向了全场第七十六分钟。阿登斯泰德队马文主教练干脆瘫坐在教练席上，一筹莫展。半天才吁出肺里的一口浊气。 就这样吧，把一切都交给上帝，阿门！ 但上帝显然懒得搭理他。 卓杨可不愿意就这样，他玩得正在兴头上，谁这时候要敢强行打断他，那可是要冒着与他结下死仇的风险。 时间走到了第八十三分钟，卓杨在中线附近拿球和德容做了个二过一，阿登斯泰德队的左边前卫连拉带拽硬是留不住他，反而让自己跟不上步点一个狗舔屎扑倒在地。卓杨笔直朝着底线冲去，阿登斯泰德队的后腰、左边后卫、左中卫三个人慌忙过来包夹，意图把卓杨连人带球逼向死角。 世事难如愿，此事古难全。 卓杨开始上身不停地摇摆，双脚轮流从足球上方划过，三个人如临大敌，紧张地且战且退。四人两方越来越近，眼看对卓杨的包围圈即将完成，突然，卓杨开始了一扣再一拉，一抹再一磕。三个阿登斯泰德队球员们顿时感觉到膝盖在发紧。 这一幕太熟悉了，刚才杰罗姆·诺伊斯就是这样被忽悠瘸的。 杰罗姆那凄惨地哀嚎现在还在这三个阿登斯泰德球员的耳蜗里回响，他们的心都揪到了嗓子眼里，仿佛已经听到了自己十字韧带的哭泣。 这个该死的中国人也太他妈不讲究了。 场上阿登斯泰德队的其他球员替自己队友操碎了心，马迪堡青年队的球员们也面带同情看向那三个阿登斯泰德队的对手，颇有些费厄泼赖的体育公平精神。他们双方似乎都忘记了正在进行一场正式而体面的足球比赛。 只有一个人例外。 断腿狂魔卓杨已经注意到了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像狡猾的猎人一样，悄无声息地溜进了阿登斯泰德队禁区。 卓杨在三名阿登斯泰德队球员心脏承受到达极限之前，左脚脚尖突然一捅足球，足球‘嗖’的一下从人缝中钻了出去，以抛物线轨迹飞向禁区，落点正是小猪的头顶。 小猪施魏因施泰格站在原地连起跳都省略了，大好头颅轻轻一甩，足球一头撞进了网窝，带起白色的球网，就像海浪。 十一名马迪堡青年队的球员在青绿色的草坪上尽情地庆祝，就像海鸥追逐着海浪，又像在草原上自由地翱翔的苍鹰。他们尽情享受着足球带给的欢乐。 克洛普在场下看着他的球员们，眼睛里全都是自己年轻的影子。 裁判又一次吹响了开球哨，这已经是阿登斯泰德队球员在下半场第四次开球了。他们麻木的像一只只塞满四川花椒的椒盐土鸡，只想着让比赛尽快结束，好回去蜷缩在家里女人的怀抱中，让破碎的心慢慢痊愈。 他们的主教练马文先生，脸色黑的就像六十年代中国农村烧土灶煮饭大锅的锅底。 双方球员都无心恋战，在自己后场来回倒着脚。阿登斯泰德队球员是毫无心思进攻，德国足球的坚韧这一刻在他们身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马迪堡青年队则是不好意思再欺负人，都已经把人家打花了，还想怎么着啊？ 斩尽杀绝，那是因为你刀不的够多。打蛇不死随棍上，那是因为你的棍子不够长。3:0，时间所剩无几，足够大家伙体现大度和宽容了。 正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可惜，这里还有一个今天头一回打职业比赛，丝毫不懂潜规则的愣头青。 比赛时间进入伤停补时，这种比赛的补时已经毫无意义，双方球员对延时的长短没有任何诉求。裁判已经把哨子叼在嘴里，只是在挑选一个让他顺眼的时机借坡下驴。 阿登斯泰德队球员漫不经心地回传，被小猪施魏因施泰格随意地断下，然后回传给在自己半场依然疯跑的卓杨。卓杨一步趟球，抬头看了一眼对方的守门员，随即在距离中线还有三四米的边线地带，抡起右腿，脚背像鞭子一样狠狠地抽在了足球下半部。 足球就像老式加农炮发射的炮弹一样，呼啸着向前飞去，飞过中线，飞越半场，飞向禁区。 阿登斯泰德队守门员在慌忙后退中仓促起跳。跳得再高些，手臂再长些，手掌再伸展些。 足球擦着指尖一掠而过，在他绝望的眼神中扎进了球门的怀抱，就像一只急不可耐的归巢倦鸟。 阿登斯泰德海神球场是幸运的，它见证了一代传奇的崛起之路； 阿登斯泰德海神球场是痛苦的，它成为了一代传奇崛起之路上的第一块垫脚石。 卓杨像一条死狗一样仰面躺在草地上，六十米的超远程吊射，终于耗尽了他最后一点体力，任由队友们围绕着他疯狂地庆祝。 裁判吹响了结束比赛的哨声，他甚至没有给阿登斯泰德队再次开球的机会。这其实对阿登斯泰德队的球员们来说，是一种解脱。他们庆幸这一切终于结束了，祈祷明天一觉醒来后能忘掉这个噩梦，因为神爱世人。 第十一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再没有比这更完美的开始。四十五分钟，一传三射，帽子戏法。让其他所有人都成为了卓杨的背景板。 坚持到现在还没有离场的主队球迷，此刻的心情异常复杂。按理说他们应该为自己球队感到难过，但是，他们又被这个客队的中国小子深深折服，内心中不由得想为他喝彩。他们应该恨他，他是断腿狂魔和刽子手，但他们又想尽情地去爱他，因为他还是个跳跃的精灵和神奇的魔法师。 爱或者恨？这是一种怎样的纠结啊！ 在回程的大巴车上，马迪堡青年队的所有人一路唱着歌，就差吃火锅了。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喜滋滋地和每个人都打趣撂棍，颠儿颠儿地不亦乐乎。他今天勉强算两传一射，马迪堡青年群星初露狰狞。 卓杨特意坐在克洛普的旁边，因为他今天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卓杨有话要说。 “先生，我想，我的体能可能是个大问题。”他今天仅仅只参加了下半场四十五分钟的比赛，可比赛结束的时候，卓杨都差点跑虚脱了。 “是的，我已经发现了，这也是我为什么让你打替补的原因之一。”克洛普对卓杨自己发现问题的能力很赞赏。 “我希望您能帮我做一个专业的体能训练计划，我不想永远只能打半场比赛。” “卓，你知道吗？球场上的体能是个涵盖面很广的东西，它不仅仅是能跑多久和能跑多远那么简单。”克洛普毫无疑问是这方面的专家。“你的体能不足是一方面，你不会合理分配体能又是一方面。” “合理分配体能，那是什么意思？” “你在场上永远在不停地冲刺，不停地摆脱，始终处于一种高消耗的状态。”克洛普耐心地给卓杨做着解释。“比赛时，并不是非要时刻保持冲刺，就像一首美妙的钢琴曲不是吗？它要有抑扬顿挫，要有轻重缓急。而这种东西，称之为节奏。”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克洛普详细的给卓杨进行了一堂体能方面的科普教育。怎么在比赛中科学的分配体力，怎么用最小的体能消耗做出最正确的跑位。 四两拨千斤！ 卓杨眼前打开了一扇崭新的窗户，胜利的喜悦与发现问题的沉重，交织在一起，这一刻全都豁然开朗。发现问题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解决问题的办法，有些方法，就是那一层窗户纸，需要明白人帮你轻轻一捅。 “卓，你是个天才，但你还有很多问题，需要你自己去发现和解决。”克洛普邋遢的外表下，掩盖不住一颗智慧的大脑。“当解决这些问题之后，你会成为一个完美的球员。你的前途无可限量。卓，我会帮你！” “谢谢您，先生！”卓杨和克洛普基情四射。 大巴车厢里欢乐在继续，每个人都是开心的百灵鸟。 只有一个人例外——杜克·莫特利！ 杜克觉得从教练到球员都在针对他，夜店六人组在针对他。 你们为什么都喜欢卓杨？你们为什么让卓杨走了狗屎运地抢尽风头？杜克觉得大巴车里的歌声和欢乐，都是大家故意搞出来为了让他生气。 杜克从郁闷到愤怒。 天空总是宽阔的，就像总有些人是狭隘的。 有的人的愤怒来源，只是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惯着他！ 回到汉诺威，青年队作鸟兽散。夜店六人组‘性’致勃勃，默特萨克提议进军‘幻觉’，为卓杨贺，为马迪堡贺，为青年队贺。然后提议被全票通过。六个人吼着“我独自走过你身旁”杀向‘幻觉’。 他们谁也没有看见角落里克洛普幽怨的眼神。 一样的歌咏比赛，一样的比基尼女郎，卓杨和小猪一样的尿遁。 回到宿舍已经很晚了，卓杨让兴奋劲头稍微消散了一些，然后打开电脑收看留言，结果看到九山发来的消息——家里出事了。 准确地说，是老穆出事了。 因为电脑留言上说得不太清楚，卓杨看看表，算了算时差，这会儿应该是国内的清晨。不管那么多，一个电话给九山拨了过去。 时间掐得非常准确，九山醒了没起床，不多会儿电话接通了。隔着小半个地球，功夫不大，弄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事情并不复杂，老穆把人打坏了，为了个妞。 有个跟老穆好过几天的妞，被人骗色又骗了财。让一个小白脸白玩了不说，还把自己一尊据说是同治的琉璃观音给搭上了。等这小丫头片子反应过味儿来，琉璃观音早被人卖去不知道哪里，钱都让花了个干净。 色被骗了没有多大个事儿，那东西源源不断自带设备，可那个清代玩意儿让姑娘心疼得不得了。谁让那会儿妞自己色迷心窍，脑子一热白送给了人家。那可是姑娘的姥姥去世前专门留给她的。 妞去找老穆哭诉，老穆是个念旧的人。 跟自己好过的妞，他都尽量不去害人家，能上帮忙就没二话，绝对干不出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的事，那样太败人品。老穆虽然花心萝卜秧子长，小头领导大头，但时常说自己是风流而不下流的楚留香。 海洋反驳他：风流只是下流的斯文借口。 海洋是个文化人！ 老穆在台球厅找到人，冲冠一怒为红颜，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老穆拿台球杆打碎了对方的脾脏。台球厅老板喊了120把人拉去了医院。当天晚上，老穆就让警察从家里铐走了。 “我和海洋听到消息，等赶过去的时候，老穆人都已经移交给分局了。”九山叹了一口气。 “那现在什么进展？”卓杨有些焦心。“不能私了吗？” “挨打那杂碎的脾脏要摘除，杂碎他爸是国税的一个副处长。已经放出话来，家里不差钱，就是要整老穆，非把老穆关几年才解气。” “操！”卓杨听得郁闷填膺。“那穆叔有什么说法？他那么多的老部下。” “嗨，你还不知道咱穆叔那臭脾气？倔得要命，死要面子，当着警察面都抡了老穆两马扎。”九山无奈地说。“要不是警察拦着，当场就能给老穆执行个死刑。” 穆叔是山东人，从小就倔强受不得气。一九四四年，受了欺负的十三岁穆叔一把火点了伪保长家房子，进山投了八路。从此跟着罗荣桓的部队南征北战，枪林弹雨好多回出生入死。 穆叔一辈子受人尊敬，把脸面看得比天还大。 警车在家门口闪着明晃晃的警灯，当着老街坊、老邻居、老战友、老部下的面，儿子被抓走了。这对穆叔来说，脸皮被扒了个干干净净，比死都难受。他宁愿从来没有这个儿子，哪怕这是个老来喜得的宝贝老儿子。所以，在老穆这事儿上，穆叔是不低头，不求人，不下软话，又臭又硬。 “让咱姨（老穆的母亲）去找找穆叔的那些老部下也管用啊？这点面子他们不会不给。” “别提了，咱姨去了，让穆叔知道后骂了个狗血喷头。还专门跑去警告他那些老部下，谁也不许管这事儿。没辙了！”九山的情绪明显不高。 穆叔是个暴脾气，嘴里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 当年在朝鲜战场二次战役中，穆叔带着他的连，扎在一座山脉的垭口上，楞是没让美国人往前踏进一步。美国佬仗着空中优势劈头盖脸地扔炸弹，扔完之后f-82双野马战机还在山谷里飞来飞去调戏中国人，欺负志愿军拿他们没辙。穆叔那个暴脾气登时就炸了锅，气急败坏地让战士们从山顶上往下砸石头。美国飞行员一头黑线把飞机开跑了。 穆叔又是骄傲的。 提起美国人穆叔就一脸地瞧不起。“美国佬也就武器好，隔着老远打我们，不是炮弹就是炸弹，就不敢往我们跟前冲，怕死的要命。”提起这段往事，穆叔总是眉飞色舞精神焕发。“就不是小看他们，胆敢冲到跟前咱们拼刺刀，我们的战士一个班能轻松干倒他们一个排。”穆叔总结。 “就一个字——怂！！” 骄傲的穆叔到了四十出头还没有成家，组织上看不过眼，拉郎配介绍了比穆叔小很多的老穆的母亲，下命令让他结婚，穆叔这才算有了个家。先有了两个闺女，五十出头上，终于有了老穆。 暴脾气的穆叔教育子女的唯一方法就是揍，区别仅仅在于手上拿不拿东西。 穆叔的年龄比卓杨的父亲卓彤彤他们大出很多，严格上讲是两辈人。卓杨他们这一代人随着同学的辈份称呼穆叔，卓彤彤他们则称呼穆叔离休前的职务——穆师长。 穆叔是怒其不争。儿子上学上不进去，好不容易熬到十八岁高中毕业，可以去当兵了。却在征兵政审的要命关头，弄出这么个事，这下肯定黄了。有了案底，以后再也甭想去当兵吃皇粮。 穆叔怎么能不失望？哀其不幸！ 卓杨和九山长吁短叹了一会儿，他俩也无能为力，本身还是个大孩子，能有多大的社会资源去摆平这事儿？ 聊起了征兵的情况，九山倒是一切顺利。文化考试、体检、政审一次通过，就等着部队来领人了。 “我听说我们这拨是去河北。”他的语气中有了期待。 “是大部队，陆军。”大院里的人习惯把陆军称之为大部队，用于区别海空军、二炮和武警等其他军兵种。 “到了部队，再和你联系起来就没这么方便了。”军队有军队的规矩，手机和电脑不是普通士兵可以私人携带和拥有的东西。 “没事，到放假的时候，我回国的话，去看你。”卓杨安慰着九山。 相互道了一声保重之后，两个少年各自挂上电话。 这一天里，发生的事情太多，身体和大脑都有些困倦，卓杨昏昏沉沉的睡去。 ——+——+—— 早上强打起精神醒来，去上完公开课，卓杨马上回到宿舍补觉。因为昨天有比赛，今天不用训练，球队放假。下午在床上醒来后，卓杨顾不上饥肠辘辘的肚子，先在脑海里把昨天的比赛过了两遍，就像录像的重复播放。大脑和肌肉都对比赛的细节有了完整的记忆之后，这才起床洗漱，然后去满足自己的胃。 周二恢复训练后，卓杨从克洛普那里得到了一份详细的体能训练计划，这是克洛普会同教练组，用了一整天时间，专门针对卓杨而制定的计划书。训练书非常详细，有氧无氧，有球无球，长跑短跑，力量耐力，面面俱到。 卓杨是个天才，他有着超强的大脑能力，所以无论学什么都是事半功倍，事半功百倍。大脑协调着肌肉运动记忆，所以卓杨在运动技能上也完全没有障碍，只看想不想，没有能不能。但是，体能是个例外。大脑管不了耐力，管不了肌肉和血液的携氧量。所以，体能只能通过踏踏实实地训练，一步一步，一天一天慢慢提高，丝毫取不得巧，没有任何捷径可言。 然而，卓杨无所畏惧。 在每天的技战术常规训练结束后，队友们纷纷鸟兽散去以后，卓杨就开始了他艰苦和考验毅力的体能训练。他按照计划书，每天循序渐进，力量房，跑道上，洒满了他的汗水。卓杨的队友们以前只见识到他的天才，现在看到了他的努力。 可怕的不是别人比你天才，可怕的也不是别人比你努力，最可怕的是比你天才的人比你还努力！——卓彤彤 第一天，卓杨独自加练。 第二天，小猪施魏因施泰格留下来陪他，自己一个人练习带球和射门。 第三天，夜店六人组全都留下来了。 训练场上六个年轻的身影，六个欢快的男子汉，时不时传出相互打闹开心地笑声，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他们结伴离去的时候，城市里的灯火也无法遮掩住天空上那些璀璨明亮的星光。 尤尔根·克洛普站在自己宿舍的阳台上，安静地看着这发生的一切。 第十二章 几曾着眼看候王 本来是卓杨独自的体能加练，变成了夜店六人组的小团伙集体练习。其实他们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有很多方面还需要加强，可是青年队训练水平和训练气氛就是这样，每天只有下午的三个来小时。即便有了想提高的心思，但别人都回家了，你还在倒腾足球，彪乎乎不是？ 世界上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人们都太在乎别人看自己的眼光，原本想去做一些想做的事情，就是担心他人的嘲笑。 而卓杨不是这样，只要是他想做的事，而这些事并不妨碍到别人，他就会去做。这也是父亲卓彤彤从小对他的影响。 其他的球员，因为一直接触专业的足球训练，而专业的足球训练中本来就包含体能一项，所以他们体能不是问题，只需要跟随每天的球队训练计划，自然而然的就可以保持并逐渐让体能得到缓慢的加强。可卓杨不行，他需要追赶，他需要把以前欠缺的东西弥补上，他需要大踏步地前进。 而在卓杨的带动下，马迪堡青年队有了加练的小团队，这种加练一直伴随着六个人在马迪堡俱乐部的岁月，并在他们离开后，一直流传了下去。 早上忙碌的学习，下午辛苦的训练，夜晚才回到校园，卓杨没有闲工夫去发展自己懵懂的恋情。这一个星期，他只是偶遇了瑞莎科娃两次，聊了几句就匆匆忙忙离开，这无意中更是吊足了瑞莎科娃的胃口。 地区联赛第八轮来临，马迪堡青年队的对手是阿尔格米森，这一回还是在客场。 前七轮马迪堡青年队4胜3平积15分保持不败，暂时排在联赛第三位。而这一轮的对手阿尔格米森队前七轮5胜1平1负积16分，排在联赛第二。目前排在第一位的是积十七分的巴恩斯托夫队。 第五级地区联赛下萨克森州赛区，一共有十八只球队，主客场双循环，比赛进行总共三十四轮。 阿尔格米森队是一支技战术打法很成熟的球队，擅长快节奏进攻。阿尔格米森队是上个赛季第四级联赛的降级队，本赛季保持住了上赛季的原班人马，希望今年能打回第四级去。 从前七轮的比赛看，这个队进攻能力很强，每轮比赛都有进球，两个前锋一高一快个人能力在地区联赛里能笑傲江湖。 马迪堡青年队全队还是坐着俱乐部的大巴来到客场，卓杨毫无疑问的进入了十六人参赛名单。克洛普也告诉卓杨，这场比赛他依然是替补，也毫无疑问仅仅是因为体能问题。体能是需要长期积累，循序渐进的一个东西，而不是能在短时间内可以突击而成的。 卓杨还需要时间。 马迪堡青年队的首发阵容没有变化，小球队就是这样，人员储备严重不足，能用的就那么几个人，其他全是凑数的，因为你总得凑满人打比赛和训练啊。 低级别联赛的球队，无论名气、前景、财力，都无法和高级别的俱乐部相比。大家水平的都差不多，一样的平庸，但凡冒出一个稍微像模像样的球员，马上就会面临高级别俱乐部挖墙脚，小球队根本无力招架。而球员本人也更愿意去参加层次更高的比赛。毕竟每个人都会希望能往上走，而且层次越高的球队，薪资水平也更高，所以无论是因为金钱，还是因为追求纯粹的足球，球员都希望能让大球队看上自己，他们根本不会拒绝上级联赛球队对自己的引诱。 具体到马迪堡青年队，所有球员里能看着提精神一点的，也就是夜店六人组，顶多再加上个威利·阿克曼，其他的人其实换谁上去都差不多，麻子和烧饼，谁也甭瞧不起谁。 当然，这里面不包括杜克·莫特利。 杜克就是属于那种自我感觉非常良好，认为自己其实是有一身的屠龙技，没有成功都是因为运气不好。杜克认为自己很优秀，比别人都要优秀，都是平庸的队友和愚蠢的教练，自己这颗金子才没能发光。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这样的人，认不清自己，瞧不上别人。自己永远正确，听不得逆耳，吃不得苦药。和身边的人发生龌龊，错的都是别人。永远都在抱怨，认为身边的人都亏待了自己。总认为自己有操破天的本事，只是没有碰到机会。 在小饭馆里切一辈子葱都混不上个炉头，却自信地认为自己是个能当省长和上市老总的料。 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大的自信！林子大了什么样的杜克·莫特利都有。 卓杨知道自己现在打不上首发是因为体能原因，他也不着急，他知道自己的短处的确拖了后腿，也知道这个问题迟早会随着他的努力而得到解决，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努力再努力。至于杜克，那还算个事儿？ 坐在替补席上，卓杨观察着队友的比赛，尤其注意德容。尼克尔·德容作为一个后腰，能攻能守，活动范围很大，两个禁区线之间的广袤草地，都是他跑动覆盖的范围。这样一个球员，每场比赛必然会消耗大量的体能。但德容能坚持打完全场，一是因为他自身就是超级体能狂人，再一个，他很善于合理分配体能。所以，卓杨就在观察德容时快时慢的跑动节奏，看他是怎么把体力分配到全场九十分钟里。 但是，现在在场上，马迪堡青年队的状况并不太好。 阿尔格米森队的两个前锋，一个是巴西后裔昆廷·奥斯卡，身高一米九九，体重九十八公斤。奥斯卡很强壮，擅长远射和头球，就像古老的攻城锤。另一个，迪米兹·尤素福，伊朗移民，一米七二的个头，技术娴熟，速度奇快。 阿尔格米森队的比赛套路就是进攻围绕两个前锋，防守依靠人数优势。 比赛中，昆廷·奥斯卡钉在对方中后卫的的身边，逼着你和他肉搏，然后用身体干掉你。而迪米兹·尤素福则位置极不固定，中路和两个边他来回穿插，有了机会，要么做球给奥斯卡，要么利用奥斯卡撞开的空档自己干。 其实这种战术很初级，一点也不复杂，但就是因为这两个人的超强个人能力，地区联赛里谁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本来这二位爷在球队今年降级后，打算同意四级联赛球队莫维科根俱乐部的挖角，转会离开。但雄心勃勃的的阿尔格米森队老板齐格先生用三倍的薪水，并加上如果今年不升级就免费放他们离开的承诺，成功挽留住了这一对儿一高一快的双子星。 上半场比赛结束的时候，场上比分是二比零，主队在前，客队在后，马迪堡青年队落后了。这两个球，一个是在第十九分钟，昆廷·奥斯克强行挤开默特萨克和特伦斯，接尤素福的传中头球一顶，空中轰炸攻进了球门，第二个球，则是在补时阶段，特伦斯无可奈何在禁区内对奥斯卡犯规，黄牌加点球，主罚的尤素福一蹴而就。 更衣室里气氛很沉闷，没有人说话，连平时笑傲不羁的小猪施魏因施泰格也不吭声了。克洛普分析完上半程的不足和失误，叮嘱下半场需要调整的地方，然后说：“卓，你上，杜克，你下去休息。” 除了杜克，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佩尔·默特萨克坐在椅子上，双腿和胳膊都在发抖。累，太他妈累了，这是上半场和昆廷·奥斯卡角力的结果。 虽然默特萨克一直想成为像意大利球星内斯塔那样一个凭借意识和技术的文艺型中后卫，但防守时中后卫面对的身体对抗，是永远也避免不了的。 默特萨克的身体条件算是相当不错，一米九五很标准身高，力量上也基本不吃亏，弹跳、速度、意识、技术都还是很不错的，起码在地区联赛这个级别都算是顶尖。可是，那要看跟谁比。和昆廷·奥斯卡这种变异怪兽一对比，默特萨克就不够看了，身高力量上还是有一定的差距，更何况奥斯卡就是专门找着中后卫来对抗，你躲都躲不掉。 而另一个中后卫特伦斯更就不用提了，更加不是个儿，完全帮不上忙，只能靠默特萨克自己。 佩尔·默特萨克骂了一句脏话，恨恨地把毛巾往头上一罩，闭上眼睛疲倦地发着愁。想到下半场还要和那个人猿泰山搏斗四十五分钟，她都替自己的妈妈心疼自己。 迪米兹·尤素福对马迪堡青年队后卫造成的压力也完全不比奥斯卡小。 尤素福在两个边不停地轮流疯狂狂突，上蹿下跳像只野猴子。右路还好一点，威利·阿克曼堪堪能自保，能防得住突破防不了传中。左路的比利·拉尔夫就惨了，实力上的绝对碾压，尤素福对付他就完全是在戏弄，遛得他晕头转向。 拉尔夫到现在还没有崩溃，已经是上帝对他最大的眷顾了。 而在进攻上，阿尔格米森队后场的密集防守，依靠堆积人数来挤压马迪堡青年队进攻的空间，让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和里贝里几人也苦不堪言。禁区里除了人腿还是人腿，传中、直塞、反越位什么的，样样都失去了作用。 这就是阿尔格米森队粗糙的战术打法，任谁都能看懂，可要是不动脑子好好下一番功夫，那谁也拿他没办法。正所谓，一力降十会！ 这就好像两个人比武，你规规矩矩地先作揖再起手，白鹤亮翅拉肘别臂，一板一眼。可人家根本不搭理你这一套，上来就是一板儿砖，拍完就跑。你去追他，他还冲你扔2踢脚。 乱拳打死老师傅！ 其实这也是马迪堡青年队的球员太年轻，经验缺乏，不懂得变通。毕竟他们场上最大的也才二十二岁，最小的刚过十七。可对手阿尔格米森队是一帮平均年龄二十**岁的成年人，混迹职业足球多年，江湖老到。 上半时两个球落后，还看不到翻盘的希望，让更衣室里面的空气很压抑。作为主教练的尤尔根·克洛普，这时候必须站出来拿个主意。 卓杨看更衣室太过阴沉，他很不喜欢这种气氛，琢磨了一下，站起来大喊了一声： “嘿——！！” 这一嗓子，把刚想要说话的克洛普差点被怼出一个跟头。 所有人都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卓杨，不知道这家伙突然犯的是什么鬼上身。 卓这是要干什么？唱戏吗？ “我说伙计们，你们不是被吓傻了吧？”卓杨气场十足。“不就是他娘的一高一快么？我的国家，中国国家队玩了一辈子一高一快，也没见玩儿出天上的云彩来。”悲催的中国国家足球队躺着中枪了。 “狗屁的一高一快，反过来不就是一矮一慢嘛。”听到这么解释，稍微缓过来的小猪施魏因施泰格没心没肺地“哇哈哈哈”笑了出来。 “我说佩尔，我平时怎么就没看出来你的智商是负数的呢？那个傻大个，你怎么光知道和他硬顶？你这么傻缺，怎么不去干动物园里那条该死的河马？”卓杨翻起嘴皮来不是一般的毒舌。 “我靠，我宁愿去干那条该死的河马，也不想跟这个像金刚一样的大块头练摔跤。”默特萨克郁闷地说。 “说你傻你还真就卖上炊饼了。像那样的粗大笨，在小说里都是用来衬托主角光环的，在电视剧里一般都活不过两集。”卓杨到底是上过学的人。 “他跟你练块儿，你就跟他练呀？你不会跟他玩智商？脑子是个好东西，你别把它装屁股里。偷他啊，跟他耍技术嘛。” “还有那个伊朗小矬子，就那两下子也好意思满场显摆，你们是没被我在训练场上虐过吗？”说到个人技术上，尤素福再好，那跟卓杨比还是差着境界。 诗万卷，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意气风发的中国少年郎心比天高，满脑子都是海阔天空。 “一切在我面前卖弄技术的行为都是耍流氓！！” 第十三章 心比天高命如纸 卓杨继续咧着大嘴喷唾沫，像单口相声。 “就那小个子小身板，一屁股都能坐出他的隔夜饭来。撞他呀，铲他啊，别让豆包总当自己是干粮。” “还有小猪，别看他们后边人多，人多你过他呀，看那些蠢货们乱不乱。再说了，本人这个绝地武士马上就要上去，带领你们消灭一切叛乱者，让所有的反抗灰飞烟灭。”卓杨的臭屁，让夜店六人组集体翻了个白眼。 “干掉他们，我们就是第二，没准还能是第一，那得多爽。伙计们，才两个球，屁大点事儿，上一场比赛咱们半场就进了四个球，这很难吗？咱们去狠狠地揍他们的屁股，让阿尔格米森的蠢货知道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让他们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别背个澡盆就想像自己是虎式坦克，乌龟都嫌他们寒碜。” 小猪施魏因施泰格首先“啊呜啊呜”地怪笑起来，随后大家都被逗乐了，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 克洛普暗自嘀咕：这小子还有这么一手，还真是出乎意料哩。 “我给你们讲。”卓杨干脆再添一把火：“克洛普先生说了，拿下比赛，不但马伦老板发奖金，先生还要自掏腰包请全队吃法国大餐。是吧，先生？” “………”克洛普一脸无语：该死的法国大餐，少得像喂鸡，贵得像放血。 “看，先生默认了！”卓杨阴谋得逞，得意洋洋，大喊一声：“去干掉他们！” “去干掉他们！”小猪施魏因施泰格第一个站起来响应。 “去干掉他们！”队长佩尔·默特萨克站了起来。 “去干掉他们！”夜店组合站了起来，全队都站了起来。 马迪堡青年队满血复活了！ 克洛普一看，成啊，这就缓过来了？看样子下半场还有得打。使劲拍拍手。 “下半场，佩尔，你注意绕前防守，快出脚快卡位，其他人保护第二点。” “德容，防守时你贴身那只野猴子，用身体扛他。边后卫包夹，威利，比利！”克洛普点名，那俩人举手示意收到。 “前场卓和巴斯蒂安多突破，有机会就远射。弗兰克在禁区多做横向跑，把人拉开。” “您瞧好吧！”卓杨毫不含糊。 下半场一开始，阿尔格米森队就发现对手起了变化。 昆廷·奥斯卡发现上半场和自己硬抗的中后卫变狡猾了，哧溜哧溜地老往前面窜，挡着自己的接球路线，自己跟他抢位置，没有他灵活。默特萨克因为年轻，力量上无法和人猿硬拼，可是他灵活意识好，出脚又快，敢做动作，一旦不钻牛角尖了，思路豁然开朗，几次提前启动突然抢断让奥斯卡没了脾气。 迪米兹·尤素福也遇到了麻烦，德容像橡皮糖一样黏在他身上，时不时拿肩膀给他一下，撞得他脑袋都快散黄了。 最让阿尔格米森队球员感到不一样的，就是那个刚换上来的东方小子。 卓杨一上场，立马就把前场盘活了，他的盘带和过人弄得阿尔格米森队人仰马翻。第五十一分钟，卓杨连过两人后，把球传给弧顶无人看守的施魏因施泰格，小猪的远射被守门员横身扑了出去。 第五十七分钟，卓杨连续和德容、小猪打二过一，晃过边后卫之后内切，左脚抽射打在横梁上弹出场外。 时间来到第六十分钟，默特萨克断下给昆廷·奥斯卡的传中，一个大脚长传，足球准确地找到卓杨。卓杨先是人球分过把对手扔到身后，再和德容配合，轻描淡写地突到禁区前沿，几次假动作吸引来三个防守队员包夹，然后偷偷摸摸的把足球塞给已经搭好炮架子的蒙托利沃，“嗵”的一声，里卡多·蒙托利沃的怒射就像子弹一样飞进了球门。 场上比分一比二。 第六十八分钟，小猪施魏因施泰格拿球过人，然后利用里贝里做墙，突到禁区里面，随即拔脚低射，被后卫伸大腿挡了一下，足球变向高高弹起，飞向大禁区右角，落点下正是卓杨。好一个卓杨，身体一侧，做出一个类似跆拳道中连环踢的动作，飞身用右脚射门，足球擦着前来封堵的阿尔格米森队球员的脸飞进了球门，刮起的风吹的这名后卫脸皮生疼。 比分二比二，马迪堡青年队扳平了。 到这时候，阿尔格米森队的球员就有点二傻子了。 这画风怎么突然就变了？ 阿尔格米森队本来就没有中场组织，甚至都没有战术意义上的中场。拿球就是大脚找奥斯卡和尤素福，交给他俩敞开整。防守的时候，其他八个人迅速回收到四十米区域内，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 马迪堡青年队采取针对性措施以后，卓杨他们几个人牢牢把持住中场，把奥斯卡和尤素福与其他阿尔格米森队的球员切割开来，让他们的进攻变成无水之源。卓杨、小猪、蒙托利沃和里贝里又利用优势的个人技术，把其他人压制在他们自己的后半场，用传球调动搞得这伙人疲于奔命。 迪米兹·尤素福简直都已经震惊了。他自认自己的个人技术优势在地区联赛里是压倒性的，讲傲视群雄毫不为过。尤素福觉得自己的技术最少都是乙级联赛级别，甚至在顶级联赛也毫不逊色。可怎么这个东亚面孔的小子，把技术玩得都出花了，跟人家一比，自己好像就是个渣渣。 迪米兹·尤素福有点不服气。 第七十七分钟，尤素福接到传球，用速度甩开尼克尔·德容的贴防，把球带到左边路，一路下底。面对威利·阿克曼的和赶上来的德容俩人的夹防，别说，尤素福脚下还是有点料的。只见他左闪右闪，硬是摆脱俩人的防守冲了出来，带着球到了角球区附近。 卓杨一直晃晃悠悠地跟着球跑，看见尤素福拧腰送胯玩儿花活气就不打一处来。什么玩意嘛？这都是小爷我玩剩下的，人还要不要脸了？ 直到见了尤素福把德容和阿克曼给过了，卓杨这火“滕”的一下子就冲上脑门，脚下生风，几个大步就冲了过去。 尤素福刚把足球调整好，就看见卓杨冲了过来，尤素福寻思：来得好，看我怎么闪你，老子才是地区联赛第一技术才子。 他在场上没见到卓杨参与防守，而且，作为同样玩花活的技术流，尤素福知道这类型球员都不爱防守，防守技术也都是渣，属于用眼神防守之流，他自己就是这样子。 卓杨腾空而起，上身倾斜，双脚贴着地面，一记飞铲就直奔尤素福而来。卓杨从来没有铲过球，训练中都没有，但他看见过，这就足够了。 尤素福心想：傻逼了吧，这么大动作铲球，姿势用老喽。老子一闪身，你就是个茄子。 左脚把足球一拉，脚后跟再一磕，足球就从身前绕到了身后。做完了这些动作，下一步，就应该看见卓杨呼啸着从自己身边飞过，飞出草皮。 同为技术流，从境界上讲，卓杨就是尤素福的祖宗。他下腿开铲的时候，就预判到了尤素福会拉什么屎。所以，在尤素福还没有做动作前，卓杨就改变了姿势，从两腿并拢变成了剪刀腿，叉着就来了。 尤素福拉球刚转过身来，正准备看卓杨的笑话，就被卓杨连人带球铲飞了出去。尤素福飞出场地足有三四米。 这下把尤素福委屈的哟，太欺负人了！身上疼是次要的，内心的打击让尤素福硬生生才憋住了眼泪。 卓杨先铲到球，再带倒的尤素福，动作标准还不犯规。 尤素福心里苦，尤素福不说。 和德容、阿克曼相互击了一下掌，卓杨连看都没看尤素福。小学生层次而已，卓杨撇撇嘴。 可怜的迪米兹·尤素福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皮都快疵秃噜了。又让队医在大腿上足足喷了有半罐子的止疼喷雾剂，这才招手示意进场。 他还是不服气，所以尤素福注定还要继续悲催下去。 第八十三分钟，杰克·弗林被断球，阿尔格米森队打反击。足球高高地吊向禁区，昆廷·奥斯卡被默特萨克从背后死死顶住，让他不能发力，奥斯卡只好把球点回去，做给迪亚兹·尤素福。尤素福三扣两扣甩开杰克，又被比利·拉尔夫缠上，好不容易才摆脱掉比利，尤素福来到了大禁区正前方。这个时候，因为是突然被断球，德容还没有来得及回防到位，默特萨克要顶住奥斯卡，防不上来。 尤素福身边空无一人，是个远射的好机会。 只有卓杨距离尤素福不远，不是因为他回防快，而是因为卓杨刚才有点累，偷懒就根本没上去，这会儿刚好晃悠到尤素福身后不远的地方。 尤素福也看到卓杨在自己右后方，心里颇不服气地嘀咕：老子这就作势射门，你咬我？ 尤素福把足球顺到步点上，卯足了劲，向后引腿，右脚后脚跟都快甩到天上去了，带着风声就朝着足球抽来。这时，他的眼角瞄见本来在右侧后方的卓杨消失了。 卓杨像个偷鸡的黄鼠狼，悄无声息地埋伏到了尤素福的左后方。看他摆出弯弓射雕状，一个垫步，脚尖轻轻一捅，卓杨把足球从尤素福脚下偷走了。 迪米兹·尤素福发现足球突然消失，收腿来不及，不收好尴尬。 说时迟那时快，尤素福对着空气闷了一脚小钢炮，然后收不住去势，整个人飞起来，平着就“吧唧”一下摔在了草皮上。 卓杨偷完球，一路狂奔，大步流星冲到了对方半场，趁着阿尔格米森队防守队形还没展开，出脚弓一个直塞，心领神会的小猪施魏因施泰格从肋部反越位，在大禁区里接到球，直面对方门将。鸡贼的小猪做出怒射的架势，引诱守门员成‘大’字型扩大防守面积，自己却收腿用脚尖一怼，足球穿过守门员的裤裆滚进了球门。 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一脚射穿俩门儿。小猪特喜欢干这种龌龊事儿。 三比二，马迪堡青年队反超比分。 这个时候，大家才都注意到迪米兹·尤素福在马迪堡青年队禁区前的草地上，抱着腿疵牙咧嘴正吸着凉气。 这哥们儿刚才发力太猛，踢空后把自己的大腿肌肉拉伤了。 躺在担架上被抬下去的尤素福欲哭无泪。这都叫什么事嘛？自己像个小丑一样对着空气来了一脚爆射，却让卓杨断球电光火石反击进球了，自己滑稽的表演成了对手反超比分的背景板。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双手捂住脸，尤素福感觉有点凄凉。 马迪堡青年队的球员们用蹂躏施魏因施泰格来庆祝，等他从地上爬起来，头发乱得就像野母鸡的窝，小猪嘴咧得都能看见后槽牙。 “卓，你是不是用了你们中国神秘古老的咒语？两场比赛抬下去两个，你一定使用了咒语！”德容边往回跑边和卓杨打趣。 “切！神秘的咒语？我确信我会先干掉那个人猿泰山。佩尔，我认为那只金刚爱上你了。”卓杨说的是昆廷·奥斯卡。 “求你就快用中国咒语干掉他吧，我恶心得都要死掉了，卓，我爱的是你！”默特萨克大喊大叫做痛苦状。 一帮人嘻嘻哈哈跑回自己半场，没个正型。 重新开球后，阿尔格米森队发扬了传统德国球队坚韧不拔的风格，玩命似的向马迪堡青年队反扑。卓杨他们则用自己的技术优势和对手做着周旋，一时纠缠地难分难解。从领先两球到比分落后，阿尔格米森队显然不愿接受这个现实，上一级联赛降级球队的底蕴显露无疑，球队的潜力爆发出来，和马迪堡青年队拼了个势均力敌。 马迪堡青年队的球员也毫不含糊，都是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人，谁也不是吓大的，场地各个角落都出现刺刀见红的拼抢。 虽然马迪堡青年队走的是技术流，但德国球队骨子里的硬朗是存在于血液中的。尤其是以卓杨、小猪、德容以及蒙托利沃领衔的中场，这几位小爷都是要技术有技术，要硬度有硬度的愣头青。别以为他们只会玩花活，文艺青年也出过陈浩南，逗逼界里也有个陈小春。张翼德不光画得一笔好山水，让·雷诺不止能养活一盆万年青。 玩狠的谁怕谁呀？ 第十四章 鲜衣怒马少年郎 克洛普在场边看得心惊胆战，这些小伙子可都是他的心肝宝贝，眼看要拿下比赛了，要是再弄伤一个，哭都没地儿哭去。所幸时间剩余不多。 时间走到了九十分钟，第四裁判示意全场补时四分钟。 德容和对方球员拼抢，球弹到他腿上朝着边线快速滚去。本来完全没有危险，卓杨却发疯一样吐着舌头拼命地了追过去。这个区域是在马迪堡青年队半场快到角球区附近，卓杨不想给对手弄一个这个位置极好的前场界外球。压榨着自己的体力，他的职业精神和意志品质那是没得说，终于在足球出界的一瞬间把球够了回来。然后一转身，卓杨愣住了。 他面前站了一个防守者，人猿泰山昆廷·奥斯卡。 这个大块头在场上几乎没有防守任务，因为他是前锋箭头，也因为他的转身还有速度都很菜，防守的最高技能要算是眼神了。奥斯卡也不是特意跑过来防守，只是因为他在禁区里和默特萨克干了九十分钟，也被默特萨克烦的厉害，所以溜达到边线这里透透气，没想到卓杨刚好回到这里救球。 人猿泰山和小李飞刀不期而遇。 奥斯卡寻思，这小子刚才让迪米兹吃了那么大个暗亏，看样子个把月是交代定了，我也得给他来一下，帮迪米兹出口气。奥斯卡和尤素福私交很好，一对好基友。奥斯卡这么想着，身型一展，硬着膀子朝卓杨撞过来，活似一只抢夺配偶的大猩猩。 卓杨刚救球转完身，就见这一坨肉横着过来了，根本来不及闪躲。他干脆扎马搭桥，脚掌都快踩到土里面去，借力化力，硬抗了这一记重锤。 全场观众，双方球员，教练席替补席裁判席，都仿佛听见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火星撞地球。但撞击过后，想象中娇小的卓杨横飞出去的场面却没有出现。 卓杨巧妙地利用肌肉之间的缓冲，颇有些四两拨千斤的味道，化解了这一野蛮人地袭击。他和奥斯卡都晃了三晃，各自退后了一步，显然是平分秋色。可是卓杨退的这一步却还带着球呢。 这下所有人都有些傻眼，这也太不科学了。身高体重错了好几个级别，霍格沃兹的巨人海格没干动哈利波特？奥斯卡也有些傻眼，自己这一下可是丝毫都没有保留，用了十成的功力，怕是一头牛也被自己撞飞了。这小子是个怪物呀！ 卓杨不是怪物，卓杨会武术。 卓杨可是有仇必报的人，但他当然不会傻到自己再撞回去，那是杜克·莫特利那种傻缺货才会干的事。 卓杨是个流氓！ 卓杨把球一拨，再一拉，扭一扭，玩起了花活。奥斯卡看了半场卓杨玩球的水准，他知道自己的斤两，完全没有信心能把球断下来防住中国小子。可作为一名职业球员，他下意识伸腿去够球，没够着，足球又被卓杨拐回到了左边，奥斯卡又下意识往左够，球又去了右边。再等他拧回来，卓杨都带球离开他有四五米远了。 奥斯卡终于再也无法控制身体的重心，仰面朝天倒了下来，砸的草地上草屑四溅，就像一座山峰倒塌。 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 然后就听见奥斯卡揉着大腿“嗷嗷”的怪叫。思想违背身体，意识领先智商，这哥们儿也把自己的大腿肌肉拉伤了。 担架抬着昆廷·奥斯卡下场的时候，四个志愿者累得颤颤巍巍。这他妈也太沉了，是个大活啊！ 一直到裁判吹响终场哨，队友们看卓杨的眼神都是怪怪地。没有胜利的欢呼，没有逆转的兴奋。 默特萨克半晌才小心翼翼过来：“那个，卓，你那个，古老的中国诅咒，那个……，是个玩笑吧？” 卓杨：“……” 小猪：“要不，卓，你再试试？我忍那个守门员很久了……” 卓杨：“……” 里贝里：“卓，能不能把咒语教教我，你知道，我们家族原来……，失传了……” 卓杨：“……” 回去的大巴上，充斥着欢声笑语和小猪的插诨打科。克洛普偷偷给老板马伦先生打了个电话，然后满面红光地站起来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这一场逆转，咱们也上升到了第二名的位置，老板同意了，给大家发奖金，每人一周薪水！” 车上顿时传来了欢呼声。金钱是男人的春药。 卓杨：“先生，那个法国大餐……” 克洛普：“……” 弗兰克·里贝里挠挠头：“先生，你看啊，你知道啊，对不对？我父亲开的法国餐厅，虽然不大，但味道还是蛮好的。相信我，老爸一定会给咱们打折滴。” 克洛普：“……” ——+——+—— 这是一家面积很小，但非常有情调的法国小餐厅。 白色的外墙，黑色铁艺门窗，门口摆放着两只橡木桶。室内斜拉的吊顶错落有致，窗外流淌着静静的运河。 二十来条大汉把小餐厅挤得满满登登，典雅的餐厅成了热闹的菜市场，高尚的法国菜让这群浑身男性荷尔蒙爆发的粗人吃成了大排档。 牛嚼牡丹！ 刀疤脸里贝里的父亲老里贝里先生笑呵呵地看着这些闹哄哄地年轻人，就像看一张张行走的欧元钞票。刀疤里贝里和卓杨客串服务生，像两只笨重的蝴蝶在人群中穿梭。 角落里的立式钢琴，卓杨弹着《快乐的牧羊人》为大家助着酒兴。闭上眼睛，他边抚弄键盘，一边琢磨：这地方不错，是不是可以在这里和瑞莎约个会？ 已经打过大折扣的账单，还是让尤尔根·克洛普先生的肝颤了三颤！ ——+——+—— 星期日，晴，微风。 深秋时节的汉诺威音乐大学，美丽的让人心醉。那些连成一片片粗壮高大的枫树，枝桠伸向四面八方，错落有致的校园里层林尽染。红叶在摇曳，这些红叶在秋风中微微抖动，不时飘飘悠悠的落下来，给校园铺上一层红色的地毯。纷纷飘洒的落叶，像一只只翩翩起舞的红色蝴蝶。还有些孤独离群的枫树，远远看去，就像一朵永恒绽放的烟花。 秋天的阳光不似夏日骄阳那般热情，也没有冬日的惨阳那样凉薄。秋天的阳光是温暖的，轻柔地洒在脸上，像母亲在抚摸。秋天的天空，很蓝，蓝的迷人，蓝的清澈，清澈之上缀着点点白云，安静而恬适。 冬天的甜蜜，春天的浪漫，夏天的性感。而秋天，是初恋的季节！ 校园里一条两侧道边整齐布满枫树的路，像一条悠长的红色隧道。卓杨就站在路边，灰黑色薄毛衣，露出黑红色格子衬衫的领子，一条紧身浅咖啡色西裤，褐色复古的中跟皮鞋。这是一身标准的学生打扮，有些土鳖。但搭配卓杨帅气的东方面孔，和他高大标准的体型，穿出了一种古典的味道。他的情怀自行车斜靠在树上，宽大粗苯的车架有些陈旧。 菊残犹有傲霜枝，鲜衣怒马少年郎。 卓杨手里拈着一片红叶，脚尖无聊的在地上画着圆圈或方块，心里满是期盼和惴惴不安。 昨天是比赛日，今天球队休息，学校里星期日也没有课，难得一天空闲，卓杨鼓足勇气约了瑞莎科娃。 瑞莎科娃多少还是有些诧异，因为这是卓杨第一次主动联系她。最近这个大男孩不知在忙些什么，整天都急匆匆地，偶尔遇见也只能随便聊上两句，让她没有下手的机会。 瑞莎科娃非常喜欢在不同的环境和不同的男人**，她很迷恋这种身体和**自由的感觉。瑞莎科娃在陌生或者让她没有征服**的男人面前，有一种高贵和知性的神秘主义气质，但她和男人在床上时，会疯狂到无所顾忌，甚至显得卑贱和自虐。 但这一切，都是身体的渴望，和**的征服，以及精神的自由和纵情的欢乐。 这一切，无关爱情。 瑞莎科娃收集的也并不是爱情，她收集的只是男人。对她来说，爱情只是少女懵懂时的花香，和女人厌倦时的归宿。 总有些青春时放纵和**的姑娘喜欢说：等玩累了，我就找个老实人嫁了。老实人大怒：我们老实人是刨了你家祖坟吗？ 这一切，也无关对错。 只要没有妨碍到其他人，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利，只要你愿意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瑞莎科娃远远地走来，黑白繁杂花纹的紧贴修身裤，把她的润翘修长完美的表达了出来，白底浅黑色细条纹衬衣敞开，白色紧身内衣毕露出她的骄傲，吉普赛风格的纯手工木质项链，随着曲线的起伏搭在胸前，厚底黑色哑光皮鞋让整个人的身型更加玉立。 “嗨，卓。”瑞莎科娃笑容仿佛能散尽加勒比海上空的乌云。“这就是你电话里说的车吗？” “嗯哼，它很酷，不是吗？”卓杨很自信地拍了拍情怀自行车。 “哇哦，的确很酷，我想想，至少有十年没有坐过这么酷的车子了，对，至少十年！” “好的，瑞莎，今天我是你的司机。很荣幸为美丽的瑞沙科娃小姐服务。”男人在美女面前总是会很殷勤，卓杨也不例外。 “我很好奇我的司机会把我带去什么地方。”瑞莎科娃双手背后，上身微微前倾，俏皮而轻快。“可以出发了吗？” “请上车，瑞莎。我们中国人都是老司机。” 咣当、咣当的铃声响起。 “瑞莎，你今天非常漂亮！” “谢谢，卓。” “知道为什么白天没有星星和月亮吗？” “为什么？” “因为它们都落在了你的眼睛里……” 两个人的单车在红色枫树隧道中渐渐远去，枫叶在他们身后缓缓飘落。 如果时光可以凝固，这将会是一幅溢彩唯美的油画。 卓杨载着瑞莎科娃沿河岸缓缓骑行，瑞莎环搂着卓杨的腰，身体靠在卓杨宽厚的后背上。两个人一边欣赏运河的风景，一边聊着废话。 爱情就是两个人没完没了地聊着废话，而谁也不会厌倦。——卓彤彤 渐渐地，瑞莎科娃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陌生但还有点熟悉，就像上中学的少女第一次接到小纸条。时间太久，已经忘记了这种感觉的瑞莎科娃，心里有一些迷茫。 没有急不可耐地宽衣解带，没有疯狂的索取，只有简单和随意的废话，只有秋天的阳光和美丽的运河。 瑞莎科娃突然有些迷恋这种感觉，想留下这个安静的星期日。 许多年以后，有了外孙女的瑞莎科娃，依然还能时常想起汉诺威运河岸边的那个下午。 卓杨后背上感受着瑞莎科娃的丰满和骄傲，他很流氓的面红耳赤满头虚汗。 里贝里家的法国餐厅，名字叫‘左岸’，有点俗。 卓杨带着瑞莎走进左岸，里贝里迎了过来：“哇，卓，这是你的女朋友吗？你真是让人羡慕到妒忌。” 卓杨没有解释：“瑞莎，这是我的朋友，弗兰克，弗兰克·里贝里。弗兰克，这是瑞莎，瑞莎科娃。” “嗨，弗兰克。”瑞莎科娃高贵而落落大方。 “你好，瑞莎。你真是太美丽了，卓真是个幸运的家伙！”里贝里赞不绝口。 “谢谢你，弗兰克。卓告诉我你们这里有非常美味的煎鹅肝。” “那是当然。”说到自己家的美味，里贝里显得非常自信。“你一定会爱上这里，里贝里家的餐厅非常荣幸为美丽的瑞莎科娃小姐服务。” 全世界的男人见了美女都一个熊样。 随着开胃菜、汤、热头盘、主菜，一道道顺序的端上来，卓杨和瑞莎边吃边小声地交谈。 瑞莎科娃越发迷茫，他从卓杨的目光中，看到了卓杨对她的欣赏，有被她美丽外表的吸引，有对她充满魅力身体的热情。但没有看到**，没有那种想把她剥光像刀子一样的目光。卓杨的眼神很清澈，很大方，不会时不时地瞥一眼她的乳gou或是臀部。卓杨总是柔和地看着她的眼睛与她交谈，即便目光扫过她身体的时候，也会很自然，没有猥琐，没有偷偷摸摸。这给了瑞莎科娃很不一样的感觉。 瑞莎科娃突然想珍惜现在，她害怕到了床上的卓杨，会成为那些男人，会失去现在这种纯纯和青涩的感觉，而有些东西失去后就再也找不回来。她有些害怕卓杨会泯灭在那些男人群里。 我是恋爱了吗？瑞莎科娃很迷茫。 第十五章 落花时节初逢君 吃完甜点后，卓杨和瑞莎科娃离开里贝里家的餐厅，沿着运河河岸随意地散着步。 按照某种套路，这时候应该有一方主动地发出邀请，找个地方坐坐，再找个合适的地方休息一下，然后理所当然地发生一些事。可是，卓杨是个生瓜蛋子，完全不懂得这些，自然没有往那些方面去想，他还沉浸在一片浪漫和懵懂之中。 卓杨恋爱了！ 瑞莎科娃依然迷茫，她在犹豫怎么和卓杨交往，是加入自己的性狂欢行列中？还是让卓杨成为独特的另一个？所以她也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两个年轻男女正装模作样欣赏运河，突然，不远处传来惊呼声，还有急切地呼救。 有人落水了！ 是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和家人在岸边游玩，只顾追逐蜻蜓的飞翔，不料脚下踏空，惊呼一声便掉进了运河。她的家人却因为都是不会游泳的女性而束手无策，只能惊慌失措地寻找救援。 深秋的运河河水非常冰凉，小女孩的头顶在水面上沉沉浮浮，情况十分危急。 卓杨根本没来得及多想，转头便往落水地点跑去。一边甩掉皮鞋，一边脱去上衣，揪住格子衬衫的领子往上使劲一提，衬衣连同毛衣被随手扔在地上。 他**着上身‘噗通’跳进了运河里。水性娴熟的卓杨顾不得感受河水的寒冷，奋力游到小女孩身边，先双手把她高高举起，让她的呼吸脱离水面，然后双脚打着水游回到岸边。 幸亏卓杨反应及时，孩子落水时间不长。小女孩咳了几声吐完几口水就没什么事了，吓坏了的小姑娘被妈妈紧紧地搂在怀里哇哇大哭，而她的家人因为突如其来的慌乱都忘记了对卓杨说声感谢。 卓杨当然不在乎这些，这只是他的本能反应。 然后，卓杨就看见口瞪目呆、两眼放光的瑞莎科娃。 瑞莎科娃的惊呆，不仅仅是卓杨英雄般的举动，女人对英雄骑士行为的崇拜和赞美是毫无疑问的。 让瑞莎科娃炫目的是卓杨**的上身。 裸露的身体散布着水滴，发达的胸肌棱角毕现，非常标准的八块腹肌整整齐齐，马甲线条优美柔和，宽厚的背阔肌与颈部形成倒三角，胳膊上弘二头肌曲线饱满圆润。 卓杨的肌肉不是健美运动员那种夸张的大条，而是一种近乎完美的组合。白净没有纹身的皮肤，和他英俊帅气的东方面孔搭配起来，显得儒雅而又神秘。 湿漉漉的头发被随意地向后拢着，在太阳逆光照射下，卓杨就像一座古希腊雕像。 瑞莎科娃刚才在单车后座上，虽然能感觉卓杨比看起来还要强壮，但她没有想到，卓杨的衣服下面，竟然隐藏着这么一副完美的身体。 瑞莎科娃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目光有些迷离。她非常渴望把卓杨按在床上用力去抚摸那些肌肉和线条。 谁说女人不色狼？ 卓杨感觉自己有些狼狈，湿漉漉的裤子贴在腿上。脱掉湿袜子，光脚穿着皮鞋，他觉得自己就像父亲卓彤彤年轻时在乡下插秧遇见的老稻农。 瑞莎科娃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从迷离中出来，帮着卓杨擦干身上和头发上的水滴，恋恋不舍地看着卓杨穿好衣服。两个人回头看了一眼小女孩那里，推着情怀单车安静地离开了。 小姑娘身旁，一双烟波幽蓝般的翦水秋瞳凝望着卓杨离去的背影，直到他在午后的逆光中走出很远……很远…… ——+——+—— 后来有些应该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因为瑞莎科娃更加迷茫。对卓杨身体的渴望，对纯美感觉的迷恋，让她很难取舍。卓杨自然也是意犹未尽，但毫无经验的他显得手足无措，最后，他不得不、又极不情愿地告别，回去收拾湿漉漉的下半身。 当夜，瑞莎科娃罕见地没有召唤她的性伙伴，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瑞莎科娃很纠结！ ——+——+—— 通过和阿尔格米森队的比赛，克洛普发现一个问题，卓杨对比赛的影响力非常大，而且他的体能比第一场时好了很多。 影响比赛，是因为卓杨上场后前场的进攻更加丰富和流畅，他能用娴熟的过人突破打乱对手的防守布局。而且因为和施魏因施泰格几人的默契，让中前场的实力体现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体能的进步，是一个星期以来艰苦的加练，再加上卓杨对场上跑动节奏快速的掌握，不再一味冲刺蛮干，正在学习合理地分配体能，所以效果非常明显。 卓杨也感觉到上一场比赛结束后，虽然还是很累，但没有了第一场那种累到虚脱的感觉。这说明，他的努力和学习是卓有成效的，这一点让卓杨非常开心。 克洛普考虑，是不是应该加快让卓杨进入首发阵容的步伐。虽然卓杨的体力不能坚持完全场，但让他首发出场很可能提前决定比赛的走势，而不是像这两场一样，局面不利的情况之下靠他力挽狂澜，卓杨毕竟还不满十八岁。但让他打首发也有风险，场下没有了关键的x因素，没有了奇兵出奇制胜。 年轻球员的培养是一门科学，必须小心翼翼，但也需要大胆放手。 克洛普很纠结！ 马迪堡俱乐部老板安格斯·马伦最近很烦恼，连多情的西尔维娅那有力的大腿也不能安抚他烦躁的心情。 马迪堡一线队情况很糟，赛季开始到目前，九轮联赛3平6负无一胜绩，早早地占据了副班长的位置，成了丙级联赛头一号降级热门球队。一线队主教练斯坦利·福克斯是从第七级联赛就开始带队的老人，十年时间，一步步把马迪堡俱乐部从最底层的业余联赛带上了目前的丙级。斯坦利·福克斯在俱乐部有很高的威望，掌控着竞技方面的大权。但是显然，斯坦利·福克斯对球队目前的状况也有点束手无策。 青年队今年的成绩相当好，可那有什么用？青年队只是一线队的补充，决定俱乐部生死的还是一线队成绩。不过，听说自己签下的那个中国小子这两场比赛表现得很不错，是不是抽时间过去看看？ 最头疼的还是一线队。换球员？现在不是转会期，而且市场上也不大可能有太出色的球员待价而沽。换教练？斯坦利·福克斯功勋卓著，球员都很服他，再说，目前也没有合适的教练闲赋在家。鼎鼎大名的前德国国家队队长、世界级巨星马特乌斯倒是闲着，但人家可能来自己这座小庙吗？ “唉——”主席一声叹息！ 安格斯·马伦很纠结！ 卓杨继续着每天上午上课，中午练琴，下午训练，夜晚再练琴或上网的丰富生活。懵懂的爱情，训练的卓有成效，让他过得充实而开心。 他每天还是在训练结束后和夜店六人组一起加练，而且现在又添加了几名新成员。威利·阿克曼，守门员克拉克·埃德蒙，卡尔·兰德三个人也加入到加练的队伍里。已经有九个人了，甚至可以踢个三人制的三角赛。而卓杨在训练计划书的基础上，总是再自行增加百分之二十的训练量，每天都痛并快乐着。 这一天，卓杨完成了所有的训练，在汉诺威音乐大学门口和小猪分别，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校园。 “你好，卓。”路边突然冒出一个人，黑灯瞎火的，吓了卓杨一跳。 “操，你谁啊？”一着急，中国话都冒了出来，又连忙用德语说了一遍。“我认识你吗？” “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来人是个中等个头的中年男人，体型微胖，牛仔裤，短夹克，小肚子稍稍有些发福。 “你到底是谁？怎么认识我的？”卓杨有些警惕。 “我知道你叫卓杨，来自中国，年龄十七岁零两个月，是汉诺威音乐大学钢琴系的一年级新生。”来人有些洋洋得意。“我还知道你是马迪堡青年队的球员，两场比赛进四个球还有三次助攻。我还知道你每天训练结束后都会加练，咯——” “我打死你个狗特务！”来人还正在絮絮叨叨，卓杨乍听得头皮发麻，这他妈是被人跟踪了？ 不由得心头冒火，垫步拧腰冲上前来，左手一把卡住此人脖子，单臂往前一较劲，狗特务‘嗵’的一声被顶在了路边大树上。左腿迈前一步，弓步控制着此人双腿，抡起拳头就要往下砸。 “停、停、停！”来人被卡得呼吸都困难，眼看就要挨打，急忙嘶着嗓子像被捏着脖子的火鸡发出的哀鸣一样喊叫。“我是球探！” 卓杨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自己哪有什么被人跟踪的价值？要怪就怪从小在部队大院里净看国产战争片了，里面的反动派都是这幅嘴脸。 “球探？” 校园酒吧一个安静的角落里，卓杨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来人名叫帕特里克·斯蒂尔，是乙级联赛球队杜塞尔多夫俱乐部的工作人员，他是负责考察德国北部赛区优秀青年球员的球探之一。 帕特里克·斯蒂尔在10月13日那天，无意中去到阿登斯泰德海神球场，于是就看见了卓杨半场的神奇表现，这让帕特里克·斯蒂尔留意到了卓杨。但年轻球员起伏很大，经常一场比赛惊为天人，下一场比赛又泯灭众人，更何况卓杨还是个东亚面孔。 帕特里克·斯蒂尔又在10月19日那天，专门去观看了马迪堡青年队的客场比赛，其实就是为了去看卓杨。这一场比赛让他坚定地认为，卓杨是个天才，他不应该出现在第五级的比赛里。像卓杨这样的年轻球员，很快就会被大俱乐部的球探发现。帕特里克·斯蒂尔决定先下手为强。 他用了几天时间调查清楚了卓杨的所有信息，其实这也不是什么保密的事情，很多资料互联网上都能查到。于是，就出现了刚才的那一幕。 卓杨奇怪的看着眼前的帕特里克·斯蒂尔，暗自寻思，这哥们也太不靠谱了，装神弄鬼的，险险让自己揍一顿。“我说大叔，嗯……，那个，斯蒂尔先生。” “叫我帕特里克就可以。”帕特里克·斯蒂尔赶紧说。 “帕特里克，你是说你想把我运作到杜塞尔多夫俱乐部？”卓杨对传说中的转会很感兴趣。 “是的，你在第五级联赛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帕特里克·斯蒂尔很卖力的鼓动着。“你是个天才，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年轻球员有这样娴熟的控球技能。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马迪堡俱乐部太小，不能给你更多施展才华的机会，你应该去大俱乐部，那里才是你的舞台。” “我想，杜塞尔多夫俱乐部就是这样一个适合你施展的舞台。” “杜塞尔多夫？那是哪里？很大么？和拜仁慕尼黑一样？”卓杨不怎么关注足球新闻，德国的俱乐部，也仅仅知道拜仁慕尼黑和多特蒙德，噢对，还有马迪堡。 帕特里克·斯蒂尔：“……” 经过帕特里克·斯蒂尔一番详细地科普，卓杨这才大概搞懂了德国的足球地理。 “你是说，我答应你，就可以去参加德国乙级联赛了？”卓杨很好奇。 “不不不，我想你是误会了。卓，你是年轻球员，你才十七岁，自然会去杜塞尔多夫的青年队。”帕特里克·斯蒂尔有些囧。“而我们青年队目前参加的是北部地区联赛（第四级）。但是，如果被一线队看上，你随时都有机会去一线队，当然也就有可能参加乙级联赛了。” “而且，你去了杜塞尔多夫青年队，会拿到更多的薪水，最少是现在的两倍。这个可以和俱乐部谈，我相信再多点问题也不大。” “谢谢你，帕特里克，我想你搞错了。我目前完全没有离开汉诺威的计划。”卓杨一本正经地解释。“我正式的身份是音乐大学的学生，足球只是我的兼职，就像勤工俭学一样。将来我会成为一个音乐家，而不是一名职业球员。” “所以，我不能离开汉诺威，因为我的学校在这里。” 第十六章 直挂云帆济沧海 “卓，你不明白……”帕特里克·斯蒂尔有些着急。“钢琴家又能怎么样？如果去杜塞尔多夫，你将来会是一个足球明星，甚至有可能成为世界级的巨星。你将会有数不清的金钱，有崇高的名望。而钢琴家又算什么？有几个人能成为贝多芬和李斯特？” “不明白的是你，帕特里克。总之，我是不会离开汉诺威的。谢谢你的好意。”卓杨能告诉帕特里克·斯蒂尔，放弃钢琴的话，他的母亲杨虹会杀了他吗？ 其实，卓杨说的是心里话，他没有把足球当做一个职业，而只是一个爱好，一个有些特别的爱好，一个特殊而且非常喜欢的爱好。他坚定的相信自己会在音乐的道路上走得很远，并且一直走下去。 在卓杨看来，在哪里踢球都一样，在ac米兰、皇家马德里、曼彻斯特联、拜仁慕尼黑，和在马迪堡踢球都一样，甚至和在西安踢野球也都一样。只要自己踢得开心，踢得快乐。而且，他在这里刚认识了那么多好朋友，小猪、默特萨克、德容、里贝里、蒙托利沃。还有马克，嗯……，当然，还有瑞莎。 鬼才愿意去杜塞尔多夫。 又过去半个小时，劝说无望的帕特里克·斯蒂尔只好摇了摇头，把一张名片递给卓杨：“卓，如果你改变主意的话，请给我打电话。当然，其他任何事情需要帮忙也可以找我，我想，我们会是朋友。而且，我是你的球迷。” “谢谢你，帕特里克。”卓杨站起来和帕特里克·斯蒂尔握了握手。“最后，不要躲在黑暗处吓人一跳，真会挨揍的。” “哈哈哈哈，卓，你力气可真大，到现在我脖子还疼呢。卓，那是中国功夫吗？” ——+——+—— 地区联赛第九轮比赛，马迪堡青年队主场迎战汉诺威96俱乐部青年队。这种比赛也叫同城德比。 汉诺威96足球俱乐部是下萨克森州最大的球队之一，也是汉诺威市最具号召力的球队。汉诺威96现在参加德国足球乙级联赛，他们青年队实力也很不错，在地区联赛里前格墙体把球场和运河隔开，网格中镶嵌着透明的金属丝网。坐在球场里一眼望去，能看见运河流淌的河水，还有鸣着汽笛驰过的货轮。 白色外墙，蓝色的内部，就像蓝天和白云，又像大海和帆船。卓杨第一次见到维克多球场的那天，不由自主地吟了一句：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维克多球场不是德国最大的足球场，也不是德国最好的足球场，但它一定是德国最美的足球场。 还有一个小时比赛就要开始，场内已经有了大约一万来名观众，这是地区联赛的平均上座率。而这是一场汉诺威市的青年德比，到开赛前应该还能再有两千多球迷进场，总人数达到一万两三千人左右，也相当不错。 卓杨正在更衣室内准备比赛护具，角落里杜克·莫特利很气不忿地看着他。自从中午宣布首发名单后，他就是这样，卓杨懒得理他。 卓杨的手机响起。是马克·文斯特打来的。他不是应该在看台上吗？ 手机里传来马克小声压抑又难耐兴奋的声音：“嗨，卓，你知道谁坐在我旁边吗？是瑞莎科娃，就是那个大屁股的瑞莎科娃。我的上帝，她也来看球了，而且还坐在我的旁边。噢，我的上帝，她可真他妈漂亮。” 卓杨：“……” 两张连号的赠票，当然会挨着。“这个憨货！”卓杨心说。 维克多球场的主看台上。 安格斯·马伦和卡尔·诺曼坐在一起。维克多球场没有大球场里常见的贵宾vip包厢，只有在主看台上一小片稍微高出周围的区域，权当做贵宾区。卡尔·诺曼教授拥有安格斯·马伦主席赠送的通年贵宾票。 “听说那个孩子表现很不错？”诺曼教授问马伦。 “是的，是很不错，尤尔根已经把他列到今天的首发名单里了。你很有眼光，卡尔。”马伦主席肯定了诺曼教授的说法。 “卓是个非常有前途的孩子，无论是足球，还是音乐。”诺曼教授对卓杨不是一般地欣赏。 “嗯，如果卓今天有好的表现，我会提醒斯坦利去青年队看看。”想起一线队，马伦主席一阵阵地发愁。“唉——” “斯坦利·福克斯？他已经不再适合现在这支马迪堡了，安格斯。”诺曼教授很同情自己的老朋友。 “那怎么办？又有谁能适合呢？鲁迪·沃勒尔？还是弗朗茨·贝肯鲍尔？”马伦苦中作乐地开起了玩笑。 诺曼拍了拍马伦的手臂，也说不出什么来，只好把话题岔开：“今天球迷来的还真不少，票房应该不错。” “是不少。哎，你看，下边那个姑娘身材真给劲，你看那胸脯，我的上帝，真迷人。”老马伦终于言归正传把话题扯到了女人身上。 “那是我们大学的学生，非常有名的乌克兰美女。”诺曼也看见了瑞莎科娃。“咦，她身边的那个男孩也是我的学生。好像今天我们的学生还来得不少。” “哇哦，是学生，卡尔你竟然有这么性感的学生。快告诉我，你下手了没有？” 卡尔·诺曼：“……” ——+——+—— 贵宾区下方瑞莎科娃和马克也在聊天。 “你好，瑞莎科娃小姐，我是马克，马克·文斯特。” “你好，马克。”瑞莎科娃显然和马克聊天的兴趣并不高。 “你知道吗？我的朋友今天会在场上比赛，我是来给他助威的。”朋友牛逼就是自己牛逼，马克深谐此道。 “是吗？这么巧，今天我的朋友也在下面比赛。”瑞莎科娃有了点兴趣。 “真的吗？瑞莎科娃小姐的朋友我认识吗？”马克根本就没往卓杨那儿想。 “应该不认识，我朋友是音乐大学的学生，是个中国人。”瑞莎科娃对马克毫无印象，也不知道他是自己的校友。 “……你不会是说……卓吧？”囧囧的马克有些震惊。“卓是我钢琴系的同学，你的球票不会也是卓送的吧？” 马克想起刚才给卓杨打的电话，感觉很丢人。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卓杨在汉诺威唯一的朋友，没想到每天忙忙碌碌的卓杨不但成为了马迪堡的球员，而且还认识了瑞莎科娃这个所有男人心中的梦中情人。 别人兼职都是刷刷盘子端端菜什么的，卓杨倒好，玩儿上了足球。别人初来乍到结交异性，都是先和来自同一个国家的人交往，卓杨可好，一步到位的搞上了大美人瑞莎科娃。 瑞莎科娃到现在也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卓杨是一名球员，弹钢琴的和踢足球的怎么看也不是应该集合在同一个人身上。自从昨天卓杨告诉她，到这会儿瑞莎科娃还觉得怪怪地。她也在热身的球员里看见了弗兰克·里贝里，那天两个人并没有对她介绍说是马迪堡的队友。 卓还有多少有趣的秘密呢？瑞莎科娃心说。 第十七章 论功还欲请长缨 球员进行赛前热身的时候，卓杨和马迪堡青年队的球员跑进场地。他朝着瑞莎科娃的方向招了招手，瑞莎和马克也站起来冲着卓杨挥手。自我感觉良好的卡尔·诺曼教授还以为卓杨在向他打招呼，也把手挥得不亦乐乎。 蓝白竖条纹球衣，球衣背后醒目的号码“18”，蓝色运动短裤，白色球袜，黑色球鞋。卓杨的男性中长头发向后打理的很整齐，随着奔跑有微微飘扬。这个时候卓杨不再是瑞莎科娃看见的那个中国大男孩，文静而且羞涩，运动起来卓杨就像一只灵动的雄鹿，浑身上下充满了活力。 球员热身结束后过后十分钟，两支球队在裁判的带领下进入球场。随着一声哨响，“哔——”，比赛开始。 刀疤里贝里把球拨给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小猪回传给卓杨。卓杨再交给德容，然后自己跑向前场，德容大脚分给里卡多·蒙托利沃，蒙托利沃带球过中场，斜线传给右路的卓杨。卓杨这时已经到了大禁区角前面四五米的地方，跑动中没有停球，右脚一个虚晃踩单车，把汉诺威96青年队的后卫晃得向外退了两步，卓杨才把球向左前方一提，直接杀向中路。来到弧顶前，起左脚猛地一抽，足球贴着地面快速地飞进了球门的左下角。 球进了！ 开场不到二十秒，卓杨第三脚触球，汉诺威96青年队全队还没有机会碰到足球，就进球了。 进球后卓杨躲开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地拥抱，一口气跑到瑞莎科娃的看台下边，伸展双臂，看向看台上。瑞莎科娃也站了起来，使劲给卓杨鼓着掌，卓杨一个飞吻甩上看台，开心的瑞莎也以一个飞吻回应。 旁边马克·文斯特心说：一定有奸情！ 队友们跑过来围住卓杨庆祝的时候，球场广播的dj也适时的高呼：“闪电般的进球，来自十八号，杨————卓！” 没文化的德国dj。 汉诺威96青年队傻圈了，直到重新开球全队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前锋马里奥·戈麦斯把球拨给另一名开球球员，这一位稍微范了一下瓷，刀疤里贝里气势汹汹地就扑了上来。他一慌，赶紧回传，却踢疵了，被小猪施魏因施泰格断下了球，迅速传给机警跑向前场的卓杨。卓杨带着球把马力开到最大，扣过一个汉诺威96青年队中场，速度丝毫没减，再提前一捅，越过一个飞铲，在禁区线上抹过后卫，然后盘掉守门员，把球推进了空门。 连过四人，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维克多球场发出巨大的欢呼声，随后球迷开始合着dj的声音呼喊卓杨的名字。 “杨————卓！！杨————卓！！杨————卓！！” 没文化的德国球迷。 又是一轮和瑞莎科娃的隔空甩飞吻，马克羡慕的不要不要地。 汉诺威96青年队的主教练夏克·鲍耶火冒三丈冲着教练席棚子立柱踢了好几脚，好好一双格朗松皮鞋都踢得咧开了嘴。 这哥们儿名牌皮鞋是他在荷兰鹿特丹‘大鲱鱼’商业街里买的，那里有许多来自中国温州的商品。 汉诺威96青年队球员更蒙圈了，开场不到五分钟，其中有四分钟还是对手在庆祝。总共只开了两脚球，这就0:2落后了？今天出门时没看黄历……哦不，是没看普鲁士日历吗？那个名字怪异的中国小子不是一般人呐，他哪里是从中国来的，简直就是从火星来的好不好？ 他们的主力射手马里奥·戈麦斯脸色郁闷的看着卓杨，心里比脸上更苦逼。 马里奥·戈麦斯今年十七岁，是汉诺威96青年队的明星球员。他人高马大射门能力突出，脚下灵活技术出众，尤其抢点意识优秀。他现在每天跟随一线队训练，只是一线队暂时没有他的位置，所以比赛日还是回到青年队参加比赛。可所有人都清楚，马里奥·戈麦斯已经是一线队的人了，迟早会在一线队打上主力，他是汉诺威96重点培养的年轻球员，被所有人寄予厚望。戈麦斯不但是汉诺威96青年队的明星球员，还是整个地区联赛的明星，前八轮打进七个球，目前排在射手榜第一位，风头很劲。 “防守！防守！” 汉诺威96青年队夏克·鲍耶是个经验丰富的主教练，他清楚自己的球员这时阵脚已乱，所以目前最主要的不是急于扳回比分，而是扎好阵型不要再丢球，否则再被对手趁乱攻进一球，这比赛就不用打了。 “全队防守，退回自己位置。” 在鲍耶主教练的指挥下，汉诺威96青年队球员慢慢从慌乱中走了出来，恢复了理智和思考能力，一板一眼的和马迪堡青年队纠缠起来。 马里奥·戈麦斯不停地在前场寻找机会，意图利用自己出色的跑位意识和抢点能力攻击马迪堡后防线。可惜很不凑巧，他今天遇到了佩尔·默特萨克。 默特萨克因为年轻缺乏经验，所以最怕身强力壮冲击性的前锋。但他卡位意识很好，争抢落点能力更是非常优秀，马里奥·戈麦斯的优点全被默特萨克死死克住。至于动作灵活技术好，默特萨克那可是每天都和卓杨一对一被虐出来的，防守技术一日千里般的进步，戈麦斯那技术再好也不够默特萨克看。 踢着踢着，马里奥·戈麦斯自己都有些惊悚。马迪堡青年队那个新来的中国小子技术好到让人恐怖，根本没有人能贴得住他，把自己队的中后场搅得一塌糊涂。而面前这个佩尔·默特萨克是自己的老对手，以前根本就不是一盘菜，随便怎么料理他都行。可是今天，默特萨克防守无懈可击，让自己找不到任何机会。他的进步怎么这么大？ 马迪堡青年队什么时候竟然强大如斯？ 明星球员马里奥·戈麦斯不由得开始怀疑人生。 夜店六人组自从开始每天加练以来，从要我练变成我要练，训练效果异常明显，几个人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其他五人都从卓杨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个人技术不用说，卓杨从不藏私。小猪、蒙托利沃和德容仨人技术进步可以用追风逐日来形容。刀疤里贝里则射门脚法出色了很多，默特萨克和卓杨每天对抗，让他现在面对前锋时非常从容。 比赛到了第二十三分钟，默特萨克在后场从马里奥·戈麦斯脚下断球，没有开大脚，而是先过掉了反抢的戈麦斯。别看默特萨克是中后卫，可他跟卓杨学得过起人来也是有板有眼。 默特萨克带球突然前插，打乱了汉诺威96青年队中场的盯人，一时间竟然没有人能去阻挡他，被他一口气带着球冲到了禁区前。直到此时，汉诺威96青年队中后卫才慌忙补上来。默特萨克把球挑起，传给了禁区内左侧扯空无人盯防的刀疤里贝里。里贝里高高跃起，一记势大力沉地头球冲顶把足球撞向大门。门将侧身飞扑，单掌使劲一托，球没有进。 汉诺威96青年队众后卫们才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发现足球并没有出界，而是横飞着沿底线快速奔向角球那里。一个身影鬼魅般出现在了足球的飞行路线上，蓝白色球衣背后的‘18’异常醒目。 卓杨在底线距离角球点还有三四米的地方，没有停球，直接抡起右脚，外脚背凶恶地抽在足球上。空中划出一道夸张的弧线，弧度朝着场内，带着风声，带着极其强烈地旋转，足球一头冲进了球门的远角。此时，门将还躺在地上没有来得及起身。 零角度，3:0，第二十四分钟，卓杨在主场上演帽子戏法。 主场球迷疯狂了。全场一万三千多名球迷，主队马迪堡的支持者只有七千多点，谁让汉诺威96是整个城市的宠儿呢？但这时候，全场都在为这个精彩的零角度凌空抽射欢呼，都在呼喊卓杨的名字。太精彩了，美轮美奂。那些客队的支持者也沦陷了，完全被卓杨折服。 没文化的德国球迷是懂球的。 瑞莎科娃和马克也疯狂了。他们跟随人群大喊大叫，瑞莎科娃甚至和马克热情地拥抱在一起。 马克·文斯特向四周的人大喊宣告：“他是我朋友，卓杨是我朋友！他是我朋友！他是我兄弟！他是我朋友！” 马伦主席和诺曼教授也疯狂了。 “太完美了，太精彩了，这小子是个天才！”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他做到了！” 马里奥·戈麦斯继续惊悚。“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太强了，比我强的太多。” 汉诺威96青年队主教练夏克·鲍耶惊呆了。“这小子是谁？他从哪里冒出来的？马迪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这是以前那支可以随便打的马迪堡吗？” 比赛重新开始后，汉诺威96青年队接受主教练夏克·鲍耶的调整，左前卫寸步不离跟住卓杨，一名后腰球员随时在不远处协防，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卓杨大范围扯动和灵巧地过人、迅猛地突破把这两个人弄得狼狈不堪。 鲍耶主教练也很无奈，总不能让半支球队都去盯着这个中国人吧？ 比赛进行到三十六分钟，卓杨和小猪交叉换位。他跑回中路，接到蒙托利沃的传球，再把足球分给右路小猪，自己转身往禁区内跑去。防守他的球员一把没拉住，心想要坏事。到了禁区里，卓杨果然接到小猪反吊回来的足球。整个汉诺威96青年队后卫线都紧张的围过来，加上回追协防的人，总共有七名对方球员在卓杨周围形成一个极富层次而且密不透风的包围圈。老天爷呀，除去守门员，一支球队在场上只有十个人，不算两个前锋，几乎汉诺威96青年队能参与防守的人都在围堵他。 卓杨用右脚拨了两拨足球，抡起左腿要射门，这个动作引起对方两名后卫迅速飞身堵抢眼，卓杨却踢出一团空气，原来是个假动作。骗人上当后，他右脚脚后跟往左一磕，足球从他左腿后面滚走，恰好穿过一名后卫的裆。 不远处，弗兰克·里贝里精神焕发。 刀疤少爷就像和足球有仇似的，咬牙切齿恶狠狠一脚抡上去。倘若有高速慢镜头的话，就能看见足球发生了严重变形。一声爆响，足球飞进大门的时候，门将连反应时间都没有，呆若木鸡就是用来形容他现在这个样子。 刀疤少爷兴奋地狂喊着，背着跳上来的卓杨就撒丫子奔跑了起来。里贝里并不是一个高产射手，进球不多，一是因为他射门能力一般，射门脚法不精，再者也是因为这是克洛普为马迪堡青年队制定的打法所造成的。 克洛普需要速度极快而且位置感极好、扯动能力超强、活动范围大的里贝里为中场后插上破门制造空间。所以，单前锋里贝里不是进攻的终结者，进球主要来自身后的小猪施魏因施泰格、蒙托利沃等人，当然，现在又加了一个卓杨。但作为一名前锋，谁不渴望进球呢？ 里贝里背着卓杨，在队友的簇拥下跑到看台边，高举双手，握着拳头大声怪叫。 看台上‘左岸’餐厅的老板里贝里先生正不停地对旁边的人说：“那是我儿子，那小子是我儿子！”开心地就像面对一捆大面额欧元钞票。 马迪堡青年队教练席上早都已经炸了锅，克洛普直接在场边耍了个滑跪。大家都在和身边人拥抱欢呼，除了杜克·莫特利，不过这会儿谁会在乎他呢？ 贵宾区马伦主席和诺曼教授，笑得合不拢嘴。尤其是马伦，从他张开的大嘴里，都能直接能看见抖动的喉头软鄂垂体。 汉诺威96青年队替补席上一片死寂，就像台风肆虐过后停电的村庄。 比赛第四十四分钟，上半时快要结束。蒙托利沃左侧起球传给拉出禁区的里贝里，法国餐厅老板的儿子跳起头球点给卓杨，卓杨左脚顺球，然后迅速原地转身，没有搭理前插的小猪，直接一脚兜射，足球旋转着向大门飞去。 这是又要进球了吗？汉诺威96心惊胆战！ 第十八掌 人生得意须尽欢 汉诺威96门将伊齐基尔横身扑尽指头尖也没有挨着球，就在他绝望的时候，“哐”一声，足球击中了立柱弹了回来。伊齐基尔绝地逢生，再次反身扑向足球，却被一只提前赶到的脚把足球拨走。他又赶紧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去够，却几次总是差那么一点被那只脚把球趟走，直到他再也跟不上，那只脚才在他的眼前用脚弓一推，足球滚进了空门。 小猪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打进了马迪堡青年队的第五粒进球！ 上半场结束，马迪堡青年队更衣室里一片欢乐。半场5:0，太梦幻了，简直不可思议。克洛普把每个人都狠狠地表扬了一番，包括基本上没有什么机会做出表现的守门员克拉克·艾德蒙。 以前汉诺威96是这里的老大，他们青年队则是地区联赛里这里的老大，马迪堡青年队对上他们毫无优势可言，非负即平，就像一座大山，沉重地压在小伙子们心头。然而，就在刚刚过去的四十五分钟里，马迪堡青年队的小伙子们狠狠地把大山翻出一个跟头，五个跟头。这种欢乐的气氛，随着马伦主席进到更衣室里宣布赛后发奖金而到达了**。 下半场比赛继续，汉诺威96青年队一口气更换了三名队员，可局面仍然没有多大好转，场上局势依然被夜店六君子领衔的马迪堡青年队牢牢地控制着。 第五十五分钟，马迪堡青年队获得前场角球机会，禁区里涌进了双方十多个球员，你争我夺抢着位置，拥挤得就像多年前中国抢购化肥的村民。卓杨也跑进来凑上一脚热闹。 小猪开出角球，足球高高飘飘飞进禁区，被汉诺威96青年队中后卫一头顶了出去，回撤了几步的德容抢下落点，调整一下后抡圆了右脚，来了一记势大力沉的远射。足球穿过人群缝隙飞向球门，门将伊齐基尔反应不及仓促扑救没碰到球，可惜足球砸在横梁上。 球高高弹起，又笔直落下，落点下的卓杨仰头看着足球，身后两名对方后卫贴着他也在紧张地寻找位置抢落点。卓杨背对着球门，足球朝着他头顶坠落下来。两名防守的后卫不是很担心，因为通过前面的比赛，他们没有发现卓杨用头处理过足球，很可能这个中国小子根本就不擅长头球，他们只需要在足球落到适当高度时，起跳把球顶出去就ok了。 他们想的没错，卓杨根本就不会头球，从来也没练过，球场上所有问题他都会拿双脚来解决。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卓杨不会头球，不代表他不会处理高空球。 只见他使劲往后一靠，将两名后卫挤走离开自己身体，然后右脚抠地，重心稍微向右偏移，双膝向前弯曲，猛然发力，整个人腾空而起，像航母上起飞的舰载战机。空中的卓杨上半身向后倾倒，迅速抬起左腿，左脚高高扬起迎向下坠的足球。 当卓杨用凌空倒勾姿势踢中足球时，他的左脚要比起跳的两名后卫头部高出四十多厘米。这一刻，他身体卓越的协调性和柔韧性展露无遗，超强空中平衡能力使他的动作舒展优美，像一只临空一击的苍鹰。 就像排球比赛里超手扣球一样，足球从两名后卫的头顶上呼啸而过，狂野之中砸向球门。 足球由上而下，斜向劈在球门线上，反弹过后被球门里的网格拦住，球网向后高高扬起，像大海扬起白色浪花。 神奇的大四喜，每一个都精彩纷呈。闪电一击的远射，连过四人的奔袭，零角度凌空抽射，飞翔招摇的倒勾。四粒进球风格迥异，或诡异，或灵动，或刁钻，或霸气，却都完美无暇。 每个人都在为卓杨欢呼，甚至汉诺威96青年队的球员都在不由自主发出赞叹。 当一个人只比你强一点时，你会妒忌他，甚至因恨成仇。可当他远远超过你，让你根本无法追赶的时候，你所能做的只有仰望和崇拜，起不了丝毫嫉妒之心。你会去妒忌月收入一万元的老同学，会妒忌开二十万汽车的邻居，但你绝对不会妒忌比尔·盖茨和巴菲特。 全场球迷如痴如醉，他们已经不再区分汉诺威或马迪堡的阵营，全都在为卓杨雀跃欢呼。 这一场比赛，成了以卓杨为名的狂欢，这一场的许多观众，自此成为卓杨一生的球迷，成为卓杨永远的追随者。 瑞莎科娃没有欢呼，他安静地看着赛场上的卓杨，眼神中流转着霓彩。此刻这个大男孩散发着阳光的魅力，万人高喊着他的名字。队友簇拥下，卓杨就像光芒四射的神。 瑞莎科娃沉醉了，此时的卓杨让她再也无法自拔。 马克骄傲地站在看台上，目光中充满了自豪。这个人是我的朋友，这个全场瞩目的人，他是我的朋友，我的球票是这个你们为之欢呼的人亲自送到我手上的。 我，马克·文斯特，我是卓杨的朋友！ ——+——+—— 比赛进行到第六十二分钟，有些体力不支的卓杨被卡尔·兰德替换下场，再次引发全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年轻的中国男孩向四周，不，三周看台上挥着手，因为童话般美丽的维克多球场只有三面看台。 卓杨慢慢朝着场下走去，尽情享受属于他一个人的欢呼，这是他的荣耀时刻。 在场边，和被换上场的卡尔·兰德拥抱过后，卓杨回到了替补席。 他被克洛普抱在怀里，卓杨说：“谢谢你，先生！”他感谢教练让他首发。 “不，卓，应该是我感谢你，全队都应该感谢你。谢谢你，卓！”克洛普紧紧拥抱着卓杨。 随后小猪施魏因施泰格被杜克·莫特利换下，跑动距离最多的德容也被换下来休息。 大局已定，克洛普要保护关键球员，马迪堡青年队在本周三，还要奔赴客场踢一场德国足协杯的预选赛。 全场最后比分定格在7:0。八十四分钟时，队长佩尔·默特萨克接到蒙托利沃发出的角球，头球冲顶一蹴而就。默特萨克的头球无论攻防都有相当的功底，他常常成为前场定位球战术中的秘密武器。 比赛结束后，默特萨克找到老对手和老朋友马里奥·戈麦斯交换球衣。 “佩尔，恭喜你，你强大了很多，你的球队很棒，你有一位了不起的队友。”戈麦斯由衷赞叹道。 “是的，马里奥，我的确有一位很棒的队友，他非常棒。”默特萨克毫不客气。 “希望我们尽快在一线队再次交手。”戈麦斯为自己和默特萨克加油。 默特萨克：“……”。 你奶奶个腿儿，你们一线队在乙级联赛，而且今年有冲甲级的希望。我他妈一线队在丙级，而且弄不好明年还要降。两个队错着地球和仙女座星云的距离呢，你诚心的吧？ 惨败后沮丧的马里奥·戈麦斯脑子里哪来那么多弯弯绕，只是单纯礼节性地祝福默特萨克。 其实汉诺威96俱乐部和马迪堡俱乐部之间相互关系一直以来还是非常不错的，大概是因为马迪堡俱乐部常年混迹于低级别联赛，和在甲乙级之间沉沉浮浮的汉诺威96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的原因吧。两个老板私人关系也很好，彼此还有生意上的合作往来。 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马迪堡青年队6胜3平，积21分登上了地区联赛积分榜首位的位置。在较早前开始的比赛中，原本排在榜首的巴恩斯托夫队输球了，他们客场0:1输给了马迪堡青年队上一轮的对手阿尔格米森。 卓杨更是以八粒进球排在射手榜的第一位，虽然他只打了三场比赛，而且三场比赛都没有打满全场。 何况他还有五次助攻。 散场之后，卓杨找到瑞莎科娃和马克，让他们稍等片刻，等自己淋浴完后一起回学校喝两杯。马克强行要走了卓杨的球衣，说要做卓杨天字第一号球迷，要把本场大四喜的球衣保存起来，等将来卓杨成了大明星，这件球衣就值老鼻子钱了。 于是，女流氓瑞莎科娃又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地欣赏了一番卓杨的胸肌腹肌马甲线。 集体淋浴完，默特萨克提议大家出去嗨皮一下，躁动的年轻人们当然无可无不可。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建议大家去自己家，弄些烤肉啤酒开个烧烤派对。小猪的富豪父亲在汉诺威市东区有一栋偌大的独立别墅，前后院子带花园，小猪平时就和父亲住在那里。最近老施魏因施泰格先生因为生意去了意大利，小猪就自己和两个来自阿尔巴尼亚的佣工在豪宅里。 “那个，我还有两个朋友在外面……”卓杨有些犹豫。 “一块儿，一块儿去你知道吧，让你的朋友一起去。”小猪施魏因施泰格是个欢跳性子。“干脆有女朋友和老婆的都一起带上，人多热闹你知道吧。”他也是怕了再去‘幻觉’，臊得半死，憋得半死。 小猪的提议大伙全票通过，最后决定，由小猪和德容这两个单身汉先行去超市采购，其余人带着自己的女人稍后赶往东区。 克洛普教练不知道从哪里悠悠地冒出来，又把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吓得‘嗷’的一声。 “要喝红酒吗？我那里有一瓶海上将军，很有些年份，你们看要不……” “先生，请等一下，我们都知道您为了球队很辛苦，操碎了心。”默特萨克说的诚恳万分，克洛普听的热泪盈眶。“每当夜晚，我们都会思念独自一人在半岛上的先生。先生，您很不容易！” 克洛普感动的一塌糊涂。 默特萨克又接着说：“我们不能那么自私，拿走您的酒，先生您还需要在孤独的夜晚依靠它入睡。所以，先生，请收好您的海上将军，我们不能那么自私。” 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对呀对呀！” 卓杨：“先生，您一定要好好休息，年纪大了，熬夜对老年人身体不利。祝您有个好梦！” 蒙托利沃：“晚风卷起款款波浪，却不知打湿谁人衣裳。先生，好梦。”意大利人永远文艺范。 德容：“先生，您快去休息吧，我们就先走了，手头上还有一大堆事儿呢。” 尤尔根·克洛普：“…………” 一帮卑鄙的年轻人四散而去，背后留下克洛普哀怨的眼神和破碎的心。 ——+——+—— 卓杨一溜烟跑出去找着瑞莎和马克，把事情一说，年轻人哪有不喜欢参加聚会的，马克高兴地都要飞起来咬人。 “那我算是什么身份去参加聚会呢？”瑞莎科娃打趣道。 “算是……我的朋友吧？”卓杨窘窘的。 “只是朋友吗？那好像不太合适耶”瑞莎科娃看着卓杨的傻样子开心地笑了。 “我是你的司机，美丽的瑞莎科娃小姐就算是我的雇主吧。” 瑞莎科娃‘咯咯’笑着挽起卓杨胳膊，后面马克心说：两个狗男女，一定有奸情！ ——+——+—— 派对就在小猪家别墅的后院游泳池边，天气渐凉，已经不是很适合室外游泳，但树叶形的泳池，池水倒映着月牙和星辰，还有城市的灯火，围在周围看着会颇有些温馨的气氛。 旁边桌子上堆满了啤酒、饮料和水果，两个烧烤炉呼呼冒着火，炉子上烤肉滋滋地流着油，看着让人食指大动。卓杨用中国方式烤着牛排和鸡腿，唯独遗憾没有孜然。 他已经把瑞莎科娃和马克介绍给了自己的队友们，瑞莎的美艳引起了一群狼惊呼和怪叫，龌龊地和卓杨打趣。卓杨在尴尬中颇有些得意，小男人的虚荣心。 至于马克，被大家自动过滤掉了。 一共来了十二个俱乐部队友，除了夜店六友，还有威利、克拉克、比利、特伦斯、卡尔、杰克等平时关系不错的几人，其中十个人带来了女友或老婆，十三男十女（还有一个打酱油男马克）乱七八糟的吃着喝着，不时传来大呼小叫地笑。 卓杨被队友们不停地灌啤酒，谁让他人缘好呢。酒过若干巡，些微有点上头的卓杨和瑞莎科娃在小猪家豪宅的院子里溜达着。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月上柳梢头，酒壮怂人胆。美人当前，谁还能没点想法？ 第十九章 咳唾轻飘茉莉香 卓杨和瑞莎科娃，两个心怀鬼胎的男女专往没人的地方钻，慢慢就到了别墅的前院儿，俩人坐在门廊的栏杆上。 “瑞莎，今晚你真漂亮……”卓杨的开场白非常俗套。 “谢谢，卓。你今天比赛太棒了。”瑞莎也莫名其妙的有些紧张，像个初中小女生。 卓杨：“……” 瑞莎：“……” 两个有些紧张的人，话题凸显冷场。 也许是今天的星光有些暧昧，也许是下弦月的引诱，也许是啤酒壮了少年的胆。卓杨突然凑过去在瑞莎的嘴唇上啄了一下，然后连他自己都有些发愣，甚至没有感觉到瑞莎嘴唇的柔软。 “瑞莎，我……”卓杨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瑞莎用双唇堵住了嘴。 嘴唇上贴住了一个温热的物体，唇瓣间传来湿润的触感，轻轻地摩擦之间，他的嘴唇被温柔的含住。 衔杯微动樱桃颗，咳唾轻飘茉莉香。 两个人的嘴唇互相摩挲，轻含着对方的唇，呼吸之中尽是彼此的体香。柔软的舌尖轻柔的顶开了他的牙齿，紧接着，一条香舌钻了他的口腔，在他的嘴里四处摸索，让他不由自主的轻轻吸允，用自己的舌头抚摸侵入进来的柔软。 不多时，他开始主动发起侵略，舌头溜进了她的嘴里，顿时被紧紧地包裹住，并与她缩回来的香舌纠缠在一起。 轻拢慢捻抹复挑，幽咽泉流水下滩 间关莺语花底滑，此时无声胜有声 （罪过罪过，白公切莫自坟中怒而乍起。文章已满行人耳，一度思卿一怆然。白公居易万世流芳！） ——·*·—— 瑞莎双手捧着卓杨的脸，闭着眼睛仔细品尝着卓杨的唇舌，极尽的温柔。而卓杨的手却不知道该放到哪里。 每一个有过经验的男人都知道，男人第一次接吻时，手会没有地方安置，就好像是多余的。 然而有过经验的男人后来也都知道，接吻时最适合安放手心的地方，是对方的胸部。 神奇的造物主啊，多么和谐的配置！ 每一个有过经验的男人都知道，第一次接吻的时候，男人的某个身体部位，会硬得发烫！ 卓杨还没有经验，正在被瑞莎慢慢地牵引，沉浸在他的初吻里。他正在享受嘴唇上麻麻酥酥像触电一样，正在享受大脑像缺氧一般失去思考能力的感觉。 这一吻，悠长而缠绵，这一吻，温暖又柔情，这一吻，沉醉还迷失。 弯月轻巧如勾，在黝黑的夜空徘徊，运河水向上映着银光。天空没有一丝风息，林荫的矮树投下幽灵般长长的影子，星星发出的微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无声的恋人身上。 时间似乎都已经凝固，他们仿佛吻过了一个世纪。 渐渐地，两个人的呼吸变得急促，唇舌间的挑动也慢慢激烈了起来。他们有些不再满足接吻的柔情，开始渴望更多的索取。 ——·*·—— 这一晚，有些事并没有发生。 马克喝大了，五马长枪的艺术生吐得壶口奔流，一帮五大三粗的职业球员，愣是治不住明显是要用生命来喝酒的钢琴手。卓杨只好和瑞莎科娃紧急刹车，先是拜托默特萨克和他的女朋友谢莉尔把瑞莎科娃送回了音乐大学，而卓杨则留在小猪家的豪宅，照顾马克牌的自动喷泉，这家伙已经明显不再适合挪动。而他喷出来的液体量远超过他喝进去的酒的体积，让人很是担心他把脑浆都液化了。 队友们酒饱饭足，意犹未尽的各自慢慢散去。 卓杨像照顾孩子一样伺候着马克，终于不再喷发之后，他给马克换上小猪的衣服，给他洗脸洗手脚，这一刻马克就像卓杨的儿子。 小猪饶有兴趣的看着卓杨做这一切：“你这哥们儿太猛了你知道吧，咱们一帮人都让他喝怕了，里卡多让他逼得都不敢说德语，一个劲的意大利语装听不懂他的话。卡尔被你这哥们撵的围着游泳池转圈你知道吧，这哥们边追嘴里还边喊叫‘妈逼喝完呀，留着养鱼啊’，哈哈哈哈哈哈，是你教的吧？哈哈哈哈哈，我喜欢这个家伙！” 卓杨翻了他一个白眼：“在那废什么话，还不过来帮忙，赶紧的！” 两个人携手把软得像面条一样的马克弄到客房大床上，给他放好一大杯水在床头边，把脏衣服塞进洗衣机里，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俩人又在大厅沙发上聊天吹牛打了会儿屁，慢慢地，倦意袭来，就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整夜，卓杨都在梦里初次的迤逦中迷醉，手机上接收到一条短信他都未能察觉。 “马上就要出发去部队了，队伍正在集结，崭新的军装很合身。我一定会出人头地，因为我是注定要当将军的男人！卓杨，在异国他乡你也多保重，希望我们将来都会以彼此为荣。——九山” 九山终于开启了他的军旅生涯，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九山要去的是共和国的一支功勋部队，这支部队源自于平江起义，在随后的七十多年岁月里，南征北战，立下了赫赫战功。无论是长征路上、鲁西南的敌后抗战，还是解放战争中攻克辽沈，以及后来在朝鲜那场举世闻名的阻击战，都足以宣示这支部队的深厚底蕴和骁勇。 再后来，这支精锐之师成为为共和国第一批改编的陆军集团军，拱卫在首都附近。拥有最先进的武器，配备有最前沿的装备，拥有诸如步兵、装甲、炮火、防空、陆航、伞降、特战、电子对抗等各元素合成。这支部队历来都是我解放军王牌中的王牌，甲等中的甲等。 德高望重的元帅曾为他命名，著名军旅作家为他写过感人至深的作品，成为学生课文。无数诗人赞美过他，无数少年崇拜过他。 九山能加入这样一支部队，可谓得偿所愿。 ——·+·——·+·—— 大清早，一脸懵逼的马克·文斯特醒来，楞是想不起这是在哪，傻孩子喝得失忆了。然而，年轻的好处就是身体恢复快，宿醉后一夜睡眠，马上就能生龙活虎满血复活。 换上洗净烘干的衣服，马克拉着小猪施魏因施泰格的手千恩万谢，恨不得烧香拜把子。 吃完早餐，卓杨和马克告别小猪。今天是星期一，他们早上还有公开课呢。 半岛上马迪堡俱乐部，主席办公室。尤尔根·克洛普教练正在和安格斯·马伦主席谈话。 “安格斯，我想我说的很清楚了，俱乐部应该尽快和卓展开续约谈判，提高他的周薪。”克洛普说的很郑重。 “可是尤尔根，卓才签约了一个月，非得现在就更改合同吗？”主席有些犹豫。 “相信我，安格斯。”克洛普讲出了他的理由。“马迪堡这样的俱乐部不可能永远留下卓，这是毫无疑问的，他太优秀了。但是，我们可以从他身上得到足够的利润。” “你是说，有可能有别的球队看上他，会将他挖走？” “这一点不用怀疑，那些大俱乐部会像闻见腥味儿的鬣狗一样，蜂拥而至，不择手段的将卓带走，而我们，则毫无办法拒绝。”克洛普说的是个很现实的问题，小俱乐部面对大球会挖角，一点办法都没有。“我甚至相信，已经有俱乐部采取行动了。” “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做的不是阻止卓的离开，我们没有办法阻止。我们要做的是尽量减少因为卓离开而带来的损失。我想，提升合同，提高转会报价，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如果卓杨被其他俱乐部挖角，面对卓杨目前的兼职小合同，对方只需付出极小的代价，甚至免费就可以带走卓杨。而更改合同之后，大俱乐部就必须花费符合马迪堡利益的金钱，那么一大笔丰厚的转会费将会让马迪堡在转会市场上找到优秀的替代球员。 “那要提高到多少合适呢？卓一个人的薪水没有什么，但我必须为全队的工资平衡考虑。” “我建议给他青年队顶薪之上的合约，甚至可以达到一线队替补的水平。相信我，安格斯，要不了多久，你很快又会和卓更新合同。”克洛普对卓杨有坚定的信心。 “那好，我会认真考虑这件事。”克洛普离开后，马伦主席陷入沉思中。 马迪堡俱乐部身处丙级联赛，再加上本身是个小俱乐部，市场号召力很弱，所以商业开发很艰难，这一点在丙级联赛中也是排名靠后的。俱乐部平时主要的经济收入来源，就是比赛日的门票收入。但维克多球场狭小的面积，更何况一线队成绩差到了谷底，票房号召力每况愈下，这一块收入也缩水的厉害。 在德国，甚至全欧洲，这样的小俱乐部有很多，如果仅仅依靠微薄的商业开发和票房收入，根本就不可能生存下去，除非球队老板不计后果的长期大量输血，可这是不可能的。这些小俱乐部赖以生存的诀窍，就是培养年轻球员，然后转卖到大球会，再用转会费去培养更多的年轻球员，形成一个良性循环。马迪堡俱乐部也是靠这样的运作，才一直这样坚持了下来。 一线队今年成绩很差，如果下个赛季再降级，那么，身处第四级北部联赛里，就很难吸引到优秀有前途的年轻球员加盟。所以，今年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保级。而马伦老板的理想，最好是一线队身在乙级联赛，而青年队则在第四级联赛，这样就有足够的吸引力吸引来像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里卡多·蒙托利沃、尼克尔·德容这样有潜力的孩子。当然，卓杨是个例外。让俱乐部成为大球会源源不断的人才输送带，并给俱乐部带来足够可持续发展的金钱和利润。 唉，关键还是一线队的成绩，相比之下，一个孩子的续约就是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 想到这里，马伦主席拿起电话：“西尔维娅，你去通知斯坦利·福克斯到我这里来一下。” ——+——+—— 因为昨天是比赛日，今天上午上完公开课，下午球队休息没有训练，卓杨独自去钢琴房练琴。 汉诺威音乐大学有许多钢琴房，有的琴房很大，三四百平米的大厅，摆着十来架立式钢琴。卓杨喜欢常来的这一间，是大概四十多平米的小练琴房，两架三角钢琴相对摆放，浅奶白色的松木地板，也许是因为岁月的缘故，踩上去偶尔会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响。墙壁上贴着青绿色花纹纸，贝多芬、李斯特等巨匠的肖像间隔悬挂。铁艺打造的古典吊灯繁杂而雍容华贵，很有质感。大幅落地窗前，垂下的是深红色天鹅绒布窗帘。 今天钢琴房里只有卓扬一个人，本是个练琴的深秋好时光，可他脑子里怎么也无法完全集中注意力，总是在想着瑞莎科娃，想着昨晚的暗夜初吻。 瑞莎今年二十二岁了，蜜桃已经熟透，整个人散发出成熟女人的韵味和气质，她本身更是阅人无数，再加上颇为不俗的容貌和性感的身材，算得上是地球上顶级的尤物。和她相比，十七岁半的卓杨还是个少年，在爱情上青涩懵懂，有些矜持还有些渴望，有一点害羞，还有一点猴急。卓杨心里很清楚，瑞莎科娃比他大五岁，是有一点点‘老’，可这在处于发情期火气十足的少年人看来，不算多大个事。 春天，是动物发情的季节。而整个四季，都是少男熟女发情的季节。 反正也练不下去，拨了一个电话，把正在上课的瑞莎科娃拽到了钢琴房。 瑞莎科娃肩并肩坐着听卓杨弹了一会琴，有了昨晚的经历，两个狗男女自然而然的又吸允在一起，继续这一项相互交换唾液的运动。 这一次，卓杨的品尝仔细了很多，他用舌头慢慢摸索着瑞莎嘴唇的每个角落，用舌尖轻轻数着她的牙齿。两个人开始相互吸允，由轻到重，唇间不时拉出丝丝津亮。两人头部的晃动逐渐加大了幅度，嘴唇也由摩挲变成了啃咬。呼吸开始变得粗重，思维有些模糊，只剩下本能逐渐替代意识。 瑞莎双手捧着卓杨的脸，不停地抚摸。他的右臂揽着她的后背，左手却无处安放。 体贴的女人在嘴唇分离的空隙，轻声问他：“你想不想摸我的胸？” 第二十章 融酥年纪好邵华 腮颊含潮的瑞莎科娃带着旖旎和狡黠浅笑：“你想不想摸我的胸？” 简直就问得多余！！！！！ 卓杨的手掌有些迫不及待的按上了两团高耸的骄傲，手心处传来弹力惊人的柔软。莽撞小伙子或揉或捏，忽压忽贴，少年以为再也没有比这更幸福的手感，耳边却传来窃窃私语：“傻瓜，你可以伸进衣服里去。” 融酥年纪好邵华，春盎双峰玉有芽。 酥梨娇嫩，蜜桃成熟，玉瓜圆润，葡萄粒缀。 少年的魔爪终于有了归处，钢琴手灵活的指尖连搓带揉。少林十八龙抓手、武当劈空排云掌。 嘴唇的交融体现一个软，手掌的摩挲就惊呼一声大。 少年目红耳赤，动作越来越大，女人娇喘吁吁，情难禁陷入迷离。 瑞莎科娃把持不住了，卓杨无师自通的热吻和揉捏，时而琢磨一点，时而掌控全团，彻底让美人欲火焚身。她本就是大胆自由的身体主义者，此时难免不管不顾。在这空无一人的钢琴房里，她便要宽衣解带。 俊书生失陷俏花魁，多情女反推读书郎。 ——+——+—— 然而，有些事还是没有发生。 欲火上房眼看即将失控的关头，卓杨的电话响了。 “卓，你好，我是马伦主席的秘书西尔维娅，请你现在到俱乐部主席办公室来，马伦主席有事和你商谈。对，就是现在。” 看着卓杨躬着身子撅着屁股，一脸尴尬的往外走去，瑞莎科娃笑的前仰后合。 小卓杨坚硬的挺立着，不摆出这个姿势好丢人的。 ——·*·—— 安格斯·马伦主席找卓杨就是谈续约的事情，听了尤尔根·克洛普的建议，马伦先生决定快刀斩乱麻，今天下午就解决此事，他却完全没想到破坏了卓杨的迤逦好事。 “续约？我的合同没到期呀？”卓杨还一头雾水。 “卓，是这样。鉴于你最近几场比赛中表现出的能力，我们觉得现有合同已经不能体现你的价值。所以，俱乐部打算和你提前续约，咱们重新商讨一份新的合同。” “这……，我都没点思想准备。”幸福来得太突然，卓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想先听听俱乐部的意思。” “嗯，这是我们为你准备的一份新合同，你可以看看。”马伦主席示意西尔维娅把合同递给卓杨。 和卓杨的第一份合同相比，新合同有了几处变化。首先，周薪由一千二百欧元提高到了一千八百欧元，合同年限也从一年延长到五年，其他的一些内容，譬如承诺不影响卓杨的学业，出场费、进球奖金等等没有变化。但新合同加进去了一项新的内容：毁约金两百万欧元。也就是说，只要有球队愿意为卓杨出两百万欧元，就可以从马迪堡俱乐部带走他。 “抱歉，马伦主席，我不能签署这份新合同。”卓杨虽然在合同方面懂得不是很多，但还是很聪明的欲拒还迎，中国人搞价还价的本事是天生的。 “首先，我觉得一千八百欧元的周薪有些低，不能体现我的价值。就在前几天，杜塞尔多夫俱乐部的球探帕特里克·斯蒂尔先生承诺，我加入杜塞尔多夫俱乐部的话，将会得到三千欧元的周薪和三万欧元的安家费，喏，这是他的名片。”借力打力是搞价还价的秘诀，卓杨像一头狡猾的小狐狸。 “当然，我并没有马上答应他，因为我对马迪堡俱乐部充满着感情，这里有我敬爱的主席，有我尊敬的教练，还有我的朋友。我爱这里的一切，我爱的很深沉。”打感情牌也是讲价过程中的杀手锏。 “所以，在同等的条件下，我更愿意首先考虑马迪堡俱乐部。对，在同等条件下。”卓杨说的不容置疑。 “其次，合同的年限我也不能接受。五年太长了，我五年后都已经二十二岁，这不利于我的人生规划。我最多可以接受三年的合同，主席先生。”卓杨有理有据。 其实合同年限的主要问题在于他的学业。音乐大学钢琴专业是九学期制，四年半。卓杨考虑的是毕业后就要回到中国，所以，四年是最合适的，说三年只是你一尺我六寸的讲价技巧。 “当然，如果俱乐部方面能达到我在薪资和年限上的要求，可以在毁约金上做适当的增加，这一点，我想我没有意见。”卓杨就根本没打算转会，两百万和两百亿有个毛的区别。 “……”安格斯·马伦主席揉了揉太阳穴。心说：这个狡猾的小家伙。 其实，马伦主席开出的合同，在2002年这个时间段，在丙级俱乐部的青年队，是非常有诚意的。但是，谁不想为自己多争取一点利益呢？没人和钱有仇。 经过一番唇枪舌剑，胡搅蛮缠外加强词夺理，最后终于确定了下来。 新合同，周薪两千欧元，年限四年，一万欧元签字费，毁约金四百万欧元，其他条件不变。 签署完新合约，卓杨礼貌的和马伦主席以及西尔维娅秘书告别。转身走出去的时候，飞扬的眉角掩盖不住他得意的表情。 两千欧元的周薪，已经达到了马迪堡俱乐部一线队中下游的水准，在青年队则是毫无疑问的身价第一。这样，交完税后，自己一年能拿到五万欧元多点，再加上出场费和进球奖，卓杨的年薪可以达到**万，折合成人民币就是将近一百万，更何况现在卡里又多出了一万欧元的签字费。 2002年的西安，平均月工资也就是两千元人民币，卓杨已经成了不折不扣的小土豪。 而马伦主席心里也跟明镜似的，他在人生道路上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走过的立交桥比卓杨见过的水泥路都多，卓杨那点小算盘根本就瞒不住他。 啥就给你承诺周薪三千？俱乐部球探根本没有权利谈这些。啥就给你三万安家费？像这样单身的年轻球员去大俱乐部，都是安排在死忠球迷家借住。 不过马伦主席也是乐见其成，所以就没拆穿卓杨。虽然周薪涨幅有些过大，不过和卓杨的表现以及潜力相较起来，是完全说得过去的。再说，最重要的是和卓杨完成续约，现在做到了，不是吗？ “这个狡猾的小家伙。”马伦主席又笑着嘀咕了一声，他倒很喜欢卓杨。早上已经和一线队主教练斯坦利·福克斯谈了谈，让他注意一下青年队的这个天才小子。 “西尔维娅，来，过来坐到我的怀里。” ——+——+—— 这个下午，先是瑞莎科娃的诱惑缠绵，再是大幅涨薪的兴奋，卓杨这会儿浑身充满了洪荒之力。 美女和金钱永远是男人最强大的兴奋剂。 需要找个地方把这份力量宣泄出来。瑞莎科娃回去上课了，不太好再骚扰她，反正来都来了，干脆去训练。卓杨直奔力量房而去。 可爱的少年，阳光的少年，纯净的少年，清澈的少年，勤奋的少年，飞翔的少年。 谁能不爱？ 卓杨每一天都过得很忙碌，早上起床，吃早饭，上课，下课，吃午饭，去练琴。然后去训练。训练完加练，吃晚饭。晚上不和默特萨克、小猪他们再聚一下的话，回到宿舍也都九点过了。他唯一的空闲时间，就是比赛日后的第二天下午，系里没课，球队没有训练，卓杨就可以自由安排一些事情，比如和瑞莎科娃约约会，如果瑞莎刚好下午也没有课的话。 签完新合同的卓杨浑身是劲，在力量房里发泄了一番后，感觉还是不太过瘾，便找来个足球，围着训练场周围的跑道开始带球跑圈。时而加速，时而变向，无论怎么带球，足球就像黏在他的脚上一样，随时都在他双脚控制范围内。 ——+——+—— 汉诺威96俱乐部年轻球员马里奥·戈麦斯，1985年7月10出生在德国里德林根。1990年两德统一后，戈麦斯全家搬迁到了汉诺威。 马里奥·戈麦斯从小就接受足球训练，九岁时进入汉诺威96俱乐部少年队。此后一帆风顺，少年c队，b队，a队，青年队，现在已经随一线队参加训练，前途一片光明，是公认的希望之星。 昨天和马迪堡青年队的比赛，对戈麦斯打击很大，0:7的惨败不说，每个队都有马失前蹄走麦城的时候。让他困惑的是，一直以来都不如他的佩尔·默特萨克却在昨天的比赛表现出的那种成熟和进步，还有那个中国小子神奇的球技。 那个叫卓杨的中国人，展现出了一种他从未亲眼见过的娴熟技能。过人、突破、分球、射门，每一样都是精致到了毫巅。他的所有动作都可以用慢镜头来慢慢欣赏，所有的动作都可以当成足球个人技术的教科书。他是怎么练出来的？ 马里奥·戈麦斯带着满脑子困惑，沿着运河漫无目的走着，今天汉诺威96青年队也休息。走着走着，戈麦斯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半岛前。于是，他决定索性进去看看。 半岛上的马迪堡俱乐部戈麦斯以前来过，这个风景如画的半岛还是汉诺威市民游玩的好地方。戈麦斯走到半岛深处的训练场时，他看见一个人在跑道上带着个足球，孤独的奔跑。 “是那个中国人，卓？”马里奥·戈麦斯静静地站定，看着挥汗如雨的卓杨。“他们今天不是也应该休息吗？” 卓杨也看见了站在一边的这个陌生人，他没有在意，半岛大了什么人都有，爱谁谁。 他继续跑圈，觉得带球不好玩了，就又换了一种花样。他开始用两只脚轮流颠着球，一边慢跑一边颠球，随后速度越来越快。足球被他一只脚轻轻踢起来后，总是很听话的向前低飞两米多，落下时，另一只脚刚好到位。就这样，卓杨速度极快地围绕跑道跑了两圈，足球竟然没有落地。 马里奥·戈麦斯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这他妈还是人类吗？这他妈还是物理规律吗？牛顿的棺材板还不炸吗？ 人在高速奔跑时，腿部需要完全发力。但颠球则需要轻柔的控制，否则就会把足球踢得又高又远，这是相互矛盾的两种技术要求。而卓杨可以在接触球的一瞬间迅速收回力量，对足球进行控制，然后再迅速的发力向前奔跑。 对肌肉完美的控制力，身体完美的协调性。 终于觉得有些累了，卓杨停了下来，打算稍事休息。他脱掉训练服，团成一团，握紧双手一拧，球衣里的汗水‘哗’的一声奔流而出，再一拧，又是一股。 “嗨，卓。你好，我是马里奥·戈麦斯，汉诺威96青年队的，昨天咱们比赛过。”戈麦斯打着招呼。 “噢，我想起来了，就说怎么有点眼熟呢。你是那个前锋，总在佩尔跟前吃……”骂人不揭短，卓杨赶紧把那个‘瘪’字刹住车。“嗨，马里奥。” “……”戈麦斯有些尴尬。“卓，你们今天不是也休息吗？怎么你还训练？” “这不嘛，我的体能有点差，你也瞧见了，昨天我才踢了六十分钟就累成了孙子。”卓杨倒是毫不脸红。“所以我要加练体能，这不今天没事嘛，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就来训练训练。”他也不管人家能不能听得懂中国俚语。 “你每天都这样加练吗？”戈麦斯很好奇。 “哪能呢？瞧你说的。”戈麦斯刚要松口气。“我们每天都是一起加练，好些个人呢。有昨天虐你……佩尔，还有巴斯蒂安、里卡多，**个人呢。” 马里奥.戈麦斯：“……” “我说马里奥，你没事吧?要不要一起踢会儿球？”卓杨热情地拉起了壮丁。 都是年轻人，都热爱足球，没什么好说的，戈麦斯脱下外套就和卓杨边踢边聊了起来。 马里奥·戈麦斯讲自己怎么从小练球，怎么和默特萨克认识，怎么在一线队训练。卓杨讲怎么来的德国，怎么来的马迪堡，怎么和夜店六君子一起每天加练。 戈麦斯很感慨，卓杨他们才是真正的兄弟足球。不像自己，在汉诺威96没什么场下的朋友，大家都是为了一份踢球的工作而已，每天训练完都各自作鸟兽散。他当然也有一些朋友，但都是足球之外的伙伴。 快要入冬的天空黑的有些早，卓杨搭着马里奥·戈麦斯的肩膀说：“我给佩尔打个电话，一起去喝两杯。” 结果，一个电话叫来的不只是默特萨克一个，夜店六君子闻讯都像苍蝇一样到齐了。七个人按照老套路，烤肉k歌比基尼一条龙。 卓杨和小猪依旧熟练地尿遁，戈麦斯倒完全是个老江湖。 第二十一章 怒裂鬼头燃鬼髓 这个星期三，马迪堡青年队还有一场德国杯赛的预选赛，要奔赴‘遥远’的多特蒙德市去和一支业余球队打一场淘汰赛。 德国杯的预赛是由所有丙级以下球队参与的、单淘汰的赛制，筷子里拔旗杆选出56支球队，再和乙级丙级36支球队混搭在一起，两两打一场淘汰赛，取胜的46支球队和甲级的18支球队共64队。这64支球队才是德国杯的正赛，采用主客场淘汰制，直到决出冠军。 马迪堡俱乐部并不重视这个比赛，只是一支业余球队，严格算起来是在第八还是第九级，都没兴趣打听。球队要一大清早出发，中午才能抵达，下午比赛完马上返回，到家也都晚上了，舟车劳顿的不是一般。不但卓杨因为有课没有随队去参赛，大多数主力球员都没去，克洛普教练只带着默特萨克压阵，还有一帮青年队的常年酱油，一共才十五人去打比赛。其他人在助理教练艾德文·伍尔夫的带领下，继续在半岛上做着日常训练。 马迪堡俱乐部一线队主教练斯坦利·福克斯是个老派的德国教练，注重身体对抗，注重阵型和战术纪律，打法上讲究限制，对比赛空间的限制。这种传统打法需要球员有很强的冲击力和拼抢能力，需要超强的体能和顽强的意志，反而对技术和控球要求并不多，够用就行。 像斯坦利·福克斯这样的老牌教练，有一大批很反对目前德国足坛的技术化运动，他们认为技术流是南欧那些软蛋们，比如西班牙、葡萄牙、法国这些国家，才去玩的东西。而德国足球从来就是纪律和效率的代名词，以前没有技术化，德国照样拿了三次世界冠军和三次欧洲冠军，照样打得南欧诸国屁滚尿流。 因为这样的原因，斯坦利·福克斯对尤尔根·克洛普在青年队搞得技术化控制流打法根本不屑一顾，对克洛普本人很是冷眼。小年轻懂个锤子，才当了几天教练？只会赶时髦哗众取宠。斯坦利·福克斯连带着对青年队的球员也看不上眼，因为那都是克洛普选中的，全都跟小女孩一样弱不经风，能顶个毛用。 而像斯坦利·福克斯这样的教练，喜欢选用身体、意识完全成熟的球员，认为球队主力阵容的年龄最好都在二十七、八岁，甚至三十岁以后才是一个球员最巅峰的年龄段。马迪堡一线队的平均年龄是二十七岁，而主力阵容更是达到了二十九岁还多。 事实上，在2002到2003这两年，正是德国足球教练的分水岭。在此以前，德国足球被老派的传统教练所统治。而此后，年轻的新型教练开始崭露头角，喷涌而出了一大批像克洛普、沃勒尔、克林斯曼、勒夫，等等非常年轻的教练新星。他们思维灵活，接受能力极强，对先进足球理念理解透彻，迅速淘汰了那些死抱传统的老古董。 抱残守缺不思进步的人，迟早会被历史前进的车轮和现实淘汰。 昨天早上，俱乐部主席马伦先生找斯坦利·福克斯谈话，了解了一些一线队的情况后，提醒他去注意一下青年队卓杨，还有其他几个年轻球员。然而，斯坦利根本就没怎么当回事。一个中国人，能把足球踢好到哪里去？但是，俱乐部主席的面子还是要给一下。也好，随便过来转一圈就是了。 下午的训练，主要以调整为主，做一些小范围配合练习。卓扬还是秉承着不过人不突破的原则，只和小猪几人做着锻炼默契的传球，训练甚至以嘻耍居多。这么一看，所有训练都显得小儿科，卓扬更是泯灭众人，丝毫没有突出的地方。 斯坦利·福克斯教练看了一会儿，冷哼一声，转身便离开了。“什么玩意儿嘛？自由散漫，还没有头球和对抗，这样的球员和这样的球队能踢出名堂，除非是上帝瞎了眼。”他根本就没意识到人家青年队在联赛中无一败绩，而他的一线队却无一胜绩。 斯坦利·福克斯教练已经瞎了眼！ 而这一切，卓杨并不知情。 克洛普教练带领的小分队远赴客场，轻松写意2:0拿下比赛，卡尔·兰德远射和默特萨克头球建功。毕竟是业余球队，弱鸡的可怜。 ——+——+—— 2002年11月3日星期日，地区联赛第十轮，马迪堡青年队客场挑战奥里希队。 本场比赛卓杨依然首发，比赛进行到第十一分钟，他接德容的秒传，过掉后卫后，捅射先得一分，比分1:0. 九分钟后，奥里希队获得角球，卓杨回到禁区参与防守，被主队高中锋力压，在他头顶上攻进一球，比分1:1，奥里希队扳平比分。 第三十分钟，卓演再次上演长途奔袭的好戏，连过三人，单刀赴会打进第二球。比分改写为2:1，马迪堡青年队再次领先。 第四十一分钟，蒙托利沃中场断球，下底后回传给卓杨，卓杨一个轻巧的直塞，德容斜插，面对守门员推射远角，再下一城。比分3:1，马迪堡青年队扩大比分优势。 下半时比赛，五十二分钟，卓杨和小猪打出连续二过一后，在大禁区内推射被守门员扑出，反应奇快的小猪施魏因施泰格灵巧地补射入门。比分4:1，比赛大局已定。 第六十三分钟，卓杨在中场和对方争抢高空球时，没有顶正部位。足球被奥里希球员抢下第二点，打出快速反击，右边锋在禁区外远射扳回一分，4：2。 随后卓杨被杜克·莫特利换下。 下场时还发生了不愉快的一幕，卓杨伸出手准备和杜克击掌示意，杜克却装着没看见径直跑进场内。卓杨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倒是看到这一幕的克洛普皱起了眉头。 下场后的卓杨一言不发，沉默地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今天表现的已经非常优异，两球两助攻，完全是明星级，可卓杨还是有点闷闷不乐。 在卓杨下场后，马迪堡青年队又打进了两球。第七十七分钟，蒙托利沃小角度抽射破门。伤停补时阶段，刀疤里贝里接小猪开出的前场任意球，转身凌空打门，把比分定格在6:2。 又是一场大胜。 回程的大巴车上，卓杨依旧兴致不高，夜店六君子不明所以。小猪凑过来问：“卓，发什么深沉呢？是不是因为杜克那杂种？要不我和佩尔他们几个说说，回去随便找个借口揍他一顿？” “杜克又怎么啦？”卓杨已经把换人时的不愉快都忘了。 “……”小猪有些迷茫了。“那孙子不是给你摆谱吗？” “嗨，你说这事啊！”卓杨这才想起还有那么一出。 “那你是为什么呀？和瑞莎不和谐了？她不让你上床了？”小猪淫荡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我和瑞莎好着呢。”提起瑞莎科娃，卓杨顿时开心了起来。“不说了，来，小猪，来给大爷笑一个！” 只有克洛普看着卓杨，若有所思的微微笑了笑，像个神棍。 其实，卓杨的沉闷，完全是因为在刚才的比赛中，他发现自己头球技术太差，本队两个丢球，都和自己头球失误有关。野球出身的卓杨，从来就没有操练过头球，因为所有问题他都可以用双脚解决，直到这场比赛以前。 卓杨在想，是时候训练自己的头球了。专业的事情找专业的人，他决定回去后向克洛普请教。 今天来是不及了，回去球队就要解散，等明天恢复训练以后吧。卓杨这么想着，他也不是沉不住气的人。 这个星期是一周双赛，马迪堡青年队将在周四主场迎战巴恩斯托夫，然后在周日还是在主场迎战布伦瑞克红白青年队。所以这个星期的训练也比较凌乱。周一不放假，做常规的调整，周二周三战术对应训练，周四比赛，周五休息，周六调整，然后周日再比赛。 晚上回到宿舍后，卓杨和瑞莎科娃煲了半个小时电话粥，满满的柔情蜜意后，甜甜的睡着了。 翌日下午，从更衣室出来，卓杨先找到克洛普，把自己的问题说了一遍。 “足球运动中，头球是一项很重要的技术。”克洛普开始了长篇大论。“没有哪一名职业球员是一点头球也不懂的，包括那些以技术见长的顶级球星。而头球技术，包括个人技术和抢点技术。个人技术分为正面和侧面，原地与助跑，而抢点技术分为判断和选位。卓，你的弹跳爆发力非常好，弹跳高度高，滞空能力也非常强，只是因为你没有专门训练过头球技术，所以没有把你这这项优势完全发挥出来。“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从最基础练起，就像训练脚下技术一样，从头部颠球开始，然后是摆渡、冲顶等等。要一步一步的来，不要心急。要像你加练体能一样，刻苦的训练，然后循序渐进，慢慢去提高。我相信，头球，将来会成为你的又一个杀手锏。” “基础训练方面，可以让佩尔帮助你，他的头球技术很好，而且很规范。”默特萨克是中后卫科班出身，头球技术当然经过精雕细琢。 “佩尔，你过来一下。”克洛普叫来默特萨克。“你给卓示范一下用头部颠球。” 十分钟后，克洛普和默特萨克惊恐地看着卓杨，一如卓杨四岁时军事院校操场上那六个士兵。 卓杨正在用头部一下一下颠着足球，而且是轮流用三个部位，前额、左侧、右侧。就这样一颠换一个部位，而足球非常听话，在三个部位不停地跳跃。卓杨的头来回摆动，像一只瞭望的臭鼬。 “你真的……从来……没练过头球吗？”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克洛普和默特萨克当机立断，由默特萨克继续陪着卓杨训练头球技术的基础动作，并教授给他相关的基础知识。克洛普则去找些世界足坛以头球能力闻名的球星的比赛影像资料，交给卓杨自己琢磨。 从这一天起，卓杨的加练又多了一项内容。 第二天，克洛普带来一张影碟，里面有三位球星的资料。奥利弗·比埃尔霍夫、米洛斯拉夫·克洛泽、菲利普·因扎吉！ 奥利弗·比埃尔霍夫，德国前国脚，身高1米91，体重87公斤。比埃尔霍夫曾打进决赛金球，亦曾力压如日中天时的罗纳尔多。 米洛斯拉夫·克洛泽，德国现役国脚，身高1米82，体重81公斤。在夏天刚刚结束的日韩世界杯上，克洛泽代表德国队打进5球，5个球全部是用头球攻进的。你怕不怕？ 菲利普·因扎吉，意大利国脚，身高1米81，体重74公斤，他游走于越位线，生存在剃刀边缘。他的基因蕴含着对足球的运行线路独步天下的嗅觉。因扎吉是足坛的鬼才！ 克洛普介绍给卓杨的这三位球星，代表当代足坛进攻球员头球水平的最巅峰。比埃尔霍夫有最好的头顶技术，因扎吉是最出色的抢点宗师，克洛泽的身形比较接近卓杨，最具有参考性。 当天晚上，卓杨回到宿舍，打开电脑，留言一一回复报平安后，把影碟塞了进去，开始仔细的观看。 奥利弗·比埃尔霍夫最明显一点就是霸气。他的头球往往势大力沉，硬桥硬马。比埃尔霍夫会在一群后卫之中，强硬地拔地而起，撞得对手东倒西歪之后，一记头槌，势不可挡。整个动作狂妄、勇敢、虎虎生威。 我欲问鼎天下，试问谁与争锋？——比埃尔霍夫之霸王枪。 米洛斯拉夫·克洛泽的头球更显得轻盈。他利用提前卡位，迫使对手不能舒服起跳，利用自己的腰腹力量，滞留在空中。克洛泽的头球射门往往射向死角或者射出地面反弹球，守门员极难做出扑救。他的动作潇洒、大气、舒展优美。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克洛泽之长生剑。 菲利普·因扎吉的头脚技术很均衡，头球破门并不很多，但是，在他不多的头球射门里，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鬼魅’。没有人能知道他何时会出现在哪里。因扎吉的头球，透着灵巧、幽幻、神出鬼没。 灯笼无光照斜水，怒裂鬼头燃鬼髓。——因扎吉之离别钩。 这一夜，卓杨睡得很晚，他仔细的看了两遍，然后又从头快进挑着走一遍，直到确定资料的每个细节都刻在了大脑里，而且能在需要的时候随时调度出记忆。 躺在床上，卓杨脑海里反复播放每一个镜头，然后想象自己成为这三个人，用自己的身体和头部去处理这些球，从每一个细节开始模仿。怎么跑到位，再怎么卡住位置，然后用什么样的头球技术去处理。在他思索想象的过程中，肌肉组织也得到了记忆。 天才的训练就是这么简单。你服不服？ 隔日训练中，卓杨展现刚学会的头球技术时，大家早都见怪不怪了。 妖孽，绝对的妖孽！ 第二十二章（上） 何不怜惜眼前人 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日记： 2002年11月6日，星期三，小雨 今天头很疼，教练不让我休息。 我的头是训练的时候和卓杨在半空撞上了才疼的。我假装不疼，怕揉起来丢人。 卓杨使劲地揉脑袋，教练说你要是疼就去歇一会儿。 我说我头也疼，只是刚才不好意思揉，能不能也休息一下。 教练没理我。 怨念。 ——+——+—— 2002年11月7日，星期四，阴天。立冬 立冬是卓杨说的，我问他是什么意思？ 半个小时后，卓杨说就是一头猪也该懂了。可是我没懂。 为什么会有猪的什么事？ 中午一起在餐厅吃饭的时候，我还是没懂。 卓杨给我倒了很多饮料，我喝得很撑，不想喝了，卓杨还给我倒，佩尔说不许浪费。 我说很撑，教练说那你去跑三百圈，我给你数。 我说我不撑了。 怨念。 ——+——+—— 今天是地区联赛第十一轮的比赛日，马迪堡青年队在主场迎战巴恩斯托夫队。 按照老规矩，球队中午集合，一起在基地吃完午餐，休息后，做一些简单的训练。等时间差不多了，球队就进入维克多足球场。 巴恩斯托夫是一支地区联赛强队，第九轮之前他们一直排在榜首的位置，只是在第九轮比赛中输给了阿尔格米森队，才落到了第二位。 马迪堡青年队现在7胜3平积24分排在第一，巴恩斯托夫7胜2平一负积23分紧随其后。这是一场价值六分的比赛。 克洛普很重视本场比赛，做了充分的准备。克洛普清楚，巴恩斯托夫有实力，但比不上自己一手调教处理的马迪堡青年，取胜问题不大。 卓杨和默特萨克几个人也觉得，巴恩斯托夫会制造一些麻烦，比赛会很困难，但有信心取得这场比赛的胜利。 因为比赛很关键，安格斯·马伦主席也来到了现场，身边当然是他的好基友卡尔·诺曼教授。 “该死的，我看让我的青年队去打丙级联赛，也不会比现在更差。”马伦一肚子蛔虫。 昨天丙级联赛第十二轮，马迪堡一线队又输球了，目前12战4平8负，距离倒数第二名还差着6分，直奔北部联赛呼啸而去。 “我想也是。青年队这帮孩子很有潜力。”诺曼教授很同情他的老伙计。“克洛普干得不错，是个很好的教练。” “那个该死的老顽固，我让他多关注青年队，提醒他里面有几个不错的苗子。”马伦主席气得咬牙切齿。“他竟然说那是一帮花拳绣腿的孩子，到了丙级赛场会吓得尿裤子。该死的斯坦利！” “老伙计，该为球队长远考虑了。斯坦利·福克斯已经落伍了，他只会把你的球队带向深渊。” “唉——”马伦主席长叹了一声：“斯坦利也是老伙计了，以前在地区联赛他总能后发制人，不知道今年还会不会出现奇迹。” 诺曼教授帮着分析：“很难说喽，丙级联赛不是地区联赛，竞争要激烈得多。你的球队在丙级已经是第三年了，完全没有什么起色，你大量的资金注入进去，应该绝对不是想要年年保级吧？。” 为了在丙级联赛站稳脚跟，马伦这两年先后投入了将近两千万欧元，这笔巨款就算拿到的德国甲级联赛里也是很可观的数目。但马迪堡队却年年都要到最后才险险保级，很考验马伦主席那颗不堪重负的心脏。 今年他又投入进去七八百万欧元，可是到目前连个水漂都没见着。安格斯·马伦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么多钱也让他很是肉疼，但为了马迪堡俱乐部，马伦咬着牙硬挺，弄得他现在公司资金周转上都出现了问题，严重影响到了他的生意。 安格斯·马伦之所以这么大的投入，就是想让球队冲上乙级联赛，乙级联赛的商业开发和丙级根本就是天壤之别。如果马迪堡到了乙级，利用汉诺威市的地利优势，再做好球队的商业开发和营销活动，有了稳定的收入，俱乐部稳定在乙级并自负盈亏完全不是梦想。 没错，马迪堡俱乐部是很小，球场也很小。但也正因为小，所需开销也相对节省。而且，俱乐部虽然小，汉诺威可是个大城市。依托这个大城市开发出来的效益，足可以养活自己这个小俱乐部，前提条件是，球队要冲上乙级。所以，马迪堡绝对不能长期赖在丙级不走，更不能降回低级别去。否则的话，一切都要重头再来，前面的投入就白白扔掉了。安格斯·马伦可不想再忍受球队在低级别联赛时的那种煎熬，而且还要继续重复投资。如果一旦出现这种情况，他宁愿卖掉俱乐部从此远离足球。 想到这里，马伦肉更疼了。这是他一手建立的球队，这里还有以他父亲命名的维克多球场，哪里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但不这样做，自己的生意又怎么办？没有了钱，什么都是浮云。 “我还是需要和斯坦利再谈谈，看能不能再给他多一点时间。”马伦主席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 在马伦头疼万分的时候，瑞莎科娃和马克也在看台上聊天。 “最近卓很忙啊，只能每天打打电话，想见他还得预约。”瑞莎有些小小的怨念。 “没错，除了上课，我几乎见不着他的人。踢足球是很辛苦的，卓真是个很努力的家伙。”马克·文斯特为自己朋友辩护。 瑞莎也就是发发闹搔，她才不寂寞呢。“中国人总是很勤奋，不过，卓也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一个。嗯，所有人里” 你那些炮you么？马克在心里腹诽了一句。 “对了，瑞莎。你和卓怎么样了？”马克很关心朋友。 “我和卓很好啊，他是个很不错的人，浪漫、幽默、强壮，而且很绅士。我们在一起非常愉快。”瑞莎至今也没弄明白怎么对待卓杨，也可以说是没弄明白怎么面对卓杨，怎么和卓杨相处。 卓杨给她的感觉太特别了，很柔情。这种感觉让她很舒服，就像受宠的小姑娘，又像一杯波尔多红葡萄酒，还像爷爷农庄里的花篮摇椅。 第二十二章（下） 何不怜惜眼前人 然而，瑞莎又忠于自己的身体，与其说她收集的那些男人无法拒绝她的诱惑，不如说她拒绝不了对男人的渴求。那种感觉，让她很兴奋，就像棋逢对手的寂寞高手，又像一杯浓烈的伏特加，还像迪士尼的海盗过山车。 瑞莎科娃对两种感觉都很迷恋，可是，卓杨能接受她的生活方式吗？显然是不可能的，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接受。除非只是性伙伴，就像那些男人。让卓杨成为其中一个吗？显然也不能，她对卓杨的感情也是特殊的。瑞莎不想让卓杨泯灭在一大群性伙伴之中，只是和她保持**的关系。 说白了，瑞莎科娃既想保留和卓杨的感情，又不想失去**狂欢的刺激。问题是，卓杨可能会答应吗？ 瑞莎很纠结，她爱卓杨，不仅仅是卓杨的身体，而且她也清楚，卓杨也爱她，包括爱她的身体。瑞莎科娃完全不拒绝与卓杨厮磨缠绵，而且她还很渴望。但她也明白，一旦和卓杨把关系发展到床上那一步，自己就必须面临选择。 在普通人看来很简单的问题，在瑞莎科娃这里，就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相爱的两个人，无论怎么如漆似胶，无论美若天仙还是英俊倜傥，最开始都会迷恋与对方鸾颠凤倒。然而，一次缠绵，千百次以后呢？多少丈夫对自己身边的娇柔美妻视而不见，多少妻子对青梅竹马的丈夫敷衍了事。多少人弃枕边之人于不顾，流连门外的野草花丛，只为那一丁点的新鲜和刺激。 每个人都渴望新鲜，每个人都渴望刺激，无论是情感还是**。 有很多人把这种对新鲜和刺激的渴望一辈子深埋在心底。他们也许是因为胆小，也许因为贫穷，也许因为没有遇到诱惑。但是，总有极少的一些人在犹豫之后拒绝去尝试，支撑他们的，唯有责任和初心。 满目山河空念远，何不怜惜眼前人。 瑞莎科娃在感情经历上经验丰富，她自然会考虑到即将面临的选择，她想留住纯美，却也不想失去狂欢，至少现在还不想马上失去。 “瑞莎，卓，是个好人。”马克·文斯特看着场外流淌的运河，轻声对瑞莎说。 瑞莎没有回答，侧着头盯着马克看了一会儿，然后陷入了沉思。 ——+——+—— 看台上的对话还在继续，比赛已经开始了。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场艰苦而势均力敌的比赛，可是，比赛的结果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按照赛前既定的战术，马迪堡青年队先稍作回收，并不急于快冲猛攻。而巴恩斯托夫队也打得很小心，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马迪堡青年和巴恩斯托夫排在联赛前两名，成绩都很稳定，两支球队对对方都有些忌惮。就这样相互试探，场面显得有些沉闷。 马迪堡青年队这边，中场的德容、卓杨、蒙托利沃都回撤的比较大，施魏因施泰格也更像一个后腰，就连里贝里也不停地回抢，干扰对方后卫出球。巴恩斯托夫更不用说，全队三条线阵型始终保持在很狭窄的距离内，队形压缩得很厉害。 比赛就这样胶着到了第十三分钟。卓杨首先按耐不住，用两个连续的边路突破，甩开防守球员，把球分给拉空的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小猪给蒙托利沃，然后是刀疤里贝里，再是小猪——卓杨——德容——蒙托利沃。几个人不停地传切，连续一脚传球，打着打着，就到了禁区前，巴恩斯托夫球员不停地跟着他们跑，可就是碰不着球。 连续传递中，刀疤里贝里下底回做给蒙托利沃，蒙托利沃四十五度直接起球，禁区里小猪、德容、卓杨三点包抄到位。蒙托利沃的传球又平又快，第一点的小猪施魏因施泰格被夹防无法起跳，足球继续往前飞。到了德容头顶，拼抢中他和对方后卫谁也没有控制住平衡，在空中歪歪扭扭的谁也没顶着，足球继续往前飞去。 巴恩斯托夫队左边前卫死死地靠住卓杨，占着有利位置，看见球飞了过来，准备起跳解围。就在这时，他感觉后面一空，紧接着卓杨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前，然后就像火箭发射一样，拔地而起。 卓杨在空中越升越高，最后就像悬停在禁区里一样，此时此刻，足球刚好飞到跟前。 卓杨向右轻轻一甩头，足球碰在他的前额右侧，飞行的惯性再加上头部给的加速度，足球‘唰’的直飞进大门左上角。十分之一秒后，守门员飞身而至，双手之间只有冰冷的空气。 卓杨嗨了，这是他的第一次头球射门，也是第一个头球进球，而且只是开始训练头球的第三天。 卓杨一口气跑回中场，和迎面赶来的默特萨克来个激情拥抱，然后直接把默特萨克摁翻在地，接着卓杨也被后面赶来的队友压在了地上，和默特萨克一起做成了人肉压缩饼。 前两天的训练和加练，默特萨克一直在陪着卓杨练习头球，卓杨练得兴高采烈，默特萨克也陪得兴致勃勃。本来就是事半功倍的天才，因为殷勤有效地陪练，变得事半功百倍。 卓杨是打心眼里感谢默特萨克！ 球虽然进了，可马迪堡青年队上下都有点迷惑，这球进得也太容易了一点。就是这么三传两倒，几个人连续的传切配合，足球就打到禁区里了，就这么一个传中球就进了，太简单了。我们没怎么费劲啊？是对手大意了？ 克洛普也有些纳闷，他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巴恩斯托夫应该是很有实力的，夸张点说，是在地区联赛里可以横着走的强队，怎么这样就丢球了？在本队整个传切过程中，巴恩斯托夫完全没有碰到球，只是撵着人瞎追、跟着球瞎跑。 对手这是在搞什么鸡毛？瞒天过海？围魏救赵？暗度陈仓？欲擒故纵？克洛普脑子里无师自通冒出一大堆中国成语。 再看看，再看看。 第二十三章（上） 春风得意马蹄疾 巴恩斯托夫的怪异表现让所有人都摸不清头脑，让人感觉他们套路深深。 默特萨克给哥儿几个说，还是再稳稳，反正有一球在手，不着急，踢着看着，弄明白情况再说。 于是，节奏又回到了刚开场那样，黏黏糊糊磨磨唧唧。 巴恩斯托夫队落后一球，有心把阵型往前提一点，加强点攻势。可中场卓杨几人也不是白给的呀？三拳两脚又给堵了回去。巴恩斯托夫就更加小心了，好不容易把球绕过了中场这几个难缠的角色，却又撞上了稳如泰山的默特萨克。马迪堡青年队队长今天领衔的后防线完全是滴水不漏，把本就不多几次攻到禁区前沿的巴恩斯托夫队防得一点想法都没有。 时间到了上半时第二十四分钟，德容中场抢断，不停球直接传给小猪施魏因施泰格。霎时间，马迪堡青年队打出快速反击。小猪带球突进后传给卓杨，卓杨果断内切，在大禁区角附近脚腕一抖，斜传似羚羊挂角。小猪和刀疤里贝里双双直插到位，接到球后小猪面对出击的守门员没有贪功，横推给无人盯防的刀疤脸，由里贝里轻松推射空门得分。 一边庆祝进球，小哥们几个还在一边嘀咕。 德容说：“有点不对劲啊，巴恩斯托夫没这么水呀？” 小猪：“对呀对呀！” 刀疤里贝里：“龟儿子也么得理由给咱们放水，这是吃错药拐起了？” 小猪：“对呀对呀！” 蒙托利沃说：“抬头那一抹月光，情怀飘向远方。业已2:0，吾与诸君心犹怅然。妈那个逼他们还能翻上天去？” 小猪：“对呀对呀！” 默特萨克拿眼睛翻着小猪：“……” 卓杨这会儿也懒得去想了：“管不了那么多，咱们扯开整，随便他们玩什么阴谋诡计，咱们开始干他们。想那么多干什么，不知道他们撅着屁股想拉什么屎，咱们就把屎给他们打出来。” 几个人一合计，默特萨克说：“行，就按卓说的办，你们该怎么踢就怎么踢。后边有我，稳着呢。干他们！” “干他们！！” 这下子，热闹可就大了。 其实，这也是卓杨他们太年轻，自己吓唬自己。 巴恩斯托夫是很有实力，也确实不是一支不好对付的球队，但是，少爷们却是小瞧了自己。 马迪堡青年队本身实力就不错，联赛里还没有输过球，尤其在卓杨到来以后，更是豪取四连胜，打得对手无一不是丢盔弃甲。自卓杨加入后，迅速和默特萨克等人融合在一起，夜店六君子之间不光是配合默契，打法灵活多变，几个人的个人能力也是突飞猛进。 单论个人能力，夜店六君子已经绝尘地区联赛，相互配合上，那更是行云流水游刃有余。所以，对手很强大，但他们自己更是已经强大到了恐怖。再加上克洛普为球队量身打造的战术阵型，屠杀一切对手已然水到渠成。 只缘身在此山中。漫说卓杨他们没有发觉自己的夸张进步，就是作为主教练的克洛普也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球队已经成长如斯。克洛普也才三十五岁，当主教练刚刚一年多，缺乏经验在所难免。 都是年轻闹得！ 统一思想后的马迪堡青年队像饥饿的雌狮一样扑向了对手，而巴恩斯托夫因为两球落后，球队出现了战术矛盾，有人想攻怕输，有人想稳又想攻，一时间，球队战术思想分裂成五花八门。前怕狼后怕虎，结果狼和虎都没能躲得了，让野兽凶猛的马迪堡青年队撕得粉碎。 第三十分钟，蒙托利沃左侧发出角球，人丛中默特萨克高高跃起，头球顶入球门右下角。 病关索大闹翠屏山，霹雳火夜走瓦砾场！比分3:0。 第三十七分钟，卓杨带球突破后又一次内切，把球横传给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后迅速前插，小猪把足球高高搓起吊向禁区线，刀疤里贝里在后卫干扰下把球用外脚背拨给禁区弧内的卓杨，卓杨横身抽射，守门员单掌扑了一下，可是球速太快，依然窜进了网窝。 史大郎夜走华阴县，九纹龙剪迳赤松林！比分4:0。 第四十二分钟，小猪在左侧边线突然开出间接任意球，贴地球快速滚向前插到左侧小禁区底线的卓杨，卓杨右脚一抹，马上转身左脚一抽，足球压着底线迅速窜向球门前，在两个后卫之间的刀疤里贝里伸腿铲射，将足球挡入球网。 小霸王醉入销金帐，武二郎大闹飞云浦！比分5：0。 上半场伤停补时第一分钟，又是角球。小猪在右侧开出的角球被卓杨在前点一蹭，禁区中路的德容飞身冲顶，足球狠狠地砸进了网窝。 扑天雕双修生死书，黑旋风斧劈罗真人！比分6:0。 中场休息时，克洛普教练笑眯眯地坐在座位上，任由队员们嬉笑打闹。 克洛普终于明白了，他为自己这几个球员赞叹不已。曾几何时，几个青涩稚嫩的少年人，已经成长为了联赛的王者。曾几何时，被他追着屁股破口大骂的孩子，已将变成了叱咤球场的少将军。还有那个初来乍到，却加速了他们之间化学反应的中国少年，正是他让这一切完成了开花结果。 克洛普把目光投向了正和里贝里比胸肌的卓杨。 是的，正是这个来自中国的小家伙，把六个前途无量的年轻球员拧在一起，让他们隐藏的无穷潜力爆发了出来，让他们迅速成长，直至现在高高凌驾于地区联赛之上。 克洛普明白了，屈屈地区联赛，已经不再是小伙子们表演的舞台。他们需要站在更高的地方，去迎接更大的挑战，去摧毁更强的对手。他们应该去更广阔的海洋，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继续混迹在青年队，继续窝在地区联赛，除了享受虐杀对手的快感之外，他们已经不能再学习到任何东西。克洛普想到这里，抬头盯着天花板，想起了俱乐部的一线队。 斯坦利·福克斯？ 哼！！ 第二十三章（下） 春风得意马蹄疾 下半场的比赛，一如上半时后半段翻版。巴恩斯托夫队彻底慌乱了阵脚，巨大的比分差距，让他们连翻盘的想法都没有，场上球员像一群惊慌失措的野斑鸠，疯狂而毫无头绪的四处碰壁。毫无成效的进攻，组织混乱的防守，让一场地区联赛的巅峰对决变成了马迪堡青年队独舞的表演赛。 第五十六分钟，卓杨在禁区角附近接到德容的传球，面对两名对方球员的夹防，用一招漂亮的甩牛尾巴晃走一个，再突然启动，拉开空挡的瞬间，起左脚猛然远射，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之后，足球绕开守门员腾空的手臂，飞进了死角。比分7:0。 完成帽子戏法的卓杨随即被卡尔·兰德换下。他又一次独自接受全场的欢呼。 三分钟后，刀疤脸里贝里也被换下。接下来，变成了小猪施魏因施泰格的表演时间。 第六十七分钟，小猪在禁区内接到左侧蒙托利沃传球，没有停球，左脚一扣，球滚向右侧小禁区，瞬时间把整条对方后卫线甩在了身后。然后紧跟几步，右脚完成抽射，足球从来不及夹紧双腿的守门员胯下窜进了球门。守门员一个屁股墩儿坐在了地上。打小门是小猪的阴暗癖好。比分8:0. 第七十九分钟，马迪堡青年队打出快速反击，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在中线开始带球高速推进，到了禁区里，面对仅有的一名防守后卫，小猪左右一晃轻巧花式踩单车，就把后卫晃出一个趔趄，然后猝不及防地推射，足球飞入近角，轻盈好似蝴蝶。比分9:0. 小猪施魏因施泰格被换下时，全场球迷起立鼓掌，包括卓杨在内替补席上所有球员也列队鼓掌迎接骚气十足的小猪。 结束了吗？并没有。 第八十七分钟，巴恩斯托夫队的守门员手抛球，接球的后卫莫名其妙仓促回顶，足球正好落在了还未来得及回防的蒙托利沃脚下，意大利文青转身看了一眼门将，一脚灵巧的搓射，宛如彩虹飞现，足球高高飘飘吊进了大门。 终场比分10:0。 一场万人瞩目的地区联赛焦点对决，变成了一场血淋淋的屠杀。第一名和第二名的比赛，不但打出了两位数的比分，而且还零封对手。马迪堡青年队让所有对手胆颤，让所有对手未战先怯。 此役，夜店六君子人人斩将夺帅。卓杨独中三元，小猪、刀疤同时梅开二度，默特萨克、蒙托利沃、德容人手一只锦上添花。进球个个精彩，整场比赛美轮美奂，多年以后，还被马迪堡队拥趸们津津乐道。 德国第五级联赛的这一场比赛，日后甚至被定义为马迪堡六剑客开始崛起的标志。 比赛结束后，维克多球场看台上，马迪堡球迷久久不愿散去，他们站立鼓掌，一遍一遍呼喊着每一名球员的名字。 马迪堡一线队成绩惨淡，让马迪堡追随者们日渐消沉，而场面上粗糙鲁莽的打法连一丝一毫的美感都没有。幸好，青年队还有一帮神奇的年轻人，他们打出了酣畅淋漓的胜利，他们做出了精彩绝伦的表演，让马迪堡球迷的情感可以暂时得到慰藉。 队长默特萨克带领着全体队友，不停地和全场球迷做着互动。这一刻，他们就像是获得了冠军。 有了他们，冠军还会遥远吗？ 马伦主席和诺曼教授也起立鼓掌，为这一群可爱、勇敢、出色的少年人致意。 马伦主席也终于意识到，卓杨等人已经优秀到可以承担更多的责任，可以对俱乐部做出更大的帮助。一线队的问题是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了。 克洛普教练也在鼓掌。他知道，自己可以带领这些弟子们去面对更大的挑战，去迎接更大的机遇。 时机已经成熟！ ——+——+—— 今天马克没有喝多。 赛后，俱乐部全部人员都去了汉诺威城郊登耶海姆小镇，参加一年一度的‘蓝玫瑰’啤酒节。 在德国，啤酒并不被看成酒类，而只是被当作饮料看待，顶多只是酒精饮料，这和世界上其他国家完全不同。在德国许多办公室里，冰箱中也都长期存放着啤酒，边上班边喝啤酒，这种现象在德国毫不稀奇。 德国的啤酒节也源远流长，1810年的10月，巴伐利亚州为庆祝巴伐利亚路德维格王子和萨克森国希尔斯公主的婚礼，举办了隆重而盛大的啤酒节。自此以后，啤酒节的习俗慢慢蔓延开来。 德国的啤酒节多如繁星，最大当然要数著名的慕尼黑啤酒节，而其他各州各城市大大小小啤酒节也难以计数。这些节日大都在十月前后，最早九月，最晚十一月，登耶海姆蓝玫瑰啤酒节就是其中之一。 汉诺威市登耶海姆小镇，是传统生产啤酒的地方。这里依山傍水，风景如画，呈现出一副中世纪的自然主义风格。这样历史悠久特色鲜明的小镇，绝对是中国伪文艺青年们的最爱。 汉诺威市的纬度比中国哈尔滨还要高，但他受到来自北海和波罗的海夏季暖流的影响，入冬前气温还是很温和，不像此时中国的东北有些地方已经大雪纷飞。只有到了十一月底，汉诺威天气才突然骤变，好像冬姑娘的梦猛地被惊醒，气温一天天直线下降，城市迅速进入严冬。 这样的气候，某些方面有点像卓杨的家乡——西安。 西安是个全年只有夏冬两季的城市，春秋极短。稍一不留神，美丽的春天和浪漫的秋天就已经滑门而过，只有夏天的燥热和冬天的干冷才是城市的主旋律。在西安，薄毛衣和单夹克是可有可无的衣物，因为时常会从短袖直接跳跃到棉衣。 美丽总是属于短暂，稍纵即逝才能永恒怀念。就像烟花，就像青春，就像爱情。 因为短暂，所以悲伤。悲伤是最能引起内心共鸣的情感。君不见多少的名著和影片，以悲伤为名，流芳尘世。 又扯远了！ 登耶海姆，美丽的小镇。与爱情天造地设。 第二十四章（上） 星河一道水中央 卓杨和瑞莎科娃嘬着啤酒，啃着手里的咸面包，还时不时相互喂上一块儿火腿和香肠，一副秀恩爱的浅薄嘴脸。 登耶海姆的啤酒属于传统的艾尔风格口味，有浓郁的复合果香。它只经过轻微的过滤，略微浑浊但颜色鲜亮，口感柔和唇齿留香。登耶海姆啤酒适合温度较高的饮用，不像新型储藏啤酒更适宜低温冷藏后畅饮。 小猪施魏因施泰格端着满满一大盘火腿，一边吃一边到处游荡。卓杨看着他盘子里像小山一样的肉，好言好语地劝说：“要量力而行，别撑死了。” 小猪的鼻子‘呲’了一声：“你不了解我你知道吧，这才哪到哪。” “你应该跟我去中国，”卓杨一本正经对小猪说：“中国现在正流行自助餐，非常适合你。” “哎，听你这么一说，我还就来兴趣了你知道吧。”小猪明显上了道。“冬歇期怎么样？你带我去，我还没有去过中国。” 刀疤里贝里从一堆花坛的背后窜了出来，一边抢着小猪的火腿，一边说：“我也去，我也要去耍。” 蒙托利沃转过身去，背对着大家像一个落魄诗人：“那是马可·波罗魂牵的国度，那是萦绕在梦中的东方。啊——！老子也去。” 默特萨克也拽着德容端着啤酒挤了过来：“算上我们。中国，很远吧？我想一定比埃及还远。” 小猪：“对呀对呀。” 卓杨白了他们一眼，心说：一帮刮风就放屁的二货，一看就知道你们地理课是体育老师教的，知道中国在哪吗还就去？ “冬歇期我要去乌克兰。”卓杨半搂着瑞莎科娃说。 欧洲的足球，除了英格兰之外，基本上都有冬歇期，从圣诞节之前开始，两个星期到一个多月不等。 而欧洲的学校也有寒假，但和国内的学校不一样。欧洲学校的寒假也是从圣诞节前开始，一般会放假四周，二十八天。至于暑假，则是六月中到九月初，这一点和国内倒是差不多。 刚才喝着啤酒闲聊时，突发奇想的瑞莎科娃邀请卓杨假期去乌克兰，热恋中的卓杨欣然同意。别看是两个国家，其实中间就隔着一个波兰，距离大至等于从河北到江苏。 从大地方来的卓杨就没觉得在欧洲内部晃悠有多远。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小猪，你没听见盘子里火腿的哭泣吗？”调侃完施魏因施泰格，卓杨拉着瑞莎离开了这群电灯泡。 深秋傍晚的天空，太阳即将落回到矮山的怀抱。云层缝隙间蓝色的天空慢慢地变成了淡淡的粉红色，太阳也逐渐不再刺眼，暗红的颜色，就像蒙上了一层薄云。阳光从云的缝隙中拉出一道道笔直的线，射向小山和运河。渐渐地，渐渐地，太阳就像将要熄灭的火柴，一点点，一点点，收回自己的光芒。树林、房屋、小镇，都好似镶上了一道美丽的金边。月亮早已经迫不及待地挂在了天上，星星也露出眼睛，一闪一闪的。 金色的逆光中，有两个人面对面站立，互相凝望着对方的眼睛，晚霞从他们身体线条雕刻出的侧影，瑰丽而斑斓。 “瑞莎，做我的女朋友，好吗？”男人轻声问到。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靠向男人的怀抱，头轻轻地贴在他的胸前。未几，她喃喃说到。 “卓杨，我爱你。” “卓杨，我爱你！！” 男人和女人吻在一起，这一吻充满爱恋，充满柔情。这一吻，没有贪婪，没有**。 天地之间仿佛只有这深情一吻，时光凝固仿佛只有这悠长一吻。 ——+——+—— 灯火万家城四畔，星河一道水中央。 夜晚降临，马克·文斯特在一部老式钢琴上，弹奏着一曲海顿的《吉普赛回旋》。周围一群红男绿女手拉手跳着舞蹈，像一只只旋转的火鸡，不时有互不相识的人在一起举杯邀酒。 刀疤里贝里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顶巨大的草帽，活脱脱好似一个墨西哥恶棍。 德容搂着一个美艳的大婶快乐地旋转，蒙托利沃捧着大号啤酒杯仰望着星空，誓将文青范执着至时光尽头。 默特萨克和闻讯赶来的戈麦斯围着一对孪生姐妹使劲卖弄幽默，像两只闻见酸奶酪的熊，直到谢莉尔脸色已经铁青。 小猪端着肉积如山的大盘子到处询问：美丽的姑娘，请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品尝这美味的火腿？ 克洛普冲着一个戴眼镜的大胸脯女人口若悬河讲着他的奋斗史，飞溅的唾沫星子在灯光闪耀下宛如一道彩虹。 卓杨和瑞莎科娃手牵着手，十指紧紧相扣，在人群中缓缓而行。不知道卓杨说了些什么，瑞莎低头笑着，还用小拳头捶了一下他的胳膊，又把额头靠向他的肩头。也不知瑞莎说了些什么，卓杨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爱情是个美妙的东西，若是没有了爱情，世界将会变得枯燥无味，文学和艺术将会不知所云，音乐也必将黯然失色。 ——+——+—— 在同一时刻，遥远的中国，在卓杨西安的家里。 杨虹刚刚从卓彤彤的怀抱里醒来。她看见丈夫睁着眼睛瞅着自己，目光里有她最熟悉的深情。 “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杨虹明知故问。 “因为我看不够，总想看着你。”卓彤彤的文艺腔是杨虹永远的软肋。 “为什么，我看你的时候还想看你？吻你的时候，还想吻你？” “为什么，我想你的时候，更加想你！” 杨虹深深地醉了。 半个小时后，杨虹一边胡乱扎着头发一边对丈夫说：“也不知道娃娃在德国到底怎样，适不适应？娃娃只是说一切都好，到底怎么好，咱们谁也不知道。” 娃娃是杨虹夫妻私下里称呼卓杨的方式，从出生一直至今。 “都已经冬天了，他肯定还穿着单裤子，年轻把什么都不当回事。不行，我现在就给他留言，让他必须马上穿秋裤。” 杨虹打开电脑，qq上一条留言蹦了出来。 “妈，我穿秋裤了！” 第二十四章（下） 丽质仙娥生月殿 昨晚，卓杨和瑞莎依旧没有发生某些事，原因很简单。 参加完蓝玫瑰啤酒节后，马迪堡还有一个商业活动，需要全部队员参加，要去城市的另一头给一家健身用品厂商摆一些造型，拍一点照片。所有的家属都先行离开，马克和瑞莎科娃也回学校去了。 到了这天中午，卓杨和瑞莎科娃出现在电影院里。 今天没有训练，早计划好的卓杨约着下午没有课的瑞莎去看一部前几年的经典电影《布达佩斯之恋》。 这部片子讲述了一段凄美的三角爱情，但影片最美的地方却不在它的剧情。整部影片节奏缓慢，画面唯美，镜头干净，暖暖的光晕透着怀旧与追忆的氛围。 电影和音乐的融合完美而且恰如其分，尤其那首著名的杀人钢琴曲《忧郁的星期天》。电影的拍摄初衷就是因为这首曲子，而影片也围绕着《忧郁的星期天》把整个故事娓娓道来，静静地陪伴观众陷入乱世之中那份无可奈何的绝望和挣扎的不舍。 两个艺术学生被影片深深地打动，卓杨和瑞莎科娃在光影和音乐中陶醉，又在忧伤的爱情中悲怆，惆怅在电影里那个乌云密布的年代。 在运河边的落叶林里，卓杨和瑞莎依旧感受着电影的情绪，相对默默无语，许久。 恋人之间最好的话语莫过于交织的热吻。 两人的吻从轻柔到激烈，偏僻的树林角落这个长椅上，恋人热情地交换着彼此的唾液。 唾液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恋人之间嘴对嘴毫不嫌弃，每个人每天也都会吞下自己很多唾沫。但要是让你先吐出来，然后再吃进去，那就不是人干的事儿了。 热吻一发不可收拾，干柴遇见烈火，防风zippo碰上航空汽油。两个人接吻发展到探索，龙抓手进化至九阴白骨爪。 老房子着火，年轻消防员望火兴叹。卓杨拉着瑞莎科娃就朝树林外的小旅馆跑去。 这一天，有些该发生的事情还是没有发生。 小旅馆大门在望之际，卓杨的手机响了。 “卓，是我，诺曼教授。你现在马上到我的办公室来。对，现在，马上！” 悲催的卓杨，憋闷的小卓杨，快疯掉的瑞莎科娃。 在卡尔·诺曼教授的办公室门口，卓杨整了整自己的仪容，平复了一下气喘，把刚才的猴急上火放到一边。敲门，然后推门进去。 办公室里有一大群人，除了卡尔·诺曼教授，卓杨一个也不认识。 “上帝保佑，就是这个年轻人！”一位四十岁左右的漂亮少妇看见卓杨，马上激动地走了过来，一把抱住他，二话不说先在脸上亲了两口。 我靠，占我便宜？卓杨纳闷不已。但毕竟是个美丽的女人，而且看得出来完全没有恶意，也就笑纳了。 但是，什么情况？ “谢谢您，谢谢你先生，谢谢你救了我的蜜黛儿！” 然后，卓杨就看见了那个十分美丽又十分可爱粉雕玉琢般的小姑娘，那个那天他和瑞莎科娃在运河边散步，恰巧碰见落水的小姑娘。 来到诺曼教授办公室的陌生人一共有七个，落水的小姑娘名叫蜜黛儿，还有她的母亲奥菲莉娅，他的父亲安德鲁·斯温伯恩先生，她的哥哥杰弗林，以及她的姑姑、姑父、舅舅家的表姐。 蜜黛儿那天和妈妈、姑姑、表姐，还有其他一些七大姑八大姨之类的，一帮大大小小的女人去运河边看风景。蜜黛儿一不留神脚下一绊，掉进了冰冷的运河里。 就在一帮女人惊慌失措之时，卓杨像骑士一样从天而降，救起了蜜黛儿。随后，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奥菲莉娅因为慌乱和紧张，竟然忘记询问卓杨的名字。等想起要感谢的时候，卓杨和瑞莎科娃早都回到校园里了。 奥菲莉娅和丈夫会合后，开始在汉诺威打听卓杨。然而，所有的线索只有年轻的东方人和一辆老式单车。 汉诺威虽然不像中国的大城市动辄上千万人口，但常住一百万人的城市在德国也是能排上数的。这里外籍人口又很多，东方人也不少，这让安德鲁·斯温伯恩先生好一通找。幸好蜜黛儿的父亲有着相当不俗的社会关系，甚至惊动了中国政府驻汉诺威领事馆。在确定了不是过境旅游的游客之后，慢慢缩小范围，今天终于找到了汉诺威音乐大学。这还是那辆情怀自行车立了功。 独一无二嘛！ “非常感谢您，卓杨先生。我代表斯温伯恩家族向您致以最真挚的感谢。”安德鲁·斯温伯恩非常正式的向卓杨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安德鲁·斯温伯恩先生家在德国是个非常古老的贵族家族，家族起源的历史渊源甚至可以追溯到神圣罗马帝国时期。到了近代，欧洲的贵族普遍没落，斯温伯恩家族也不例外。家族成员分崩离析，血脉逐渐稀薄。家族维系到现在，只剩下安德鲁·温斯伯恩的祖父辈这一支艰难地顶着贵族的身份和头衔。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欧洲的贵族们虽然没落，但他们相互之间联系非常紧密。因为现代欧洲各国政府对他们的提防和排斥，没落贵族们在政界并没有多大机会。但凭借世代良好的高等教育和贵族之间的互相帮扶，这些家族在经商方面可谓八仙过海游刃有余。 斯温伯恩家族在德国的纺织品和化工方面，有着很大份额。财富聚集的同时，他们也开始通过金钱的手段进行一些政治投资，再以政促商，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欧洲各国遗落贵族都是这样的生存模式。 “我的蜜黛尔是斯温伯恩家族最瑰丽的珍珠。卓杨先生，希望您接受整个斯温伯恩家族最深厚的友谊。” 斯温伯恩家族现在当家的是安德鲁的父亲老斯温伯恩先生，安德鲁的女儿蜜黛儿却是整个斯温伯恩家族的掌上明珠。 蜜黛儿·斯温伯恩今年还不到八岁，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小女孩。粉雕玉琢，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星眸善睐，靥辅承权，将所有美好词汇赞与眼前的蜜黛尔都毫不过份。美丽的小丫头总会惹人怜爱，每个人都会不由自主的包容和保护她，让纯净的清澈远离浊尘。 若非大当家老温斯伯恩先生阻挡，小姑娘早被好莱坞请去拍电影了，绝对能分分钟完爆全世界的童星。 第二十五章（上） 桃花依旧笑春风 卓杨半蹲在地上，蜜黛儿拉着他的手。 “卓杨哥哥，妈妈说是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会死去的。” “怎么可能呢？你这么可爱。”卓杨很喜欢这个小姑娘。“那只是上帝和你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你保证吗？”蜜黛儿猛然闪着大眼睛问到。 “我保证！”卓杨举起右手，装模作样地发誓。“你绝对不会死去，即便没有遇见我，你也一定会平安无事。” 蜜黛儿开心地笑起来。笑靥如花，如天使一般，小丫头的眼睛仿佛变得更加清灵。 那天的确把小姑娘吓坏了，从出生到现在，被呵护的密不透风的蜜黛尔在这之前遭遇最大的惊吓，莫过于在浴室里看见小蜘蛛。然而，那天突如其来的死亡威胁，成了小丫头这段时间以来压在心头上挥之不去的阴霾。原本一个天真无邪还有点胆大泼辣的小姑娘，最近变得胆小怕黑，身边根本不能离开人，而且情况有越来越糟的趋势。斯温伯恩先生已经在考虑是否要对自己的宝贝闺女进行专业心理介入了。 然而，没有想到，卓杨不经意间随口几句话，就像夏日璀璨的阳光，瞬间驱散了压在波罗的海上空的阴云。 倒不是说卓杨有多么神奇，而是因为在小蜜黛尔的潜意识里，这个那天救了自己的大哥哥，就是她对抗死神之镰的骑士。所以，此刻的卓杨对于蜜黛尔来说，话语的可信度相当之高。 这也就是卓杨，他就没有挟恩自重那臭德行。你要换个别的混人，噼里啪啦的来上一顿：你以后可得小心，再不听大人的话，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人这玩意儿，说没就没了……！蜜黛尔的心理阴影上非得再压上一块秤砣不可。那麻烦可就大了，没有个五六年功夫小丫头根本就缓不过来。缓过来也迟了，十来岁性格都已经定型，弄不好长大就是个深闺惊妇。 现在呢？蜜黛尔的世界里雨过天晴，阳光烂漫，桃花依旧笑春风！ 接下来，安德鲁·斯温伯恩先生再一次正式的向卓杨表示了感谢，并郑重的邀请他在合适的时间去斯温伯恩家做客，卓杨愉快的接受了邀请。蜜黛儿的姑父、姑姑、哥哥杰弗林都向卓杨表示了感谢，并和他进行了友好而热烈的交谈。 整个会晤中，蜜黛儿的小手都紧紧的握住卓杨的手心。 送走安德鲁·斯温伯恩先生和蜜黛儿一行人后，卓杨也非常开心。能得到别人的感激，真的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卓杨并不知道，整个过程中，有一双墨瞳幽深的美丽眼睛一直在偷偷地注视着他，目光中秋水含情。 ——+——+—— 经过一天的休息，马迪堡青年队星期六恢复了训练。因为明天紧接着就要奔赴布伦瑞克，去挑战布伦瑞克红白队，所以下午的训练以调整为主，并没有做多少针对性训练。虽然不伦瑞克红白也是一只地区联赛的强队，但马迪堡青年队从克洛普教练和教练组成员到所有的球员，都很有信心。只要正常发挥，按照自己的打法去比赛，拿下对手应该没有问题。 马迪堡青年队是超强的！ 训练前热身结束后，助理教练艾德文·伍尔夫就领着球员们进行队内分队比赛。 这种以调整为主的分队比赛，主力和替补混合打乱，一般就是主力的进攻队员带着替补防守球员对抗主力防守和替补进攻球员。大家打得也都很随意，各种即兴发挥层出不穷，嬉笑打闹也是教练所允许的。 卓杨和小猪、刀疤、蒙托利沃在一组，他们四人的梦幻组合也越发娴熟，把对面一方的德容和默特萨克耍的灰头土脸。小猪他们三个人也模仿着卓杨的一些花哨动作，时不时的撩拨一下对手。 刀疤里贝里现在拨球油炸丸子后快速启动的摆脱动作，已经成为他比赛中的一项绝活。蒙托利沃则是把急停后的克鲁伊夫转身玩得溜溜得不像话，成了边路进攻一把犀利无比的库尔喀弯刀。小猪的踩单车都能把对手晃得眼晕，毫厘之间的直塞球就像热餐刀切冷牛油。 德容也是，本来一个好好的莽撞大汉，弄得时常玩个马赛回旋什么的，再加上他中长距离的贴地直推，张飞绣花也不过如此。就连定海神针默特萨克，在上场比赛中，为保护一个出界球，愣是左晃右晃把追击的对手晃躺在了地下。 这些炫酷的玩法，都是他们几个在和卓杨一起加练的时候，先是模仿然后熟练，卓杨也不厌其烦的陪着他们一遍一遍的示范，生生的把这些小技术玩出了花来。 分队比赛打得不紧张，但是很热闹。对抗不激烈，但是心情很快乐。 有一个人一点也不快乐，那就是杜克·莫特利。 杜克在卓杨到来之前，一直占据着主力右前卫的位置，虽然不是很出彩，但也踢得中规中矩，没有多少失误，也没有多大突然的灵感。 杜克今年二十一岁，身高一米九一，人高马大很是强壮。他的技术没有明显弱项，什么都会一点，但也没有突出的特点，什么都不精。但是，杜克有一点很特别，他的自我感觉特别好。 杜克·莫特利在马迪堡青年队的资格非常老。 马迪堡的少年队是和地区联赛球队希斯林根俱乐部合作，类似于挂靠性质。杜克就是从希斯林根的少年队，一步一步进入到了马迪堡的青年队。他在球队里谁也不服，甚至主教练克洛普他也不太放在眼里。除了长着一张老脸又高大壮的默特萨克以及光头屠夫模样的德容，杜克对其他人总是喜欢指手画脚，以老大自居。 默特萨克和德容是懒得搭理他，彼此也不来往。而去年刚到球队的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和意大利人蒙托利沃，因为年幼，再加上本身性格有些软，被杜克经常呼来喝去，不是让拿水瓶就是让递个球鞋，其实就是想摆谱。 在卓杨的家乡西安，把这种行为叫‘扎势’。 第二十五章（下） 嫉妒愈增侥巧重 刀疤弗兰克·里贝里那是法国社会底层混出来的，那里只认拳头不讲理，移民社区长大的刀疤根本不吃杜克这一套，他们发生过好几次摩擦，幸好在教练组及时制止下没有起大的冲突。 但是杜克依然自我感觉良好，自己年龄大资格老，天生就该当老大。赛场上，他没有进球，那是因为别人配合不好。别人进球了，他怪别人抢他风头。总觉得别人都不如他，只是走了狗屎运，身边人都欠他的，都该惯着他。 球队里的其他人也都由着杜克，反正都是来踢球的，我又不挣你的钱，也犯不着和你闹龌龊，没事让着你点就完了。让来让去，杜克的自我感觉越来越好。 其实，世界上有很多这样的人，我们身边也有。自封为老大，不自称呼自己为哥就说不了话。喜欢开别人的玩笑，别人却绝对不能开他的玩笑，喜欢玩又玩不起。喜欢给别人当哥，却总做不出当哥的样子。斤斤计较，拉帮结派，五个人的小团队楞让他能搅和成六派。 朋友们一起喝酒，酒瓶空了，大家抢着说：我去再拿一瓶，哥儿几个喝什么？只有哥会从夹兜里摸出五十块钱，使劲往桌子上一拍：那谁谁谁，你去楼下对面超市给哥拿一瓶那啥啥过来。尽显五马长枪，然后就开始惦记着自己六块两毛钱的找零。 整天表面上大大咧咧，其实心眼比针鼻儿还小。小不说，还长一颗玲珑玻璃心。 杜克·莫特利在卓杨第一天入队时就开始看不惯。他觉得卓杨太招摇，抢尽了风头，而且还阴了自己一下，现在想起来肋骨都还发冷。后来的这段时间，他时不时的给卓杨撩上几句冷唾沫，可卓杨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你谁呀？和我够得着吗？卓杨的不回应不搭理，让杜克憋得够呛。 蠢货们就是这样，憋足了劲要跟你呛火，可你打心眼里根本就无视他，懒得去接招，那孙子自己就疯了。 卓杨每天都匆匆来匆匆走，在俱乐部不扯闲淡只是训练，跟他没有什么交叉，杜克想找事儿都没有机会。 直到卓杨打上了首发，杜克成了替补，点着了准备已久的导火索。 杜克的怨念疯狂的滋生，他认为他的一切风光都被卓杨抢走了，其实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压根就没风光过。卓杨五场比赛打进是十三球还有九次助攻的炫目表现，杜克不认为这些是卓杨的成绩，而是主力右前卫位置上的成绩。如果自己还在主力右前卫的位置上，这些个进球和助攻都应该是自己的。 多么神奇的逻辑！ 杜克的怨念就像墙根下的爬山虎，在充沛雨水的浇灌下，迅速弥漫到整个窗户。而卓杨的精彩表现就是滋养万物的秋雨。 ——+——+—— 卓杨连续两个脚踝变向过了兰德，再一招甩牛尾巴把杜克闪了一个趔趄，然后短传给小猪，杜克在背后怒火中烧。小猪在默特萨克的逼防下，又把球传回给了卓杨。 卓杨斜了一眼不离不弃又堵上来的杜克，脚尖一捅，足球从杜克裆下穿过，自己从右侧快速绕开杜克。漂亮的穿裆过人。 杜克疯了！ 妈逼中国人是故意在气我，太他妈欺负人了，太他妈给脸不要脸了。老子要弄你，老子要弄残你！ 老子要废了你，夺回属于我的一切，夺回我的主力右前卫，夺回属于我的进球和风头！ 中国人，你去死吧！ 失去理智的杜克·莫特利转身紧追两步，随即高高跳起，又猛地下坠，伸出右脚，狠狠地跺向卓杨的左腿膝盖。 所有在场的教练和球员这一刻都惊呆了。作为足球业内人，他们都清楚地明白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这完全是意图废掉卓杨的举动。 对对手膝关节的恶意伤害，是足球比赛中最恶劣的行为，也是最让人痛恨的行为，没有之一。何况这仅仅是一场队内的训练赛。 杜克右脚的着力点瞄准的是卓杨左腿膝关节外侧，八十六公斤的体重，自由落体的加速度，再加上爆发力的往下一踹。三种力量合在一处，人类相对脆弱的关节没有可能会安然接下这一重创，再强壮的人类都不可能。 如果冲击完成，即便没有骨折，也将给卓杨左膝关节内的韧带和半月板造成永久性损伤。足球是绝对不可能再有踢的机会了，这种运动需要急停急转太考验膝关节，甚至普通行走都会有后遗症。 卓杨将不能再参与任何运动，他将变成一个瘸子。 此时，卓杨正背对着杜克，左腿向侧后方撇着，右脚护着球。 他对身后发生的这一切毫无所知。 电光火石之间，没有人能来得及提醒卓杨，呼喊的声波没有时间传出喉间的声带。 这一刻，时空仿佛凝固，只剩快速下坠的杜克和一无所知的卓杨。 卓杨正用右脚摆弄着足球，突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袭来，他不知道这个危机来自哪里，但他知道已经来了。 人类在面临危险时，有时会有一种天生的直觉，这种直觉在某些可能的情况下，能让人躲开灾难。而这种直觉，尤其以心灵纯净的幼童最为强大。随着年龄的增长，浑浊的红尘会慢慢遮蔽住这份天赋，直到危险来临时麻木不仁。 卓杨保留着这份天赋。 他的汗毛全部竖立，皮肤上鸡皮疙瘩瞬间炸起。 危险来自哪里？？ 卓杨来不及多想，身体重心迅速右移，下意识的拉回左腿，右脚单脚发力起跳，腾身而起，在空中身体稍微蜷缩。 刹那间，杜克·莫特利的右脚贴着卓杨左腿就踩了下来，坚硬的鞋钉挂住卓杨的长袜，上下力量一错，将弹性极好的球袜撕得粉碎，鞋钉在卓杨小腿皮肤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卓杨被这股力量带动失去平衡，重重摔在了草皮上。 他依然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躺在地上，卓杨第一眼就看见小猪施魏因施泰格面部狰狞，喊叫着冲了过来。 “我~操~你~妈~！” 第二十六章（上） 身轻似燕势如澜 猛扑过来的小猪冲着杜克破口大骂，一把推了过去，竟然把人高马大的杜克·莫特利推出一个跟头。但激动的小猪也没保持好平衡，也是因为身高体重力量和杜克有大的差距，自己也一头扑在了地上。 反应过来的卓杨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一阵阵后怕。顿时怒由胆生，照着杜克就迎了上去。 从地上爬起来的杜克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冲着卓杨而来，嘴里念叨着：“我整死你！”挥拳直袭卓杨面门。 卓杨小侧身微偏头，左手高位格挡，顺势金丝缠腕，擒住杜克的小臂，往外一拧这叫分筋错骨手。受疼之下，杜克的上半身不由自主向右扭斜。卓杨弯曲右手手臂，探身咏春沉桥，肘击击中杜克的腮帮子，把杜克砸躺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又冲了上来，跨步骑在杜克身上，抡起王八拳劈头盖脸的朝杜克脑袋上砸去。但富二代人小力气也小，又没有多少打架经验，被杜克来个蛤蟆翻身，反而把小猪压在了下面。杜克挥起拳头，冲着小猪也狠狠地抡了下去。 卓杨目眦欲裂：还敢跟小猪还手？那他妈可是我最好的基友！ 飞起一脚奔在杜克的胸口，这一脚直接把杜克踢飞了出去，平沙落雁拍在了地上。还没等他来得及起身，卓扬垫步拧腰冲到跟前，猴子捞月揪住领口，把杜克直挺挺地又拽了起来。随即施展一招低鞭腿釜底抽薪，扫中杜克的下盘。耳听见“酷嗵”一声，杜克又被放倒了。 卓杨又探手揪住他的领口，生生把杜克扯起来，挨打要立正。右腿别，臀部顶，拧腰送胯，给孙子来了个背摔。杜克像只破麻包一样被撂在了地上，喉咙里‘咯、咯’直抽凉气。 这个时候的杜克，已经被摔得七荤八素，别说东南西北，连上下都分不清楚。 第三次揪住领口，第三次直挺挺被拽了起来，左手捏住杜克的脖子仙掌锁喉。卓杨伸展开右手大巴掌，抡圆了开始抽杜克的大嘴巴子。啪、啪、啪、啪……，脆生生的大耳光好似流星赶月，一下接着一下，此起彼伏，霎那间空谷传声锣鼓喧天。正一下反一下，余音绕梁掌痕深陷。 已经窒息的杜克被抽得意识都开始模糊，他只看见卓杨林寒洞肃的双眼。 克洛普发疯似地冲过来，一把熊抱住卓杨，连推带拥把卓杨拦住，嘴里不停的叫喊：“卓，你冷静点，你要冷静点。你会打死他的！” 小猪青着眼圈和咬牙切齿的刀疤又扑了上去，拳打脚踢围着杜克继续猛揍，急得克洛普一边抱住眼睛瞪溜圆的卓杨，一边招呼默特萨克：“佩尔，快，快去拉开他们。” 默特萨克跑过去，一手一个，拽着小猪和刀疤往外走，自己却抽冷子给杜克跺了好几脚。 这边刚把哼哈二将拉开，那边德容也要上去开练，腾身架肘这是要玩劈挂，被及时赶到的助理教练伍尔夫凌空拦腰抱住。蒙托利沃则是让体能教练格雷厄姆拽着够不上手，索性脱掉球鞋朝杜克砸过去，还啐飞去一口浓痰，跟个泼妇似的。 此时，其他球员才反应过来，帮着把这几位匪徒拦住，不停地劝说，也有人连忙把杜克·莫特利搀扶了起来。 再去看杜克，满脸的血，鼻子嘴喷着血沫子，紫着眼眶，整个脸被抽成猪肝儿色，都肿了好大一圈，嘴里还“呸、呸”的往外吐着牙齿。 那个惨样呐：山猪见了会落泪，河马见了会沉默，不转不是野骆驼。 开了锅般的训练场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助理教练伍尔夫带着一帮人把杜克架去医疗室止血，剩下一帮人劝着卓杨几个，给几位少爷顺顺气。 回到更衣室里，受过良好教育的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反复嘟囔着：“早看他不顺眼了你知道吧？我要弄死他！”而刀疤里贝里的眼神怎么看都像是在四处踅摸板儿砖。 德容说：“光知道杜克是个烂人，没发现他狗日还是个贱人。伐克！” 还就蒙托利沃文艺一些，“卓，你刚才……内个，是中国功夫吗？” 卓杨刚才出手就疾如闪电，无论是躲闪、擒拿、鞭腿还是扛摔，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让杜克躲也躲不了，避也避不开。整套动作操练下来，酣畅淋漓一气呵成。尤其是最后那顿大嘴巴子，看的哥儿几个那叫一个解气。 克洛普在旁边一个劲直揉太阳穴。 队医给卓杨处理了一下小腿上的伤，这是被杜克的鞋钉划破的，不过不严重，只是皮外伤，清理一下抹点药，只要不感染，屁事儿没有。 医务室里，杜克·莫特利还在不停地发抖，倒不是因为疼，而是这孙子被吓坏了。 鼻子的血止住了，幸好鼻梁骨没事，口腔里一片模糊，大小牙齿总共掉了整整六颗，必须进行灾后重建。胸口和腿疼得发闷，身体上整片整片青紫，还好他底子不赖，没有骨折。 让杜克恐惧的是卓杨的眼神，冰冷寒不见底，透过杜克的眼睛直射进他五脏六腑，一股彻骨寒冷冰冻了杜克的胆囊。卓杨看他的眼神就像看死人一样。如果不是克洛普把卓杨拉开，杜克相信自己一定会被活活抽死，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死在大耳帖子之下的职业球员。 初冬里的半岛上，有一个杜克·莫特利在瑟瑟发抖！ ——+——+—— 马伦主席和竞技部门主管，还有一线队主教练斯坦利·福克斯和青年队主教练尤尔根·克洛普连夜开会，商量这一事件的处理和善后办法。 斯坦利·福克斯教练大嘴一咧咧，建议把参与打架的双方都开除出队，包括卓杨、杜克、施魏因施泰格、里贝里四人，理由是对队内的暴力事件零容忍。 安格斯·马伦主席拿白眼翻了几下福克斯：那都是俱乐部的财产，卖出去都是白花花的欧元，你大嘴一张全赶走了，尼玛崽卖爷田，你龟儿子倒是一点都不心疼。 第二十六章（下） 暗风吹雨入寒瞳 克洛普先是详细讲述了事情的整个过程，言语中自然偏向卓杨几人。杜克怎么先意图恶意伤害卓杨，然后又殴打赶来拉架的施魏因施泰格，卓杨怎么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反击。 总之，卓杨几人，打架斗殴固然是错误的，但事出有因情有可原。杜克虽然伤势严重，但蓄意挑起冲突，恶毒断人前程，属于罪大恶极。 克洛普建议对卓杨几人小小惩戒即可，至于杜克，俱乐部有他不多，无他不少，干脆一开了之，让他娘的玩儿蛋去。 安格斯·马伦是老奸巨猾之辈，走过的过街天桥比克洛普上过的高速公路都多，考虑问题自然更加全面。 卓杨、施魏因施泰格、里贝里三人都是潜力巨大的年轻球员，现在能带来成绩，将来能换来利润。今天晚上敢把他们扔了，到不了天亮就会被别的俱乐部抢得干干净净。只要是脑袋没有被阿尔卑斯山野驴踢过，谁也不会傻到把这几个宝贝撵走。所以，这三位少爷要哄着捧着，小小的惩罚一下，目的是让他们以后别再那么冲动。 更何况，从私人感情上来讲，马伦主席非常喜欢卓杨。小家伙聪明狡黠，多才多艺，很是有亲和力，而且里面还有老哥们卡尔·诺曼的关系。小猪施魏因施泰格，活泼伶俐，马伦主席就是把他当成儿子在看待，一直把他当作球队的未来核心在培养。自己与他父亲私人关系也很好，目前还正在商谈生意上的一些合作事项。弗兰克·里贝里则是俱乐部专门从法国花钱挖来的希望之星。 至于杜克·莫特利，马伦主席一直也不喜欢，整天大大咧咧，拿无知当个性，干啥啥不成吃啥啥不剩，活脱脱一个中二神缺缺。马伦主席海纳百川，不以个人喜好干预俱乐部竞技业务，所以一直让杜克蹦跶，反正你拿钱干活，多少还有点用。 可是，对于处理这样一个人，也不能赶走了事。毕竟杜克伤势严重，六颗牙，据说还有几颗松松垮垮要掉没掉。他要是心怀怨恨不依不饶，也是个麻烦事儿。打架斗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杜克虽然恶意在前，但毕竟未遂，没有造成卓杨受伤的既成事实，可卓杨的反击却实实在在构成了伤害。如果杜克以此诉诸法律，虽然马伦主席自信最后还是能摆平，但黄泥巴落在裤裆里，不是屎它也恶心人不是？倒是件挺麻烦的事。最好的办法就是先稳住杜克，等事件影响烟消云散后，找个机会把他卖了，也挣个仨瓜俩枣。 最后，俱乐部决定，马伦主席拍板。杜克·莫特利训练中意图恶意伤害队友，并与队友发生斗殴，罚扣薪水一个月；卓杨训练中与队友斗殴，罚扣薪水一个月；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训练中与队友斗殴，罚扣薪水三周；弗兰克·里贝里训练中与队友斗殴，罚扣薪水两周。 为安抚杜克，俱乐部将会支付杜克牙齿的修复费用。在欧洲，牙医收入是比较高的，牙科属于比较昂贵的医疗服务，不过四个人扣除的薪水也足够支付这些费用了。 另外，四个人必须在俱乐部合作律师的见证下，各自签署一份协议，承诺仅将此事局限于俱乐部范围之内，不再因为此事追究责任和报复对方。当然，这份协议主要是针对杜克，卓杨三个纯属捎带，以免杜克看出里面的套路。 其实，马伦主席的担心多虑纯属多余。杜克已经完全被卓杨吓破了胆，噩梦里都是卓杨那双冰冷的瞳孔。 杜克·莫特利被卓杨打服了！ 色厉内荏的人往往都是这样，狂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懦弱的心，一旦被某人击碎他的虚火，从此以后对对方的恐惧就会深深刻在骨髓里，甚至会烙印在基因中。 这个时候，哪怕卓杨说一句：弹自己的小**，弹到死。杜克也会立马执行，毫不犹豫，绝不反抗。 天色已经很晚了，俱乐部的更衣室里，克洛普对着卓杨、小猪和刀疤三人一顿破口大骂，三个人头都快勾到了肚脐眼儿上。 骂卓杨出手太狠，完全不计后果。卓杨腹诽：我抻着劲呢，要不非打出他狗脑子来不可。 骂小猪尽添乱，不帮着劝解还抢先动手。小猪心说：我忍他很久了你知道吧。 骂里贝里就知道趁乱下黑手，头发都让你给薅下一缕来。里贝里暗笑：有便宜不占法国王八蛋。 三个人各怀鬼胎，但对克洛普还是毕恭毕敬，知道教练是为自己好，平时对咱们挺不错，骂就骂呗，又骂不掉一块肉。等骂舒坦了，克洛普宣布俱乐部对他们的处罚决定，三个人顿时灰头土脸：还真掉肉了！ 一个月的薪水，小一万欧元呐，合人民币六万多块啊。卓杨那个肉疼啊。 等克洛普最后又撂了一句：“明天比赛，你们先不用上场，等知道错误以后再说。” 卓杨傻眼了：“我现在就知道错了，先生……” ——+——+—— 11月10日，马迪堡青年队客场挑战不伦瑞克红白。 比赛在晚上进行，当天中午，卓杨和队友们在俱乐部一起用餐后，经过短暂的午休，全队坐俱乐部大巴奔赴布伦瑞克市。 晚上七点，比赛正式开始，卓杨、小猪、刀疤三个人黑着脸坐在替补席上，一脸的委屈。为了惩罚他们在训练中打架斗殴，克洛普把三个人扔在了替补席上，至于杜克，还在医院的床上挺尸，根本就没有随队来，且得养着呢。 布伦瑞克红白实力并不弱，有几名实力比较突出的球员。这支球队的特点是防守很好，进攻一般，进球少丢球更少，防守组织的很有层次，从中场到后卫，阵型之间的距离始终保持的很好。进攻主要依靠突尼斯边锋伊桑·加布里埃尔的边路突破和前腰日本人新谷合宏的组织。 加布里埃尔速度快技术好，新谷合宏视野开阔脚法精细，再加上几名实力不俗的后卫，以及相对成形的战术打法，不伦瑞克红白的成绩还是不错的，目前11战5胜4平2负积19分排在地区联赛第4位。而马迪堡青年队11战8胜3平0负积27分高居第一。 这场比赛，卓杨、小猪、刀疤三个好兄弟可是遭了大罪了，给调教的欲仙欲死。 第二十七章（上） 长途诗尽空骑马 因为前场缺少了卓杨、小猪、里贝里三个核武器，马迪堡青年队的进攻迟迟不能开花结果，蒙托利沃经常面对对方三人的包夹，虽然依然发挥的很好，却不能把攻势化作进球。 不伦瑞克红白的加布里埃尔和新谷合宏在场上显得嚣张无比，各种表演赢得了主场球迷阵阵喝彩，不过有默特萨克和德容在后面坐镇，他们的攻势也是雷声大雨点小。 这样一来，双方打得都很开放，马迪堡青年队这边，蒙托利沃玩得酣畅淋漓。不伦瑞克红白这头，加布里埃尔和新谷合宏这一黑一黄也搅得不亦乐乎。场面上马迪堡青年队稍微占优，但优势不大。 卓杨、小猪和刀疤三个人在下面坐着心里像猴爪子挠一样。 卓杨怎么看新谷合宏怎么都别扭：山中无老虎，你个小猢狲称霸王。瞧你那小人得志的模样，又是过人又是突破的，懂什么叫技术吗？这小日本就是不要脸嘛，就是在耍流氓！古人诚不欺我。 小猪施魏因施泰格也怎么看新谷合宏怎么不顺眼：你也配打前腰？呸！论打前腰小猪少爷我是你祖宗。瞧你那丑样，都是东亚人，看看人家卓杨玉树临风潇洒倜傥，那股骚气逆风都能飘出五英里地去。再瞅瞅你，一脸龌龊小短腿，你母亲绝对和忍者龟说不清楚。 刀疤里贝里则是看加布里埃尔看的一肚子火：什么玩意儿嘛，就你还玩边锋？知道什么叫内切吗？知道什么叫反切吗？知道什么叫环切吗……。看你就是环切手术失误切过了头的第三假肢患者。还敢叫加布里埃尔，敢让巴蒂斯图塔他老人家知道吗？ 三个人在替补席上是坐立不安，时不时地瞅向克洛普先生，眼神里充满着讨好、献媚和含情脉脉，可克洛普完全不解风情的熟视无睹。和他们仨相比，克洛普那是泔水油锅里浪打浪的老油条了。他使劲抻着小哥仨：让你们冲动，让你们打架，让你们嗨皮不带我…… 其实，克洛普还是心里有底，不伦瑞克红白闹腾的再怎么欢，马迪堡青年队凭借现在这套场上阵容拿下比赛问题也不大。所以，这是一个敲打三个‘不良少年’的好机会，让他们多着会儿急，多长点心眼。免得以后面对更高级别的对抗时，被对手轻易煽风火上头。 足球少年正是渴望比赛的年龄，十七八岁的追风岁月，你让每天打三场比赛他们都不嫌多。傻待着看别人踢得热火朝天，还不如让他们去上吊来得痛快些。再加上对手里有两个猴子蹦跶的欢畅，有心杀贼无力回天，这份煎熬那简直就不是人受的。 比赛第三十六分钟，默特萨克接蒙托利沃开出的角球，头球攻破了对方球门。马迪堡青年队1:0领先结束上半场。 中场休息的时候，卓杨、小猪、刀疤三人苦苦哀求：“先生，我们知错了。先生，让我们上吧，先生，求您了！先生！先生您别走哇……” 下半场比赛开始，三个火枪手坐在冷板凳上，哭丧个黑脸，眼神里尽是委屈和郁闷，像极了三个久旷的怨妇。 比赛进行到了第五十八分钟，场上比分还是1:0。克洛普扭过头来，盯着卓杨他们三个。 “都知道错了吗？” “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先生！”卓杨抢着第一个表态。“打架斗殴是不对的，是一种令人厌恶的社会丑恶现象，是令我们深恶痛绝的暴力行为。我一定要痛改前非，绝不再犯类似错误，做一个有道德、有理想、有文化、有知识的四有模范足球运动员。”中国中学生作检讨那都是一套一套的。 刀疤也不甘落后：“打架很不对，我斗不该听卓杨的教唆。今后我个人不但不打架，还要拉到起卓杨，叫他也打不成。” 小猪：“对呀对呀！” 卓杨：“……” 克洛普眼睛一瞪：“去热身，三分钟！” 仨人像被狗撵的兔子一样射出了替补席，沿着场边玩命的高抬腿跑。 三分钟后，克洛普大手一挥，马迪堡青年队换人，三上三下。卓杨他们三个临进场时，克洛普在背后扔过来了一句：“每人至少进一个，谁进不了，下场比赛就坐在边儿上陪我看着。” “您就瞧好吧！” 悲催的不伦瑞克红白，没招谁没惹谁，仰头问苍天，悲呼：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 三个人像打了野鸡血一样，在场上疯狂地追着球跑，顿时把对手搅得人仰马翻。蒙托利沃也不用再单枪匹马七进七出，德容也和前场能有机的联系起来。第一时间里，不伦瑞克红白的中场就被压制到了四十米区域之内，新谷合宏连中线都很难过得去，加布里埃尔像荒原上寂寞的枯树，孤独站在前场，任由北风吹干汗水。 第六十九分钟，德容一脚超过三十五米的长传，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在禁区线上倚住两名后卫，用胸口把球撞给卓杨，卓杨起左脚凌空抽射，足球从空隙中飞速穿过，击中球门横梁下沿反弹进了球网。 在不伦瑞克红白球员口瞪目呆中，刀疤少爷冲进球门，一把抱住足球就往中圈跑去，这边小猪还不停地招手：快点，快点！ 不伦瑞克红白风中凌乱了：是我们0:2落后好不好，大哥？ 比赛到了第七十六分钟，卓杨在右边路拿球，新谷合宏回防紧贴住他。卓杨心说：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闯进来。儿砸，玩勺子把儿去吧，看爸爸怎么虐你。 一个大跨步把球抹开，新谷合宏被卓杨放在了身后。但卓杨并没有紧接着加速甩开他，依旧用小碎步带球，给了新谷合宏希望。 新谷合宏一看，断球有门，毫不犹豫的跨出左腿从侧后方伸出去试图断球。就在他刚一迈腿，卓杨把球又小小的往前抹一下，不多，十几公分的距离。新谷合宏一咬牙，把左腿又往前够了一点，眼看就要蹭着足球。球又被卓杨往前抹了一点，又是十几公分。新谷合宏下意识绷直脚尖，左大腿一较劲，再往前猛地一探，眼看着就要把足球捅走。 卓杨哪能给他这个机会呀。在他脚尖即将接触到足球的一瞬间，卓杨突然起步加速把足球趟走。再看身后，新谷合宏一个标准的一字马脆生生劈叉在草皮上。 第二十七章（下） 银鞍白马度春风 卓杨衔枚疾走到了禁区角外面四十五度区域，脚腕一抖，把足球从空中斜传进了禁区。小猪施魏因施泰格抢前点倚住后卫，高高跳起，用头皮一蹭，足球飞出一个抛物线，越过出击门将的手掌吊进了球门的远角。场上比分3:0。 场地那头，新谷合宏正坐在地上使劲揉着大腿。步子迈得太大，傻孩子不但扯着了蛋，还把大腿肌肉给扯坏了，疼得眼泪哗哗直流。 小时候没下过腿，长大千万不敢玩劈叉，一字马不是说是个人他就能下得去的。 刀疤里贝里又一次冲进球门捞起足球就往中圈跑，就像有狼在撵他。没办法，卓杨和小猪都进球了，自己总不能下场比赛坐场边看着他俩撒欢儿吧。俗话说：留给里贝里的时间不多了！ 不伦瑞克红白换人，新谷合宏被担架抬了下去，比赛继续进行。 剩下来的时间，刀疤玩儿了命地向对方球门发起了冲击。卓杨和小猪也尽可能地多给他传球，不断给里贝里创造机会。说起来也怪，今天刀疤就好像出门没看黄历，用尽各种办法，球就是进不去。怒射、抢点、头球，足球不是被后卫挡出，就是滑门而过，要不就被门将封住。一时间，布伦瑞克红白的大门好像对刀疤上了锁，任尔东南西北风，你就进不去。 比赛到了第八十四分钟，小猪从边路一路杀向禁区前沿，加布里埃尔连拽带拉硬是把小猪留不下来。小猪的球衣都被扯得变形了，最终加布里埃尔跟不上小猪的节奏，踉踉跄跄一头栽倒在地上。到了三十米区域，小猪把球交给卓杨，卓杨接球后挑传，小猪反越位杀入禁区，拿球面对出击的守门员，骚气十足的虚晃，然后把球回敲给无人防守的刀疤，这时守门员吃了小猪的假动作已经倒在了地上。 里贝里一脚怒射，诺大的空门就在眼前，刀疤心说：有了！ 顽强的加布里埃尔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又冒了出来，刚好跑在了射门路线上。只见足球狠狠地抽在突尼斯人的正脸，带着鼻血就旋出了底线。 加布里埃尔的鼻子就像喷泉一样，霎时间就撒出去了小半斤血，人都恍惚了。队医手忙脚乱地给他鼻子里塞东西，好半天才给堵住。裁判伸出两根手指问他是几，加布里埃尔看裁判就像在看神经病，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正在踢一场体面的足球比赛。 脑震荡、疑似鼻梁骨骨折外加短暂性失忆，加布里埃尔也被抬了下去。没有了换人名额的不伦瑞克红白只能少一人应战。 就在里贝里快要发疯的时候，时间来到九十分钟。德容中场断球，分给右边的卓杨，卓杨不停球磕给反插的小猪，自己转身下底。小猪眼明脚快又顺给卓杨，教科书般的二过一。卓杨趟了一步，在对方后卫上来封堵之前，抢先一步横推，地滚球传向点球点附近的刀疤。 里贝里迎球就是一脚抽射，足球直挂死角而去。刀疤心说：有了！ 不伦瑞克红白门将横身扑尽，手指尖将将碰到足球，球的飞行轨迹发生了轻微改变。“嗵”！足球撞在立柱上弹了回来。在前门柱准备抢点的蒙托利沃还没来得及转身，足球就砸在他的后脑勺上，然后忽忽悠悠地飞进了空门。 刀疤：“……” 红着眼珠子再一次抱着足球跑回中圈的刀疤都快哭了：这是在玩儿我呢吧？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等待开球的时候，刀疤给几个哥们猛说好话。 “卓，你晓得，我也有中国血脉，我也是中国人，我爱中国。”里贝里早就对卓杨说过自己祖上有高贵的中国血统。“卓，帮我。小猪哥，里卡多，你们都是我亲哥。” 卓杨开口了：“十七号街的中国餐馆！” 小猪：“麒麟鲍鱼双份！” 蒙托利沃：“饭后大保健！” 气急败坏的里贝里：“成交！！” 比赛进入到了伤停补时，因为下半场不伦瑞克红白连续抬下去两个人，所以补时时间长达四分钟。 双方大多数球员都没有了比赛心思，一方大比分领先，一方大比分落后，再去玩儿命，何苦呢？只有卓杨、小猪、刀疤例外，尤其是刀疤，四面八方到处抢球，着急得像过年小孩自手里点着了的窜天猴，不知道的还以为马迪堡青年队落后呢。 德容看着这情况：得嘞，咱也帮把手吧，都是处得不错的好哥们儿。 不伦瑞克红白队的中场队员带球，德容迎了上去，这名球员刚要回传，卓杨又围过来堵住了回传线路。扯边儿吧？蒙托利沃和小猪一左一右也包了上来，转眼间形成了四抢一。这他能落下什么好？一紧张，脚底下拌蒜被德容把球捅了出去。小猪顺势脚后跟磕给蒙托利沃，还没等蒙托利沃做下一步动作，卓杨抢上来先出一脚，超过二十米的脚弓直传，瞬间穿透了不伦瑞克红白的整条后防线。刀疤心领神会，同时起步，一标准的直传斜插反越位，在禁区内拿到球，直面门将。 刀疤顺势一趟，门将应声倒地。里贝里面对空门轻轻一推，球进了。此刻时间指向了九十四分钟。 刀疤彻底疯狂了，再也不用着急从球门里捞球的他，两只手臂抡着大圆圈一路向替补席狂奔而来。 克洛普得意洋洋一副小人嘴脸，很满意自己小伎俩激将成功。待他发现里贝里狂奔而来，开始还很高兴，紧接着感觉不大对劲：这小子速度太快，像个火车头，这不是想憋着撞死我吧？ 克洛普赶紧躲闪，却不料脚下被也不知哪个缺德鬼扔的水瓶子一滑，‘呲溜’一下就摔了个王八晒肚皮——四脚朝天。刀疤刚好赶到，二话不说就扑了上去，压在克洛普身上把他一把搂住。 “啊哈哈哈哈哈……，先生，我做到了，伟大的弗兰克做到了。啊哈哈哈哈……，独一无二的弗兰克做到了。你再也不能把伟大的弗兰克·里贝里扔在替补席上了！啊哈哈哈哈哈……” 一边狂喊，刀疤一边在克洛普身上屁股一耸一耸地，做出少儿不宜模仿交合的动作。 克洛普顿时想死的心都有：这光天化日之下，你就这么把我糟蹋了，这里他妈有小两万人呢…… 卓杨和他的队友们则看得是瞠目结舌：这就真把教练先生给干了？ 心里不由得对里贝里竖起了大拇指：真猛士也！ 第二十八章（上） 留得豪情做楚囚 马迪堡青年队5:0客场战胜不伦瑞克红白，卓杨也因为大胜而驱散了心头些许打架造成的阴霾。他主要还是心疼钱，一个月的薪水，税后也要五千欧元出头，说没就没了，该死的杜克！！ 夜店六君子在大巴车上嬉笑打闹，六个人谁也没有意识到，刚才结束的这场比赛，是他们人生之中最后一场青年队比赛。 ——+——+—— 回到汉诺威已经很晚，卓杨胡乱抹了一把脸后就打开电脑。看着海洋的最新留言，他算了算时差，拿起电话给海洋拨了过去。 海洋现在过得很努力，就像绝大多数中国高三学生一样，生活中只有学习。每天晚自习结束后，海洋继续作模拟到十二点，早上最迟六点起床，开始背单词、句型、定律、公式什么的。 高三是大多数人一生知识储备的最巅峰。 海洋被手机闹钟从被窝里吵起来，揉了揉沉重的眼皮，叹了口气闭着眼睛用脚在地上摸索着拖鞋。直到熟门熟路的走进卫生间放完夜尿，然后打开水龙头，手捧一把冰凉泼在脸上，这才睁开眼睛。 擦干脸，他对着镜子把昨晚突击长出来的三个青春痘挤掉。挤牙膏的时候，海洋神游寰宇，想起某个牙膏企业，为了扩大销售量，将牙膏管的口直径扩大一毫米，还自吹最有创意。这他妈不是纯扯淡嘛？谁挤牙膏不是差不多就行，只有强迫症才会不管多粗非得挤得满满一牙刷毛。 海洋仰着头整整漱了一分钟的口，他喜欢水在口腔里时喉咙发出的‘嚯嚯’声，这时候海洋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像一只骄傲的海螺。 泼掉塑料杯里的隔夜茶，海洋又重新泡好了一大杯三级茉莉花，光茶叶就占了杯子的三分之一。昨晚烧的开水已经不是很烫了，但还是可以把茶叶浸得饱胀让水充满苦涩的味道。 海洋拒绝白开水那毫无滋味的淡漠，只愿意喝各种有味道的液体，饮料、茶、啤酒，还有后来的咖啡。也许多年以后海洋成为酒神的根源也在于此。 十一月初的西安还没有开始供暖，这应该是体感上最冷的时候了。海洋只穿了一件长袖t恤，冰凉的空气让他感觉很舒服。深呼吸几口初冬的寒冷，能让海洋从肺部到大脑迅速的清醒，他喜欢这种感觉。海洋不像大多数西安人那样，喜欢叠翠流金风霜高洁的短暂秋天，他更喜欢漫长酷热的夏天和严寒萧瑟的冬季。 试了试几下五根弹簧的拉力器，有些费劲，心说：九山那个牲口说不定一只手都能把五根簧扯断。海洋没有再去纠结，把拉力器扔在了一边。坐到书桌旁，翻开一本人教的《高考英语语法精选精练》。 这个时候，卓杨的电话打来了。 卓杨打国际长途回来，是因为老穆的案子有了结果。 老穆的案子一点也不复杂，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所以不到两个月时间公检法的一系列程序就尘埃落定。老穆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零六个月，刑期从被拘押当天算起。 其实，这个判决算是很便宜了，如果往认真里追究，应该是在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这个区间内，假如再按眼下社会治安案件严打的风头，蹲满十年大牢也没什么可说的。因为严格来讲，老穆一案符合‘致人丧**体其他重要器官机能’这一条的‘重伤’标准。之所以能从轻判决，这其中，穆叔的老部下出了力。 虽然穆叔不允许任何人为老穆出面，口口声声要让儿子坐死在监狱里，可那些老部下们哪还能真的拿这话去当真。身居高位的厅局级领导们几个招呼打下去，快刀斩乱麻了结了此事。 被打的小子那个国税局副处长的父亲，本来信誓旦旦的要让老穆坐满十年铁狱，为此早早就放弃了民事方面的索赔。听到这个判决结果，国税副处长顿时不干了，可他刚漏出点要兴风作浪的意思，就接到上头大领导的电话。电话里，领导首先表扬了他在工作中认真努力兢兢业业，然后希望他在今后的工作中再接再厉勇创新高，顾全大局，不要节外生枝。最后语重心长地提醒：你的正处级可还没解决呢。 副处长怂了！ 总之，目前这个结果还不赖，十八岁的年龄，一年多时间消费得起。而且，这件事情多少也能给老穆一个教训，否则，以他那混不吝的性格，还指不定以后会捅出什么超级大篓子呢。 老穆服刑的地点，是在西安市东南方向那个著名的塬上，与塬同名的监狱也叫省第二监狱，是省上司法部门按照中央部委要求建设的新型试点。这个监狱一改过去那种老式监狱的粗暴管理和不规范的制度，最起码表面上看起来很整洁，管理规范制度严谨，服刑人员还能在里面学习到各种专业技术。 据说，老穆转去二监的那天，他为之出头的那个妞哭得撕心裂肺，冲着远去的警车连嚎了三声。 “老穆，我等你！”“老穆，我永远等你！”“老穆，我等你一辈子！” 老穆在警车里嘴角直抽抽：总共才一年出头，你等我一辈子？这是在咒我呢？ 两个月后春节鞭炮的硝烟还没有散尽，妞就跟着一个卖高仿运动鞋的胖子跑去了福建。 听海洋说完这些情况，卓杨琢磨了一会儿。 “海洋，我和九山都不在家，有些事儿还得指望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弄个账号给我，我这手头还有点闲钱，给你打过去。你抽时间买点东西去看看老穆，再看看能不能托人活动活动，找人关照一下，让老穆在里面少受点罪。” 海洋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没有矫情，也没有提自己的难处。 海洋现在每一分钟都恨不得掰成两截来过，真正疯狂学习起来的高三学生是可怕的，连他自己都怕。而且他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高中生，处理社会上的礼尚往来和托承请送完全没有经验。即便这样，海洋也丝毫没有犹豫，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后来的事实证明，海洋在请客送礼和投机倒把上，有着极高的天赋。 第二十八章（下） 只羡鸳鸯不羡仙 卓杨又想了想，“海洋，我在德国找了一份兼职，嗯……，是踢球，算是半职业的球员。”他觉得还是不要瞒着好哥们儿。“不是什么大俱乐部，保证你都没听说过。” “你可以啊，到德国踢球了。在德甲进球了吗？见到克林斯曼了吗？有没有弄到贝肯鲍尔的签名？”蹩脚后卫海洋明显兴致很高。 卓杨：“……” “……是在汉诺威市的一个小俱乐部，不不不，不是汉诺威96，是马迪堡，全名是汉诺威马迪堡足球俱乐部，估计全中国没有人知道。踢的是第五级别的地区联赛，离德甲隔着整条银河系呢。” 海洋纳闷了：“马迪堡？那是什么？地区联赛？那又是什么？第五级？我算算啊，甲乙丙丁戊己庚……，我操！五级就是戊级啊，还有这比赛？” 海洋也是个很骚气很八卦的人：“是不是中学生的比赛啊？是不是男女混搭的那种？德国妞长得怎么样？胸是不是都特大，可以当安全气囊的那种？” 卓杨：“哪就那么夸张，大是大点，跑起来都能看见惚闪。我给你说啊，前天见一德国妞，毛衣里挂空挡，里面明显啥也没穿，那才叫一个大哟，都能瞅见咪咪头。哎，你说她也不扎么？” 好好的横跨半个北半球的聊天，硬是让海洋带到了阴沟里。 这么一搅和，卓杨也不好意思再去炫耀自己进了多少个球、过了多少人。 是呀，海洋说得对，连德甲都不是，有什么好牛逼的。 一个踢足球的钢琴手，一个不正经的补习狗，扯起闲蛋来倒是高山流水遇知音。终于，一个要睡觉，一个要背书，话不投机，一个说晚安，一个早上好，互道一声珍重，卓杨再次叮咛给自己保密之后，结束了这纷纷扰扰。 ——+——+—— 德国汉诺威的清晨，城市从沉睡中醒来。初冬的天空是清冽的，空气微微有些凉，但却称不上寒冷，凉得看起来很干净。前些天深秋的冷风把银杏树的叶子全部都带走了，树上没有留下哪怕一片绿叶。空落落的银杏树泛着金色的光，张牙舞爪，看起来有些光怪陆离。 初冬比深秋多了一点清秀，初冬又比严冬少了一份萧瑟。 有人说，冬天的天空比夏天更透彻，也不知道根据是什么。 上午的理论课结束，在这个没有训练的下午，是卓杨和瑞莎科娃法定的约会日子。 今天瑞莎科娃穿着一件皂黑色的长款驼绒大衣，宽大敞开的大衣显得身躯娇柔惜弱。上身红绿格子的加厚衬衣随意掖在腰里，腹部平坦而胸前狰狞，奶白色窄腿牛仔裤毕显瑞莎科娃优美修长的腿型。 卓杨则是黑色宽松厚毛衣里面露出红色格子衬衫的领子和下摆，下半身穿着月白色牛仔裤。猛一看，两个人今天有点情侣装的意思。 卓杨和瑞莎科娃先是一份悠长的法式热吻，让旁边来来回回的同学们好一个只羡鸳鸯不羡仙。待俩人互相将对方的口腔打扫干净，这才十指相扣手往校园外走去。 今天他们要去的是距离汉诺威二十公里之外的施坦胡德小镇，那是个风景如画的旅游小镇，镇子上有一泊碧波琉璃的湖水——施泰因胡德湖（steinhudermeer）。 路途些许有点远，初冬的天气也不适合骑单车，卓杨就没有大煞风景骑上他的老情怀，否则非得把瑞莎科娃冻出大清鼻涕来。 那可就真是：美人挂玉帘，相看两无语！ 卓杨和瑞莎科娃搭着计程车来到美丽的施坦胡德小镇上，冬天的到来使得游人稀少，非常适合喜欢躲避闲杂目光的恋人。 弯曲的林间小道上留下卓杨和瑞莎的窃窃私语，平静的湖水镜面上留下他们相依的倒影，冬季的牧场上留下他们甜蜜的吻，长长的栈桥上他们在寻找小鱼，幽静的小酒吧里他们低语浅笑。 整个下午，卓杨和瑞莎科娃都流连在施泰因胡德湖边，恋人们在一起总是会把无聊的事情做的很有趣。瑞莎不停地向卓杨索吻，时常走不了几步两个身影就会相拥在一起。从背后看去，黑色头发和金发是如此的般配，毓秀的卓杨和飘逸的瑞莎与优美的湖水是如此般配。 小镇上有着许多很有情调的度假小屋，可是，卓杨和瑞莎科娃可以发生也应该发生的事情却依然没有发生。 在一些极其僻静的地方，两个人总少不了做一些偷偷摸摸的小动作……（为审核需要，此处删去七十余字）……让见多识广的瑞莎科娃也在心中暗自啧啧赞叹。 然而，一切都是浮云。 瑞莎科娃的大姨妈今天来了！ 特殊的日子关爱特殊的她，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卓杨的郁闷，小卓杨的委屈，逗得瑞莎科娃咯咯直笑。少年义愤填膺，一把将她捉将过来，用恶狠狠地霸气之吻惩罚这个坏女人。 ——+——+—— 傍晚时分，卓杨把瑞莎科娃送回到音乐大学，自己则独自来到十七街的‘鸿玉楼’中国餐馆，这是昨天夜店六君子约定好的。 今天是刀疤里贝里放血请客的日子。 ‘鸿玉楼’主打潮州菜，而潮州菜在欧美的中国餐厅中，以高档为名，区别于中国其他菜系。在欧美，请客去潮州菜馆，是一件很上档次的事情，而被请去吃潮州菜，也是倍儿有面子值得吹嘘上好一段时间。 回到音乐大学后，瑞莎科娃独自在房间里，还沉浸在今天白璧微瑕的浪漫中。 就在今天，瑞莎科娃做出了决定。 她终于做出了选择。 瑞莎科娃相信卓杨是造物主特意派来让她陷入爱情的，她爱得无法自拔，她相信和卓杨会一直相爱下去。 瑞莎科娃相信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安排。然而，命运造物主能让每个人的美好愿望都成真吗？ 每个人都想主宰自己的命运，但每个人其实都只是命运熙熙攘攘的旁观者！ 第二十九章（上） 人生有酒须当醉 约定的时间到了，夜店六君子陆陆续续到齐，说好今天是单身汉的节日，六个人都没带家属。 鸿玉楼里装饰的很繁杂，在默特萨克等人的眼中，这些都有着浓浓的中国风情。而在卓杨看来，却是不伦不类，很多地方故弄玄虚，画蛇不但添了足，足上还添了袜子。当然，这不关他的事，他也懒得给这五个欧洲土鳖讲解中国传统室内装饰风格的审美意蕴。 “残阳如血霜满地，寂寞梧桐月似钩。这红的肉绿的酒，就像爱情，总招惹人去爱。卓，你熟悉，你来点菜。”蒙托利沃一脸的好奇。 卓杨心说：一帮小地方来的人，知道中国有多大吗？知道中国有多少种菜系吗？从西安到潮州比从汉诺威到西班牙还远，我知道个毛啊！ “熟悉什么啊，我也没怎么吃过。”其实是根本没有吃过。“挑贵的点准没错。” 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对呀对呀！” 里贝里脸都青了，脸上的疤都在抽抽：这都是些什么人呐？ 这顿饭刀疤可是瞒着老爹的，要让老里贝里先生知道，家里开着餐馆，儿子却去别的地方请客，还请的是高大上的中国潮州菜，非揍的小里贝里满脸桃花开不可。对于老里贝里先生来说，出门不捡钱那就算丢。 “我看，那什么，随便弄两个就行了，赶紧吃完，等会还要去耍呢。”刀疤忙不迭的把局面往省钱的方向引。 “那可不行，没吃好晚上回去都亏心。”默特萨克一向很厚道。 德容更厚道：“啥也别说，好菜配好酒，我去问问老板有什么从中国来的名酒。” 小猪：“我吃过，我吃过一次你知道吧，那个麒麟鲍鱼味道超赞的。每人一份，我来两份。刀疤，你答应过的，是吧？” 里贝里脸色从青直接转化成黑色。 “咦，刀疤，你的脸是怎么啦？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最后，还是卓杨做了主，大手一挥，潮式打冷、冻肉、酸辣青蚝、鸭丝，蒸的、炒的、炖的、焖的，海鲜牛肉，林林总总满满一桌子。当然，也少不了小猪念念不忘的麒麟鲍鱼，还要了一瓶五粮液。 里贝里看卓杨的眼神里满满都是怨念。 等菜都上齐了，卓杨让几个眼睛发直的馋死鬼稍等片刻。他把六只五钱的酒盅摆好，把五粮液依次斟满，再依次放到每个人的身前。这五个没见过世面的哥们都看傻眼了：卓这是什么仪式？好神秘的中国文化！ 卓杨端起身前的酒杯说：“这顿饭，按照我们中国人的规矩来。” “前天的事，多谢了！按照中国的规矩，这杯酒我先干了，这顿饭应该我请客，刀疤，就这么说定。” 卓杨指的是前天在训练场和杜克·莫特利打架的事情，当时在场的这几位多多少少都为卓杨出了头，更别提小猪和刀疤。所以，卓杨做事很光棍。 卓杨双手举起酒盅，稍稍做了个团揖，一仰头把酒干了。 这是中国饭桌文化和酒文化里最基本的东西，这欧洲哥儿五个哪见过这些呀？只是被卓杨的豪气激得一愣一愣的，连忙邯郸学步照着样子也端起杯子。刀疤少爷更是眼泪都快下来了，心说：还是中国人厚道啊，还是我们中国人好啊！ 五个人一仰头，五声‘咕咚’，五杯酒齐齐下肚。 “咳、咳、咳、咳、咳……” “上帝啊……”“我喝了什么……” 都是些半大小子，啥时候也没喝过这么烈的酒，根本没点思想准备，完全不知深浅，眼泪都呛出来了。五钱的杯子，哪是他们现在能hold得住的。 卓杨一边拍着桌子大笑，一边招呼老板上饮料。他早都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一帮平时喝个啤酒都能嗨的人，以为夜店里的混合酒就是天了？ 卓杨虽然自己也不是多能喝，但是在中国，在西安，没有哪个小伙子会把五钱的白酒当回事。 菜过五味，酒没过三巡，几个人吃得酣畅淋漓。刀疤的脸色早都恢复了，而且就属他吃得最猛。 也许刀疤里贝里真有遥远的中国血统，没一会儿，筷子就捉的有模有样。剩下那几位，筷子刀叉勺齐上，中欧混搭没羞没臊的脸也不红。 卓杨和刀疤、德容又尝了一杯白酒，小猪、默特萨克和蒙托利沃就只敢蜻蜓点水的稍沾即止，一会儿稍沾一下，过一会儿再稍沾一下。就这样，几个酒界的门外汉竟然不知不觉把一瓶白酒倒空了。 卓杨当然是喝得最多，这时候也些微有点上头。他站起来：“我去趟卫生间。” 放完水，卓杨在洗手池里用凉水抹了把脸，感觉清爽了许多，又照了照镜子自恋了一番，这才转身往外走。 “他大爷的，一帮垃圾！”刚到门口，就听见这么一句。是个女人的声音，而且说的是中文，普通话字正腔圆。 卓杨回头看去，一个黑头发黄皮肤黑眼睛的女人，一个漂亮的中国姑娘。 汉诺威市只有差不多一百万人口，别说比不了中国的城市，就是在德国也没法和柏林、慕尼黑等城市相比。汉诺威没有西方城市常见的唐人街，这里的中国人很少，卓杨来了几个月，只见过个把从德国别处来旅游的中国年轻人，但没有交流过什么。今天猛地撞见一个中国老乡，还是个美女，不由得感觉有些亲切。 这个美女明显喝得有点多，走起路摇摇晃晃步履踉跄。紧赶几步冲到洗手池跟前，扶着台板就是几声干呕，想要吐。还好，没吐出来。 美女呕吐无疑是很煞风景的一件事。 美女边洗着脸还一边嘴里骂骂咧咧，就是一些‘垃圾’、‘狗屎’什么的。 “有麻烦吗？”卓杨问到，用的中文。 美女这才发现旁边有人。“中国人？” “是的，中国人！需要帮忙吗？”卓杨客气又热情。 美女看了看眼前这个高大强壮的年轻中国老乡，略一沉默：“你能帮我离开这里吗？我遇到三个无赖，我不想再喝酒了。你能送我离开这个餐厅吗？” “毫无问题！”三个无赖？卓杨会怕你这个？做护花使者是每一个男人的骄傲。 卓杨搀扶着摇摇晃晃的美女向外走去，美女显得很紧张，一只胳膊被卓杨勾着，另一边的手也绕过来紧紧地抓住卓杨。两个人相依相偎快要到鸿玉楼门口时，反派出现了。 第二十九章（下） 古道热肠醉美人 三个德国男人围了过来：“嗨，李，你要去哪？” “我要回去，你们三个垃圾，我要回去了。”美女口吐恶言，明显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你还不能走，我们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堵住门口。 “嘿，听着！她说了她要回去，我想你们都听见了，也许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卓杨开口了，同时把美女护在身后。 “中国人，你想找麻烦吗？”这话是冲着卓杨说的。 卓杨背对餐厅大厅，面朝着堵住大门的三个人。这个位置空间很大，非常适合动起手来以后闪转腾挪。 “去、你、妈、的！”卓杨一字一顿冷冷地说到。 说完这话，蓄势待发的卓杨没有看见对面三个反派扑上来，却看见了他们眼神中的诧异和……恐惧。 “卓，有麻烦吗？”背后传来默特萨克的声音。 德容和蒙托利沃迅速转到三个敌人的背后，堵住了他们的去路，小猪和刀疤并排站在了卓杨身边。顿时，六条大汉把三个反派反包围。 “我朋友想回家，这三个垃圾可能有不同意见。”卓杨简单交代了一下。 默特萨克、刀疤、小猪三个人走上前去，脸对脸贴着对方。“嘿，我看这里有人想惹麻烦！” 职业球员从电视上看，身形都很普通，有些像因扎吉之类的看着还有点瘦小。其实，面对面的时候，你会发现他们都很强壮，远比普通人强壮，哪怕是‘瘦小’的因扎吉。 这哥儿几个除了刀疤和德容之外，其他四人是一米八以上、一米九的壮汉。而里贝里脸上狰狞的疤痕，德容光头粗脖子一脸横肉，一看就都不是什么善茬。六个人围在这里，非常有视觉冲击感，三个反派在中间只觉得刹那间气温突然变得很寒冷。 有杀气！绝对有杀气！ “我想……，应该是个误会，对，……是个误会。”十秒钟前还很嚣张的三个人怂了。“我们只想和李谈……” “滚！！！！”话没说完，就被卓杨一嗓子给喝断了。 反派灰溜溜地逃跑了，正义一方大获全胜。 卓杨把美女送到大街上，缓过来的美女伸手招了一辆计程车。“谢谢你，老乡，我叫李晓青，来自北京。”美女伸出手。 卓杨和她握了握手，手非常软也非常冰凉。“卓杨，来自西安。” “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没有问题的，不是很远，完全没有问题。谢谢你，卓杨，也谢谢你的朋友。” “不客气，那你自己小心。” 计程车都拐出去看不见了，卓杨才想起来连个电话都没留。 ——+——+—— “卓，刚才那是你的新女朋友吗？你那个火辣的乌克兰美女怎么了？” “卓，那是中国美女吗？很漂亮哩！” “卓，你们为什么没有吻别？法式热吻。” “卓，你说我找个咱们中国的女朋友怎么样？” “卓，………” 一帮好事而且爱操闲心的足球八卦掌运动员！ ——+——+—— 这天是个星期二，下课后卓杨吃过午饭，没有去琴房练琴。他给海洋汇了一万欧元。 卓杨现在手头上也就是上次续约时给的一万欧元签字费，然后就是平时积攒的那点牙缝钱。冬歇期不打算回国，刚来没几个月就不折腾了。人虽然回不去，但过年了，他打算给爸妈和姐姐买点礼物，好歹自己现在也挣钱了不是？再留一点冬歇期和瑞莎科娃去乌克兰的费用，然后再留上一点生活费。 算来算去，手头老是紧巴巴的，还是穷啊！实在不行就舔着脸找马伦主席先预支个把月薪水。又想起被罚的一个月薪水，牙齿咬得‘咯吱吱’响，越想越是肉疼。 搞定汇款一事，卓杨和小猪来到半岛上俱乐部，去参加球队的例行训练。刚到俱乐部，就听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一线队主教练斯坦利·福克斯辞职了！ 马迪堡一线队前天又输球了，在夜晚的半岛上，在美丽的维克多球场见证下，主场0:2负于保级直接竞争对手多特蒙德青年队。目前马迪堡队14战0胜4平10负仅积4分，赛程即将过半，马迪堡队的身子可以说已经在往悬崖下高速坠落。 经过昨天一天和俱乐部主席安格斯·马伦的商谈，今天早上，斯坦利·福克斯教练向俱乐部提交了辞呈。目前一线队是由竞技部经理柯利弗·萨克斯顿和一线队助理教练阿尔瓦1霍恩比暂时共同管理。 青年队更衣室里球员们都在窃窃私语。 “不知道谁会来做一线队的主教练。”默特萨克神情凝重。“会是霍恩比先生吗？” “不管谁来当主教练，海浪总会卷起细细的沙，啊——！妈那个逼，我们应该有机会去一线队了。”蒙托利沃说了句大实话。 小猪瞥了瞥嘴：“一线队也太逊了你知道吧，就是换咱们青年队去打丙级联赛，也不会这么惨，肯定比现在这帮人要强得多。” “那些大叔们也早该挪窝窝了，老子看有几个比我老爸还老。那么大年纪，踢啥子踢哟，吃屎都跟不上热乎的。”刀疤不但人长得丑，嘴也不是一般的毒。 一线队平均年龄很大，主力阵容三十五岁以上的都有好几个，替补门将今年都四十一了，还在坚守岗位。年龄大的优点是经验丰富，缺点也很明显，缺乏斗志和进取心。本赛季的比赛中，老爷兵的优势没有体现出来，缺点却得到了充分的发挥。惨淡的战绩，谁看谁心疼，而这帮大爷们早都输麻木了。俱乐部的生死与他们毫无关系，降级就降级，能踢继续踢，此处不留爷了，爷就另攀高枝，大不了退役，踢了半辈子也该歇歇啦。 现在一线队就是这样，斗志有一点，玩命不可能，战术也能打出来，想赢球做不到。年纪大了，最害怕的就是受伤，恢复起来慢不说，临老了别再留下什么后遗症。还能勉强凝聚着球队的，是斯坦利·福克斯从业余联赛就带队的威望。 可现在老头撂挑子走人，可想而知一线队的球员有多么迷茫和混乱。 第三十章（上） 暂凭杯酒长精神 任何一支年龄层次合理的球队，都是以24-28黄金年龄段球员为骨干，搭配经验丰富老而弥坚的30岁左右老将，以及20岁左右潜力极大的小妖。这样的球队战绩一般都很平稳，不会出现大起大落，也不容易出现断层。 马迪堡队今年年龄结构极其不合理，一是因为升上丙级后，球队错过了新陈代谢的时机，再加上这两年陆续有核心球员被其他队挖墙脚，而且今年夏季转会市场上出现了重大失误。又有一个顽固不化的斯坦利·福克斯固执己见，战术打法严重落后。这许多的不利因素汇集在一起，造成了马迪堡队目前的惨淡困境。 偶然中带有相对的必然。 一线队人心惶惶，青年队也是雀鸟嘈杂。 “要是能去打丙级联赛就好了，真想跟那些大牌俱乐部的青年队交下手你知道吧，看看他们能有多牛逼。”小猪满是憧憬。 丙级联赛有好几支老牌俱乐部的青年队在里面，拜仁慕尼黑、多特蒙德、云达不莱梅、汉堡、凯泽斯劳滕，共有五支德甲球队的青年队，无一不是名声显赫的著名俱乐部。 “也是啊，现在咱们在地区联赛里，除了虐菜还是虐菜，只是比分多少的问题，是有些没挑战。”蒙托利沃没了情怀都懒得作诗。 刀疤大嘴又开喷了：“拜仁慕尼黑又啷个？多特蒙德又啷个？那是没碰到起咱们，否则呀，分分钟教他们做人。” “昨天乙级联赛里，汉诺威96比赛，马里奥下半场替补上了。昨晚给我打电话那得意劲儿，真想揍他。”默特萨克有些郁闷。马里奥.戈麦斯如愿以偿正式进入一线队，修得正果。 “那小子行啊，都打上乙级了。唉，人家那一线队主教练可一直把他当宝贝蛋蛋呢。谁像咱们福克斯那老秃瓢，从来都不稀得用正眼瞧咱们。唉！”德容骂斯坦利·福克斯老秃瓢，却完全忘了自己头上也是根毛没有。 提起福克斯教练，刀疤也是一肚子气：“那个老棺材瓤子，眼睛还不如屁yǎn儿。” 半天没有说话的卓杨，小声地问了一句：“你们说，克洛普先生有没有可能上？” ——+——+—— 下午克洛普没有露面，是助理教练艾德文·伍尔夫带队进行的训练，据说他是在参加俱乐部竞技部门的会议，这给了青年队球员很大的想像空间。 如果尤尔根·克洛普能够火线上任一线队主教练，他肯定会从青年队抽调球员补充进一线队。用生不如用熟，何况青年队今年成绩这么好，也证明了这帮年轻人完全可堪一用。尤其卓杨他们六个，论个人单兵实力，早就冠绝地区联赛了。 训练的时候，卓杨几个人时不时瞄向办公大楼的方向，期待有好消息传来。 然而，整整一个下午，克洛普也没有在青年队的训练场出现。只是到了训练结束时，竞技部门传来消息，会议还在继续，有关新任主教练人选还没有决定，候选的几位都各自有各自的优势，也都有各自的缺点，俱乐部正在详细斟酌。明天一线队将由助理教练阿尔瓦·霍恩比临时带队，去客场打一场德国足协杯的资格赛。 大家都有点傻眼了，这么看来，霍恩比教练扶正的可能性很大。阿尔瓦·霍恩比也是俱乐部的老人，兢兢业业十好几年，而且在俱乐部里的人缘要比斯坦利·福克斯好得多，所有人都挺喜欢这个红鼻头的鲁尔人。 球队结束训练后，卓杨还是老规矩留下加练。六人组合再加上阿克曼、兰德和埃德蒙，九个人熟门熟路，拉器材、整装备。经过一段时间的加练，现在九个人的程序完全合拍了，一起拉体能，一起上力量，一起做有球游戏，或者玩一些小技术练习。随着卓杨体能状况的逐渐改善，其他人技术能力也都在加强，所以，加练时不像以前，卓杨侧重体能和头球，其他人各自专注自己的弱项，经常各忙各的。现在大家完全可以一起进行所有的项目，训练也变得越来越有趣和开心。 在力量房折磨完身体，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几个人正准备去洗澡，一天都没有现形的克洛普却晃晃悠悠地出现了。 “先生，什么情况啊？”小猪首先耐不住性子。 克洛普笑眯眯地没有说话，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会儿自己这九个浑身臭汗的弟子，眼神就像大灰狼看见小红帽，德容的大光头上都快起鸡皮疙瘩了。 “好好训练。”半天克洛普才装出一副神棍样子，老神在在地说：“好好训练，准备迎接更大的挑战。” 这是几个意思？ “那……，先生，新任主教练定下来没有？是不是……” 克洛普一边背着手往外走，一边摇头晃脑地说：“还再议，还再议。” 默特萨克幽幽地说：“他要不是咱们教练该多好，我真的很想扁他。” 卓杨：“同感！” 其实，克洛普今天根本就没有去和竞技部开会，竞技部门只是在讨论一些福克斯移交手续和俱乐部的日常问题。而克洛普一整天都和俱乐部主席安格斯·马伦先生在一起。 马伦主席心里跟明镜似的，克洛普就是他现在最好的选择。虽然还很年轻，才三十五岁，在教练界就是一个毛头小伙子。但这两年青年队的成绩说明了一切，尤其是今年，简直就是神挡杀神，佛挡灭佛。前段日子马伦主席准备在俱乐部动手术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把尤尔根·克洛普作为继任的第一序列。否则哪有那么二的主席，继任者眉目都没有，先把主教练开了。 克洛普当然也非常乐意，做一线队主教练，这一直都是他的目标。 但问题永远不是你情我愿那么简单，新任主教练上任，牵扯的问题很多。工资待遇、权限范围的重新划分、教练组成员的构成，还有新任主教练对俱乐部本赛季预期目标的看法，是否需要俱乐部再进行投入，等等等等。一系列问题都要一条一条的商谈。克洛普和马伦两人虽然私交很好，但关系归关系，工作是工作，大家都是很职业的人。 而且，克洛普还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三十章（下） 且将新火试新茶 德国地足球俱乐部，如果不算十六岁以下少年部分，一般都只有一线队和青年队这样简单的划分。顶多有的俱乐部把青年队再详细分为青年a队和b队，也只是年龄层段的差异而已。而英格兰和欧洲大6其他大联赛，基本上都采取了成年队、预备队、青年队的三阶划分，这里面，预备队的存在非常重要。因为预备队可以给一线队随时提供即时战力，向下又可以完美衔接青年队，让有天赋而还缺乏经验的年轻球员在预备队得到一个上升的通道。 但预备队也有它的缺点，最大的问题就是多养一支球队就要多开销一大笔钱。德国足协一直致力于各俱乐部的良性经营和健康展，像意大利和英格兰那样烧钱的行为在德国是要被鄙视的。 但预备队又是个很先进的组队思路，弃之不理未免有些可惜。于是，有些俱乐部就有了打算，去做一些新的尝试，那就是，能不能把预备队和青年队合二为一？ 如果克洛普继任一线队主教练，他必定会对一线队大动手术，所谓重锤响鼓，不破不立。 卓杨、默特萨克等六君子毫无疑问会被提拔进一线队，实力强用而且用着顺手，谁不用谁傻子。而一线队人员本来就臃肿不堪，就那么多上场名额，竞争肯定会严重加剧，难免就会产生一些矛盾和摩擦，给俱乐部管理带来很大麻烦。而且，随着卓杨等人被抽调，青年队实力无疑会下降许多，弄不好白白可惜了今年打开的大好局面。 如果把青年队改成预备队加青年队的模式，暂且把它叫做b队。一部分不适合在一线队的球员，可以下放到b队去参加地区联赛，他们的能力放到地区联赛里还是比较突出的。这样，既做到了为一线队换血，又保证了青年队还有一定的实力，保留住升上第四级联赛的希望。并且，b队随时都可以为一线队提供火力支援。 尤尔根·克洛普教练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安格斯·马伦主席看着棋盘头晕脑胀！ ——+——+—— 星期三的训练克洛普和马伦主席还是没有露面，一线队由阿尔瓦·霍恩比教练带着去客场打足协杯预选赛，青年队还是在艾德文·伍尔夫的带领下训练。不时有各种谣言和小道消息传来，大多数人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训练完后，加练小组依旧开始了每天的功课。体能、技术、配合弄完后，兰德、阿克曼和埃德蒙被伍尔夫教练拉了壮丁去帮私忙，他们都住在同一个社区。 卓杨、小猪、刀疤、默特萨克、德容、蒙托利沃六个人照旧去了力量房。 一个小时后，六个精疲力尽的年轻人躺在木地板上，透过房顶大玻璃天窗边扯淡边数星星，暖气充沛的力量房里暖和得就像春天。 夜幕降临了，迷人的夜空使人陶醉。夜的存在给人们带来了无限寂静，它使疲惫不堪的城市恢复了安详。 夜静了下来，月越来越明，星光越来越飘渺。月亮在云中穿行，在幽蓝的苍穹中显得格外皎洁，冰冷而高贵。 “哥儿几个，你们都有什么梦想？”默特萨克挑起了话题。 “我想挣钱，挣很多很多的钱，开最好的车，喝最好的酒，骑最烈的马，睡最漂亮的……瓦希芭。”刀疤先言。 瓦希芭是刀疤青梅竹马的女友，据说两人情比金坚。 弗兰克·里贝里，1983年4月出生于法国布洛涅，身高17o公分，体重7o公斤，绰号‘刀疤’，脾气火爆，意志坚定。他两岁时曾遭遇车祸，在脸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里贝里自幼生长在混乱的贫民区，那里远离法律，拳头就是真理，唯一美好而快乐的事情，就是街头足球。 老里贝里先生年轻时不知道在哪里参加了一个烹饪培训班，学得一手蹩脚的法式厨艺，从此以打理餐厅为生，一直都是惨淡经营，勉强够一家糊口。 弗兰克·里贝里从小就展现出很好的足球天赋，但在足球之路上却走得坎坎坷坷。十四岁时，里贝里进入了一家小俱乐部的少年队，但不久后就被淘汰。此后的几年里，他在不同的俱乐部里进进出出，受尽了嘲笑和白眼。从十六岁时，他必须要在业余时间每天去工地上打粗活零工，来赚钱贴补家用，很是辛苦和让人心酸。支撑刀疤的，是对足球的梦想和初恋女孩瓦希芭的不离不弃。 直到十帝朱允炆。这玩意儿弄不好还是真的！ 幼时受尽贫寒的的刀疤，把钱看得很重，金钱会给他安全感。 这时候弗兰克·里贝里一定没有想到，他将来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球员之一。 “小猪，你的梦想呢？” 第三十一章（上） 长风破浪会有时 “我的梦想，是在拜仁慕尼黑里当中场核心。” 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1984年8月出生于德国科尔伯摩尔，身高180公分，体重74公斤。绰号‘小猪’。性格活泼，聪明伶俐。 小猪的家庭是个体育世家，他父亲年轻时是一名滑雪运动员，曾经代表德国参加过冬奥会，母亲也是一名冰上项目运动员。 小猪从小就展现出惊人的体育天赋，滑雪、自行车、足球，每种都玩得有模有样。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对足球的兴趣越发浓厚，但滑雪展现出来的成绩却又让他犹豫不决。直到在尤尔根·克洛普的劝说下，放弃了滑雪，专心地吃上了足球这碗饭。 小猪不缺钱，他比刀疤要幸运得多，生活优渥让他可以自由从容选择和放弃。他没有生存压力，不用去考虑足球之外的东西，心无旁骛带来的就是球技突飞猛进。 年少又多金阳光且聪慧的小猪，却在男女之事上羞涩不已，自己不敢主动出击，女孩子主动又会吓着他。林子大了…… 拜仁慕尼黑，是德国最名声显赫的足球俱乐部，他一直代表着德国足球的最巅峰。拜仁从来就是星光璀璨，有着绿茵好莱坞之称，超级巨星来来往往如过江之鲫。德国职业球员，如果没有被拜仁签约过，你就绝不能算是一名超级球星。拜仁，就是这么牛！ 作为全家人都是拜仁慕尼黑球迷的小猪来说，梦想进入拜仁是很正常的事，能不能成为中场核心那自然就要看本事了。 当然，此时的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没有想到，他日后会成为拜仁慕尼黑俱乐部的功勋队长。 “尼格尔，你呢？” “我想让我的朋友以我为荣、为我欢呼！” 尼格尔·德容，1984年11月出生在荷兰阿姆斯特丹，身高174公分，体重72公斤。作风强硬，情深义重。 德容的父亲杰瑞·德容是苏里南移民后裔，曾经是一名不错的后卫，三次入选过荷兰国家队。但德容的父亲性情粗暴、脾气急躁，更在因伤退役后爱上了酗酒。后来，因为家庭暴力，德容的母亲离开他父亲，带着年幼的小德容独自生活。 像大多数苏里南荷兰混血一样，德容从小也喜欢梳上一头繁杂的小辫，很酷很另类。小时候的德容遗传了他父亲性格中的暴戾和粗野，时常与人斗殴，街头小霸王名声鹊起。直到有一天，十三岁的德容被人揪着满头的小辫子无法还手，让人打了个半死，此后便发誓头顶寸草不生，一直保持至今。习惯了之后，德容基本上每两个星期都要刮一次头。 像大多数荷兰少年一样，德容也酷爱足球，足球带给他欢乐和友谊。他和他的朋友们整天在草地上或者泥地上踢着足球，伴随着足球的滚动，德容也渐渐地长大。 十五岁的一个夏天，德容和他的朋友们去郊游，还有他初恋的女孩以及他们的女孩，全部都是德容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之外最爱的人了。然而，游玩的小船说翻就翻，在河流中央，小船沉入了河底。一船八个人，只活下来德容一个。 那一天，德容失去了他所有的朋友。 也是从那一天起，尼格尔·德容变了，变得不再粗鲁和暴力，变得冷静和深沉。他成了上帝最忠实的信徒，他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帮着死去的朋友一起再活下去。他希望他的朋友以他为荣，就好像他们一直都在。 十六岁时，在荷兰找不到机会的德容独自来到德国，开始在业余联赛里打拼，直到克洛普把他带到了马迪堡。德容的母亲现在也来到汉诺威一家荷兰贸易公司里做会计。 德容非常珍惜每一天的生活，更珍惜每一个善待他的朋友。 尼格尔·德容不会想到，多年后那个传奇时刻到来时，他逝去的朋友在为他欢呼，他活着的朋友也在为他欢呼，全荷兰人都在为他欢呼。 “里卡多，你的梦想呢？” “我……，想成为罗伯特·巴乔一样的足球巨星。” 里卡多·蒙托利沃，1985年1月出生在意大利卡拉瓦吉奥小镇，身高181公分，体重62公斤。性格文艺，智商超高。 从很小时候开始，蒙托利沃就对除足球之外的其他运动都没有了兴趣，这份专注也让他顺利进入了亚特兰大青训营——意大利最棒的球星生产线之一。 蒙托利沃的家庭是标准中产阶级，他父亲是意大利人，母亲是德国人，所以蒙托利沃拥有德意双重国籍。在足球场上，蒙托利沃思维冷静，总是能将最困难的事情用最简单的方式实现，很少人能做到这一点，更少人能做得像他那么从容飘逸。 虽然很小就展现出了足球天赋，但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因为和亚特兰大青训主管发生矛盾，而且还牵扯到蒙托利沃的父亲，他不得不被迫离开意大利，来到德国汉诺威舅舅这里，并在默特萨克的引荐下，得到了克洛普的欣赏，成功加入了马迪堡青年队。 年少的蒙托利沃非常喜欢意大利传奇球星罗伯特·巴乔。 罗伯特·巴乔今年三十五岁，现在仍然在意大利布雷西亚俱乐部效力并担任队长。巴乔在1990年的意大利之夏上一鸣惊人，又在后来的1994年美国世界杯上，成了整个意大利的英雄。那届世界杯，他帮助意大利队一路走到了决赛，尤其是淘汰赛阶段，拖着一条伤腿罗伯特·巴乔几乎以一己之力，用五粒进球硬扛着意大利一路前进。决赛中，踢飞那一脚点球时的悲情，永远定格在了世人的眼中。 英俊的面孔，忧郁的眼神，罗伯特·巴乔征服了全世界无数的球迷。 眼神中流露出神往的里卡多·蒙托利沃无法预料到，几年后的自己，完成了罗伯特·巴乔穷其职业生涯也没能达到的高度。 “佩尔，你有什么梦想吗？” 第三十一章（下） 仰俯之间识桥梓 “我梦想有朝一日能加入德国队，去参加世界杯！” 佩尔·默特萨克，1984年9月出生在德国汉诺威，身高195公分，体重88公斤。性格坚毅，人品醇良。 默特萨克的父亲是汉诺威当地一家小俱乐部、比马迪堡还小的俱乐部的青训教练，所以默特萨克从四岁起就开始接受足球训练。后来，少年默特萨克加入了汉诺威市最大的俱乐部——汉诺威96青训营，并在那里结识了好友马里奥·戈麦斯。 默特萨克是一个非常有爱心的人，参加了许多社区志愿者活动。他平时除了训练，还时常要要照顾十四位残疾人，却从不因此为自己抹金吹嘘。 曾经默特萨克除了身高，其他方似乎没有丝毫过人之处。汉诺威96青训部门给他的评价是：太沉默，作为后卫缺乏攻击性，转身缓慢，不适合高级别比赛的对抗。 那段时光，默特萨克过得很艰难，无论付出多少努力，也得不到俱乐部重视，成了青训营里最边缘的人物。但是，默特萨克在场上的冷静和沉稳，还有年轻球员罕见的大局观，被慧眼识珠的克洛普发现。随后，即将面临汉诺威96淘汰的他被克洛普带到了马迪堡。通过对细小技术的雕琢，默特萨克迅速成长，并成为青年队队长。 德国足坛历史上出现过很多伟大的传奇后卫，福格茨、布莱特纳、科勒尔、布雷默、贝肯鲍尔、萨默尔、马特乌斯…… 默特萨克非常渴望成为这些传奇中的一员。 许多年后，佩尔·默特萨克作为德国国家队队长高高举起大力神杯的时候，他想起了这个初冬半岛上的夜晚。 “卓，你有什么梦想吗？” “我……”卓杨语塞了。 卓杨，1985年8月出生在中国西安，身高183公分，体重73公斤。天赋异禀，顺其自然。科学专业的训练让他的身高体重都比刚到德国时有所增加。 卓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梦想，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只投入于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其他的能敷衍就敷衍，比如学校学习。 一直以来，卓杨过得就很随意，母亲让弹钢琴卓杨就弹，让去德国卓杨就去。从来没有规划过一生应该怎样度过，或者要达到什么样的成就。反过来也就是说，怎样过都行。将来留学结束，回中国去当一名钢琴家或者钢琴教师，像母亲杨虹一样，卓杨也没什么意见，当不成，也没有什么可惜。也许可以一直踢足球，只要母亲同意，这也挺不错，可要是不能继续下去，那也就不踢了，没什么大不了。 卓杨就是这样随性的长到了十七岁，没有什么抱负，也未坚定什么理想。 卓杨从来没有为任何一件事情做到过坚持！ 如果说卓杨内心中还有什么坚持，那就是，卓杨不想让他的父亲卓彤彤失望。 卓杨刚上幼儿园的时候，因为长身体，特别喜欢吃，整天不停的吃，根本停不下来。在幼儿园里，别的小孩子一勺一勺地喝稀饭，卓杨捧着碗大口大口喝。别的小朋友吃包子只吃馅，卓杨狼吞虎咽吃三个还不够。可是幼儿园的餐饭是定量的，这对卓杨来说有点残忍。 终于，卓杨开始抢其他小孩子的饭吃，抢包子，抢水果。直到有一天，卓杨推倒了旁边的小女孩，抢走了吃掉一半的哈密瓜。老师实在是忍无可忍，给他父亲卓彤彤告了状。 对于卓彤彤这么一个内心骄傲并对儿子寄予厚望的人来说，这无异于晴天霹雳。 卓彤彤本可以狠狠揍一顿卓杨，至少可以臭骂一顿，然而，他并没有。 卓彤彤骑着自行车，带上卓杨，骑遍了市区的大街小巷，去给儿子找一个哈密瓜。 炎热的残夏里，卓彤彤汗流浃背，哼哧哼哧地蹬了一下午，终于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在郊区一条街道上看见了一个卖哈密瓜的小客货两用车。 付完钱，当场切开，卓杨蹲在地上就开始吃。 卓杨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他啃着哈密瓜，看见父亲卓彤彤含满泪水的眼睛。 从那一天起，卓杨即使淘气，即使也会惹卓彤彤生气，却再也不愿父亲对自己失望，因为父亲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我……，只想，不要让我的父亲失望……” 卓杨并不知道，父亲卓彤彤从未对他失望过。自诞生那天起，他就是卓彤彤永远的骄傲！ ——+——+—— 六个年轻人踌躇满志的谈论着自己的梦想与渴望，天空中的繁星透过天窗洒落进来。 他们以后也许会分开，也许会在球场上成为对手，但他们在各自追寻梦想的道路上，一直珍惜着这份友谊。很多年后，当他们功成名就渐渐老去，却始终不约而同地认为，在德国运河那个半岛上度过的岁月，是他们职业生涯中最为值得铭记的时光。 冬天夜晚的半岛，寂寥，冷落，无人。偶尔在黑暗的车道上走过一个人影，看上去就像幽灵一般。在夏日时所见的喧哗与热闹，在此时没有了。黑暗重重，灯火黯淡，有的只是对面河道映照的一点星光。破落的枯叶撒落在上面，这黑暗里的白，隐约让人感到植物**和死亡的气息。 星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凄切的叫声。夜晚的湿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似网般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像在白天里那样现实了，它们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卓杨他们六个人洗完澡换好衣服，说说笑笑地往俱乐部门外停车场走去。半岛上因为狭窄的地域限制，只能将停车场设在俱乐部外边，并规定俱乐部主管和教练以下的所有人员，车辆均不许进入俱乐部区域内。没办法，小地方只能略显小家子气。好在相隔距离并不远，几分钟的步程，大伙儿也就都没什么意见了。 六个人嬉笑打闹没有正形的来到俱乐部门外，幽暗的停车场只有角落里一盏老式的路灯发出淡黄色微弱的光，值班的保安大叔也不知道躲去哪里偷懒，夜风吹过落叶悄悄地扑打在人的脸上。 停车场两边的树木在夜色下，像两排阴森森的妖怪，张牙舞爪的轻轻摇晃，零星还没有掉落的枯叶发出‘沙沙’声响。 气氛有些诡异。 第三十二章（上） 鲲鹏更上一层楼 六个人刚刚来到停车场，突然，从一辆越野车后面冒出一个人来。黑暗中看不清长相，只能看出又高又胖的轮廓。“我说……” “鬼呀！！”小猪吓得一蹦三尺高，其他几人也立马头皮发麻鸡皮耸立。 不等别人反应过来，卓杨一脚就蹬在了‘鬼’的胸口，来鬼‘腾腾腾’倒退几步靠在了一辆汽车上。 刀疤大喊一声：“打鬼啊——” 六个人一拥而上，拳打脚踢，劈头盖脸打得‘鬼’连滚带爬。 可怜的胖鬼，话都还来不及说出口，就被揍得抱头鼠窜，最后被卓杨飞起一脚揣进了树丛的草窝子里。 “快跑啊，小心恶鬼变形啊——”一声扯呼，六个人仓皇钻进汽车，引擎轰鸣声中落荒而逃。 ——+——+—— 隔日下午，来俱乐部训练的卓杨和小猪又在停车场碰见了默特萨克和蒙托利沃，说起了昨晚的一幕，反应过来的他们也想清楚了。哪有什么鬼呀，兴许就是一个冒冒失失的家伙，也或许是谁想装神弄鬼来着，却被几个愣头青揍了个山花烂漫。正聊着，刀疤和德容也到了，六个人边打闹着边往里走，一路上还在猜测昨晚那个倒霉鬼到底是什么人。 刚到俱乐部，就听到消息，青年队主教练尤尔根·克洛普先生被俱乐部聘请为一线队新任主教练，今天早上已经正式上任。 六个人正在替克洛普开心，青年队体能教练爱德华·格雷厄姆找到他们：“卓、佩尔、巴斯蒂安、弗兰克、里卡多、尼格尔，你们六个，马上收拾东西，去一线队报到，现在就去。” 幸福来得如此的突然！ 俱乐部主席安格斯·马伦先生今天早上做出任命，任命青年队主教练尤尔根·克洛普担任马迪堡一线队主教练，教练组成员包括原青年队助理教练艾德文·伍尔夫，原青年队体能教练爱德华·格雷厄姆，以及原一线队守门员教练斯图尔特·施泰曼因。而原一线队助理教练、昨天临时带队参加德国足协杯资格赛并取得胜利的阿尔瓦·霍恩比调入青年队担任主教练，教练组成员包括其他原一线队助理教练和体能教练，以及原青年队守门员教练加文·皮特曼。 马迪堡一线队和青年队教练组几乎全面对调，这一是克洛普提出的条件，再者，也是因为马伦主席对一线队全面失望和对青年队的赞赏。 一早上时间，两拨人完成了工作交接。而艾德文·伍尔夫和爱德华·格雷厄姆的工资待遇，有关事项昨天克洛普在与马伦主席的商谈中已经协商妥当。 2002年11月15日，卓杨以6场比赛打进14球助攻11次的华丽数据，正式结束了他在第五级联赛里青年队的职业生涯。 卓杨他们六个人，背着自己的俱乐部制式运动包，里面装着球衣球鞋球袜等着装护具，兴冲冲的来到了一线队的更衣室。距离一点也不远，几步路的事情。 推开更衣室大门，里面有两个人，队长托马斯·哈斯勒和中后卫坚尼斯·卡利特扎基斯。 “你们好，我是队长托马斯·哈斯勒，欢迎你们来到一线队。”托马斯·哈斯勒热情的和他们打着招呼。 托马斯·哈斯勒，出生于1966年，今年36岁。前德国国家队主力前腰，两度德国足球先生得主，1990年世界杯、1996年欧洲杯获得者，世界级著名球星。 哈斯勒身高只有166公分，足坛绰号“矮脚虎”。哈斯勒出道于科隆，后效力于尤文图斯、罗马这样的世界顶级豪门俱乐部，回到德国以后，先后加盟卡尔斯鲁厄、多特蒙德、慕尼黑1860。随着年龄的增大，再加上感情生活的困扰影响到了竞技状态，逐渐不能适应顶级联赛的强度，上赛季在慕尼黑1860已经几乎得不到出场的机会。本赛季接受安格斯·马伦的邀请，自由转会到了马迪堡俱乐部，并担任球队队长。 “你好，托马斯”卓杨几个人也和队长打着招呼。俱乐部很小，平时经常能和哈斯勒碰面，也闲聊过几句，彼此都不陌生。 “嗨，卓，我觉得你要比在德甲的那个中国人厉害多了。”哈斯勒专门和卓杨打趣。卓杨知道他说的是前法兰克福前锋、这赛季转会到乙级圣保利队的中国人杨晨。 “谢谢你，托马斯。你可是所有中国球迷的偶像。”高帽子不要钱，见人送一顶这是礼数。 “喔，是吗？那我可太开心了。”奉承话谁都爱听，哈斯勒老脸上像开了花。“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坚尼斯·卡利特扎基斯，希腊人，中后卫。” “你好，坚尼斯。”几个人也纷纷打着招呼。也都见过，现在走个程序而已。 坚尼斯·卡利特扎基斯，前希腊国家队主力中后卫，今年36岁。随希腊国家队参加1994年美国世界杯时和哈斯勒认识，又因为在度假猎艳时共同追求过一对姐妹花，做了几天临时连襟的两个人遂成为了好朋友。卡利特扎基斯本来已经退役，受到哈斯勒的邀请，来到德国加盟马迪堡俱乐部，属于玩票性质。希腊老哥在马迪堡半岛上号称‘天字第一帅’。 卓杨他们坐在更衣室的长条皮凳上和两位老将闲聊了起来。不一会，一线队的球员陆陆续续的来了，哈斯勒也不停地给大家做相互介绍。 前锋马克思·多德，26岁；中场安东尼·汤米，26岁；中场杰瑞·布劳恩，27岁；后卫劳伦·丹尼斯，28岁；中场肯尼·邓巴，25岁…… 大家都互相打着招呼，卓杨他们对这些人也都有印象，老队员们也都知道青年队出了几个厉害的小家伙，彼此不陌生。不过，老队员当中，有的热情，有的冷淡，有的爱搭不理，显然是各怀鬼胎。没办法，运河后浪推前浪，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这六位少爷明显就是来抢位子的，谁心里不忐忑？ “嗨，小子，那里不是你们该坐的地方。”推门进来一人，看见卓杨几个人围着哈斯勒坐在更衣室的中间，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 第三十二章（下） 鲲鹏更上一层楼 更衣室文化，越大牌的球员，越有资格坐在中间，而刚进队毫无名气的小屁孩，就只能去角落里找地方。这个规矩，全世界足球圈通用。 卓杨几个人当然也知道这个规矩，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哥儿几个就是来拯救一线队的，就是来打破一切旧枷锁，就是来建设新农村的。所以，他们坐在中间本来就是有意为之，气势上绝对不能落了下风。 更衣室里的这些老队员，虽然对这几个毛头小子的做派也看不惯，却也都知道这几位是新任主教练的心肝宝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嘞，咱也甭当那没眼色的出头鸟。 卓杨他们一听：行啊，还真有不忿的？有招你就使出来吧，小爷我们接着。六双眼睛齐刷刷地瞪了过去。 “罗杰，闭上你的嘴，别想在我的更衣室里惹麻烦。”德高望重的哈斯勒队长发话了，来人不敢还嘴，满脸不服气地找了个地方坐下。 罗杰·塞缪尔，33岁，中场球员。赛缪尔知道今天要上来六个青年队员，而且六个人里面据说有四个踢得是中场位置。原本一线队中场主力的他马上就感到了危机，所以就想给这几个小子来个下马威，教他们做人，教他们尊敬老同志。没想到却被哈斯勒一把给他摁了下去。 罗杰·赛缪尔可不敢跟哈斯勒造次，完全就不是一个数量级上的人物。 哈斯勒人老鬼精，心里明镜似的，卓杨几个人的小算盘在他眼里太小儿科了。这要是放在以前，哈斯勒不介意教训一下几个毛头小子，规矩和等级很重要。但是，现在哈斯勒则有了些不同的想法。 哈斯勒今年加盟马迪堡后，本以为自己在丙级联赛里可以横着走，却很快就大失所望。这个队也太他妈烂了，赢场球比赢个世界杯都难。哈斯勒心里瓦凉瓦凉的后悔，看着球队直奔降级而去头也不回，不由得感叹自己一世英名眼瞅着就这样要被糟践了。 十四场比赛下来，改踢前锋的哈斯勒拼得都快把老筋扯断了，才进了两个球。凄凉，太凄凉。真想直接退役不淌这趟浑水了，可那帮老哥们肯定会在背后使劲埋汰我，尤其是马特乌斯和克林斯曼那两张破逼嘴，指不定说得有多难听呢。再说还有被我拐带到这个火坑里的坚尼斯，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哟？ 不甘心呐，足坛巨星哈斯勒怎么都不甘心。 新上来的克洛普给了哈斯勒希望，虽然比哈斯勒还小一岁，虽然踢球的时候就是个蹩脚的三流后卫，跟哈斯勒自己错着好几万光年。但是，今年青年队优异到浮夸的成绩，证明了克洛普是个相当不错的主教练。 克洛普上任后必然会重用他的嫡系人马，所以，这几个小子不能得罪，得当爷一样哄着，因为这是马迪堡队最后的希望，也是哈斯勒本人最后的希望。他才不愿意作为一个队长，把球队带得降级，而且还是丙级降去第四级，最后灰溜溜地走人退役。 骄傲如夏花般璀璨的托马斯·哈斯勒丢不起那人！ 卓杨、默特萨克几个人一看，心想：不错呀，队长这人不错，挺护着我们。给脸咱就要兜着，以后给队长多抬抬轿子，你好我好大家好。几个人又想起坊间传闻，哈斯勒是足坛有名的花花公子，吃喝玩乐还有那什么样样精通，这明显跟咱们是一路人嘛！以后跟着队长混有的乐了。 这时，更衣室里又走进来一位，冲着卓杨几人就大喊：“嗨，卓，嗨，佩尔，嗨，小猪……”跟每个人都打了个招呼，还来了六个结结实实地拥抱。 伊格纳兹·斯图伯纳尔，前东德国家队成员，今年35岁，性格跳脱活泼。斯图伯纳尔在两德合并后，辗转于德甲、德乙多个俱乐部，随着年龄增大，前两年加盟了刚升上丙级联赛的马迪堡，是球队的主力左边后卫。什么新潮穿什么，东德哥哥人称‘半岛第一酷’。 更衣室的头一遭，夜店六君子感觉还不错，最起码有三位老将接受了自己，而这三位老将在球队里都有着极重的份量，不但是目前这支马迪堡、而且也是俱乐部历史上最大牌的三个人。 队长托马斯·哈斯勒，球队主力坚尼斯·卡利特扎基斯，球队主力伊格纳兹·斯图伯纳尔。 “嗵！！” 助理教练艾德文·伍尔夫撞门进来：“所有人，马上到训练场集合，一分钟，快、快、快！” 三十多个人乱糟糟地来到训练场，说不是一群乌合之众谁信呐？教练组的全部成员已经在场地上等着他们。主教练克洛普还是身穿着俱乐部统一配发的运动服，衣服上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吃饭落上去的油渍。胡子拉碴，头发依旧像被谁蹂躏过一样。 “在我面前整队。”克洛普一脸端庄肃穆。“佩尔，你们几个站去旁边。” 六君子一头雾水，乖乖地走出来站到队伍的侧面。 克洛普瞪着眼睛扫视着自己的球队，足足看了有半分钟，这才开口说话。 “在我面前，我看到了一群垃圾。对，就是一群垃圾。”克洛普语出惊人。卓杨哥几个心想：猛人，绝对的猛人，说话实事求是。 “你们别不服气，垃圾就是垃圾。十四场比赛4平10负，无一胜绩，每场都丢球，有九场比赛被对手剃了光头，这只有垃圾才能做出来。你们是我见过最烂的一支球队，没有之一。” “托马斯，你见过比这更烂的球队吗？”克洛普向队长哈斯勒发问，哈斯勒低下头没有回答。 “不要找借口去责怪福克斯教练，就算球队没有教练，在场上由着你们自己打，也不应该比这更糟。你们是一群失败者，没有任何羞耻感的失败者。对手在场上把你们蹂躏的像个只会哭泣的小姑娘，而你们，就像该死的意大利人一样被人耻笑。抱歉，里卡多，我不是说你。” 蒙托利沃一脸尴尬。 意大利人在二战中的滑稽表现，成为全世界永恒的笑料。 第三十三章（上） 润色鸿业寄贤才 克洛普接茬飙。 “我知道你们中有些人很不服气我的话，我欢迎你们不服气。现在球队有三十五个人，而我理想的球队只需要二十二到二十四人，甚至只需要二十人我就能应付区区一个丙级联赛。也就是说，你们当中必定会有十一个也许十四个人将被下放到b队。所以，我非常希望有人不服我。” 威胁，**裸的威胁。 克洛普已经与马伦主席敲定，改革青年队为马迪堡b队，b队将是预备队和u19青年队的合体，对外依然沿用青年队的名义参加地区联赛。 “我完全不怕你们反对我，因为我有足够的底气。惹毛了老子，我就把青年队全部拉上来打丙级联赛，我相信我们一定会保级成功，是的，我非常相信。”克洛普说这话，听得卓杨六君子都不由得把胸膛挺得更鼓了。 “我知道我是年轻教练，你们当中有些人比我年龄还大。可你们是14战1o负，而我的青年队是12战9胜，所以，我有狂妄的资本，而你们，连谦虚的自由都没有。” “下面，我宣布一些新规定。任命托马斯·哈斯勒为球队队长，球队第一副队长佩尔·默特萨克，球队第二副队长卓杨。”卓杨闻言不由得有些诧异：这就提干了？猝不及防啊！ “训练不允许迟到，每天必须完成我设定的训练计划。谁做不到，下放b队！谁达不到我的要求，下放b队！不服从我的管理，下放b队！” “总之，我的决定不允许反对，否则——”克洛普停顿了一下，眼睛扫过面前一帮乌合之众。“下放b队！” 唾沫星子里又惊现彩虹。 “当然，你们也可以拒绝被下放到b队。那很简单，去和俱乐部解除合同，马伦主席随时欢迎。”明目张胆的狐假虎威。 底下有许多球员心里不停地暗自吐槽，但也明白形势比人强。谁让咱自己踢得那么臭呢？人家克洛普确实有底气，说话腰杆子都硬。人在屋檐下，忍一忍海阔天空。要不还能怎么着？搞软对抗，出工不出力？克洛普立马就能喊来替代的人，连理儿都不跟你讲。 哈斯勒低个头黑着个老脸，心说：行，这孙子还挺冲，以前咋就没看出来呢？还好，知道把队长给我留着，还算懂事儿。活到哈斯勒这份上，面子才是最重要的，比天都大。 “我刚才讲的话，谁有意见？”克洛普又扫视了一圈，看见在自己淫威下没有人胆敢跳将出来，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好，现在所有人都去俱乐部会议室，听我讲解球队将要采取的新战术打法。” 在去会议室的路上，克洛普偷偷地问卓杨他们：“怎么样？我表现的怎么样？是不是很酷？” 六个人同时竖起大拇指：“先生威武。” ——+——+—— 马迪堡队以前采用的阵型打法，就是德国足球最传统的3-5-2或者5-3-2阵型，两者的区别仅在于边后卫站位的差异，在马迪堡就是猫叫个咪的问题。而克洛普为新马迪堡量身定做了4-3-2-1或着也叫4-5-1的阵型。中后卫减少到两人，中场囤积重兵，而最前边的那个‘1’，则是虚设的前锋。这名前锋要能拿球，能扯动，还能回撤到中场参与控制和组织，矮脚虎哈斯勒和刀疤里贝里都应该可以胜任。 中场是整个战术的重中之重。4-3-2-1里的‘2’，需要两名能拉边能内切的度技术性球员，而那个‘3’则是整个球队的核心，要求三名球员能上能下，在两个禁区之间实行完全控制，攻要上得去，防要退得回来。中场五个人必须随时可以前插和前锋换位，对对方球门实施攻击。这要求五名中场球员都要有全面的个人能力，能攻善守，而且相互之间配合默契。这也完全是为六君子除默特萨克外的五个人量身定做的。 克洛普在一个多月前现一线队已经糜烂时，就开始了自己的计划，他知道机会一定会来到。所以，这套战术阵型已经在他的脑海里和战术板上推演了无数次，经过不断的改良，终于达到了让自己满意的程度，相信能让丙级联赛的对手们大吃一惊。 这套阵型的核心思想就是前场六个人的位置虚化，每个人都参与到了中场的控制，也能加入到对对方球门攻击的序列。 十多年后风靡欧洲足坛的无锋化打法，在克洛普的战术板上显露出了雏形。 但这套战术也不是说谁都能打的，关键就在于对前场六人尤其是中场五个人的要求太高，技术、视野、默契、体能、硬度，缺一不可。也就是说，需要人才，而克洛普手上正好有六个天赋卓绝的小伙子。 两个多小时的讲解，克洛普说得口干舌燥，矿泉水瓶子扔得满地都是。下边球员有的眼放光芒，有的若有所思，有的还是一脸懵逼。 克洛普挥手让球队解散，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然后又让一些球员暂时先留下，他要加小灶继续补课。 留下的有矮脚虎哈斯勒、卓杨、默特萨克、刀疤里贝里、蒙托利沃、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德容，还有希腊帅哥卡利特扎基斯、东德酷哥斯图伯纳尔，右边后卫劳伦·丹尼斯和守门员尼尔森·贝洛克。正好十一个人。 “在座的几位，实不相瞒，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你们将是马迪堡队新打法的第一套阵容。当然，只是暂时的，这需要视以后的具体情况来调整。赛程很紧，咱们时间不多，所以先从你们开始强化熟悉这套阵型。” “佩尔，你将和坚尼斯搭档镇守后防中路。伊格纳兹，左边后卫，你不需要像以前那样不停地往返整条边线，但你保证左边路安全的同时，要伺时能套边到下底传中的位置，这里面机会的选择训练时再说。劳伦，右边后卫，要求和伊格纳兹一样。” “尼尔森，你的门线技术很好，但是现在我需要你控制范围再大些，如果你的控制范围能往前扩大五米，整个球队的阵型就能向前推进五米。” “托马斯，我需要你在最前边时能拿得住球。”克洛普看着哈斯勒。“要为中场球员前插提供时机，你还要不停地和中场换位，退回到三十米区域进行组织，这点你很熟悉。具体的东西，训练时再说。” 哈斯勒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第三十三章（下） 润色鸿业寄贤才 接下来是克洛普最为精心的运筹帷幄。 “里卡多，你的位置将会改变，你去这里。”克洛普看着蒙托利沃，手中的笔指向讲解图上的右前卫位置。 “弗兰克，你也一样，回撤到左前卫的位置上。”克洛普又看向刀疤。 “现在是最重要的变化，卓、巴斯蒂安，你们一起后撤，站在尼格尔的两边，卓在右边，巴斯蒂安左边。你们三个人，把球场给我控制起来。” 这就是克洛普处心积虑折腾出来的东西，卓杨不再打右路，去到了中路，小猪不再是前腰或者九号半，也后撤到中路后腰位置。 卓杨、小猪、蒙托利沃、刀疤四个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多面手。刀疤少爷速度奇快，边路突击一点问题都没有，优秀的内切技术又保证了他可以随时杀向中路。而其他三人更是不得了，左右脚均衡，几乎都能打中前场所有位置。蒙托利沃和小猪两个边前卫以及前腰、后腰都打过，打得还都挺出彩，所以克洛普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至于卓杨，其实只打过右前卫。但克洛普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认为新位置卓杨打起来绝对没问题，而卓杨也觉得自己绝对没有问题，自信到蛮不讲理。 天才岂是凡人所能理解得了的？ ——+——+—— 终于讲完了，西边的朝霞都映红了天边。设计是美好的，效果怎么样，要去训练场上溜溜，还要去比赛场上试试。 矮脚虎哈斯勒招呼：“两位队副，还有大家，怎么样？一起去喝一杯？” 卓杨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不好意思，托马斯，我们还要加练，改天吧。” 矮脚虎愣住了。 看着卓杨他们六个人跑向训练场的背影，哈斯勒沉默了很久。 在往停车场走去的路上，半天，哈斯勒才开口对卡利特扎基斯说到：“坚尼斯，也许，今年我们，不用名声扫地了。” “你说得有可能，这几个小家伙真的很努力啊。”卡利特扎基斯微微点了点头。 “年轻真好啊，有太多的可能了。”斯图伯纳尔也插话进来，言语中有些唏嘘。 ——+——+—— 卓杨哥几个来到训练场，老远就看见有三个人正在跑道上跑圈，是威利·阿克曼、卡尔·兰德和克拉克·埃德蒙，加练小组的其他三名成员。见到卓杨他们到来，三个人停下了脚步。 两帮人相互露出会心的微笑，随即，迟到的六个人也加入到了跑圈的行列。 “我们还以为你们进入一线队，从此就不会再留下加练了呢。” “不行啊，不够。我将来是要去挑战拜仁慕尼黑的男人，这点程度不够。” “我说，卓，真嫉妒你，才来青年队几个月就上去了，而我在青年队待了三年了……” “卡尔，别灰心，有克洛普先生在，一切皆有可能。” ……………… 随着脚步的跑远离去，几个人的声音慢慢越来越小，渐渐地听不太清楚。 ——+——+—— 训练完毕，一伙人先去集体淋浴。精力旺盛的小伙子们一边打着泡沫一边扯淡，一会又比赛谁尿得远，最后干脆互相攀比起不可描述部位的长短来。看起来瘦弱的蒙托利沃竟然以毫厘之间的微弱优势勇获冠军，中国人卓杨排名第二，小猪悲催的沉箱垫底，富二代满脸的郁闷，嘴里不停地嘟囔：“小有小的刁钻……”。几个好朋友连忙安慰他身残志坚，蜂鸟也是鸟。 卓杨给蒙托利沃起绰号——‘二哥’！并给大家解释了一下‘老二’一词在中文里的意思。自此，‘二哥’成了蒙托利沃的代名词，最终响彻世界足坛。然而，并没有人知道里面真正的含义，除了当天在半岛上那一帮脱离了高级趣味的人。 换完衣服，一群人说说笑笑地往停车场走去，一路上小猪声情并茂的给阿克曼他们三个讲着昨天晚上遇鬼的事情，就像单口相声，惹得大家不停地哈哈大笑。 刚一出大门，就看见停车场里一辆越野车开着明晃晃的车灯，把停车场照得像白天一样雪亮。一个高大的胖子直挺挺地站在入口最明亮的地方。 “嘿，你们几个臭小子，都他妈的给我过来。”高大胖子粗着嗓子吼到。 黑色厚风衣，大背头，棕色西裤，锃亮的黑皮鞋，加上高大体宽的身形。来人满满《教父》既视感，非常强大的气场。 只不过左脸颧骨上一片乌青，右眉骨上的创可贴多少影响了教父的形象。 “你们几个小王八蛋，给老子滚过来！”高胖教父一声大喝。 “嘿，胖子，说话当心点！”卓杨双手插兜，两脚不丁不八，脑袋歪斜着，一副不良少年的臭德行。 “慢着……，我怎么觉得这胖子有点眼熟呢？”小猪发现了一些端倪。“咦……，这不就是昨天晚上那个欠揍的鬼吗？” “噗呲~”，几个人没憋住笑，先是抿着嘴不好意思出声，然后又不得不拿手捂住嘴巴，最后刀疤里贝里实在憋不住了。 “啊~哈哈哈——，斗是这个胖子，哈哈哈哈——” 这时候大家全都憋不住了。“哈哈哈哈……” “我说胖子，你昨天晚上搞什么鸡毛啊？哈哈哈哈……” “不好意思啊，胖子，先容我笑会儿，哈哈哈哈哈……，还挺扛揍……，哈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哎呀，受不了啦，我肚子疼……”全都笑得直不起腰来，就差趴地上翻滚着欢乐了。 胖子教父一头黑线在风中凌乱了。 “够了！！”胖子教父腮帮子上肉哆嗦着。“你们六个，弗兰克，我在你家的餐厅等着你们。马上就去，否则，哼！——” 教父转身开着庞大的越野汽车‘轰轰’走了。留下几个人面面相觎，一头的雾霾。 “刀疤，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呀！哪个晓得他是个啥子鬼。” “哎，你们说他的风衣里面会不会有芝加哥打字机？像电影里那种，突、突、突、突……” “应该没那么夸张吧？我看顶多有两把沙漠之鹰……” 第三十四章（上） 锦候为有暗香来 二十几分钟之后，六个人在‘左岸’的沙发上大眼瞪小眼地看着眼前这个胖子。 “你是说，你是足球经纪人？” “没错，我叫米洛·拉伊奥拉，我想你们当中有人应该听说过我。” 六个人相互看了看，又一起看向对面的胖子，又一起摇了摇头。 米洛·拉伊奥拉：“……”他的内心泛起荒唐的萧瑟。 米洛·拉伊奥拉，世界足坛著名经纪人。拉伊奥拉出生在意大利，幼年时随父亲去荷兰经营餐馆，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在餐厅里帮着端盘子。拉伊奥拉少年时酷爱足球，但因为伤病在青年时不得不放弃。他凭借其超强的社交能力，结识了许多荷兰足球的上层人物，从此开始了自己职业足球经纪人的生涯。 拉伊奥拉做经纪人有着惊人的天赋和敏锐的嗅觉，他总能发现一些极有天赋的球员，并说服他们成为自己的客户。性格上拉伊奥拉非常自信和强硬，手段非常多，经营出了庞大的社会关系资源。 拉伊奥拉在整个欧洲足坛都有着影响力，和许多国家的政要关系紧密，并与意大利西西里黑手党内的几个资深家族保持着密切的来往，是个黑白通吃的大人物。 拉伊奥拉旗下有许多著名的球员和教练，他在欧洲职业球员当中有着非常好的口碑，但所有打过交道的俱乐部老板都对他恨之入骨。 成功的足球经纪人有几种类型，有的非常善于商业开发，让自己的雇主获得在球场之外的巨大利益。有的善于包装旗下的球员，能让一个二流球员保持高曝光率，看起来就像一个巨星。有的和一个或几个大的豪门俱乐部关系紧密，依托他们做长期的买卖。 而拉伊奥拉几方面做的都不错，但他最为出名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他能为自己的雇主争取来最大的个人利益。球员们对拉伊奥拉赞赏不已，老板们则骂他是吸血鬼，恨不能生啖其肉。 拉伊奥拉和杜塞尔多夫俱乐部的球探帕特里克·斯蒂尔是多年的老朋友，甚至可以算是发小。帕特里克·斯蒂尔前一阵子代表杜塞尔多夫挖角卓杨失败后，打电话给自己的老朋友拉伊奥拉，告诉他汉诺威一家小俱乐部里有一个年轻的天才，真正天才的那种，让他赶紧下手。 拉伊奥拉接到斯蒂尔的电话后，将信将疑，本来打算随便派一个手下过去看看，大不了签就签了，小事一桩。但仔细一琢磨，决定自己亲自来一趟。 拉伊奥拉目前的主要势力范围是在意甲和荷兰还有东欧诸国，法甲也正在发展，但德甲、英超、西甲一直涉入不深，是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切入点。所以，他想看看在德国有没有什么发现和机会。于是把手头事情一交代，屁颠屁颠就来了。 拉伊奥拉到了德国后，没有马上去找卓杨，他只相信自己的眼光。他独自偷偷地看了两场马迪堡青年队的比赛，分别是11月7日10:0狂胜巴恩斯托夫以及11月10日5:0大胜不伦瑞克红白。 拉伊奥拉欣喜若狂，不但卓杨被他惊为天人：天才，绝对是真正的天才。而且另外几个年轻人也都有着巨大的潜力，前途都不可限量。 拉伊奥拉把能运用的资源都迅速运转了起来，马上就搞清楚了这六个年轻人的所有资料。知道了六人姓名、履历、场上位置和技术特点。位置不同国籍不同年龄不同，但都同样年轻同样潜力巨大。更重要的是，他们都还没有经纪人。 挖到宝了，这回真的挖到宝了。 于是，迫不及待的拉伊奥拉昨天晚上兴冲冲地跑去马迪堡俱乐部停车场等卓杨他们。他要亲自去谈，不是打电话或者交给手下。这几个小子太重要了，是他打入德国联赛的敲门砖。尤其重中之重的是卓杨，不但天才到无与伦比，而且可以联系上庞大的中国市场，这太重要了。如果成功，他旗下的公司和所有球员都将受益无穷。 苦苦等待的拉伊奥拉幻想着自己闪亮登场，虎躯一震，霸气侧漏地令几个小家伙纳头便拜，哭着喊着求着自己签约，流着眼泪喊他爸爸。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几个愣头青一见面就劈头盖脸地把他打成了猪头。 太他妈狠了，连一句完整话都不让人说，一点道理都不讲，也太不讲究了。 拉伊奥拉什么时候也没吃过这样的亏呀？好不容易才从草窝子里爬出来，当下暴跳如雷，就要上手段教训这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混小子。 成功人士性格各异，但从来不会和钱过不去。冷静下来的拉伊奥拉忍了：这几个臭小子简直就是白花花的欧元，是黄灿灿的金砖，是亮闪闪的钻石。咽下了这口怨气，拉伊奥拉今天又行动了，时不待我夜长梦多，晚了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岔子。那几个圈子里的老对手狗鼻子比他妈缉毒犬还灵，个个沾上毛比猴都精，绝不能给他们伸手的机会。 ——+——+—— “你们真的……没有听说过我？”一头黑线的拉伊奥拉问哥几个。 六个人又一起摇了摇头。 拉伊奥拉鼻子都气歪了，腮帮子禁不住又哆嗦了几下。看来，该放大招了！ 卓杨他们六个都是进入足坛不久的半大小子，一直厮混于低级别联赛，哪听说过拉伊奥拉这么高级的人物。蚂蚁眼中，屎壳郎就是天一样的庞然大物了，哪里会知道大象是哪根葱。 身处的环境决定了眼界的高低。 “知道我旗下的签约球员都有谁吗？”拉伊奥拉洋洋得意地往沙发后背上一靠，端起咖啡嘬了一口。 六个人七嘴八舌争先恐后地问了起来。 “罗纳尔多？” “罗纳尔迪尼奥？” “贝克汉姆？” “齐达内？” “巴蒂斯图塔？” “舍甫琴科？” “劳尔？菲戈？卡恩？因扎吉？巴拉克？亨利？……” “噗——”拉伊奥拉一口咖啡喷了出去。 揭短是不是？打脸是不是？ “嗯……，这些人……，都不是。”拉伊奥拉有些尴尬。 “我啷个感觉这个胖子不靠谱呀？”刀疤里贝里小声问大家。 小猪：“对呀对呀。” “会不会是个骗子？”默特萨克也困惑了。 小猪：“对呀对呀。” 德容：“要不要再揍他一顿？” 小猪：“对呀对呀。” 第三十四章（下） 锦候为有暗香来 “嘿，嘿！”拉伊奥拉赶紧打住，这几个混球小子那可是真敢下手。 “帕维尔·内德维德听说过吗？”几个人点了点头。 “丹尼斯·博格坎普，知道吗？”几个人又都点了点头。 这俩人名气太大了，‘冰王子’博格坎普在1993年就以1300万英镑的恐怖价格加盟了意甲豪门国际米兰。而内德维德，去年更是以4100万欧元的天价转会到了尤文图斯。这是两个顶级巨星，想不知道都难。 “马克·范博梅尔、兹拉坦·伊布拉希莫维奇、詹卢卡·维亚利、维姆·琼克……”拉伊奥拉掰着指头数着一长串名字。“他们，都是我旗下的签约球员。”六个人有的点点头，有的很茫然，卓杨干脆就一脸懵逼，他谁都没听说过。 “还有拉齐奥主教练兹德内克·泽曼，也是我的签约客户。”拉伊奥拉终于能舒心地喝一口咖啡了。 “这家伙好像是真的。”几个人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他说的那些人我都知道。” “那怎么办啊？他是什么意思？他是要咱们掏医药费？还是要和咱们签约吗？他是想当咱们的经纪人吗？”几个人忙着窃窃私语，卓杨也忙着脑袋转来转去听着兄弟们不知所云。 “现在，我正式邀请各位成为我的签约球员，我将为你们打造一条成功和财富的明星之路，我想你们一定会非常喜欢。”拉伊奥拉开始了蛊惑。 “我有非常丰富的经验，培养像你们这样的年轻天才球员，在我的帮助下，你们将会成为世界巨星！”拉伊奥拉自信满满。 “你又不是教练，怎么培养我们？”卓杨有些迷惑。 “……”拉伊奥拉有些头疼。“我会帮助你们加盟最适合你们自己的顶级俱乐部，这样会更利于你们快速的成长。” “噢，我想我明白了。道理我都懂，可那我有什么好处？”卓杨不关心别的俱乐部，就想知道自己能得到什么。 “……”拉伊奥拉无语了，耐着性子给卓杨解释。“马迪堡太小了，完全配不上你们，大俱乐部才是大海，你们能飞翔在更宽阔的天地。”巧舌如簧，要放在两千多年前的中国，拉伊奥拉不让苏秦张仪。 “噢，我想我明白了。道理我都懂，可那我有什么好处？”卓杨还是不懂自己能得到什么。 “……”拉伊奥拉有点抓狂。“我会帮着你向俱乐部索要更高的工资，让你有更多的钱。” 这下卓杨明白了，钱是好东西，他最近就缺这玩意儿。“也就是说，我和你签约以后，你会帮着我赚取更多的薪水，而不用我去和俱乐部费口水厚着脸皮扯淡？” “宾狗！”拉伊奥拉点点头表示同意。 “那么问题来了。”卓杨继续发问。“挖掘技术……哦不，你为什么要帮我呢？你有什么好处吗？你是雷锋么？” 拉伊奥拉用手在自己额头拍了两下，他要崩溃了。虽然不懂雷锋是什么，但他听懂了这话的意思。 这小子明显就是个棒槌啊，什么都不懂，到底是个天才还是白痴呢？ 幸亏其他几个都是明白人，大家七嘴八舌地给卓杨补了一堂足球经纪人的科普课，拉伊奥拉也连忙做了些详细的说明。折腾了十来分钟，卓杨终于明白了。 “什么？你要抽取10%的佣金？拉倒吧，胖子。十万你就要一万，一百万你十万，一千万、一亿……，我的天哪！胖子，你这就是空手套白狼嘛。你去抢好啦。”卓杨嘴都快瞥到耳朵上去了：我自己钱还不够花呢，凭什么给你10%呀？和俱乐部谈判？我自己没有嘴吗？ 拉伊奥拉头疼得都快裂了：得，白费口水，这小子还是任嘛不懂，就是个会踢球的棒槌。 默特萨克是明白人，他略带严肃地说：“拉伊奥拉先生……” “叫我米洛。”拉伊奥拉更正道。 “好吧，米洛。这是一件很慎重的事情，我想我们需要仔细考虑，还需要和家人商量。所以，我现在不能给你任何答案。但我想时间应该不会太长，几天内我就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默特萨克说的有理有据头头是道。“还有，在此期间，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但我会在同等的条件下，优先和你签约。” 除开卓杨之外其他几人也表达了相同的意思。 拉伊奥拉一看：行，有懂事的人，比棒槌强多了。拉伊奥拉喜欢和有成熟思维的人打交道，无非就是一切从双方的利益出发。谈到怎么让利益最大化，拉伊奥拉还没服过谁。 ——+——+—— 默特萨克、小猪、二哥蒙托利沃、刀疤里贝里、德容五个人晚上回到家，在电脑上查询以及向圈内人认识的朋友打听，很快一切就清晰了。牛人！绝对的牛人！拉伊奥拉是货真价实最顶级的足球经纪人，在职业球员之中口碑非常好，许多球员做梦都想成为他旗下的签约球员。经过和家人的商量，五个人的心中基本上有了答案。 卓杨也不是真的就那么棒槌，回到宿舍后也在电脑上认真查找里一些有关足球经纪人的资料。最后搞明白，人家真不是白要你那10%。经纪人会替你和俱乐部撕破脸皮，为你争取来更多的薪水，会帮你联系商业广告，会帮你做所有足球之外的事情。而球员自己，只需要专心致志地踢好球就行，其他一切都有经纪人帮你搞定。 可是这一切对卓杨目前来说，丝毫没有吸引力。他又不转会，又不敢拍广告，踢球都是偷偷摸摸背着爹妈的，拍广告找死啊？至于薪水，他就不信俱乐部给小猪他们涨薪水敢不给自己涨。还有其他闲事，除了上课训练比赛，卓杨屁事儿没有啊。 你经纪人是能替我弹钢琴呢还是能替我和瑞莎科娃约会？呸！我啐你一脸狗屎，你想得倒美！ 所以，他对拉伊奥拉一点都不感冒，找个地方你自己凉快去吧！ 第三十五章（上） 尽教春思乱如云 拉伊奥拉回到酒店也寻思了一番。凭他的经验，默特萨克、施魏因施泰格等五个人应该问题不大。他们越是了解的详细，就越会认可自己的实力，这是属于拉伊奥拉的自信。 但是，没想到反而是卓杨那里出了问题。那小子明显不认可自己，甚至根本就不认可足球经纪人，为什么呢？拉伊奥拉有些糊涂。 如果不能和卓杨签约，那这趟德国之行就不能算是成功，甚至是失败的。因为以拉伊奥拉敏锐的眼光看来，卓杨的发展潜力和炒作基础都要远远高于其他五个人。繁花舒展的个人技巧，神秘而儒雅的东方面孔，英俊挺拔的黑发少年，多才多艺的钢琴手，这些都是可以进行完美包装的噱头。 从足球上讲，卓杨把六个人完美的串联了起来，成为球队事实上的核心。他就是那种能让身边队友变得更好的超级巨星胚子，这种球员在任何时代永远都是最珍稀、最炙手可热的资源。更何况卓杨身后还有那个辽阔而富庶的中国市场。 让他从手里溜走的话，自己就是个茄子。 哪里出了问题呢？拉伊奥拉拿过一堆关于卓杨的资料，认真的翻了起来。他需要重新去认识这个中国男孩，需要知道卓杨在想什么，弄明白卓杨到底需要什么。 ——+——+—— 把拉伊奥拉抛到一边，卓杨把自己往床上一扔，开始和瑞莎科娃煲电话粥。晚饭在‘左岸’吃过了，里贝里请的客，他和他老爹爱怎么算账怎么算，虽然刀疤一百个不情愿的样子。 卓杨和瑞莎科娃的约会时间并不充足，关键就是卓杨太忙碌。除了球队休息日那天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太过瘾的时间段让这两个旷男怨女干些没羞没臊的事情。 现在平时基本上就是两个人每天一起吃个中午饭，相互喂点狗粮秀秀恩爱，再卿卿我我的交换唾液互相打扫饭后口腔，然后卓杨走人去训练。到了晚上，两个人会在电话里诉说一会儿衷肠。 卓杨又不是什么圣人，这个年龄的毛头小子正是对女人身体最好奇的年纪。而瑞莎科娃就更不用说了，在床上那可是很会两下散手。 造物弄人！本来已经发展到一切都水到渠成的时候了，瑞莎科娃来了个月经常挂在天上，卓杨只好梦遗落在草原。 两个**早就想在一起放弃诗和远方，只做些苟苟且且。 汉诺威音乐大学根本不介意学生们谈情说爱，从某些方面甚至还鼓励这些艺术精英们释放自己的浪漫，毕竟爱情是音乐重要的灵感来源。但是，音乐大学的校规里，严禁异性进入宿舍！强调一下，连进入都不允许，何况留宿那什么了。（注：此处不扯同性之间的那个闲蛋） 德国人的纪律和死板在制度的执行上表现的淋漓尽致，毫无通融可言。这比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商量意思意思的中国人严谨得太多。也不知道日耳曼民族的这种性格怎么会涌现那么多思想奔放的艺术天才？也许正应了毛爷爷的那句话：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 所以呢，狗男女们在学校里玩柏拉图可以，想要继续深层次切磋，那就去外面。租房也好，酒店也罢，随你们折腾个天昏地暗海棠梨花。 这段时间美人儿特殊时期亲戚造访，先委屈些时日。卓杨暗自下定决心：过几天一定要和瑞莎办点苟合的实事儿，那小妮子整天就知道挑逗我，打个电话都能把我撩得浑身燥热，羞刀几欲出鞘。也免得默特萨克那帮子意淫狂人整天追着让我描述和瑞莎的细节，害得我整天支支吾吾乱打岔。法律里要有意淫罪，这帮家伙都够枪毙个十分钟的了。我咋给他们说我其实啥也没干成？丢不丢人呐，我还要不要脸了？ 卓杨连地方都已经选好，就在运河边上，有一个小小的度假屋，看起来逼格很高的样子。 初恋就像封闭的山口猛然敞开，被突如其来的大风无休无止地刮了进来。少年初次离开温暖的家，飘荡在万里之外的异国他乡，坚强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茫然的心。一场轰然而至的爱恋填补了他内心的缝隙，少年在爱情中心花怒放。 正所谓：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少年被生命中突然出现的女子搅动得心花意乱。 ——+——+—— 第二天中午，下课练完琴的卓杨和瑞莎科娃一起共进了午餐，两份同样的土豆沙拉你喂我我喂你，也不知道有多大的意思。和瑞莎科娃吻别后，卓杨等着小猪的保时捷。 现在一般来回的路上，都是卓杨在开车，以他的智商和学习能力，两天就看会了，一点难度都没有。有时候卓杨也想干脆去考个驾照得了，但又一琢磨，自己哪有时间啊？又要去驾校，又要上路练习，交规考试，道路考试……，还不够麻烦的。再说了，自己也没打算买车，对车的需求也不高，德国官僚又难说话。再说还有小猪这个免费司机，着什么急嘛。 其实这是卓杨搞岔了，在德国考驾照非常简单，但难度又很大。说简单，是因为只要你申请考试，交了考试费以后，就会安排你参加路考，考过了就可以拿到驾照。很简单吧？ 难度大，是因为考试的裁判非常严格，无论是上车前的交规问答，还是驾驶途中的车辆操控，只要有一点小的纰漏，就铁定会判你不合格。而且，想拥有德国驾照，还必须先拿到急救培训结业证书。 这一切，想当然的卓杨没有问人，别人自然想不到他连这些都不懂，谁也没提。经验主义的卓杨就这样一直也没有驾照，却也时不时地开着车。小猪当然无可无不可，他就是卓杨身边的碎催，何况卓杨现在的驾驶水平比他还好呢。 这样的无照驾驶持续了很长时间，后来还给卓杨带来了麻烦。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第三十五章（下）尽教春思乱如云 下午的训练，按照昨天的安排，开始了新战术的演练。 克洛普推出临时的首发阵容，先进行有球的跑位练习。时间过半，中场几个人就初步掌握了一些，摸到了门道。卓杨、小猪、二哥蒙托利沃、刀疤、德容，没办法，这五个人太熟悉了，配合实在默契的过份。 虽然后腰三人平行站位，但其实也是有分工。中间的德容偏重防守，右边的卓杨和左边的小猪更偏向于进攻。卓杨和小猪各自前插的时机，由他俩自行掌握。整个队以中场为核心，中场以卓杨和小猪为核心。 卓杨和小猪也有具体的差异，这是由他们的技术特点决定的。卓杨以突破分球为主，小猪更注重于节奏的掌控和直传的调度。这两人还都有个人得分能力，尤其是卓扬，得分能力超级强大，对手想阻止他突破进球的唯一方法，恐怕只能有用手枪了。 而队长矮脚虎哈斯勒没有他们的这种默契，掌握起来稍微困难一点。但矮脚虎毕竟是球场老油子了，什么样的场面都见过，什么样的狼都撵过。本身他又是技术型的球星，打了一辈子德式前腰，所以，进度也能说得过去。 至于后防线，目前的要求就是一个‘稳’字。除了默特萨克，其他三个后卫加起来都一百多岁了。老人家没别的优点，就是稳得吓人，房子着火了他们还能坐屋里先喝完一壶毛尖。 二哥蒙托利沃和刀疤两个边前卫，上前一步就是边锋，后退两步又能协防到底线。年轻能跑能折腾，不但速度快，脚头还硬得出奇，内切打远射也好，前插突破抢点也一点不含糊。 到了下午训练结束的时候，新阵型已经演练的有模有样。 小团伙加练的时候，几个人聊起拉伊奥拉。 小猪、默特萨克他们五个人，都已经倾向于和拉伊奥拉签约。球员总得找个经纪人，那为什么不找个好的呢？既然天上掉下个胖哥哥，那么，就是他了。 明天有比赛，几个人已经各自和拉伊奥拉约好，后天商谈具体细节，没有问题的话，后天就是签约日。 卓杨当然理解好朋友们的想法，没有哪个职业球员是不需要经纪人的，经纪人的确能帮着解决很多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但卓杨自己的情况很特殊，他就是个会踢足球的钢琴手，要个经纪人纯属多余，摆着好看吗？何况还要分自己的钱，想想都肉疼。 同一时刻，拉伊奥拉刚拜访完音乐大学的卡尔·诺曼教授，正在空枝秃树的校园林**上溜达着。拉伊奥拉来这里，自然是为了卓杨。 今天那五个年轻人都已经明确了签约的意向，王八看老鳖，十拿九稳的事儿了。而卓杨这里没有丝毫的动静。拉伊奥拉不会放弃，这不是他的做派。可问题的症结到底在哪呢？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球员，对经纪人完全不在意，也太邪门了。 这个中国男孩，不是狂妄，不像兹拉坦·伊布拉希莫维奇。伊布拉希莫维奇刚在荷兰有点小名气的时候，拉伊奥拉打电话过去询问签约的意向，这个狂妄的瑞典小子竟然对他口出狂言，拉伊奥拉当时就来了一句去你妈的，把电话摔了。后来伊布拉希莫维奇还是被他签了，但再也不会在拉伊奥拉面前那么嚣张。 卓杨不同，除了赛场上，生活中的他并不张扬。对待自己的态度也不是欲迎还拒的故作姿态，而是真的感觉他不需要自己。不科学呀，除非他不是个职业球员，否则怎么会不拿大牌经纪人当回事儿呢？ 拉伊奥拉还从卓杨的眼神中看到了自信和……随性，对，就是随性。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并不像别的球员一样视足球如生命吗？怎么总感觉他有一种离开足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态度。 天才本就异于常人，何况卓杨这种能让普通天才仰视的魔幻级人物。 拉伊奥拉为了更好地了解卓杨，根据资料他拜访了卓杨的导师卡尔·诺曼教授。以他高超的社交手段，不大功夫就从诺曼教授那里了解到了卓杨来德国之后的所有经历。 他了解到卓杨是个极有天赋的钢琴手，诺曼教授对他非常推崇，而且卓杨还有一个钢琴家母亲和军人父亲。还了解到卓杨有一个名声显赫的乌克兰女友，并且他加入马迪堡青年队的初衷是因为勤工俭学。 勤工俭学？这是拿踢职业足球当做在餐馆洗盘子？神经也太大条了吧！ 不行，无论如何我要想办法拿下这个中国男孩！卓杨激起了拉伊奥拉的斗志。 也是同一时刻，瑞莎科娃在宿舍里，斜靠在床头，腿上放着一本书，书已经半天没有翻动一页了。 瑞莎根本看不进去，她在想卓杨，想着卓杨被她撩拨时急火火的样子，欲罢不能又不得不罢的窘迫。心里泛起一阵阵的甜蜜。 爱情来得突然而又顺理成章，你知道是谁打动了你的心，却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能打动你的心。爱情突然来临，你就会慢慢发现，爱一个人就是毁了原来的自己。 瑞莎科娃最近正在处理这些年来的放纵，她要把这些纷乱狂野打成一个包裹，扔进遥远的北冰洋里封存起来。她要去爱卓杨了。 虽然有一点点的麻烦，虽然还有一点点地不舍，但瑞莎科娃还是毫不犹豫的慢慢在处理，一切都有条不紊。她要去爱卓杨了。 瑞莎科娃要彻底放弃原来的璀璨和繁杂，去做一个美丽而性感的小女人。繁华落尽，如梦无痕，她要去爱卓杨了。 瑞莎科娃相信，她和卓杨一定会很快乐和幸福。也许几年后会和卓杨结婚，也许会和卓杨在中国生活一段时间，听说中国是个很有趣的国家，那里的人们喜欢吃一切所有能吃的东西。 一辈子那么长，一天没走到终点，你就一天不知道哪一个才是陪你走到最后的人。有时你遇到了一个人，以为就是他了，后来回头看，其实他也不过是这一段路给了你想要的东西。 这一天，是所有人都一地鸡毛的一天。 第三十六章（上） 隔窗大梦谁先觉 2oo2年11月16日，星期六，小雨。马迪堡队客场对阵勒丁根队。 德国足球丙级联赛是全国性的联赛，丙级联赛不像第四级及其以下的联赛属于半职业或者业余性质，丙级联赛已经是完全职业性质的联赛。丙级联赛实行三升三降，每赛季结束后，前三名升入乙级，后三名降入第四级分区联赛。 勒丁根队也算是一个老牌俱乐部，过去几十年大部分时间都在乙级附近徘徊，好的时候能冲上德甲，一不留神也有可能到德丙混一段日子。勒丁根队的实力中规中矩，十八只球队，他目前排在第八位，14战5胜6平3负积21分。不上不下，升级有点艰难，降级却也基本无忧。 勒丁根距离汉诺威不太远，同在德国北部，两个多小时车程。马迪堡全队还是乘坐的俱乐部大巴抵达了客场。 比赛在下午开始，球员热身结束后，克洛普在客队更衣室里做最后的赛前动员。 说实话，克洛普对新战术心里也没多少谱，虽然他很有信心，技术控制流打法必将是未来的趋势，但一切还是要拿到赛场上去验证。本场比赛的对手实力并不弱，是混迹于职业联赛半个多世纪的老牌俱乐部，卓杨他们几个刚从青年队上来的小家伙能适应吗？职业球队和半职业球队有质的不同，职业球员和半职业球员之间更是天壤之别，小家伙们将遇到从未面临过的对抗和和强度，他们能适应吗？ 克洛普心里不由得有些忐忑，如果碰到不利的局面该怎么办？克洛普看向了卓杨，突然就感觉踏实了很多。 这个中国男孩总能创造奇迹，总能在焦灼的情况下用不可思议的方式打破僵局。他是那种一个人灵光一闪就能决定比赛走势的天才。也许，卓杨是上天赐给马迪堡和我克洛普的礼物。 而且，这个小家伙有一颗着完全与年龄不符的大心脏，神经大条到浩瀚，他好像就不知道什么是恐惧和紧张，天生就是为大场面而生。看着正和小猪挤眉弄眼的卓杨，克洛普心里大定。 重复完比赛中要注意的细节，克洛普又说：“剩下的联赛还有整整二十轮，我们现在积4分。我算了一下，赛季结束时我们能拿到4o分，就差不多可以保级了。也就是说，在剩余的二十场比赛中，我们要争取拿到36分。” 其实，在正常年份，拿到33分左右就足够保级了，克洛普明显是打了一些保留量。 马伦主席和克洛普商谈时，对新教练提出的最低要求就是保级。在这一点上，克洛普没有意见，而他也有信心完成目标。 “36分，也就是说我们要争取其中十二场比赛的胜利，最少也要拿下九场比赛。”克洛普给大家仔细的算起了账。“丙级联赛除去我们还有十七支球队，我们要争取战胜第五名以下的所有球队。而今天的对手勒丁根现在排在第八位，我们……” 克洛普正说着，就看见卓杨把手举得老高，还不停地摇晃。 “卓，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克洛普很奇怪：这小子想干嘛？ 卓杨对克洛普说：“嗯，先生，我有一个问题。还有二十场比赛，总共6o分。我想问问最后64分能排在第几？” “我想，应该能进入前三名吧。”克洛普更疑惑了，这会儿做什么算数呀。 卓杨兴奋地用拳头击了一下掌：“那不就结了，咱们只要把这二十场比赛都赢了，那不就去乙级了吗？” “对呀对呀！”小猪那就是卓杨的跟屁虫，卓杨说什么他都觉得有理。 克洛普：“……” 哈斯勒：“……” 克洛普心想：你以为比赛就是算算术，要有那么简单我还费这老鼻子劲干嘛。 哈斯勒心想：这小子是不是个棒槌？能保级那就是给耶稣烧了高香了，还乙级，知道乙级的大门朝那边开吗？ 让卓杨这么一打岔，克洛普的谆谆教诲也讲不下去了，他用手使劲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干脆大手一挥：“出！” 勒丁根的球场能容纳三万人，此刻看台上几乎坐的满登登的，大概能有两万六七的样子，全部都是勒丁根的球迷。丙级联赛，客队球迷随队远赴客场的很少，何况小俱乐部马迪堡也没有多少死忠。 卓杨来到一线队后，仍然挑选了刚好空出的18号球衣。小猪是28号，默特萨克3o，蒙托利沃27，里贝里29，德容干脆整了个4o号。 勒丁根队上下对这场比赛自信满满，本来马迪堡就是人见人爱的送分机器，菜的不是一般。勒丁根俱乐部也听说了马迪堡刚刚新换了一个年轻到不像话的没名气教练，还从青年队提上来五六个年轻球员。这些在勒丁根看来，马迪堡这是要放弃本赛季的节奏，提前在为下赛季的分区联赛锻炼新人。所以，勒丁根队上上下下根本没拿马迪堡当回事，这就是来给我们刷赢球奖和进球奖金的送财童子呀。全队上下想得更多的是晚上去哪里嗨皮。 情报工作很重要，忽视信息收集，不能做到知己知彼，勒丁根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比赛开始，马迪堡开球。裁判一声哨响，矮脚虎哈斯勒把球轻推给里贝里，刀疤回传给了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卓杨穿着长钉球鞋，在松软的草皮上蹬了蹬，往前场跑去。 小猪把球带向前场，突然一脚起球，传给在禁区前沿的矮脚虎。哈斯勒身材矮小，被对方后卫挤住无法拿球，后卫先出一头把足球顶了回去。足球又刚好飞向小猪，好一个施魏因施泰格，临空一脚垫传，直接用脚弓把足球在空中推给了前插到弧顶前四五米位置的卓杨。 卓杨背对球门，见到来球的高度，脚尖在地上轻轻一掂，用胸口把足球停向自己的身体右侧，紧接着以右脚为轴，迅向右半转身，往前一个小垫步，然后抬起左腿，不等足球落地，直接用左脚凌空抽射，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身姿舒展优美。 足球在空中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飞过二十二米的距离，越过守门员飞身伸展的手掌，一头钻进了大门的左上角。场上比分1:o，开场不到三十秒，马迪堡队领先了。 看着跑到替补席上去庆祝的马迪堡球员，勒丁根的球员们站在小雨中凌乱了：这一定是幻觉，绝对是幻觉。 第三十六章（下） 隔窗大梦谁先觉 勒丁根人傻乎乎地感觉自己是在做梦，天空中飘落的雨丝也不能洗刷掉他们心头的迷茫。 比赛重新开始后，勒丁根队明显不适应马迪堡队这种快速穿插的技术流打法，被马迪堡中场这几个年轻人把他们后场搅得一塌糊涂。但老牌毕竟是老牌，个人能力和意识上完全不是卓杨他们几个以前面对地区联赛时的对手所能比的了得，小伙子们多多少少还是感到了一点不适。所以马迪堡虽然在前场形成压制，但一时半会儿也没能开花结果。 比赛到了第六分钟，勒丁根队的后卫在禁区内破坏掉二哥蒙托利沃的传球，抢在哈斯勒之前把足球开出禁区，球飞向了他们的左边路。勒丁根队的左前卫接球一路狂奔，中圈附近的卓杨匆忙上前堵截，他必须负责这一片区域的扫荡清理工作，刚才卓杨稍微有点失位。 卓杨的个人一对一防守技术非常的好，他凭借自己天生优异的预判和快如闪电的出脚，绝大多数情况下不需要下铲就能把球断下来。单论个人防守，能一对一突破卓杨的，几乎没有，最起码现在他还没有碰到。但卓杨对于防守时和队友之间的配合还没有什么概念，只是单纯的凭借自己单兵能力左扑右挡。 勒丁根的边前卫刚把球带过中线，看见卓杨朝自己冲过来，大概距离三四米，他把足球直接踢向了马迪堡的禁区前沿弧顶一带。勒丁根中锋高高跳起，把球顶向左边底线附近。边锋拿到球，随即下底后内切，一个变向过掉了马迪堡右后卫劳伦·丹尼斯，马上把足球横扫向中间。这时候，勒丁根的四名队员已经拍马赶到，呈一字型包抄落点，而此刻禁区内防守的马迪堡后卫只有三人。 默特萨克拼命挡住了勒丁根的高大中锋，希腊帅哥卡利特扎基斯和东德酷斯图伯纳尔也各自拦住了一名对方球员，但球还是被勒丁根落空的中场球员扫进了大门。 1:1，勒丁根队扳平了比分。 勒丁根队的球员一瞬间如释重负：看，都说了是幻觉吧？马迪堡还是那么不堪一击，三打两打就进球了，开场那绝对是幻觉。他们笑得很开心，却谁也没有发现卓杨哥们几个眼中燃烧的火焰。 比赛再次重新开球后，马迪堡中前场的几个人穿插扯动的更欢了。矮脚虎不停地回撤拉出空当，刀疤和二哥利用速度和技术不断折磨勒丁根的球员，卓杨和小猪轮番前插突破。勒丁根越打越乱，因为他们根本盯不住人，马迪堡前场的六个人太魔幻了，神出鬼没，个个都像泥鳅一样滑不溜丢。别说防了，看都看得人眼晕。 比赛第十三分钟，卓杨后场断球后，一脚轻车熟路的三十米贴地长传，交给了前场的小猪。小猪拿球后发现自己身边竟然空无一人，空旷的就像凌晨两三点钟的公路。天赐良机啊，要知道，小猪可是有一个硬脚头。弯弓搭箭，策马长枪，一脚二十米开外的远射向导弹一样轰向球门。 半高的足球丝毫没有旋转的径直冲向球门，守门员身体轰然倒地，双手标准手型抓向足球。天空中一直下着小雨，足球湿滑的像孩子抹满沐浴露的屁股。 足球被挡了下来，却没有被门将抓住，他脱手了。这该死的雨，守门员嘴里的诅咒还来不及发出，就见马迪堡队长哈斯勒像个幽灵一样出现在了足球的前面，右脚脚弓一推。守门员躺在地上目送着足球飞进了大门。 2:1，马迪堡再次领先。矮脚虎开心地像个满脸褶子的孩子。 勒丁根球员傻戳傻戳的：还是幻觉，这他妈还是幻觉。 三十六岁的老孩子哈斯勒笑得都能瞧见支气管：“小猪，卓，还有你们哥儿几个，晚上回去哥带你们去个好地方，哥请了。晚上啊！”矮脚虎早都挣够了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他这种层次的巨星，现在还在场上，只为了追寻快乐，其他一无所求。 刀疤喜得鼻子都要冒泡：“哥，你今天想进几个？兄弟包传了。”围拢过来的小猪、二哥以及默特萨克还有德容眼睛里都闪耀着纯洁的兴奋。 卓杨翻着白眼，心说：哈大叔，您儿子都上高中了好不好！ 比赛第十七分钟，勒丁根队的球员还在混乱中没有回过神来。他们的中场进攻球员在中圈接到球后，稍一犹豫，被卓杨逼了上来。他急忙转身护住球，把卓杨隔在身后。只见卓杨毫不犹豫倒地下脚，用铲球动作从侧后方把足球勾走，然后，躺着从地上爬起来比对方原地转身还要快的卓杨抢先出脚。足球飞快地穿过数层人群，贴着草皮直窜对方禁区角而去，刀疤里贝里在那里。 刀疤球动人动，一个转身就把对方整条后防线甩在了后面，里贝里单刀了。 守门员紧急启动，斜着就朝刀疤冲来，在距离还有两米的时候，刀疤脚腕一抖，足球横着滚向中路，咱哥在那里！诺大的球门前，只有一个孤单的矮脚虎。 这种球如果都进不了，哈斯勒就不叫哈斯勒，他只配是没鼻子的哈迷蚩。 没有一丁点的意外。3:1，马迪堡客场两球领先。 这回，哈斯勒笑得从他张开的大嘴里可以直接看到隔夜饭。 这也太爽了，前十四场比赛，累得我都快哀哉了才拱进去两个，还他妈有一个是点球。今天这才半场不到，就又进两个，还都是轻松惬意的补射捡漏，这他娘的也太容易了吧？ 爷爷我端着杯咖啡都能踢进去，咖啡要是洒出一滴来我都不是人养的。 里贝里激动地脸上刀疤都在颤抖：“哥，哥！咋样？你说的那地方咋样？” “刀疤，今晚上你要玩不好就是不给哥脸。”矮脚虎动情地抱住里贝里在其丑脸上啃了两口。 勒丁根队的球员在雨中像一群打湿了羽毛的鸡，潦倒而凄凉。真的是幻觉，真的是…… 第三十七章（上） 多宝峰头石欲摧 首场丙级比赛进入了习惯的顺风顺水模式，卓杨怎么可能不去骚包？ 上半场第三十分钟，卓杨开启了他的个人表演。德容在后场铲抢留下对方的球，顺势交给身边的卓杨。从本方半场中圈外面开始，卓杨先闪过对方下铲的球员，又一个变向躲过一个高速滑铲，两个人一横一竖交错而过，镜头视觉冲击感非常强。 一路加速连趟过两名前来堵截的勒丁根球员，在大禁区角前面对对方后卫，连续两个反向变向。可怜的后卫，一秒钟内被卓杨过了两次。 突入禁区，面对出击的勒丁根门将，卓杨脚面往球的底部一搓捎带挑，足球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越过守门员，轻飘飘地飞进了球门，像一只快乐的蝴蝶。 标志性的单骑闯关，标志性的长途奔袭，标志性的花式虐狗！ 除了小猪、刀疤、默特萨克他们五个司空见惯，早都习以为常了之外，别说勒丁根队的球员，就是马迪堡的老队员们也只是听说过卓杨的技术很炫，却也还没来得及见识过。 哈斯勒全过程目睹了卓杨这一系列的表演，内心的震惊让他有些目瞪口呆。矮脚虎足坛纵横二十年，也见过不少过五关斩六将，就连他自己也来过几次简化版的。可是，谁也没有像卓杨这样轻松写意、飘逸挥洒。所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汤显祖这就是给卓杨写的啊。当然，哈斯勒得先知道汤显祖是谁。 也许，只有阿根廷的那个矮壮矬子，才能有的一比，哈斯勒心里想着。哈斯勒说马拉多纳是矮矬子，其实他比人家还要低两厘米呢。 卓杨站在禁区里，双臂展开，仰面朝天让雨水打在脸上，像耶稣降临。队友围在他身边做膜拜状，这一刻，卓杨就像国王。 克洛普在教练席外面，双手抱住后脑勺，做惊恐状，嘴里不停地嘟囔：“果然，果然，果然，果然……”像在发癔症。只有助理教练伍尔夫明白，他想说：果然没人能阻挡得了这小子。 勒丁根队的球员们脸色灰白，怎么咱们的球员在这个中国人面前就像木桩子一样？这小子是哪里的猴子给马迪堡搬来的救兵？这难道还是幻觉吗？ 震惊的归震惊，疑惑的归疑惑，比赛还是要继续进行。 比赛到了第三十七分钟，又是德容后场断球，他自己过掉一个扑抢的后卫之后，和小猪打二过一，然后分给右侧扯边的卓杨。卓杨又来了，他又来了。 过了一个，又过了一个，第三个。勒丁根队球员如临大敌，能跟到附近的人全部开始围向卓杨。连矮脚虎哈斯勒都停下脚步，准备再次欣赏卓杨的雨中插花。只有刀疤、小猪、二哥仨个人眼睛一亮，他们太熟悉这个套路了，这是捡功劳的机会呀。 上天不会辜负有准备的人。 卓杨过掉第四个人，已经来到了大禁区角上。这时候，他的身边团聚了整个勒丁根队左路的中后场，四个人呈扇形堵住了卓杨继续突破的路线。卓杨还需要突破吗？已经不需要了。 他把足球从四个人的头顶上吊进禁区，禁区里面三个好兄弟已经包抄到位，他们身边荒芜的就像撒哈拉。 刀疤是幸运的，六君子当中最矮的他，跳起一头将足球怼进了球门。进球的一瞬间，他似乎看见对方的守门员，哭了。 5:1，马迪堡队大比分领先。 矮脚虎肠子都悔青了：这三个小子太鸡贼了，肯定知道卓一定会来这一手，要不三个不要脸的怎么会齐刷刷地出现在球门前的后中前三个点上，笔直的就像喂驴的木槽。这完全是白捡的啊，比我刚才那两个还要白捡，小兔崽子们都不知道喊哥一声。 中场休息，客队更衣室里一片欢声笑语，太爽了，半个赛季的憋闷，全在这四十五分钟里烟消云散。 哈矮脚虎正拉着刀疤和二哥两个贱人在说晚上要去的地方有多好多好，默特萨克和德容两个假正经一边假装整理护腿板一边支棱着耳朵偷听。 “哥，哥！我会唱中国歌，我唱地很好很好，你听啊。”刀疤想到晚上有人请那什么，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我独自走过你身旁，并没有话要对你讲……” 更衣室里飘扬起老鸭般嘶鸣的嗓音。 与此同时，主队更衣室里面，安静的就像停尸房。 半天，勒丁根主教练才说了一句：“谁能告诉我，上半场是我的幻觉吗？” 下半场双方易地换边，场面上还是照旧，马迪堡把勒丁根牢牢地压制在半场。但这样也造成了对手的后场人员密集，空间被压缩，再加上雨越下越大，地滑球湿，连技术狂人卓杨都出现了几次带球失误，连人带球摔在了草皮上，球衣泥得都看不清楚号码。 这样的场地条件和天气，给双方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体力上也付出更多，很多技术动作都无法顺利的施展出来。相对来说，技术型的球队影响更大一点，因为他们需要足球在地面运行。而勒丁根是传统的高举高打，受到的影响要稍微小一些。就这样，马迪堡虽然占据绝对优势，却也难再次改写比分。 第五十一分钟，小猪的远射没有压住，稍稍高出了横梁。 第五十七分钟，二哥蒙托利沃开出的角球，默特萨克和希腊老帅哥双鬼拍门，最后默特萨克的头球攻门被守门员扑出底线。右侧小猪继续开出角球，被出击的门将直接在默特萨克头顶上把球没收。 第六十一分钟，勒丁根队打出反击，长传找到中锋，他把球用头回敲给队友，队友迎球怒射，被飞身堵抢眼的默特萨克封堵了下来。 第六十四分钟，德容的远射又一次偏出立柱。 轰轰烈烈只开花不结果，这就不是少爷们的风格。虽说是头一次面对丙级球队，可年轻人嚣张跋扈起来，别说勒丁根，就算拜仁当面他们也敢上去擂人家个满头包。 第三十七章（下） 多宝峰头石欲摧 比赛胶着到了第七十分钟，马迪堡再次获得角球。小猪看了看禁区里人头拥挤，谁也没有太好的位置可以发力，他决定改变策略。小猪把足球开向了禁区外十多米处的卓杨。 马迪堡的角球战术中，两个高大的中后卫默特萨克和卡利特扎基斯上去抢点，而卓杨和德容则要在禁区外争第二落点和负责防范对手反击。 卓杨看到足球朝自己飞了过来，而对方的阵型正迅速朝外压出。大雨和人群的缝隙中，卓杨隐约看到有一只胳膊在伸着手要球，他没有多想，直接用脚后跟把球磕进了禁区，风骚的一时无两。 矮脚虎鬼魅般的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身后。 老奸巨猾的哈斯勒刚才敏锐地发现了机会，然后只是随意举了下手，其实也没指望卓杨能看见。毕竟雨很大，而且人头耸动，卓杨的姿势还有点别扭。然而，卓杨真的就这样没有调整、没有迟疑，而且球给的恰到好处，就在矮脚虎的步点上。 矮脚虎面对门将一脚垫射，足球擦着守门员的耳朵飞进了球门。 哈斯勒疯了！ 帽子戏法啊，在他鼎盛时期也没有做到过几次，没想到老了老了，还聊发了一回少年狂。 哈斯勒迈开小短腿满场狂奔，根本停不下来。笑得一脸老褶子就像戈兰高地上的沟壑，大嘴张得能吃人，从嘴里看过去都能瞧见红裤衩。（这个画面有点诡异，细思极恐） 随后，克洛普用马克思·多德换下了哈斯勒，替补席上全体起立，鼓掌迎接这位可敬的老兵。哈斯勒下场前，亲手把队长袖标戴在了默特萨克的右手臂上。 回到替补席，情绪激动还未平复的矮脚虎和每一个人拥抱，接受每一个人的赞美。 三分钟后，克洛普又用安东尼·汤米换下了卓杨。 卓杨的体能状况虽然大有改善，可他这场比赛在中路要比以前在边路跑动的更多，任务也更重。在青年队时，打右边路的卓杨几乎不怎么回防，他身后的威尔防守能力还是很强的，不怎么需要卓杨协助。再说还有定海神针默特萨克，能威胁到青年队球门的人不多。 可是到了一线队卓杨位置移到中路，进攻的同时，也要承担很多防守任务。跑动距离增加了，体能自然消耗的更多，再加上雨水泥泞，更是要消耗比平时更多的体力。不过卓杨现在对体能的分配已经很有心得，场上跑动的节奏也越发合理。所以，即便这么恶劣的场地条件，即便是第一次出现在中路，卓杨也并没有把体能耗得点滴不剩，他估摸着自己还能再拼个十分钟，也许更多。 克洛普换下卓杨完全是为了保护他，卓杨就是马迪堡的瑰宝。克洛普确定，卓杨就是球队今年完成保级任务的第一护法。从青年队上来才第三天，卓杨就完成了从青年队第一人到一线队第一人的跨越。 看着满身泥泞正在准备更换干衣服的卓杨，克洛普不由得有些心疼：他还是个孩子，今年只有十七岁，一个人孤身在异国他乡，身边没有亲人。可是，现在这个孩子却要把整个俱乐部扛在肩上，去完成看起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幸好，他还有朋友。 喘着粗气的哈斯勒也扭头看着卓杨。哈斯勒心里清楚，虽然自己完成了帽子戏法，看起来居功至伟。但实际上，是这个中国年轻人从第一分钟就开始引领着全队，直到走向胜利。这个十七岁的孩子，天生就是个领袖。他不像以前国家队的那些老伙计，在场上总是逼bi个破嘴喋喋不休。这个孩子只用他的脚在说话，让队友不知不觉地跟随着他的脚步，沿着他拼搏出来的道路，一步步地走向胜利。这个大男孩，背负着整个球队的希望。他太难了，幸好，他还有朋友。 哈斯勒凝视着卓杨：“嘿，卓，谢谢你！” 卓杨有点诧异，随即咧嘴一笑，握住右手的拳头，用虎口部位在自己的胸口磕了两下。 矮脚虎也咧开嘴笑着，老脸笑起来有点丑。他心说：我要帮他，我要帮助这个小家伙，也是帮我自己。此时的托马斯·哈斯勒，人生头一次感叹自己老得有些快了，如果能年轻十岁，他坚信和眼前的这个小子一起，一定能再干出点什么来。 又过了十分钟，克洛普把小猪施魏因施泰格也换了下来。大局已定，新阵型打法检验初步成功，这个方向应该是正确的。以后就是以这个打法为基础，只需要更好地完善细节，更好地熟练，而这，需要时间。 场上还在比赛，马迪堡全队开始回收，压缩自己的队形。勒丁根队全队懵逼，6:1，这比赛还怎么打？天空中的雨也开始变得小了起来，北方的天边开始发亮，这是要晴的节奏啊。 马迪堡见好就收，勒丁根无心恋战，双方都在拖到比赛结束。克洛普已经完全不关心了。 这场比赛虽然大胜，但还是发现了一些问题，比如右后卫劳伦·丹尼斯的防守。 丹尼斯其实防守技术还算不错，但总是扑得很猛，轻易就出脚。本场比赛他就出现了好几次失误，害得他这一侧的卓杨和二哥蒙托利沃多次拼命回防给他补漏，卓杨甚至有两次百米冲刺回到禁区内下铲。虽然卓杨没有怨言，但这也无形中消耗了卓杨的体能。而且丹尼斯拿球向前的意识太粗糙，只会一个大脚长传，让中前场去争，这一点和打法要求衔接的有差异。丹尼斯身高体壮，抢点补位和正面防守不错，应该更适合去给默特萨克和卡利特扎基斯两个中后卫当替补。 再有就是守门员尼尔森·贝洛克，他的门线技术很好，但控制范围太小，几乎不能出小禁区。这样会造成后卫线难以前压，连带着整个队形都稍微有点偏后，前场攻击起来更吃力，也让默特萨克前插的时机更难把握。克洛普可是一心想把默特萨克培养成贝肯鲍尔和萨默尔那样的拖后自由人。 卓杨也有他自己的问题，不知道这个小家伙发现了没有。 第三十八章（上） 少年不识愁滋味 卓杨现了自己的问题。 卓杨在中场一对一正面防守时谁也不怵。他的灵敏柔韧，加上强的预判和极快的出脚，还有强壮的身体以及飞快进步的头球技术，保证了他在一对一对抗时总是能占有优势，个人技术上更是完全碾压。所以，卓杨在单防时成功率高得吓人。可是，问题在于足球是二十二人的游戏，别人惹不起你可以躲得起，就不和你玩一对一，你能怎么样？ 本场比赛中出现了多次卓杨被吸引过去防守时，对方快转移，让他扑空，还造成他的失位。这场比赛丢的那一个球，最开始就是因为卓杨在中场防守时失位，被对方从容组织。然后卓杨又急于猛扑，把自己身后又再次放空，让对方中锋在无人防守下再次头球组织，最后边锋下底造成失球。 说了这么多，总结下来，其实就是卓杨的中场防守跑位有问题。 中场的防守跑位在足球中是一种很高级的东西，这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掌握的。而且作为一个中场，要全面兼顾进攻和防守，所以还不能单纯的去选择防守站位，必须把进攻和防守的跑位有机的结合起来。 九十年代，世界足坛出现了很多伟大的后腰，但能做到同时兼顾进攻和防守以及组织的人很少，仅仅只有雷东多、维埃拉、里杰卡尔德等区区几人，其他的像基恩、阿尔贝蒂尼、戴维斯、马克莱莱、德尚、瓜迪奥拉等，在某些不同的方面都还有缺陷。所以，跑步人人都会，但要做到会跑却很难。 卓杨能学会吗？ ——+——+—— 比赛结束了，双方都没有再改写比分，6:1，马迪堡客场大胜勒丁根，赛季完成胜。本场比赛最佳球员为独中三元的哈斯勒，他获得了一个像树叶编制的花环。矮脚虎开心地把花环捧在胸前，就像是在祭奠什么人。 球员们在浴室简单的冲淋了一下，就去准备坐大巴返回汉诺威，这时候，天已经开始放晴了，甚至有阳光从云层的缝隙中洒落了下来。 卓杨他们哥儿几个匆匆洗完澡，回头喊了一声：“队长，我们在车上等你啊。”就先行去车上扯淡。 哈斯勒和几个平时关系很不错的朋友还在边洗边聊，卡利特扎基斯、斯图伯纳尔、罗杰·塞缪尔。年纪大了洗澡也慢，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搓的。 罗杰·塞缪尔心里很不爽，他本来是中场的铁打，现在一下子被赶回了替补席，今天连一分钟上场时间都没捞着，不觉有些憋闷。中场那几个小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赛缪尔也不敢一挑六，他没那胆子。比来比去，黄皮肤的卓杨看起来像是个容易捏些的软柿子。 一个中国人，才来了几天，能认识谁？孤家寡人一个，我得找机会欺负欺负他，出口气，我就不相信有人会为了这么个黄皮猴子而得罪我这个地道德国本地人。 想到这里，赛缪尔满嘴不屑地说：“我说托马斯，我看那个小中国佬很不顺眼哩。凭什么他一个黄皮猴子就在咱们这里这么嚣张？不行，咱们得找个机会教训教训他。” 话音刚落，耳听见“啪”的一声脆响，赛缪尔被一记耳光打得眼冒金星。 “啪”！托马斯·哈斯勒反手又是一记大嘴巴，然后矮脚虎一把揪住赛缪尔的头，恶狠狠地说：“我警告你罗杰，如果你敢碰卓一根指头，我誓一定会剥下你的皮，然后割掉你下面的丑东西塞进你的嘴里。” 哈斯勒可不是什么善茬，别看他只有一米六六的身高，可在长人林立的德国国家队里愣是没人敢招惹他，连著名的金毛狮王霹雳火卡恩都要在矮脚虎面前低头认错。 “我不想再听到有人说刚才那些话。你给托马斯爷爷我记住喽，卓，那是我的兄弟！” 嘴角流血的赛缪尔吓得浑身哆嗦，眼神里充满恐惧。光着屁股的他差点把尿尿在哈斯勒的大腿上。 这一切，卓杨并不知情，他正坐在大巴车的座位上憧憬着今晚的聚会和明天跟瑞莎科娃的约会。 哈斯勒并不知道，其实他是救了赛缪尔。 然而，卓杨也并不知道，就在今晚，他将遭遇到他人生中从未遇到的一种难过。 ——+——+—— 哈斯勒玩嗨了。 汉诺威市一个偏僻神秘的地方，在一间名字翻译成中文叫‘橡胶唇’的夜总会里（这是什么鬼名字），卓杨他们几个可是开了眼了。 ‘橡胶唇’只接待会员，每名会员可以带四个人。于是哈斯勒和斯图伯纳尔两个老司机带着马迪堡队的几乎整个主力阵容杀了进来。 地球村时代，全世界的夜店都差不多，只是档次的高低不同。‘橡胶唇’除了来的都是老顾客之外，也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地方。但是，哈斯勒之所以钟情这里，是因为在‘橡胶唇’里绝对不会有报社记者狗仔队。 知名球员、影视红人等一些公众人物，还有某些身份不适合太过招摇的人，比如政客、大学教授、贵族等身份尊贵需要养望的人，这些人平时道貌岸然衣冠楚楚，但是人就都需要偶尔放纵，一张一弛才是王道。所以，这几类人就会选择像‘橡胶唇’这样的隐秘和安全的场所进行宣泄。 卓杨他们几个以前任嘛不懂，逮着个地方就一头钻进去。幸亏像他们这样的低级别年轻球员根本没有媒体关注，否则，要是敢换成哈斯勒这样的试试？分分钟让你第二天上小报的头版。那些小报的记者，无孔不入无所不知，能知道你换了几个妞，每个妞多长时间，推算出并嘲笑你的性能力。你那些上山揽月下海探沟的猥琐照片，会被放得比a4纸还大。伴随着报纸暴增的销量，这些照片会散到城市甚至世界的各个角落，包括你妻子孩子父母的饭桌上。 几乎每个大一点的城市，都有这样的场所，它们的经营者无一不是拥有强大社会背景和层出不穷手段的人。这些人和新闻媒体有着良好的关系，在黑白两道也都能呼风唤雨，完全能保证自己顾客的名誉安全。潜规则有时候比法律更有威慑力，所以也没有哪些不长眼的记者来招惹他们。当然，这些地方消费也要略高一些，但能来这里的就没一个是缺钱的主。 第三十八章（下） 少年不识愁滋味 卓杨甚至在‘橡胶唇’里还远远瞧见了几张熟面孔，那是音乐大学的教授。他还碰见了前不久才认识的安德鲁·斯温伯恩先生，卓杨救了他的女儿蜜黛儿。 男人在这种场合遇见熟人，基本上不会有不好意思的想法，只有一种他乡遇知己的惺惺相惜。除非是像卓杨某个高中同学那样，在黑舞厅里一头撞见了自己正在打情骂俏的老爸，那他妈这就尴尬了。 卓杨和斯温伯恩先生闲聊了两句，斯温伯恩邀请卓杨新年过后去柏林参加蜜黛儿的生日聚会。卓杨算了算时间，应该和陪瑞莎去乌克兰不冲突，就爽快地答应了。其实上次在音乐大学里，斯温伯恩已经邀请过卓杨闲时去做客，可是卓杨实在太忙，就连和瑞莎科娃约会都是挤出来的时间，所以始终无法成行。最后两个贱男人互相对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就分开各自寻芳探幽去了。 哈斯勒站在包房中央，脚下是一片东倒西歪的酒瓶。 足坛巨星矮脚虎正挥着胳膊扭着屁股抱着一根钢管热舞，浑身上下脱得只剩一条红色ding字裤。 矮脚虎大哥这是本命年啊！ 别说卓杨他们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年轻，就连半屋子见多识广的制服女郎们也看得是口瞪目呆。这还得亏是女郎们厚道，苦苦劝说拦住，要不然，咱哥非来个身无寸缕不可。 哈斯勒实在是开心坏了，半个赛季的郁闷一扫而空。帽子戏法啊，上一次搞这事儿是在九年前还是十年前来着？在罗马的时候杯赛好像对一个烂七，卓杨告别小猪，漫步走进熟悉的校园。 我爱你，瑞莎。你是我最喜欢的颜色，你是我最美丽的星光。瑞莎，我会永远爱你，我会带你去中国，带你认识我的妈妈和姐姐，还有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卓杨向校园深处走去，凄冷的丝雨随风轻卷，前方无灯无月。 漆黑一片！ 第三十九章（上） 半入江风半入云 手里举着一把从小猪车上顺来的小花伞。瞧这厮的品味？卓杨心中腹诽着走在漆黑湿滑的校园里。雨水落在道路两旁的树枝上，再汇聚成大滴大滴的水珠摔向地面，有一些水滴掉落在黑夜的伞布上，‘嘭嘭’声和雨丝的‘沙沙’声交融在一起，像轻音乐里的节奏鼓点。 冬雨如雾如烟，轻巧地飘洒在校园行路的地砖里、枯枝败叶上，淋湿了这地，淋湿了这天。随雨而来的薄雾，像化不开的马赛克，朦胧了眼前的一切。 远处的路灯散发出昏暗的橘黄色光线，就像醉鬼们发红的双眼，灯光在雨丝中形成一圈冰冷的光晕。路旁边的楼房里偶尔透出一两点无精打采的灯光，像是人在打瞌睡时的疲倦。 卓杨现在依旧很兴奋，首场丙级联赛大胜，再加上刚才酒精和艳女的刺激，让他不是太想马上回到宿舍里那张孤单的床上，他喜欢这样大口呼吸着冰冷的湿润空气。 时间已经有些晚，卓杨漫无目的的在校园里雨中漫步，不知不觉来到了舞蹈大楼。这里他很熟悉，舞蹈大楼里有瑞莎科娃她们古典系三年级的教室。除了比赛日，他经常会在下课后来这里等瑞莎，然后一起手拉手去餐厅吃饭。 五层的舞蹈大楼楼顶上，有一片颇大的露台。 露台上的雨声应该没有杂音了吧？ 沿着楼梯慢慢往上走，路过二楼的时候，卓杨看见一间大教室的门虚掩着，这里一般会用来做合唱之类的声乐练习。大教室很大，天花板上的吊灯都有七八组，而此时，只有最里面的一组小吊灯亮着，大半个教室显得昏暗。 卓杨好奇地走了过去，轻轻地把虚掩的大门缓缓推开。 大门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楼道里是黑暗的，大门的地方也是黑暗的，整个楼层只有这间教室最里端有一点灯光。 卓杨在教室里随意地扫视了一圈，好像没有人。 是哪个粗心的家伙忘记了关灯？他心里想着。 就在准备迈步进入教室，去关掉这盏孤灯的时候，卓杨看见了角落里的那两个人。 角落里有一圈单人沙发，沙发上面坐着一个男人，男人很陌生。 男人的裤子褪到了脚腕，下身**半躺着依在沙发的靠背上。而他面前的地毯上，跪着一个女人，女人的头埋在男人的两腿之间，一头美丽的金色齐肩短发随着头部的上下而轻轻起伏。 女人是瑞莎科娃！ 瑞莎科娃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她停了下来，疑惑地看向教室大门，然而那里什么也没有，空无一人。 她站起身来，走向门口，往昏暗的楼道里看了看，似乎隐约中有个身影拐下了楼梯，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瑞莎科娃迟疑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轻轻地合上大门，里面有个耸立的男人还在等待着她。 ——+——+—— 冬雨不紧不慢地滴落在土壤中，似苍穹怜悯的泪珠，参杂着淡淡的凄凉、淡淡的忧悒，飘向那翠绿的芭蕉。黑夜中，仿佛有个男孩撑着一把花伞在泪雨绵连中踽踽独行，芭蕉叶尖凝聚的泪珠滴落在忧伤的细雨里。 卓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里的，脑子里一片混乱。虽然还只是个未经人事的青涩少年，但他知道那两个人是在做什么。 卓杨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情绪，愤怒、忧伤、绝望、纠结、痛苦、恶心、凄凉、失望……，好像什么情绪也没有，又好像也都有一点。卓杨就像行走在雨中的躯壳，里面空空如也，没有感情，没有知觉，没有五脏六腑。 夜更加的暗了，男孩举着小花伞渐渐走远，雨雾婆娑已经看不清楚他的身影。卓杨空荡荡的躯壳里面，慢慢朦胧而起一丝难过，又缓缓的弥漫，然后占据了整个身体。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每个稚嫩的少年都经历过一些人生的酸甜苦辣，但少年的情感怎么可能会深刻？ 以为撕心裂肺的摇滚就是痛苦，以为花丛中追丢了蝴蝶就是忧伤，以为看一场落泪的电影就懂得了悲哀，以为情书被同桌撕得粉碎后会无比凄凉。 然而此刻，所有的负面情绪汇集起来，便只有难过。十七岁的卓杨人生中第一次有了情感上真正的一种难过。 这不是忧伤，也不是愤怒，也不是痛苦。 它只是很简单而又很深刻的难过！ 卓杨是一个单纯的人，他会把事情简单的分割。 来到汉诺威以后，他就听说了瑞莎科娃的传奇，也曾和马克闲聊时八卦过她的趣闻轶事。但当他和瑞莎相恋之后，便简单的将瑞莎科娃分割为传说中的瑞莎科娃和自己眼前的瑞莎，或者认识自己以前的瑞莎科娃和与自己相恋的瑞莎。 在他的潜意识里，那是两个不同的女人，一个存在于曾经流传的绯闻中，一个真实活生生的在自己眼前。 而在刚才的那一幕，两个瑞莎科娃合二为一了。 卓杨是个清澈的人，他热爱人世间的一切美好。 卓杨爱瑞莎吗？答案毫无疑问是肯定的。美丽、性感、热情、可爱、时尚、聪明、温情，这是卓杨为自己心中的瑞莎打上的标签，也是他对瑞莎所有的感觉。 瑞莎爱卓杨吗？卓杨相信她是爱他的。他看得懂瑞莎眼神里的柔情和爱恋，也时常将她揽在怀里，瑞莎把耳朵贴在卓杨的胸口，喃喃自语：卓杨，我爱你，我爱你…… 初恋，会在少年的内心深处自发地形成一种完美和仪式感，甚至会成为自圆其说的幻想梦境。 潜意识里营造的完美，让卓杨忽视了他与她之间的年龄差距和心理阅历上的差异，以及流传于坊间的蜚语。 卓杨是个骄傲的人，他拒绝所有企图的羞辱。 他没有去撞破那一处龌龊，没有当场暴怒痛击丑陋，就好像他五岁时看的老版《水浒传》里那些好汉一样，一刀下去万事清白。 骨子里的清高和骄傲让卓杨觉得，继续面对那一幕是一种羞辱，无论平和抑或动粗，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所以，卓杨安静地离开了，或者说，他默默地逃避了。 逃避是人类最古老和最擅长的行为之一。智人为了逃避和对抗尼安德特人的追杀，发明了石矛；原始人类为了躲避野兽的袭击，建造了半穴居的房屋；人类的祖先为了逃避食物减少带来的饥饿，从非洲的海岸边出发，走向了整个地球。 我们每个人都在不知不觉中逃避，逃避贫穷、逃避无知、逃避责任、逃避黑暗、逃避抑郁。 卓杨的离开是一种逃避，他如果恼羞成怒的动手，也将成为一种逃避。逃避自己曾经的爱，逃避父亲遗传给他的善良，逃避自己的内心。 怎样才能不去逃避？只有勇敢的去面对自己的内心，勇敢的承认自己内心的真实，那一切的行为将发生质的改变，变成挑战，成为渴望。就像我们的祖先一样！ 勇敢是人类最高贵的品质！———卓彤彤 卓杨在雨中漫无目的地走着，雨越下越大，打湿了他的裤脚和后背，头发上也开始流下细小的水滴。寒夜的冰雨让他开始恢复知觉，卓杨很冷。 难过的心情和冰冷的身体让卓杨不知所措，他没有经历和经验去处理这样的情绪。然而，有经验又能怎么样？ 负面情绪弥漫的时候，人是需要宣泄的。有人选择了酒精，有人选择了放纵，有人选择了暴力，有人选择了倾诉。 卓杨选择了钢琴。 第三十九章（下） 半入江风半入云 来到平时练习的钢琴房，卓杨把雨伞靠在门口，脱掉湿透的鞋和袜子，把鞋子整齐的摆放在门边，光着脚踩在松木地板上。擦干自己的头发和双手，手指笔直而且修长。 他轻轻地支起门德尔松三角钢琴的顶盖，然后转回到前面，掀起摇盖，卓杨坐了下来。 手指在黑白的琴键上滑动，贝多芬《第五钢琴协奏曲》的旋律开始回荡在琴房里。卓杨并没有刻意去选择曲目，完全只是信手弹来。 《第五钢琴协奏曲》波澜壮阔，节奏变幻无穷，乐曲极端的宏伟和华丽，被称为‘帝王协奏曲’。 卓杨手指在轻轻地抚弄，对乐曲的熟悉程度让他仅仅凭借手臂的惯性和手指的记忆就能完整地驾驭八十八个黑白相间的琴键。渐渐地，卓杨的注意力离开了手指，离开了手臂，甚至离开了身体。 他的思绪飘扬到了琴房之外，飘扬出了音乐大学的校园，来到了美丽的运河岸边，来到了温情的登耶海姆小镇，来到了幽静的施泰因胡德湖畔。卓杨的思绪来到了每一个曾经有他和瑞莎驻足的地方，来到了他们每一个往返留恋的地方。 卓杨的人已经离开钢琴，然而琴声依旧在流淌。 卓杨回忆起和瑞莎的点点滴滴，感情沉浸在瑞莎科娃对他的欺骗和背叛的痛苦里。所有的负面情绪爆发了出来，时而愤怒，时而难过，时而厌烦，时而凄凉。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指尖在琴键上的跳跃，只是任由情感的宣泄支配着手指来回移动。 房间里的琴声变得忧伤和灵动，仿佛有了生命。时而激昂愤慨，时而轻柔低语，时而飞快的跳跃，时而缓慢的吟唱。卓杨手指上的节奏不断地在轻柔、沉重、舒缓、急切中变幻，然而这一切，都只是他的情感在任意流淌，没有刻意去追逐弹奏的技巧。 这一刻，奏响钢琴的不是他的手指，而是卓杨的灵魂。 琴声伴随着思绪的流淌，伴随着情感的起伏而顿挫抑扬。 卓杨闭上眼睛，高高地仰着头，琴房里孤独的射灯灯光把他和钢琴浓罩在柔和的光圈里。 卓杨被深埋在沉重的情感中，深陷。 无法自拔。 “我从你的琴声里听到了忧伤。”声后传来一个声音。 琴声戛然而止。 卓杨回头看去，卡尔·诺曼教授抱着双臂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他。 “先生……”卓杨不知道怎么回答。 夜归的诺曼教授被雨中的琴声吸引，便信步踏雨寻音，来到了练琴房。他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卓杨的弹奏，抑制住内心的震惊，直到发现卓杨被困在了情绪之中才开口打断。 “我从你的琴声中看到了忧伤，虽然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诺曼教授的声音冷静而且低缓。 “我也不想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因为我只是你的钢琴教师，而不是你的人生导师。” “所以，我只想和你谈谈音乐。” “卓，知道吗？在我看来，你的指法已经相当完美，你的演奏技巧也非常成熟。你是一个优秀的钢琴演奏者，你已经是一名出色的钢琴手了。” “但是，无论多么杰出的钢琴手，也仅仅只是一名钢琴手，也只是一名钢琴技巧的表演者。” “钢琴手只是音乐世界最初级的一步。” “成为钢琴手之后，有些人会领悟到音乐的精髓，从而成长为一名钢琴表演家，成为音乐的艺术家。然而，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触摸到音乐真正的真谛。而这些人，才是真正的钢琴家，真正的钢琴大师。” “绝大多数人都停留在了钢琴手这一阶段，一生也无法寸进。哪怕他们有最熟练的指法，最快的手速，最好的演奏技巧，也只能是个一辈子的钢琴手。” “卓，你一直未能跨越前面的那道门槛，停留在门口的位置上，停留在音乐艺术的大门之外。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的演奏中没有情感！” “你的所有弹奏，都是在不停地炫技，不停地卖弄技巧，没有把身心投入进去，你的音乐中没有灵魂，你弹奏的乐章没有生命。” “然而，今晚在你的琴声里，我听见了忧伤，听见了忧郁，看见了你的愤怒，看见了你的哀愁。” “卓，今晚，你已经推开了这扇门！” “无论多么伟大的乐曲，必须有它情感和生命，伟大的钢琴家都有自己对感情的偏执和渴望，这样才能赋予音乐以灵魂。” 诺曼教授的话，让卓杨联想到了中国传统的绘画技法。 中国画不讲究形似，如果在画面上刻意表现出人物的细致纤毫和三维光影，会被斥之为‘匠气’，画的再像，也只是一名画匠。中国画追求的是神似，追求的是意境和画面布局。一位真正的大画师，会把对万物的感悟融化进笔墨和纸张里。如果只以像不像来评价的话，再伟大的画家也比不过一部劣质的照相机。 音乐也是一样，如果演奏中不包含情感和音乐的意境，只是追求娴熟的技法来照搬前贤的乐谱，那只需要花费一千块钱开发一款音乐演奏软件就完全可以办到。 “不疯魔不成活吗？”卓杨疑惑地问到。 “是的，疯魔化使许多伟大的艺术家最后达到了艺术巅峰，他们用疯狂和偏执甚至变态激发出一篇篇伟大的传世佳作。” “但是，我并不赞成这样的艺术，这是以摧毁掉人生和世界为代价的作品。他们是艺术的奴隶，是背负情感枷锁的奴隶。” “卓，你刚才被自己的情感控制，不能自拔。” “如果没有了情感，我们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卓杨仍旧在疑惑。 “你说得对，人类之所以伟大，是因为我们拥有丰富的情感。卓，我想说的是，你要去做情感的主人，去释放你的感情，而不是让情感控制你，变成情感的奴隶。艺术如此，音乐如此，人生亦是如此。” “卓，在今晚，就在刚才，你已经推开了音乐的殿堂之门，时间之早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以你的天才，会在今后两三年里到达这一步，但是，你又一次让我震惊了。” “卓，进入这扇大门后，你要尝试用情感去诠释音乐，在你弹奏的乐章里，融入你的感情和思绪。你会成为一名伟大的演奏家。” “最后，你要用音乐和琴声去释放你的情感，用琴声去描述你的内心，用钢琴去谱写你眼前看到的这个世界和整个宇宙。” “做到这些，卓，你将成为这个世界上又一位伟大的音乐大师，一位伟大的钢琴家。” 第四十章（上） 蛾眉巧笑美目盼 冬日清晨的太阳像一枚剥了皮的煮鸡蛋，光滑而惨白。因为生物钟的影响，卓杨早都已经醒来。 昨晚，卓杨和卡尔·诺曼教授交流了很久，从音乐到人生。 诺曼教授给他指出了一条深邃的音乐之路，帮助他推开了那扇跨入音乐殿堂的大门。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卓杨完全沉浸在音乐之旅中，在诺曼教授的指引下，用心灵去感受每一首乐曲，用情感去诠释他熟悉的乐章。 练习室的琴声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 这一夜，卓杨获益匪浅。 这一夜，卓杨开启了通往无限的音乐辉煌之路。 这一夜，他摆脱了负面情绪的控制，虽然依旧难过和沉重，却不再背负枷锁。 这份情感，卓杨背得起来，也放得下去。 虽然心里还是不爽，但卓杨毕竟是个大心脏大智慧的人。所以，他决定走出自我悲怜，去跟随自己内心从未失去过的阳光和晴朗。 大多数事情，不是你想明白了以后才觉得无所谓，而是你无所谓以后才突然想明白。 男人化解负面情绪的最好办法是朋友。卓杨决定去和朋友在一起。 找谁呢？小猪、默特萨克、二哥、刀疤、德容，他们五个不行。这五个人今天要和拉伊奥拉详细商谈经纪人合约的问题，这些事情往往都是琐碎而冗长的。先小人后君子，难听的话说在前面，后边就不用做难看的事儿了。这五个人不好打扰，他们且慢着呢。 马克·文斯特前天晚上因为有事，已经回到法兰克福的家中，估摸着最快也要今晚才能回来。 还有谁呢？队长哈斯勒他们？熟归熟，好像也没熟到一点不差的地步，多少有点代沟。再说了，哈斯勒的套路卓杨很清楚，矮脚虎一定会安排香艳的场所继续狂欢，可惜卓杨此时完全没有兴致。 卓杨又想了想，想起在汉诺威还有一个关系不错的人，于是，他拿起电话，找见号码拨了过去。 马里奥·戈麦斯今天也休息，汉诺威96昨天主场作战又赢球了，替补出场的戈麦斯虽然没有进球，但几次牵扯侧应也得到了主教练的称赞。昨晚，球队也有一个小小的聚会，他多喝了几杯，这会儿，戈麦斯还窝在被子里没起床呢。 手机铃声把戈麦斯吵醒了，他有些气恼，摸索着找到手机，接通后没好气的问：“谁呀？这大清早的，哪位？” “嗨，是卓呀，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没问题呀，想出去玩那还不简单，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妞有几个还会柔术，大腿都能掰……” “……哦哈哈哈，没兴趣啊，……只是转转……那我想想啊……” “我没事儿，没事儿。反正也闲得无聊……，行啊。” “行啊，行啊，那去海恩豪森湿地吧，我把猎枪带上，说不定还能打上几只松鸡呢……” “……那好，你等着我，我还没起床呢，一会儿我去接你……，好……，好……，回见！” ——+——+—— 在海恩豪森湿地，卓杨和戈麦斯边逛边聊。 “我要是我们老板啊，就把你和佩尔几个人都买到汉诺威96来，明年咱们一起打甲级。”戈麦斯是个奔放的人，语气中带着自豪。 “炫耀是不是？小人是不是？得志是不是？打到甲级你也就是个死跑龙套的。”卓杨根本不屑一顾。 汉诺威96今年情况很不错，牢牢地占据在乙级联赛第一名。赛程抵半，冲击甲级的希望非常大。 “嘿，卓，我给你说啊，别看我……，靠，有松鸡！吃我一枪！！” “砰”！一声枪响。松鸡惊慌欢快的扑腾着眨眼就跑不见了。戈麦斯一脸郁闷。 “来来来，把枪给我，别糟蹋了这么好的双管。”卓杨把枪抢了过来，继续一脸的不屑。然后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挂掉了震动中的来电，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是瑞莎科娃打来的电话，已经是第三个了。卓杨都没有接。 ——+——+—— 瑞莎科娃疑惑地看着又没有接通的手机，心中越发不安。这种心神不定的感觉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了，她也不知道因何而起。 本来和卓杨一起约好的今天早上两个人去汉诺威的历史博物馆陶冶情操，中午一起吃中国菜，听说那家潮州菜很精致。至于下午，卓杨闪烁的言辞中已经多次提到过运河边那间很有格调的度假小屋。 瑞莎科娃非常期待这个星期日的约会，她迫不及待的想和卓杨去到那间小屋里。她想疯狂的去爱卓杨，想在床上占有他，取悦他，讨好他。这一次，她是认真的，是完全由爱而性，因为她爱卓杨，非常的爱。 瑞莎科娃为了最真实的拥有卓杨的爱，她已经决心改变自己疯狂放纵的身体主义者的信仰。她渴望去做一个小女人，做卓杨身边唯一的女人。 但一种生活态度和人生观念的改变，岂能是那么容易？可瑞莎科娃义无反顾，即便艰难，即便不舍，她依然在不断地舍弃往日的自由。果断的舍弃和恋恋不舍的放弃，有时候其实并不矛盾，只要过程中不会节外生枝。 昨晚的一幕，正是瑞莎科娃在并不矛盾的舍弃和恋恋不舍下进行的步骤。在她的计划中，用不了几天，自己就能完全扭转过来，再也没有留恋，再也没有纠葛。 只需要再多几天。 可这种心绪不宁是来自何处呢？ 到了早晨，卓杨一直没来电话，这很不正常，卓杨是个守时的人，也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瑞莎科娃等不及了，打个电话过去，没有人接。半个小时后，再打还是没有人接。出了什么事？瑞莎科娃的心神更加不安起来。 刚才的电话还是没有接通，被挂掉了。瑞莎科娃疑惑了，这说明手机就在身边，只是不想接听。她犹豫了一下，给卓杨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然而，直到夜晚来临，直到她睁着失眠的眼睛看见清晨天空的鱼肚白亮起，也没有等到卓杨的任何回答。 就在瑞莎科娃心神不宁的时候，卓杨正和一个美丽的姑娘在一起。 第四十章（下） 蛾眉巧笑美目盼 卓杨抢过戈麦斯的双管猎枪后，顺便把他的橙黄色格子鸭舌帽也抢了过来戴在自己头上。 部队大院长大的卓杨，还需要问他会不会打枪吗？快速反应三点一线的射击要领，不需要多少射击技能的散弹喷子，还需要问天才打得准不准吗？ 当提着五只肥胖松鸡的戈麦斯屁颠屁颠地跟在卓杨身后的时候，不但他早已经对卓杨佩服的五体投地，就连附近的游客也围过来连连赞叹不已。 “嗨，卓杨，我说这儿哪来个神枪手啊，原来是你。”一个女人兴奋的声音，满口标准的京片子。 卓杨回头一看，哟嗬，熟人呀。“哈哈，李晓青，没想到在这也能碰见你。吃了没？中午请你吃松鸡宴，怎么样？”卓杨晃了晃手中的猎枪。 那天在‘鸿玉楼’潮州菜餐厅，卓杨哥儿几个帮着李晓青赶走了三个找麻烦的男人。 中午在海恩豪森湿地附近的一个小度假餐厅里，几个人一边等着老板娘烹饪松鸡，一边聊着天。卓杨和戈麦斯，李晓青还有另外一个中国姑娘，来自河南的赵雪。赵雪是个中等个子有些微胖的女孩，今年二十五岁。另外还有两个高大强壮的德国中年男人，他们是和李晓晴与赵雪一起来的。 “你朋友啊？”卓杨指了指那两个德国男人，问李晓青。“喊过来一起坐呗？” “保镖。”李晓青说：“甭管他们。” 李晓青来自北京，今年十九岁。 李晓青的父亲非常有钱，而且完全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有钱。怎么说呢？知道李嘉诚吗？胡润富豪排行榜上，李晓青的父亲排名紧挨在李嘉诚的后面。 李晓晴的父亲在中国改革开放之初以小企业发家，逐渐形成以地产、商业、钢铁、娱乐业为核心产业的超级大亨。近些年，发展势头更是迅猛，让中国所有的富豪都只能仰望。 李晓青是独生女，超越标准的白富美。父母非常宠她，李晓青本人又长得非常漂亮。一米七零的身高，白嫩细致的肌肤，小巧的嘴巴，翘翘的鼻子，大眼睛黑长发，五官完美无缺。李晓青自打懂事起，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正因为她这么好的条件，引来了无数超级富二代和官二代的追求，甚至还有许多深居北京的红色衙内也在不停地向她表示爱慕。这些，弄得李晓青烦不胜烦。虽然父母完全不干涉她的个人生活，但这么多苍蝇总是围绕在身边，‘嗡嗡’地赶都赶不走，搞得她整天都不得安宁。于是，李晓青便给老爸老妈说了一声，自己跑到了德国，好躲躲清净。今天也是心血来潮，跑到了海恩豪森湿地游玩，没想到遇见了帮助过她的中国老乡卓杨。 “卓杨，那天你那几个朋友呢？我也想要感谢一下他们。”李晓青问起了刀疤、小猪他们几个。 “嗨，没事儿，都是我朋友，自己人，甭客气。”卓杨在美女面前显得很豪迈。“哎，对了，麻烦解决了吗？那几个垃圾有没有再纠缠你？” “他敢！借孙子十个胆儿。” 李晓青父亲的公司在德国汉诺威有一个办事处，主要处理一些公司和德国、荷兰、比利时三个国家的一些业务往来上的细节问题。 闺女要去德国躲清静，老爸就安排她到了汉诺威，不但在德国保镖公司雇了几个退役的特种兵倒班给李晓青当保镖，还派了总公司里的一个秘书文员一起跟了过来，这就是赵雪。之所以选择赵雪，是因为这个姑娘细心、认真而且责任心很强，更重的是会两口流利的德语和英语。名义上赵雪是助理，其实就是李晓青的保姆。 至于李晓青，因为有点英语的底子，再请了个特级教师家教突击了几天，学了一口半吊子德语倒也勉强不影响交流。 李晓青虽然是个闪亮的公主，但却也是个很要强的姑娘。她不想一辈子坐享其成，总想着能在父母面前表现一番，证明自己不光是漂亮，而且还能帮上疼爱她的爸爸妈妈。也有一点想在父母面前炫耀的意思，得到他们的夸奖。这一点，就像小孩子跑回家高高地举着得了一百分的试卷兴奋地喊：“爸爸，妈妈，看！”时的那种心情。 于是，她背着老爸和公司，私自处理了一件不大的业务，想证明下自己，吓父母一跳，也是个惊喜不是？果不其然，毫无经验的李晓青没有一点意外的搞砸了。虽然对公司没什么大影响，却给那三个德国人造成了不大不小的损失。 骄傲的李晓青没有让别人知道，因为丢脸啊，她决定自己去摆平这件事。于是，她瞒着所有人，赵雪、司机、保镖，都被她找借口甩开，然后偷着约那三个人一起面谈。 谁知道，那三个一肚子坏水的德国人根本不在乎那点损失，却越看漂亮的李晓青心里越痒痒。色胆骤起淫chong上头的三个人先是不停地灌酒，然后欺负稚嫩的李晓青毫无经验，连哄带吓，借机提出了极其过分和恶心的要求。 李晓青讲理理亏，硬来又是独自面对着三个大男人。正在百般无奈摆脱不了纠缠的时候，她碰见了卓杨和他的战友们。 当晚回去酒醒之后，她决定还是如实把事情告诉老爸，谁知道老爸听完之后根本就不问生意上的事。只是几个电话安排了下去，于是，那三个德国坏种就倒了大霉。 中国顶级大亨在欧洲的份量也不是一般的沉重。 听完李晓青讲述的这些事，卓杨也很开心，毕竟都是中国人，晓青还是个漂亮的中国美人，美人总是会让人多一些牵挂。说实话，卓杨还真是为李晓青担心的好几天。可当时匆忙没有留下电话，想了解情况都不知去那里找人。现在好了，不但知道了屁事没有，还和李晓青愉快的交换了联系方式。 旁边戈麦斯看着卓杨他们三个人开心地用中文交谈，满脸的郁闷。逗得卓杨哈哈大笑，这才招呼李晓青和赵雪一起用德语交流了起来。 “什么？你才十七岁？我以为你比我还大呢。”李晓青惊讶的有些夸张。 第四十一章（上） 我辈岂是蓬蒿人 “我还以为你比我大呢？”李晓青笑颜如花。 卓杨不愿意了：“拜托，我看起来哪有那么老啊。” 从小受宠的晓青在万人呵护溺爱下，心理年龄要比实际年龄小得多，而且潜意识里感觉身边的所有人都比自己年长。 “不老不老，那你以后就叫我姐姐吧。”李晓青顿时心花怒放。 “……”卓杨心说：我姐姐哪有你这么不靠谱。 姐姐卓秋天比卓杨大了三岁，今年二十。可能是因为下面有个弟弟的缘故，卓秋天从小就很懂事，而且非常疼爱自己这个弟弟。小小卓杨受了大孩子的欺负，老爸老妈还没说什么，卓秋天先就不乐意了，领着一帮丫头片子就去找人家算账，强悍的好似她亲娘附体。 “哦呦，原来我卓杨弟弟还是留学生哩，还是个钢琴家哩。”李晓青一惊一乍的。“那天晚上你那几个朋友都是你的同学吗？也都是钢琴家吗？看起来不像呀，有两个长得凶巴巴滴，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好人。” “哎哎哎，我说晓青姑娘，人家好歹也帮过你，不带这么背后埋汰人的。”卓杨心里其实在偷着乐。 卓杨估计她说的是里贝里和德容，那两个家伙，一个人丑不说，脸上还有道疤痕，看着都渗人，也不知道瓦希芭亲里贝里的时候下不下的去嘴。另一个，光头脖子粗，不是杀手就是屠夫，再加上一脸的横肉。黑是黑点，德容演座山雕都不用化妆。 “哎，马里奥，你也是钢琴家吗？我怎么看着也不像啊。”李晓青没接话茬，又冲着戈麦斯发问了。 戈麦斯：“……” “什么？你也才十七岁？别逗啦，说二十七也有人信呐。得，那你也叫我姐姐吧，马里奥小弟弟。” 戈麦斯：“……” 马里奥·戈麦斯是长得有些少年老成，抬头纹都有了，再加上一米八六的身高，看上去也的确不像是个少年。 因为戈麦斯是汉诺威96精心培养的希望之星，很早就小有名气，所以在他还不到十四岁的时候，德国知名足球经纪人乌利·费尔伯就把戈麦斯签入自己旗下的经纪公司。 给李晓青介绍完职业身份，包括刀疤、德容他们几个，也都一一做了说明。李晓青这才明白，最近遇到的这几个还不错的年轻人竟然都是职业球员。 “原来你们都踢足球的啊，这就难怪了，个个五大三粗的肌肉发达。卓杨，我可不是说你啊，我卓杨弟弟还是蛮小鲜肉的。”李晓青抿着嘴嘻嘻笑着。 卓杨翻了翻白眼，心想：你才鲜肉呢，你们全家都是新鲜五花肉。 “李，你对足球感兴趣吗？我可以邀请你去看汉诺威96的比赛。噢，当然还有赵小姐。”戈麦斯开始对美女献殷勤。 “没兴趣，没兴趣，我对那玩意不感兴趣。我给你讲啊，卓杨，我老爸前些年也搞了一个足球俱乐部，玩了几年，后来卖掉不干了。”李晓青没搭理戈麦斯的勾搭。“我老爸说，中国足球太黑了，那帮足球当领导的除了好事不干之外，他们什么都干。” 在刀光剑影的生意场上打拼半生的李晓青老爹都说黑，可见那帮人真的是很黑。赛过南山碳，不让西山煤。 说到这，李晓青吐了吐舌头：“错了错了，怎么能当着老外说咱们中国的坏话呢，素质素质。”这一句是用中文说的，逗得卓杨和赵雪嗤嗤直笑。 几个性格迥异的年轻人很快就混的熟溜，活泼可爱的李晓青，成熟稳重的赵雪，骚气奔放的戈麦斯。卓杨也因为和朋友们不断地插诨打科，烦恼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老板娘端上来两大盘子松鸡，一只烤的，一只焗的。四个人甩开腮帮子，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斗着嘴。 “卓杨弟弟，你别老喊我晓青姑娘好不好，听着怎么那么白蛇传啊？你又不是许仙。” “好的，晓青姑娘。没问题，晓青姑娘。” “这松鸡是比咱中国的芦花鸡肥啊，晓青姑娘，你以前没吃过这种ji吧？” “说鸡不带吧，文明你我他……” ………… 吃完饭，几个人继续闲逛。卓杨和李晓青俩人，一个称呼对方‘卓杨弟弟’，那一个叫她‘晓青姑娘’，谁的嘴上也不肯吃亏，一路拌着嘴展开下一轮的猎杀行动。 别看戈麦斯枪法臭，可这小子的家伙还是很厉害，当然，这里指的是猎枪。老牌军火公司马克沁出品的双管散弹喷子，烧包的戈麦斯光子弹就背了半背囊，一帮人‘乒乒乓乓’放了个痛快，就连那两个前特种兵保镖都耐不住技痒，也秀了几下枪法。 然而，惊鸟屡飞离林不归。或许是上午的运气太好，或许是野禽飞鸟被枪声赶跑，整个下午只闻双管枪响‘砰砰’，不见松鸡掉落‘咣咣’，连个鸡毛也没打下来。 即便如此，几个人还是玩得很尽兴，一路上留下欢声笑语和大呼小叫。 天色渐暗，一行人回到了汉诺威市区，卓杨做主，还剩三只松鸡，李晓青、赵雪、戈麦斯一人一只分了。反正他自己又不开灶，带回去也没用。 李晓青坚持要回请她的卓杨弟弟，并且在她强烈要求下，卓杨也估摸着那哥五个应该忙完了。于是，打电话把小猪、默特萨克、刀疤里贝里、二哥蒙托利沃、德容五个人都喊了出来，由李晓青请客对他们路见不平的仗义行为表示感谢。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人爱下棋，有人爱钓鱼，有人爱玩橡皮泥。 牙好胃口就好的年轻人就喜欢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那哥儿几个一听说有美女请客，屁颠屁颠鼻子冒着欢喜鼻涕泡就来了。不一会，九个人就在市区一家名叫‘耶赛林德’的两颗星三副刀叉的米其林餐厅聚齐了。 年轻人不要奢华，只要痛快。李晓青青葱玉手一挥，鞑靼牛扒管饱，野格酒管够。精壮小伙子们就喜欢这样的硬菜。 一帮人边吃边聊有说有笑，相对年龄最大也是最成熟的赵雪微微有些诧异。 大小姐李晓青今天的状态很特别呀！ 第四十一章（下） 我辈岂是蓬蒿人 赵雪出身河南农村，凭借刻苦努力的学习和迫切希望改变自己命运的毅力，成功考上了名牌大学。毕业后，应聘到李晓青父亲的公司，然后又以踏实负责任的工作态度取得了主管上级的欣赏，并一步步得到重用。 这种踏实、努力和坚持奋斗的人，应该得到所有人的尊敬！ 赵雪心里清楚，她这个助理就是大小姐的保姆，工作性质就是为了保证李晓青的人身安全和生活无忧，当然也有负责监督李晓青私生活的意思，这一点，老板的夫人临行前谈话时透露过一点。 赵雪对这样的工作毫无怨言，一来因为她的性格本就是这样，无论什么工作都会兢兢业业。再者，赵雪也明白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机遇。 李晓青无疑是集团唯一的接班人，和她之间形成良好的私人关系，肯定会前程一片似锦。所以，赵雪非常在意李晓青的情绪变化和日常喜怒哀乐。 而今天，大小姐李晓青明显很不一样！ 在赵雪看来，李晓青今天很放得开，跟眼前这几个小伙子又是抢肉吃，又是拼酒喝，完全没有了平日的矜持和对人那种颐指气使的样子。 大小姐李晓青很聪明，脑子里也充满了各种奇思妙想。但毕竟还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孩子，又完全没有社会阅历，所以做事显得很幼稚。可她却总想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不停地端着，别人看着都替她累。 但今天晚上在这里，大小姐真正表现出了一个小姑娘真实的模样，天真烂漫、纵情欢笑，是无拘无束发自肺腑的快乐。 赵雪观察到的很正确。 李晓青因为从小生长的环境，想要什么都能得到，应有尽有，万千宠爱的她骄傲、任性。按理说她这样的女孩子好像应该不存在什么烦恼，其实不然。李晓青聪明思维方式活跃，她不想做一个除了美貌之外一无是处的富美二代，所以，她总想证明自己。 李晓青在和别人相处中，总想让自己显得成熟有深度，让人觉得她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有为青年。但是，她接触的人分为两种，一种尽量哄着她，把她高高地捧起，其实就没有把她当回事，一个只能讨好而不能得罪的小孩子而已，敬而远之的意思。还有一种，就是她的追求者，那些人更是想尽办法地讨好她，低眉顺眼，一个个嘴甜的就像掏过狗熊的窝，让她觉得很没意思。 今天晚上和卓杨的朋友在一起，让她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这些人跟本没拿他当一个豪门的大小姐，该损损，该夸夸，抢起她盘子里的牛扒毫不客气，喝酒的时候真敢捏着鼻子灌她。没有因为她的身份而战战兢兢，也没有因为她的美丽而故意卖弄炫耀。 李晓青感觉，和卓杨他们在一起很轻松，不用再举起假面具硬撑着。自己和他们打屁撂棍没有一点顾虑，不怕损失形象，也不怕遭人惦记。而且，他们都很健康和阳光，笑容里充满快乐和真实。 李晓青觉得，自己与卓杨几个就像多年的好朋友，不对，是好哥们儿！ 卓杨几个人就更简单了，根本没想那么多，看李晓青就是一个很谈得来玩得来的朋友。什么豪门二代？小猪施魏因施泰格还经常被我们几个摁在草皮上扒裤子呢？就没那概念！这几个全是神经大条的阳光少年，没有那么多玲珑心，也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他们又都是自来熟的性子，所以，哥儿几个和李晓青开起玩笑来无拘无束，逗起乐来更是肆无忌惮。而这种方式，恰恰让李晓清感觉很新鲜。 刀疤里贝里正添油加醋的给戈麦斯讲那天晚上六个人在‘鸿玉楼’，怎么虎躯一震只靠杀气就把三个坏蛋吓得全身哆嗦落荒而逃尿失禁。带有法国口音的德国评书把所有人逗得哈哈大笑，只有戈麦斯捶胸顿足后悔自己怎么没赶上这么罗宾汉式的侠客行动。然后，一双眼睛就恶狠狠地在餐厅里搜索新的流氓。 一群欢乐的男男女女把好好的星级米其林餐厅闹成了中国的夜市，隔壁桌几个来自韩国的游客一脸鄙夷的神情：没文化的欧洲人，忒没素质思密达！ 爱情崩塌的第一天，卓杨就是在这样纷纷扰扰中度过。 深夜里，卓杨梦见自己化身李存孝，带领着十八铁骑刺破长安，然后被法海一钉耙拍到了西湖雷峰塔前。 ——+——+—— 翌日早上上完课，卓杨特意拉着马克去了另外一间餐厅。吃完饭，卓杨去练琴，也是去了从未去过的大练琴房，钢琴都是立式的，一间练习室有七八架。 卓杨心里不承认自己是在躲瑞莎科娃！ 同一时刻，一个高大的胖子进入了马迪堡俱乐部的主席办公室。 “你好，安格斯·马伦主席，我是米洛·拉伊奥拉。我接受我五个客户的委托，前来和你商谈一下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弗兰克·里贝里、佩尔·默特萨克、里卡多·蒙托利沃以及尼格尔·德容的合同问题。” 马伦主席惊得嘴里的雪茄差点被他吐到裤裆上。 一个多小时后，拉伊奥拉双手插兜，趾高气扬地走出了马伦主席的办公室，临走还不忘给漂亮的秘书西尔维娅抛了个媚眼。随后，在走廊上就听见了房间里传来摔杯子的声音。 与此同时，卓杨正和小猪在来俱乐部的路上。 卓杨昨晚就知道五个好朋友不出意料的和拉伊奥拉签了经纪委托合约，知道拉伊奥拉今天要来俱乐部帮他们几个重新商谈签订合同，大幅涨薪是必须的。 ——+——+—— 气急败坏的安格斯·马伦连着摔了好几个杯子，他怎么也没想到拉伊奥拉这个臭名昭著的吸血鬼竟然会和自己产生交集。马伦主席完全不是拉伊奥拉的对手，在被对方连哄带吓，威逼利诱下，不得不重新谈妥了五个人的新合同。没有办法，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做出巨大让步，这个吸血鬼有的是办法带走他这五个心肝宝贝，让他人财两空。 马伦主席害怕呀！别说失去这五个年轻的天才，就是让他们带着不满的情绪去参加比赛，今年的保级希望都会大打折扣。前天客场大胜让马伦主席重新燃起了希望，他可不敢把这份希望再毁灭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毁灭在新合同上。 幸好，我还有那个中国小子，我还有卓杨。只要有卓，球队就能扛起保级这个重任，只要有卓，俱乐部就还有希望。不行，必须给卓也重新签订合同。 幸好卓和这个该死的吸血鬼没有掺和在一起。 想到这里，马伦主席说：“西尔维娅，先别扫了，去通知卓杨，让他找时间来这里重新商谈一下他的合同。” 第四十二章（上） 阎王发牌鬼来催 卓杨和小猪在停车场遇见了刚走出来的拉伊奥拉。 拉伊奥拉冲着小猪做了一个‘ok’的手势。“巴斯蒂安，搞定了，完全按照昨天咱们说的那样。你们找个时间去签个字，新合同就立即生效了。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对新合同非常满意。” “谢谢你，米洛，你真是太棒了你知道吧。”小猪对拉伊奥拉竖起了大拇指。 “没有伟大的拉伊奥拉谈不下来的合同，安格斯·马伦在我眼里就像个小女孩一样不堪一击。”因为有卓杨在，拉伊奥拉很得意地吹嘘着。“他根本就不是我米洛大帝的对手。” “好啦，巴斯蒂安，你先去训练吧，我想和卓杨先生单独谈谈。”拉伊奥拉对小猪说到，小猪冲着卓杨挤眉弄眼地走了。 拉伊奥拉要施展自己的气势和霸气震慑再次收服卓杨，就像唐长老五行山解救大圣，收服却只能依靠紧箍咒。 这个胖子想跟我说什么呢？卓杨有些纳闷。 “行啊，胖子。这才半天你就搞定了五个人的合同，挺牛逼啊。”卓杨首先表扬了拉伊奥拉。 “卓，看见没，这就是有经纪人和没有经纪人的区别。以前在青年队，你的薪水最高，但是，现在他们几个已经远远地超过了你。”这一点，拉伊奥拉说的倒是实话。 “胖子，你信不信，俱乐部很快就会主动找我重新商谈合同。打赌不胖子？”卓杨很有自信，因为俱乐部里也都是聪明人。 “那要分什么情……”拉伊奥拉话还没说完，就被走过来的一名俱乐部工作人员扯着嗓子的喊声给打断了。 “卓，俱乐部让我通知你，去主席办公室重新商谈下合同。” 卓杨得意的不要不要，一脸‘我说对了吧’瞅着拉伊奥拉。 拉伊奥拉：“……” “还有啊，胖子，你可真够黑的。”卓杨继续挤兑拉伊奥拉。“别以为我不懂，我可是了解过，大部分经纪人都是抽7%，还有不少抽5%的。你呢？10%的佣金，你亏不亏心呐？胖子。”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谈到他擅长的专业领域，拉伊奥拉非常有自信。“这么跟你说吧，假如你自己和俱乐部能谈下100万的年薪，而7%佣金的经纪人则能替你谈下150万。而我，伟大的拉伊奥拉出面，可以给你谈到200万的薪水。这，就是我的价值。” “成啊，胖子。那你现在就去替我谈，如果能给我谈来200万的年薪，我立马和你签约。怎么样啊？” 拉伊奥拉：“……” 拉伊奥拉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多年轻球员见了他都很紧张，他一发火那些小家伙们都能吓尿了。可是，他却拿眼前的这个中国小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行！拉伊奥拉心想：看来，我得来点狠的，让他明白我的能力。 “嘿！小子。”拉伊奥拉挺直了身子，眼神如电直射卓杨。“你得称呼我尊敬的拉伊奥拉先生，也可以叫我米洛。不许叫我胖子！！！” 猎隼般的眼神配合低沉的声音，加上黑暗社会教父的衣着，脸部冰冷严肃的表情，瞬时间拉伊奥拉气质外放霸气侧漏。四周的空气就像凝固住了似的，天空也好像突然阴暗下来，拉伊奥拉仿佛成了这个黑暗的天地间无可置疑的中心，分明看出他全身射出凛人的光芒。 “噗嗤——”卓杨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说胖子，你做出这么个倒霉表情，是准备唱戏呢？还是想说段儿相声。你电影看撑了吧？” 拉伊奥拉顿时像个被针扎破的气球一样迅速萎了，煞气摄人灵魂**全面失败。 “总之，你别再总叫我胖子。”拉伊奥拉哭丧个脸，语气中都带有了一丝让人同情的可怜。“我真的是个挺大的大人物。” “得了吧，胖子。一切都是过眼云烟，神马都是浮云，不要去在意细节。”卓杨还是忍不住，嬉皮笑脸地回答着。 “唉——”拉伊奥拉仰天长叹，心中掠过悲凉。想我叱咤风云多年，纵横大半个欧罗巴，却总在这个小子面前吃瘪，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想发脾气都发不出来，我是上辈子欠他了么？ 冬日的风吹过运河水面，吹过河岸的白桦树，吹乱了米洛·拉伊奥拉的头发，凄凉了他的心房。 “这样吧，卓，我可以免费帮你去和俱乐部谈一次，重新签订你的合同。”拉伊奥拉很无奈地说：“你只需要努力训练，认真比赛，这些事情我帮你。但是，在没有和我认真的重新交谈之前，我希望你拒绝其他经纪人。”他根本就是舍不得放弃卓杨。 “没问题，胖子，你人不错。把事情办漂亮点，回头请你吃饭。”卓杨乐得当甩手掌柜，而且他对拉伊奥拉的能力其实还是相当认可，毕竟胖子在球员中有巨大的声誉。 就这样，两个人挤在拉伊奥拉的车里，卓杨签署了一份临时委托协议，并跟胖子详细的介绍了自己合同细节。 卓杨挥了挥手去训练了，拉伊奥拉坐在车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狠狠地在自己肥脑门上拍了两下。 等到下的车来，虎躯一震，拉伊奥拉又变成了那个霸气十足的足坛大佬。 ——+——+—— 安格斯·马伦主席像一团泄了气的皮球，颓废地瘫在真皮椅子里，看着前面的西尔维娅撅着丰满的臀部在打扫地板上的玻璃碎片，心里充满了悲愤。 那个该死的意大利人，可恶的吸血鬼，湿地里贪婪的水蛭，从荷兰飞过来的蝗虫。 突然，马伦主席瞠目结舌地看着正被他在心里不停咒骂着的拉伊奥拉晃晃悠悠地又走了进来。 拉伊奥拉走到对面，在沙发上坐下，把双脚搭在茶几上，身子很舒服的靠向沙发的靠背。 “请容我做个自我介绍，米洛·拉伊奥拉！尊敬的安格斯·马伦主席，我的临时委托人卓杨先生，委托我代表他前来和马迪堡俱乐部商谈有关他合同的一切问题。”说完，他掏出临时委托书在手里扬了扬。 ‘噗通’！ 安格斯·马伦一屁股跌到了地上。 第四十二章（下） 阎王发牌鬼来催 下午，卓杨在训练场上见到了三个熟人，威利·阿克曼，卡尔·兰德，克拉克·艾德蒙，他们每天加训小组的另外三个成员。 主教练克洛普先生在今天决定，六名一线队球员下放到b队，参加b队的日常训练和随队比赛，并上调以上三名年轻球员进入一线队。这三个人目前仅随一线队训练，比赛日还是会回到b队参加地区联赛。 虽然仅仅是跟队训练，兰德等三个人也感受到了莫大的鼓舞，这就意味着已经进入到了一线队的视野，成为了重点培养的年轻球员。 这也是克洛普一线队后续改良计划的一部分，也是因为这三名球员成长很快，实力已经开始接近克洛普心目中一线队的要求。至于下放的六名原一线队球员，一是为了给一线队减负，砍掉臃肿的人员。再者，也是为了补强原青年队因为卓杨等人走后锐减的实力。 阿克曼的加入，是因为从比赛中，克洛普发现现在的右后卫劳伦·丹尼斯并不适合目前位置，他更适合去给中后卫当替补。而阿克曼防守技术不错，又和卓杨、默特萨克、德容等人配合默契，欠缺的只是经验，值得去大力栽培。 一线队主力守门员尼尔森·贝洛克门线技术非常棒，但因为活动范围太过狭小，不太符合克洛普的战术要求。所以，克拉克·艾德蒙也被调了上来，作为一种补充。艾德蒙虽然守门技术还很一般，不犯大错也不会力挽狂澜。但他有个特点，他拥有在守门员中还算不错的脚法，而且活动范围能覆盖整个大禁区，甚至能当成后卫来使用。这种特质受到了克洛普的青睐。 卡尔·兰德，原本在青年队都是替补，毫无亮点。他本人也没有多大上进心，就打算在低级别联赛中厮混上一辈子拉倒。但卓杨的到来让他受到了刺激，而卓杨的勤奋更是震惊了他。天才都这么努力，他怎么能甘心混吃等死。兰德不但加入了卓杨他们的加练小组，在平时的训练中也卖力了许多。这段时间，兰德的实力得到了突飞猛进的进步，进攻、防守、意识都有了很大提高，尤其是技术，有一种吴下阿蒙士别三日后一日千里的感觉。 和卓杨这种妖孽每天在一起训练六个小时的人，技术想不好都难。 克洛普这两次大规模从青年队调兵，严重刺激到了原青年队的球员们。他们也迅速跟风展开了加练大热潮，并逐渐形成了马迪堡b队的一种传统。因此，此后的马迪堡b队一直保持着很高的竞技水平，长时期都在同级别联赛中颇具竞争力。 别的球队一天训练两三个小时，马迪堡的年轻人每天要训练六个小时，他们不脱颖而出天理不容。 良好的竞技成绩再加上卓杨他们几人日渐名声鹊起，马迪堡b队吸引了大批青年才俊竞相来投。优秀的人才储备又持续保证了b队和一线队的实力，最终形成一个良性循环。日后，马迪堡俱乐部成为了德国著名的青训基地。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卓杨他们六个开心地和兰德三人打着招呼，把队长哈斯勒和其他老队员一一介绍给他们，一副老前辈的样子。有这六位少爷罩着，一线队也没人敢给他们甩脸子。上一场比赛，六小剑客凭借场上表现，彻底征服了这帮老爷兵。足球场上最终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 米洛·拉伊奥拉心满意足地走出了马迪堡俱乐部的主席办公室，毫不理睬房间里安格斯·马伦气急败坏的又砸了一遍东西。 小样，还收拾不了你？ac米兰的加利亚尼和尤文图斯的莫吉这样在意大利一手遮天的老江湖，都得在我伟大的米洛大帝面前服软，你一个小小的马迪堡算哪门子葱？几刀子下去，你敢不给老子大放血？门儿也没有！ 拉伊奥拉先是给卓杨发了条短信，说明万事ok，薪水大幅提高的同时，出场费和进球奖金也翻了番。就这样，抵达德国三个月，签约马迪堡两个月的卓杨，终于在短时间内的第三份合同里体现出了他目前应有的身价。 拉伊奥拉琢磨着，这趟德国之行还是有很大的收获，虽然卓杨那里依旧是个悬念，但另外五个却也是即将出世的明星天才，日后必将会给他带来丰厚的回报。 这五个小家伙，目前暂时还是留在马迪堡为好，一是因为目前他们虽然能看出前途无限，但毕竟还没有打出身价，着急转会也没有多大利润。再者，这五个人明显和卓杨在一起有十分默契的场上表现，短时间内拆分他们，并不利于小家伙们的成长，他们在一起能相互都得到飞速的提升。卓杨就像是催化剂，能让身边的同伴快速璀璨。 在球员成长和利益最大化方面，拉伊奥拉还是非常尽心同时也是非常权威的。 拉伊奥拉必须要回到意大利了，他要为一个多月以后开始的冬季转会处理许多繁杂的前期工作，能挤出这五六天的德国之行已经是很奢侈的事情。 “唉……，我就是个忙碌的命。”米洛大帝不禁长叹一声。“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可是，也不能就这样甩手走了。那五个小家伙顺利签约，拉伊奥拉算是在坚硬封闭的德国足坛打开了一道口子，这是他在德国大展宏图施展身手的良好开端。从此后，德国足球也有了他的一席之地，而且是很重要的一席之地。拉伊奥拉必须维系住这个局面，必须有人在这里照看着那五个新星。更重要的是，要帮他盯着卓杨，以免被其他人拐带跑了。否则的话，拉伊奥拉半夜一定会哭醒来。 可是，拉伊奥拉在德国还没有太顺手的助手，他需要一个熟悉德国足坛并能和卓杨等人建立起良好的私人关系的德国本地人。找谁呢？拉伊奥拉想到了帕特里克·斯蒂尔。于是，他拨通了电话。 “帕特里克，你别在杜塞尔多夫当那什么劳什子毫无前途的球探了。老哥们儿，过来帮我吧。” 拉伊奥拉运筹帷幄，卓杨却在这一个星期里烦不胜烦。 第四十三章（上） 孤枕偏生蝴蝶梦 丙级联赛，德国第三级联赛，已经有了一定的关注度。当然，这主要是在足球竞技层面上，新闻媒体对丙级联赛还是可有可无。上一场马迪堡客场大胜勒丁根的比赛，震惊了很多人，也让许多有心人欣喜若狂。 马迪堡几个年轻新秀的精彩表现，让活跃在德国足坛的经纪人群体两眼放光，纷纷洒开自己的情报网络从各个方面搜集卓杨他们六个人的资料。当他们了解到另外五个人已经被来自南边的大佬米洛.拉伊奥拉收入囊中。失望之余却又惊喜的发现，风头最劲的卓杨还是待字闺中没有出阁。顿时，所有人就像鲨鱼闻见了血腥味，跟约好了似的组团朝卓杨蜂拥扑来。 今天中午卓杨与矮脚虎以及他的前妻吃完饭，完事之后告别出来一边摇头一边苦笑。 哈斯勒的前妻安娜也是哈斯勒目前的经纪人，本来挺恩爱的一对夫妻，就因为哈斯勒的放荡不羁，惹火了劝说无望的妻子。安娜一气之下干脆来了个后院着火，和卡尔斯鲁厄的体育主管搞到了床上。好嘛，这下癞蛤蟆遇上疥犊子，谁也别说谁丑。幸好，双方最后友好分手，爱情不在生意在，和气为贵好生财，安娜还继续代理哈斯勒的经纪人。 今天哈斯勒约着卓杨，就是为了给他的经纪人前妻拉托，劝说卓杨和安娜签约。这把卓杨弄得头大不已，好说歹说摆事实讲道理才让安娜偃旗息鼓，卓杨也顾不上矮脚虎大哥那哀怨的眼神，赶紧落荒而逃。 昨天中午则是马里奥·戈麦斯和他的经纪人乌利·费尔伯。 这一个星期卓杨被折腾的欲仙欲死，为了躲这帮经纪人，他每天都训练到很晚才敢回音乐大学，就这样也难不住那些门儿清的足坛老油子们。训练场不让进，上课时教室也不能进，打电话卓杨轻易还不接，这帮人也毫不气馁，守着卓杨唯一空闲的中午这个时间段围追堵截。无论卓杨走到什么地方，哪哪都有人等着他：你好，卓杨先生，我是某某某，我的经纪公司旗下有某某某和某某某，希望能和卓杨先生…… 一时间，搞得音乐大学里乌烟瘴气，也弄得卓杨头晕眼花。 沃尔特·施特鲁特、皮尼·扎哈维、托马斯·科特…………，这些活跃在德国足坛的大牌经纪人都亲自或者派人来到汉诺威和卓杨面谈，再加上一系列的体育经纪公司和众多知名不知名的独立经纪人，逼得卓杨每天东躲西藏，吃个饭都像做贼一样。 好不容易冲出包围圈的卓杨才喘了一口气，手机铃声又响了，一个带有拉丁口音英语的男人声音：“你好，是卓杨先生吗？我是豪尔赫·门德斯…………” 卓杨都恨不得把电话扔了，但这很不现实，因为他还有有朋友、家人需要保持随时的联络。 这一天，他接到了一个还算熟人的电话，帕特里克·斯蒂尔，那个差点被他当成特务揍了一顿的杜塞尔多夫俱乐部球探。 帕特里克·斯蒂尔接到拉伊奥拉的电话后，只是稍加思索就同意了老伙计的建议。斯蒂尔只是个很平庸的青年队球探，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没人在乎，老朋友拉伊奥拉这些年风生水起很是让他羡慕。拉伊奥拉的邀请让斯蒂尔看到了机会，他相信这是一个能让他出人头地的契机。他接受了老友的委托，全面负责起拉伊奥拉在德国的业务，虽然现在只有五位年轻球员，但他相信自己哥儿们的能力，拉伊奥拉迟早会成为在德国一股任何人都不能忽视的力量。 斯蒂尔目前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伺候好那五位小少爷，并且凭借他和卓杨一面之缘的私人关系，打感情牌，牢牢地盯住卓杨，以防被其他经纪人挖走。这后面的一点，是拉伊奥拉千叮咛万嘱咐，临走还要再三令五申的重中之重。 帕特里克·斯蒂尔和卓杨、小猪、默特萨克等六人在刀疤里贝里家的左岸法国餐厅里谈笑风生。当他听到这几个愣头青痛打拉伊奥拉时，目瞪口呆的同时又不禁感叹自己运气好，那天晚上没有真的被卓杨暴揍。他不由得心里嘀咕犯怵，这几位少爷也太生猛了，一言不合说打就打。尤其是卓杨这个中国小子，太极八卦连环掌，中华有神功。 哎哟，我可怜悲催的米洛老兄诶~ 帕特里克·斯蒂尔拍着胸脯对小猪他们五人保证，今后一切问题都可以来找他，公私兼顾他全部大包大揽。而对卓杨则是信誓旦旦的打包票解决他目前的烦恼，他会充当卓杨免费的发言人，抵挡一切狼外婆伸向小红帽的魔爪。 这么一来，卓杨哥六个都对斯蒂尔充满了好感，并开始建立起相互的信任。 后来的事实证明，精明踏实的帕特里克.斯蒂尔工作做得非常好。 ——+——+—— 2002年11月23日，星期六，晴。 摆脱了鲨鱼扑腥困扰的卓杨，也和他的朋友们迎来了丙级联赛第十六轮主场对阵斯图加特踢球者队的比赛。 音乐大学校园，钢琴系学生马克·文斯特准备去维克多球场，兜里装着卓杨送给他的球票。 这一个星期，除了陪着卓杨不停地与经纪人打游击战外，马克也觉察到了卓杨和瑞莎科娃之间的不对劲。据他观察，这两个人在这个星期内没有见面，和前一阵子俩人每天中午都腻在一起的没羞没臊形成天壤之别。而且卓杨明显是在躲着瑞莎科娃，尽拉着他往平时不去的偏僻餐厅和练琴房跑。 马克很敏锐的感觉到他们之间一定出了问题，玩艺术就没有迟钝的人。但作为卓杨的好朋友，马克什么也没有问，而卓杨也是什么也没说，表现得很坦然。 其实，自从知道卓杨和瑞莎科娃开始交往以来，马克就有点替他的好朋友操心，因为两个人的差异实在太大，这还不包括年龄。卓杨生活简单，钢琴足球两点一线，瑞莎科娃的生活则非常繁杂，许多场合都能看见她像只蝴蝶一样穿梭其中。卓杨年少单纯，而瑞莎科娃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但马克只能瞪眼看着，好朋友的选择他只能无奈的尊重，虽说多少也还有点羡慕。 第四十三章（下） 孤枕偏生蝴蝶梦 马克·文斯特刚拐过图书馆楼，迎面就遇见了瑞莎科娃。 瑞莎科娃是个聪明的女人，自从那天卓杨死活不接她电话也不回信息之后，她就确信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到底为什么呢？她从头一点一点的开始仔细琢磨。 在回忆起那个雨夜在大教室自己开始疑神疑鬼的那一刻，瑞莎科娃迟疑了，不敢再确定那晚是不是幻觉。难道我看到的那个模糊的身影是卓杨吗？ 瑞莎科娃又是个骄傲的人，在随后几天卓杨和她的冷战中，瑞莎科娃也渐渐怨气填膺：即便是因为目睹了什么你无法接受的事情，可我瑞莎科娃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生活方式，在认识你以前很早的时候就是这样，甚至可以说是我的身体信仰。现在为了你卓杨，我宁愿放弃它，而且正在努力的去适应你。我放弃自由，做出那么大的牺牲，发誓要好好和你相爱，可你却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从最初的忐忑不安之后，瑞莎科娃不由得多少又有了些对卓杨的埋怨：我为你做这么多，你却视而不见，只因为一点小小的误会，你就要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你至于吗？你体谅过我吗？ 开始两天瑞莎科娃还总去俩个人常去的餐厅或琴房等卓杨，后来她索性赌气爱理不理了。 其实，卓杨和瑞莎科娃两个人都有些‘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的那种心态，都觉得对方不够珍惜，都觉得对方有些随意。 我送你的竹蜻蜓，你却用来摊煎饼。 恋人之间，有时候越是冷战，越是容易钻牛角尖。 “嗨，瑞莎。”马克打着招呼。 “嗨，马克。你这匆匆忙忙的要去哪里？”因为卓杨的关系，瑞莎科娃和马克也算是好朋友。 “我，……去看球赛，卓的比赛。……你去吗？瑞莎。”马克问得小心翼翼。 “我……，没有球票。”瑞莎科娃有点黯然。 “……那好吧，我先走了。……回见，瑞莎。” “回见，马克……” 马克有些尴尬地匆忙离去。突然，他停下脚步。迟疑了一下后，马克鼓足勇气回过头，朝瑞莎科娃喊去。 “瑞莎！” “什么？马克”情绪不高的瑞莎科娃有点疑惑，不知道马克想说什么。 “嗯，瑞莎……，是这样。”马克很紧张，话说得吞吞吐吐。“我想说的是，你知道……，卓是个好人，非常……好的人。我是说，如果可能的话，可能的话……，请……不要伤害他！” 小路两旁的杨树在清晨的冬雾散尽之后，树枝上凝结了一层厚厚的白霜，在阳光的照耀下感觉格外冰冷。而冬日的太阳无精打采的挂在那里，让天空也显得更加凄凉。 瑞莎科娃看着马克离去的方向，静静地站在那里，伫立许久。轻抚的冷风吹过，她的脸颊有些冰凉。 是泪水吗？ ——+——+—— 距离开赛还有一个小时，维克多球场已经人满为患。 这个赛季以来，马迪堡的上座率一直很惨淡，19000人的球场往往连一半人都坐不到，这一半人里面还有不少权当周末逛公园的伪球迷，其他人也基本上都是冲着巨星哈斯勒来的，这样的球场气氛可想而知是有多么清凉。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主要就是因为球队成绩太差，尤其主场1平5负，把支持者的心伤得透透的。 相反，马迪堡青年队的上座率却节节攀升，支持者人数超过了一线队。特别是在卓杨到来以后，六小龙集体飙升，场场大胜，赢得荡气回肠。许多马迪堡球迷干脆把感情投放在了青年队身上，造成青年队的主场非常火爆。 十天前俱乐部一线队改组，六小龙晋升，许多青年队球迷本来就是为了支持六人，尤其是支持卓扬，这一下全都跟了过来。上一场马迪堡客场开胡大胜勒丁根，又更加刺激了球市，所以这场比赛就造成了一票难求的景象。 事实上，从这一场比赛开始，一直到很多年以后，马迪堡队的主场比赛就再也没有空出过哪怕一个位子，维克多球场的球票，成了汉诺威市甚至下萨克森州最紧俏的商品之一。 ——+——+—— 马克一进到看台上来，就注意到了他前面两个东方面孔的女子。 汉诺威的东方面孔不多，今天维克多球场的看台上更是只有这么两位。所以，不但吸引了马克的注意力，让周围不少的球迷也都为之侧目。 这两个人正是李晓青和赵雪。 李晓青本来就不是球迷，虽然他老爸做过俱乐部老板，可她从来对足球也没有什么概念。她和赵雪能出现在这里，纯粹是因为卓杨。 上个星期天与卓杨邂逅，然后把臂携游海恩豪森湿地，再到晚上米其林聚餐。李晓青不但迅速和卓杨成了很投缘的好朋友，与另外五剑客以及戈麦斯也混得稔熟。 这一个星期，闲得无聊的大小姐李晓青不断给卓杨打电话，聚一聚呗，聚一聚。可卓杨忙得整天脚后跟打屁股蛋，哪天也没抽出时间来，这让李晓青很有些怨念。好不容易到周末了吧，一问，卓杨有比赛。那得，李晓青就说那卓杨弟弟你请我看比赛吧。 维克多球场狭小，球票紧张，卓杨也只分到了一张赠票，并且早早就给了马克。接到晓青姑娘的电话，没办法，硬是从别的队友那里强取豪夺搜刮来了两张，给李晓青送了去，不能厚此薄彼落下赵雪不是。 马克虽然听不懂前面两个姑娘在说着什么，但他琢磨了一下，还是找了个机会凑过去。“请问，二位美丽的小姐是中国人吗？” 李晓青和赵雪回头看了看他，回答到：“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马克开心了：“那请问，你们是卓杨的朋友吗？” “卓杨是我弟弟，我是他姐。”李晓青毫不客气。 马克喜出望外，噢买嘎，原来是碰见卓杨的家人了，卓杨的姐姐竟然也来到了汉诺威。这二货也不动脑子想想，每天都和他一起的卓杨什么时候提过这茬。 第四十四章（上） 黄沙百战穿金甲 德国二货马克·文斯特喜出望外。 “太好了。你好，我是马克·文斯特，卓杨在汉诺威音乐大学钢琴系的同学。”马克热情地做起了自我介绍。 “嗨，马克。李晓青，卓杨的姐姐。”李晓青也很开心在这里碰上了卓杨的同学。“她是赵雪，我的朋友。” 地下党接头成功，原来都是自己人。马克索性和前面的球迷换了个座位，跟李晓青她们坐在了一起。 “马克，你也是钢琴家吗？你钢琴家多久了？你会弹黄河大合唱吗？……” ——+——+—— 双方球员进场了，马迪堡队在队长哈斯勒的带领下，卓杨站在队伍的最末端，十一个人在草皮上并肩一字排开。 维克多球场的dj开始造势，依次介绍首发的球员。 “我们伟大的队长，德国足球的传奇巨星，德国足球先生，10号，托马斯——” “哈斯勒！！”全场球迷一起呼喊出名字。 “来自希腊的阿克琉斯，爱琴海边的巨人，3号，坚尼斯——” “卡利特扎基斯！！”全场再次齐喊。 ………… “法国的少年剑客，拿破仑陛下的追随者，29号，弗兰克——” “里贝里！！”有一个餐厅老板的喊声最为响亮。 “青年队荣誉出品，无坚不摧的火枪手，28号，巴斯蒂安——” “施魏因施泰格！！” 六小剑客在马迪堡球迷中已经名声鹊起，即便还有球迷感到陌生的，球场上也有大屏幕，配合着球场dj依次播放着每名球员的照片和姓名。 “波罗的海上的海盗船长，半岛上坚固的岩石，30号，佩尔——” “默特萨克！！” “古罗马的角斗士，球场上的诗人，27号，里卡多——” “蒙托利沃！！” 球场的气氛越来越高涨。 “末世纪的终结者，凶猛的核弹，40号，尼格尔——” “德容！！” 全场的气氛达到了最**。 “我们马迪堡半岛上璀璨的明珠，维克多球场的精灵，来自东方的征服者，18号，杨——” “卓——！！” 这一刻，将近两万人的呐喊，山呼海啸凝聚成了一个声音，猛地爆发了出来，穿透球场，穿越运河，传到了音乐大学，刺穿了天穹。 从未经历过被这么多人一起呼喊名字，这是何其的壮观！ 音乐大学旁边一个美丽的乌克兰金发姑娘听见了！ 看台上的李晓青和赵雪被感染了！ 球场上的卓杨热血沸腾！ “嘟——”一声哨响，比赛开始。 本场比赛的对手斯图加特踢球者队，并不是那支大家耳熟能详的德甲三冠王斯图加特，只是当地另一家颇显平庸的俱乐部。 斯图加特踢球者目前在联赛里15战6胜4平5负积22分排在第九位，不上不下，是比较适合现在马迪堡队的一个对手。 克洛普在上一场比赛中尝到了甜头，本场他继续坚定不移的布置球队打他的新战术。有区别的地方，则在于哈斯勒位置更加靠后，完全回到了中场，打起了他职业生涯最为熟悉也是最为辉煌的位置——前腰。这样一来，连虚设前锋都没有的马迪堡，前沿的攻击箭头完全依靠中前场除德容之外的五个人轮番前插，彻底的神出鬼没、变幻无穷。 斯图加特踢球者懵逼蒙到彻彻底底，哪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阵型打法呀？整个中后场被马迪堡这帮匪徒搅得稀巴烂。 卓杨、矮脚虎、小猪、刀疤、二哥，这五个人都是技术意识出众的球员类型，而且除了哈斯勒年事已高，体力、速度和力量严重走下坡路之外，其他几个要身体有身体，要速度有速度，哪一个都像身上带钢刺的泥鳅，想抓又滑不留手，想堵能扎你满身窟窿眼儿。 比赛第十分钟，二哥前场高位逼迫，踢球者后卫无奈把球破坏出底线，马迪堡赢得角球。矮脚虎角球开出，默特萨克前点头球攻门击中后卫胸口后偏转，卓杨眼疾脚快近距离凌空抽射入网。1:0 随后马迪堡连续施压，第十四分钟刀疤传中，但小猪的头球攻门偏出。三分钟后，卓杨传中给小禁区边缘的刀疤，但里贝里的射门被后卫豁出命去及时拦截。又过了五分钟，卓杨和小猪连续二过一传球，渗透成功后，二哥蒙托利沃妙传给矮脚虎哈斯勒，可惜哈斯勒的射门在禁区内再次被后卫铲堵，球出了底线，后卫捂着裤裆凉气吸得把槽牙都能冻掉。在接下来的角球中，混战之下小猪在禁区边缘内抽射偏出右侧立柱，小猪恼得想抽自己两耳光想想又算了。 不断地暴风骤雨式的进攻，打得斯图加特踢球者喘不过气来。要不是运气稍差，再加上对方后卫门将神勇无比，场上比分早就再次改写了。 这场比赛，德容相比以前更加专注于防守，这也是克洛普对他的战术要求。前场卓杨、哈斯勒等五个人攻击力很富裕，中场需要德容这样一个强硬而且覆盖面积巨大的专职破坏者。所以，从这场比赛开始，德容将比赛重心转移到了防守上，但也并不是说他就完全不去参与进攻。根据场上形势和卓杨、小猪的位置，德容可以自行伺机而动，或长传或前插进行出其不意的突袭。 因为这样的改变，尼格尔·德容从此走上了一条防守扫荡杰出、位置核心而且身怀灵活进攻绝技的世界顶级后腰之路。 斯图加特踢球者第三十分钟险些扳平，矮脚虎被抢断丢球，边锋传中被默特萨克拦截，中场球员再次右路传中远点，中锋力压希腊帅哥卡利特扎基斯头球攻门稍稍高出。矮脚虎有些悻悻脸上挂不大住，小哥几个假装谁都没看见，厚道极了。 第三十九分钟马迪堡队改写比分。卓杨右路拿球回传后自己像浪催一样继续狂奔，刀疤横敲，小猪直传，卓杨接球十码处连续两个变向闪过中后卫的防守后低射右下角入网。2:0 进球后卓杨跑向李晓青和马克他们所在的看台，脱下球衣**着上身肆意狂野的庆祝，引发了全场海啸，让前排的女球迷垂涎三尺，再靠近点这帮泼辣娘们儿真敢给他内裤里掖钞票。 然后，裁判毫不客气地给卓杨掏了一张黄牌。 第四十四章（下） 黄沙百战穿金甲 在满场球迷对裁判的嘘声中，得到黄牌的卓杨有些悻悻地穿上球衣。加厚双层长袖的冬季球衣弄得卓杨手忙脚乱，越催越着急，半天整不到一块儿，又惹得19000多名球迷开怀大笑。最后还是在助理教练艾德文·伍尔夫的帮助下，球场上不可阻挡的精灵才降服了这件蓝白竖条纹号码18的球衣。 说起来，卓杨这张黄牌得的有点冤。 2001年时，国际足联为了杜绝球员在球场上借机展示政治性口号或者私自的广告行为，规定庆祝时脱衣和把衣服下摆掀起蒙在头上的举动一律出示黄牌。后来因为争议很大，国际足联又暂缓实行此项规定，只是让各国足协自行决定是否试行。德国足协则是灵活运用，把权力交给了临场主裁判。 卓杨脱衣虽然没有显露什么口号和广告，但**了上身，属于可判可不判。因为是主场，一般裁判也就高抬贵手了。但最近足坛有些多事的人提出，男足在比赛中脱衣庆祝，是对女足的不公平，欺负女人不敢脱，硬是把这事上升到了性别歧视的高度上。在这种敏感时期，卓杨悲催的中枪了。您说这帮人是不是闲得抢狗屎吃勺子蹦门牙了？要不嘴里怎么净吐象牙呢？ 闲话少说，时间交回现场。 上半场结束，马迪堡2：0暂时领先。中场休息时，双方谁都没有换人。 下半场一开始，马迪堡打出闪击战。斯图加特踢球者开球，刚开始推进就被德容在中场抢断，刀疤左路斜传，两名中后卫未能成功拦截，而且还漏防了蒙托利沃，接到卓杨的直塞后，二哥用速度摆脱出击的门将射入空门。文青少爷随即一首十四行诗脱口而出，哥儿几个谁也没敢去找他庆祝，忙着替他压莎士比亚的棺材盖呢。 3:0，马迪堡大局已定。定是定了，可某人颇有些不愿意。 队长矮脚虎哈斯勒今天还没进球呢，他着急啊。 其实，哈斯勒本就不是一个进球很多的前锋球员，他巅峰时期是德国国家队的中场组织核心，进球不是他的主业。今年到了马迪堡后，因为前锋线上实在没人，矮脚虎大哥才被推了上去。不过，他也挺乐意，能比中场少跑点不是？年纪大了，躲在前线拿球捡漏还是挺能混日子的。可是谁让上一场比赛的帽子戏法把老浪子的馋虫给勾了上来了呢？尝到甜头的老人家做梦都想再发一回这样的飚。 比赛进行到第五十五分钟，卓杨开启了所有人都熟悉的模式。单枪匹马从后场开始突破，一路不停地变向急停急转，连续过掉了对方五名球员的围追堵截，身后留下一路东倒西歪的狗吃屎。整场都被卓杨折磨得飘飘欲仙的斯图加特踢球者队员如临大敌，四个人把突到大禁区边的卓杨团团围住。 哈斯勒一看：嘿，这场面我熟悉啊，上一场没赶上趟，让那几个小兔崽子捡了便宜，这次可不能再犯傻了。 矮脚虎勾着脑袋拼了命地往禁区里跑，同时还有刀疤、小猪、二哥三个比猴还精的机灵鬼，四个人齐刷刷地出现在了对手的禁区里，呈平行四边型占领了门前前后左右四个点，身边都是空无一人，就差在他们中间摆上一张麻将桌了。 卓杨的人缝传球如约而至。 “果然是我，果然是我！我就知道。”哈斯勒欣喜若狂，提前摆好姿势，马走日象飞田，支起架子炮翻山。咱哥恶狠狠一脚抡在了足球上，守门员都傻眼了。 “嗵——嘭哒嘭哒！” 足球击中门楣下沿弹在球门线上，又弹起来再次击中门框，又反弹下来。电光火石一瞬间，守门员像个二傻子一样原地站着，眼睛跟随足球的线路，脑袋机械地点了两下，像发憶症。 再次从地上反弹过来的足球就在小猪眼前，富二代毫不客气笑纳了，额头轻轻一点，足球飞进死角。这时，对方守门员姿势都还没有变呢。 4:0 哈斯勒痛苦的像得了痔疮，想骂大街又张不开嘴，气急败坏还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小猪厚道人：“哥，谢了啊。”看他哥脸色不对，赶紧又加了一句：“晚上我请哥走一圈。” 贵宾席上的马伦主席开心地手舞足蹈，不停地喊：“我早该让他来，我早该让他来！”这是说克洛普呢。“那个该死的老家伙，我有这么多棒小伙子他不用！”这是骂前任主教练斯坦利·福克斯。 再次开球后，矮脚虎看见场地边马克思·多德和安东尼·汤米已经在做热身，这是要换人的节奏啊，多德那是哈斯勒铁打的替补。矮脚虎更急了，玩了命地向前冲寻找机会，把老肺扯得‘呼哧呼哧’像个破风箱。 第五十九分钟，又是卓杨禁区前横带，过人后突然脚腕一抖一个直塞，里贝里心领神会反插到身后，不越位直面惨淡的守门员，结果刚想抬脚就被后卫连人带球放倒在了禁区里。气得刀疤起身就要揍人，引发了双方一场混乱，你推我我瞪你的，裁判手忙脚乱哨子连天好不容易才把局面控制住。红牌加点球，没啥说的，刀疤少爷也被黄袍加身。 看到场边助理裁判已经举起了换人牌，二换二，31号多德上，10号哈斯勒下，25号汤米上，18号卓杨下。卓杨无所谓，反正已经玩得挺嗨了，直接就走了下去。哈斯勒却不乐意了，怎么着也让哥哥我先把点球罚进去再说呀。 克洛普挺给面子，让多德赶紧先回来。裁判也挺给面子，先回就先回吧，那位爷可是哈斯勒。 哈斯勒抱着足球，雄赳赳走向点球点。资格太老，根本就没人敢起心思跟他抢。先吻了吻足球，哥哥也不嫌脏。使劲踩了踩点球点的草皮，把球放稳，一步一步退到了五米开外。 “哔——”裁判哨响，矮脚虎短腿小碎步向前，脚弓一推，足球奔向死角而去，守门员判断失误扑向了反方向。 有了！ 伟大的传奇巨星、德国国家队中场核心、两届德国足球先生得主、马迪堡队长矮脚虎托马斯·哈斯勒在将近两万人的热烈掌声中，哭丧个脸走下了球场，被马克思·多德换下。 点球擦着立柱滑门而出，没进。 卓杨在场下大笑着拥抱安慰矮脚虎大哥。 第四十五章（上） 人间巧艺夺天工 先前卓杨下场时，全场球迷起立鼓掌。马克解开外衣，露出里面白色t恤上一行手写的深蓝色大字——‘这小子是我哥们儿’。被现场摄像机准确的捕捉到，投放到了大屏幕上。玩艺术的就是奔放。 卓杨看见后，右手指向马克，左拳在自己胸口轻轻擂着。马克见状，也一边竖起大拇指，一边敲打着自己的心口。又给李晓青和赵雪挥了挥手后，卓杨走回了替补席，先是和克洛普紧紧拥抱，然后接受了队友们的祝贺。 卓杨现在的体能状况大有改观，稍微收着点踢，跑满全场也差不多。克洛普提前换下他主要是从保护的角度出发，大比分领先，是该考虑下一场了。 后面的比赛，克洛普继续做着调整。老帅哥卡利特扎基斯也被换下，德容回去和默特萨克搭档打中后卫，小猪与二哥蒙托利沃双后腰，刀疤里贝里和汤米分居左右，马克思·多德跟肖恩·霍奇森突前，打起了标准的平行站位4-4-2。比分没有再次被改写，比赛结束，马迪堡主场4:0大胜斯图加特踢球者。 换帅后的马迪堡效果立竿见影，换人如换刀。两连胜后16战2胜4平10负积10分，积分首次达到两位数，只不过因为此前欠账太多，目前依旧排在丙级联赛最后一位。 本场比赛卓杨两射两传当选本场最佳球员，也得到了一个很漂亮的橡树花环。这玩意儿就是个荣誉，没有一点实际用途，还不如像英格兰那样给来瓶香槟实惠呢。 洗完澡看看手机，马克留言：想不到吧，卓，我和你姐姐在一起。在入口等你！李晓青留言：卓杨弟弟，给你一百个赞。我们和马克一起，姐请你吃饭。 两个都不怎么着调的人，卓杨心想。 赛后队友们的例行嗨皮，卓杨没有参加。因为和瑞莎科娃的事情，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他不是很有心情。 和李晓青、赵雪一起吃了晚饭，就和马克回音乐学院了，临走把最佳球员的花环送给了李晓青，白富美也很应景的小激动了一下，假装自己没见过世面。 回到宿舍，卓杨打开电脑，开始寻找三个人的资料，这是他的足球功课。 上一场和勒丁根的比赛中，卓杨发现自己在中场防守时的选位很不好，经常疲于奔命浪费体力不说，还因为失位而造成了丢球。这个星期训练中，为这个问题他克洛普交流过，克洛普又给他做了一期中场选位的科普。再加上和哈斯勒、卡利特扎基斯这些老将，以及德容、默特萨克等防守悍将的交流，卓杨隐隐有了点想法。 在今天的比赛里，卓杨根据自己的想法开始在场上琢磨如何去选位，有一点效果，但好像又有什么重点没有抓住，始终有一层迷雾挡着。赛后，克洛普给他说了三个名字：米夏埃尔·巴拉克、菲利普·科库、亚历山德罗·内斯塔。让他多找点这三个人的比赛来看看，或许能有收获。 这个晚上，直到了半夜，卓杨都还在电脑上观看这三个人的比赛视频。接下来的这个星期天，除了吃饭，他甚至都没有出门，一场一场，从观看到分析，然后再尝试去找出三个人比赛中应该可以做得更好的地方。 男人认真起来是很可怕的，卓杨有时是个特别认真的人！ 巴拉克，德国人，今年26岁，效力于拜仁慕尼黑，出任主力后腰。中场全能型球员，组织进攻和中场防守都非常擅长，还具有高效的破门能力。 科库，荷兰人，今年32岁，效力于巴塞罗那俱乐部。有可能是世界足坛有史以来最全面的球员，能打除守门员之外场上所有位置，而且在每个位置上都能有非常出色的发挥。他更多的时候，是出现在中场的中路，作为一个全能型中场把持着球队的攻防转换。 内斯塔，中后卫，意大利人，今年26岁，效力于ac米兰俱乐部。内斯塔是继巴雷西之后意大利最好的中后卫，也是世界足坛目前公认的最佳后卫。 这三名球星虽然位置不同，各自最擅长的地方也有区别，但他们共同的特点是技术全面，左右脚均衡。更重的是三人都有非常出色的位置感。 巴拉克是目前德国队和拜仁慕尼黑的双料核心。比赛中，他总能出现在中场最合适和最需要的位置。进攻时无论组织抑或前插接应，跑位都非常合理。防守时，作为中场的一道闸门，巴拉克的阻截非常有效。这其中的关键，就在于他的防守选位非常灵活，第一时间用卡位破坏掉对方的进攻组织。 科库之所以全面，并不是他精通所有位置上的技术，而在于他的位置感极其突出。无论在什么位置上，科库都能以非常出色的跑位进行接应穿插和防守。正因为这样，在技术上并不是很突出的菲利普·科库，却始终矗立在足坛最优秀球星之列。 内斯塔是个奇才，他完全展现了意大利经典顶级后卫的风采，尤其是防守风格和意大利传奇后卫弗朗哥·巴雷西一脉相承。内斯塔防守风格儒雅飘逸，杀人于无形。在外行人看来，他这一类型的后卫毫不起眼，甚至整场都没有什么表现，不像英格兰的后卫那么出风头。 英格兰的好后卫每场比赛会出现很多飞铲甚至是飞身堵抢眼，杀得酣畅淋漓。这些，在内斯塔这里几乎看不到，不是他做不出来，而是他根本没机会去做。这么说吧，如果说别的后卫每场比赛会破坏对方五次射门，而内斯塔则会让这五次射门根本就不会发生。 内斯塔用杰出的防守选位，只需要站在那里，就会让对方进攻组织中断。他卡在你的关键线路上，让对方后续一切手段都成了泡影，根本无法形成射门。 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就像汉将军李广一样，总会在敌人发起进攻前就把对方的攻势扼杀在苗头之中。 所以，在业内人士看来，内斯塔这才是最高深层次的防守，是宗师级别的防守大师，就像他的前辈巴雷西一样。那些杀人如麻的英格兰和德国中后卫，与内斯塔有着境界上的差距。 所以，尽管内斯塔场上位置和卓杨不一样，但他恢宏浩瀚的防守大局观，却非常值得卓杨去借鉴。 第四十五章（下） 人间巧艺夺天工 对于卓扬来说，巴拉克和科库的中场跑位，让他开始领悟一个全能中场所需具备的位置感。而这两人在攻防转换时时机的选择，给了他重要的启迪。而内斯塔则让卓杨大彻大悟，原来，防守也可以成为一门艺术。 内斯塔在防守端的选位处理，颇有些四两拨千斤的味道。轻巧地卡在对方进攻节点上，让对方进攻组织如鲠在喉，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内斯塔属于巧到尽头之后反而返璞归真。 如果把这种防守境界用在中场，更是会让对手的进攻还没开始就被强行终结，三十米区域内根本无法做出配合，只能回传再次寻找机会，或者干脆粗糙省略过中场，长传直接找本方前锋线。这对于拥有默特萨克和卡利特扎基斯两座神塔的马迪堡后防线来说，威胁就小得可怜了。 而且一旦在中场布防逼迫对手造成丢球后，还可以迅速就地展开自己的攻势，组织起反击。如果卓杨能把内斯塔式防守风格运用在中场，对他来说还有一个非常大的好处，那就是节省体力。 这种防守讲究以巧破千军，不用吐着舌头拼着老命去到处飞抢。只要你能卡好位置，就像抽走叠叠高游戏里最奠基的那块积木，对手整个进攻攻势就会轰然倒塌。颇有些人间巧艺夺天工的意蕴。 总之，这是一种迅捷、高效又十分省力的最高水准防守技能。但是，既然是最高水准，那就不是每个人都能玩得出来的东西。 想达到这种境界，首先要有宏大的大局观，能随时掌握全场双方的态势和每个人的跑位。其次，需要有非常出色的预判能力，能瞬间准确地判断出对方触球队员和接应球员下一步地计划。最后，还要有娴熟的控球能力，能在断下对方球后，控制住足球给本方球员以由守转攻跑位的时间。否则，护不住球，让对方随即围抢下来，那前边的一切所作所为就都是扯淡。 这三种能力缺一不可，世界足坛能将这里能力集合一身的球员寥寥无几，但凡做到，无一不是赫赫有名的核心级天皇巨星。 幸好，卓杨这三种能力不但都不缺，还都属于出类拔萃！ 整整一天，在没有和瑞莎科娃约会的休息日，卓杨拥有了大把空闲时间。他如饥似渴地研究着这些视频资料，十分忘我。而他的收获也十分巨大，很是让人期待。 卓杨都有些迫不及待期盼下一场比赛的到来。在下一场丙级联赛客场挑战艾尔格博格对之前，马迪堡在星期三还有一场德国足协杯的第一轮比赛。 足协杯比赛已经进入了正赛阶段，六十四支球队两两捉对厮杀，通过主客场淘汰赛，胜者为三十二强进入第二轮。以此类推直至决出冠军。 马迪堡队在第一轮的对手是萨尔布吕肯b队，如今处在第五级地区联赛里。马迪堡现在最大的任务是在丙级联赛里保级，克洛普经过和马伦主席商讨，决定放弃今年足协杯赛，球队全力以赴在联赛中保级。所以，星期三的客场比赛，克洛普将只带领部分球员前去应付一下，胜负无所谓，让主力队员继续养精蓄锐，准备下一轮丙级联赛和强敌艾尔格博格的比赛。 俱乐部的这个决定，也解决了卓杨的麻烦。卓杨和球队有约在先，训练和比赛不能影响他的学业，这一点甚至写在合同里。萨尔布吕肯在德国南方的萨尔州，紧邻德国和法国边境。球队客场比赛要提前一天坐飞机抵达，在当地过夜后第二天进行比赛。如果是在周中，这将严重影响到卓杨的学业。 虽然足协杯客场的问题暂时不用去操心，可是卓杨还是禁不住担心联赛里的客场问题。周末的话问题不大，如果也是在周中，像这样远距离的客场比赛，弄不好会连续影响三天的学习，这就不好玩了。如果到时候球队正处于保级的紧要关头，即便合同里有约定，卓杨也不好太过拒绝赴客场比赛。毕竟人家俱乐部是掏了大价钱签约你，况且还会影响到队友和好朋友们的前程。 卓杨不禁又发起愁来。 不过，当卓杨把这个苦恼说给马克听的时候，好基友马克拍着胸脯说，如果发生这种情况，他一定会给卓杨拍一份影像笔记，保证不会耽误卓杨的课业。 卡尔·诺曼教授也对卓杨说，他会想办法做点协调，使得卓杨尽量少受些影响。再说，艺术类主要还是靠个人学习领悟，教授主要进行点拨和指导。至于理论类和历史渊源文本类的东西，事后突击突击也不是不可以。 卓杨只好对此将信将疑。船到桥头自然直，柳暗花明又一村，也说不定到时候会有什么好办法呢？幸好本赛季剩余的联赛都在周末，这个烦恼留到下赛季再说吧。 卓杨没有想到的是，他很快就会面临这个苦恼。 连续两场大胜，马迪堡六小龙火了，几乎整个德国足球界都知道汉诺威出了几个非常优秀的少年天才。所以，在这个星期，不光是经纪人在汉诺威转悠，很多球队的球探甚至竞技部门主管都来到了马迪堡俱乐部，目的是寻找在冬季转会期挖走这六个年轻球员的可能。幸好，这次有了帕特里克·斯蒂尔。 斯蒂尔接到拉伊奥拉的指令，小猪、刀疤等五个人暂时不考虑转会，等到彻底打出身价再说。至于卓杨，则是尽可能去劝说，毕竟卓杨并不是他旗下球员。斯蒂尔将拉伊奥拉的话对五个人进行了转达，挑明不支持现阶段转会的理由。 小猪他们几个人当然也不想现在就改换门庭，六个人蜜里调油正打得热乎，谁也不想分开。少年人正是心底干净纯粹的时期，还没有被世俗繁华绕花了眼，没有被功名利禄迷乱了心，他们现在对足球最大的渴望就是胜利与快乐。再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是傻子，现在转会是能去豪门打主力还是能签个天价合同？还不如彻底打出名气，一步到位。 至于卓杨，那还用废话吗？他脑子里多会儿也没有过转会这个词儿。 帕特里克·斯蒂尔就像一道荷兰拦海大堤，把所有向六剑客席卷而来的巨浪毫不留情地挡在了外面。 第四十六章（上） 万里长河入海洋 十一月的下旬，大部分树木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即便街道两旁的行道梧桐也不再生机磅礴，成片成行却也让人看得见它的孤独。路上的行人莫不紧扣着外衣前襟，匆匆忙忙地往回家赶去。 年底前的西安，没有冷透，没有干透，也没有雨和雪，却是一年中最肃杀的光阴。 海洋穿好浅棕色的驼绒短大衣，对着镜子整了整衬衣衣领，又用牛角梳子拢了拢头发，确保在仪表上没有什么纰漏。他拉开背包拉链，检查了一遍里面的复习资料，没有问题。 海洋再次把整个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确认一切应该都应该很合理。又做了几个大口深呼吸后，背上背包，他出门前往三贼的家。 三贼名叫周至正，是海洋现在的同学，和海洋同龄。 周至正的爷爷是个文化人，当年给宝贝孙子取名‘至正’，是取‘中庸至正’之意。原本‘中庸至正’最合适的取意是‘中正’，但自从被蒋委员长用过之后，解放后的新中国那可是“人从宋后羞名桧，我到坟前愧姓秦”。于是，爷爷就给孙子用了‘至正’。 至正，至正！立意相当不错。可是，和他们家的周姓连在一起，就成了周至正。原本这样也丝毫没有什么问题，可是，经不住充满想象力的高中生给你玩出花来。 周至正，三个字的拼音都是‘z’打头，于是周至正就有了个‘三z’的外号。‘z’就是‘贼’，‘贼’在西安可绝对不是什么好话，更不单单指小偷。 贼！在西安方言里，更多是一种直截了当的骂人，引申的意思就是想和被骂方粗暴又强行地发生不可描述之关系。而这一声‘贼’字，曾伴随西安火爆的球市，通过电视直播传遍了祖国大江南北。 于是，中庸至正的周家三代单传就有了这么一个‘三贼’的雅号。 海洋和三贼开学后认识，一直以来君子之交。俩人都喜欢足球，一个前锋一个后卫，只不过到高三了想踢场球多少是件有些奢侈的事情。最近这段时间，海洋通过侃足球的大山，再加上几顿火锅和‘天发芽’葫芦头泡馍以及‘一口还魂’的金家水盆羊肉，迅速和三贼成了莫逆之交。 当各类型火锅席卷全国的时候，很多大城市的传统美食溃不成军，入侵的火锅成了当地唯一负有盛名的特色美食。然而在西安，火锅店虽然种类繁多遍地开花，家家生意火爆，但依然不能阻挡西安传统饮食高高扬起的额头。在这一点上，西安要比曾经的美食之城成du做得更好。 又扯远了！ 海洋今天去三贼家，是因为三贼新弄了一套黄冈的复习资料，而海洋这里则有一些江苏省的模拟。俩人约好，今天在三贼家交换情报并一起复习。 快到三贼家时，海洋伸手摸了摸大衣内衬口袋里的清乾隆青玉扳指。 玉扳指是海洋的二舅匀给他的。 海洋的二舅早年间以倒卖国库券起家，然后随即就捣腾起了古玩，除了在最开始的时候，二舅近些年几乎没有打过眼。 海洋在收到卓杨的汇款后，立马就在银行兑换成人民币。回家琢磨了两天，海洋给二舅打了个电话，托二舅给他踅摸一件玉器，价格在五六万元就成。二舅手上恰好刚收上来一枚玉扳指，听说是自己最喜欢的外甥要，很爽快地一分钱没挣就匀给了海洋。 三贼的老爸是省司法厅监狱管理局狱政管理处的处长，老穆服刑的二监就在三贼老爸的直接管辖之下。而周处长最大的业余爱好就是收藏各类玉器和玉饰。 “周叔叔好，阿姨好！我是至正的同学，海洋。” 来到三贼家，海洋很有礼貌的和三贼的父母打了声招呼，然后不动声色跟着同学去了他房间，开始认真复习起来。 今天是星期天，周处长和在市中院工作的妻子都在家休息。儿子至正昨天就和他们说过，今天要来个同学带着模拟和他一起学习。这当然是好事，夫妻二人举双手欢迎。 海洋是中午过后来的，学习了四个多小时之后，理所当然被三贼一家留下来一起吃晚饭。海洋大大方方地没有推辞，还在饭桌上很有水平地讲了几个文雅小笑话，并真诚赞扬了三贼母亲的厨艺。彬彬有礼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的少年形象很讨长辈喜欢。 吃过晚饭，海洋和三贼继续进屋复习。周夫人收拾完后就去卧室开始给年底工作总结打草稿，周处长沏了一小杯金骏眉独自回到书房，继续把玩他的那些小玩意儿。 “哎，三贼，你家有啤酒没？给弄点呗。”海洋开始准备行动了。 “有红狼，我去拿几听。”三贼说完站起身来。 “红狼没劲，我喝着味儿发酸。有干啤没？弄点儿。”海洋开始挑口味。正经人家谁没事会囤点干啤在家里？那玩意儿是夜市上的最爱，配烤大腰子那是一绝。 “你事儿咋这么多？爱喝不喝。”三贼没搭理海洋。 “我靠，小爷我到得你家来，想喝口干啤你还唧唧歪歪。信不信我给四班的菜包子说，三贼的小鸡ji是歪的？”菜包子姓蔡，长相颇似蔡依林。挺水灵的一小姑娘让这帮混小子起了这么个外号，瞧这帮挨千刀的倒霉孩子。 三贼：“……”三贼暗恋菜包子大半年了。 和海洋斗嘴，三贼从来就没赢过，他也早都已经放弃了和海洋耍嘴皮子。在三贼看来，如果强词夺理是一门学科，海洋铁定是妥妥的985高校保研直博。 “妈，我去院门口小超市买点东西，就回来。”三贼刚一出去，海洋就从卧室床上扔着的驼绒大衣口袋里掏出玉扳指装进裤兜，随即展开了行动。 书房门没有关，是敞开着的，周处长正戴着老花镜坐在黄花梨的圈椅里，仔细端详手中一件肉多好少的玉璧。 “笃、笃”海洋在门上轻轻地敲了两下。“周叔叔好！” 第四十六章（下） 万里长河入海洋 “哟，是海洋啊，来来来。”周处长把手中的玉璧轻轻放好，摘下花镜招呼着海洋。“学习一定很辛苦吧？休息休息，一张一弛才是文武之道嘛。” “还行，大家都一样在拼命，不敢落后啊！”时间紧迫，海洋直接进入了正题。“周叔，听说您是专家级的，我这里有个小玩意儿想请您给掌掌眼。”说着，他把青玉扳指掏了出来，双手举着递向周处长。 周处长很诧异，这种套路他非常熟悉。诧异是因为对方还只是个不满十七岁的中学生。 他没有去接，双手交叉合十，眼睛很随意地盯着海洋看着，脸上保持着笑容。 海洋紧张得心砰砰直跳，努力使自己的微笑不会变得僵硬。他感觉似乎有汗水从鬓角流了下来。 “那行，我就帮你看看。”稍许，周处长还是接了过来，重新戴上老花镜，凑在灯底下端详起来。“说说吧，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这是我爷前年临终前留给我的，当时我们这些叔伯兄弟每人一件。我爷爷……”海洋开始讲起了他祖父的故事。 海洋的祖父是广州黄埔军校最后一期学员，毕业后一直在军直机关作文书工作。抗战爆发之后，海洋的祖父毅然投笔从戎，随薛岳两次血战长沙，深得将军器重，年纪轻轻就被任命为中校团长。 1945年抗战胜利前夕，海洋的祖父在一次光复县城的战斗中，不幸被流弹击穿肺叶。侥幸逃得一命后，却也无法再在军中效命，老爷子便带着一身病残回到陕西关中的家里，年纪轻轻便因伤解甲归田了。 老人家是为民族立过功的人。 回乡后老爷子一口气娶了三房姨太，这一豪壮举动造成半个多世纪以后，海洋的叔伯表兄弟多达十四人。 却也正因为伤病归乡，海洋的祖父没有跟随**参与到后来解放战争的惨败中去，这就让他在新中国成立后的多次清算中安然无恙。用官方的话说：他手上没有血债，而且是抗日打过鬼子的。老英雄因此享受着新中国的抗战津贴并得以颐养天年，在两千年新旧世纪交接之际以八十九岁的高龄寿终正寝。 “想必周叔您也知道，国民dǎng的官嘛，手里当然攒了不少好东西。不过后来变卖的变卖，流散的流散，也没剩下些什么。”海洋继续演绎。 “这不，我爷爷临终前把我们这些孙子辈儿的叫在一起，让每人挑一件当个玩意儿留着。”讲故事是海洋的强项，所以信口开河款款道来。“我还是看《还珠格格》里五阿哥的扳指挺好玩，所以就挑了这个。” 其实，海洋讲的这一切，除了玉扳指的来历，其他完全真实。当年海洋挑选的是一件明宣德青花公道杯。 说谎话一定要九真一假，用九分绝对真实的事实来掩盖最关键也是你最想隐瞒的那一点假，这样才会毫无破绽。 为什么不能直接说这是买的？如果说是自己买的，巨额费用的来源海洋一个高中生根本就解释不清楚。而如果实事求是地讲明这笔钱来自于卓杨从德国的汇款，多插进来一个人会让收礼的一方觉得有麻烦，而且显得自己早有预谋，从而使得周处长产生警觉，很可能会因此坏事。 海洋天赋异禀！ 周处听着海洋的故事不置可否，眼睛却早已把手里的扳指看得清清楚楚。无论是从包浆、沁、还是款儿，见多识广的周处长确定这的确是一个清朝乾隆年间的青玉扳指。虽然并不是太稀奇，但这是一件真东西。 给海洋大概讲了讲手里的这件玩意儿，周处长说：“是真东西，好好存着吧。既然是你爷爷留给你的，保存起来做个念想也好。”他把玉扳指轻轻放在桌子上，示意海洋拿回去。 两个人品古玩，讲究不能手递手。周处长这是行家！ “周叔，您看啊，我狗屁不懂，笨手笨脚的，东西放在我手里迟早糟践了。周叔您是真神，我就把它留在您这儿得了，也算是物得其所吧。周叔叔，我孝敬您了。”海洋这时已经不再紧张，完全进入了状态。 周处长眼神很犀利地直勾勾盯着海洋，海洋虽然脸上很谦卑地陪着笑，目光却没有丝毫躲闪。 “你到底想说什么？”周处长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真菩萨面前不烧假香。周叔，我的确是有事想求您。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朋友，他……”海洋把老穆的事情原原本本给三贼的父亲说了一遍。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您在不违反政策和制度的前提下，看看能不能让他在里面少受点罪，少吃些苦头。我是听说有些牢头狱霸爱欺负新来的，我朋友年龄还小，所以……” “另外，我朋友想在里面学习修车，他想掌握一门技术，也好有个一技之长，以后出来也能找个正经事情做，免得什么都不会再走上歪路。周叔叔，您看方便的话，能不能给那边打个招呼。当然，麻烦就算了，这我听周叔您的。” 上个星期，海洋买了些生活用品抽空专门去白鹿塬上看了一趟老穆，从老穆那里了解到监狱里面的一些情况。 老穆服刑的监狱是个省级试点，完全规范化管理。里面有很多劳动和学习的机会，目的是让让服刑人员劳动改造和学习一技之长。而在众多的项目里，修汽车算是最吃香的一个。一是因为修车在外面也是比较紧俏的技术，学会了出去后容易就业。再一个，修理汽车那一片儿管理相对宽松，待在那儿也能轻松一点不是？ 老穆流露出来的意思，对学修车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谁教你这么做的？他的父母为什么不出面？”周处长还是不动声色。 “唉，周叔，您都不知道，我穆叔那人啊，简直……”海洋又把老穆家里的情况给周处长说了一下，重点讲述了穆叔执拗的性格和死要面子的臭德行。 “周叔叔，您瞧瞧，我穆叔就这臭脾气。要不，我一个高中生跟着瞎操什么心呐。”海洋自己说着都觉得颇为无奈。 “你和至正交朋友就是为了利用他？”周处长皱着眉头。 他极其厌恶有些事情牵扯到家里人，尤其是他那个三代单传的宝贝儿子。 第四十七章（上） 小荷方露尖尖角 面对三贼父亲的诘问，海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哪能呢？周叔。我和至正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认识他的时候我怎么可能知道周叔您是干嘛的。”海洋知道这时候千万不能说错，否则什么也别想了，而且肯定还会坏事。 “我和至正认识的时候，我朋友还没出事儿呢，正在家等着去当兵呢。也就是这几天我才晓得您刚好是塬上那里的领导，也巧了我手上刚好有周叔您在行的小玩意儿。所以，我才动了这个心思。周叔叔，您可千万别告诉至正这事儿啊，都是朋友，我怕他瞧不起我。” 海洋这一番话说得极其漂亮，不但说明一切都是巧合，还摆明了自己这事儿是瞒着三贼的，三代单传的儿子毫不知情。 周处长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坐在他这个位子上，官并不大，但城府必须很深。整个下午他也看到了儿子和海洋的确是在认真学习，四个多小时除了上厕所几乎没有离开过学习桌。他从门口经过了几次，发现两个人始终都在讨论试卷或对英语口语，偶尔有几句小孩子的闲话也完全无伤大雅。 如果海洋中午一进门就找借口支开三贼，直接去找三贼的老爸说这件事情，那铁定会被当即轰出门去。 绝对天赋异禀的海洋。 周处长沉默了一会儿，又看了看桌子上的玉扳指：“这样吧，这个扳指先放在我这里。你先去吧。” 海洋这时候一点也不糊涂：“谢谢周叔叔，那我先去学习了。” 周处长倒没看上这个青玉扳指，这东西还过不了他的眼，他是对海洋产生了兴趣。 一个十六七岁的高中生，竟然有勇气独自来处理这种事，这本身就已经很让人惊讶了。然而，这个高中生还处乱不惊，自始至终落落大方。 这哪里是个孩子？简直就是个妖孽嘛。 海洋回到三贼的卧室，三贼也正好把啤酒买了回来。“爸，我和海洋喝点啤酒啊，你要不要也来点？” “你们喝吧，少喝点就是了，休息休息眼睛。我就不跟你们掺和了。”周处长很溺爱自己的儿子。 他走过去把书房门关上，回到椅子里。随后发了一会呆，又笑着摇了摇头，用手机拨出去一个号码。 “喂，老吕啊，是我。”老吕是塬上的副职，是周处长一手提拔上去的。“我打听个事儿。你们那里前一阵子是不是接收了一个轻伤害的小年轻？……对，对……，是他。我想了解一下他的具体情况，……嗯……” 事情很清楚也很简单，海洋那孩子一点也没撒谎。就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孩子和别人打架，失手打破了对方脾脏。要说也没多大个事，小年轻打个架手上都是没轻没重的。而且这孩子以前根本没有前科，事情寸就寸在赶上了社会治安案件严打。 周处长还了解到，已经有人给打过招呼了，小伙子在里面什么罪也没受。打招呼的是省委办公厅的老邢，估计这个老邢就是刚才海洋那孩子说的他穆叔那个什么老部下。 其实像这样一年半的短刑期，一般都是在看守所里扔着就行了。还是这个老邢，发话让转到塬上去的。估计是担心看守所里比较混乱，条件也差，怕孩子在那出什么差错。 喝完啤酒，海洋也该回去了。 “叔叔阿姨，我走了啊。谢谢阿姨，您的糖醋排骨都绝了，真想让我妈过来跟您学学。谢谢叔叔！” 送走海洋，周处长在家是周老爸。“儿子，你到爸爸书房来。” “什么事儿？爸。我可对你那些石头没兴趣，别给我卖弄啊。”三贼和老爸关系很好。 “你这臭小子。给我说说你这个同学是什么样的人。”老爸的语气显得好像是很不经意的样子。 “你说海洋啊？这人还不错，挺大气的。哎，我给你说啊，老爸。海洋他爷爷那可是挺牛逼的，上次我去他家，看见……” 听着儿子絮絮叨叨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讲述，周老爸再时不时不动声色追问个一句半句，不多时，周处长也从儿子的话里了解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海洋那孩子对自己家里的情况没有说谎，和儿子认识的过程也没有说谎。这么说，这一切真的不是他别有用心，的确是完全的巧合。 “好了儿子，你去看会儿电视吧，换换脑子，我再看看书。”周处长有了主意。“你这个同学人不错，以后你和他多来往。我看好这个小子，将来不是一般人。” 能为自己的朋友这样做，儿子和他来往，也必定不会吃亏。 “老吕啊，是这样。”周处长又拨通了刚才的那个电话。“安排刚才说的那个小子去修车吧，再顺便给修车那边的那几个杂碎打声招呼，别把每个新来的都当成碎催拾掇，让他们把眼睛放亮些。”打完电话，周处长又信手拿起玉扳指饶有兴趣地瞧了起来。 他说的是那些牢头狱霸。再好再正规的监狱也还是监狱，是监狱就少不了这样的人。在中国，有些地方他们被称作‘号长’，在西安，人们更习惯称呼其为‘份长’。 话说回来，省二监学修车还真不是什么人想去就能去的。那个修车小厂，因为没有人工费，所以修车费用也相对便宜。虽然位置有些偏，但喜欢过来的待修车辆还是不少。 修车厂服刑人员和外界接触比较多，虽然也有隔离区，但总体来说防范要比主监区本身弱了许多。所以，能来修车的服刑人员，一般都是已经服刑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距离出去的日子大概在四五年左右。这一类服刑人员思想比较稳定，有盼头，不会铤而走险。 像老穆这样刚进来没几天的，本身还是个不成熟的小子，思想很不稳定，容易偏激，容易出状况。这样的服刑人员，一般不考虑安排去修车。 但这也不是什么硬性规定，管理上的潜规则而已。对于周处长这样的实管领导，完全就是小得再也不能小的一件事情。他出手帮海洋这个忙，一是欣赏海洋，其中多少也有点顺水推舟卖省委办公厅老邢一个面子的意思。 再说，老穆总共才多久的刑期？他是得有多缺心眼才会想着干出越狱的事情。老穆不但是情圣，而且还是个很机灵和很聪明的情圣。 第四十七章（下） 小荷方露尖尖角 两个星期后的一个晚上，周处长找了个机会把再次来到家里的海洋叫进了书房。 “给，把你爷爷的东西拿回去收好，叔不缺这个。以后专心读书，别再瞎琢磨社会上的东西。” “你那个朋友有你这样的小哥们儿，他很幸运。不过，如果明年的高考，你和至正其中有一个没考上211，我就让你的朋友从修车转去烧砖！” 海洋口瞪目呆一头黑线，随后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吓唬谁呀？高考完六月初了，八月下录取通知，老穆都蹲完一多半了。 至于乾隆青玉扳指，给二舅退回去恐怕不太合适。卖了吧，也好像有点小人，拿二舅的仗义赚了差价。算了，还是给卓杨那牲口留着吧，他愿意摔了听响那也是他自己的事。 小荷才露尖尖角，海洋在成年人的游戏世界中初试身手，卓杨却仍然在少年的感情中纠结。 卓杨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和瑞莎科娃算什么关系。说是恋人吧？两个人一个多星期没见面了，连电话也没打。说是分手了吧？可谁也没提过这茬，卓杨自己都不信。说是冷战吧？可相互之间连脸都没有红过，没吵过一句嘴。难道是爱情的倦怠期？俩人才相恋多久？前几天还跟蜜里调油似得，说蜜月期都不够形容的。 卓杨是很喜欢瑞莎的，没见过世面的中国少年面对充满异国风情的性感女郎，毫无抵挡能力。前一段时间，在卓杨看来，瑞莎科娃就是完美的化身，集美貌、性感、聪明、可爱为一身的嫩娇娃。 两个人目前的处境有顺理成章的地方，可也有点莫名其妙。刚刚诞生的爱情，突然遇到了拐点，就像从酷热的赤道瞬移到了北冰洋的深处，身上穿得还是大花裤衩人字拖。又像狂飙的布加迪0.1秒钟速度从380迈降到了零。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看这事儿闹得！ 卓杨在纠结，克洛普现在却正志得意满。 自接手一线队后，克洛普顺水顺风，一切都顺利的出乎他自己的想象。战绩上，联赛两连胜，而且是两场大胜。新的战术打法初步得到了成功，说明自己的思路完全正确。球队管理上，本来作为一个年轻的主教练，面对这么多和自己岁数差不多，甚至其中有些比自己还大的球员，应该很难服众。尤其自己大刀阔斧的改革，必然会侵犯许多老资格球员的利益，最开始时他都做好了举步维艰的心理准备。 万万没想到，从青年队带过来的嫡系部队，卓杨他们几个太给自己涨脸了。这几个小子，从首场比赛的第一分钟开始，就迅速接管了球队，战术上成为了核心，阵型上牢牢把持中轴线。初来乍到，面对他们从未交手过的丙级联赛对手，毫不怯场，就像还在地区联赛一样砍菜切瓜。 虽然克洛普对自己的战术理念充满了信心，可再好的理论也需要好的执行者。六位小少爷完美地把他的战术思想展现了出来，彻底搅乱了丙级联赛这一潭死水。 原本在球队内部，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一帮老球油子们山头林立，各自成群，谁也不服谁。队长托马斯·哈斯勒虽然德高望重资历深厚的吓死人，却因为性格的原因，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领袖。哈斯勒和卡利特扎基斯、斯图伯纳尔组成的小群体，更衣室里虽然没人敢于招惹，但在球场上却也没有多少权威。毕竟球队的成绩在那里摆着，个人的表现也因为年龄大了没有多少说服力。 山头林立的现象到了比赛场上，就表现为各自为战，谁也不愿甘心给别人打下手。在这种情况下，多先进的战术意图也没办法体现出来。 大多数的时候，消耗你能量的都不是工作，而是工作中遇到的人。干活本身是不累的，平衡情绪最累。 然而，这一切先是被克洛普粗暴打乱原有秩序，然后又被卓杨这六个小子更粗暴地直接推倒碾压。 六小剑客在球场上用脚说话，水银泻地般进攻狂潮无坚不摧，奋不顾身地防守固若金汤，把原来一帮自我感觉良好的臭棋篓子脸抽得‘piā、piā’的。 谁说马迪堡就是这个水平？谁说换谁来也不行？ 在更衣室里，几位少爷不但迅速拉拢了矮脚虎等三老，而且因为开朗阳光的性格，也感染到了对腐朽空气早有微词的一些人。现在，许多球员都和卓杨他们走得很近，马克思·多德、杰瑞·布劳恩、肯尼·邓巴、安东尼·汤米、劳伦·丹尼斯等人开始团结在了六剑客周围。 凝聚力正在形成！ 卓杨等人的到来，不但提升了球队的战绩，而且还改变了俱乐部的氛围。训练场上热火朝天，也不再流于形式，一些以前有想法却没地位的边缘球员看到了希望，开始试图用刻苦努力的训练来打动克洛普。 克洛普也趁热打铁，在这个星期又把七名球员下放补充到b队的阵容里。而现在的马迪堡b队，已经有了十三名原一线队球员。虽然b队在足协杯赛中已经被淘汰，但在地区联赛中因为有了原一线队球员的加入，战绩虽然不如过去那么辉煌，却也平稳前进，目前仍然处在领头羊的位置，没有辜负卓杨他们打下的江山。 在这个周三，克洛普让主力球员在助理教练伍尔夫的指挥下，继续在俱乐部基地内训练。自己则带着多德等替补队员以及威利·阿克曼、克拉克·艾德蒙和卡尔·兰德三名b队球员前往萨尔州和萨尔布吕肯b队进行了一场足协杯比赛。虽然俱乐部已经决定放弃今年的足协杯比赛，但克洛普带去的这些球员却三军用命，毫不客气的把身处地区联赛的萨尔布吕肯b队打了个2:0，多德和布劳恩各进一球。 这些替补球员以前也没有什么机会，球队的主力阵容被前主教练福克斯喜欢的老将们牢牢把持着。现在虽然他们依旧还是替补，但却从敢于使用新人的克洛普那里看到了希望，更别提本来就在青年队一直跟随克洛普的兰德三个人。所以，去远赴客场征战足协杯的这部分球员，在场上都玩儿了命表现，进攻和防守皆打得有声有色。 第四十八章（上） 你是风儿我是沙 球队战绩翻天覆地的变化，把笼罩在马迪堡俱乐部头顶上的沉重乌云吹散地干干净净。每个人都看到了保级的希望，虽然目前球队仍然排在倒数第一的位置，但猛烈上升的势头让所有人都坚信，最后一名绝不是马迪堡应该停留的地方。 看到过职业联赛风景的马迪堡人，坚决不愿意俱乐部重新回到分区联赛里，他们被职业联赛的霓虹锦绣野了心。就像中国许多来自偏远地区的打工者一样，见识过大都市生活的他们，哪怕每天住着租来的蜗居，宁愿忙忙碌碌挣着微薄的薪水，也不愿回到温暖熟悉的小家乡。 不要说球员们，就连俱乐部的工作人员也对重返低级别深恶痛绝，那样就意味着收入大幅降低。所以，这段时间马迪堡俱乐部的人进出眼角都带着笑意，连西尔维娅的脚步都轻佻了许多，总撩得老安格斯蠢蠢欲动。 安格斯·马伦主席这段时间也非常兴奋，他感觉自己在西尔维娅身体上的征伐好像又充满了活力。对球队现状满意的同时，马伦主席也对自己男人雄风的重振很得意。你是风儿我是沙，办公室的大门时常紧紧关闭，西尔维娅的头发再怎么打理都能看出一丝乱糟糟来。 马伦主席虽然被拉伊奥拉气得不轻，但他也知道这就是职业足球的规则。经纪人必须为自己客户争取最大的利益，这就是他们的工作。而对和拉伊奥拉签约的小猪那几个年轻球员，马伦主席完全没有什么意见，因为这就是足球。以前是因为他们身处在业余联赛里，没有名气，一切也都不正规，所以没有经纪人的关注。现在小家伙们走路带风出门带光，有经纪人那是迟早的事。 事实上，所有的俱乐部其实都是欢迎球员有经纪人的。一是经纪人更专业，考虑问题更全面，不像很多没念过多少书的球员一样目光短浅。再者，经纪人的存在，使得俱乐部和球员之间有了缓冲，很多时候避免了相互之间的尴尬甚至撕破脸皮。还有一点，把这些琐碎杂事交给经纪人，球员可以更加专注于训练和比赛，把精力都集中在球场上，这也是俱乐部希望看到的。 球员怂恿经纪人为自己谋求更高的薪水，这一点也无可厚非。大多数球员因为早早接受专业训练，失去了进入学校学习的机会，从而使得他们除了踢球，再没有任何谋生的技能。而球员的职业生命只有十几年，黄金时间甚至不到十年。他们要在这不到十年的时间里挣够足够自己一生所需要的开销，或许还是他们全家的花销。 很多球员文化水平很低，有许多甚至就是勉强认识个字，但也有许多著名球员有着很高的足球之外的专业水准。就不提曾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丹麦门神尼尔斯·玻尔这样的上古人物，稍微远一点的还有医学博士、巴西梦幻中场‘黄金四鹰’中的领军人物苏格拉底，博科尼大学sda商学院的工商管理硕士科斯塔库塔，经济学硕士比埃尔霍夫。现在还活跃在球场上的也有德国国家队门将莱曼，非洲足球先生姆博马，曼联的威尔士边锋吉格斯，乌拉圭国家队灵魂人物迭戈·弗兰。他们都拥有不同专业的学士学位。 还有一些球员则正在利用业余时间在不同的大学进行深造，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卓杨。 但这些德艺双馨的人毕竟还是极少数，绝大多数的球员文化程度偏低。年轻时大把大把钞票养成了他们大手大脚的花钱习惯，等到退役后已经成为了一种消费惯性。再加上不懂得理财和投资，任由一些二把刀经纪人忽悠得天花乱坠，许多球员在退役后很短的时间内就破产了，开始过着拮据的生活，甚至带着满身的伤病申请政府救济。 马伦主席对球员索要高额薪水完全能够理解，只要他们球场上的表现和球队的战绩能让他满意，那一切都好说，他也乐得花钱收买人心。 但那个胖子拉伊奥拉实在是让人讨厌，和他打交道太费心思，言语中不敢有一丁点的漏洞，否则必然会被他抓住，穷追猛打从你身上狠狠地挖出一块肉去。 这个可恶的意大利胖子！马伦主席心里还是恨恨满怀：幸亏尤尔根没有和他搅和在一起，这个年轻主教练才是俱乐部的最大功臣。 马伦主席正想着，办公室大门“笃笃”被敲了两下，紧接着有人走了进来。一个高大的胖子不怀好意地冲着他咧嘴笑着。 “你好，安格斯·马伦主席，我是米洛·拉伊奥拉。我代表我的委托人尤尔根·克洛普来谈一谈他的合同问题。” 帕特里克·斯蒂尔自从加入拉伊奥拉的团队，接手马迪堡俱乐部球员施魏因施泰格和里贝里等五人以后，迅速投入到了工作中。他先是阻挡住了所有勾引这几个人的企图，明确告诉对方，我的委托人目前不考虑任何转会。接下来，他还深入到马迪堡俱乐部内，积极和克洛普进行了沟通。平时，斯蒂尔负责打理这几个人一切杂务，有时候连给汽车加油都是他去，完全就是个保姆。 对待卓杨，他就像其他几个人一样，也是有求必应，帮助卓杨。以卓杨临时代理人的身份，推掉了所有递过来的橄榄枝，给卓杨省去了不少麻烦。 也正是在和克洛普的接触中，斯蒂尔发现了这个年轻主教练的优秀。先进的战术思想，慧眼识珠的眼光，高超的训练水平，强硬的管理风格，这些素质足以让克洛普成为一名杰出的主教练。 斯蒂尔赶紧给拉伊奥拉通了电话，提醒他不要忘记了马迪堡年轻教练这块儿璞玉。 拉伊奥拉接到电话后，差点扇自己一个嘴巴：怎么能把这个家伙给忘了呢？都怪那个中国小子，搞得我整天心神不宁，否则我怎么可能遗漏掉这么一个人。 正在上课的卓杨狠狠打了两个喷嚏：这是谁在念叨我呢？ 第四十八章（下） 浪疾偏遇顶头风 拉伊奥拉马上放下手头的工作，当天就飞到了德国，马不停蹄地赶来汉诺威。 二十世纪初的这几年，正是欧洲足坛更新换代的时期，一些技战术理念更加先进，学习能力更强的年轻教练开始崭露头角。安切洛蒂、贝尼特斯、曼奇尼、古利特、里杰卡尔德、莫耶斯、克林斯曼、勒夫……。这些四十岁左右的新秀教练喷涌而出，像百花争艳般闪耀在欧洲足坛。 现在，每个足坛的大佬经纪人，都知道这些年轻教练代表着未来，迟早他们会与弗格森、温格、希斯菲尔德、范加尔等老牌教练分庭抗礼。每个经纪人都想在手里攥着几个年轻的教练，这些可是稀缺资源。 拉伊奥拉知道，连那个在葡萄牙混得风生水起的赫尔豪·门德斯，不但手里现在有斯科拉里那样的冠军教头，而且还刚刚签下了一个叫何塞·穆里尼奥不满四十岁的年轻教练。 拉伊奥拉抵达汉诺威后，马上通过斯蒂尔约见了克洛普。在说明自己的来意后，克洛普爽快地答应了拉伊奥拉签约的提议。克洛普在职业球员生一结束后，就和自己原来的经纪人解除了经纪合同，现在正是待字闺中阶段。 克洛普对大名鼎鼎的米洛·拉伊奥拉早有耳闻，知道这是一个能量极大地经纪人大鳄。克洛普的志向可不是要在马迪堡这样的小俱乐部终老，所以找一个手眼通天的大经纪人也是势在必行。 两个人王八看绿豆一拍即合，拉伊奥拉当机立断，这就去找安格斯马伦为克洛普更新合约。 当拉伊奥拉下午心满意足从俱乐部主席办公室出来，可以想象到，安格斯·马伦先生又被‘滋、滋’放血了。 其实，拉伊奥拉对自己旗下这五名球员是有通盘考虑的。即将到来的冬季转会自然是不会动，几个人目前势头不错，球队保级前景也看到了曙光。但即便保级成功了又能怎样？还不是一只丙级小球会？ 拉伊奥拉计划是在明年夏天的时候，运作两到三名转会到二类甲级俱乐部。或许他们还在一线队找不见位置，但拉伊奥拉相信他旗下的小伙子在预备队或者青年队站稳脚跟是没有问题的。再经过一年左右成长，就绝对可以引起主流视线的关注。这样，这几个年轻球员在二十岁出头的时候，就到了可以真正起飞的时间。 至于卓杨，提起来拉伊奥拉就有点恼火。这个中国小子现在完全可以在甲级队里站稳脚跟，虽然或许不会是主力，但进入大名单还是很有希望。他的成长将会更快，也最令人期待。只是很可惜，这个倔强的小子不是自己旗下球员，他明显也不会听从自己的建议。 办完事情的米洛大帝，只是和卓杨他们几个人打了个招呼，又叮嘱了斯蒂尔一番，就匆匆忙赶回了意大利。 这个周末，马迪堡队将要面临的艾尔格博格，是一个很不好对付的对手，目前16战9胜4平3负积31分排在丙级联赛第二名的位置。现在排在第一位的是积33分的奥斯纳布鲁克，第三位是积29分的翁特哈兴。这也是今年最有希望冲击乙级的三支球队，从表面上来看，与垫底的马迪堡是两个世界，天壤云泥之别。 而客场对阵艾尔格博格的第十七轮比赛，则是联赛第一循环的最后一场比赛。打完这一场以后，整个联赛的赛程刚好过半。在冬歇期到来之前，马迪堡有三场硬仗要打。除了第二的艾尔格博格，接下来在12月7日，还要在主场迎战目前排名榜首的奥斯纳布鲁克，然后在12月21日，挑战拜仁慕尼黑青年队。 12月1日的这场比赛，对两支球队都很重要。因为排名倒数第二的巴比斯堡目前积13分，只领先马迪堡1分。如果马迪堡取胜，将有望摆脱开赛以来的垫底窘境。而艾尔格博格取胜，则有希望取代奥斯纳布鲁克成为领头羊，从而增大获得冬季冠军的可能。 冬季冠军虽然只是个坊间称呼，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但丙级联赛近十几年的冬季冠军，无一例外最后都成功升入了乙级。所以，一旦在冬歇期到来时排在第一位，这会给球队带来莫大的信心和强烈心理暗示。 而马迪堡这两轮换帅后的优异表现，也引起了艾尔格博格的重视，这必将是一场精彩的对决。 12月1日，星期六，阴。 艾尔格博格的主场埃尔兹格比尔格斯球场，也叫矿山球场，能容纳16350名观众。艾尔格博格曾经是一支东德冠军球队，也有过自己的辉煌瞬间。两德合并之后，这支球队就不停地在乙级和丙级之间沉沉浮浮。这样的经历，使得它保级经验和升级经验都非常丰富。 艾尔格博格还是马迪堡主力左边后卫伊格纳兹·斯图伯纳尔出道时的球队，不过现在早都已经物是人非毫无瓜葛了。 马迪堡队本场首发阵容依旧没有什么变化，矮脚虎隐锋，卓杨、德容、小猪中场居中，刀疤、二哥一左一右，默特萨克和希腊老帅哥卡利特扎基斯镇守后防中路，东德酷哥斯图伯纳尔和老实人丹尼斯分别把守两个边路，门将贝洛克老而弥坚。 艾尔格博格是一支攻击能力很强的球队，这从它的战绩16战9胜，胜率超过一半就能看出来。前16场比赛，艾尔格博格攻进了33个球，场均两个还多。 艾尔格博格队的格鲁吉亚前锋迪米特里·拉扎罗夫身高189公分，左右脚技术还算均衡，头球技术比较出众，号称‘丙级联赛里的比埃尔霍夫’。来自巴西的中场哈利·格雷戈里，人送绰号‘小里克尔梅’，可想而知他的技术特点。还有德国本土边锋米奇·阿道夫，后腰菲利普·里塞，这几位都是响彻丙级联赛赫赫有名的人物。 卓杨快速带球，遇到拦截后分给里贝里，刀疤再回磕给二哥蒙托利沃。好个二哥不停球一脚直塞，花枝招展如狂蜂浪蝶一般。小猪心随神动人到球至，却被对方双后卫一个关门落锁挡在了身后，球没有拿到。 这样类似的场面出现了好几次，让六个小哥们儿踢得不是很游刃有余，总像在嗓子里卡着点什么，极其不爽。 浪疾偏遇顶头风。也不知道哪位少爷会最先沉不住气跳将出来惹是生非。 第四十九章（上） 旁门左道亦无妨 马迪堡两连胜后，引起了丙级联赛对手们的重视。艾尔格博格的主教练约翰·布鲁斯特认真地分析了马迪堡队前两场比赛之后，得出结论，马迪堡现在是一支实力完全不逊于领头羊奥斯纳布鲁克的球队。尤其马迪堡队的中场，非常具有冲击力。 布鲁斯特是位经验十分丰富的主教练，他很清楚年轻球员的优点以及缺点。年轻球员顺利时勇不可挡所向披靡，但遭遇逆境的时候，却显得经验不足办法不多，往往一泻千里。所以，布鲁斯特教练针对马迪堡的这一特点，在中后场大玩‘锁’字诀。 艾尔格博格的‘锁’，并不是人盯人那种对位防守，他也不敢这样，马迪堡那几个少爷个人能力太过超强，非把对手玩死不可。艾尔格博格采取封锁对手传切线路的办法，把中场的水彻底搅浑，一点一点来消磨马迪堡这几个小年轻的耐心。一旦卓杨他们因为经验不足而急燥起来，必定会顾此失彼大失水准。这样，艾尔格博格的机会就来了。 当然，找对方法还得有能力执行这种策略的球员，而艾尔格博格中场的几名球员实力也都很强，经验又比卓杨他们丰富得多。所以，一时间马迪堡队的进攻完全组织不起来。 就这样，比赛胶着到了第三十六分钟。 艾尔格博格队中场哈利·格雷戈里远射，被守门员贝洛克扑了出来，默特萨克抢下落点，没有盲目开大脚。现在一帮以卓杨为首技术范的小年轻，谁要乱开大脚那是很跌份儿的事情。 默特萨克把球传给了斯图伯纳尔，东德酷哥稍微一犹豫，就被对方的边锋米奇·阿道夫和格雷戈里联手夹击又反抢了下来。斯图伯纳尔赶紧卡好位置，等待队友的协防。 在旁边的刀疤里贝里不干了！刀疤今天踢得有点憋屈。 自从六剑客合体以来，一直都是顺风顺水，刀疤少爷的进球率也大增。从最先前在青年队时踢隐锋，到现在主打边前卫，刀疤越来越如鱼得水。速度快、启动快，技术好人又灵活，刀疤每场比赛都玩得酣畅淋漓，耍对位的对手就像溜狗一样。尤其是他的斜插突破和内切，已经成为了刀疤的杀手锏，向来是无往而不利。 可今天艾尔格博格中场一帮经验老到的球油子们，卡位卡人做得非常成功，让刀疤踢得磕磕畔畔。速度上不来，内切人家专门防你的右脚，斜插又被对手提前上抢，根本就接不到球。 其实遇到这种情况，有经验的球队就会更加耐心，增加倒脚，增加大范围的交叉跑动。把对方的防守阵型带乱，这样所有的封锁自然就会土崩瓦解。可马迪堡这帮少爷太年轻了，天赋惊人却经验匮乏，又一直以来太过顺利，经常三下五除二就把对手干趴下。所以，猛不丁地遇见这样老辣的对手，未免被黏得心浮气躁。幸亏马迪堡还有个更老辣的队长哈斯勒，矮脚虎不断地呼喊和指挥，才使得场面虽然胶着，但依然被马迪堡控制着局面。 但刀疤里贝里心里很不爽，有劲使不上的感觉让他越来越烦躁，没人招惹他自己的火就上来了。 看到足球被对手反抢，刚要启动往前冲刺的刀疤一个急刹车又停了下来，气急败坏地迎头扑来，一记飞铲连人带球把哈利·格雷戈里放翻在了地上。 其实这一铲完全没有必要，斯图伯纳尔已经卡好了位置，小猪也正包过来，里贝里只要回身参与协防，没有了出球线路的格雷戈里只能选择回传，然后重新组织进攻。而马迪堡可以从容组织起防守阵型。 裁判哨声急促吹响的同时，艾尔格博格的高中锋迪米特里·拉扎罗夫冲上来猛地一推刀疤：“小瘪三，你他妈是踢球还是踢人。” 里贝里顿时火冒三丈：“我日你奶奶个先人板板！”冲上去就要干架。眼明手快的斯图伯纳尔赶紧一把拦腰抱住刀疤，老江湖的东德酷哥知道，这一动手就中了鬼子的奸计了。 双方球员都一拥而上，你推我我推你嘴里骂骂咧咧，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大家互相推推，法不责众，裁判吆喝两声就拉倒了，也变相保护了刀疤和拉扎罗夫。矮脚虎站在最中间，指着拉扎罗夫的鼻子：“孙子，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有种冲你爷爷我来。” 主裁判把哨子吹的震天响，一声接着一声，上蹿下跳好不容易才把两帮人分开。充满智慧的矮脚虎装出一副义愤填鹰的样子拉着裁判喋喋不休：“犯规就犯规嘛，有裁判您处理呢，动手推人还有没有点技术含量了。” 刀疤和拉扎罗夫被裁判叫到跟前，黄牌一人一下。得，各打五十大板。 里贝里这是捡着了便宜，背后飞铲，虽说是碰到了球，但也是个妥妥的红牌动作。能被裁判放过，这其中哈斯勒的狡猾和威望起到了关键作用。 犯规地点在禁区线外三四米偏右的地方，裁判左手平举。艾尔格博格队的直接任意球。 “哔——”一声哨响，格雷戈里助跑后，右脚内侧兜出一记弧线球。足球绕过人墙，直接飞进了大门的死角，贝洛克望球兴叹。 1:0，马迪堡比分落后了。 拉扎罗夫跑过刀疤身边的时候，得意地小声撂了一句：“傻逼了吧，小瘪三。” 里贝里更郁闷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克洛普并没有批评刀疤，他知道这是年轻人必须经历的过程。克洛普强调下半时要耐心耐心，再耐心，增加跑动和换位，增加穿插和突破。 矮脚虎搂着气鼓鼓的刀疤：“小子，别那么冲动，这才哪到哪呀，丙级联赛而已。跟哥学学，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啥样的狼哥没撵过？” “丢个球算什么，哥哥领着你们打回来就是了，屁大点事。”自从上次陪着他跳了一曲钢管舞之后，矮脚虎越看刀疤越对自己胃口。“可要是给罚下去就没劲了，没得玩了呀。” “那个哈麻批大个子太嚣张，一张背时挨捶的脸。”刀疤还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子，想起拉扎罗夫就一肚子气。 “我说刀疤。”坐在另一边的卓杨开口了。“你他妈咋就一根筋呢？” 第四十九章（下） 旁门左道亦无妨 卓杨开始给刀疤里贝里出主意，一肚子坏水在荡漾。 “看他不顺眼别硬来呀，玩阴的会不会？你看，你要向二哥多学学，二哥那可是阴人的祖宗。”卓杨令二哥躺枪。 蒙托利沃：“……” “他逗你的火，你也逗他呀。**谁怕谁？我觉得你那句法国骂人的话‘我日你奶奶个先人板板’就非常精粹，很有咱们中国四川话的神韵。”卓杨一肚子坏水给刀疤出着主意。 “我倒是想骂龟儿子来着，可他是中锋，老子是边锋，位置不重叠。碰不见我啷个骂？”刀疤有些疑惑。 “您瞧瞧，又犯傻了不是？这不是还有哥几个呢吗？”卓杨一脸奸笑，笑容里散发龌龊。 刀疤眼睛亮了。 德容、小猪、二哥、默特萨克眼睛都亮了。 下半时入场的时间到了，刀疤故意在球员通道里磨磨蹭蹭。等到艾尔格博格球员出来以后，他才慢慢小跑着过去，从拉扎罗夫身边路过时，刀疤低着头小声地来了一句。 “我日你奶奶个先人板板！” 拉扎罗夫刚要发飙，里贝里停都没停就跑开了。后边的卓杨也跑过来：“他要日你奶奶的先人板板。”拉扎罗夫有些反应迟钝：我没招惹这个中国小子呀？小猪又跑了过来：“日你奶奶个先人板板。” 拉扎罗夫顿时就爆了：这三个小子不是人呀，我奶奶都死好些年了，你们还想让她在天堂里也不得安宁？ “你们三个小瘪三站住，敢不敢吃老子一锤？”哇呀呀一声大喝。 “来来来，有种让托马斯爷爷我吃你一锤。”哈斯勒瞬间冒了出来，眼睛睁得焦圆瞪着拉扎罗夫。老虎不吃人，恶名在外。丙级联赛里谁敢跟矮脚虎放对呀？拉扎罗夫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好尴尬。 “9号，请注意你的言行，否则我不介意直接把你红牌罚下去。”主裁判威严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拉扎罗夫火冒三丈又欲哭无泪。那三个坏小子低声骂他，别人谁都听不见，他就是给裁判告状也没用。二十九岁的高中锋见多识广，却没想到今天被几个小兔崽子给欺负了。 等裁判走远了，拉扎罗夫气得把手里的护腿板往地上一摔，嘴里刚要骂骂咧咧，就听见旁边又阴阴地传来低声细语。 “你怎么把你奶奶的先人板板给摔了？” “咦，你奶奶怎么有两个先人板板？” “你奶奶的先人板板长得还不错哟。” 二哥、德容、默特萨克三个人一脸贱笑从拉扎罗夫身边跑了过去。 站在中圈等待开球的拉扎罗夫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来了，太阳穴上的老筋气得一跳一跳，圆鼓鼓地就像一个内家拳高手。哨声一响，拉扎罗夫就朝着马迪堡禁区直冲而去。 老球员拉扎罗夫知道，自己拿着几个小子没办法，裁判又听不见，告状也是白扯。动手揍他们？他还没那么脑残。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进一个球，然后再使劲嘲笑那几个坏小子，用进球来抽烂他们的脸。 其实卓杨他们几个也不是龌龊的人，非得用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损招才能赢。可是谁让自己的好哥们刀疤受了气呢？活该你傻大个倒霉，我们这是帮亲不帮理，今天就是要恶心死你。至于赢球，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也怨拉扎罗夫嘴笨，口条上没词儿，要不直接骂回去就得了。不过，能一挑六骂赢那几个一肚子坏水的小子的人，世界足坛上恐怕就不可能有。 一腔悲愤满脑子火药的拉扎罗夫就像长在了马迪堡禁区里一样，一心只想进球，其他什么扯动配合传切统统被他的怒火燃烧得一干二净。这么一来，默特萨克可就省事了，未来的超级自由人盯这么个傻大个跟玩似的。身高、弹跳、技术、速度、意识，默特萨克全部完爆拉扎罗夫，悲催的格鲁吉亚人连球都很难碰着。 一直这样那可多省心呀，把这个进攻关键一环给废了，你们还想进球？做你姥姥个白日梦去吧。越来越狡猾的默特萨克生怕这傻大个儿知难而退，就不停地用垃圾话挑逗他：“你奶奶个先人板板，继续呀！”“向你奶奶问好……” 拉扎罗夫完全昏了头，根本不管不顾，就一心在禁区里单干，谁说也不听，谁劝也不行。 后场稳妥了，中场卓杨几个人开始大范围的交叉换位，完全打乱了原本的位置界限。中前场这六个人，全都是多面手，跑到哪个位置都不生疏。矮脚虎有时候都回撤到了中圈里，德容都能冲到对方禁区客串中锋。更别提卓杨、小猪、刀疤、二哥这四个人，完全跑乱套了，除了他们自己心里有数，在别人眼里都显得毫无章法。 比赛第五十八分钟，小猪在中场抢截，足球几次反弹后被刀疤抢先一脚传给哈斯勒。矮脚虎面对对方两名防守球员，用一招马赛回旋潇洒而去，随后横传给二哥。二哥下底未果后，回敲给德容，德容不停球又直接敲到了禁区左角的矮脚虎哥哥那里。 哈斯勒人老鬼精，小胸脯一挺，把球撞向了中路。这里是个大空档，后卫被几个坏小子扯得头晕眼花。 卓杨球到人到，大跨步上前就是一脚凌空正脚背抽射。 一道闪电窜进了球门的下角。 1:1，马迪堡扳平了比分。 趁着马迪堡全队庆祝的时候，艾尔格博格队布鲁斯特主教练把拉扎罗夫叫到场边一顿臭骂，喷上去的唾沫星子都顺着拉扎罗夫腮帮子往下淌，然后又苦口婆心教导了一番。格鲁吉亚中锋也冷静了下来，知道自己老革命遭到了新暗算。拉扎罗夫给自己鼓了鼓劲：再也不能这样活，再也不能这样活！ 庆祝完的刀疤路过中圈时，悠悠地扔过来一句：“日你奶奶个先人板板！” 紧跟着的卓杨也来了句：“你们教练骂你，你用你奶奶的先人板板抽他呀。” 小猪：“对呀对呀！” 瞬间，拉扎罗夫的血就冲到了脑壳里面去。 得，布鲁斯特教练的唾沫星子全部白费了。 第五十章（上） 气冲霄汉势如虹 傻大个拉扎罗夫继续较劲单干，马迪堡依旧移形换位，气得布鲁斯特教练直翻白眼，直接招手让替补前锋去热身。 马迪堡前场进攻问题解决了，只等待量变引起质变，进球是迟早的事。而在防守上，卓杨的进步让克洛普看得瞠目结舌。 艾尔格博格的中前场实力非常强，尤其前腰哈利·格雷戈里和后腰菲利普·里塞更是丙级联赛里的明星级球员。巴西人格雷戈里号称‘小里克尔梅’，进攻组织独步丙级，一脚威胁球传得神出鬼没。里塞的格局感非常强大，转移分球总是恰到好处。这两个人把持的中场中轴线可以对其他对手进行虐杀。 不过，他俩今天遇见了天赋异禀的马迪堡中路三杰。德容的强硬自不用说，没人能在荷兰屠夫面前讨得便宜。小猪两个禁区之间的覆盖面积，则让他们俩难以摆脱。更加重要的是，已经开始在防守选位上开窍的卓杨。 从那一整天对巴拉克、科库和内斯塔的分析学习后，卓杨面前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再加上一个星期训练中专门去琢磨和强化，窗户已经变成了一扇大门。卓杨的学习能力非常之恐怖，惊天地泣鬼神。 本场比赛一开始，卓杨就有意识利用卡位来阻断对手的进攻，不断寻找对手进攻线路上的关键节点。从开始的生疏，逐渐慢慢有了心得。 格雷戈里的传球开始结巴，最佳线路上时不时会冒出个中国人拦在那里，他只能无奈地选择其他方案，进攻效果从而大打折扣。想玩强行突破吧？发现更不是个儿，在卓杨面前就是丢人现眼。 里塞转移分球也遇到了大麻烦，他所依仗的无非就是大局感和对时机的掌控。而在这两点上，小猪和德容谁也不输给他，卓杨更是能甩他好几条街。卓杨总能先他一步发现时机，然后早早就断在那里，逼得里塞只能选择过顶长传。可接球的队友根本就对付不了另外几个小子，小猪、德容、二哥、刀疤，谁也都不是善茬。 上半场的比赛中，马迪堡的进攻没能打起来，艾尔格博格的进攻组织也同样支离破碎。否则，按照事先的计划，锁死对手进攻后，在两个明星级中轴线的统帅下，艾尔格博格会有大把的进球机会。结果，仅仅因为刀疤的冲动才利用直接任意球破门一次。 卓杨进步之快，再一次让心里都已经有了准备的克洛普五雷轰顶：这个坏小子如果不是个妖孽，我他妈就去死！ 比赛进行到了下半时第七十四分钟，拉扎罗夫在禁区里背身接到边路传球，想要椅住默特萨克强行转身。默队副这会儿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掏裆从后一捅，然后抽身绕过傻大个。断下球的默特萨克一路衔枚疾走，大长腿迈得一路烽火，身后烟尘滚滚。 突然地前插，搅得艾尔格博格队的防线不知所措，鸡飞狗跳一片慌乱。直到默特萨克杀到禁区前沿，才有两个人慌忙前来拦截。默队副脚腕一抖，足球拐向了右边的卓杨，大队人马又着急忙慌地向卓杨这边扑来。 卓杨脚弓一个横推，足球贴着地面飞向了禁区左角，等在那里的刀疤身边门可罗雀。接到球的里贝里感觉自己有时间先抽两袋烟再射门都来得及。 一脚怒射，出击的守门员才将出小禁区，足球就绕过他飞进了球门。 2:1，马迪堡反超乐比分。 气急败坏的布鲁斯教练随即换下了拉扎罗夫，格鲁吉亚人下场的时候都绕着那六个坏小子走，他怕自己再被刺激一下后还能不能控制得住不去爆发。 卓杨和刀疤几个人已经没有了兴致再去搭理拉扎罗夫，比分都反超了，里贝里的这口恶气也出了，再去痛打一条落水死狗很无聊好吧？没意思的紧。 坐在替补席上的拉扎罗夫抬头仰望着天空，双眼噙满了泪水：让您遭这么大的罪，奶奶，孙子我对不起你！ 克洛普也用马克思·多德换下了矮脚虎哈斯勒，队长今天也是玩了命了，这会儿跑得脸都已经开始抽抽，再晚一会儿怕是要把一条老命交代在这片丰美的草皮上。 随后，克洛普又分两次换下了希腊帅哥卡利特扎基斯和东德酷哥斯图伯纳尔，两人年龄都超过了三十五，跟一帮小年轻不敢比。 全场比赛结束时，马迪堡客场2:1后来居上战胜强敌艾尔格博格。一传一射的卓杨获得了橡树花环，再一次被评选为当场最佳。 更重要的是，17战3胜4平积13分的马迪堡超越本轮输球仍然只积12分的希根队，在联赛半程结束时终于摆脱了垫底的位置。 下场的时候，卓杨很累，非常累，因为他第一次打满了全场。 刚结束的比赛是一场硬仗，艾尔格博格是一个强悍的对手。硬碰硬毫无取巧拿下了比赛，这证明了卓杨已经完全具备打满全场比赛的体能。 辛苦终有回报！少年的努力让人敬佩。 换帅后的马迪堡豪取三连胜，终于在前半赛程的最后一场比赛之后，离开了自丙级联赛首轮0:6惨败给奥斯纳布鲁克就牢牢占据的副班长位置。虽然球队依然还处在降级区，但俱乐部里所有人都对能保级深信不疑。 安格斯·马伦主席老怀大慰，他一边庆幸自己临场换帅的英明决定，一边懊悔未能更早撤换老迈僵硬的福克斯，以至于白白耽误了两年的大好时光。如果能在两年前球队在保级圈苦苦挣扎的时快候刀斩乱麻，说不定球队这会儿已经在打乙级联赛了。不过，两年前没有克洛普，没有中国卓，也没有那帮神奇的小家伙们。 也许，明年球队就可以向乙级联赛发起冲击了。这一群年轻人，包括克洛普，明年会更加成熟。照着现在的势头，来年夏天再对阵容稍作补充，下个赛季横扫丙级联赛绝对不是个梦。 可问题是，明年夏天俱乐部还能留住这群年轻人吗？ 第五十章（下） 气冲霄汉势如虹 消息灵通的马伦主席当然知道有密密麻麻的球探正在不停地勾引那几个孩子，飙升的战绩让一切都摆在了聚光灯下，璀璨的钻石再也不能被掩埋。虽然欧足联严禁绕开俱乐部私下里接触球员，但谁也没有拿这个规定当回事，该怎么干还怎么干，只是让你抓不住把柄而已。 生意人安格斯·马伦清楚，自己不可能永远把这些宝贝捂在手里，他要做的就是将利益最大化。 有球队已经通过正规渠道发函给马迪堡俱乐部，希望在即将到来的冬季转会期以某种价格购买某某球员。是的，就是购买，无论怎么美化，球员在转会市场上其实就是商品。这些询问，统统被马伦主席拒绝。开什么玩笑，现在卖能卖几个子儿？何况还是在保级的要命关头。 冬歇期里，马伦主席肯定不会考虑卖出球员，当然，这里是指那几个天赋异禀的小鲜肉，其他老梆菜谁想要那是求之不得。可哪里有那么傻的俱乐部呀？买一帮废品回去当爷供着，当吉祥物好看吗？ 那个可恶的意大利人拉伊奥拉也对马伦主席承诺，冬季不主张自己旗下几名球员转会。吸血鬼虽然贪婪，但言而有信还是足坛人所共知的。 问题在于明年夏天怎么办？如果明年夏天挽留不住那几个年轻人，冲击乙级又该怎么办？ 马伦主席细思量：卓杨应该不会走，这小家伙虽然才刚过十七岁，可他自己是个挺有主见的人，他目前一心想着学业，还不会离开汉诺威。至于克洛普，问题也不大，教练生涯正处于起步阶段，他不像球员只有十来年的职业生涯，教练这一行干好了能混到七十多岁。克洛普应该也不会急于离开。 虽然这两个最重要的人物基本上不会出岔子，但仅靠他们两个行吗？马伦主席心里完全没底。 如果卖掉另外几个，又从哪里去补充球员呢？转会市场吗？马伦主席可对这一点完全没有信心。一个是因为马迪堡作为小俱乐部没有什么号召力，无法吸引来更好的球员，再一个这两年转会市场上的失败也让他有些忌惮。 马迪堡即便在丙级联赛也只能算是小俱乐部，球场小，俱乐部袖珍，薪水开支也只是普通水平。真正的强援看不上这里，能来的也都是一些二流水准或者过气老球星，就像哈斯勒这样。即便是哈斯勒，也是因为有很大的私人感情因素才委身在这里。 这可怎么办呢？老马伦愁啊愁！ 欧洲足坛其实也有很多像马迪堡这样的小俱乐部，这些小球会照样混得风生水起。在五大联赛的顶级赛事里，都有这样一些长期屹立不倒的小球队，他们的生存秘诀说出来其实很简单，就是注重青训，增强自身造血能力，成为豪门和大俱乐部的球星加工厂。 马伦主席心里清楚，自己的球队之所以发生这么翻天覆地地变化，其根源就是青训，成功就是来自以前的青年队。 马迪堡现在的青训现状并不理想，卓杨他们六个完全是机运巧合的偶发事件，是上帝的垂青才使得这六个才华横溢的小伙子聚集在了马迪堡的半岛上。当然，尤尔根·克洛普的个人魅力和慧眼识珠也是很关键的因素。 现在的青年队已经没有了克洛普，也不可能再出现本赛季青年才俊井喷的壮观景象。但俱乐部青训工作必须得到加强，这才是生存的更本。不光是青年队，u19，u17，甚至少年队的建设也应该提上日程了。 首当其冲，要寻找一名像克洛普一样杰出的年轻教练。 现在b队的主教练是原一线队助理教练阿尔瓦·霍恩比。实事求是讲，霍恩比的能力比较平庸，并不是一个很合适的主教练。霍恩比长处在于组织训练，对于培养新人和临场指挥以及球队的整体规划方面并没有多少值得称道的地方。他本身以前也没从事过主教练的工作，一辈子都是个兢兢业业的助理教练，现在霍恩比担任b队主教练只不过是个权宜之计。 马迪堡俱乐部目前的工作，是要寻找一名能和一线队战术思路保持一致、并能培养年轻球员的主教练。 安格斯·马伦主席深思熟虑，球队的比赛一场接一场还要继续。 在冬歇期到来之前，马迪堡还有三场比赛要打，除了两场丙级联赛，还有一场足协杯第一轮第二回合的比赛。 足协杯第一轮的对手是萨尔布吕肯b队，这是一支处在第五级别萨尔州地区联赛里的球队，也是丙级联赛对手萨尔布吕肯俱乐部的梯队，这一点倒和马迪堡俱乐部有些相似。 在第一回合的客场交手中，克洛普为了让球队主力得到休息，他仅带了一帮替补球员远征客场。结果这帮替补三军用命，2:0客场轻取对手。 12月4日，星期三。德国足协杯赛，马迪堡坐镇维克多球场迎战萨尔布吕肯b队。 为了磨练阵容，这场比赛克洛普启用了队内全部九名年轻球员。前锋马克思·多德，中场依然是卓杨等五人，右后卫威利·阿克曼，中后卫默特萨克和劳伦·丹尼斯，左后卫安东尼·汤米，守门员克拉克·埃德蒙。 下半场开场，克洛普又一口气连换三人。卡尔·兰德替换二哥，杰瑞·布劳恩换下刀疤，肯尼·邓巴换下小猪。 全场马迪堡队以一个恐怖的8:0屠杀了对手。卓杨打满全场，三射三传尽显核心本色。 一个月前，卓杨他们也都只是地区联赛的球员，仅仅不到一个月，再次面对以前级别的对手时，卓杨完全是闲庭信步般地虐杀了对方。 在这场比赛中，跟随一线队训练的三名b队球员，阿克曼、兰德、埃德蒙，都表现得很优异，兰德下半时替补登场还有一球入账。而从右后卫移植到中后卫的丹尼斯也踢得游刃有余，克洛普开心得眼角飞扬，妙手偶得他把自己好一阵崇拜。 马迪堡队无心插柳，却顺利打进了足协杯第二轮。不过，下一轮比赛还早，要等到冬歇期结束以后，明年的二月份才重新开战，足协杯第二轮的对手是乙级队奥伯豪森。 第五十一章（上） 封他梅蕊玉无香 2002年12月7日，星期六。德国丙级联赛第十八轮，马迪堡主场迎战联赛领头羊奥斯纳布鲁克队。 奥斯纳布鲁克今年风头很劲，前十七轮11胜6平保持不败，目前积39分高居联赛第一。在联赛首轮，马迪堡就在客场0:6惨败给奥斯纳布鲁克，从而开启了这个悲催的前半赛季。 本场比赛，克洛普依然沿用了前三场比赛的首发阵容，矮脚虎、希腊帅、东德酷等老将悉数披挂上场。 最终，这场比赛打出了令人膛目结舌的4:4高比分，双方不分伯仲各取一分，马迪堡队的连胜势头被终止了。双方进球如梅花间竹般煞是好看，你来我往让现场观众大呼过瘾。 本场比赛卓杨依旧打满全场而且发挥出色，一射两传独领风骚。那粒进球是他标志性的单骑闯关，过掉了所有人后直接把球带进了球门，身后留下一片人仰马翻狼烟滚滚。 奥斯纳布鲁克实力很强，是卓杨他们到目前为止遇到的最强大的对手，比上个星期客场艰难战胜的艾尔格博格要强大很多。他们球员经验丰富，个人能力均衡，三条线没有明显的漏洞。 然而，马迪堡没有取得胜利的主要原因，并不是防守出了什么大问题，而是阵型前后脱节。克洛普的压迫性打法，球队整体队形提的很靠上，力争要把对手压制在半场之内，远离自己本方球门。 卓杨领衔的中场为了把对手牢牢压制住，会不停歇原地反抢，队形始终紧贴在对方四十米区域内。这样一来，就和本方的后防线拉大了距离，有经验的对手往往就会抓住这点漏洞死命打反击。前几场比赛，卓杨、小猪、德容利用不知疲倦地奔跑覆盖，再加上几个对手实力一般，所以问题表现得不怎么严重。但在这场比赛中，领头羊奥斯纳布鲁克机警抓住了这一点，四个进球全部是利用反击，打中场的身后甚至后卫的身后，打两条线的结合部。要不是卓杨率领中场在进攻中打得风生水起，防守时不惜体力，结果还很难说。 卓杨他们如果把阵型后撤，缩短和后防线之间的缝隙，那就又远离了对手的球门，克洛普的高位压迫也就无从谈起。这种情况也不能责怪队副、希腊帅他们后卫线，因为他们不敢提得太靠上。如果他们拉近和中场的距离，那势必就要拉大和门将的空间，而马迪堡的守门员尼尔森·贝洛克没有多少出击的能力，控制范围太过狭小，只能活动在小禁区范围内。 所以，这一切的根源，其实就在于马迪堡没有一个符合克洛普战术打法的首发门将。 一套好的战术理念并不是说适合所有球队，还要有相应的球员才能体现出它的威力。所以，能因地制宜的教练总是很受欢迎，因为他不挑食，给什么菜他起什么锅。意大利新锐教头安切洛蒂就是这样一个好厨子。 克洛普的这套设想的确很先进，甚至领先了五到十年。但他的这种战术打法又的确很挑人，需要场上十一个人都能符合传切控制的理念。但马迪堡这帮老球员受传统德国足球思维太深，位置感根深蒂固，想一时半会儿拧过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幸好还有卓杨他们六个，再加上老狐狸哈斯勒，才能将将支撑起这套崭新的技战术。 不过，即便阵型和打法还不完美，但应付今年保级还是绰绰有余的。克洛普也不着急，慢慢来，从球队自身挖潜，然后等待六剑客逐渐成熟。所以，马迪堡队的前景很是非常令人期待。 2002年12月21日，星期六。德国丙级联赛第十九轮，马迪堡队远赴慕尼黑挑战拜仁慕尼黑青年队。 由于拜仁慕尼黑的青年队和一线队也是共用一个主场，所以卓杨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的慕尼黑奥林匹克公园球场。能容纳63000人的慕尼黑奥林匹克公园球场，始建于1968年。它是为迎接1972年慕尼黑奥运会而兴建的，这届奥运会也因为恐怖袭击而闻名于世。 拜仁慕尼黑青年队很奇怪，它的后防实力很强，但前场攻击力就只能呵呵了，这或许也和拜仁队的建队思路有关系。 拜仁慕尼黑作为德国最伟大的足球俱乐部，有绿茵好莱坞之称。历来球队星光璀璨，巨星云集闪的人眼花。拜仁更喜欢从其他球队挖墙脚，中前场的星光们几乎都是被俱乐部大佬扛着锄头挖来的。而球队的后防线，倒是经常出现自己青训培养土生土长的拜仁人。 在这一拨拜仁青年队里，就有几个年轻后防新星。19岁的菲利普·拉姆，17岁的安德烈斯·奥特尔，他们两个在后卫线上实力超群。还有18岁的门将米夏埃尔·伦辛，拜仁慕尼黑青年队的后防可谓固若金汤。再加上17岁的中场特罗霍夫斯基，这四个人也是拜仁俱乐部重点培养的希望之星，所有人都明白，他们四个迟早是一线队的人。 拜仁青年队前十八轮比赛丢球只有十个，场均也就半个多一点。不过他们的进攻很悲催，也只进了是十三个球。18战3胜11平3负积20分排在丙级联赛第十三位，也多少有点保级的压力。 上半赛程的时候，马迪堡在主场0:1输给了拜仁青年队。这场比赛，焕然一新的马迪堡毫无悬念3:0完胜对手。 拜仁青年队的后防三杰确实很突出，也给卓杨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可突出归突出，那要看跟谁比。除了拉姆和伦辛表现依旧抢眼之外，其他人完全被六剑客打得抬不起头来。也得亏是拉姆和伦辛还算可以，否则拜仁青年队今天非得让这几个小子打花了不可。 这场比赛，卓杨、矮脚虎、二哥各进一球，小猪、刀疤、德容各有一次助攻。 就这样，圣诞节前的最后一场比赛后，马迪堡队19战4胜5平10负积17分，名次上升到了倒数第三。 令人愉快的冬歇期来临了。 就像约好了似的，冬歇期的第一天，这个冬天汉诺威的头一场雪也悄然落下。 第五十一章（下） 封他梅蕊玉无香 落尽琼花天不惜，封他梅蕊玉无香。 城市里清早出门的人，忽然发现天地间一片苍茫。今年的雪来的有点晚，它不像往年的时候，初下雪时雪片很小，也不密，里面还夹杂着丝丝小雨。风把雨丝和雪粒吹的飘飘然，钻进每一个角落。 晚来的总是很突然！ 一夜之间，雏菊花瓣大小的雪片将城市银装素裹，所有物体的外表都被白色隐藏起来。雪花伴随着风舞，像在空中织成了一张大网，阻隔着视线，稍微远一点就看不清楚什么。 白色从天空而降，白色自大地蔓延。这一刻，天与地的界限不再分明，遥远的地平线已经消失，天有了尽头，地也有了边际。天和地浑然联成一体，你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一片白茫粉似玉，你也许会感觉自己正行走在花飞漫舞的天上。 那晶莹瑰丽的雪花，像舞动的小精灵，白的像云，轻的像烟，润的像玉。目光想去追逐在风中飘然而至的素朵，却总也锁不住它调皮的身姿，还没来得及一探究竟的时候，它就已经摇曳着坠落在雪被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雪，总是冷的，但下雪的时候却不是寒。 春天的风，夏日里的湖，秋夜的私雨，冬季的雪，这些风景总能给人们带来许多情绪。但唯有雪，才是独一无二的，它只会出现在你的冬天里，无论是窗外，还是在心里。 卓杨被窗外泛起的亮光吵醒来，那是映衬的雪光。 他吃力地睁开眼睛，皱着眉头。刚睡醒来的卓杨非常迷茫，一时间想不起来自己这是在哪。深红色窗帘的缝隙，明亮的光线顽强地钻了进来，房间里涂上了一层温暖的红色。 窗帘上黄色的椰子树和蓝色的山怎么不见了？ 半晌，卓杨才醒悟过来，自己已经不在大院的家里。汉诺威距离熟悉的西安很遥远，自己离父亲母亲有八千公里。 清醒之后卓杨又迷茫了。 到德国已经五个月，一直都是忙得脚后跟打屁股蛋儿，上课、练琴、训练、比赛，时间紧凑得一塌糊涂。现在可好，球队冬歇期了，学校前天也放了寒假。一瞬间这么闲下来，卓杨都不知道起床后去干些什么。 头稍微有些疼，昨晚喝得太多。 打完和拜仁慕尼黑青年队的比赛后，球队就地解散，有些没有在汉诺威安家的球员顿时四面八方鸟兽散。矮脚虎、二哥、小猪、希腊帅、东德酷……，球队当场就逃了一大半，连克洛普都闪人了。快要圣诞节了，谁不想早点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呢？ 昨晚，还在汉诺威的一些马迪堡球员搞了个聚会，刀疤、德容、劳伦、兰德、阿克曼……，大家伙又折腾了半宿。就在这两天，他们中间也有很多人要离开汉诺威，回到自己的家里度过圣诞节。 冬歇期很漫长，球队再次集中要到明年的1月31日，而学校开学更是在2月20号。这一个多月的假期干些什么好呢？ 本来按照原先计划，卓杨会在今天和瑞莎科娃出发去乌克兰，在瑞莎的家乡度过圣诞节和新年。然后开始假期旅游，德国法国西班牙，完全就是按照蜜月旅行来打算。可现在和瑞莎这事儿闹得，不上不下，两个人越沉默越别扭，谁也开不了口。 这也没办法，卓杨心中的疙瘩太深。别说是个十七岁少年，就是放在成年人身上，想起雨夜那一幕也会觉得膈应。不过，一般人解决这种事情，无非就是气冲冲地大吵大闹一番，素质差点的人再动个手。结局就是一拍两瞪眼，从此恨满天涯一个人自悲自怜。又或者痛哭流涕骚瑞骚瑞我是真的爱你，另一方情根深种萌心大发，俩人相拥你要好好的我要好好的咱们都要好好的，一哭泯恩仇。 可卓杨是个雏呀！这是他人生中最美丽的初恋，他束手无策根本不知道去怎么面对，完全不像他在球场上那样游刃有余。要说就这么放弃，说实话卓杨还真有点舍不得。瑞莎科娃太漂亮了，十分迷人，放弃这样的尤物，对男人来说需要天大的勇气。难得糊涂一回？就当这事儿从来没有发生过？以卓杨那骨子里的骄傲和清高，实在又受不了这个憋屈。 有的东西不过很久是不可理解的，有的东西等到理解了又为时已晚。大多时候，我们不得不在尚未清楚认识自己的心的情况下选择行动，因而感到迷茫和困惑。——村上春树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本来是可以忍受那些孤独的。 从那个不堪的雨夜到今天已经一个月又六天了，在这三十六天里，卓杨一直在学校和球队之间忙忙碌碌，其中有许多忙碌本就是他有意为之，忙一点心里就不太难受了。 卓杨并不是个不能独处的人，有时候他还很喜欢独自一人的感觉，因为他喜欢思考，而善于思考的人从来就不拒绝独处。但在爱情的困扰中，无所事事就会显得时间难捱。 要不干脆回中国去？回去和家人一起过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卓杨人生的前十七年里，几乎没有离开过西安，也就是和父母一起去过两次四川成du，因为那里是母亲杨虹的家乡。卓杨的姥姥姥爷生活在距离成du并不太远的小镇上，两位老人家很喜欢卓杨和卓秋天外孙。 这次来到德国，可以算是卓杨头一次出远门，而且是单独一个人。少年人，谁不喜欢放飞心情的风筝？离开父亲的教诲，远离母亲的训责，来到德国的卓杨，一切都是新鲜和自由的。而这一切，无关亲情和家庭。 虽然杨虹对子女的家教很严格，但卓杨的家庭却是个不折不扣充满爱与和睦的小单元。家中四个人之间相互都很亲密，卓秋天和杨虹有时就像是一对姐妹，卓杨和卓彤彤很多时候相处也像朋友。 但少年谁不想展翅？所以卓杨并不是很想回家，毕竟离家时间还不长，新鲜劲还没有过，归家的**一点也不强烈。这也不奇怪，男人只有在经过岁月的洗礼和社会的沧桑后，才会慢慢变得恋家，才会始终在心里牵挂着那一方温暖的港湾。 算了，还是不回去了！ 第五十二章（上） 忽如一夜春风来 那又要怎么度过这个假期呢？卓杨有些发愁。 还像往常一样练琴和训练？学校里放假人去楼空，大冬天里显得格外冷清，独自走在校园里，不光空旷而且萧瑟，还有一丁点阴森。三天前音乐大学放假的时候，所有的教室都关闭了，关门落锁掩柴扉。前些时候心里计划着度蜜月，后来又百般困惑，卓杨把假期还要练琴这事儿忘了个一干二净，这会儿上哪儿找钥匙去？ 马迪堡俱乐部基本上也全都歇了，留了一些值班的阿猫阿狗。非要去训练也不是不可以，但半岛上连电工水工清洁工都回家了，去动用训练器材也是件颇为麻烦的事情，而且怎么看怎么孤苦伶仃有点二傻子。 躺在被窝里，卓杨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浊气。冥冥中，他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仔细凝神想啊想，突然，他猛地一拍脑门。我操！怎么能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呢？ 卓杨掀开被窝，光着脚蹦到了地板上，全身上下除了一件平角裤头之外，裸皮精肉身无寸缕。 他从小就喜欢脱成这样睡觉，无论春夏秋冬。要不是因为半夜放水不方便还极其不雅观，他才好歹保留了这一方遮羞净土。十几年的习惯养成，只要是睡觉，卓杨都会很自然地脱成这样。哪怕喝酒喝得再迷迷糊糊，也会下意识完成一系列的脱衣动作。 卓杨拉开书桌上右侧的抽屉，取出一件玫瑰色物品，然后又跳回温暖的被窝。掖了掖被角，他把脑袋往下缩了缩，连嘴带下巴一起拱了进去，留下鼻孔还在外面呼吸。仰面朝天，卓杨打开了这个东西。 这是一张请柬，一张来自柏林的请柬。 卓杨是上个星期收到的这封请柬，在一个中午由专人直接递到了他的手上。 请柬上写着： 尊敬的卓杨先生阁下，诚恳的邀请您于二零零三年一月八日下午十九点，前来柏林切斯特顿庄园，参加鄙人小女蜜黛尔·斯温伯恩的八岁生日宴会。非常期待您届时携亲友大驾光临！ 落款——您的朋友：安德鲁·斯温伯恩 小天使蜜黛尔的生日要到了！ 卓杨非常喜欢这个可爱漂亮粉嘟嘟的小丫头，虽然只是见过她两次。一次是蜜黛尔落水被卓杨单骑救美，一次是蜜黛尔全家专程赴音乐大学表示感谢。落水那次不算，在卡尔·诺曼的办公室里，卓杨一下子就喜欢上了那个晶莹剔透的小天使，这样粉雕玉砌的小可爱你想不去喜欢都很难。蜜糖一样的小女孩儿谁又不会去保护和心疼呢？而蜜黛尔也明显表现出对卓杨的信任和亲密。卓杨不但是她的救命恩人，还解开了她的恐惧心结，卓杨让蜜黛尔相信，那次死亡威胁只是上天一个小小的意外和玩笑。 在教授的办公室里，蜜黛尔拉着卓杨的手不愿意松开，“哥哥、哥哥”地叫个没完。那天卓杨也答应了斯温伯恩先生的做客邀请，可后来因为实在抽不出时间而只能作罢。 在‘橡胶唇’偶遇斯温伯恩的那个狂乱的夜晚，蜜黛尔的父亲郑重向卓杨发出了邀请，希望他新年过后能来参加蜜黛尔的生日聚会，卓杨当时也愉快地答应了，后来就收到了这张非常正式的请柬。刚拿到请柬的时候，卓杨心里还寻思：一个小孩子的生日干嘛还搞得这么正儿八经的？ 好家伙，差点把这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蜜黛尔知道了，还不定怎么样的怨念呢？也许那张可爱的小嘴撅得都能栓头毛驴。 想起可爱的蜜黛尔，卓杨根本就没理由不去，那个小丫头让人忍不住去喜欢她。可是，总不能空着手去吧？要准备些什么礼物呢？这又把卓杨给难住了。 卓杨实在太年轻了，很多事情都没有经验。就象现在，他完全不知道应该给八岁的小女孩送什么样生日礼物。 躺在被窝里他瞎琢磨：送花？不好。送玩具？也不知道小天使喜欢什么。零食？是不是又太随意了？要不想想在中国给小孩子都送的是什么？ 想来想去，中国小孩子最喜欢的就是过年的压岁钱。总不能给德国贵族小姑娘拿红包塞几张钞票递过去吧？ 瞎想了半天，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要不，找人问问？找谁呢？ 哎，对了，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她一定知道送什么礼物合适。 李晓青！！ 晓青姑娘从小白富美，见多识广，又是女人，女人都是从小女孩过来的，保不齐她知道八岁小女孩喜欢什么。 想到这里，卓杨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还早着呢，说不定那妮子还没起床。管她呢，我睡不着，你也别想悠闲。 还没来得及把号码拨出去，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把没有思想准备的卓杨吓了一跳，差点没把诺基亚扔出去。一看，嘿，事情就这么巧，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电话正是李晓青打来的。 这一个月里，卓杨和李晓青混得都熟透了。别看卓杨整天忙，可李晓青把他的作息时间了解的门儿清，见缝插针打电话约卓杨出去。也没有别的事儿，电影游览公园一概不去，就一件事——下馆子！ 李晓青对美食情有独钟，绝对标准的美女吃货。 长得好的人叫吃货，丑逼那就叫饭桶。没办法，这是个看脸的社会。如果一个美女非要自嘲自己是个饭桶，你千万不要接着话题往下说，谁接谁傻逼。因为美女就算是，那也是雕花的饭桶。 李晓青死爱吃还死吃不胖，您找谁说理去？ 上帝是公平的，如果他老人家给你一张平凡的脸，也一定会再给你一副平庸的大脑，好让你甘心脚踏实地努力奋斗。如果他赐给你一个超高的颜值，那也一定会附送你一副完美身材。 这样的上帝宠儿太多太多，而李晓青无疑正是其中最受宠的一个。 第五十二章（下） 忽如一夜春风来 这段时间，卓杨和李晓青吃遍了半个汉诺威。他有时候都奇怪这妮子怎么对美食这么门儿清，也许是雕花吃货对食物天赋异禀的嗅觉吧！ 老这么吃来吃去，弄得小猪那哥儿几个都以为卓杨换了新女朋友。在那几个憨货眼里，李晓青远比瑞莎科娃更受欢迎。虽然乌克兰美女更性感火辣，但中国美女却更异域清灵。而且最为关键的一点，李晓青和他们混得也很熟，不像瑞莎科娃看起来那么傲气十足，基本上不和他们多接触。 这也没办法，那时候瑞莎科娃知道自己名声在外，她害怕和其他哥儿几个多聊几句卓杨会多心。唉！心思剔透却又自作聪明，误人误己也误了这一段好姻缘。 唉，好好地想起瑞莎干什么？两个人没有什么可比性，瑞莎科娃是女友，最起码卓杨现在还是这样认为的，毕竟没有正式分手。而晓青姑娘那是哥们儿，大方爽快气质灵秀通透，和她待在一起感觉很舒服。虽然是个女的，而且是个大美女，比刀疤那几个粗人看起来要赏心悦目得多，可卓杨给她的定位就是好哥们儿。 最起码眼下就是这样定位的！暂时吧…… “我说，晓青姑娘，扰人清梦你该当何罪？” “嘻嘻嘻，我醒了，卓杨弟弟你您甭窝着了。窗外美丽的雪景，不做点什么岂不辜负了？”电话里李晓青声音很欢快。 “拉倒吧你，咱俩一个北京一个西安，别说得好像跟没见过雪的香港土包子一样。”卓杨打趣中透着鄙视。 “你见过雪，你瞧见过德国的雪吗？再说了，这可是今年的处子雪，处女耶！多愁善感的钢琴家不得好好激动一个给姐瞅瞅吗？”混得熟了，李晓青在卓杨面前说话一点也不遮拦。 “成啊，晓青姑娘您有什么安排，尽管放马过来，我保证奉陪到底。”正愁没地方消磨光阴呢，李晓青是个很不错的玩伴。 “有家巴伐利亚白肠咱俩还没视察过，要不，咱去给他赏个脸？”作为一个资深富二代白富美，李晓青面对卓杨，却尺度把握的很好，从不强势去颐气指使，深谙双方相处之道，大多数时候很尊重卓杨的意见。 两个人又在手机里扯了一会闲天，约定好时间地点，这才挂上电话各自从被窝里爬起来洗脸刷牙捯饬捯饬。 短款藏青色羊毛呢子大衣，深色黑灰哈伦裤，纯黑色的牛仔短靴，脖子上围了一圈咖啡色条纹印染围巾。卓杨今天打扮的很精神，整体色调从上至下逐渐深沉，显得很有些内涵的样子。再加上一头乌黑亮丽的男性中长发，满满小鲜肉即视感。 卓杨一直都不怎么懂得穿衣，以前都是母亲杨虹给他买好，让穿什么就穿什么。到德国以后他自己更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就没怎么讲究过。卓杨在穿着上也只在乎一点，那就是始终保持衣着干净整洁。也就是最近两个多月，先是瑞莎科娃，后来又有了李晓青，两个走在时尚前沿的大美女，实在不能容忍这么帅一个大男孩老是一副土了吧唧的学生样子，手把手教他怎么穿衣搭配，还陪着卓杨添置了好几身行头。 置办的这些行头，都是做工考究精致的正品行货，反正现在薪水大涨卓杨也不差钱，再加上前不久奖学金也下来了，虽然不多，但谁会嫌钞票烫手呀。再说了，买几身衣服能花几个子儿，卓杨能赚能攒手上有点货。 在两位东西方风格迥异的美女联手接力打造下，本来底子就相当不错的卓杨闪光了。高大健挺的衣服架子，知性深邃的风格。人饰衣裳马饰鞍，鲜衣怒马少年郎，卓杨一下子人模狗样了起来，大少年小男人走在街上也有了相当的回头率，还碰到过不少德国花痴少女别有用心地搭讪。 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一步一顿很有节奏感。昨晚卓杨醉醺醺返回宿舍时，雪还没有开始下，只是风吹起来似乎很冷。 雪这个东西和别的气候现象不太一样，它经常突如其来而且直观地改变世界。‘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耳熟能详却又非常精彩的一句诗。 中国古文化里有许多精妙到颠毫的东西，越琢磨越发觉得秒不可言。比如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的那句‘春风又绿江南岸’。其中的一个‘绿’字，用得再也不能恰是好处了，越是仔细品读下去，越发感觉心里瘙痒难耐。古人的才华横溢，中文的博大精深，不由得让人为之击节。 一问‘江南’，如果不是出生在中国，你只会知道那是一个笼统的地理位置，却根本就想像不出那朦胧的烟雨中藏有多少万世流芳的传说。而对于江湖是怎样的人世，滚滚红尘淹没过什么，不是中国人，可能真的一生都无从知晓。 只有中国人，才能体会到天涯到底是多么遥远的地方，断肠又是怎样的一种相思；只有中国人，才能知晓烟花不仅是代表着短暂的璀璨，还寄托着扬淮岸边的不老情怀。 文青了，文青了。 “嗖——”，有敌袭！ 卓杨机警地往旁边一闪，一团松软的雪球擦着身体飞了过去。 “竟然敢偷袭，看我代表人民消灭你。”卓杨一边大喊着，一边搓好一个雪团开始和李晓青打起了雪仗。 两个人围绕着一棵橡树，大呼小叫地你躲我闪，像两只纷飞的蝴蝶。李晓青今天从头到脚通体上下一身彻白，白色帽子白色羽绒大衣，白色牛仔裤白色小皮靴。 ‘要想俏，一身孝’！女孩子如果实在不知道该穿什么，通常情况下，一袭白衣，总能让你立于不败之地。 白色的雪地，白色的女孩。天地之间的白色映衬着胭脂嫣红的嘴唇和清秀晶亮的黑眼双眸，欢快的李晓青像个翩若惊鸿的精灵仙子。 一黑一白两个东方少男少女，在雪地里的追逐打闹吸引了路过行人的目光，每个人都面含微笑地看着他们。这一刻，漫天飞舞的雪花也成了浪漫悦动的伴舞者。 李晓青的雪球自然不可能轻易击中卓杨，卓杨当然也不会没品地打李晓青一个狼狈不堪。只有情商残疾的男人才会在打雪仗的时候灌美人一脖子雪，后脊梁上都是冰水。 这种人，活该他一辈子单身。 第五十三章（上） 哪知寒夜报佳音 两个人的怡悦玩闹被几个不解风情的球迷打断了。“卓，能不能跟你合张影？” 自从六小剑客带领马迪堡强势扭转崛起后，不但以前的追随者回到了球场，更增加了许多新的粉丝。作为最神奇代表的卓杨，也经常会遇到球迷要求合影或者签名的时候。他倒是来者不拒，没有一点不耐烦。因为这是一个明星球员最起码的素质，也是所有俱乐部对自己球员的要求。不过，这也确实能满足他一点小小的虚荣心。 满足了几个球迷的小小合影愿望，客客气气地告别后，卓杨体贴的给李晓青拍打着衣服上的残雪。晓青姑娘笑盈盈地哈着双手，运动欢笑过后的脸颊上泛起一片粉嫩红色，肌肤吹弹可破，嘴唇显得更加娇艳欲滴。 吃完巴伐利亚白香肠，卓杨和李晓青找了个幽静的小咖啡馆，悠闲地嘬着咖啡，消除嘴里甜芥末酱的异味。 两个人今年冬天都不打算回中国，晓青也是来德国不久，新鲜劲还没散完呢，且得玩着。 “圣诞节你有什么安排？”晓青摆弄着黑色高领毛衣胸前四连星的水晶挂饰，问卓杨：“干脆和我一起过圣诞吧。” “这主意不错，那去你那吧，咱们也看看这外国人过年是什么样子。”卓杨爽快地答应了。寒雪夜有美女相伴，也是一乐。 圣诞节在欧洲，大约就跟中国的过年差不多，也讲究个合家团聚。虽然现在欧洲人的家庭观念已经不像一战前那么专注，工业文明的发展淡泊了很多亲情。但还是有许多人会在这一天放下手中的忙碌，尽可能的和年迈的父母在一起度过。 后天晚上就是平安夜，卓杨的朋友们有的已经离开汉诺威回到了自己家中，有的准备这一两天动身。刀疤里贝里打算今天和父亲一起返回法国，那里还有他一大家族的人，还有他的瓦希芭。德容也要和母亲返回荷兰，去和他的外婆以及舅舅们一起。而二哥和小猪，这会已经待在了亚特兰大和慕尼黑的家中，同学马克早在前几天就回去了法兰克福。 默特萨克倒是盛情邀请卓杨来家里一起欢度圣诞，可卓杨想想还是没有马上答应。大过年的，跑人家家去，给别人添乱，不是个事儿。 现在好了，和李晓青两个孤家寡人凑一起，跟前没有家长的管束，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落得个逍遥自在。 “元月八号，我有个聚会邀请，你能陪我去吗？”卓杨想着蜜黛尔生日宴会的那张请帖上‘携亲友光临’，就对李晓青发出了邀请。 “八号呀，不行哎。八号那天我也有个局，挺重要的。”李晓青想都没细想，赶紧给推了。“本来还想拉上你一块去呢，得，这下谁也甭指望谁了。” “这样啊……，那好吧。我这边倒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不过已经答应了的，不好推辞。”卓杨答应过蜜黛尔和她父亲的。 “我这里主要是对方身份很特殊，和我老爸关系不错。没办法，我是代表我家老爷子去，也推辞不了。行啊，八号咱俩就各忙各的吧。”李晓青不是很喜欢这种应酬，但身为中国鼎煌集团唯一的大小姐，她必须时常面对这样的社交往来交际。 “那这样，你再帮我出个主意。给八岁小姑娘送的生日礼物，什么东西合适啊？”卓杨很虚心地向晓青请教。“这种事儿李大美女应该门儿清吧？” “八岁小女孩？天哪！你这该不会是……”李晓青惊奇的眉毛都挑了起来。“该不会是斯温伯恩家的蜜黛尔吧？” “怎么？你也认识那个小丫头呀？八号就是去给她过生日。”卓杨没想到蜜黛尔和李晓青也是熟人。 “嗨——，闹半天都是一回事儿呀。我八号也是去柏林，也是这小丫头片子的局。”李晓青开心得嘴咧得老大，编贝若玉的牙齿露出来十好几颗。 原来，斯温伯恩家族和晓青父亲的鼎煌集团有很多生意上的来往，蜜黛尔的父亲安德鲁先生见过几次李晓青。斯温伯恩家的这个聚会，一是给家族的明珠庆生，再者也是一种交际往来的噱头，把生意上和家族来往上的一些新老朋友拉在一起，联络感情同时也扩大了人脉圈。 于是，安德鲁.斯温伯恩先生理所当然的邀请他重要的生意伙伴、鼎煌集团的大小姐李晓青届时大驾光临。 “你是怎么认识斯温伯恩家的？怎么看不管是钢琴手还是足球运动员，你都和他们一家都不该有交集啊。”李晓青好奇的问到。 “是这样的。有一次我在运河……” 卓杨把蜜黛尔落水的那次意外说了一遍，又讲了讲斯温伯恩一家是怎么找到音乐大学里去，吧啦吧啦，事情的前后经过描述得绘声绘色。 “可以呀，卓杨弟弟。您这一出英雄救美帅得那叫一个瓷实。值，绝对值！”李晓青听的津津有味，眼睛里冒着星星。“那小丫头可是他们家的宝贝，整个家族的心尖尖儿肉。” “我说弟弟，蜜黛尔那可是个美人儿胚子。虽说小是小点儿，可顶多再有十年，保准出落得水灵。到时候呀，嚯！美得吓你一跳。值得提前下手哟。” “拉倒吧，我可等不起。不过那小姑娘真的很漂亮呢，长大后铁定是个红颜妖孽。”卓杨的确很喜欢粉雕玉砌的蜜黛尔。 “他们斯温伯恩家和好多欧洲王室都有亲戚关系，八号那天弄不好会来不少公主格格什么的。卓杨弟弟你使把劲，说不定能拐带个小燕子紫薇什么的回来。”李晓青接着打趣卓杨。 “你这主意不错耶，到时候帮我留点神，敲敲边鼓。咱也偷回去个公主光宗耀祖不是？”卓杨也随着晓青嘴里瞎胡闹。“这自打爱新觉罗被赶出你们北京紫禁城，咱中国可是有年头没见过公主了。” “快说说，快说说，到时候咱们是敲闷棍呢还是套麻袋？”李晓青笑得花枝乱颤。 “怎么说得感觉像是拍花子……” 第五十三章（下） 哪知寒夜报佳音 两个人闹够了，卓杨才把话题扯回正题。“你倒是帮我想想，给蜜黛尔送什么礼物好呢？” “得嘞，您就甭费心了，交给我吧，姐姐我保证给你准备妥妥的。”李晓青很爽快地大包大揽，可爱无暇的姑娘听闻能和卓杨一起远赴慕尼黑，心里欢欣开满了鲜花。 这一下，卓杨乐得个省心，他也懒得去打听李晓青打算准备什么礼物，干脆就来了个不闻不问，彻底做起了甩手掌柜。 轻纱薄雾纷飞落，哪知寒夜报佳音。 整整一天一夜后，飘飞如絮的雪花停了下来，被漫天的迷茫轻薄过的汉诺威像一个童话世界。每一座屋顶都铺上了厚厚的雪被，树枝上的寸雪时不时伴随着静悄悄的风，静悄悄的飘落。有些纤细的枝头上，一缕修长的雪条颤颤巍巍的，似乎远处教堂响起的钟声，都会惊吓到让它迫不及待地跳下来。 街边商店的橱窗上挂满了装饰过的圣诞花环，有好事的人还给光秃秃的树枝上缠上了红色和黄色的丝带，远看就像是开满了花朵。教堂和大型超市门口都摆放着一棵棵圣诞树，圣诞树上缠绕着一圈圈玲珑的彩灯。 天还没有开始黑下来，小孩子们在雪地里玩耍做着游戏，一些小小子和小丫头拎着举着花式各异的小灯笼。除了没有四处响起的鞭炮声，整个平安夜前夕的气氛和中国除夕差不多。 汉高斯堡酒店门前，赴约而来的卓杨怀抱一瓶十年份的拉图酒庄，这是上门做客的礼数。手拎两大盒瑞士莲巧克力，这是送给李晓青和赵雪的圣诞礼物。 财大气粗的中国鼎煌集团长期包租了汉高斯堡商务酒店顶楼的一部分，用作驻汉诺威办事处的办公地点。汉高斯堡酒店建成有将近一百年的历史，历经二战时期盟军的狂轰滥炸幸存了下来。它虽然只有九层高，但是显得非常厚重。话又说回来，整个汉诺威也没有几个高大的建筑物，别说和中国大城市比，就是一般二三线城市日新月异那种高楼大厦意欲天公竟比高的景象，汉诺威也根本比不了。但这种城市的建筑底蕴和人文气息，国内却也只有少数几个地方才能相提并论。 汉高斯堡酒店虽然相对古老，但它的内部早已经翻新得很现代化，标准的商务五星级。在‘回’字型酒店九楼东侧向阳的那一面，鼎煌集团驻汉诺威办事处的所有机构都安置在这里，办公室、会议室一应俱全。回廊的最里端可以迎接每天朝阳的方位，有是一间豪华的套房，那里就是大小姐李晓青在德国的临时行辕。 整个办事处，只有三个中国人，李晓青、赵雪，再加上原本就驻守在这里的一个办事处副经理，其他的员工不是德国人就是来自相邻的比利时。圣诞节了，办事处也放了假，欧洲员工都赶回家去‘过年’，要到元旦新年过后才又回来开工。 卓杨的到来，四个中国人在异地他乡聚成一堆欢度圣诞佳节。 中国人过什么节，都离不开一个‘吃’字，更何况这里还有个能吃四方的李晓青。 按照西方的圣诞传统，主菜自然是烤鹅，欧洲人圣诞节的烤鹅就像中国过年的饺子一样是标配。其它的香肠、沙拉、煎鱼，还有一系列甜点，姜饼、干果杏仁蛋糕、花式曲奇，林林总总花样繁多也不分先后主次，就这么摆在李晓青豪华套房的餐桌上。甚至还别出心裁地架上了一个电火锅，几盘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牛羊肉片儿。 四个人在虔诚圣洁的圣诞夜里，一边聊着一边就开吃上了，甩开腮帮子，打开后槽牙。功夫不大，菜还没有下去多少，一瓶拉图酒庄就被喝得点滴不剩。酒，李晓青这里多的是，真正是白的啤的红的只有你想不到。 等到两瓶红酒都喝见底儿的时候，副经理不胜酒力，嘴上说着“跟你们年轻人比不了呀，比不了”就先行告退了，也不知道是真的酒量浅还是阅历丰富很有眼色。 卓杨、李晓青和赵雪三个人正在兴头上，自然要继续。于是，转移战场来到了客厅里。肉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他们就把零食和甜点搬到了茶几上，打开电视，也不管里面播放的是什么，只是为了图它有个响动，就跟中国人看春晚的态度一样一样。 李晓青和赵雪各自回卧室换了件舒适的睡衣，卓杨也只穿着衬衫。反正都是熟人朋友了，年轻人在一起没有那么多酸讲究。 不知是美酒的浇灌，还是因为充足的暖气，三个人脸上都红扑扑的，欢乐中洋溢着可爱娇俏。 “圣诞快乐！”卓杨大喊一声，把带来的瑞士莲巧克力递给李晓青和赵雪。别说礼物没有区别，傻小子连个包装都没有弄。当然，二位姑娘也不在乎这个，礼物就是应个景。 赵雪回赠给卓杨一张系着丝带的cd，李斯特的钢琴专辑。年纪稍长的赵雪很有分寸，知道送什么合适。 打开李晓青递过来的礼物包装，小盒子里是一块亮面黑带的卡地亚男士腕表。 还不到二十岁的李晓青并不清楚送男人手表代表着什么，什么样的身份才适合赠送手表。可爱的姑娘只是平时在和卓杨的交往中，发现她的卓杨弟弟‘竟然’没有手表，就借此机会买了一块。虽说这款瑞士名表价格不菲，但对李晓青来说价格从来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卓杨当然也不懂，红酒喝得有些上头的大男孩笑嘻嘻就戴在了手腕上，值多少钱他也根本没往心里去琢磨。 卓杨的手机不知道被他甩到了房间的哪个角落，不时响起的短信接收震动声好像在提醒它的主人，可它的主人早已经充耳不闻，遗忘得干干净净。 卓杨的好朋友们发来许多圣诞祝福短信，就像中国的手机拜年。小猪刀疤他们的，克洛普、斯蒂尔的，戈麦斯、马克、哈斯勒……，还有来自中国的海洋，还有姐姐卓秋天。 还有一条短短的信息，只有一句话五个单词：圣诞快乐，我想你。 来自瑞莎科娃的手机号码。 第五十四章（上） 不是人间富贵花 瑞莎科娃此时正独自一个人躺在音乐大学孤独的宿舍里，没有烧鹅，没有杏仁蛋糕，也没有圣诞礼物。 寒假到来后，她没有马上回家。本来和卓杨约好的乌克兰之旅搞成了现在这个莫名奇妙的样子，根本就没有个说法。 在和卓杨冷战的这一个月里，瑞莎彻底理清了那些前程往事，清理得干干净净，再也没有一丝纠缠。这一切的步骤和她的计划是吻合的，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她的掌控之中，除了卓杨。 瑞莎科娃在等待卓杨，等待卓杨的开口。她已经想好了，只要卓杨对她说一句话，她就会马上放下所有怨言，飞扑进卓杨的怀里，让他为所欲为。 然而，一个月过去了，瑞莎科娃什么也没有等到。 骄傲的瑞莎科娃人生中第一次感到如此失落，还有楚楚可怜的伤心。她愿意去向卓杨解释，愿意为卓杨放弃一切。但是，那个大男孩却根本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在这个孤独寂寞的平安夜，瑞莎科娃不知道卓杨在哪里。校园里？汉诺威？还是已经离开了德国，她无从所知。瑞莎科娃勇敢地放下自尊，给卓杨发去了一条看似简单的短信。在等待手机回复的时候，瑞莎暗自发誓：只要他能答复我，哪怕是在中国，我也会马上出发去找他。 可是，整个夜晚，右手紧握着的手机就像沉睡了一样，没有丝毫动静。终于忍不住委屈的眼泪，瑞莎在哭泣中渐渐地、渐渐地，睡着了…… 汉高斯堡酒店，豪华套房里仍然还在嬉笑打闹着，时不时还要划上两拳，“两只小蜜蜂呀……”。 第四瓶酒打开的时候，赵雪不敢喝了。身兼下属和保姆双重身份的她，不敢彻底忘乎所以，年龄稍长的赵雪也有着卓杨和晓青所没有的成熟。她摇摇晃晃先行撤退，回到卧室一头栽在床上就睡死了过去。套房里总共有一大两小三间卧室，赵雪的卧室就在套房的外间。 卓杨和李晓青继续放肆地喝酒，两个人斜靠着沙发，光着脚坐在地毯上，一边吃着喝着一边东扯西扯。有时候，一句毫无营养的废话都能逗得他俩大笑起来，电视里严肃的新闻也能惹得他们拍着茶几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喝大了！ 少男和少女喝大了！ 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夜晚的雪时停时落，就像是在挑逗这个晶莹的童话世界。 平安夜过后，圣诞节的清晨是清冷的。整座城市都还在熟睡，窗外满世界的积雪却让黎明到来得格外地早。昨夜的喧嚣使得白天显得份外宁静，时间在天亮的瞬间仿佛停顿了下来。 卓杨被一泡尿憋醒。他费力地睁开眼睛，酒醒后头疼欲裂。 这他妈是在哪里？喝得太多又短暂失忆了。 很陌生的大房间，充足的暖气使得屋子里温暖如春。卓杨感觉胸口憋闷的喘不过气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压住了似的。 他浑浑噩噩地掀开羽绒丝被…… 霎那间，卓杨被惊吓得睡意全无！ 一头乌黑散乱的秀发紧贴在他**的胸膛边，长发下是一张漂亮精致的侧脸。小巧的鼻子，长长的睫毛，紧闭的眼睛周围没有哪怕一丝细小的皱纹，润若点樱的嘴唇正带着浅浅的微笑。 粉嫩玉藕般的胳膊搭在卓杨胸口上，半搂住他的脖子。一条粉光若腻的大腿压过卓杨的左腿，横插在他的两条腿之间。 ——李晓青！！ 卓杨浑身上下只有一条白色的平角裤头，而李晓青全身也只剩下一件窄窄的吊带背心和一条秀气的小内裤，也都是纯白色的。少女的浑圆把可怜的小背心撑得圆鼓鼓呼之欲出，丰韵之上的焦点清晰可见。 昨晚发生了些什么？ 卓杨一动也不敢动，喝得再多这会儿吓也都吓清醒了。出了什么事？他使劲回忆，可是任凭他再怎么拼命地去想，最后的思维记忆都只停留在和李晓青一起，在客厅里的地毯上靠在一块儿不停地喝酒。再往后的事情，就像被什么神秘力量偷走了他的记忆一样，完全没有一点概念。 到底做了没有？ 要说没做，两个人现在这个样子谁看了也不信啊！可要是说做了，怎么没有一丁点的感觉呢？要是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做了，也有些冤得慌，好歹人家还是第一次，却连点回忆都想不起…… 怕什么就来什么。 就在卓杨胡思乱想并祈祷李晓青千万别醒来的时候，少女的睫毛动了两动，紧接着眨巴眨巴，眼睛睁开了。 卓杨紧张的都屏住了呼吸，惊恐地看着醒过来的李晓青。 李晓青明显也是像卓杨刚才一样，处在失忆迷茫的状态。眼珠前后左右四处转了转，然后—— 四、目、相、对！ “啊——” “啊——” 两个人同时尖叫了起来。 “你把我怎么了？” “你把我怎么了？” 两个人又异口同声。 李晓青像安了弹簧似地跳离了卓杨的身体，在大床另一边跪坐起来。两个人都像见了鬼似地打量着对方。 李晓晴的身体非常完美，白璧无瑕。堆云砌墨的长发，有几缕垂落在胸前，和雪白娇嫩的肌肤形成强烈的视觉差。短小可怜的吊带背心只能将将遮掩住少女挺立的骄傲，却把精致如玉的锁骨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外。平坦柔软的小腹上，深陷的脐窝娇小可爱。诱人的三角小内nèi隐藏着的神秘若隐若现。 她也在打量着卓杨。胸膛的肌肉棱角分明，健美而不粗旷。肌肉优美的线条延伸到肩膀和腋下，再伸展到胳膊和小腹，横线条的腹肌和斜向的马甲线完美的排列在一起。 “啊——” 发现卓杨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半**，李晓青又出一声尖叫，赶紧双臂十字交叉护在了胸前。随后，又手忙脚乱地拉过被子把自己裹住。于是，她紧接着又看见了卓杨因为尿憋和男人的晨勃而高高顶起的帐篷。 此时的卓杨就像一个端着狙击步枪的终结者。 “啊——”又是一声凄厉尖叫。 “你快出去呀！你快出去。”李晓青慌乱的声音都变调了。 卓杨狼狈地蹦下床，慌不择路一头冲出了卧室，好在还知道半路顺手从地上捞起了自己的长裤。 “啊——”门外迎面也传来一声尖叫。 在客厅里呆坐着的赵雪，正发愁进去里面找晓青不找，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她知道卓杨在里面，瞧这架势俩人应该是好上了。可怎么会传出来惊叫声呢？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就猛然瞧见几乎**的卓杨端着枪冲了出来，臊得赵雪尖叫着捂上眼睛又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砰”地撞上了房门。 套房里有两个浴室，卓杨钻进小淋浴间，先锁好门，又用了半晌才让“砰砰”的心跳平复下来。 第五十四章（下） 不是人间富贵花 痛痛快快放完蓄势已久的夜尿，整个人这才算放松了，挺起的刺刀也羞刀入鞘说了声稍安勿躁。卓杨一边洗着澡一边琢磨，最后确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就算以前没有经历过男女欢爱，但卓杨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二傻子。不管怎么说，如果发生过某些事，总会留下些痕迹吧？可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 估计是两个人都完全喝断片儿了，不管不顾凭直觉摸到床上倒头就睡。卓杨刚好有个裸睡的习惯，然后迷迷瞪瞪地就把自己扒了个精光。可李晓青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也脱成那个样子，还像藤缠树一样盘着自己？ 李晓青也在主卧里面的浴室里淋浴。作为一个冰清玉洁的黄花大闺女，她就更清楚自己的身体了。略微一检查，李晓青就能肯定昨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都不用费脑子去分析。 晓青昨晚换两件套宝宝式睡衣和卓杨继续拼酒的时候，就解除了内衣的束缚，里面仅剩下了小背心和小内裤。后来晕三倒四地摸上床来睡觉，也习惯性地脱掉睡衣睡裤。然后在深度酒醉之下，把卓杨当成了大熊玩偶什么的，紧紧抱了上去。 两个人洗着澡，把事情的经过也捋了个**不离十，都确定只是酒醉后温馨又荒唐的相拥而眠，其他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然而，没有发生，是应该庆幸，还是些许的失落呢？ 半天洗漱完毕，卓杨和李晓青不但都穿戴整整齐齐，而且还包裹得严丝合缝。坐在客厅里地中海风格的布艺沙发上，一人一头，两个人隔着茶几面面相觑。 尴尬，非常尴尬！ 可是才尴尬了不一会儿，俩人互相盯着瞧，又同时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一笑，熟悉的洒脱又回到了他们身上。直到两个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听见笑声，赵雪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脸上还多少带着点不自然，还没有弄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赵雪，我给你讲啊，我和卓杨什么事儿也没有。”李晓青赶紧笑着给赵雪解释。“就是喝多了，稀里糊涂在一块躺了一晚。” “我什么都不知道。”赵雪连忙摆着手，大小姐的私事可不是她能乱参和的。“我啥也不知道，我啥也没听到，我啥也没看见。” “你瞎想什么呢？”赵雪紧张的样子把李晓青逗得更乐了。“就是在一块睡着了，没别的什么事，别瞎想，也别瞎操心。” “明白明白，什么事也没有。”赵雪赶忙应着。“办事处还有点事，我去找徐副总了。”说完，她头也没回就跑了出去，差点一头攮在门框上，又引得李晓青在背后一阵咯咯直笑。 化解了尴尬，卓杨和李晓青又恢复了平时两人之间百无禁忌的状态。 “哎，我说，看不出你还蛮有块儿的，条是条块儿是块儿的，一点儿也不比专门练块儿的差。”晓青由衷赞美卓杨的肌肉线条。 “你也挺有料的，平时穿着衣服还真瞧不出来。”卓杨的打趣有点油嘴滑舌。 “去你的……，哎，你们男生的……那个……，怎么那么恐怖啊？”她想起刚才卓杨的小帐篷还是有些心惊肉跳。 “……生、生理现象，……早上起来……都这样。”卓杨多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你没谈过恋爱吗？以前没见过？” “姐姐我就没谈过怎么着？切！”李晓青就像穹阁上的女神，从小就被保护的妥贴。再说了，一般的男孩子要么自卑不敢追她，敢追她的她又没有看得上眼。“你今天可是占老鼻子便宜了，把姐姐看了个通透。” “我还不是一样？什么时候也没让女生这样子瞅过呀。和尚对秃子，咱谁也别说谁。”卓杨也是第一次呢，瑞莎科娃都还没有这样的待遇呢。 “可我怎么听说你好像有女朋友啊？还是超级火辣的那种，怎么也没见你带出门儿瞧瞧啊？” 卓杨：“……” 卓杨语塞了，他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回答这个问题。于是，机智的他赶紧笨拙地把话题岔开，和李晓青聊起了好莱坞的花边以及探讨假如丘处机没有路过牛家村的各种因果可能，虽然这两个话题根本就不挨着。 冰雪聪明的李晓青也没有再去追问卓杨女朋友的问题，而是很贴心地陪着他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瞎聊。 漂亮又聪明的女孩子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物种！ 整个上午，卓杨和李晓青就窝在客厅里神侃，两个人还很勇敢地尝试着喝了一顿还魂酒。酒的品质很高，再加上年轻人强大的新陈代谢，不大功夫俩人状态就恢复如初，精神气爽已经完全没有了不适的感觉。人到中年就不行了，一场宿醉之后，不缓上个一天一夜都不敢见人，就算强打起精神出门，整个人也萎靡的像条受过打击的死狗。 年轻真好。 从沙发的缝隙里把卡地亚手表和手机摸索出来，卓杨先给李晓青抛了个媚眼再次表示感谢，然后一边充着电，一边翻看着手机里的短信。 他挨个回复着信息，无非就是来回搬运祝福话语。翻到瑞莎科娃的那一条时，他停了下来。 虽然两个人之间突如其来的出现那么大一条裂痕，但卓杨内心里还是依旧把瑞莎看做是自己的女友。没有正式交恶分手就证明关系依然存在，这是卓杨朴素爱情观的一部分，也是他善良的一部分。 正因为想着瑞莎还是自己的女朋友，所以昨晚和李晓青发生的暧昧，卓杨在心里多少感觉有点对不住瑞莎科娃，也多少有点心虚。 犹豫了半晌，卓杨给瑞莎回复了一句：圣诞快乐，瑞莎！ 这是一个多月以来，他第一次联系了瑞莎科娃。这个时候，他渴望见到自己心爱的乌克兰女郎，但心里隐约的疙瘩又让他很矛盾和矜持。卓杨开始等待瑞莎的回应，他满怀希望期盼自己发出的下一条信息是——瑞莎，我爱你。 圣诞节本就是白色的情人节！ 然而，他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哭累了的瑞莎科娃睡着了，在这个天气晴朗满地洁白的圣诞节里，她睡着了。在这个恋人本应相拥相爱的圣诞节里，她孤单地睡着了。 一直到这个黄昏，饿醒来的瑞莎科娃才看见了卓杨的短信。可是，难过失望的她，随手关掉了手机，不再想看到或听到任何消息。 所有事情都非常蹊跷的相遇，所有事情又都非常蹊跷的错过。 第五十五章（上） 雪夜丹青与君绝 情绪不是很高的卓杨在李晓青的套房里窝了一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倒是很难得地偷了一天懒。李晓青也察觉到了卓杨轻微的异样，聪明如斯的姑娘没有冒失去追问，只是陪着卓杨吃，等待他睡醒后接着陪着他再吃。 卓杨也没有像个怨妇一样喋喋不休，他并不习惯把负面情绪传染给身边的朋友。而且倾诉本身就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你并不知道自己敞开心扉的诉说会不会成为未来的笑料。 卓杨人生中第一个独在异乡的圣诞节就这样过去了，这也是他的第一次圣诞。在2002年的中国，商业化的圣诞节氛围才刚刚开始从沿海城市向内陆蔓延，地处大西部的西安还没有完全参与到这种莫名其妙的中式洋节日里来。 圣诞过去紧接着就是新年，转眼2003年就要到来。时间是这个世界最公平的一样东西，无论你贫穷富贵，无论你善恶美丑，时间在每一个人身上总是不偏不倚的流逝，而且再也不曾回头。 在2002年的最后几天里，卓杨没有触碰足球和钢琴，一丁点儿都没有。他只是每天不停地聚会，和在汉诺威认识的每一个朋友聚会。李晓青自不用说，她是卓杨每一场聚会的参与者甚至是组织者。马里奥·戈麦斯，佩尔·默特萨克，卡尔·兰德……，还有诺曼教授和马伦主席以及西尔维娅小姐，卓杨参与了每一个聚会邀请。 雪又断断续续下了两天，然后又扭扭捏捏停了几天。今天是2002年的最后一天。 过了今天，2002年将永远成为历史。过了今夜，2002年将成为各种资料里存在的曾经，而再也无法回头去触摸。 卓杨独自走在音乐大学校园里冷清的枫林之路上，步履有些摇晃和蹒跚。路两旁的枫叶早已脱落的干干净净，只剩下嶙峋的树枝在雪夜里张牙舞爪地伸展开来。 他走得摇晃，是因为酒喝得太多，刚才默特萨克和戈麦斯的那帮朋友可是很热情的。一点蹒跚，是因为新雪下面堆积的旧雪已经变得坚硬，坎坷中又有些湿滑。 有些人喜欢漆黑的雪夜，因为这样的夜晚会有一种光怪陆离恍惚的感觉。没有灯的夜晚本应该非常黑，可是在白色雪光的映衬下，世界却蒙上了一层明亮的白光。然而即便有这明亮的雪光，你依然能坚定的相信，夜晚是漆黑的，黑得让你忘记了白天的太阳。 卓杨轻轻地打了一个酒嗝，翻上来的啤酒气味夹杂着熏肉的味道很不好闻。他看了看枫树后面紧邻舒伯特大楼那两家校园小酒吧，里面依然亮着昏暗的灯光。虽然已经放寒假了，但音乐大学里还是有很多像卓杨这样伫留的人。看样子，有些文艺青年打算在酒吧里迎接新年了。 卓杨晃了晃有点微微发蒙的脑袋，停了下来。他并不是想去酒吧里继续畅饮，卓杨还没那么大的酒瘾。他只是被小肚子里的那泡液体憋得不得不停下来。 啤酒利尿，尤其是在冬天。卓杨憋了一路，这会儿有些底盘沉重。酒精刺激下，也不讲究什么素质了，他急需要放水减负。 . . 瑞莎科娃这几天一直窝在自己的小宿舍里，陪伴她的是从超市推回来的一屋子零食。 从圣诞节那天接到卓杨的短信后，难过赌气了一天的瑞莎科娃后来气也消了一些，她又开始等待卓杨的下一条回复，可这哪能等得来呀？ 他俩都在想：只要他（她）给我信息，哪怕只是一个标点符号。 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瑞莎科娃根本不知道这个假期应该怎么过，什么时候事情变得这么莫名奇妙？郁闷的她决定在这今年最后一天的夜晚，去喝一场酒，独自去喝一场失魂酒。 在舒伯特大楼旁这间熟悉的小酒吧里，瑞莎科娃拒绝了里面所有男性的搭讪，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嘬着蓝色玛格丽特，静静地想着卓杨。 稍微有点醉意的时候，瑞莎科娃停了下来。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酗酒的女孩，她只是喜欢这种微醺的感觉。 想起卓杨曾经给她讲的那个在中国家喻户晓‘逗你玩’笑话，瑞莎科娃丰润的嘴唇弯起了优美的弧线。忧郁的心情好像也被驱散了一些，瑞莎科娃准备回宿舍去到睡梦里将这份微弱的愉快继续。 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也是2002年的最后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 . . 瑞莎科娃刚一迈出酒吧，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在路边步履蹒跚的中国少年。 漆黑又明亮的雪夜，看着那个少年的身影，瑞莎科娃太熟悉了。他和她在一起甜蜜交织，他出现在她的每个梦里，瑞莎现在只需要远远地看一眼背影，就感觉自己几乎能闻见那种熟悉又迷人的大男孩气味。 在这2002年的最后一个小时里，他和她不期相遇。 是天意吗？ 卓杨酒韵上头，尿意袭来。索性不管不顾转身在路边宽衣解带，请出小卓杨，急不可耐地小溪潺潺。 男人在雪地上撒尿无疑是一件很有意思的趣事。温热的液体瞬间融化冰冷的洁白，在一片白玉之上随意勾勒出深邃的曲线。每一个在雪地上小便的男人都是天才的画家。 这是一泡悠长的尿。 卓杨借着酒意在雪地上肆意挥洒，笔走龙蛇、银钩铁画。扭动着屁股，摇摆着腰肢，孤胆狼毫似机枪一挺，时而点射，时而连发，时而扬起高高的抛物线攻击远方。 偷偷溜到卓杨身后的瑞莎科娃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声，把卓杨惊一大跳，笔墨丹青戛然而止。待他扭头看清楚是瑞莎，顿时张口结舌定格在画布之上。 卓杨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和瑞莎会面，他曾设想过很多可能的邂逅场景，但那些场景里绝对没有‘白雪为纸尿为墨’的这一幕。于是，大脑突然当机的他就这样傻乎乎张着大嘴扭头看着瑞莎科娃，身体依然保持着单手执笔的山水写意姿势。 第五十五章（下） 雪夜丹青与君绝 瑞莎科娃又被卓杨这个憨呆呆的样子逗得‘咯咯’直笑。这个大男孩还是那么出其不意的可爱。她笑着走上前去，额头轻轻靠在卓杨的肩膀。卓杨这时才把一口长气呼了出去，随着呼吸的放松，紧绷的pc肌也得到了缓解，小腹内还残留的另一半液体又汩汩流出。 于是，瑞莎科娃又抑制不住笑了出来。她调皮地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的笔，帮助他完成画作的最后收笔和落款。盈盈一握，掌心颇为充实。 卓杨就这样傻傻地任由瑞莎摆弄着他的狼毫画笔，东欧画派和中国传统画技相得益彰。 红袖夜添香，玉手研粗墨。 淡墨总有穷尽时，浅塘难免干涸日。肚子里的存水再多能有多少？在经过几束略显赢弱的间歇流淌之后，画作终于完成了。 撒完尿最后一件事是什么？当然是尿颤。 卓杨不由自主的全身一个激凌，很爽利地打了一个哆嗦。这一下，又把瑞莎惹得笑了起来——太可爱了，我的男孩太可爱了。 瑞莎科娃笑着，手上却并没有放松，反而熟练地轻抖独眼狼毫，甩干净画笔上的点存残墨，随后安抚着这支劳苦功高却又渐渐不太安分的文房重宝。 纤酥玉手采为笔，万千毛中捡一毫。 卓杨依旧傻憨傻憨不知所措，就这样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女朋友。 笑够了的瑞莎科娃将嘴唇凑上前去，在卓杨的唇上温柔婆娑着，又轻轻含住他的下嘴唇，软软地嘬了起来，就像嘬她最喜欢的蓝色玛格丽特。 “卓杨，我的男孩，我想你。”香软娇嫩一声呢喃，她又吻上了他的唇。 . . 事情截止到这一刻，一切都是完美的。卓杨的可爱让瑞莎科娃原谅了他的冷漠，而瑞莎的俏皮也再次唤醒了卓杨浓厚的爱恋。 就在他即将要被这柔情一吻沦陷的时候，就在他要用猛烈之吻来回应的时候。 “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找我，你不爱我了么？” 即将喷涌的激情和爱恋瞬间停止了爆发！ 瑞莎科娃唇边含糊地责问让卓杨在脑海里瞬间泛起了那个雨夜看到的一幕，龌龊淫hui的景象让他对瑞莎科娃的嘴唇略微感到了一些不适。 他微微躲开她的香唇，他曾经是那么热烈而渴望地追逐过的两片柔软的性感。 “我，在下雨的那天。”卓杨嘴里第一次说出了令他难过的那个时间节点。“那个下雨的夜晚，我在，舞蹈大楼教室门口。”再次回忆起那不堪的画面，卓杨的语气渐渐变冷。 “在教室的门口，我看见了一些事情。” 说完这话，卓杨安静地看着瑞莎科娃。他希望得到解释，哪怕是虚假的解释。无论怎样的解释，都可以让卓杨用来说服自己。无论怎样的解释，卓杨都愿意接受，只要是瑞莎亲口告诉他的，卓杨都会去选择接受。 这个时候，初恋青涩的少年需要的只是一个台阶，甚至不需要这个台阶有多完美，只要是台阶就好，他需要拿这个台阶当做借口来说服自己的骄傲。 或许，这时候瑞莎只需要说一句‘对不起’，又或许，只需一声‘我爱你’，一切都会烟消云散。也许在2002年的最后一个小时里，他们就会重新相爱，并且会爱得很久很久。 或许永远都只是或许，生命中不存在假设，因为时光流逝从来不曾回头，就像即将过去的2002年一样。 虽然瑞莎科娃已经猜到了大概的原因，但被卓杨这么突兀揭破，她还是非常尴尬。那毕竟不是光彩的一幕，尤其是暴露在自己爱着并且珍惜的男人眼前。尴尬的瑞莎科娃有些慌乱，这种慌乱来得非常急切，仿佛是在告诉她，如果不马上解决眼前的困境，小女孩将要永远失去最心爱的玩具。 看着卓杨在平静的望着自己，瑞莎科娃有些悻悻地笑了笑。 一时之间没有了方寸的她只能故作轻松地说：“原来我的小男孩吃醋了。” 然后，她又假装很调皮地歪了歪脑袋。“瑞莎补偿我的小男孩好不好？” 说完，瑞莎科娃在卓杨身前屈膝委身。榴齿轻启珊瑚唇，香吻凝滑口含羞。 卓杨又愣住了，他傻傻地看着瑞莎科娃与自己圆锋狼毫之间的这场造化。 然而，这并不是他现在想要的。 他只想要一句简单得再也不能简单的解释，然后就会爆发出对瑞莎全部的爱恋，尽释前嫌。卓杨本就是个大心脏大格局之人，虽然还会存在一点不快，但伴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点龌龊必定会被真诚的爱情驱逐得荡然无存。 如果瑞莎科娃能在这一刻明确告诉卓杨，那只是她以前的错误纠葛，从现在起，她所有一切都只是卓杨一个人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这对相爱相杀的情侣会在这个夜晚，会在一个浪漫而温馨的地方，度过疯狂和满足的除夕。 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他们也许从此就会相爱很久很久，直至天堂。 如果是这样，卓杨会在这个夜晚用他俩渴望已久的那种方式来狠狠地教训瑞莎，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和狂野。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虽然从技战术水平和经验天差地别上来讲，谁教训谁还并不一定。 然而，爱情中不存在假设，就像时间不存在倒流。 瑞莎科娃这一刻慌乱和拙劣的表现，让卓杨大失所望。他认为这是她在逃避自己的问题，甚至是不屑于回答。 看着瑞莎科娃金色的柔发伴随着头部晃动而微微飘洒，卓杨眼前浮现出那一夜那一幕。此情此景何其相似。 一种屈辱感油然而生！ ——你竟然用讨好其他男人的方式来敷衍我？！ 笔尖上传来的意境抵挡不住满腔羞愤，卓杨猛地把瑞莎科娃往前一推。 “滚开，你这个老女人！！” 瑞莎科娃猝不及防跌倒在雪地里，卓杨野蛮的动作和恶毒的话语顿时让她恼羞成怒。骄傲如夏花的瑞莎科娃完全不能接受卓杨这样对待她，曾经的大男孩突然变得无礼和粗俗，她为之沉迷的儒雅和可爱消失得无影无踪。 狼狈不堪地爬起身来，瑞莎科娃的自尊心被击得粉碎，她再也不能强装出风轻云淡的样子。 顾不上满身的雪渣，瑞莎科娃恨恨地盯着卓杨，羞恼得咬牙切齿。 “你去死吧，混蛋！！” 她，毅然转身离去。 第五十六章（上） 辞离旧年换新符 整理好自己的衣裤，看着越走越远的窈窕背影，卓杨知道，自己的初恋这次真的结束了。在2002年的最后一个小时里，初恋走到了尽头。此时的少年很平静，仿佛早已经预知到了这一刻，甚至还有一丝丝解脱。 这是一场短暂的初恋，可对于年轻的卓杨来说，初恋就是初恋，即便瞬息即逝，便也是刻骨铭心。 每个人的初恋都很有价值，即便有些初恋还谈不上恋，或许只能是懵懂，或许只是单相思。但它简单青涩的味道，却是每个少年的爱情启蒙。 当男人老去时，回忆起自己一生的男欢女爱，唯有稚嫩时的初次动心，以及陪伴自己余生的身边这个刻薄的老妪，才是内心真正的阁藏。其余红颜纷纷，无非云烟过客。 最幸福的，莫过于初恋即能陪伴你的一生，有始无终。就像卓杨的父亲卓彤彤和母亲杨虹那样。 . . 瑞莎科娃在黑色的雪夜里倥偬而行，走着走着，她的双眼开始朦胧，眼泪再也无法强留。泪珠一滴一滴从眼眶中挣扎着滚落下来，很快连接成线，滑过脸颊，滑过嘴角，最后从腮边跌落进惨白的雪地里。梨花带雨，她渐渐哽咽，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空旷黢黑的积雪路上，已经不见了那个美丽的身影，仿佛她从来没有经过这里。只有雪地上留下了一行孤单的脚印，还有被踩进雪层深处的泪滴。 卓杨的初恋结束了！ 瑞莎科娃最珍惜的一段恋情结束了！ 可是，他和她的故事结束了吗？ . . 城市深处传来教堂悠扬的钟声，汉诺威的子夜到来了。钟声宣示着2002年永远成为了历史，从此一去不复返。无论你多么渴望和留恋，不管你如何不舍与祈求，时间也绝不会妥协，它只会给你留下惆怅的记忆并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渐渐模糊。 崭新的2003年悄然而至，谁也无法预料在这新诞生的一年里会有多少可能发生。2002年虽然过去了，但消失的光阴却也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和痕迹。 在2002年里，卓杨发生了很大变化。他从一个高中生学渣变成了音乐留学生，从一名业余钢琴手变成了已经站在艺术殿堂里的专业音乐人。他从古老的西安来到了宁静的汉诺威，从一个踢野球的高手变成了职业足坛冉冉升起的新星。 他开始了初恋，他结束了初恋。 在过去的一年里，卓杨结识了很多新的朋友。而他的老朋友也正经历着人生的转变。九山如愿以偿穿上了军装，老穆正在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代价，海洋虽然还是高中生，却也逐渐成熟和专注。 过去的一年，每个人都经历了改变，整个世界也发生了许多令人关注的事情。 欧元正式成为欧盟货币；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足球世界杯首次由两个国家合办并第一次在亚洲举行；出现了全球每个角落都可以观察到的日食；中国相继成功发射神舟三号、神舟四号飞船；荷兰成为世界上首个许可安乐死的国家…… 在足球方面，2002年里，中国首次进入世界杯决赛圈，以三战皆负净失9球的成绩黯然回家。巴西队获得世界冠军，4r组合闪耀国际足坛，罗纳尔多以8粒进球打破多年最佳射手不超过6球的怪圈，并荣获这一年世界和欧洲的双料足球先生。 这一年，罗纳尔多从国际米兰转投皇家马德里，里瓦尔多、内斯塔、西多夫加盟ac米兰，克雷斯波转会国米。在英超，费迪南德以打破世界后卫身价的4400万欧元从热刺转会曼联。 在刚刚过去的2002年，巨星闪耀，许多足坛新星也崭露头角。在巴西圣保罗，一个名字叫做里卡多·伊泽克森·多斯·桑托斯·雷特的英俊少年引起了全世界关注，大家更习惯称呼他——卡卡。西班牙马德里，满脸雀斑的费尔南多·托雷斯以十八岁的年龄，成为马德里竞技俱乐部历史上最年轻的队长。英格兰利物浦，埃弗顿17岁的少年韦恩·鲁尼一脚石破天惊的怒射攻破了阿森纳的球门。巴塞罗那，18岁的安德雷斯·伊涅斯塔在众星云集的球队中站稳了脚跟。 罗本、罗比尼奥、特维斯、波多尔斯基、斯内德、范德法特、切赫、拉姆、马斯切拉诺、席尔瓦…… 一个个潜力巨大的希望之星在这一年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 巴塞罗那拉玛西亚足球学校里，15岁的里奥·梅西正灵巧地戏弄着后卫，像一个矮小的精灵，而足球就是他的魔法杖。 葡萄牙里斯本竞技俱乐部，17岁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像风一样掠过对手的身边，只留下一道光的残影。 当然，还有在汉诺威的半岛上那六个已经做好准备、蓄势待发的少年。虽然他们还不像刚才那些新星一样引人注目，但谁也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这六个少年绽放之时会不会遮掩住同龄人的光芒。 . 新年里最新的一天，明亮晴朗的清晨，卓杨靠在床头无聊地回忆着昨夜的梦境。据说，醒来后不要去翻身，就会记忆起自己不愿舍弃的梦。 虽然他表现很平静，他也认为自己是平静的，可在梦境里却很真实地呈现出一些荒诞纷乱的画面。 在梦里，瑞莎科娃化为一只长着两对翅膀的蝴蝶，而这四扇翅膀每一个里面都有一个怪异而巨大的宇宙空间。卓杨和他的朋友们以及整个世界，都生存在那其中一张小翅膀里。 生存在这个蝴蝶的空间之中，他看不清楚蝴蝶本身是什么样子，只知她的存在，卻不懂她的分毫。而在蝴蝶身体的另一边，和这张小翅膀对应的那个翅膀里，也存在着和卓杨的宇宙相同的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里，也有一个卓杨，也有相同的家人和朋友。 到最后，他分不清楚哪个是真的自己，哪个才是镜中的世界。 卓杨明白了，其实他并不像自己认为的那样波澜不惊。只不过因为潜意识里早已有了决断，再加上从音乐里领悟到对感情的控制和归纳，所以才表现出收放自如的假象。 不能让自己这么无聊！ 第五十六章（下） 辞离旧年换新符 卓杨决定改变前几天的放松状态，继续进行他对身体和心灵的加工。其实就是接着训练和弹琴，内外兼修。 洗漱完毕，卓杨穿好一套加绒的运动外套，蹬上跑步鞋，蓝色手套和黑色毛线帽，出门开始了新年的第一次晨跑。 城市人行道上的积雪被清理得很干净，2003年的第一个清晨，城市很安详，街道显得格外空旷。卓杨用了一个多小时围绕着音乐大学校园外面跑了三圈，哈出的白气甚至已经在他的眉毛和睫毛上凝结成了霜冰。 回到宿舍，简单的淋浴之后，估摸着李晓青也该起床了，卓杨把电话拨了过去。 “晓青，起来了吗？” “我又饿了，没地儿吃饭。赶紧收拾收拾，请你吃饭，你给挑个地方吧。”和李晓青在一块，卓杨的饭量都见涨。 “这大过节的，哪有馆子开门啊？您以为这里是勤劳勇敢的中国人民吗？且等着吧。”李晓青说。“得嘞，还是来我这吧，咱们就在酒店对付一下得了。” 李晓青突然灵机一动：“我说卓杨，你们学校这一放假，四五不着六的，敢情快赶上兰若寺了，小心小倩姥姥回头看上你。干脆啊，你搬姐姐这儿来住得了，还有一小卧，任嘛都有，您就拎包入住吧。” 卓杨一寻思：不错啊，在那吃住都方便，酒店里还有现成的健身房，市中心酒吧也不少。 “行啊，那咱们就算是同居了。先说好啊，房钱没有，要命一条，实在不行就以身抵债吧，便宜你了。”卓杨嘴里口花花，男人都爱过这种干瘾。 “德性！两个大美女陪着，美死你。赶紧麻溜儿过来，我也饿了。” 挂了手机，卓杨简单收拾了一下，背上从西安带过来的大背包就直奔汉高斯堡酒店而去。 . 汉诺威机场的停机坪上，一架飞往基辅的航班正在做着起飞前的准备工作。飞机的机舱里，瑞莎科娃疲惫地闭着双眼，头斜靠在舷窗上，精心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红肿的眼睛。 她昨晚整整一夜都在默默哭泣，为了自己的委屈，为自己失去的爱情。 卓杨认识到了和瑞莎科娃在年龄和经历上的差异，却没有看见瑞莎为他做出的巨大努力。这个努力彻底的改变了她的人生态度，使得瑞莎科娃在没有卓杨的日子里，再也无法回到曾经的简单。 是的，就是简单。 瑞莎科娃以前的生活方式荒淫而糜烂，表面看起来非常复杂。但实质上仅仅是她在追随自己心灵和**的**，简单的随心所欲。 瑞莎科娃是个单纯的女孩子，极其单纯。她不会寻常女人的妒嫉和撕逼，她也不会在与人交往中过于勾心斗角秀人品下限，也并不热衷于追逐名利和虚荣。瑞莎科娃以前的生活方式只是在单纯地追求快乐，并且没有妨碍他人。而她，也愿意为自己的行为勇敢地承担后果和责任。 总有人喜欢标榜自己：我就想做个简单的人，过简单的生活！您可千万别相信这话。不信你对她说：我在山里有两亩地一头牛，咱们去做一对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夫妻吧？看她会不会啐你一脸！然而，那却正是世界上最简单的生活方式。 这些人只是想过富庶又慵懒且不用求人的日子，只是想不经历风雨便有彩虹。同她们相比，复杂的瑞莎科娃简单的可怜。 简单到极致就是复杂，就像大善即大恶，就像八卦双鱼头尾相扣，极阴也为极阳。 瑞莎科娃遭遇爱情，她愿意为自己所爱的人做出改变，甚至改变信仰和习惯。她为爱情所做的付出没有人看见，她为自己心爱的人所受的委屈无声无息。 这个世界上，有几个男人会为了自己的妻子而从此不再踏足夜店？ 伤心的女孩在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就离开了音乐大学的校园。她要在第一时间离开卓杨越远越好，离开那个把她丢弃了的混蛋。 高速滑行的航班从跑道上拔地升空，盘旋一圈调整好机头之后，笔直地朝着东方飞去。 . . 汉诺威不仅仅拥有一座世界知名的音乐大学，整个城市都可以说是一座音乐之城。 在这个城市里，音乐的普及率相当高。这样说吧，无论是市长教授消防员，还是酒保厨子钣金工，要是不会捣鼓一两样乐器，你出门都不好意思跟别人打招呼。 汉诺威常年都有各种大大小小的音乐集会，几乎每个市民都有着相当不俗的欣赏水平，是骡子是马他们拿耳朵一听就能分辨个**不离十，滥竽充数的典故绝对不会发生在这里。 城市的每一间酒吧、每一座酒店、每一家餐厅，都像标配似的有一架钢琴，区别仅在于立式或是三角。 元旦这天下午，卓杨拽着李晓青和赵雪来到了相邻汉高斯堡酒店不远的一间不大不小的酒吧里。 这个名叫‘半岛铁盒’的酒吧（纯属雷同，谨致敬周杰伦），算得上是一间球迷专属酒吧。五十多岁的老板斯宾塞·格兰瑟姆是为数不多的马迪堡资深死忠球迷之一，而且是一位颇具号召力的球迷领袖，大家都喜欢称呼他的绰号——大sb。 当然，大sb肯定也是卓杨的球迷，这一点毫无疑问。 大sb从他父亲手里接过这间酒吧，现在他的一双儿女也都在酒吧里当酒保，一家人把这里经营的颇具特色，这也算是他们的家族事业。 在酒吧吧台旁边的角落里，有一架门德尔松立式钢琴，音色倒也非常不错。 没多大功夫，卓杨就和大sb谈妥了。卓杨在假期期间，每天下午或晚上来这里弹几个小时钢琴，当然，他不会要工钱。条件是在卓杨弹奏的时候，不许任何人打扰，任何人不得干涉卓杨弹奏的曲目。 大sb那还有什么话说，答应地杠杠的，生怕卓杨反悔。别说弹钢琴了，就算卓杨是来砸钢琴的，他也乐意啊。 身为球迷领袖，大sb这一个多月可没少和卓杨接触，他知道这个来自中国的少年不仅是球队第二副队长，而且还是整个俱乐部的希望和脊梁。不但是球场上的王者，还是音乐大学的高材生。这是平时烧香都请不来的大佛，现在主动送上门来，大sb乐得鼻涕泡里都闪着霓虹。卓杨也对这个红鼻头高大的德国中年胖子印象深刻，谁让他的绰号那么喜感呢？ 在新的一年新的一天里，卓杨开始了他的新计划。 随着卓杨的手指在琴键上跳动，李晓青听得如痴如醉。她并不是一个多么懂音乐的人，但却能听得见乐章里流淌着的喜怒哀乐。 经过那一晚诺曼教授的点拨，再加上一个多月以来他勤奋不缀的练习和天才的感悟，卓杨已经初步掌握了对情感的控制和宣泄。他就像在自己的体内安装了一个很大的柜子，柜子上有许多抽屉，里面放着各种情绪。他利用这些抽屉来灵活地掌控自己内心的情感，弹奏时将各种情感揉碎融化进不同的乐曲里面。 卓杨尽情释放着内心的感情，用情绪将琴声渲染成五颜六色。李晓青虽然听不懂琴声里的诉说，却在忧伤时能感受到沉重。这是她第一次听见卓杨的琴声，也是她第一次被一架钢琴所打动。 卓杨回忆着离去的瑞莎科娃，思绪中忧伤夹带着愤怒，不甘里饱含着怨恨。 书里说，青春，就是与七个自己相遇。一个明媚，一个忧伤，一个华丽，一个冒险，一个倔强，一个柔软，最后那个正在成长。 第五十七章（上） 九山龙骧迈虎步 所有的遭遇和伤口，都是青春成长的代价。每一份楚痛，都会成为成长的阶梯。只有当心灵和体肤变得坚强麻木，才会忽略坎坷和疤痕，而那时，又会发现青春却已渐渐远去。 思绪游荡的卓杨想起了父亲在他刚出生时，写给他的一首小诗。 世界并不完美，却足够精彩 欢迎你的到来，我的宝贝 尿布让我忙乱，你却冲着我咧嘴一笑 这是你第一次的笑 没心没肺而且毫无征兆 一霎间，我被你颠覆 原来在很早以前我就深爱着你 欢迎来到属于你的世界，我的儿子 欢迎你来享受所有的精彩 来享受所有的酸甜苦辣吧 这一切，你一定会着迷！ 不得不说，卓彤彤是个蹩脚的业余诗人。但卓杨这时想起这首诗，是因为他终于明白，父亲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曾告诉过他：人生所有的酸甜苦辣，其实都是精彩纷呈。 想到了父亲，卓杨的心情好了很多。在他的记忆里，父亲更多时候像他的朋友，而且是最好的朋友。 半岛铁盒酒吧里，大sb和一帮酒客们早已经惊讶得口瞪目呆。他们只知道卓杨是音乐大学的学生，却完全没有想到卓杨的弹奏技法是如此娴熟和高超。作为音乐票友，他们很多人都能看得懂，卓杨对轻重缓急之间的节奏感拿捏得恰到好处，而且该炫技时毫不犹豫，该平铺时又绝不卖弄。此时卓杨的弹奏水准，已经足可以瞬间秒杀汉诺威城市中所有音乐集会里的那些专业乐手和高级票友。 在随后几天里，卓杨早上在酒店的健身房里挥汗如雨，各种器械都要统统过一遍。下午或者晚上则去‘半岛铁盒’练琴，具体时间要看心情。闲来无事就陪着他的李晓青这才算彻底服了：我勒个去，这才是爷们儿呀！能文能武，有里有外，进得了厅堂上的了炕，跟以前总围在旁边的那些苍蝇完全不一样。那些个男人整天介不是项目就是批文，嘴里从来没有下过一个亿。提起运动，不是高尔夫就是装模作样地谈论羽毛球拍的磅数。哪像眼前这位爷，把健身房里的器械都快晃散架了。 卓杨用勤奋来消磨自己的假期，而他的好朋友九山则正用努力来出人头地。 中国河北省易县，这是一个在中国历史上颇有些名气的小县城。在两千多年前，中国历史上最有名的刺客荆轲就是从这里的河边出发去了遥远的秦国。这里盛产的砚台一直都是中国名砚之一。 解放军陆军某集团军某团就驻扎在这个风景秀丽的县城里。 团长黄光伟最近气不太顺，操心的事情有点多。黄光伟团长是根正苗红的红三代，他爷爷曾经跟随着队伍一路从瑞金到了延安。老人家虽然不是挂将星的开国元勋，但也算得上功勋卓著了。 黄团长烦心的事情很多，大的小的都有。去年下半年团参谋长升调师副参谋长之后，团参谋长的位置就空了下来，各方都争夺的非常激烈。有一个副团长玩了命地势在必得，可他并不是黄团长和他上边这条线上的人，所以黄光伟就也玩了命地不想让他上。这番竞争从团里延伸到师里，直至集团军。 争夺最激烈的时候，黄团长出了一个损招，让这个副团长去接新兵，新兵到位后又给副团长放了假，劳苦功高疗养疗养。等这位失去警惕的副团长从北戴河精神气爽地回到团里，不但新任参谋长已经开始主持工作，而且他自己的转业报告都被批了下来。 被挖了大坑的副团长这岂能愿意？整天到团部来闹，师部军部不敢去，大首长真能让警卫连收拾他。团部这里，都是以前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事，再加上本来这事儿就有点亏欠，所以谁也不好马上拉下脸来。可是，事情木已成舟，闹有什么用？部队可不是地方工厂企业，对付你的条条框框和手段多得是，无非最后再多补偿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谁也别搞得不可收拾。 军队里并不是一方净土，里面也存在着各种派系斗争和尔虞我诈，有些派系斗争的源头甚至可以追溯到红军长征前的江西苏区时期。军队里的内部斗争有时要比地方上公司或机关里的斗争来的更加猛烈和阴险。毕竟，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江湖。 让黄团长烦心的还有别的事，大事。海湾战争以后，美军新的作战方式对全世界军队触动都很大。具体到中国，颠覆了以前陆军大规模坦克集群对决和大兵团会战的主流战略思路，开始往高精尖和小规模突击，以及陆空结合对敌方首脑机关实行斩首的方向思考。然而，大车难掉头，转变太大造成争论就很多，迟迟不能拿出具体的方案。但所有人都知道，改变是一定的，撤裁合扩一定会有。整改过程中自己的位置是否安全？黄光伟团长的担心也是大多数军队中层主官的担心。 今天是团属新兵营训练考核验收的日子，考核验收完毕，新兵们将被授予列兵军衔。在接下来的几天，这三百多名列兵就会被分配到团所属下面的各个连队。 在去往新兵营的路上，黄团长又感慨，现在的兵是越来越不好带了。国家富了，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这是好事。可也造成了十**岁的孩子娇生惯养得多，吃不了苦。不但身体素质不如以前，而且想法还特别多，管理起来很不容易，一不留神就整些幺蛾子出来。唉！还是战争年代好啊，冲锋号一响，什么有的没的统统都放在了一边。黄光伟团长还是新兵的时候，随某部红军团参加了对越自卫反击战。 天气有点阴沉，干冷的北风吹过训练场上空。九山穿着臃肿的冬装站在队列里，魁梧的身体显得越发粗壮。两个多月的训练，他本来挺白皙的肤色被冬天的太阳晒得黝黑。 第五十七章（下） 九山龙骧迈虎步 就像九山对卓杨说的那样，他的理想就是当一名军人，他的目标就是要当将军。 在少年热血支撑下，九山面对新兵营艰苦的军事训练没有丝毫抵触，没有像很多一同入伍的新兵那样叫苦不迭。在第一天上午的拔军姿结束之后，他们班里好几个新兵在吃中午饭时都端着大碗掉眼泪，只有九山捧着和脸一样大的海碗满口香甜地喝着肉汤。别人勉强喝个半碗，九山狼吞虎咽灌下去两大碗肉汤泡馒头。 从新兵训练一开始，九山就成了新兵营的明星。无论是最先的队列，还是后来的单兵战术动作，四百米障碍、单双杠军体，他都是三百多新兵中最拔份的。 九山第一次手榴弹投掷，就把班长看得张目结舌。射击三种姿势的稳定训练，枪刺上挑着耐火砖，一声令下就要一个姿势保持两个小时。别的新战士动作随着时间的推移早都已经变形扭曲不堪，只有九山从头至尾纹丝不动，腮帮子轻轻贴着枪托，眼睛一眨不眨地三点一线。严冬里，汗水湿透了他的制式衬衫和绒衣。 天生神力和性格坚毅的九山在军队里如鱼得水。他现在是新兵班的副班长，而且还是新兵营里陕西籍新兵的领头羊。部队里以地域划分的拉帮结派是常态，没有任何稀奇。九山是那种敢于出头而且愿意出头的类型，很快就把陕西籍新兵团结在了他的周围。通过几次新兵之间私底下的小冲突，再加上硬怼了一次炊事班老兵，现在的新兵营里，不管老兵新兵，对九山都是客客气气的。 九山是个硬桥硬马的硬汉，军队里高强度的训练和令行禁止的作风让他每个毛孔里都透着舒坦。他喜欢这种生活，喜欢这个彰显男子汉魅力的职业。接触过九山的人都知道，他就是一个标准的关中汉子，豪爽仗义不拘小节，没有那么多小资小调。上中学时，别的同学带的零食是辣条薯片萨其马，九山书包里却装着好几咕嘟大蒜，时不时剥上一瓣扔嘴里，‘嘎嘣嘎嘣’地嚼得香甜。寻思该换口味的时候，九山也会给兜里揣上一块生姜。 生嚼大蒜和生姜的爱好九山一直保持了很多年，无人能撼动，甚至后来他那位清秀可爱的教师妻子也没能改变他。 九山是硬汉，但他不是粗汉和莽汉。他早就期待着考核验收的这一天，九山知道，这一天是他绝好的表现机会。 在阅兵台上黄光伟等团首长的注视下，新兵们先完成了队列会操，队列完毕后接下来的科目是手榴弹投掷。560克的木柄手榴弹投掷，一直是我**队的传统训练项目。大部分新兵的投掷成绩都在40多米上下，属于良好。 黄光伟团长有些无聊地和旁边的参谋长聊着闲话，心思完全不在下边的训练场上。 “好——” 突然，一阵喧哗和叫好声打断了黄团长，待他看去时，发现一枚手榴弹被远远地投在了红色标示旗之外，而红旗距离投掷点是70米。 黄团长‘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快，快去看看是多少米？”集团军的投弹记录是78.84米，已经很久没有被更改过了。而刚才这一投，明显超过可为满分的70米很多。 “报告！刚才的投掷成绩是83.58米！” 这下整个阅兵主席台哗然了。这一投不但把原集团军记录提高了将近5米，而且已经逼进了88米的全军记录。这个纪录是二十年多前兰州军区的一位副连长在大比武时创下的。 “这名新战士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黄团长听着新兵营长的汇报，心里也有些小激动。打破集团军记录，这也算是团里的训练成绩，是可以给团里的训练工作脸上贴金的。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部队里有许多大家常年默许的共识，比如说：破集团军手榴弹记录等于三等功一次。 九山有些得意地站在队列里。刚才那一投他感觉非常好，而且也尽了全力。前些日子训练时，九山多少有些保留，成绩总在60到70米之间。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可训练时再好有什么用？所以，九山很小心思地把一鸣惊人的机会留到了考核的时候，留到了团首长的眼皮子底下。 别以为五大三粗的人就一定直来直去，别以为武夫就不能秀外慧中。张翼德画得一手好山水，岳飞诗词满天下。九山的智商和情商绝对与他的肌肉强度成正比。 但九山的聪明却并没有用在投机取巧上。 部队大院里长大的九山在入伍之前，就有大院里关系不错的警通连老兵给他传授诀窍：一到新兵营，就要找机会拿东西把两只胶鞋内侧脚后跟处磨平。这样队列训练转向和稍息立正的靠脚时，就会有清脆的‘啪’的声响效果。而有了这样的声音效果，能让动作显得干脆和有力度，完全可以在训练中把班长糊弄住，会省去很多加小操的痛苦。九山知道这个窍门，但他却没有那样去做，而是通过一次次重复枯燥的训练，硬生生把胶鞋内侧那两个部位上凸起的胶纹打磨得光滑如镜。 九山不屑于偷奸耍滑，他只是把握一切能展现自己能力的时机。手榴弹如此，随后的四百米障碍也是如此。 “又是他！！” 训练场上又传来呐喊和喧哗声。 在一片加油助威声中，九山从深坑上一跃而过，飞矮板、上高板凳、越高低台、上云梯、登独木桥、高板墙，匍匐过铁丝网的九山就像一只机敏的野兔。 又一个折返里，九山从两米的深坑里窜出来，三步桩根本没有来得及耽误他片刻时间。冲刺通过最后100米，他总共用时1分47秒。 “哗——”整个训练场一片掌声。2分30秒内及格，2分15秒内良好。两分钟以内就是优秀，以前从没有新兵能在两分钟之内完成这一全军和武警部队里强度最大的常规训练科目。九山的整个过程毫无瑕疵，没有在任何障碍面前多停留哪怕0.1秒，所有动作标准规范而且一气呵成。 九山的力量和身体协调性，在四百米障碍的科目上尽显无遗。 两分钟完成四百米障碍的新战士，也等于三等功一次！ 第五十八章（上） 拜坛封将头一步 新兵营训练考核暨汇报会操的最后一项是实弹射击，这也是新战士们最为憧憬的一个科目，因为枪和汽车是每个一男人都最喜欢的玩具。 十人一组的射击位一字排开，新兵们以班为单位依次进行实弹射击，新兵营的实弹射击也是新兵们第一次实弹。7.62毫米口径的81杠自动步枪锁定在单发上，射击采用最基础的第一练习，也就是100米卧姿有依托精度射击，标靶是胸环靶。 十发子弹，每名士兵十次单发的机会。60环及格，70环良好，90环优秀。 当过兵的人都知道，好射手是用子弹喂出来的，只有经过长期和充足的实弹训练，才会在爆裂的枪声中以及巨大的后坐力下心止如水。而对于第一次接触实弹的新战士来说，只要能不脱靶，保持每发命中靶环，就能取得最少是个及格的成绩，这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也有新兵会打出80多环甚至90环的优异表现，但那非常罕见。大多数新战士的射击成绩都在60至70环之间。当然，也有不少40环以下的惨不忍睹，还有的新兵因为过于过于紧张，瞄着别人的靶子一顿‘砰砰’，最后自己的靶子上干净的像狗舔过一样。 靶场上震耳欲聋的枪声此起彼伏，躲在靶壕里的报靶员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不停传来。 “一号靶，7环！” “十号靶，脱靶！” ………… 轮到九山他们班了，十名新战士在射击位前一字排开，脸上露出紧张忐忑和跃跃欲试兴奋相互交织的表情。九山在第十号射击位，他是班里的副班长，副班长总在队列的最后。随着班长的口令，他一丝不苟地做着动作。 “卧倒！”九山左臂前伸，身体下压，在射击位上呈侧卧姿势。81杠自动步枪就安静地躺在他的身旁。 “卧姿——验枪！” “验枪完毕！” “卧姿——装子弹！” “装子弹完毕！” “射击——准备！”九山右手迅速出枪，身体姿势同时一步调整到位，枪托牢牢地顶在右肩肩窝上。两腿分开呈四十度，两脚外八字紧贴地面，81杠自动步枪的延长线和上半身以及右腿保持在一条直线上。 打开保险，九山拉动枪栓，让第一发子弹进入枪膛。 “射击准备完毕！”九山左手据枪，手背紧挨着沙袋构成的依托上，右手食指轻触扳机。右腮轻轻贴着枪托，左眼虚闭，右眼通过望山的缺口看向准星，将准星和缺口的平面放在了百米之外靶心模糊的三分之一处。 这一刻，九山的大脑一片空灵，呼吸轻微而平稳。这一刻，自动步枪的枪身已经成为了他身体延伸的一部分。 “哔——”一声哨响，射击命令下达。 虽说好射手都是用子弹喂出来的，但在射击上的确也存在着天赋。这里面，最关键的一点就是——闭眼！ 随着撞针击发子弹的底火，巨大的弹药爆炸声和猛烈的枪支后坐力，大多数人会不由自主地眨眼。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非常难以克服，这也很难通过长期训练加以改变。不过，有些人也可以通过训练让眨眼对射击的影响降到最低，甚至没有影响，最后也成为了一名神枪手。但也有一部分人天生就能抵御这种本能的反应，从第一次射击就能有意识睁大眼睛，对近在眼前的爆炸置若罔闻。这些杀人不眨眼……不，射击不眨眼的禽兽们，起点无疑要高出很多。 九山就是这样一个禽兽中的禽兽！ 有意识击发，无意识响枪！九山根据动作要领，不紧不慢地扣动着扳机，目光的重心始终落在准星和虚化的白色靶心上。他听不见旁边战友那里传来的枪声，也听不见身后二十米外记录员那里对讲机传来的报靶声。 “十号靶，10环！” “十号靶，10环！” “十号靶，10环！” ………… 这个时候，九山的世界里只有自己、枪、目标，他沉迷在沉闷的枪声和火药的硝烟味中。 直到再次扣动扳机时，81杠自动步枪没有了反应，九山才意识到子弹已经打光，自己的射击结束了。他没有动，安静地等待射击结束后验枪的命令。 “十号靶，10环，10环，10环！！十号靶全部命中，全部命中10环！！”记录台的对讲机里传来报靶员兴奋的喊声。 “又是他！”接到报告的黄光伟团长咂着舌头：“这小子天生就是个当兵的料呀！” “团长，按传统，新兵打出满环也是要给三等功的。”参谋长提醒了一下黄团长。 “这小子，不是给团里出难题吗？”黄团长喜滋滋地说。三等功团里就可以批，给师部做个上报就行了。可这个小家伙，手榴弹投掷、四百米障碍、实弹射击，三项都达到了三等功的标准，总不能一次给他三个三等功吧？没这么弄的呀？部队也没有这样的先例。 团长黄光宏等团首长亲切接见了新战士九山同志，热情表扬了九山同志在新兵训练中取得的突出成绩，号召全团指战员们学习九山同志一不怕苦二不怕更苦的精神，更高更快更强更准，做到首战用我，用我必胜。首长们最后鼓励九山同志再接再厉，不断取得更优异的成绩。新战士九山同志则表示，要牢记首长的嘱托，一定要继续刻苦训练，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接见在热烈而友好的气氛中进行。 完成所有的考核和会操科目以后，举行了新兵授衔仪式，和新式军衔一起发放的还有领花和帽徽。九山在队列里佩戴整齐，表情和其他战友一样兴奋和快乐。直到这一刻，他和他们才算是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军人，真正的战士。 列兵九山！！ 卓杨，我已经踏上了拜坛封将之路的第一步，未来我必将立于中华名将之列，这便是我的目标。卓杨，海洋，老穆，我的好兄弟们，我一定会让你们以我为荣！ 黄光伟团长看着整齐肃穆的队列，心里琢磨了一会儿。他决定了，向师部打报告，为列兵九山请立二等功！ 第五十八章（下） 瑞雪时节又逢君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新年的冬天里，少年时的伙伴们都在各自努力，卓杨却很悠闲地开始渡假旅行。 2003年1月8日，新年里的德国愈发寒冷。这一天是小天使蜜黛尔·斯温伯恩的生日，卓杨和李晓青、赵雪来到了柏林。 切斯特顿庄园在柏林的西南郊区，面积并不大，乍一看有些像个有着大花园的大型别墅，建筑比较紧凑。切斯特顿庄园以前曾经是斯温伯恩家族的产业，随着家族的衰败也几经易手。二战时，整个庄园被盟军的榴弹和航空炸弹轰成了一片废墟。直到八十年代斯温伯恩家族才购回了这里，并重新修建了颇具现代风格的建筑。 车水马龙人如潮，来的人还真不少，卓杨三人是今天唯三的东方面孔。安德鲁·斯温伯恩先生亲自迎接了他们，并把卓杨几人介绍给了今天众多的来宾。都是一些欧洲名流、古老贵族和工商业大亨，欧洲一些国家的王室成员也不少，尽是一些闲散人员。卓杨和李晓青也一一打着招呼，回头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倒是大当家、蜜黛尔的爷爷老斯温伯恩先生，气场很足。老扛把子再次郑重对卓杨表达了感谢，卓杨也很谦虚地表示道：哪里，哪里，大当家您这就见外了…… 蜜黛尔见到卓杨开心异常，扑进他的怀里，搂着脖子就不愿意撒手，这小丫头早就盼着卓杨到来了。李晓青替卓杨准备的礼物是一件纯白色菩提手串，价格不菲，关键是异域的东方配饰在欧洲很少见到。白色菩提环在蜜黛尔细嫩的手腕上十分漂亮和圣洁，李晓青本人则送给蜜黛尔一整套最新款的芭比。 整个聚会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社交派对，冷餐自助而已，没有中国的流水席来得实在。八层的蛋糕倒是颇为壮观，蜜黛尔虔诚地闭眼许完愿之后，邀请卓杨和她一起切分蛋糕。 “卓杨哥哥，你猜我刚才许的什么心愿？”趁着大家都没注意，蜜黛尔悄悄对卓杨说。 “什么愿望啊？我可猜不着。”卓杨也小声地回答。“说来听听。” “我给上帝说，长大以后要嫁给你！”蜜黛尔说的很真诚，晶莹剔透的小姑娘心里没有丝毫杂质。 “……”卓杨稍微有些发懵：这算怎么档子事儿呀？不过他再回神一想：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嫁不嫁的，这兴许就是她一时好玩一闪而起的念头，没准隔夜就忘得一干二净了。我小时候不是还发誓长大以后一定要当个卖冰棍的吗？ “谢谢蜜黛尔，这可真是我的荣幸。”虽然知道这是小姑娘的无心之语，卓杨还是非常受用。“谢谢你，可爱的蜜黛尔。” “那你愿意等我长大吗？”蜜黛尔的眼神纯净又清澈。“你可以等我吗？” “当然，我当然会等你长大了。”卓杨给了她肯定的答复。 “太好啦。咱们拉钩。” 两个人的小指头紧紧地钩在了一起，然后又相互‘吃吃’地笑了起来。他俩偷偷摸摸的小动作，没有任何人看见。他们之间的小秘密，没有任何人知晓。 蜜黛尔拉着卓杨在大厅里不停转来转去，把卓杨介绍给每一个人，给卓杨讲她觉得有趣的每一件事。直到她的母亲奥菲利娅过来带她去见见奥地利来的亲戚，小姑娘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卓杨的手。 “小丫头很喜欢你呀。”游荡了一圈的李晓青冒出来对卓杨说。 “嗯，我也很喜欢蜜黛尔。” “可惜哟，你太老了，老得太多了。”李晓青打趣着卓杨。 “是呀，是挺遗憾的。不过，你好像比我还要老一点呢，是不是呀，她李家大婶子？”卓杨也没放过刺激李晓晴的机会。 “得嘞，咱们两个八零后的孤寡老人谁也甭说谁。来，为夕阳无限好干杯。”李晓青拿过香槟，递给卓杨一杯，然后俩人轻碰一饮而尽。 “哎、哎，那边有个美女正看你呢。”李晓青发现了什么。“天哪，真的好漂亮呢，我是女人看见她心都软了。” 卓杨顺着李晓青的目光看过去，客厅中央环形楼梯的台阶中央，的的确确站着一位十足的小美女。棕色大波浪长发，碧蓝的眼睛，五官精致灵秀，她的美丽能让人的心都为之融化。 卓杨一见，认识啊。“噢，那是蜜黛尔的表姐，叫什么来着……，我也不清楚。”上次斯温伯恩家一行去汉诺威音乐大学诺曼教授办公室的人里，就有蜜黛尔的表姐。 蜜黛尔的表姐见卓杨看向她，轻轻地微笑着点头示意，恰似胭脂微润，美人并作樱唇。卓杨也赶紧点头算打过了招呼。 卓杨和蜜黛尔的表姐没有说过话，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仅仅知道是小天使的表姐，但那次在音乐大学里他记住了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孩子。美女总是会令人印象深刻，哪怕她一直站在角落里无声无息。 “快去搭讪啊，这丫头我看着都心疼。真好看诶！”李晓青怂恿着卓杨。 “这不好吧，会不会显得太唐突了？”卓杨有些扭扭捏捏，还是没经验闹得。 “你这会儿怎么变成茄子了？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就去了啊？”李晓青激将**。“我把小美女勾引上了你可别后悔？” “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还是个女流氓？” “没错啊，我就是江湖上人称‘辣手摧花’的李晓青。你怕不怕？” “久仰久仰，原来阁下就是和周扒皮齐名的李奶奶。” “好说好说，都是江湖儿女，待我拿下这个小妮子，有朝一日玩腻了，自然会将她归还于你。哇呀呀呀呀~”李晓青这便要舍身而上。 “禽兽，放开那个女孩。有本事让我先上！”卓杨一撩战袍，抬腿就要过去。 “卓杨哥哥。”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等他迈开步子，就被蜜黛尔的小手一把抓住。“我回来了，咱们还接着一起玩吧。” 看着挤眉弄眼的李晓青，卓杨只好继续愉快地陪着蜜黛尔手拉手聊天。整个晚上，到最后他也没找到勾搭美女表姐的机会。 少年风月浮华尽，曲终人散终有时。再愉快的聚会也有结束的时候，卓杨告别恋恋不舍的蜜黛尔，和李晓青回到柏林市区提前订好的酒店里。 他们离开切斯特顿庄园的时候，二楼一扇窗户的后面，有一双碧蓝的眼睛一直在看着卓杨，目光中款款深情，直到他的身影消失。 第五十九章（上） 寒冬落魄你不在 一大早，卓杨和李晓青没有在柏林逗留，一行人直接飞去了葡萄牙，这也是他们计划好的度假，大冬天的稍微往南走一点也显得靠谱不是？ 一路上没有什么好说的，吃喝玩乐而已。其实卓杨和李晓青都是没怎么出过门的人，走到哪都大大咧咧气场十足。幸好有细心的赵雪前后打点，所以一个多星期的游玩倒也顺风顺水。 里斯本、波尔图这些著名的旅游城市全部走马观花，但鳕鱼、蛋挞、各种海鲜贝类，各式特色牛排槽子肉，等等等等，葡萄牙地方美食统统杀了个遍。有李晓青这个大吃货在，敢不去吃她真能飞起来咬你。 在葡萄牙期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某个下午，卓杨一时技痒忍不住参与到一拨沙滩足球当中。他的球技惊艳四方自不必说，但其中有两个同样来度假的少年也让卓杨赞叹不已：这两个小子也不是一般人啊！英雄惜英雄，结束后经过攀谈，卓杨这才知道，这两个十五岁的少年都是足球俱乐部的梯队小球员，也都是假期跟随家人出来度假的。 交谈倒是挺投缘，三个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两个少年，个子稍微高点的是德国人萨米·赫迪拉，目前在德国斯图加特的青训少年队里。另一个是捷克人马雷克·哈姆西克，现在在捷克当地一家小俱乐部的梯队里接受训练。 告别之后，卓杨想了想，拨通了米洛·拉伊奥拉的手机。 “胖子，忙什么呢？……你人不错，别说我不照顾你啊？……我发现了两个小孩，球踢得相当不错，看起来很有前途的样子。……我是谁啊，有没有潜力一眼就看出来了。” “……最主要的是，这两个还都没有经纪人。赶紧下手哦，迟了我估计你就赶不上吃热乎的了。” “……没时间，我没时间去意大利。……行啊，我把详细地址和联系方式发给你。” “……没问题，回头在汉诺威聚聚。……好的，回见啊，胖子。” 拉伊奥拉说过几天要去汉诺威，有些事情需要和马伦主席商谈。卓杨虽然不愿意签约经纪人，但和胖子几次交道打下来，还是感觉这个人不错，仗义豪爽，敢作敢当，而且办事能力还非常强，做事很靠谱。 这年头会说大话的人多，能办大事的人少。 愉快而又短暂的度假结束后，一帮人返回到了汉诺威。干嘛这么快就回来？不是大家不想玩，是卓杨坚持要回，他不愿意耽误功课。得，玩兴正浓的李晓青也只好跟着一块收心，卓杨不在，她和赵雪再加后面跟俩保镖玩着还有什么劲？ 这几天卓杨有时候想，本来是计划好和瑞莎浪漫度假的，结果，度假还是度假，他和瑞莎却扯得个清白。标准的物是人非，造物弄人啊！苦笑…… 回到汉诺威的卓杨马上恢复到健身练琴很规律的生活节奏当中。其实相对于其他同年龄的年轻人，卓杨的生活一直很规律，他也不是那种喜欢随意打乱生活节奏的人，潜意识里对改变有些抵触。 剩余的假期中，卓杨还是每天早上疯狂的锻炼，把体能耗尽。在练琴上，他加大了力度，没什么事情就泡在‘半岛铁盒’里，下午到晚上连轴转，倒也乐在其中。 今年春节有些早，第一次在异国他乡过年后，就到了球队收假集中的日子。 . 在冬歇期里，马迪堡俱乐部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首先，托马斯·图赫尔被聘任为马迪堡b队主教练。图赫尔很年轻，今年才刚满三十岁，马伦主席这是要把年轻**化进行到底啊。托马斯·图赫尔踢球时默默无闻，就是一个蹩脚的十八线后卫，所以早早就在二十七八岁的时候结束了自己毫无前途的球员生涯。退役后，图赫尔跟随拉尔夫·兰尼克教练学习执教，并在学习过程中自感收获良多。 不甘心在斯图加特梯队里担任助理教练的托马斯·图赫尔经由克洛普介绍，答应了马伦主席的邀请，接替克洛普担任b队暨u19青年队的主教练。 图赫尔的战术思想崇尚进攻和控球，这一点倒是和克洛普相似，这也是他能被聘用的很重要原因之一。一个有想法的俱乐部，一线队和梯队所采取的战术思想应该一脉相承。打法可以不尽相同，但风格不能差异太大。不能一线队玩得是短传渗透，而梯队里尽是长传冲吊，这样一来，梯队根本无法给一线队提供后备人才。 原来的临时主教练老臣阿尔瓦·霍恩比进入俱乐部竞技部门，负责挖掘年轻球员的工作，成了球探头子。原本胸无大志的马迪堡俱乐部不太重视球探部门，本来嘛，小俱乐部也没有什么吸引力，俱乐部只是和几个业余野鸡球探有些松散的合作关系，几年下来，成果约等于无。但今年马迪堡俱乐部从年轻球员身上尝到了甜头，也看到了俱乐部可持续发展的目标和方向。所以，马伦主席决定正式组建球探部门，大力挖掘那些优秀的少年遗珠，老成持重经验丰富的阿尔瓦·霍恩比是个很不错的人选。 在假期期间，经过马伦主席和拉伊奥拉的商谈，马迪堡俱乐部和拉伊奥拉的经纪公司结成了合作伙伴关系。 马伦主席虽然非常讨厌意大利胖子，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的能力很强，而且做事很认真。朋友会爱死他，敌人会恨死他，胖子就是这种强悍的人物。 根据协议，拉伊奥拉旗下的年轻球员，在条件合适的情况下，会安排加盟马迪堡俱乐部，增强球队的实力。而马迪堡俱乐部要在同等条件下，优先注重培养胖子旗下的球员。 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马迪堡俱乐部从人脉广泛的拉伊奥拉那里源源不断获得年轻球员充血，而胖子旗下的签约球员也多了一条出路。拉伊奥拉的经纪公司不仅只有马迪堡一个合作俱乐部，他在意大利和六支球队有着关联，甲级一支，乙级三支，还有两个丙级球队。荷兰联赛胖子同样没有放过，也有好几个不同级别的合作球队。这在世界足坛也是常态，有些手腕强硬的经纪人会借此控制住球队的脉门，但更多还是互取有无取长补短。当然，一个经纪人可以有好些个合作球队，俱乐部也可以有好几个合作经纪人。 第五十九章（下） 春暖花开你是谁 加上新签约到旗下的图赫尔，拉伊奥拉在马迪堡俱乐部内的话语权大增。可以说除了马伦主席和克洛普主教练，在俱乐部里并没有职务的胖子实际上成为了马迪堡的第三号实权人物。 假期结束后开训的第一天，克洛普宣布三名b队球员卡尔·兰德、威利·阿克曼、克拉克·埃德蒙正式上调一线队，同时又宣布几名一线球员下放b队。经过几番调整，原先臃肿不堪的一线队整容稳定在了二十二人上，这是一个非常理想和合理的人数。人多了心思多，为了十一个首发位置引发出的龌龊也就多，不好管理，整天扯皮拉稀的耗费精力，所谓内耗。人太少也不行，竞争压力不够，主力球员危机感不强。而且遇见赛程密集或是伤病，难免在用人方面捉襟见肘。二十二个人，对马迪堡这样的小球队来说，那就是姓何的嫁给姓郑的——正合适！ 加练小组的所有成员终于在队伍里汇合了，卓杨他们也替那哥仨开心。别得不说，这三位铁定是自己人，心挨着心呢，在一线队的势力范围更加稳固了。不过，这三个年轻球员的努力和进步也是有目共睹的，在冬歇期前跟随一队替补打萨尔布吕肯b队的那场比赛，表现得还是很有亮点，实力上已经完全具备了进入一线队的能力。 受卓杨他们飞速成长的影响，原青年队里又冒出了好几支加练小组，半岛上很是热闹。不过，这些新自发形成的加练小组，和卓杨他们就没什么纠葛了，各练各的。一是不好意思，卓杨他们好歹也是腕儿了。再者，曾经同在青年队的时候，没有跟随卓杨他们一起，现在硬凑上去显得别扭不是。寒冬落魄你不在，春暖花开你是谁？当然了，卓杨哥儿几个没那么矫情，完全是那些人抹不开面子。总之，马迪堡俱乐部里掀起了大练兵的**，尤其是年轻球员们，醍醐灌顶一般不再浑噩度日。 榜样的力量是伟大的！ 球队重新集合，几个好哥们儿又聚在了一起，那还有什么话说，一切都是老规矩，训练加练隔三差五再****。卓杨把练习钢琴的时间改到了每天的上午，吃过早饭就直奔‘半岛铁盒’酒吧而去。酒吧里一般早上都不营业，谁没事也不会大清早的就来喝两杯，那得多堕落呀？于是，热情豪爽的球迷领袖同时也是卓粉的大sb为卓杨开了专场，让他安安静静倘佯在音乐的世界里。 卓杨的朋友越来越多，老的自不用提，那都是情比金坚。大sb和卓杨一见如故的投缘，蜜黛尔小小年纪也时不时抽空子和他煲一会儿电话粥，小丫头的稚嫩童音听着很是让人舒坦。 赫拉迪和马克西姆两个小朋友也被米洛大帝虎躯一震顺利拿下。还别说，胖子出手，例无虚发，跟小李探花似的。他也就是在卓杨这里失了手，就像李寻欢面对林诗音。林诗音是小李飞刀的软肋，卓杨也许就是米洛大帝的克星。 这就是爱，说也说不清楚！ 冬歇期结束了，寒假却还在，离大学开学还早，卓杨仍然住在汉高斯堡酒店的套房里。李晓青多少有些怨念，说好的同居，结果居倒是居了，可这一天到晚地见不着卓杨人。大清早晓青懒觉都还没睡醒，卓杨吃完早点就去了酒吧练琴，中午一起吃完饭又急急忙忙往半岛上赶。晚上回来累得像死狗一样，说不了几句话倒头就睡，扔下晓青姑娘只能和赵雪无聊地絮絮叨叨。晓青怨念…… 乍一看，俩人有点像结婚多年的中年夫妻。丈夫早出晚归，妻子家庭主妇。当然，像是像，形似而神不似，是是而非。俩人并没有那什么不可描述的关系，一丁点儿都没有。 球队1月31日重新集合，丙级联赛主场对阵奥芬巴赫的比赛是在2月8日。在这场比赛之前，马迪堡要先进行一场德国足协杯第二轮对决，对手是乙级球队奥博豪森。关于这场比赛，卓杨和克洛普有点分歧。 在克洛普看来，这个赛季的重心毫无疑问是联赛，尤其冬歇期后，球队要全面发力冲击丙级联赛各个对手。至于杯赛，用替补随便打打，打哪算哪。淘汰了完全无所谓，还省了功夫。万一走狗屎运赢了，那就继续随便打打，只当是锻炼替补了。这也是俱乐部的既定方针，并且也得到了以队长哈斯勒为首的老球员们的支持。 可卓杨代表另外那个几个少爷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中心思想就是——乙级队呢！奥博豪森那可是乙级队，卓杨哥几个以前从来没有碰过。六剑客心现在有点野，光打丙级队已经不是太过瘾，这好不容易有支乙级队被送到了面前，不上去称量称量心里实在不甘呐。 卓杨苦口婆心地摆事实讲道理：先生，你看啊，球队今年保级绝对没有什么问题了吧？这一点你也同意是吧。保级不成问题，那你还担心什么哩？不如让我们跟乙级队的高手们过过招，是骡子是马也把我们拉出来遛遛，也好让我们年轻人提高提高。 最终，克洛普被卓杨说服了，因为说得在理啊！看球队目前的势头，六剑客的冲劲，谁现在要说保级还有问题那就是昧了良心瞎了眼。照这么踢下去，赛季结束球队能在中游排一个相当不错的名次。既然这样，何不如让这帮精力旺盛的小子上去玩玩，不好打击了他们的积极性不是？再说了，年轻人在比赛中容易提高，有很多东西不是光靠训练就能长进的。 至于比赛中受伤的风险，就交给上帝吧！ 卓杨有个高中同学在夜市上用牙开啤酒瓶子，大家都那么开，别人都没事，就他的酒瓶子口突然碎了。玻璃把下嘴唇割开，连着一丝肉就那么耷拉着，去医院都没办法往回缝。这玩意儿你说能怪谁？都是命！ 2003年2月5日，冬歇期后的首场比赛。得偿所愿的马迪堡半岛六位少爷要在主场维多克球场掂一掂乙级球队奥博豪森的份量。可是，这场德国杯第二轮第一回合的比赛却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第六 十章（上） 马迪堡怒斩豪强 卓杨站在球场上肺都快气炸了，克洛普却在下面笑得前仰后合。比赛刚进行了十来分钟，马迪堡就已经2:0领先。 奥博豪森是乙级联赛的升班马，去年才从丙级冲上去。在今年的乙级联赛里，奥博豪森过得很艰难，完全不是个儿。眼看保级岌岌可危，奥博豪森这个着急啊。所以，现在奥博豪森放弃其他一切比赛，一门心思保级，别得啥也不想。 来到维多克球场的奥博豪森完全就是来走个过场，不但没有来一名主力，连主力替补也都在家里猫着。助理教练带了一帮替补的替补，总共才十四名球员，尽是一些平时根本打不上比赛的阿猫阿狗，一付把胜利置之度外混到哪算哪的好心态。 这样的比赛打得什么劲？ 一帮卯足了劲要硬碰乙级豪强高手的坏小子，杀鸡用了屠龙刀，四零火箭筒轰了蔫蚊子。比赛倒是没什么悬念，就是哥儿几个心里跟吃了苍蝇一样犯恶心。费那么大劲求爷爷告奶奶好话说尽，这才换来跟高手过招的机会，谁知道碰上了这么一帮子水货。 屋漏偏逢连阴雨，行船又遇顶头风。本来就是混日子的奥博豪森队，上半场门将在扑卓杨的远射时，球没扑着不说，还傻愣愣一头攮在门框上，肩关节脱臼，疼得跟三孙子似的。可问题是，奥博豪森就根本没带替补守门员。没办法，换上个自告奋勇的前锋冒充门将，将就将就吧。 笑岔了气的克洛普中场休息时一口气把刀疤里贝里、二哥蒙托利沃、小猪施魏因施泰格换下，然后看着卓杨哀怨的眼神笑而不语：就你蹦跶地欢，嚷嚷着打乙级打高手，尽是你的事儿，那你就留在场上继续过招吧。外表五大三粗的克洛普一点也不厚道，小心眼尽显无疑。 要玩大家一起玩，下半场克洛普干脆把默特萨克推到了前锋线上，和多德一起打双中锋。卓杨也没心思进球了，这样的球队你就算打漏他又有多大意思？索性专心致志地练起了中场的阻截和卡位，完全不去操心进攻，全都交给了德容。这一下可好，对手奥博豪森干脆连半场都过不了，让马迪堡摁着一顿群殴，人高马大的默特萨克在奥博豪森的禁区里为所欲为，头顶脚踢上演帽子戏法。 整场比赛结束，丙级球队马迪堡7:0狂扫乙级球队奥博豪森，直接让第二回合的比赛失去了悬念。主场球迷大呼过瘾，卓杨踢的索然无味。 “这一场不算，先生。你欠我一场和乙级队的比赛。” . 和掺了水的奥博豪森的比赛过后，再有几天就是对阵奥芬巴赫的丙级联赛第二十轮。在两场比赛之间，马迪堡俱乐部还发生了一件当前来看小得不能再小却日后对俱乐部影响深远的事情。 还记得卓杨刚签约马迪堡俱乐部后参加的第一场队内训练比赛，在那场比赛中换上又被换下的马库斯·卡莱尔吗？合同已经到期的马库斯·卡莱尔经过深思熟虑，决定不再继续寻求其他踢球的机会，以不满二十岁的年龄就此退役。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卡莱尔清楚自己没有多少踢球的天赋，再怎么努力顶多也只是在低级别联赛的替补圈子里打转。成功是99%的汗水加上1%的天才，但这1%的天才远比99%的汗水重要得多。他算看透了，自己的天赋值连卓杨他们的零头都赶不上。 对职业球员之梦不在心存幻想的卡莱尔决定挂靴。 但退役以后真的要按照原先设想的去开计程车吗？当然不是！善于思考的马库斯·卡莱尔对做足球教练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最新的偶像就是马迪堡年轻的主教练尤尔根·克洛普。 通过殷切和开诚布公的交谈，卡莱尔打动了克洛普。在克洛普看来，卡莱尔冷静又不乏热情，善于思考的同时也有很强的行动力，果断退役又显示出他遇事干脆决断。这些素质都让他具备了成为一个优秀教练的条件，剩下的只需要机遇和个人的悟性。克洛普愿意给卡莱尔这个机会，也很期待他从此能在执教上展现出另外的天赋。 克洛普破格提拔不满二十岁的马库斯·卡莱尔进入了自己的教练组，在马迪堡一线队担任助理教练。这一决定，使得卡莱尔最终走上了一条闪光的明星教练之路。而马迪堡俱乐部在克洛普、图赫尔以及卡莱尔的接力打造下，始终成功的伫立在德国足坛，小小半岛成为了德国足球界的一个奇迹。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忠诚的马库斯·卡莱尔把自己一生的执教生涯都献给了马迪堡俱乐部。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卡莱尔和卓杨他们以前在青年队关系就不错，所以来到一线队后和这几位核心球员根本不存在什么磨合问题。卓杨也乐得有这么一位同年龄的熟人加入教练组，毫不犹豫就帮着衬着，大轿子抬得稳稳当当。有克洛普提携，有核心球员给面子，卡莱尔很快就进入了状态，顺风顺水开始了教练生涯。 . 奥芬巴赫，说起来和中国还有那么一点点渊源。 奥芬巴赫前些年一直在乙级联赛里厮混，这个赛季才降入丙级，今年在丙级里也是泯灭众人，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成绩不上不下。和中国扯上关系，是因为前两个赛季，曾有一位在中国名声显赫的球员加盟了奥芬巴赫。 黎兵，颇有些传奇色彩的中国球员。他以左后卫出道并因此入选国家队担当主力，可在此后的职业生涯里面，黎兵把中前场的位置踢了个遍，后腰前腰全都玩得有声有色，更一度成为中国国家队的正印中锋，还差点荣获当时甲a联赛的最佳射手，是1994年的中国足球先生。 足球场上的杂家，还杂得相当有水准。国内在这方面能跟黎兵较劲的，恐怕也只有那位桀骜不驯的范志毅大将军了。 因为年龄和竞技状态下滑，黎兵没能进入时任中国国家队主教练博拉·米卢蒂诺维奇的法眼。2000年，黎兵经前中国队主教练德国人施纳普纳的介绍，远走他乡，来到德国加盟了乙级球队奥芬巴赫。不过，黎兵的留洋生涯并不成功。小技术和意识本来就是中国球员的软肋，更何况黎兵的状态和他巅峰时期相比也已经相去甚远。在国内所向无敌的身体素质，到了德国也显得普普通通。再加上始终存在和队友语言交流问题，黎兵很快从主力滑到替补，又很快变成替补的替补。 上个赛季结束，奥芬巴赫降级后，黎兵索性选择了退役，回到家乡贵州成为了一名足球教练。在那里，他依然是父老乡亲眼里的英雄。 第六 十章（下） 蓬蓬头弱不胜衣 现在的奥芬巴赫已经和中国没有一毛钱的关系，队里很多人甚至都已经忘记了曾经还有一位大个子中国队友。 这场比赛马迪堡队做出了一些改变，埃德蒙顶替贝洛克出任首发门将，这也是克洛普对自己足球哲学一次新的尝试和完善。另外，丹尼斯顶替卡利特扎斯基首发，和默特萨克搭档中后卫。希腊帅哥毕竟年龄大了，放荡的私生活也严重影响到了他的体能和竞技状态，让他打满全场十分勉强，老胳膊老腿的出个岔子谁也脱不了干系。希腊老帅哥已经决定，赛季结束后就此退役，开始彻底奔放他那颗不羁的心，敞开享受人世间的繁华以度余生。丹尼斯留下的右后卫空缺由同样刚调升到一队的威利·阿克曼担任。这样一来，首发阵容当中，就有了八名原青年队的球员，青春咏叹调在汉诺威的半岛上空回旋。 没有任何意外，青春的马迪堡2:1有惊无险在主场战胜奥芬巴赫。双方各罚进一粒点球，刀疤里贝里绝杀。卓杨很罕见的没有进球，但造成本方两次进球的进攻都是从他脚下发起。一次突如其来的直塞让小猪形成单刀，后卫迫不得已犯规，矮脚虎点球一蹴而就。还有一次是卓杨在中场抢断，发动反击，最后由二哥妙传刀疤，法国少爷把对方守门员涮了一个跟头，笑打空门得手，风骚得倾国倾城。 本轮过后，马迪堡20战5胜5平10负积20分，排名跃升到第14位，麻溜儿地离开了降级区。换帅后5战4胜1平，强势的令人胆颤心惊。 又到了周中，2月12号，德国足协杯第二轮次回合的比赛日。 这次客场对阵奥博豪森，克洛普也学会了不要脸。主力半主力齐刷刷窝在家里一个也没动，连克洛普本人都没去。助理教练伍尔夫加上新鲜出炉的卡莱尔教练带着十四个替补以及替补的替补去填场走了个穴。反正首回合血淋淋的7:0摆在那儿，有本事你奥博豪森一个一个往回打呀？别说你是乙级队，就算拜仁慕尼黑来了也不是想打就能打得回来的。再说了，打回来又怎样？除了面子上不好看，又丢不了一块肉，俱乐部本来就打算放弃足协杯的。话又说回来，面子能值几个钱？混社会的太看重面子了容易玻璃心。 对于奥博豪森来说，那就更没有追求了，一丝多余的想法都没有。还是老样子，一帮打酱油的上去应付了一下，和马迪堡牌老抽唱了一出双簧。0:0，谁也拿谁没辙，谁也没想拿谁有辙。 就这样，马迪堡莫名其妙地闯进了德国足协杯的十六强。 . 明天要去客场打强敌翁特哈兴，卓杨他们一帮子人早早结束了例行的加练，准备回家养精蓄锐。冲完澡少爷们正嘻嘻哈哈朝外走着，冷不丁从路边窜出一人来，险些吓大家一跳。 “嗨，卓哥。我是青年队的大卫·路易斯。嗯，冬歇期刚来的。”此人毫不认生，冲着卓杨就来了。 卓杨定睛一瞧：嚯，怎么出来一个拖把？瘦高瘦高的身形，麻杆似的。满脑袋的头发乍起，要多蓬松有多蓬松。这头型新潮的，远看就是一马蜂窝，近看一缕一缕支楞着，可不是墩布咋滴？ “嗨，大卫。我是卓杨，欢迎你来到马迪堡俱乐部。” “卓哥，我可是你的球迷，老崇拜你了。你的球踢得要多炫有多炫，我在巴西也没见过你这式儿的。” 大卫·路易斯，1987年4月出生在巴西圣保罗州迪亚达玛，今年还不满十六岁，拥有巴西和葡萄牙双重国籍，场上司职中后卫。他出身于巴西街头足球，九岁时进入著名的圣保罗俱乐部的青训系统。去年夏天，因为身体过于瘦弱，圣保罗俱乐部不看好他能成为强壮的职业球员，随即和他解约。为了全家的希望和自己的梦想，年少的路易斯去了离家两千公里外的小俱乐部维多利亚，在那里独自坚持训练。训练没问题，可是维多利亚俱乐部也不看好他，迟迟不愿和他签约。日暮穷途的小路易斯在最艰难的时候，遇见了胖子拉伊奥拉。米洛大帝慧眼识人，果断把他带到了欧洲。 来是来了，可年龄也实在太小，再加上竹竿一样的体格，怎么也找不到愿意接手的球队。幸好，胖子和马迪堡结成了合作伙伴关系，随即就把大卫·路易斯塞给了马迪堡。瘦归瘦，蓬蓬头的技术和意识都相当不错，而且还有一颗不安分的心，活动范围极大。克洛普和图赫尔马上就看出了小家伙的潜力，全力在中后卫位置上培养他。 瘦高个、中后卫、被大球队拒绝、都有一个骚动的心。除了头型，这不活脱脱一个小号默特萨克吗？卓杨看了看默队副：“我说佩尔，你看是不是也搞个这发型？蛮帅的。” 默特萨克：“……” “几位大哥，小弟初来乍到，还望多多担待。”文邹邹硬装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卓哥，我以后就跟着你们混了，每天加练带上我吧？”完全是个自来熟。 卓杨他们几个当然没有问题，送上门的小弟，还这么中二，明显是一路人呀。菩萨心肠的默特萨克大善人看不下去了：“哎，我说……蓬蓬，你说你咋瘦成这样哩？走走走，哥请你吃烤肉去，给你贴点冬膘。” “哎妈，队副哥，你老仗义了，我就喜欢整烤肉。” “瞧这小身子骨，这风一吹你知道吧，我都操心你飘到运河上掉水里，小猪哥我给你多加一盘香肠。” “蓬蓬，在汉诺威敢有人欺负你，就报我刀疤的名号，先人板板的还反了他了。” “奈何黄花瘦，又何尝不是对这纷繁俗世的嘲弄。今晚吃好喝好，改天二哥带你去个好地方开开眼。” “那啥，啥时候去我那，我让我妈给你炖荷兰肘子。” ………… “几位大哥老仗义了，啥也憋缩了，眼泪哗哗的……” 光秃秃的白桦树安静地看着一群脱离了高级趣味的装逼犯，裹挟着纯洁的巴西少年渐行渐远。号称林中风骨的白桦树如果在天有灵，一定会哀叹人世间又少了一个朴实醇厚的好孩子。 第六十一章（上） 使阴招翁特哈兴 2003年2月15日，在巴伐利亚州的翁特哈兴市，卓杨他们经历了一场相当憋屈的比赛。 翁特哈兴是丙级联赛的一支劲旅，本赛季前二十轮过后排在积分榜第二位，冲击乙级前景非常看好。众所周知，今年丙级联赛里有三支强队，他们的实力要高出其他球队一大截。这三支球队分别是奥斯纳布鲁克、艾尔格博格以及翁特哈兴，这也是三支最有希望升入甲级的球队。 不过，近几轮马迪堡强劲的反弹势头谁也不敢小视。故此，翁特哈兴采用了针对性极强的打法，两支球队在场上斗智斗勇，压制与反压制，限制与反限制。卓杨领衔的中场早非吴下阿蒙，逐渐夺得了场上控制权，场面上开始占优，局面倒向了马迪堡一方。 经过几次进攻和射门未果后，时间来到了上半时第37分钟。 卓杨在中场卡位，堵住了翁特哈兴的出球路线。对手百般无奈仓促回传之时，被机警的德容把球断了下来。德容传球给前插的卓杨，卓杨连过两人到了大禁区角附近。脚外侧磕给二哥后，卓杨不停步继续前插到禁区里。二哥抹过防守球员，作势要下底，骗得边后卫一个趔趄。好一个二哥，脚疾眼快把足球扫了进去。抵达前点的卓杨在夹防中用脚后跟一摆，足球从人腿缝隙中窜进了网窝。 有一球在手，接下来的比赛就好打了，马迪堡根本就不怕你老鼠不出洞。可是翁特哈兴胆敢倾巢而出，卓杨这几个也不是吃素的，分分钟用反击敲你个满头包。 比赛就这样被马迪堡的天才中场们引领着节奏，实力强怎么啦？劲旅怎么啦？在妖孽值爆满的六剑客面前，统统都是纸老虎。 下半时第六十一分钟，马迪堡再进一球，将比分改写成2:0，客场领先翁特哈兴。 回撤的矮脚虎做球给小猪，随后两个人打起了眼花缭乱的连续二过一，防守球员狼狈到极点没有一步赶在趟上。最后由哈队长塞给刀疤，里贝里禁区内狰狞怒射，只表情都能把对方门将吓出神经病。射穿守门员的小门后，刀疤加盟了小猪的龌龊穿裆连锁店。 随后多德换下矮脚虎，老队长下场时还四下里挥手致意，完全不顾主场球迷嘘声四起。一切都显得顺风顺水，这三分看样子十拿九稳。 谁知，就在接下来的比赛中，风云突变，把马迪堡人都能呕出血来。 第六十九分钟，翁特哈兴前锋科帕多突破到禁区线，默特萨克紧紧贴住他。机灵的科帕多往前一顺，默特萨克根本没把这些小伎俩放在眼里，随即迅速转身卡住了线路。想过老子，门儿也没有，球过去人你给爸爸留下。万事应对的皆无懈可击，就看见科帕多应声而倒，像一棵被伐倒的大树。默特萨克还正纳闷呢：这是羊角疯突然犯了？ “哔——”急促的哨声响起，只见裁判手指向了点球点。 你妈逼，这是遇见传说中的假摔了！默特萨克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向裁判申诉。“这是假摔，这他娘的是假摔！”裁判根本就不搭理他，挥手让他赶紧走开，像赶苍蝇。愤怒的默特萨克转过身去冲着还在地上装腔作势的科帕多大喊：“你他妈的还要不要脸了，还要不要逼脸了？”翁特哈兴队长兹姆曼尼冲上来一把推开默特萨克，双方球员随即一哄而上，推搡在了一起。 裁判好不容易才把双方分开，甩手给了默特萨克一张黄牌。 卓杨看着科帕多把足球摆放好，后退出五六米。哨声响起后，他盯着科帕多助跑的小腿，脑子里突然平白无故的预感到这球将要射向左边。果然，足球紧贴着左门柱飞了进去，埃德蒙扑反了方向。对于这莫名奇妙冒出的奇异念头，卓杨思不得解。比赛还在继续，也不容他多思。摇了摇头，卓杨把这事撂在了一边。 看着科帕多罚出的点球飞进球门死角，默特萨克郁闷的脸上都能拧出水来。卓杨赶忙过来安慰他：“没事没事，咱还领先着呢，再怼进去一个就是了，看他们还能拉出什么猴子屎来。” 刚才那一幕大家都没看清，不过既然默特萨克说了那是假摔，哥几个肯定无条件相信自己兄弟。听说过没见过，今儿算是开了眼了。走着瞧，你个玩诈的龟孙。 可是剧本没有按照他们设想的演，这是一部反派电影。 大家伙带着一肚子气和对方纠缠到了一起，动作越来越大，裁判的哨声此起彼伏，比赛被分割的支离破碎。刀疤、阿克曼、东德酷还相继被出示了黄牌。 稀里糊涂地到了第八十三分钟，翁特哈兴中场里特尔长传。在他出球之前默特萨克就做出了预判，一挥手后防线前压两步，把准备后插上的对方前腰范卡罗扔到了身后，随即默特萨克伸手示意进攻方越位。 可是，主裁哨子并没有响，边裁也没有举旗，反而做出了继续进攻的手势。默特萨克这才慌忙回追，可这会儿哪能追得上。不过，这一脚长传好像给得稍微有点大，出击的埃德蒙完全有机会抢先把足球摘下来。 默特萨克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范卡罗斜着向前高高跃起，做出了胸部停球的架势。这那够得着呀？默特萨克心想：你以为你的胸有多大，你以为你是丽莎·安？ 只见范卡罗张开手臂，把胸部挺的又高又丰满，抢在埃德蒙之前，然后……，用大胳膊把球卸了下来。 手球了！ 猛扑过来的门将埃德蒙与范卡罗擦身而过，范卡罗面对着诺大一个空门。 . 看着范卡罗自信满满地奔跑庆祝，主裁判没有理睬马迪堡球员对范卡罗越位加手球的控诉，示意进球有效。 这一下，马迪堡人全炸了。默特萨克脖子上爆着青筋和裁判争辩，里贝里脸上的刀疤扭曲的像要蹦下来。裁判坚持了判罚，没有一丁点犹豫。 马迪堡全队围着裁判不依不饶，主裁在惊涛骇浪中稳如泰山。场下矮脚虎冲着第四官员一阵咆哮：“这他妈长得是p眼吗？爷爷我在这里都看得清清楚楚，狗娘养的是想把事情搞大吗？” 第四官员：“哈斯勒先生，请注意您的言行。” “我注意你奶奶个腿儿！” 第六十一章（下） 克洛普怒发冲冠 刀疤里贝里扭头直奔边裁呼啸而去：“你龟儿眼窝瞎戳戳地，长起是吃屎的嗦？”紧跟过来的主裁判抬手就是一张黄牌，然后两黄变一红，刀疤被驱逐出场。里贝里当即就要翻脸打人，被卓杨死死抱住，铁箍一样的两个膀子险些没能拦得住法国猛男。 默特萨克的怒火直冲天灵盖：这他妈还有没有王法了？假摔老子忍了，这又来个越位带手球，现在还把我们人罚下去。你是要作死吗？ “我去你妈那个瞎逼，你的裁判证绝对是你婊子娘偷来的！” ‘唰’！黄牌！两黄变一红，往外走你！裁判的场上权威不容冒犯，哪怕这种权威有时候只是个屁。 乱糟糟折腾完，马迪堡场上只剩下九个人，时间也即将耗尽。 卓杨此时也气愤地胸膛不停的起伏，可是今天他没有发飙。这要是换在几个月前，第一个冲上去的铁定是他，第一个破口大骂的铁定是他，弄不好率先动手的也铁定是他，是他是他还是他！ 今天能显得相对冷静，得益于他推开了那扇音乐的大门。 从顿悟的那一天起，卓杨就开始学着掌控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成为感情的主人，而不是被情绪奴役。随着他在音乐道路上不断前行，随着他在钢琴的疆域里不断地深入，卓杨对情感的爆发和收敛渐渐自如，尤其是他对负面情绪的掌控，已经有了相当的心得。 音乐赋予足球控制，足球给于音乐激情。冥冥之中，卓杨的足球开始和音乐艺术有了交融。 卓杨还能保持一丝冷静，可他的队友们完全被怒火袭晕了头。马迪堡的球员们满场只顾着和对手较劲，也不管球了，也不跑位了。卓杨不停地喊：“还有时间，咱们再来一个！”可是呼喊已经没有了效果。 “跑位、跑位！” “扯开、扯开！” 怒火中烧的队友们充耳不闻，他的传球失去了接应，他跑出的空当也没人跟随。 一时间，马迪堡队无师自通开启了xj8t（瞎鸡ba踢）的战术模式，拿球就胡抡，丢球就乱铲。翁特哈兴也毫不示弱，场上到处人仰马翻，裁判的黄牌飞满了天空。 卓杨一瞧这扯淡局面，寻思干脆还是自己来吧。连突带破，过得对手东倒西歪。可人家平白多出了俩人，有的是富裕户口盯死你，再加上涨潮般生生不息的补防，卓杨自己的队友这会儿又不给力，弄得他也次次无功而返。 卓杨不是上帝！最起码现在还不是。 即便艰难，卓杨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仍然还是创造了两脚极具威胁的射门。一次击中门柱，一次被门将用指尖险险碰出底线。场下的克洛普看得睁目张须，眼眶里泛着微红。 比赛结束了，马迪堡队最终还是因为两个冤枉到了极点的丢球在客场2:2战平。 队友们还在围着主裁判喋喋不休，卓杨却瘫倒在草皮上大口地喘着气。他太累了，尤其在最后几分钟里，卓杨拼尽了全部体力，无论是防守还是进攻，他都撕裂着自己的体能。在少两人的情况下，失去理智的队友还帮不上忙，可以说是卓杨凭借一己之力阻挡住了对手的攻势，保住了马迪堡的平局，甚至还差点火中取栗。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一把握住了卓杨的手，这只手坚强有力。 是克洛普！ 替补席上的人也都在围着裁判讨要说法，他没有去。克洛普在最后的几分钟里，一直在看着卓杨，直到看见卓杨瘫倒在地上。他没有去理会身边的杂乱吵闹，径直走向躺着的卓杨那里。这个时候，他想和这个勇敢而又坚毅少年在一起。 客队更衣室里一片狼藉，发泄完的球员们依然气愤填膺，却也唠叨不出什么。这场比赛马迪堡损失惨重，平局自不用说，里贝里、默特萨克红牌，下一场自动停赛，这还是在如果没有追加处罚的情况下。哈斯勒黄牌，加上以前累积的两张，下一场停赛。斯图伯纳尔黄牌，加累计下一场停赛。小猪、德容、阿克曼、丹尼斯、多德，黄牌。 气氛很压抑，更衣室里安静的能听见水笼头的滴答声。 “你们都是垃圾！”克洛普一声爆喝。 “你们都是他妈的垃圾！”众人诧异地抬头看着主教练：虽然没赢，可这不怪我们呀？都是黑哨惹得祸呀？ “你们都是他妈的失败者！打败你们的不是假摔，不是越位，也不是他妈的手球，而是你们自己！是你们自己打败了自己，你们这群失败的垃圾！” “别说是一场平局，就算这场比赛输掉，那又能怎么样？老子输得起，马迪堡输得起！”克洛普开始咆哮。 “老子手上有一帮优秀的球员，别说一场比赛，前面输了十场比赛又能怎样？还不是被我们一场一场打了回来。” “可是今天，我手里的天才们变成了一堆垃圾，变成了一坨屎。” “你们忘记了胜利，你们忘记了荣耀。你们放弃了，你们面对那个该死的裁判屈服了，你们面对对手跪下了！” “你、们、放、弃、了！！！” “你们只想着愤怒，你们只想着以牙还牙，你们只知道报复。可是，你们忘记了最好的复仇就是击败对手，就是取得胜利！” “你们本来还有机会去完成复仇，你们本来有机会用胜利去抽烂对面那一张张该死的脸。” “可是，你们放弃了，你们他妈的放弃了！！！” “但是，还有一个人没有放弃！” “卓！卓杨没有放弃！卓追逐胜利到了最后一秒，到最后一秒他也没有放弃！” “卓在拼命，他试图呼唤你们和他一起拼命。可是，没有人帮他，没有人。” “他孤独一人在场上搏斗，而那个时候，他的队友在哪里？他的兄弟在哪里？” “卓在为了全队的荣耀而战，他在为你们而战。可是，你们他妈的在哪里？” “你们配不上这样的队友，你们配不上这样的兄弟！” 第六十二章（上） 翁特哈兴现世报 “你们配不上卓这样的兄弟！”克洛普愤怒的呐喊。 “整个一线队里，卓是年龄最小的。但是，在球队最艰难的时刻，年龄最小的卓杨勇敢地扛起了球队。” “那个时候，只要有人轻轻地帮他一把，只要轻轻帮一下，他的努力他的拼命就会有结果，他的勇敢就不会白白的浪费。” “在卓杨为大家战斗的时候，你们却辜负了他。” “丢掉两分一点也不可怕，丢掉你们的勇气才是噩梦。” “能执教卓杨，是我尤尔根·克洛普的荣幸！” “我希望你们能牢记住今天，牢记住你们兄弟的勇敢。” “你们中间很多人非常年轻，今天也是你们长大的代价。只要你们也学着变得聪明、坚韧和勇敢，小小的翁特哈兴算什么？你们将来会征服甲级，会征服拜仁慕尼黑，会征服曼联和皇马。只要你们牢记着今天，你们就一定会征服世界！” . 克洛普的咆哮结束了，更衣室里一片沉默，只听见一道道沉重的粗声呼吸。 卓杨老脸通红：我咋就没看出来老克还会煽情呢？这尼玛给我抬得高的，下都下不来，也不怕我摔死？ 小猪‘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先生，对不起。卓杨，对不起。我也是昏了头了你知道吧，你……，要不，你扇我两下？” “别……，小猪，没有的事，你别听先生瞎逼bi……”感觉这话不对，卓杨赶紧打住。 清了清嗓子，他正儿八经地发言。“我觉得吧，没拿上三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下次见面补回来就是了。我就不信咱们总这么倒霉.我们中国人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哦，忘了你们听不懂。反正就是说，你看着是坏事，其实他说不定是好事，一切的一切冥冥中老天自有安排。” “如果能像先生说得那样，今天成为我们成长的一个契机，让我们的内心就像球技一样快速成熟起来，那今天就是我们的收获。而这个收获，要远远大于失去的那两分。” “你们都知道，我是一个学生，在钢琴之外最大的爱好就是足球，我认为和自己的朋友兄弟在一起踢球是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所以，我喜欢和你们一起比赛，喜欢和你们一起击败一个又一个的对手。” “我在场上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喜欢的事情。” “哥几个不要对先生刚才的话多想，克洛普先生那是气得。我大老远的漂洋过海到这里，处几个好朋友不容易，都是心挨着心肉扯着肉的，千万别把我架那么高，回头再把我摔着。” 更衣室里发出一阵哄笑。气氛活跃了一些，没有了刚才死寂一样的压抑。 天皇巨星哈斯勒说：“尤尔根，你说得对。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放弃对胜利的追求。卓，你是好样的！”哈斯勒虽然桀骜，却始终是个有担当的汉子。 “我向大家道歉！作为队长，我没有带头去控制好情绪，造成了全队大面积吃牌。” “我们这支球队，大家来自不同的国家。可无论来自哪里，马迪堡都是一支德国球队。而德国球队最大的特点就是坚韧，永不放弃永不言败。今天，我们做得不好。卓今天比我们更像一个德国人。”卓杨一头黑线，鸡皮疙瘩上都是冷嗖嗖。 矮脚虎接着说：“今年来到马迪堡，我一度非常后悔，原因大家都知道。但是后来，我又变得非常骄傲，因为我们现在是一支非常出色的球队。我们有出色的教练，还有一帮出色的小伙子。我在职业生涯的最后阶段，又再一次享受到了足球带给我的快乐，谢谢你们！” “我的职业生涯很漫长，见过的事情太多太多。今天发生的事情，也是足球的一部分。今天我们吃亏了，但没有球队会永远吃亏。每支球队都有吃亏沾光的时候，都有胜利被偷走甚至冠军被偷走的时候，也都有偷走别人胜利的时候。总得来说，是平衡的，时间越长越平衡。” “我再一次郑重地向大家道歉，卓杨，我向你道歉。” 卓杨赶紧说：“哥哥，瞧您说的，我脸上挂不住啊。”又是一阵哄笑。 矮脚虎摆了摆手：“下一场比赛我们四个停赛，靠你们了。卓，你等着我们回来。” 默特萨克站了起来：“我这个副队长也不及格，托马斯大哥下去后，我没有在场上起到好的作用，我没有很好的和那个该死的狗屎裁判交流。”说到这，默特萨克还是有点咬牙切齿。 “卓，下场比赛交给你了，等我回来！”卓杨是第二副队长。 刀疤：“嗨，看老子这暴脾气，日他奶奶个先人板板。” 卓杨又赶紧安慰大家：“咱们都是队友，都是好兄弟。出了问题，大家一起扛着就是，并不是哪个人个人的错。今天是咱们整个队都被逗出了邪火，算咱们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放屁都砸着脚后跟。” “大家也别多想，谁还没点气性了。我们中国有句话，一人一个脾气，一人一个勾子渠渠……哦，我忘了，你们还是听不懂。意思就是说，踢球并不那么容易，每个人都有他的脾气。” “平就平了，得牌就得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下次见面咱们给他摁住打出屎来，让翁特哈兴的杂碎们晓得，莫伸手，伸手必被爆一脸！” “总之，下场比赛，你们就瞧好吧。把心妥妥的放在胳肢窝里，一切交给我们。” 客队更衣室里在踊跃地做着批评与自我批评，气氛变得一片祥和。新任助理教练卡莱尔突然冒出了一句。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足协杯下一轮的对手是……翁特哈兴！” 片刻的沉默之后，更衣室里猛地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浪差点将房顶掀掉。 “老子要打残他们！” “打死翁特哈兴！” “血洗翁特哈兴！” “要让他们哭着回家！” “老子要一个打十个……” 翁特哈兴队的球员和阿姆体育公园球场的工作人员听见了，一阵纳闷儿：他们不是没赢吗？怎么还这么浪呢？ 第六十二章（下） 翁特哈兴现世报 这简直就是现世报，而且还是主客场两回合的比赛。想到很快就会有报仇雪恨的机会，马迪堡的年轻人们精气神三道血槽瞬间满格。 克洛普无奈的看着这群打了鸡血的汉子：得，下一轮的足协杯也甭想放弃了，还得硬扛着往上冲，要不这帮小子这口气肯定顺不下去，非得跟我打别扭不可。话虽是这么说，其实他心里也窝火得很着呢，好好的一场胜利被偷走，气还没出撒去。眼看转头就能找回场子，克洛普心里也是一阵暗爽。 过了两天，马迪堡的申诉结果出来了。事实明确，翁特哈兴的两个进球的确存在问题，假摔和越位手球真实存在，当值主裁和边裁犯了严重错误。可比赛结果已经成了既成事实，不可能更改，这个亏马迪堡人咬着牙也要吃下去。当值主裁和边裁被内部处罚，两个赛季内失去了执法丙级联赛的资格，只能去更低级别打混，也就仅此而已。至于红黄牌，虽然出现严重误判，可对裁判的言语攻击也是客观事实，从规则上来讲，没有一张牌不是有理有据。只不过，没有对任何人再进行追加处罚，一切到此为止。 对这个结果，大家早都有了思想准备，世界足坛同样的例子不要太多好不好？就这样吧，不接受又能怎样？至于足协和马迪堡俱乐部之间还有没有什么私下里的默契协议，那就不得而知了。 哈斯勒说的对，足球就是这样，有意无意的各种误判错判甚至反判太多太多。刚结束的世界杯上，西班牙和意大利被裁判和韩国队联手黑成了倭瓜，还不是一样打碎牙齿活着血水往肚子里吞。 不过，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今天你吃亏，保不齐哪天又是你占便宜。 墨西哥世界杯上马拉多纳著名的上帝之手，便宜占尽了吧？四年后就在决赛里吃了德国人一个暗亏。德国人不也在1966年的英格兰让门线悬案搞得到现在都耿耿于怀，于是后来英格兰后来又让阿根廷小矬子弄得吐了血。 这就是一个车轱辘连环套，谁也摘不干净，谁也捋不清楚。这样的事情，世界足坛海了去了，天天都在发生。大家都这样，受了委屈扯着嗓子喊两声，占了便宜回家偷着乐。谁也不是窦娥，谁也别愣充梁上雪。 不要整天抱怨，那玩意儿没用，哭爹喊娘的找不来几个同情，时间长了只会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笑料。有个烂七八糟的名人不是说过吗？生活就像强奸，不能反抗你就要学着去享受。（这名人也是吃饱了撑的） 话糙理不糙。足球就是这样，生活是这样，整个世界也是这样，做人同样是这样！ 总之——向前看！ . 转眼到了又一个比赛日，主场和巴斯比堡的比赛。 这场比赛队长矮脚虎哈斯勒、副队长默特萨克、刀疤里贝里、东德酷哥斯图伯纳尔停赛，非洲人黑脸多德、希腊老帅哥卡利特扎斯基、兰德、赛缪尔入替成为首发。本身是一场很普通的比赛，全世界每天都会有这样的比赛进行。然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场比赛并不普通。 2003年2月23日，02/03赛季德国足球丙级联赛第二十二轮，马迪堡队主场迎战巴斯比堡，卓杨第一次担任首发场上队长。 看着带队走在最前面的卓杨，罗杰·赛缪尔心里很是感叹。当初卓杨刚进一队的时候，赛缪尔百般看不顺眼他，甚至想找机会教训教训卓杨。虽说是被哈斯勒暴力打压了，但在随后的时间里，赛缪尔也确实被卓杨折服。没办法，差距太大，别说卓杨打主力毋庸置疑，就是另外几个小年轻，首发出场也都是理所当然的。 其实，赛缪尔也不是那种狭隘别扭的人，那说的是杜克·莫特利。赛缪尔就是有些怨念，发发闹骚。不过现在，闹骚也完全没有了，只剩下佩服。人就是这样，差距不大时你会妒忌，差距太大，你连妒忌的念头也不会有了，只能仰望。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跟着卓杨好喝汤，球队成绩好了，自己的好处也水涨船高不是？尤其是后来卓杨在青年队怒打杜克的传闻流传过来，赛缪尔更是偷偷咋舌：都是猛人呐，幸亏自己当初没犯傻。杜克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那里，挨了一顿胖揍，卓杨屁事没有，现在都是一线队的队长了。杜克呢？听说才把牙补齐，好歹现在能嚼点软饭。比赛那就是痴心妄想，b队里早都没他的位置了。这么想想，赛缪尔多少还有些感激哈斯勒。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卓杨一本正经的和裁判握手，选硬币挑边，交换队旗，然后招呼全队围在一起高呼：干他！干他！干他！ 这一帮二货，人家别的队都是喊加油。 其他几个都是对位换人，只有赛缪尔今天让克洛普钉在后腰位置上，没别的要求，就是防守扫荡。给卓杨、二哥和小猪三个人的任务就是——没有任务！你们仨自由发挥，自由跑位，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反正这三位少爷都是中前场百科全书，什么位置都能打得风生水起。 巴斯比堡也不是什么强队，现在丙级联赛垫底。即便缺了四名主力，虽然少年剑客六缺二，马迪堡还是波澜不惊地拿下了比赛。三位少爷在场上流光溢彩，比赛进程按部就班。上下半场各进两球，时间分配的很均衡。不过，上下半场马迪堡也各丢掉了一球。没办法，后卫线二换二，个人实力上的差距不说，光配合就显得很生疏，尤其克洛普这套战术对区域之间的相互补防要求很高。默特萨克这根定海神针金箍棒没在，影响还是挺大的。 比赛中卓杨两射一传，赛后再次当选本场最佳。 卓杨第一次佩戴袖标，带领全队在主场4:2取得了胜利。马迪堡队22战6胜6平积24分，暂时排在第14名。 第六十三章（上） 李晓青醉酒索吻 李晓青的豪华套房宽敞明亮，居住在里面舒适方便，卧室里的大床舒服的都让人舍不得起来。和这里相比，卓杨在音乐大学的宿舍就像是个窝棚。在这里，每晚还有两个美女陪伴……聊天，窝棚里就只能自言自语。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异性聚在一起，总是会很有趣，总能有说不完的话题。 和李晓青‘同居’的这段时间，卓杨过得很惬意。两人之间到目前为止纯洁的像南极的雪，当然，除过去年那个荒唐又温馨的圣诞夜。虽然没有男女私情，跟美女腻在一块儿还是让卓杨失恋的小心脏得到了很大抚慰。和李晓青在一起，卓杨总是很欢乐，因为李晓青就是个充满欢乐因子的女人。 和瑞莎科娃在一起时是浪漫和激情，李晓青带给卓杨的则是温暖和快乐。卓杨很留恋这种‘同居’的感觉，可是再怎么留恋，他也决定要搬走，因为学校的寒假结束了。 音乐大学已经开学两个星期，卓杨拖着迟迟不想回到宿舍，多少是有些舍不得。但每天要上课，汉高斯堡酒店在城市的另一边，距离学校和俱乐部有些远，很耽误事儿。李晓青也舍不得跟这个很能谈得来的卓杨弟弟闹分居，甚至给他说，我每天让司机接送你上学和训练。卓杨就更不敢答应了，这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说好的明天卓杨就搬走，其实哪有什么好搬的，就一个国内带来的大背囊，说走就走。都是卓杨磨磨蹭蹭的借口而已。 整个晚上的时间，都是在闲聊中慢慢的消耗着。面对李晓青好奇地追问，卓杨想了想，还是把他和瑞莎科娃的事告诉了李晓青。这是他第一次对别人谈起他们之间的经过，还有后来出现的问题。卓杨讲得很慢，也很详细。 当然，有些过于细节的东西，就一笔带过。否则，那就不是在讲故事，而是在耍流氓了。 一直讲到他和瑞莎在旧年最后一天的分手，卓杨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端起啤酒小口喝了起来。李晓青总算完全搞明白了，为什么听说卓杨有女朋友，却从来没见到过。也明白了这段时间为什么卓杨有时莫名其妙的消沉和低落。 “那你们就这样分了？还有没有可能再那什么？” “很难吧，应该不可能了。其实我和她挺不合适的，差异有些大。”这是卓杨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觉得你们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李晓青心直口快，她的成长经历也让她不用去看别人脸色藏着掖着。 “你看啊，首先，她比你大五岁，虽说年龄不是问题，但这话一般都是说给女人听的。”李晓青的话一针见血。 “反正我是不会找比我小的男生。你想啊，我自己都够淘的了，再找个比我还幼稚的，到时候不得闹翻天呀。”李晓青跟个婚恋专家似的。 “更重要的是，她太过于……奔放。”李晓青半天才想好措辞。“而你是中国男人，骨子里是传统和含蓄。又是初恋，哪能接受得了这些。” “你呀，当初就是贪图人长得好看胸又大，像只苍蝇一样就扑上去了。”李晓青很奇怪地有点气恼。“瞧你那没见过女人的样儿。” 卓杨：“……” “还有，我从书上看说，人在分手之后的难过和不舍，很多其实并不是因为还在爱着对方，而是因为不甘。”没谈过恋爱的晓青忽然冒出了道破事实真相的一句话：“而这种不甘，是来源于自己没有机会去报复对方。” “……”卓杨无言以对，因为他突然觉得晓青说得很对。卓杨是个聪明人，是个善于思考的人，有时候他人无意的话语就能点破他内心的窗户纸。 “算了算了，都过去了。就让我一个人安静地舔舐伤口吧……”脑子里在思考，嘴上还是在强行打趣。 李晓青的态度还是有些奇怪的恼怒：“瞧你那熊样儿，没出息，为一破妞……” “我刚失恋哎，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卓杨显得幽怨。 “少来，我还不知道你。”翻了翻白眼，李晓青说：“得了，总得来说还是你甩了人家。你多咋吃亏了？还不是吃干抹净又没少块肉。这些事情呀，到头来还是女人吃亏。不过，依这丫头的奔放，人家也不在乎这个，说不定丫还觉着收了个童男子沾光了呢。” “嗨嗨嗨，越说越没边儿了啊。”卓杨赶紧打住。 “其实……，我和她……，还没那方面的事儿……”提起这个，卓杨自己都觉得脸上挂不住。 李晓青的眼睛亮了，八卦之火熊熊燃起。“不会吧，你不会那么挫吧？要不就是妞儿生生给你装圣女来着？” “倒也不是，也许是老天爷故意的吧。”既然说到这了，卓杨也不扭扭捏捏的，干脆坦白好了，反正跟晓青在一块儿也百无禁忌。“几次都准备……那啥，临到跟前总是各种破事突然就来了……。我们，就发展到……接吻。” 应听众强烈要求，卓杨讲了讲几次都是怎么被强行打扰中断的，听得李晓青乐不可支。半晌，在沙发上打着笑滚的她才在卓杨郁闷的表情中停了下来。看得出来，李晓青是发自肺腑的开心。 “你们倒是守身如玉，可够奇葩的。” 可不是咋的，卓杨是所有足球类小说的主角里，恋爱艳遇史上最挫的一位。 李晓青好不容易满足了好奇心，可新的好奇又接踵而来。 “嗯。那个……，接吻，是什么感觉啊？” “你没试过吗？你这样的少不了追随者吧？”卓杨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没有就没有，姐姐看不上怎么啦！你管得着吗？你说不说？不说我翻脸啊。”李晓青稍微有点挂不住，故意装出佯怒的样子，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怎么说呢？……也说不清楚，怪怪的感觉。”这玩意也确实不好描述，好做不好说。 “要不，你吻我一下……，让我尝尝……”李晓青多贪了两杯，这会显得胆子特大。 二人行必有你师焉！你不会我可以教你啊。这种要求，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 “行！！” 第六十三章（下） 李晓青醉酒索吻 卓杨抿了抿嘴，凑过去在李晓青微微撅起的嘴巴上轻轻一啄：怎么感觉有些别扭？ “嘿，你睁那么大眼睛干嘛？怪吓人的。” 李晓青像瞪着一双牛眼。话说这年头没见过猪跑也应该听过猪哼哼，满世界全是接吻的镜头，没有谁不知道要闭眼歪头带撅嘴的，李晓青这不是有些紧张嘛。 “闭上闭上，重来。” 李晓青乖乖地闭上眼睛，睫毛有些轻微抖动。卓杨又凑过去，在她嘴唇上蹭了两下，不轻也不重。 “怎么样？什么感觉？”他问她。 “……痒，嘴皮痒。”她回答说。“……就这吗？” “是因为你的嘴皮太干，来，这样再试试。”说完，卓杨又凑过去，一口噙住晓青的嘴唇，伸出舌头在上面舔了几舔。嘴唇湿润了，不再感觉那么干涩。卓杨舔完习惯性的把舌头伸进了晓青的嘴里，又习惯性的轻轻搅动了几下。 李晓青机械僵硬任由卓杨摆弄，完全不懂得回应。卓杨一看不是这么回事呀：“来，把舌头伸出来。” 李晓青又乖乖地伸出舌头，像一块肉馅耷拉着的汉堡包。卓杨凑上去把她的舌头收进自己嘴里，又习惯性的顺嘴允了几允。 “怎么样？怎么样？什么感觉？”轮到卓杨好奇了。 李晓青稍微回味了一下：“有点……恶心。”说完，她擦了擦唇角的口水。“怪怪的，有点恶心耶。” “哈哈哈哈，就是这样，没办法形容，是吧？这就对了。”卓杨一副老司机‘我说是吧’的表情嘴脸。 卓杨心里也稍微有些纳闷，和李晓青的接吻确实怪怪的。首先，没有和瑞莎接吻时的那种冲动，完全没有，真真切切就是心如止水。也没有交融在一起，没有根本就停不下来的感觉。刚才的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一次握手。对，就跟握手一样，简简单单，平平淡淡。 过了好半天，李晓青还觉得口腔里和舌尖上很别扭，自己也没有书上描写的那种酥麻和旋转的感觉，少女对自己的初吻还是一无所知。 李晓青只记得当时心脏狠狠地跳动了几下。 . 隔天清晨还蒙蒙亮的时候，卓杨背上他的背囊冲着李晓晴的房门喊了一句：晓青，我走啦。李晓青在被窝里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嗯。 同居就这样又成为了分居。回学校的路上，卓杨把事情捋了捋，自己和李晓青这算什么关系？说是普通朋友吧，远比平常来的亲密，可又绝对不是情人。这也许就是大家所说的——朋友以上恋人未满。 李晓青出生的时候，她的父母已经从刚开始的艰苦奋斗成为了事业有成。所以李晓青从小就是在物质充裕的环境下长大的，她从来没有因为物质上的事情有过哪怕一丁点的烦恼。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内心相对简单，因为她没有目睹和经历过斤斤计较和相互算计的小民琐事。从来没有缺过钱，没有和钱着过急，李晓青做事就很大气。和卓杨在一起，李晓青把所有的开销都大包大揽，衣食住行，从旅游到礼物，李晓青出手毫不犹豫，而且不容拒绝。她认为这很正常，因为我有的是钱，因为我愿意为你花钱。 相对李晓青，卓杨是小户人家出身，虽然谈不上贫寒，但也远没有到可以挥霍的地步。普通知识分子家庭的子女，家教严谨花销合理，卓杨有自己的一套人生观。他渐渐地对李晓青这种霸气的大包大揽有些不是滋味，这不是反感也不是埋怨，也不存在矫情。 或许多少有些小男人的自尊心，也可能是凡人的小敏感。 李晓青平时还是很在乎卓杨的感受，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会尊重他的决定，哪里吃饭吃什么？去哪旅游去哪玩？除了钱！在花钱上面李晓青没有道理可讲。其实，李晓青这样家庭环境中出来的女孩子，本身又漂亮得让人羡慕，没有养成骄横跋扈的性子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她虽说比卓杨大两岁，可仍然是个不满二十的小姑娘。李晓青很多时候在照顾和迁就卓杨的时候明显感觉有点刻意，这也是晓青的可爱和善良。 这种刻意卓杨也能察觉得到，大心脏大格局不代表卓杨没有细腻的情感，粗神经的人能玩的了艺术？越是这样，卓杨越发觉得不是滋味。他很感谢甚至感激李晓青，她的快乐让卓杨的心上都开满了鲜花，但他又有些为难晓青的刻意和霸气。卓杨虽然不像李晓青那么阔绰，但现在的他也绝对不缺钱，他也不想让晓青显得那么体谅他，有时候拌拌嘴闹闹别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样才会显得更像自己人。 反正是说不清楚的感觉，很矛盾。两个人分明很亲密，却又有少许生分，明明相互融洽取乐，却又显得不容拒绝。 这种矛盾，也是卓杨执意要搬回学校的原因之一。当然，回学校是回学校，分居不是分手，此后卓杨和李晓青的往来还是很频繁，混在一块还是一样的亲密。稍微拉开点距离是为了喘口气，舒坦一些，也是为了更加长久。 小猪那几个损友早都把李晓青当做是卓杨的新女友了，本来看着就很般配，卓杨也懒得解释，解释了他们也不会信。新认的小弟路易斯蓬蓬嘴很甜，冲着李晓青“嫂子嫂子”瞎喊，卓杨抬手就朝着后脑勺给他来了一记锅贴。 . 时光荏苒，还不曾留意，它就这样急匆匆消逝而去。圣诞节仿佛才刚刚过去，却猛然发现已经来到了三月。 初春太阳升起的时候，背对着阳光和自己的影子赛跑。运河边的小女孩把一支纸船，轻轻地抛给缓缓流淌的水域，而残留在水面的涟漪，其实就是她眉宇间洋溢的笑靥。 不知不觉来到了三月间，马迪堡又进行了两场丙级联赛，人员重新齐整满编的青年军们干净利索取得了两连胜。3月1日，客场3:0战胜德累斯顿。紧接着一个星期之后的3月8日，马迪堡又在主场3:1战胜云达不莱梅青年队。24轮过后，已经获得了30分，名次上升到第12位，把降级区远远抛在了后面。哪怕是最悲观的人，现在也都坚信马迪堡绝对不会降级了。 璀璨夺目的战绩又一次激发了马伦主席的豪情万丈，他又开始对俱乐部的运作充满的激情，郑重而又详细地规划起俱乐部的扩张和发展。 联赛赛程接踵而至，一直到赛季结束，基本上每个周末都有一场比赛。但在这个周中的星期三，有一场马迪堡人期待已久嗷嗷叫着要扑上去的比赛——德国足协杯第三轮首回合客场对阵翁特哈兴。 第六十四章（上） 阅人无数唯波尔 那场让人憋屈到吐血比赛到现在已经快过去一个月，所有人都憋足了劲等着这一天，没有一个人愿意自己被丢下。克洛普也没辙，问谁谁都不愿意留在家里，索性大手一挥，全队主力加替补，统统地出发。 欢呼雀跃声中，卓杨有些小麻烦。 比赛在周三，又是客场，势必要影响到自己的课业。虽然说自己可以不去，合同条款上写着呢。可这场比赛太重要了。什么足协杯什么第三轮都不重要，重要就是因为是翁特哈兴。和兄弟们一起快意恩仇，这个诱惑对少年郎来说实在太大，大到天理难容。 卓杨这个纠结呀！最后还是诺曼教授帮着他下了决心：卓杨啊，不要担心课业，上学是个慢工出细活，需要的是刻苦和悟性，并不完全是死靠时间硬磨，否则那些书呆子们早就成大师了。你放心的去比赛吧，毕竟日程不等人。学校里的事情交给我，我会责成代课的讲师们给你把资料都留下，马克同学会帮你做笔记和留影像，你还操心什么呐？去吧，跟随你内心的冲动，这也是成为一名艺术家的先决条件。去吧，我会监督你跟上进度，虽然你绝对用不着我来监督。去吧，放心的去吧，去吧，去你的吧！ 教授的淳淳教诲，打消了卓杨的所有顾虑，给了他充足的借口。 人就是这样，但凡有了纠结，其实是内心里早就做出了选择，询问别人的建议无非是想巩固自己的信心，给自己的选择合上最后一块名叫做借口的拼图。 拼图圆满了，从此卓杨再也不去纠结周中的客场问题，一切都皆大欢喜。 . 比赛前一天下午训练结束后，矮脚虎、希腊帅、东德酷三位资深老将把年轻人们聚在一起，仔细在交代着什么，然后一堆人又热烈交流起来，时不时听见传来充满坏水龌龊猥亵的笑声。 德国足协对本场足协杯比赛很重视，联赛里两个队比赛出了那么大的乱子，几近在场上火拼。为此足协专门派来了著名裁判波尔，波尔是老资格的国际级主裁，心狠手辣明察秋毫很能震得住场子。 翁特哈兴对这场比赛也很重视。丙级联赛里翁特哈兴牢牢占据在第二名的位置上，第四名距离他们有11分之遥，丙级联赛前三名晋级，翁特哈兴本赛季升级几成定局。故此，他们就想抽出点功夫在足协杯里有一番作为。足协杯已经到了十六强，翁特哈兴和马迪堡是十六强里面仅有的两支丙级球队，其他十四支有十二支甲级球队和两个乙级。两个仅存的丙级球队恰好又风云际会遇到了一起。也就是说，彼此都是纸面上十六强里最弱的对手，这给了翁特哈兴很大的想象空间。只要解决掉相对最弱的马迪堡，翁特哈兴就进入了足协杯八强。如果运气再好些，趁老虎打盹的空子闯入到四强，那下个赛季的欧洲联盟杯就不是个梦了。所以，翁特哈兴今天全主力出战马迪堡。 . 重回故地重逢老对手，马迪堡和翁特哈兴的球员都憋着劲，在球员通道排队等待的时候，双方互相之间目光都能拼出火花来。哈斯勒眉头一皱：“干什么干什么？要尊重对手懂不懂？来，都给我站好喽，听口令，一、二！” “傻…逼！日…你奶奶个先…人板板，傻…逼！”一串很有韵律的德式群口rap抑扬顿挫。 旁边排队的翁特哈兴球员差点集体一头栽倒在地上：这尼玛是有备而来啊，太坏了，十一肚子的坏水。 他们这下不干了，纷纷破口大骂，开始挑衅马迪堡的球员。马迪堡人虽然年轻，可他们的队长是哈斯勒，论起鸡贼和阴险，矮脚虎就没服过谁。按照队长事先交代好的，马迪堡球员们目不斜视充耳不闻，十一脸的无辜。 黑暗克星、主裁判波尔这会儿从里面走了出来。 作为著名的国际级裁判，波尔经验丰富做事严谨。他清楚足协派他执法本场比赛的原因，所以昨天波尔就详细了解了一下两支球队的资料。马迪堡这边，那个哈斯勒是一肚子的坏水，自己和他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了，人老鬼精死狡猾。除了他，马迪堡其余的人大多数是年轻球员。说年轻球员都不对，应该是少年球员。从波尔多年经验分析来看，这些孩子应该还很单纯，除了爱冲动之外，其他的坏事，像什么欺骗裁判、恶意报复对手、飞垃圾话，这些他们统统都做不来，场上很好管理。 反观翁特哈兴这边，全是些二十七八的球油子，就没有他们干不出来的事。出问题的那场联赛根源就在于球油子们假摔和手球，这都是裁判界极端厌恶的欺骗行为，一不留神就会把裁判自己栽进去。 哼！想我波尔纵横世界足坛几十年，阅人无数，谁也别想糊弄我！ 已经带上有色眼镜的波尔一来到球员通道，就看见翁特哈兴的球员们正在比划着各种下流手势嘴里骂骂咧咧，明显是在挑衅。而马迪堡这边根本没有搭理他们，规规矩矩排列得整整齐齐，眼睛齐刷刷望向赛场方向。一向桀骜不驯的超级大牌哈斯勒都压抑着愤怒，脸憋得通红。 再看那些孩子们，个个淳朴的脸上饱含着委屈，稚嫩里表情下写满了屈辱。那个小个子脸上有道疤痕的孩子，丑是丑了点，可泪水不停地在眼窝里打转，看着都叫人心碎。 波尔大怒，冲着站在最前面的兹姆曼尼大喝一声：“翁特哈兴队长，约束好你的球员，否则我不介意取消你们的比赛资格！” “我……他们……我……”兹姆曼尼张口结舌，根本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翁特哈兴的球员也赶紧纷纷收敛，不敢造次。 看见翁特哈兴人屈服在自己的淫威下，波尔这才罢休。皱着眉头板着脸：“我警告你们，把心思都放在比赛上，别想在我眼皮底下做出规则禁止的举动。我会盯紧你们的！”**裸的威胁。 波尔又转过头对哈斯勒说：“托马斯，告诉你的队员，认真比赛就好，不用想其他的。”和颜悦色了好多。 “谢谢裁判！” “我们绝对服从裁判叔叔。” “谢谢波尔叔叔！” “波尔叔叔你是个好人。” 波尔的心呐，就跟用熨斗熨过一样舒坦。 第六十四章（下） 落圈套跳水重播 “哔——”波尔裁判一声哨响，比赛开始。 马迪堡的坏水们和被怼到内伤的翁特哈兴球员开始了在场上的针锋相对。以卓杨为首的坏小子们按照昨天商量好的既定方针，一改上一场最后阶段的硬整，变成各种阴招层出不穷。裁判一个看不见，嘴里就嘟囔上了，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要多损有多损，连嘲带讽的，一个劲地把对手火往上逗。慢慢地，翁特哈兴球员心态就发生了变化，这次换成他们憋屈得要死。 这其中，上场比赛里表演了跳水旱地绝技的科帕多和越位带手球的范卡罗成了马迪堡球员的重点攻击对象，这两个孙子实在可恨到了极点。 其实，在足球比赛中，为了获胜手段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乌拉圭人苏亚雷斯在2010年南非世界杯上，用手在门线扑出对手的射门，自己虽然遭到处罚，但他成为了整个国家的民族英雄。 足球场上假摔和手球根本不算什么，比这更坏的招数多得是。都是为了获得胜利，都是为了球队的利益，无可厚非。很多俱乐部有专门研究假摔的课题，有许多教练会让麾下球员专门进行假摔练习，甚至还有俱乐部和主教练鼓励球员出隐招伤害对手的踝关节和膝关节。 站在翁特哈兴人的角度上看，科帕多和范卡罗不但不应该受到指责，而且绝对应该是球队的英雄。可惜的是，他们这次招惹的是马迪堡人，眦睚必报而且兄弟之间肝胆相照。 活该他们倒霉！ . “你不是会摔吗？摔呀？来给爸爸摔一个呀？”卓杨几个大跨步，把打算带球突破的科帕多卡得死死地，也不着急断他的脚下球，低着头嘴里不停地唠唠叨叨：“别人游泳，你是不是净练跳水了？爸爸给你推荐一个地方啊，那儿池子大不说，还没水。” 科帕多郁闷得要死：这小子也太他妈碎嘴子了。心说：别逼我，别逼我！ “你倒是摔啊？你倒是跳啊？” 耳边的苍蝇嗡嗡，科帕多实在忍受不住：我他妈还就摔了！ 瞅准了机会，科帕多突然像弹簧一样蹦了起来，紧接着一声惨叫“啊——”抱着小腿就摔在了地上，还就势在草皮上翻了两圈滚。 完美的表演，奥斯卡级别的潜力股。自感毫无瑕疵的科帕多躺在地上，就瞟见卓杨一脸嘲讽的看着他，嘴里小声地说：“傻逼。”科帕多这才发现，这地方在本方半场的边线上，自己都翻滚到场地外了。 这他妈鬼地方摔得个什么劲啊？上当了！ “哔哔哔——”波尔裁判吹着哨子就冲了过来，示意围过来打算滋事的双方球员都闪一边去。卓杨一脸委屈地摊着双手：“叔，我碰都没碰着他，他这是咋了，叔。” 波尔火眼金睛，早把经过看得真真儿的。 “没你的事，叔心里有数。”波尔贴心地安慰了卓杨后，冲着快演不下去的科帕多招手：“起来，起来！少他娘的装蒜，想我波尔纵横世界足坛几十年，阅人无数。我警告你11号，别逼我出牌！” 科帕多灰溜溜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脸的悻悻，老脸臊得通红。 “叔，你可真厉害，啥都瞒不过你，你太厉害了，叔。”卓杨冲着波尔竖起了大拇指，一脸的崇拜，真诚质朴。 波尔扬起头颅挺着胸，满满的骄傲。 . 双方你来我往的踢得热闹，卓杨对科帕多飚垃圾话只是全场的一个缩影。翁特哈兴球员在场地的每个角落都不同程度的忍受着马迪堡人的言语骚扰，马迪堡三老矮脚虎、希腊帅、东德酷还趁着裁判不注意朝着对方上下其手。论起行走江湖的老辣和阴险，谁也不是这三个人的个儿。 时间在翁特哈兴人的惆怅中飞快地流逝，不知不觉上半场都快要结束了。 又是卓杨，还是科帕多，又让卓杨逼到了边线上。 照样卡得他死死的，照样没有急着断球。科帕多背对着卓杨护球，等待接应的队友上来。十米开外的波尔裁判冷静专注地盯着双方的动作，二哥蒙托利沃走位协防，从波尔眼前快速跑过。脑后长眼的卓杨在波尔被二哥挡住目光的一霎那，顿时有了计较。 说时迟那时快，卓杨隐蔽地出脚尖照着科帕多的小腿肚子一个飞快的点击，然后立马收腿保持原型。这一切都在波尔视线被挡的那0.1秒内完成。 科帕多像弹簧一样蹦了起来，紧接着一声惨叫“啊——！”抱着小腿就摔在了地上，就势在草皮上翻了两圈滚。 著名裁判波尔心里那个气啊：你他娘的原封不动再来一次什么意思？重播吗？你是把老子当傻逼？火‘腾’得就上来了。 “叔，你快来看看，他这又是咋了，你快看看，叔。”奥斯卡、嘎纳在向卓杨招手。 “没你的事，退一边去，叔心里有数。”波尔让卓杨走开，冷眼看着科帕多：“起来起来！我忍你很久了。想我波尔纵横国际足坛几十年，阅人无数，比你更不要脸的我见过不是一个两个。”没等科帕多爬起来，一张黄牌迫不及待的就举到了半空。 科帕多肺都要气炸了：“这次是真的，上次是假的。真的假的真的真的！”语无伦次谁会理他呢？ 卓杨动作之快，别说视线被短暂挡住的波尔，就是场上双方其他球员也没看得太真切，场边的摄像机都不一定能抓拍到。大家只是站在各自的立场上相互指责了一番，搞得科帕多自己都糊涂了：是不是我的幻觉？可小腿上的疼痛却是真真切切的，一阵阵钻心。 看着科帕多耷拉着脸一瘸一拐，波尔心说：小样，还来了个演戏演全套，不装你会死啊？ . 二哥掷出的边线球给了卓杨，卓杨立马开启了插花虐人模式，一路过得翁特哈兴东倒西歪，尸体铺满来路。只有气不顺的科帕多玩了命地跟着卓杨，这一跟就跟到了大禁区前。卓杨要闪他其实很容易，几个变相就能把他扔一边去。 可卓杨想玩他！ 第六十五章（上） 秀演技惊现影帝 卓杨故意放慢速度，等着科帕多上来后，随即横向带球，科帕多刚好截在了他的前面。俩人一对脚，足球弹起来有一米多。卓杨的意思用技巧玩几个花子把科帕多闪个跟头，让他出丑。可这会儿科帕多正恼火上头呢，动作难免就有些大。他抬腿亮鞋底想把球跺走，然而，卓杨动作速率快得能甩他五条街。 卓杨脚尖轻轻一勾，科帕多的鞋底就走了空，冲着卓杨肚子而来。好一个身轻如燕的卓杨，轻微一侧身，腹部往回一吸，科帕多的脚蹭着球衣贴身而过。 还没等科帕多回过神，卓杨就像被犀牛顶了一样，惨叫着飞了出去。在草皮上翻滚了好几圈后，一手捂着肚子，一只手不停在地上拍打，脸锃得煞白，张着大嘴，想喊又喊不出来的样子。 太逼真了，实在太逼真了。双方二十二名球员，整个阿姆体育公园球场内一万五千多人，都认为科帕多是在恼羞成怒后报复伤人。实力派演技，没有人看出是假的，包括马迪堡的队友们。 旁边的德容红着眼睛，扑上来就要把科帕多往死里弄。表演间歇忙里偷闲的卓杨一把抄住他的脚腕，小声说：“装的！” 德容一愣：“我操！” 回过神来德容赶紧抱住冲上来的小猪：“装的！” “我操！” 小猪又拦下面目狰狞的刀疤：“装的！” “我操！” 刀疤截住燃烧的二哥，二哥挡下激愤的默特萨克，然后又一起拽住面沉似水的矮脚虎：“装的！” “我操！” . 波尔的哨子吹得震天响，几名助理裁判跑进来阻止火拼。马迪堡的球员团团围着佯装要揍科帕多，翁特哈兴球员连忙保护自己的队友。矮脚虎一脸悲愤：“他叔，你可都看见了。我的人可还是个孩子啊，漂洋过海的一个人孤苦伶仃。他叔，你可要给主持公道哇！”说着矮脚虎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全都是些老司机，全都是一级演员，全都是些暗黑影帝。 科帕多傻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红牌，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就把人给踹飞了呢？我没这么厉害呀？在家跟老婆和小舅子打架我都还没赢过呢，回回让揍得跟孙子一样。难道我神功附体？可我这脚上怎么没啥感觉呢？ 看着队医喷完半罐子乱七八糟的喷雾剂，正架着来回慢走的卓杨，波尔心疼地说：“孩子，快好好活动活动，气顺过来就好了，千万别落下什么病根。” “叔啊，你说这些人咋就恁狠呢？踢个球都能要命啊！”卓杨强忍疼痛的样子惹人怜。 场下的克洛普头都快炸了：心肝宝贝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咋活哟。 看见失魂落魄的科帕多从场上走下来，克洛普满腔悲愤顾不上多思量：豁出去老子这教练不当了，先捶死你个王八羔子！ 胳膊被从场上回来的队医一把拽住：“装的！” “我操！” . 禁区前沿的直接任意球被矮脚虎一个漂亮的圆月弯刀旋进了球门，翁特哈兴球员这才反应过来，光顾着斗气，上半场不知不觉都0:3落后了！ 翁特哈兴犯傻，马迪堡人可清醒得很。损招归损招，决定胜负还得用脚说话，进攻防守一丝不苟，什么也没耽误。本来马迪堡的中场实力就碾压对手，小伙子们又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进攻套路演绎的出神入化。 第二十分钟卓杨的单刀，三十三分钟刀疤的补射，再加上刚才矮脚虎的任意球。稀里哗啦在上半场就锁定了胜局。 中场休息的时候，客队更衣室里马迪堡的队友们对卓杨的演技赞不绝口，卓杨谦虚的表示：演艺之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两大仇家，科帕多算是被玩死了，可还有个范卡罗还没遭报应呢！ . 少一人的翁特哈兴下半时一口气连换三名球员，幻想着至少能把比分追近，给下一回合多少留下点念想。所以说，人还是需要努力的，因为你不努力一下，怎么会知道努力也没有用呢？ 上半场德容就一直在和范卡罗较劲，两个人差不多刚好对位。凭他的实力，无论进攻和防守，哪方面都能把范卡罗爆成渣渣。德容不像另外那哥儿几个，他嘴有些笨。来来回回就是那两句，‘傻逼’，‘日你奶奶个先人板板’。就这也把范卡罗怼的够呛，心里有苦：“小子，都他妈本是荷兰人，相煎何太急。” “荷兰你个傻逼，相煎你个先人板板。” 嘴笨归嘴笨，德容的特点在于，你怎么还嘴他也不恼，翻来覆去就用那两句话折腾你。你好不容易想出一大段精彩绝伦的垃圾话还击他，可德容就跟完全没听见似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战斧巡航导弹打在水里无声无息，连个波纹都没有。你跟德容打嘴仗，根本找不到地方用力，可他那两句车轱辘话时间长了简直能让你崩溃。 范卡罗心里那个苦哇！一点辙也没有。玩技术吧，德容能实力碾压，玩身体吧，你先看看德容脖子上都长满的腱子肉再说。不得不说范卡罗是个非常职业的足球运动员，即便苦成这样，他也没有崩溃和放弃，仍然一次又一次的和德容战斗在一起，一遍又一遍的让德容把他虐成苦菜花。 稍显嘴笨的德容，性格说得上是礼智仁义信，温恭俭让良，可这是最近二年。头几年德容那是出了名的狠人，狠起来鬼躲神避。因为他少年时的沉痛经历，德容把朋友看得比天都大，说句为了兄弟可以去死都毫不夸张。谦卑虔诚的上帝信徒德容，你惹了他，大多数时候他憨憨一笑就过去了，毫不在意。可要是惹了他的兄弟，德容一定会找机会整出你的屎来。 上一场你阴了我的兄弟默特萨克，害我刀疤兄弟红牌。孙子，你以为这事就算完了？做你奶奶的白日梦去吧！ 德容嘴笨人不傻，绝对不会把自己折进去，明目张胆地揍你一顿犯不着，他在等待机会。 很快，德容等待的机会就来了。 第六十五章（下） 邪恶高手北德容 小猪和刀疤的进攻被对手挡下，面对二人的就地反抢，翁特哈兴球员匆促中一个大脚把球踢向了马迪堡半场。德容看着高高飘飘飞来的足球，慢慢移动着寻找落点，身后的范卡罗如影随形。 就是现在！ 德容背对着范卡罗，看着足球在地上反弹又向前窜去，他紧跑几步追上第二落点，做出要头球回传的架势。德容身高一米七四，范卡罗身高一米八四。整整十公分的身高差，让范卡罗觉得这是自己空中力压德容的好机会。 范卡罗紧跟几步，一个旱地拔葱高高跃起。背对着他的德容好像完全不知道身后有人，又好像有些手忙脚乱对自己的头球没有信心。仓促中德容也高高跳起，但他却不是用头球。 德容要用倒勾把足球踢回对方半场。 两个人碰撞在一起，互相干扰下谁也没有顾得上足球。倒勾姿势的德容一脚结结实实地抽在了范卡罗的头上，半空中的范卡罗就像被如来神掌劈砸下来似的，还没等落地就昏死过去，直挺挺摔在了地上。从天空降落的德容要死不死刚好一屁股重重地坐在了他身上，一百好几十斤砸得范卡罗又死了个二茬。 等德容挪开屁股站起来，人事不省的范卡罗只剩下出的气没有了进气。 . 场上乱成一锅粥，赶来急救的，冲上来要打架的，围过来保护德容的，一时间粥都熬成了浆糊。 跟什么人学什么样。和卓杨他们几个待得久了，虽然还达不到好莱坞的水准，可演个小舞台话剧德容还是没有一点问题。只见他一脸憨厚中带着恐慌不停地给矮脚虎和波尔裁判解释：“哥，叔，我是不是杀了人了？他是从哪冒出来的呢？咋就突然冒出来了呢？” 哈斯勒很配合地捧着哏：“没事没事，哥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哥知道你脑袋后面又没长眼。踢足球嘛，磕磕碰碰常有的事，我见得多了。不怕不怕，没事没事，没有你啥事。” 波尔这会儿脑仁子都疼：这个黑壮孩子怎么这么倒霉，莫名其妙地把人就坐成了这个样子。 从他的专业角度来看，德容没有丝毫的主观故意，他哪里知道背后会冲上来这么一个倒霉蛋蛋。 哈斯勒说得也对，这就是足球场上的磕磕碰碰，只不过这次磕碰有点惨烈。算了算了，先不管这头，赶紧先紧着救人，别回头真死一个在场上，那乐子可就大了。 那边人工呼吸带胸压，好不容易范卡罗才有了喘气，人虽然还是昏迷不醒，可一时半会儿也算是死不了。手忙脚乱用担架把人抬出场，直接就装上了救护车闪着灯呼啸而去。 . 场上的翁特哈兴球员不依不饶，直骂德容：凶手！屠夫！ 德容继续装傻充愣一脸无辜，任由自己的兄弟们和对手展开激烈对骂。场边翁特哈兴主教练孟德尔暴跳如雷：“那小子就是个凶手，他妈的屠夫，你看他长得就是个屠夫模样。屠夫！！裁判你还他妈在等什么？这样的屠夫还没有红牌吗？你他妈眼瞎了吗？” 著名裁判波尔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给不给牌是老子的权利，你他娘的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本来还打算委屈下那孩子，给张黄牌平衡一下场上的怨气。哼！老子这下还就偏不给了！ 波尔朝着孟德尔跑过去，极其严肃义正词严地说：“教练，请注意你的言行，否则我不介意将你驱逐到看台上。这是我第一次警告你！” “该不该给牌，由我说了算。想我波尔纵横世界足坛几十年，阅人无数，恶意犯规与合理冲撞的区别我分得很清楚。你千万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职业权威。” 孟德尔当下就怂了。他可知道波尔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掏起牌来毫不犹豫，脸黑得就像中国的包公。孟德尔不敢对裁判发飙，只好再冲着场上的德容大骂：“屠夫！你他妈就是屠夫！屠夫、屠夫、屠夫！重要的话骂三遍！” 波尔回过头来大喝一声：“教练，收敛你的言行！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孟德尔彻底熄火了，他可没有想到，自己暴怒下喊出来的‘屠夫’二字，从此成为了勇猛强硬的德容最贴切的绰号，这个绰号伴随着未来的世界顶级后腰尼格尔·德容虐遍了整个欧洲足坛的中场球星。 纷乱的局面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马迪堡球员偷偷地给德容点着赞，而翁特哈兴的球员则是意气消沉，场上九只霜打的蔫茄子。直到这个时候，才有眼尖的人发现，刚才范卡罗躺着的地方遗留下一大坨黑黄相间的东西。 待大家定睛仔细瞧去：这一坨物体仿佛在无声的控诉，这愤怒的黑色，这倔强的黄，这冲天一怒的绝望和疯狂！ 屠夫德容真的把范卡罗的屎给整了出来！ 日后世界足坛四大邪恶高手之一的‘北德容’在这场比赛中也开始技能修成。 . 因为没有了换人名额，翁特哈兴只能少两人面对马迪堡，低落的士气，0:4的比分，上帝穿上翁特哈兴的球衣来赶场也拯救不了他们。‘整出屎’前，刀疤里贝里挑射梅开二度。 意气风发的马迪堡得饶人处绝不饶人，毫不留情地痛打落水狗。随后的时间里，小猪和二哥头顶脚踢锦上添花，终场的时候把比分定格在了6:0。 马迪堡球员今天算是大开眼，更衣室里中场休息集体夸卓杨，这会儿就全是佩服德容的。屠夫的狠辣让三老都暗自折服：屎都给人坐出来了，自己还毫发无伤，这已经成为了一种境界，简直就是把阴人玩成了艺术。 屠夫还是一如既往的谦虚低调，只是很贴心地问他的兄弟们：“佩尔、刀疤。咋样？气顺了没有？” 默特萨克喜得咧着大嘴：“顺了顺了，顺到姥爷家了。” “没得啥子话说，晚上回去旋开肚皮吃，算我的。”刀疤里贝里难得大方一回，日头打西边出来。哥儿几个赶紧接住，免得他再反悔。 第六十六章（上） 老穆魂锁白鹿塬 赛后一路无话，时光如梭。 满腔怨气烟消云散的马迪堡青年军们接下来在周末的维克多球场，在一场德比战中4:1击败了来访的汉诺威同城兄弟梅彭队，把联赛积分提高到了33分。这场比赛卓杨没有进球，但有两次助攻，刀疤上演帽子戏法，小猪远射建功。 几天以后，马迪堡的替补阵容也在主场1:0干掉了同样是酱油阵容的翁特哈兴。翁特哈兴在自己主场遭受重创，清楚自己足协杯之路已经走到了尽头，六个球，把兴奋剂当干粮吃也追不回来，索性一放了之，全神贯注的在联赛里坐稳升级大业。 既然如此，马迪堡也很配合的让主力全部休息，大牲口都歇了吧。气都已经顺了，再打死狗显得咱们没有风度不是？即便这样，一帮替补上去也没让对手落下什么好，彻底让翁特哈兴足协杯之梦灰飞烟灭。马迪堡神奇而又理所当然地闯进了足协杯八强，成为八强中唯一一支非甲级球队，他们四分之一决赛的对手是曾经创下奇迹的凯泽斯劳滕。 这是马迪堡俱乐部历史上首次杀入德国足协杯的八强，半岛上的明珠总算也有了一点点可以拿出来说事的荣誉。 . 春天的气息弥漫大地，三月里大山从暗绿渐渐地变成了翠绿，仿佛像穿上了一层新衣，又仿佛阳光的沐浴让它褪去了冬日的旧尘。中国内陆深处的关中平原上，一望无际的冬麦铺展开来，像层层叠叠巧织而出的绿毯。三月的秦川没有江南烟雨的钟灵毓秀，有的是桃花盛开时的高山景行。在西安市区的东南方向，有一片因著名作家的同名小说而驰名的塬——白鹿塬 塬上面阡陌交错，草长莺飞。老穆服刑的省二监就坐落在这白鹿塬上。 老穆的刑期算起来已经过去了半年，这半年里他沉默了很多，不再是嬉皮笑脸的话唠。老穆经常一整天也说不了几句话，不是不能说，是他不想说。省二监里的服刑人员，从无期到几年的都有，但老穆的一年半是里面最短的一个。他也是二监里年龄最小的服刑人员，再小就是未成年，该待地方就不在这里。 毫无疑问，这里和外面是两个世界，几道高墙电网把这里和远处的市区严格区分开来。这种区分不是地理上的，而是空间、时间、空气，甚至温度。这里是另一个世界，另一个遥远的世界，远得让人害怕会忘记墙外的春天。老穆每天晚上都在冰冷坚硬的窄床上，让自己拼命回忆外面的世界，回忆每一个细节，每一分每一秒。老穆不敢让自己忘记，遗失的每一分钟都让他痛苦不堪。 就在不久以前，身处自由的老穆洋溢着的全是少年的叛逆和桀骜，这是一种少年时期特有的味道和时尚。那时候，他很羡慕街道上的混子，他们身上总是透露出潇洒。他甚至崇拜那些刑满释放的大哥闲皮，走路带风一呼百应，大摇大摆在闹市扬长而去，无人敢招惹他们。老穆和这个时期的少年一样，把港台黑道片里的故事当做真实的流行时尚，热血街头以及泡不完的妞。 叛逆的少年们，不曾惧怕法律，认为即便坐一趟牢，也是可以炫耀耍酷的资本。 然而，直到真的蹲进大牢，老穆才知道这里根本不是他的世界。 这种感觉，来自老穆的灵魂。 刚被收押的时候，老穆没有一丝的后悔。打架对他来说早就是家常便饭，打得别人半死都有，只不过民不告官不举没人追究罢了。开始的时候，老穆对里面的一切都充满好奇，还带着兴奋。但是，很快像狗一样毫无自尊的看守所日子，就让他的好奇变成了恐惧。 这里每一个人都可以恣意践踏你的尊严，不需要任何理由。从凶恶的管教到高墙上冷酷的士兵，从号子里的份长到通铺上的小偷。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但不同的眼神里又都有一个相似的地方，因为目光是散的，那些目光好像并没有在他的身体上聚焦。 他们根本就不是在看一个人！ 老穆清楚感觉到，自己在所有人的目光里不再是一个哲学意义上的人。没有人拿他当人，甚至没有人觉得他会比的上一条狗。 这一切与老穆憧憬的完全不一样，没有和份长大哥的谈笑风生，没有给道上兄弟吹嘘泡妞经验引来的叫好，没有人敢潇洒地冲着高墙上的武警说一声：班长，给根烟嘛！ 这里只有冰冷窒息压抑屈辱。这里的冰冷会渗透进骨髓里，这里的窒息会让你被空气遗忘，这里的压抑让你双眼看不清自己的手，这里的屈辱每时每刻都提醒你不再是个人类。 恐惧开始侵袭到老穆的每一个毛孔，原先认为转瞬即逝的一年半时间变得遥遥无期。一年半有多少天？一天又有多少小时？一个小时又有多少秒？老穆不敢去算，他害怕自己绝望，因为这里的每一秒都极其的漫长。 也许，时间真的会凝固。 对时间的恐惧开始变得渐渐麻木，但随后记忆上的流逝让老穆毛骨悚然。他发现自己开始想不起墙外世界的一些细节，而且遗失的越来越多，就像被偷走掉一样。他害怕忘记外面的每一秒，他害怕把外面全部忘记掉以后，自己就真得变成了这里的狗。 他开始强迫自己去重新记录过去的时间，一秒一秒去想，一遍一遍去想。 老穆想起他从来没有理解过的父亲，想起母亲深夜的眼泪。他想起遇见过的每一个姑娘，他想起和卓杨、九山、海洋一起偷着喝酒。想起四个人背着黄军挎书包，骑着自行车在渭河河堤上大笑着飙车，再挖个坑烤摸来的红薯。他还想起令他深恶痛绝的课堂，想起那些从未翻开过的书本。想起这些的时候，老穆想起自己是个人。 灵魂对老穆说，你不属于这里。灵魂在提醒老穆，你的世界在外面。 第六十六章（下） 老穆魂锁白鹿塬 转到二监以后，老穆很快就被分派去修车，满打满算四个月了。海洋来过好几次，并没有对他隐瞒，老穆知道缘由。朋友是他克服恐惧的勇气。 每天上午，老穆都会按时前往修车厂，到了傍晚，得到允许后再返回主监区。老穆沿着规定的路线向修车厂走去，修理厂是一座小型监区，两个区域之间仍然有高墙阻隔，要通过前面这个偏门相互连接。老穆抬头看着高墙上站立着两个背着枪的武警哨兵。在部队大院长大的老穆知道其中一个是刚下连的新兵，而另外一个老兵正在以老带新，老穆也知道他们背着的枪叫79微冲。 听海洋说，九山去了大部队陆军，在新兵连很出风头。九山就是天生应该当兵，当将军。不知道监墙上的武警晓得我有一个要当将军的朋友，会不会对我稍微客气一点？ “报告班长！3767出监区！”老穆站得笔直，两臂紧贴身体。3767是他的囚号，这里没有名字，只有数字。 “退！！”新兵一声断喝。 老穆这才发现，刚才因为走神，脚尖稍微踩到了地面上划分区域的白线。他赶紧后退两步，然后再一次立正。 “报告班长！3767出监区！”老穆重新向哨兵报告。 “说！”哨兵看着下面的囚犯，眼神里空洞无物。 “报告班长！去修理厂！”在这里，不需要多说一个字，也不允许多说一个字。 老兵翻了翻哨位上的通行名册，对新兵点了点头。 “走！” 这是老穆每天进出两次都必须履行的程序，一丝不苟，任何一点差错都会换来哨兵毫不留情地喝斥。 在修理厂里，老穆不再恐惧，因为他可以干喜欢的事，可以想喜欢的人。老穆喜欢修车，而且学得很快。短短四个月，老穆就成了修理厂维修汽车马达最好的修理工。他甚至抽出宝贵的休息时间，把修理厂仓库内架子上三四排堆积的坏马达全部拾掇了出来。现在每一个马达都能正常使用，这给修理厂节省了一大笔开支。 老曹说这是可以用来减刑的。 老曹也是囚犯，四十出头。老曹判了十五年，因为过失杀人。他是渭南人，最在行的手艺是种植猕猴桃，据他自己讲，在养猕猴桃上，自己说第二，没人敢说是第一。 老曹在山里种猕猴桃，留在村子里的媳妇不守妇道，和村里一个闲皮睡在了一起。老曹回家时把狗男女堵在了炕上，他和闲皮撕打起来。老曹不是闲皮的对手，被揍得很惨。老曹冲进灶房掂起杀猪刀，把闲皮捅了个透心凉。 老曹的老娘把山里的林子卖了，拿钱四处打点，老曹才被判了个过失。老曹还有一年半的刑期，快熬到了。可是熬出去了又怎么样？媳妇离了，老娘也生病死了，老曹在世上孤身一人。 老穆的马达就是老曹教的，老曹在修理厂快五年了，没有他不会的。两个相差二十多岁的人很能说得上话，也只有他俩互相在一起时才愿意多说几句。 老曹说老穆很聪明，学东西很快，一点就通。老曹说老穆太瘦，就不要学机修了，机修没两膀子力气可不行。老曹让老穆学电路，说那玩意儿才是聪明人应该学的，老穆听了老曹的话。老曹说，老穆这么聪明，种猕猴桃一定能种得和他一样好。老穆咧嘴笑笑。 老穆又想起卓杨。听海洋说卓杨在德国一边上学一边踢足球，踢足球还能挣钱，挣的钱海洋买了个玉扳指，然后我就来修车了。也不知道卓杨脾气上来的时候，是不是还是那么爱抽人的大嘴巴子，也不知道那些老外经不经得住他抽。 也不知道卓杨在德国泡妞了没有，上学的时候那么多妞卓杨就没泡一个，他说他不会，我说他不敢。老外的妞喜欢倒追男生，也不知道卓杨让妞泡了没有，也不知道泡他的妞胸大不大。 海洋想上大学，我是上不了，书跟我有仇，书跟海洋亲。海洋肯定能考上大学，大学里全是文化人，海洋在大学里找的女朋友肯定也跟他一样酸溜溜地爱拽文。将来我和海洋还有他女朋友一起吃火锅的时候，我是不是就不用在料碗里放醋了。 九山那么大的块儿，还偏偏喜欢瘦女生，越瘦他越喜欢。去部队以后，九山的块儿肯定会越练越大，他喜欢的瘦女生会不会被他的块儿吓着？九山到底是像史泰龙还是像施瓦辛格多一点？还是史泰龙好些！兰博是个当兵的，九山也是个当兵的。 老穆想着朋友的时候，灵魂告诉他： ——你活着！你是个活着大写的人！ . 古今中外众多的诗人和文学家，都曾用不同的语言赞美三月，因为在所有十二个月份里，三月是最能让人们充满希望的季节。 在这个美好的三月里，每个人都充满着希望。老穆坚守灵魂，是因为他心存希望；九山的奋斗，因他看见希望；海洋的勤奋，因为他有希望。 马迪堡俱乐部也充满了希望。 在三月剩下的日子里，马迪堡队在连续两个客场中都凯旋而归。3月22日，在萨尔布吕肯的路德维希公园球场，2:0轻取主队。在前几个月，马迪堡的替补球员也是在这个球场2:0战胜了萨尔布吕肯b队，那是一场足协杯的资格赛。 接下来的3月29日，马迪堡又在汉堡市的禾克斯公园球场5:2大胜汉堡青年队，这场比赛双方都打得非常开放，你来我往踢得很是热闹，最终强大的六剑客领衔的马迪堡赢得了青年军之间的对决。在这两场比赛中，卓杨贡献了两球两助攻。当然，很多东西并不能从数据上看出来，卓杨作为马迪堡事实上的场上核心，在攻防两方面都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改头换面的马迪堡自克洛普上任以来，联赛中11胜2平保持不败狂揽35分，总成绩达到39分，名次上升到第10位。 半岛上，到处都长满了希望，就连看大门的齐格勒大叔都仿佛年轻了不少。 球队的休息日里，正和马克玩斗琴的卓杨接到主席秘书西尔维娅小姐的电话，半岛风情第一人声音嗲嗲地通知他：下午来俱乐部开会。 第六十七章（上） 运筹帷幄克洛普 这事儿有点新鲜，俱乐部找我开得哪门子会呀？不满十八岁的卓杨这辈子还没接到过这样正儿八经的会议通知，他也没正儿八经开过什么会。以前都是别人开他的会，比如学校的家长会。 在蓝色巴洛克风格的三层小楼的小会议室，来的人并不多。马伦主席、克洛普、哈斯勒、默特萨克，再有就是卓杨。西尔维娅小姐在一旁做些记录。今天的会议是克洛普提议召集的，因为主教练先生对球队有了些新想法。 球队目前在联赛中势头非常良好，一切都顺风顺水。谁现在还担心会降级那一定是得了失心疯，应该裝猪笼浸在运河水里让他恢复正常。克洛普的新想法来自足协杯。 球队在足协杯痛殴翁特哈兴进入八强，成为唯一的一支非甲级球队，马迪堡是今年足协杯最大的黑马。除开马迪堡，今年的足协杯还算强弱分明，七支甲级队里有六支目前排在联赛前列，只有一支球队还面临保级的压力，这支球队就是马迪堡在足协杯的下一轮对手——凯泽斯劳滕。 “凯泽斯劳滕实力当然很强，曾经创造过奇迹。但他们这个赛季情况并不是很好，目前仅仅高出降级区一分，排在倒数第四位。”克洛普介绍着对手的情况。 “从这个情况来看，凯泽斯劳滕不大可能在足协杯赛上拼命，一定会有所保留，甚至有可能会放弃足协杯，把所有精力都用在联赛保级上。”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马迪堡的机会就来了。” “现在我们没有了保级压力，完全可以在足协杯上放手一搏。当然，我们也不能对联赛撒手不管，还是要尽可能提高名次，因为这关系到俱乐部整体的商业开发运作。” “如果我们能闯过凯泽斯劳滕这一关，进入足协杯的四强，那么，大家请看。”克洛普指了指画板上挂着的形势分析图。“八强里除去凯泽斯劳滕，其他有拜仁慕尼黑、斯图加特、多特蒙德、云达不莱梅、汉堡和柏林赫塔。这六支球队目前在甲级联赛里整整齐齐的排在前六位，大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克洛普敲敲黑板，开始划重点。“这就是说，如果马迪堡闯进四强，我们下个赛季就有可能参加联盟杯赛，我们就有机会去欧洲！” . 欧洲足坛有两个大型洲际俱乐部杯赛，分别是冠军杯和联盟杯。每个赛季，各成员国根据不同的名额都有若干支球队参与其中。具体到德国，甲级联赛前三名参加欧洲冠军杯，四至六名以及足协杯冠军参加欧洲联盟杯。如果足协杯冠军同时也是甲级前三名，那么他的联盟杯名额由足协杯亚军顶替。如果冠亚军都是联赛前三名或前六名，具有冠军杯或者联盟杯资格，那轮空的联盟名额格将根据足协杯名次依次往下推。虽然这并不是死规定，有时候联赛第七名或者公平竞赛奖获得者也能获得奖励的联盟杯名额，但那并不是常态。 具体到今年，如果马迪堡杀入足协杯四强，而另外三强赛季结束后本身就具有冠军杯或者联盟杯资格，那么，马迪堡很有可能就会走狗屎运捡下足协杯里唯一的这个联盟杯名额。 . “伙计们，我们真得有可能去欧洲！你们不激动吗？”克洛普把自己都说嗨了，两眼放着光，唾沫星子喷得跟前默特萨克满头都是。“你们。想不想去欧洲？” “如果下个赛季能踢联盟杯，我想，我可以推迟一年退役。”哈斯勒首先表态。 矮脚虎一直没有作出决定今年是否挂靴，他有些犹豫。今年保级不成问题，自己总算保住了一世英名。按理说年纪也很大了，应该见好就收，从此开始没羞没臊荒废余生。不过马迪堡俱乐部上下都在积极挽留他，希望他再坚持一年。因为矮脚虎对目前这支马迪堡青年军意义重大，他的丰富经验正好弥补了年轻人的不足。有矮脚虎在，卓杨他们会少走很多弯路，会更加飞速成长起来。 如果说卓杨是马迪堡队的战术核心，那哈斯勒就是马迪堡队当之无愧的精神领袖！ 马迪堡是小俱乐部，不具备大俱乐部两线作战的实力和经验，也没有两线作战的人员配备。现在俱乐部面对联盟杯的诱惑，决定要更改本赛季的战略重心，这一切最重要的自然是得到球队核心球员的支持，这就怎么也绕不开球队的三位队长。所以，俱乐部才在克洛普的要求下召开了这个小型而又核心的会议。 . “我支持俱乐部全力冲击足协杯四强，联赛可以稍微放一放，影响不了大局。”默特萨克也说明了自己的态度。“联赛里保级自然不是问题，后面的七场比赛我们就算不使出全力也影响不大，毕竟我们现在的主力阵容就算轮流出场也够接下来的对手喝一壶了。”默特萨克的话表明这个副队长还是很善于思考的。 “而我们在联赛里想要有历史性的突破，几乎是不怎么可能，毕竟那三个队今年太稳定了，而且现在已经把后面的球队扔下了一大截。我们追不上！”默特萨克说完，其他几个人都对他的话表示了赞同。谁也不是没脑子的木头橛子，差不多都分析过球队目前的形势。 丙级联赛的前三名升入乙级，后三名降入第四级的北地联。这个赛季的丙级联赛，奥斯纳布鲁克、翁特哈兴、艾尔格博格三支球队从一开始就绝尘而去，牢牢把持着前三名，顶多就是在他们之间来回换位，其他球队根本没有机会染指。现在连排名第三的艾尔格博格都甩开第四名有六分之多，在还剩下七轮比赛的情况下，这是一个巨大的比分差。何况，三支球队实在太稳定了，没有出现过明显的起伏。 这三支球队几乎大半个身子已经站在了乙级的大门里，其他球队没有实力反对。 第六十七章（下） 豪气冲天会蓝楼 当然，现在的马迪堡队实力绝对不输给那三支球队，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只可惜前半赛季欠账太多，否则，这时候马迪堡完全可以好好和他们掰掰腕子。 “今年保级了，我很开心，如果下赛季能杀到欧洲，对俱乐部来说历史意义太大了。我会全力支持球队，你们放心地去拼足协杯，其他一切都交给我。”马伦主席也很兴奋。“明年咱们不但要去欧洲，还要着手准备杀向乙级。” “卓，你怎么不发表意见？你有什么想法？”克洛普见卓杨一直没有发言，只是在摆弄手里的赛程表，就出言询问。 卓杨没有马上回答，又看了看赛程表，接着拿笔在上面画了画。然后，才慢慢抬起头来，说出了隐藏在内心很久的那个想法。 “我仔细分析了一下赛程表，联赛还有七轮。我们目前积39分，距离积49分的艾尔格博格有10分。没错，艾尔格博格很稳定，按照他们的取分规律算下来，七轮比赛下来再拿十二三分好像没有问题。这样，艾尔格博格最后的积分就会达到62、63分甚至更高。而我们，就算赢下后面的所有比赛，最高也只能达到60分，显然这是让人失望的。” “然而，你们仔细看赛程表。在最后一轮，我们会在主场迎战艾尔格博格，这将是一场价值6分的比赛。我相信，我和我的队友们一定会拿下他。” “再看其余六轮，我们的对手基本排名在积分榜下段，没有什么太强劲的对手。然而，艾尔格博格不同，他的对手包括了奥斯纳布鲁克和翁特哈兴两个排名前两位的球队，其他对手也都排在前十位。艾尔格博格不见得能向先前那么顺利拿到足够的分数。” “我们还有机会！” “我不愿放弃今年冲击乙级的机会，当然，我也不愿放弃联盟杯。我的意思是，两线同时作战，拼了！” “我明白球队的主力阵容和替补阵容差距有些大，两线作战很勉强。但是，这是我们的机会，如果放弃任何一个，我想，未来很可能会后悔。” “其实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困难，一切都会在四月里明了。球队只要全力打好四月份的四场联赛和两场足协杯赛，总共六场比赛，所有的一切就会明了。到时候就知道我们是否能去欧洲？我们是否能去乙级？” “我很想去欧洲，也非常想去乙级。” . 卓杨的话对其他人震动很大。马伦主席没有想到卓杨这么敢想，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克洛普则想起了卓杨刚进一队的时候，就在更衣室里说要拿下所有比赛然后去乙级，当时大家都哄然一笑。可是那时候谁也没有想到，卓杨竟然一直在心里埋藏着这个疯狂的念头，而且现在看来，已经至少不像四个多月以前那么不靠谱了。哈斯勒呼吸变得有些粗重，他也被卓杨疯狂的念头打动，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矮脚虎疯狂的事情做了也不是一件两件了。默特萨克则有些暗自惭愧，自己远不如卓杨来得大气磅礴，连想都不敢多想。 看大家都没有反驳，也没有赞成，卓杨又说出了心里话。 “马伦主席，克洛普先生，恕我直言。如果球队下个赛季继续打丙级联赛，我想，佩尔、巴斯蒂安、弗兰克、里卡多还有尼格尔他们五个，俱乐部很难留得住了。仅仅有联盟杯资格是不够的，马迪堡是留不下他们，因为他们太出色了。但是，如果乙级联赛再加上联盟杯呢？就算不能把他们全都留下，但至少不会让他们全部被挖走。” 整个俱乐部都知道，六剑客早就引起了其他球队的虎视眈眈，他们迟早要离开马迪堡。整个俱乐部也都知道，卓杨几年内不会离开，并不是因为马迪堡多强大，只是因为卓杨离不开音乐大学。 “明年失去佩尔他们五个，我想，冲击乙级的难度不会比现在更小。所以，球队的机会就在今年，就在这个赛季，就在四月！” . 默特萨克没有说话，因为他心里清楚卓杨说得这些都是对的。自己和这帮好哥们迟早都要离开，时间早晚的问题。 马迪堡是个非常美丽的地方，是一家可爱的俱乐部，而且这里还有兄弟。但是，马迪堡太小了！在马迪堡，会禁锢住梦想飞翔的翅膀。每个职业球员都想站得更高，挣更多钱，有更响亮的名号，每个职业球员都希望和那些顶级豪门俱乐部交手，想每个赛季都和世界上最厉害的球星切磋。这些，是梦想，而马迪堡给不了。 这些，无关忠诚。没有人会拿所谓的忠诚来道德绑架自己或者别人。 马伦主席则想得更多。 除去卓杨之外的那五个年轻人，俱乐部留不下来。卓杨说得对，区区丙级联赛的一家小俱乐部，没有理由和资格让这些天才少年发誓效忠。即便强行挽留，最终也会造成离心离德撕破颜面，而且俱乐部也会被他们日益提高的薪酬拖得疲惫不堪，最终将财政彻底拖垮，这样双输的局面谁也不愿意看到。马迪堡这样的小俱乐部，必须走上不断培养年轻球员，然后再卖出获利的良性循环。所以说，高价把球员卖给大俱乐部也是俱乐部的经营理念。 可惜的是，马迪堡觉悟得有些晚，俱乐部的青训还没有形成一个完整链条，今年夏天卖掉默特萨克这五个青年天才，是可以给俱乐部带来不错的收益，可接下来的赛季并没有新鲜血液能够补充，球队将会非常困难。 还有一点，其他人其实都没有意识到，但马伦主席看得很清楚。 卓杨作为六剑客的核心，虽然因为学业原因暂时不会离开汉诺威，但是，不离开汉诺威不代表不会离开马迪堡。不要忘了，汉诺威市可还有一家历史悠久的大俱乐部——汉诺威96。汉诺威96才是这个城市的足球名片，而且明年上甲级是板上钉钉的事。汉诺威96如果愿意邀请卓杨，从马伦主席的角度看来，卓杨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第六十八章（上） 马迪堡破釜沉舟 接触这半年以来，马伦主席能看得出卓杨是个重感情的人，他喜欢和他的朋友们在一起。如果真像卓杨说得那样，其他五个小家伙被别的俱乐部瓜分，六剑客分崩离析，马迪堡对卓杨的吸引力就会大幅度降低。到那个时候，他面对丙级的小马迪堡和甲级的大汉诺威96之间，相信这个选择题并不难做。最后连核心卓杨都失掉的马迪堡，在丙级联赛里将毫无优势可言，冲击乙级就是一个遥远而不可及的幻想。 是的，卓杨这孩子说得很对，马迪堡必须在六剑客齐全的时候，抓住现在千载难逢的机遇，拼上一把，努力提高俱乐部的竞技地位。更有希望留住这些天才的同时，也为俱乐部以后发展奠定一个良好的基础。 . “我想，这是一个很打动我的想法，一个非常好的想法。尤尔根，我觉得咱们应该听听卓的建议。这个建议让我热血沸腾，我感觉自己一下子年轻了很多岁。太棒了！”老马伦越想越兴奋，越说越有激情。斜对角做记录的西尔维娅小姐小心脏不由得悸动了几下。 “我提醒大家一下。”哈斯勒很严肃地说到：“联盟杯是一块儿很诱人的蛋糕，这种诱惑会让人忘记它的风险。” “联盟杯全程都是主客场双循环淘汰赛，而且前期收益并不高。联盟杯里也不缺乏欧洲的名流俱乐部，就算下赛季咱们打进联盟杯，但如果运气不好的话，一开始就碰上了五大联赛的俱乐部，搞不好才刚跨进门槛就被打了出来。这样的联盟杯之旅其实没有多大意义，顶多让俱乐部的历史记录本上多几个字母，在整个欧洲没有人会记得马迪堡曾经来过。” “所以，卓杨说得很对，我们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联盟杯的空中楼阁上，我们绝对不能放弃冲击乙级的机会，无论这个机会有多么渺茫，毕竟联赛才是一个俱乐部的根本。”曾经的超级巨星哈斯勒毕竟见多识广，论眼界整个半岛上没有人能高得过他，刚才短暂兴奋后马上就在卓杨的提醒下看清楚了事物的根本。 . “主席，教练先生。卓杨说的对，我们需要干一票大的！”默特萨克又转向卓杨：“卓杨，咱们一起，去干上一票大的！” 卓杨冲着默特萨克竖起了大拇指，很开心好哥们儿能支持他的决定。 他看了看这会儿没有说话的克洛普，决定加大感情攻势。“先生，我做梦都想去欧洲碰一碰那些价值上千万欧元的大腿，我也渴望去会一会甲级联赛的那些豪强。凯泽斯劳滕？拜仁慕尼黑？多特蒙德？我十分想掂一掂这些豪门的轻重。” “所以，我不只是想打进足协杯四强，我还希望能拿下足协杯，拿下冠军！至于联赛，我绝对不会放弃，绝对不会！”卓杨知道自己年轻，但也能看清楚他目前在俱乐部里的份量，他说话球队里没有人能忽视。 “先生，我不光是想下个赛季去踢乙级联赛，我是想珍惜和大家在一起的时光！” “托马斯·哈斯勒，你是世界上最棒最顶尖的球星之一。” “你，佩尔·默特萨克，还有小猪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刀疤弗兰克·里贝里、二哥里卡多·蒙托利沃、屠夫尼格尔·德容，还有我，卓杨。毫不谦虚地说，咱们六个都很优秀。” “至于你，先生，尤尔根·克洛普，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年轻教练，先生您将来一对会像弗格森、希斯菲尔德那些传奇教练一样家喻户晓。” “咱们是一群优秀的人，咱们是一个杰出的团队。更重要的是，我很开心和你们在一起，非常开心！我想你们的感觉也一定是一样的，咱们在一起合作，相处的非常愉快。” 克洛普、哈斯勒、默特萨克都点了点头。是的，他们这些核心人物从一开始就相处的非常融洽，这也是球队成绩飙升最重要的原因。 “我想，如果能和你们永远在一起踢球，那一定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无论甲级乙级，甚至丙级，我都十分乐意。” “但是，咱们要面对足球世界的现实。马伦主席，我说这些话，希望您你不要介意。”卓杨先给领导打个预防针。 “我们六个年轻人终将会分开，去各自追寻自己的梦想。而克洛普先生也注定要去更广阔的欧洲去实现自己的追求。伟大的托马斯·哈斯勒队长面临着退役。所以，咱们聚在一起踢球的时间并不太多了！” “我希望珍惜咱们在一起的机会，毕竟以后无论走到哪里，都很难再遇见这样既优秀又默契又融洽的好团队。中国人说破釜沉舟，所以，让我们趁着大家还都在，主席，先生，队长，佩尔，咱们一起去干一票大的！” 卓杨用拳头捶着桌子。“我要夺足协杯冠军！我要杀上乙级！我要和你们一起疯狂一回！” . 卓杨的一番话彻底感染了克洛普，他也算是年轻人，怎么可能没有冲动和激情？克洛普先前犹豫的原因完全是从竞技层面上出发的，他是这方面的专家。两线作战，要充分考虑的问题很多，阵容的厚度，伤病风险，球员体力分配，更多球员进入首发的搭配，等等等等。这些都是需要认真面对的问题，一个没有做好，随时面临鸡飞蛋打的局面。 但足球仅仅只是这些吗？并不！足球还有热情和冒险，还有友谊和团结，还有值得珍藏的纪念。 是的，卓杨刚才说得很对！克洛普心里很不平静：我的确不可能长期待在马迪堡，我有我的梦想和追求。可是，以后无论去到哪里，即便还能执教像他们一样优秀杰出的球员，但不可能再有像他们一样自己亲自带出来的贴心和顺手。还有托马斯，一个伟大的著名球星，对我如此支持，场上场下都和我是好哥们儿，拉着我大保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以后还能和其他顶级球星相处得这么愉快吗？大概只能存在职业关系了。我要趁着这个最好的时光和他们一起做些什么。 我在担心什么？我在害怕什么？不就是玩命吗？拼了！ 第六十八章（下） 蓝楼会议入史册 ‘嗵——！’ “拼了！”克洛普一拳头擂在桌子上，比卓杨刚才使得力气大得多，把埋头专心记录的西尔维娅吓了一个激凌。 “咱们拼了！卓杨说得很对，咱们这些人聚在一起很不容易，这是上帝的安排，也许他老人家就是想让我们在一起干出点什么。” “安格斯，我们尊敬的主席先生。”克洛普对马伦说：“我非常感激你能给我执教的机会，我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教练，能得到您的提携是我的荣幸。” “托马斯，伟大的德国足球先生，伟大的欧洲金球奖获得者。”克洛普又转向哈斯勒：“你的足球生涯完美而光辉，我非常有幸能在你职业生涯的最后时刻，成为你的教练。而你足球岁月的最后时光，是在美丽的马迪堡半岛上度过的。” “卓，佩尔，还有不在这里的巴斯蒂安他们四个。我十分荣幸能成为你们职业足球的启蒙教练，能执教像你们一样天才的年轻人是每个教练的梦想。你们职业生涯的起步，是在马迪堡，是在这个不大但充满温情和可爱的俱乐部里。” “所以，马迪堡俱乐部，马伦主席，对我和在座的各位都有知遇之恩。我们必须为马伦先生做点什么，我们必须给马迪堡留下些什么。我想，一个足协杯冠军奖杯再加上乙级联赛的资格，是个不错的纪念。” “我要感谢卓，是你提醒了我。的确，我们要趁着大家还都在一起的时候，去把天捅一个窟窿，去干一票大的。这样，无论以后咱们走到哪里，都不会再感到孤单，不会后悔，因为我们一起奋斗过，一起玩过命！” “主席先生，我现在正式向俱乐部提出本赛季球队的目标更改请求。2002至2003赛季，球队的最新目标是——德国足协杯冠军和冲上德国足球乙级联赛！” . 小会议室里一片欢呼，马伦主席哈哈大笑着使劲鼓着掌，卓杨和默特萨克兴奋地跳着叫着，哈斯勒一边发出怪叫一边心里发狠：去你妈的拜仁，去你妈的凯泽，过去托马斯爷爷不怵你们，现在矮脚虎爷爷照样能打你们一脸血。 西尔维娅扭着柔软的腰肢晃动丰满的臀部，给每个人倒满一大杯红酒，然后大家一起欢呼。 “为乙级干杯！” “为足协杯干杯！” “为欧洲干杯！” 五个人一饮而尽。 就这样，马迪堡的赛季目标，从开始的 放弃足协杯联赛保级，变成后来的争取足协杯四强联赛中游，现在则是足协杯冠军和冲乙。二归二，但二得让人喜欢。 确定了目标，统一了思想，接下来大家详细讨论了所有细节问题。 矮脚虎当场表示，继续在马迪堡征战一年，回头就和俱乐部签续约合同。克洛普负责竞技方面的所有规划，保证在技战术上的充分搭配。马伦主席负责后勤的跟进和加强医疗恢复系统。最重要的，马伦主席大放血，大幅度提高了赢球奖，并新建立了连胜奖励机制，还许诺丰厚的冠军奖金和冲乙奖金。每往前前进一步，大家都会得到丰厚的金钱回报，步步有银子。如果能实现赛季新的目标，收获的奖金真得会数到手发软。 至于卓杨他们，当然是负责在场上玩命。 小规模的会议结束了，等很多年以后马迪堡人再回过头看去时，才发现这个小会议对俱乐部有着多么重大的意义。这个下午，是马迪堡真正崛起的开端，是风景如画的半岛载入足球史册的起点。 后人把这个下午的小会命名为《蓝楼会议》，西尔维娅潦草的会议记录也被当做重要文献陈列在新建的俱乐部荣誉室里。 . 野心得到赞同的卓杨和默特萨克兴奋地跑到青年队，勾引出蓬蓬路易斯，然后电话约出来另外四个哥们儿，把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告诉给兄弟们。就这样，还没到天黑，所有马迪堡人都知道了俱乐部这个疯狂的计划，所有人都被这个目标感染的热血上头。 卓杨引领了这个疯狂而雄心勃勃的计划，也让他在马迪堡俱乐部中的话语权更加重要，让他在球队中的地位更加稳固和核心。 迅速翻身完成保级后，马迪堡人已经创造了一个小小的奇迹，他们还能继续创造更大的奇迹吗？ . 确定赛季最新的目标后，紧接着，马迪堡就要面对前进道路上的第一只拦路虎，一只块头很大的老虎。他们的德国足协杯1/8决赛对手——凯泽斯劳滕。 世界足坛有一个专门的名次，叫做‘凯泽斯劳滕神话’。这个词被用来形容那些当年升级当年就夺冠的逆袭球队，这个名词的来由当然是因为它的主人——凯泽斯劳滕队。 在1997至1998赛季，刚刚升入甲级的凯泽斯劳滕在神奇教练奥托大帝雷哈格尔的率领下，以升班马的身份力压拜仁慕尼黑、多特蒙德等豪强，勇夺当年的德国足球甲级联赛冠军，为世界足坛贡献了一曲神话。 今天马迪堡队在弗里茨·瓦尔特体育场要挑战的大老虎就是这曲神话的领唱者。不过，奇迹之所以是奇迹，就在于他并不常有。凯泽斯劳滕最近几年的情况并不太好，夺冠以后球队就迅速回归了平庸，几乎年年为保级而努力。 当年的神奇教练奥托大帝此后因为成绩不佳被解职，目前正在执教希腊国家队，而他的继任者是夺冠时的球队队长安德烈亚斯·布雷默。 布雷默是一名传奇后卫，他当年在德国国家队以及国际米兰俱乐部与马特乌斯和克林斯曼二人并称为‘三驾马车’，与著名的荷兰‘三剑客’并肩风骚世界足坛多年。当然，对于现在的年轻球迷来说，这些人都可以算得上是上古人物了。 球员时期的布雷默是赫赫有名的顶尖带刀后卫，可当教练的布雷默就只能呵呵了。在他的执教下，凯泽斯劳滕年年身陷保级泥潭，白瞎了手下诸如米洛斯拉夫·克洛泽这样的优秀球员。 第六十九章（上） 温文尔雅克洛泽 当年创造神话的那批球员走的走退的退，球队时过境迁如今已然物是人非，只有瑞士人斯福扎、里德尔、赫里斯托夫、施永博格等几个人还是辉煌时期的见证者。不过，凯泽斯劳滕这些年又陆续补充了很多实力派球星，洛克伦茨、维泽、拉姆齐等等，个人实力依然相当不俗，克洛泽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按理说有这么一批好球员，凯泽斯劳滕混的不应该如此可怜，至少也该是每年联赛欧洲区（前六名）的竞争者。可是，谁让他们有一个不靠谱的主教练呢？ 布雷默不但执教不靠谱，做人也不靠谱。他利用职务之便，干起了经纪人的人贩子买卖，结果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他不但做人不靠谱，花钱也不靠谱。布雷默轻信不靠谱朋友的建议，把多年辛苦踢球攒下来的血汗钱投资到期货市场上，完全没有金融头脑的他亏了个精光**蛋，还欠下一屁屁的帐。这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人傻非要瞎折腾。 因为他是球队的功勋队长，算得上资历深厚德高望重，所以即便执教成绩不佳，可赖在椅子上不下来，谁也不好硬赶他。 . 赛前拿到对手首发名单的马迪堡人发现，事情和他们预先估计的有天大的出入。本来在马迪堡人看来，凯泽斯劳滕因为保级形势严峻，一定会集中精力打好联赛，对待足协杯应该没有什么追求，该放弃就放弃掉。可是，看着名单才发现，今天凯泽斯劳滕竟然是全主力首发出场。 谁也不明白凯泽斯劳滕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正常人没这么干的。你就算拿下足协杯冠军又能怎样？影响到联赛的话，最后保级失败，回头哭都没地儿哭去。没错，正常人是干不出这事儿，然而，凯泽斯劳滕主教练布雷默就不是个正常人。 没有人知道布雷默是怎么想的，即便你不想轻易放弃足协杯，面对一个丙级联赛的对手，理论上派上半主力阵容就绰绰有余了。可布雷默偏偏就把全部主力一个不落的放了上去，也许他是想过一把虐菜的瘾吧？谁知道呢！ 非正常人士布雷默的这个不靠谱的决定，却给马迪堡队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 “您好，克洛泽先生。”球员通道里，卓杨专门找到凯泽斯劳滕队的米洛斯拉夫·克洛泽，与他打起招呼。卓杨以前虽然没有见过克洛泽，两人没有任何交集，但却对克洛泽又非常熟悉。 为了开启卓杨的头球技能，克洛普给他介绍了三位现役头球领域的超级高手，比埃尔霍夫、英扎吉，还有眼前的克洛泽。所以，从未和克洛泽谋面过的卓杨，早就在影像资料里和这位2002年韩日世界杯上名声鹊起的新晋德国国脚神交已久。 卓杨现在的头球水准已经有了相当的造诣，绝对不输给世界上大多数以头球见长的球员，这其中主要的功劳当然是他自己勤奋不缀的苦练以及默特萨克等人天长日久的陪练，但也不能否认那三位头球高手对卓杨的点化作用，虽然这三个人自己并不知情。而在这三人中间，克洛泽对卓杨的启发最大，相似的身形条件，优美舒展、飘逸大气的技术动作，都让卓杨把更多的关注放在了克洛泽身上。从这一点上来讲，说克洛泽对卓杨有着半师之恩也不算太过。 克洛泽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东方年轻人，良好的个人修养让他礼貌地回应着卓杨的寒暄。 “你好，我是米洛斯拉夫·克洛泽。”克洛泽对这个陌生人没有理睬其他队友直接找上自己有些不解。克洛泽虽然在去年的世界杯上崭露头角，但毕竟也还算是个二十四岁的新人，在凯泽斯劳滕队内比他大牌的球员多的是，比如老资格的队长瑞士人斯福扎，比如捷克巨人中锋洛克伦茨。 “我是卓杨，来自中国，你可以叫我卓。很高兴认识你，我可以称呼你米洛吗？”卓杨打量着眼前神交已久的这个人，场下的克洛泽含蓄文秀，甚至有些腼腆，完全没有赛场上的犀利和霸气。 “当然，卓，非常高兴认识你。”克洛泽话不多，但语气中透着真实和毫不做作。 “我很欣赏你的头球技术，还专门模仿过。米洛，你真是太棒了，头球技术很厉害。比赛结束后咱俩交换球衣，怎么样？”卓杨由衷赞扬着克洛泽。 “没问题，我非常荣幸。另外，谢谢你的称赞，卓！”能在赛前得到对手的称赞，怎么看都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卓杨和克洛泽相互结识并愉快地扯起了闲淡。那一边，布雷默却在冲着克洛普大放厥词。 . 克洛普从客队更衣室里一出来，就碰见了对方的主教练安德烈亚斯·布雷默。处于礼貌，克洛普赶紧主动上前伸出自己的右手：“你好，安德烈。” 布雷默毕竟曾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左后卫，世界冠军队功臣。尤其在1990意大利之夏的决赛中，布雷默顶住巨大的压力，主罚的点球射穿了扑点门神戈耶切亚把守的大门，让赛前不被看好的德国队1:0战胜巅峰时期马拉多拉领衔的阿根廷，获得那一年世界杯冠军，从而使他光芒四射家喻户晓。布雷默是德国的英雄，德国人克洛普对他有着应该的尊敬。 “你谁啊？”布雷默歪着脑袋看着克洛普，双手缓缓插进了裤兜。 “……”克洛普这个尴尬，猝不及防让布雷默的不靠谱怼了一下。他把悬在半空中的手硬生生抽了回来，装模作样捋了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掩饰掩饰。“嘿嘿，我是你今天的对手，马迪堡队的主教练尤尔根·克洛普” “哎呦呦呦呦……，你好你好你好。”布雷默一把拽下克洛普正在梳头的手，用两只手使劲握住大幅度的晃动，一惊一乍差点没把壮汉克洛普吓出个好歹来。 第六十九章（下） 死不靠谱布雷默 “马……迪堡，是吧？克……，小克教练是吧？小克啊，我给你讲噢，本教练一看见你，就觉得你骨骼清奇、天赋异禀，日后一定会成为一朵教练界的奇葩。我给你讲，当教练这个东西，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您看看本教练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上天揽得了九天明月，下海捉得住五洋老鳖。本教练我为什么这么厉害呢？因为本教练我有一个很好的养生习惯，从来不空腹吃早餐……” 克洛普都快被晃散架了，这个尴尬比刚才还要猛烈。 “……要说起怎么样才能做到不空腹吃早餐呢？本教练自有独家绝活，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今天和小克你一见如故，本教练我就传授给你，谁让本教练义薄云天空谷幽兰涅？” “早上起床先别去撒尿，就不会空腹了……” . “安德烈，我说你有那瞎逼bi的功夫，不如琢磨一下怎么把你托马斯爷爷的钱先还喽。”哈斯勒的出现解救了即将崩溃的克洛普，马迪堡主教练趁机落荒而逃，头都没敢回。 哈斯勒比布雷默小六岁，俩人是1988至1994年间四届国家队的队友，熟得不能再熟了。布雷默投资失败后债台高筑，厚着脸皮把认识的人借了个遍，首当其冲就是哈斯勒这些国家队的老哥们儿。大家也都知道他困难，兄弟情义今犹在，你五万我三万的没少接济他，财大气粗的球星们本也没指望着他还。可谁知道空手套白狼的布雷默尝到了甜头，隔三差五幺蛾子不断。 “克林斯曼大兄弟，哥哥我不是欠你六万马克吗？放心，哥都记着呢。哥手上有个大项目，回头结了款立马就宽裕了，少不了大兄弟你一个子儿。是这样啊，大兄弟你再给哥拿四万，回头哥凑个整数一把还给你。咋样啊？大兄弟？” “马特乌斯大哥，小布我拿你的五万块钱，现在正在纳斯达克上翻着跟头往上涨哩，小布我舍不得出啊！我连襟的表舅的二姨的邻居，有华尔街机构的内部消息，厉害吧？是这样马哥，你再给小布我拿四万块钱，等回头跟头翻够了小布我一把给你还十万，够意思吧马哥？哎，马哥你别走哇……” 人家谁也不是傻子！ . “……嘿嘿，托马斯，今天天气……哈哈哈……，你还是那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托马斯，我给你讲……” “少他妈跟我来这一套，爷爷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今天你要不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来，信不信爷爷我揍你？”矮脚虎不是为了那点破钱，老江湖的他是为了在赛前打击布雷默。 “……嘿嘿，托马斯，都是老哥们儿，谈钱伤感情不是？忒俗！这样，回头找机会我摆一桌，咱哥俩好好叙叙旧。钱好说，我手上好几个大项目……”布雷默还真怵哈斯勒这样的混不吝。 “别回头，就今天吧。择日不如撞日，比赛完，你摆上一桌，好好地给托马斯爷爷我说道说道！”矮脚虎把布雷默的脉门把得死死的。 “……哎哟！瞧我这记性，炉子上还座着水呢！回头聊啊，托马斯。改天咱哥俩好好聚聚……” 布雷默一溜烟绝尘而去，凯泽斯劳滕队的球员脸臊得通红，勾着脑袋强装啥也没看见。 . 不靠谱的布雷默赛前根本没有研究过马迪堡的资料，一个走了狗屎运的丙级球队而已，需要吗？他能记住马迪堡这个名字就已经算下过功夫了。凯泽斯劳滕的球员们当然也不会去了解他们的对手，那应该是教练的事，我吃饱了撑得去操那个闲心？所以，凯泽斯劳滕队上下完全不了解对手，大家只知道有个前巨星矮脚虎哈斯勒，其他一无所知。但哈斯勒毕竟老了，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 凯泽斯劳滕对马迪堡两眼一抹黑，马迪堡却把对手摸得门儿清，克洛普赛前的功课做得不是一般的充足。从对手的打法风格，主力和替补每个人的技术特点，对手的优势和弱点，所有方面克洛普都下足了功夫。虽然凯泽斯劳滕出乎意料的全主力出战，但每名球员的特点早就在克洛普那里一清二楚，并紧急交代给了自己的球员。 凯泽斯劳滕今天的首发阵容：守门员蒂姆·维泽，杰出的新生代天才门将，被公认是德国门神卡恩的接班人。三后卫：神话冠军队成员丹麦国脚米歇尔·施永伯格，喀麦隆国脚梅托莫，埃及国脚拉姆齐。五名中场：神话成员双料队长瑞士著名球星斯福扎，神话成员保加利亚国脚赫里斯托夫，希腊国脚格拉莫齐斯，神话成员德国人里德尔，巴西人苏亚雷斯·林肯。双中锋：捷克国脚洛克伦茨，德国国脚克洛泽。 声名赫赫，几乎全是各自国家的国家队成员，艳光四射都能闪花满场观众的眼。而且全部都处在当打之年的巅峰时期，经验丰富个人能力突出。布雷默能把这样一群高人带进保级泥潭，其实也挺不容易的，一般人根本就做不到。 反观马迪堡这边，除了老迈的矮脚虎，其他人听都没听说过，老的老小的小完全不着四六。卓杨、刀疤、小猪、二哥、屠夫盘踞中场，默特萨克领衔丹尼斯、阿克曼、东德酷后卫线一字排开，守门员埃德蒙青涩的像个茄子。 凯泽斯劳滕的球星们不轻视对手是不可能的，理所当然。就是这个理所当然，造成他们开场就挨了卓杨一记闷棍！ . 都已经开球了，凯泽斯劳滕队的球员们，耳朵里还在回响刚才更衣室里主教练布雷默的满嘴放炮。 “十个够不够？够不够？今天就是嗨皮来了。小小一个马…什么来着？管他娘的叫什么。” “你们在场上好好爽，大家爽才是真的爽。本教练我多够意思，是吧？平时你们也挺苦逼的，赢场球比吃屎都难。今天就放开了整，可劲地造。” “像今天这个马…什么来着的队，就是给大家送温暖来了。这样的队，我们一个要打十个！打不出两位数来，明天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张嘴借……张嘴打招呼！” 第七 十章（上） 单骑闯关雀无声 在布雷默看来，马迪堡就是送上门的娱乐。 “不过，本教练品性良纯，绝对干不出那种夜砸寡妇门，明挖绝户坟的禽兽事情。所以，十个就好，都是在德国混口饭吃，马…什么来着也挺不容易。十个就行了，大家见好就收，差不多开心就好，做人要厚道！” 在不靠谱的布雷默的影响下，凯泽斯劳滕的球员谁也没把对手当回事，马迪堡就是一团随便揉捏的面团而已。 哨声一响，洛克伦茨把球碰给克洛泽，后者随即回传给核心斯福扎，然后两个人一起往前场跑去。斯福扎传给林肯，这个时候，大半个凯泽斯劳滕队的球员都开始一窝蜂的向对方半场杀去，像潮水一般。所有人都认为轻而易举就能把马迪堡击溃，就看谁先进第一个球了。 林肯漫不经心的带过半场，迎面就遇上了一脸杀气的屠夫德容。林肯刚想分边给里德尔，就见卓杨卡在了他和里德尔之间。最佳线路被阻断，平时脚下活相当细腻的巴西人稍微一犹豫，屠夫的飞铲就到了，干脆利落的把足球留了下来，德容躺在地上就拨给了卓杨。前扑的凯泽斯劳滕球员没有一个及时回抢的，都懒洋洋地看着卓杨拿到球。你一个东方小屁孩，拿到球又能怎么样？还能上天不成？ 没想到卓杨还真上天了！ 卓杨一瞅对面松散得不成人样的防守：哟呵，这不是给小爷我炫富的机会吗？ 大步流星带球开启了走单骑模式。一个十字变向先把格拉莫齐斯闪倒在地上，然后左右一摇虚晃钟摆把梅托莫晃出有五六米开外，随即杀入禁区直面守门员维泽。维泽瞧见大事不妙赶紧出击破单刀，看见卓杨抬左脚就要抽射，维泽立马横身侧扑封堵角度。假动作，是他娘的假动作！维泽躺在地上眼巴巴地瞅着卓扬轻巧加悠闲把足球推进空门。 全场一片鸦雀无声，所有的主队球迷像瞬间被捏住了脖子的鸭。凯泽斯劳滕人全都目瞪口呆，瞧着马迪堡球员疯狂的庆祝。 克洛泽目瞪口呆：尼玛刚才还奉承我来着，就这两下子比我都不知高到哪去了。卓，你很强！ 斯福扎口瞪目呆，他看着庆祝的马迪堡人群，瞬间冷静了下来，就像被一股冰川流下来的溪水浇灭了所有的虚妄之火。从德容铲截的稳准狠，到卓杨单刀的一气呵成，还有马迪堡其他球员极其讲究的跑位站位，今天来的哪里是任人宰割的弱鸡啊？ 马迪堡绝对不是善茬。绝对不是！！ 迅速醒悟过来的队长斯福扎马上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听着，所有人马上忘记咱们那个混球教练说的话，马上忘记！马迪堡绝对不是一支弱队，他们一点也不缺少章法和天赋。大家都给我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一定要把对手当做拜仁慕尼黑来打。记住我的话，如果我们再不重视马迪堡，今天搞不好真的会在主场翻船。所有人认真起来！” 相比起不靠谱的布雷默，斯福扎更像一个主教练。 凯泽斯劳滕的球员们无一不是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的高水准选手，他们挨了一闷棍后，在队长斯福扎的提醒下也第一时间清醒了：这里是我们的主场，我们是甲级球队，绝对不能再有闪失。极高的职业素养和职业精神让他们开始认真的面对马迪堡这个对手。 凯泽斯劳滕人不但老，而且妖！ . 重新开球之后，马迪堡队马上感到了巨大的压力。除去矮脚虎和东德酷，对于场上另外的九人来说，凯泽斯劳滕是他们自踏入职业足坛以来所面对的最强大对手，没有之一。而且这个最强大远远超过了以前也许存在的第二强大，他们没有任何面对如此强敌的经验，一时间被对手完全压制。 后防线面对洛克伦茨和克洛泽，默特萨克和洛克伦茨都是一米九几的瘦高个，身体力量速度灵活不分伯仲。但捷克人比默特萨克要年长许多，比赛经验天差地别。默特萨克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维持个平手。另一边的丹尼斯就完全不是克洛泽的对手了，现在的克洛泽虽然还没有开发出日后在拜仁慕尼黑期间左右脚俱佳的射门水平，但他的头球水准已趋化境。再加上极其飘忽的跑位和穿插，整个把丹尼斯都能虐出屎来。默特萨克在防守洛克伦茨的同时，还得不时兼顾克洛泽那边，搞得他苦不堪言，根本就抽不出身来施展他鬼神莫测的前插能力。 中场卓杨他们再加上不断回撤接应的矮脚虎，身体天赋技术是一样不缺。可他们的对手同样也都是些要什么有什么的足坛一线球星，巅峰状态的凯泽斯劳滕球员场上阅读比赛的能力，岂是几个月前还在打第五级联赛的卓杨他们所能比拟的。 发现卓杨的中场站位极其聪明，凯泽斯劳滕队的中场球员就早早大范围转移调度。屠夫抢截凶狠覆盖面积大，球星们就多走边路，频繁的下底把足球往两个头球犀利的中锋头顶上调。卓杨他们在中场只能疲于奔命，到处补漏，自己的进攻根本就组织不起来。 因为克洛泽和洛克伦茨都属于空霸级别的人物，凯泽斯劳滕两侧接连不断的传中让他们俩在马迪堡禁区里威风八面。眼看着自家后防线到处管涌险情不断，为了避免防守大坝垮堤，在身高和力量上不吃亏的卓杨和小猪也赶紧回撤到本方的门前参与协防，这才将将守住岌岌可危的禁区。不过这样一来，马迪堡的进攻就更没了什么章法。 克洛泽因为现阶段的脚下能力有些别扭，所以在俱乐部里一直不怎么受重视，本赛季之前他还一直是洛克伦茨的替补。直到慧眼识珠的沃勒尔把他带到了韩日世界杯后，独进五个头球的克洛泽这才算是走到了前台，本赛季开始和洛克伦茨搭档组成双中锋。 第七 十章（下） 长生之剑克洛泽 洛克伦茨是老式的站桩中锋，克洛泽的跑位则更加飘忽，活动范围更大。很难有防守队员可以一直跟得上他的脚步，所以克洛泽对马迪堡造成的防守压力要比洛克伦茨大得多。 回防的卓杨倒是能频频和克洛泽对上，为了争抢头球俩人不时杀在了一起。克洛泽越战越好奇：这个中国人的确跟自己的头球风格很像，无论跑位卡位，还是起跳的时机，都仿佛有自己的影子。看来他说专门模仿过我此话不虚。不过，卓的跑位里面多了一似的诡异，这是我所没有的，他是怎么弄得呢？ 克洛泽当然不知道，卓杨还有个半师叫因扎吉。 和克洛泽面对面的贴身对抗，又和看影像资料不一样。卓杨在和克洛泽不断地限制与反限制中，又有了新的收获。只有在亲身经历中，你才能体会到克洛泽那像长生剑一样犀利的头球功夫。他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防线的缝隙，只要稍微露出一丝一毫的微小破绽，这柄剑就会顺着稍纵即逝的间隙破敌而入，直取对手的命门。 卓杨不断地和克洛泽做着对抗，边学边练倒也乐在其中。他的头球能力现阶段还是比不上几乎以致完美克洛泽，但卓杨稍胜一筹的腿部弹跳能力和速率也弥补了一些差距，再加上防守一方本就占有少许优势，所以一时半会儿俩人倒是杀了个难分难解。 比赛场面上就是凯泽斯劳滕摁着马迪堡一顿狂揍，马迪堡在狂风暴雨中摇摇欲坠。不多时，马迪堡的球门终于失守了。 第17分钟，狂轰滥炸半天的凯泽斯劳滕在斯福扎的指挥下，打出了一个节奏差。马迪堡防守球员跑位稍微一重叠，老到的赫里斯托夫随即把球吊进了禁区。洛克伦茨和克洛泽交叉换位，捷克人一个类似篮球的挡拆动作，把卓杨和默特萨克略一阻拦，空切的克洛泽机警得抢先了0.1秒，在卓杨补防之前，把足球从丹尼斯的脑袋上顶进了球门的死角。 比分被扳平的马迪堡队依然没有什么气色，继续被对手压着狂扁。六剑客们仍然四处狂奔不停的补防，斯福扎领着一帮老而弥坚的球星用经验完成实力碾压。 比赛第34分钟，斯福扎在禁区前沿晃开小猪的防守，突然一脚冷射，视线受阻的埃德蒙反应不及，足球又低又平的窜向球门，‘咣’一声，球打在立柱上反弹到小禁区前。就在大家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克洛泽之剑从人群中破空而出，一个鱼跃冲顶，‘嗖’，足球飞进了球门。 马迪堡落后了，球员们更加焦躁不堪。他们在场上忍受着煎熬痛苦的成长，克洛普在场下也被布雷默调教的欲仙欲死。 克洛普习惯站在替补席外面的教练区域内临近指挥，这样他的咆哮能随时传达到场上的队员那里。本场一开始，克洛普和布雷默还相安无事，布雷默被卓杨闪电进球打击的窝在棚子里，静悄悄像一只鹌鹑。随着凯泽斯劳滕场上狂轰滥炸，布雷默也逐渐的嗨了起来，不安分地走出替补席开始喋喋不休。比分扳平后，布雷默兴奋的像雄鸡打鸣一样扯起了嗓子。 “对对，好好，就这样打，非整他十个不行……” “瞧瞧，瞧瞧，把这帮马…什么来着吓得，啧啧啧……” 他要是一直这样冲着本队指手画脚也就罢了，关键他的火力大部分集中在克洛普的身上。 “小克啊，你还年轻，足球不是这样踢滴……” “小克啊，你放心，本教练我是个大善人。来的都是客，今天我一定把面子给足你，绝对不会超过十个，你相信我！” “小克啊，我顶多打你十个，谁敢进第十一个我就扣他的钱。说起钱，那可真是个好东西……” 克洛普被这只苍蝇吵的都要疯掉了，但是躲也躲不开，避也避不了。两队的教练区域离得很近，布雷默就凑在离克洛普最近的地方，总不能躲回替补席的棚子里去吧。本来因为场上形势的被动而不爽的克洛普，更让布雷默干扰得心烦气躁。 尤其是在凯泽斯劳滕领先以后，布雷默更是欢快得手舞足蹈。 “小克呀，本教练给你讲，你这个打法有问题。想知道有什么问题吗？我偏不说……” “布雷默教练，请你稳重一点！”克洛普强压着怒火，满脸气愤地好言相劝。 “小克教练呀，你不要那么不开心嘛，做人要开心一点才好。来，给本教练笑一个……” “值场裁判，主队教练这样你管不管？”克洛普悲愤的向第四官员投诉。裁判走过来对布雷默说：“布雷默教练，你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了？”布雷默翻了翻白眼：“我是走出教练区域了？我是攻击对手了？哪条规定禁止本教练我和对方教练讲话了？你不知道本教练我的鼎鼎大名？你知不知道我为国家立过功？你知不知道我为国家流过血……” 一连串的问句喷得第四裁判落荒而逃。 “你……，你就是教练界的垃圾！！”克洛普火冒三丈。早就没皮没脸的布雷默对一切咒骂全身免疫。 “对嘛，有什么怨气你就说出来嘛，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呢？” “本教练我给你讲啊小克，话老憋在肚子里对肾不好，容易肾虚小便分叉。说到这个肾虚呢，我关注了一篇养生文章……” “住口，去你妈的养生！” ………… 克洛普根本没有心思冷静地分析比赛，两个人在场边打起了嘴仗。在一片乱七八糟中，上半场比赛结束了，马迪堡在客场暂时1:2落后。 中场休息在客队更衣室里，球员们喘着粗气累得不想说话，这半场比赛强度太大，所有人都消耗了比平时多好几成的体力。克洛普不停地咒骂布雷默，想不通足球界怎么会有这样**的主教练。没有人知道下半场应该怎么办，大家都清楚，按照这样发展下去，别说扳平比分，能不再丢球就不错了，搞不好下半场丢的还不是一个两个。 第七十一章（上） 马迪堡需要英雄 这个时候，有人就开始怀疑起几天前俱乐部新目标是否不现实，是否过于浮夸。小会议后的第一场比赛就被打得灰头土脸，还谈什么冠军？还谈什么冲乙？在甲级队面前我们完全不是对手，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俱乐部是不是应该重新调整目标，以稳妥为主，好好的在联赛里小富即安。 比赛失利不可怕，可怕的是输掉信心。这个时候，马迪堡需要英雄！ 脑子里烦乱不堪的克洛普中场没有想出任何办法来调整球队，只是不停地告诫自己戒急用忍，忍耐忍耐，不要去搭理旁边的那个垃圾。可谁也没有想到，下半场开场仅仅才三分钟，马迪堡又丢球了。 丹尼斯面对凯泽斯劳滕边路刁钻的传中，实在无计可施的他用一个抱摔把高高跃起准备头球攻门的克洛泽撂倒在了禁区里，自己得到一张黄牌不说，还送给对手一个点球。 斯福扎开始慢慢助跑，卓杨在背后盯着他的小腿逐渐发力，脑子里又浮现出了那个想法：射向右路！ 上一次在和翁特哈兴的比赛中，卓杨也出现过这样的感觉。果然，足球被斯福扎踢向了右路，埃德蒙也刚好扑向右边，仓促间手掌一托，足球变向撞在横梁上又飞回到门前。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是克洛泽第一个杀到，俯冲轰炸把足球补射进了球门。 克洛泽上演帽子戏法，三个球都是头球，个个精彩绝伦。 1:3，两球落后，卓杨又把刚才的想法甩在脑后，想办法赶紧打回来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 “小克啊，还别说，别看你踢球的时候臭得像一坨屎，这当了教练呢？你连一坨屎都不如，啊哈哈哈哈……” 克洛普怒不可竭，瞬间忘了中场时自己对自己的告诫：“我去你妈的！”抡膀子就要上去干架。 “尤尔根，你要冷静！”胳膊被人猛地拽住，是年轻的助理教练卡莱尔：“你要冷静，球队这个时候需要你！” 克洛普犹如被当头棒喝，愣愣地站在了原地。十九岁的助理教练卡莱尔一脸平静地看着他，克洛普望着他清灵的目光，似一桶冰水当头浇下。他的头脑开始变得空灵，所有的烦躁被一扫而空。 “马库斯，你让所有人都去热身，现在就去，所有人！”克洛普开始下达指令，大脑快速的运转，进入了他最擅长的教练领域，耳边对喋喋不休充耳不闻。 五分钟后，克洛普做出了人员调整，连续换上三名球员。 希腊帅哥卡利特扎基斯换下狼狈不堪有黄牌在身的丹尼斯。“坚尼斯，你上去把捷克人给我困死，把克洛泽交给佩尔。” 老守门员贝洛克换下年轻的埃德蒙。“尼尔森，门线交给你了！” 兰德换下体力不支的哈斯勒。“卡尔，你上去只有一件事，给我他妈的跑死在场上，不停地跑，往死里跑。你在中场拦截所有的进攻，不要让他们进入三十米区域。跑！跑！跑！”兰德攥着拳头捶了捶自己的胸口，使劲地点了点头。 “卡尔，你上去告诉卓杨，让他顶到最前面去。让卓不要再管防守，一点也不管，哪怕再丢一百个球，他也没有任何责任。让卓在最前面自由发挥，随意发挥，随他高兴，我只要他进球！只要进球！” “卡尔，你去告诉全队，接下来，我们要防守反击！把前面交给卓杨。” 做完一系列的调整后，克洛普回头对着卡莱尔说：“马库斯，谢谢你！”卡莱尔微笑着点了点头。 . 克洛普的调整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咱们从后场往前说。 首先是守门员，年轻的埃德蒙相比老练的贝洛克，最大的优势在于活动范围大，后卫线前提后他能在整个禁区实施控制。但马迪堡的阵型被对手严重压缩后，后卫只能龟缩在禁区里防守，埃德蒙活动范围大的特点就无从发挥。这个时候，门线技术更好的贝洛克就更适合站在球门线上，用他灵敏的反应和超快的弹速来封堵对手的射门。 后卫线上，养精蓄锐已久的希腊老帅哥人高马大，虽然转身反应慢，但让他钉死同样缓慢地洛克伦茨则是相得益彰，两个人都是属铁塔的。如果说洛克伦茨是伫立在马迪堡禁区内的强盗，那卡利特扎基斯就是老而不死是为贼，这一贼一盗贼盗一家正好杀个昏天黑地。 默特萨克对上克洛泽，克洛泽灵活飘忽，默特萨克机敏潇洒。克洛泽头球无坚不摧，默特萨克同样头球战无不胜，真正是将遇良才棋逢敌手。 在中场，兰德像疯狗一样玩了命地追逐足球，满世界狂撵。搅得凯泽斯劳滕中场一阵鸡飞狗跳，四处不得安宁，再想像上半场那样闲庭信步般的组织进攻已经成了白日做梦。 卓杨在对手半场把凯泽斯劳滕后卫线耍得狼狈不堪，一个人根本看不住他，两个人也够呛。一窝蜂都来堵着个中国小子吧，小猪、刀疤、二哥也不是吃素的。凯泽斯劳滕只能整体向回收缩，紧凑阵型加大人手力度来限制卓杨的活动。随着对手的收缩，马迪堡的中场也可以向前压出，与凯泽斯劳滕的中场有了肉搏的机会，而马迪堡的防守也开始变得固若金汤。 调整还带来另外一个附加的好处，下的场来的矮脚虎往克洛普旁边那么一站，双眼那么一瞪。只见布雷默脑袋那么一缩，立马悄无声息地溜回棚子里，打死都不愿意再出来，整个世界清静了。 所以说，恶人还需恶人磨！ 面对前所未有之困境的马迪堡，卡莱尔首先站了出来，克洛普也站了出来。场边的努力已经做完，现在，需要有人在场上站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个跑在最前面的人，所有人都看向那个年轻的18号，所有人都看向那个从未让他们失望过的中国人。 马迪堡需要英雄！ 第七十一章（下） 节奏感猝不及防 卓杨接到克洛普传达过来的指令后，明白教练先生是要让他来解决进球问题。卓杨先是利用个人能力对凯泽斯劳滕的防线进行了试探，对手经过最初的忙乱后，马上就调整了过来，利用丰富的经验不断压缩他的活动空间，一环紧接着一环。卓杨的个人技术还有很大的优势，一对一的时候可以占尽便宜，但面对两个人的包夹就有些吃力了。 这就是甲级球队的实力吗？这就是甲级球员的实力吗？强，真的很强！和以前的对手不可同日而语。卓杨一边发起冲击，一边感受着从未面对过的高手。 他们并不是甲级里最好的球队，只是陷在保级圈里的后几名而已。可就这样的后进甲级球队，已经让我感觉这么吃力了，如果是前几名，又或者拜仁慕尼黑呢？不知道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压力？不过，这样的比赛真得很过瘾呢！ 听克洛普教练说，凯泽斯劳滕的战术组织很渣，他们那个教练就是个半吊子。现在我面对的这些防守压力，大多数还是对手的个人能力造成的，他们并没有太高级的防守组织策略。他们都是很厉害的球员，但还远远不是世界上最好的那一部分球星。即便这样，他们仅凭个人能力和简单的相互协防就能防守我，如果要遇见那些世界顶尖防守球员，我又会表现得怎样呢？比如内斯塔、卡纳瓦罗、马尔蒂尼。 如果再遇见防守组织顶尖的球队，我的表现又会怎样呢？比如尤文图斯、ac米兰。我听克洛普说，这些球队的防守强度和防守压迫感强大的超乎想象。那又是怎样的一种情形呢？真的很令人期待呀！ 第一次，卓杨因为与高手的过招，有了渴望与世界最顶尖球员交手的想法。他喜欢这种与强手对抗的感觉，他开始隐隐约约不再满足于低级别低水平之间的较量。 . 卓杨继续不停地冲击凯泽斯劳滕的后防线，每一次总能杀得对方一阵兵荒马乱，但一直也没有形成进球。凯泽斯劳滕虽然仍然在场上压制着马迪堡，却也不能像上半场那样游刃有余，克洛普的针对性调整起了关键作用，卓杨在后方的牵制也让凯泽斯劳滕心有余悸，不敢太肆无忌惮的投入进攻火力。一时间，双方在场上谁也奈何不了谁，一片胶着。 比赛已经过了75分钟，时间开始变的紧迫。这时候卓杨非常疲惫，这场比赛的体力消耗比联赛里要大了很多。照这个趋势，卓杨知道自己的体能很难坚持到比赛的结束。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输掉比赛了吗？真的要在刚刚说完大干一票的第一场比赛里就输掉吗？难道第二回合就一定能把劣势扳回来吗？难道真的不能和小猪他们一起夺一个有念想的冠军吗？不甘心。我不甘心！ 卓杨在又一次猛烈地冲击未果后，焦急地思索着方法：我第一个球是怎么进的呢？怎么进的那么轻松呢？那时候凯泽斯劳滕全队还没有进入状态，被我猝不及防地打了一个。 对，猝不及防。就是这样！ 我的冲击虽然很猛，但对手的准备也很充分，我不断施压，他们不断抗压。如果我放缓下来，再突然发飙，对手一定还会猝不及防。是的，就是这样。就像弹奏钢琴，如果每一指下去都是用很大的力度，指尖上的力度没有变化，那绝对弹不出一首好的乐章，只能像是打铁。弹奏讲究轻重缓急，足球也应该有轻重缓急。是的，我想我是发现了什么，一定就是这样！ 卓杨开始后退，开始往边线附近移动。接到球以后不再第一时间就往禁区内寻找机会，而是变得缓慢退缩起来。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后卫们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个小子太难对付了，丙级联赛里怎么能有这样的妖孽？ “卓在干什么？他怎么不继续冲击了？刚才的效果很好，好几次都差点破门，他为什么不继续了？”助理教练伍尔夫有些看不懂卓杨的举动：“尤尔根，你要不要上去提醒他一下？” “不，让他自由发挥，让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相信卓，卓没有让我们失望过，从来没有！”克洛普阻止了伍尔夫的诘问。 卓杨没有让他们失望。 下半场比赛第82分钟，卓杨在中线附近拿球后，敏锐的发现凯泽斯劳滕的防线上有了一丝松动。因为短暂放松的原因，两个中后卫之间距离稍微有些大。卓杨果断的把球分给二哥蒙托利沃，然后快速启动向前插去。心领神会的二哥在卓杨把速度提高到最快的一瞬间把球给到了他的脚下。长期相处的默契使得卓杨连步伐都不用做丝毫调整，球就在他的脚尖之前。 把速度提到巅峰的卓杨杀向了丹麦人施永伯格，他的身后两名凯泽斯劳滕球员在拼命地追赶，前面喀麦隆人梅托莫也在飞快向中间靠拢。 距离施永伯格还有七八米的时候，卓杨开始了他的十字插花绝技，两腿交替身体左晃右摆。施永伯格紧张地注视着卓杨眼花缭乱的双腿，身体不由自主随着卓杨不停变向也开始左右扭动。这一刻，卓杨把柔软发挥到了极致，双脚双腿胯部腰肢甚至肩部，相互协调做出的扭动亦真亦幻，让施永伯格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想从哪边突破，只能跟随自己下意识也不停变换方向。 两人已经接近了，施永伯格越发看不清楚卓杨的拨球动作，他想用飞铲暴力破坏卓杨的柔软，可卓杨极快的触球频率又让他根本无从下脚。 后面的追兵接近了，梅托莫的协防也靠近了，卓杨也已经到了施永伯格的眼前。四个人围追堵截，包围圈形成。就在两名追兵和梅托莫飞身铲向卓杨的一霎那，他挑明了真正想去的方向。 卓杨就在施永伯格的眼皮子底下用左脚背反向一拉，连人带球贴着施永伯格的身侧擦肩而过。 第七十二章（上） 悲惨之施永伯格 凯泽斯劳滕的防守核心施永伯格和卓杨整整对抗了一个下半场，他的双腿早就已经疲惫不堪。刚才卓杨短暂的放缓冲击让他的肌肉和韧带才稍微喘了口气，肌肉和韧带刚一适应了这舒适的放松，卓杨又杀了过来。施永伯格想要马上紧张起来太困难了，他已经三十多岁，无法像年轻的卓杨一样收放自如。 施永伯格勉强强迫自己跟随卓杨做着一系列急转急停快速变向，在卓杨扭身过掉他的一瞬间，施永伯格的右腿十字韧带再也坚持不住，就像被顽皮的孩子使劲扯开的橡皮筋，‘叭’的一声断掉了。 更悲催的是，在他倒下的一瞬间，看见卓杨轻巧的把足球挑过横扑的维泽，落进了球网里。 这小子怎么会这么柔软？这是施永伯格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他的三位队友飞铲卓杨走空，六只脚又狠又准地踹在躺在地上的施永伯格的头、胸以及腿上。 . 马迪堡人没有庆祝，刀疤冲进球门捞上皮球就回到了中圈。在大家等待重新开球的时候，苏醒过来的施永伯格无法站立，被担架抬了下去，他成为断腿狂魔卓杨的又一个受害者。 两个月以后，丹麦国脚、1992年丹麦童话的参与者、1998年凯泽斯劳滕神话缔造者之一、2002/03赛季凯泽斯劳滕队后防核心，33岁的米歇尔·施永伯格宣布退役。 一场对于目前球队来说无足轻重的足协杯赛，报废了队内最优秀的后卫，非正常主教练布雷默功不可没。 布雷默的非正常还体现在，他用来替换受伤的施永伯格的是一名——前锋。还体现在他同时换下中场巴西人林肯，换上的是一名——前锋！ 任何一个有点足球常识的正常人都知道，对手的攻势渐猛，本方领先，时间所剩不多。这种情况下，最好也是最可行的办法就是加强防守，稳妥的把现有的胜利果实攥到手里。而布雷默的脑子里一直还在想着‘我要打十个’！结果凯泽斯劳滕场上就变成了荒唐的2-4-4的阵型。 斯福扎在场上气得跳脚大骂，然并卵。人都站到场上了，你还能赶下去不成？ 队长斯福扎果断越俎代庖，当机立断指挥队友收缩阵型，中场格拉莫齐斯和里德尔撤回后卫线客串，新上来的两名前锋站在中场。然而，不专业的就是不专业，位置的混乱造成整个球队踢得别别扭扭，没有了任何章法，全都是各自为战，被马迪堡人毫不客气地围上来一顿狂揍。短短几分钟里，凯泽斯劳滕门前险象环生。 . 按理说，客场2:3这个比分是可以接受的，有了两个宝贵的客场进球，下一回合在主场小胜即可晋级。可是，卓杨这会儿刚踢出新感觉来，正处在摸到了门却半遮半掩的时刻，心里瘙痒难耐。其他人也在憋闷了整场的情绪下，现在好不容易才攻出来，谁也不想就此收手。 于是，卓杨和他的战友们谁也没有放弃，谁也不愿放弃！ . 在比赛的最后时刻，马迪堡人疯狂的反扑彻底压制了老辣的凯泽斯劳滕。卓杨、刀疤里贝里的突破，小猪、屠夫德容、二哥蒙托利沃的远射，默特萨克和希腊老帅哥的前插冲顶，凯泽斯劳滕的球门每一秒钟都面临着崩溃的危险。如果比赛再能有二十分钟，不，只要再有十分钟的时间，马迪堡人一定会扳平比分甚至反败为胜，每个人都对这一点确信无疑。 可是，时间从来都没有如果，时间不存在假设。 比赛已经抵达尾声，施永伯格的受伤使得伤停补时时间稍长。既便如此，第95分钟还是到来了。斯福扎急促地提醒裁判看表，主裁判也在频频观察着手腕上的时间。客队替补席上所有马迪堡人都焦急地站在场边，紧张注视着场上禁区内的最后一次你争我夺。 马迪堡连续的角球都被凯泽斯劳滕球员破坏出了底线，这是二哥第四次准备开角球。 每个人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默特萨克和希腊帅两个高塔上来了，小猪在后点和斯福扎拽着衣服抢位置，屠夫在弧顶随时准备抢第二落点。凯泽斯劳滕的球员也都回到了本方的禁区内，人盯人看守住每一名对手。克洛泽守着希腊老帅哥，洛克伦茨对位默特萨克，赫里斯托夫盯防卓杨。 二哥很隐蔽地做了一个手势，禁区内随即混乱起来，马迪堡人就像接到了暗号一样，不约而同突然开始了行动，每个人都跑向计划好的位置，他们的对手紧紧相随。 角球低平旋转冲向前点，落点的位置是正好到位默特萨克。这是马迪堡九种角球战术中的其一，利用默特萨克的高度在前点或后蹭或摆渡，打乱防守方的节奏和层次，让本方那几个机敏的年轻人形成第二点攻门。 默特萨克和他的影子洛克伦茨同时起跳，他刚才并没有完全甩开捷克人。两个身高力量相仿的高佬在空中谁也没有讨得便宜，两人的脑袋在眨眼的功夫里先后三次与足球发生碰撞，足球在他们的头颅之间进行完反弹后，诡异地飞去了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地点——大禁区左角内两米处，而那里空无一人。 又是克洛泽！他还在足球离开默特萨克脑袋的一霎那，就准确判断出了足球的飞行轨迹，身处中路的克洛泽抢在所有人之前冲了出去。只要他及时赶到，奋力一顶把球破坏出边线，比赛就结束了。 克洛泽快速启动，他对自己的预判能力非常自信。他虽然不是距离落点最近的人，但他一定是最先赶到的那一个。 克洛泽踏出第一步时，双方的其他人还没有找出落点，甚至大多数人还在寻找球在哪里。 克洛泽踏出第二步时，仍然没有人能判断出足球的方向。 克洛泽迈出第三步时，所有人才开始寻找足球的起飞路线。 克洛泽迈出第四步时，他的速度即将达到顶峰，他相信，所有人都不会有他的反应速度，他相信，所有人都没有他的预判能力。 然而，这个所有人，并不包括卓杨。 克洛泽迈出第五步时，他的身旁出现了卓杨的身影。 第七十二章（下） 毁灭之冷艳一击 同样跑位到中路的卓杨和克洛泽一样，第一时间就判断出足球的下一个落点。他随即提前启动，而盯防卓杨的赫里斯托夫还在仰望天空寻找足球。卓杨和克洛泽同时启动，卓杨在克洛泽身后两步，卓杨比克洛泽距离足球远了1.5米。 启动的克洛泽没有发现身后的卓杨，启动的卓杨把前面的克洛泽看得清清楚楚。 在与落点相距并不长的距离上，1.5米是个难以逾越的差距。卓杨和克洛泽都不是以速度见长的球员，但卓杨有更强壮的小腿肌肉和更猛烈的爆发力，卓杨还有对肌肉更娴熟的控制能力。他们的速度不分伯仲，但他们的启动能力稍有差异，这个差异，大约是1.5米。 克洛泽踏出第五步时，卓杨追上了他，两人都已经达到自己速度的最高峰。其余双方的二十名球员，此时才判断出足球应该去的地方，但他们没有了任何机会，只能目送卓杨和克洛泽相搏。 双方球员在注视他们，双方替补席也在注视他们，全场球迷都在注视他们。 . 两人同时接近足球，而克洛泽这时有了一个巨大优势。他是防守方，只要将球随便奋力一顶就好，不用去追求方向，只要不是飞向球门，飞去哪里都好。卓杨却必须把足球顶向大门的方向，球门却在他的侧后方。而且，从头球攻门的距离来说，这个地点有些偏远。 卓杨和克洛泽同时抵达落点，俩人同时飞身起跳。相同的身高，相同的体重，克洛泽相信自己可以在这场对决中获得胜利，因为他有防守方的优势，因为他对自己头球技能很自信，因为他对自己的弹跳能力非常自信。 两个人快速升空，肩并着肩同样的高度，就像两只捆绑在一起的火箭助推器。两个人都没有架起胳膊，没有举着肘子，没有去拉扯对方的球衣。因为这是一场公平的对决，因为这是一场干净的对决。 他们互相尊重！ 他们肩头顶着肩头，同样的上肢对抗强度相互抵消，谁也没有奈何对方。但同样良好的腰腹力量也让他们依然在空中的对抗里保持着身体平衡。很快，两个人的飞行抵达了最高点。 克洛泽悬停在半空中，仰头紧盯着即将瞬息砸落的足球。 克洛泽悬停在半空中，腰、腹、颈、头，全部做好准备，蓄势待发，等待0.01秒后猛烈的冲顶。 突然，悬停在半空中的克洛泽惊恐地发现卓杨依旧在上升，就像助推器停止而火箭仍在腾空。时间仿佛凝固，悬停在半空中的克洛泽无奈地看着缓慢离开他的卓杨，就像空间站里的宇航员望着舷窗外乍然离去的返回舱，无可奈何，油然而生的孤独。 卓杨开始扭转身体，颈部偏移，头部猛然发力。他的前额在高出克洛泽头顶十公分的高度上，撞击上轰然下坠的足球。 回头望月，卓杨的身体在空中呈现优美的弓形。 急速和强烈的旋转，一弯带有毁灭的弧线撕裂夜空，越过所有人的头顶和目光，越过守门员绝望的手臂。 足球带着冷艳和不可一世的傲然，冲进球门的上角。 . 所有马迪堡人围在一起，相互手搭着手肩靠着肩，嘶声咆哮。他们没有赢下比赛，但他们比获得胜利更加高昂。 所有凯泽斯劳滕人瘫坐在草皮上，他们没有输，但他们比失败还要颓废。 比赛已经结束，克洛泽傻傻地看着卓杨和队友庆祝。最后一秒的较量中，卓杨战胜了自己，卓杨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战胜了自己。 这个中国人从最开始，在我这里讨不了任何便宜，但慢慢地就能和我互有胜负。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很惊讶他的快速适应和成长，直到刚才，他在正面的对抗中，完完全全又堂堂正正的把我击败。他是怎样的一个人？而且他在比赛中表现出的技术和全面，更让我望尘莫及。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丙级联赛里？为什么以前从未听说过他？ 克洛泽心想：也许我应该把卓杨推荐给俱乐部，我希望和他成为队友而不是对手。也许我能从他那里学会很多东西，就像卓杨说他从我这里学习头球一样。可是，俱乐部谁会在乎我的声音呢？这里充满了腐朽。我是不是应该去一支更讲究技术的球队？也许在那里，我会像卓杨一样，变得全面。 克洛普同样在感叹：这个小子在几个月前，还是个完全不懂头球技术的门外汉。几个月后的今天，却已经能正面击败他的老师克洛泽。而且从比赛的最后阶段，能看出他明显像是领悟到了什么东西，真是一个从不让人失望的神奇小子啊！ . 这场比赛，年轻的马迪堡收获很多。卓杨自不用说，小猪、刀疤、二哥、德容在和强手的对抗中都获益良多。包括克洛普和卡莱尔，所有年轻人都收获巨大。而这，正是和强队交手的好处。 按照赛前约定，赛后卓杨和克洛泽交换了球衣。 “卓，你太强了！”克洛泽由衷地说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丙级联赛？去年的世界杯中国队好像并没有你，否则我一定会有印象。” “嗯……，我半年前才成为球员。世界杯的时候……，我没踢球……，还在上高中。”卓杨回答的很如实。 “……”克洛泽有些无语：这才半年，你还让别人活不活了？ “你应该去那些顶级强队，待在丙级联赛可惜了。”克洛泽是个很真诚的人。 卓杨对这个问题不置可否，解释起来很麻烦，而且克洛泽也不一定理解。他笑了笑说：“下回合到了汉诺威，比赛完留一下，我请你吃中国菜，顺便再介绍几个不错的朋友给你。” 克洛泽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愉快的答应了。两个人相互留下联系方式，再次拥抱握手，然后各自回到队友那里。 比赛打平了，有客场进球优势的马迪堡虽平犹荣。不过，第二天报纸上的消息让他们大吃一惊！ 第七十三章（上） 昨夜黄花漫天卷 《图片报》是德国发行量最大的综合类报纸，是一份日报。而在《图片报》的9-14版，就是它最重要的部分——足球版块。 马迪堡人在比赛隔天早上刚一醒来，就看见了当天发行的《图片报》足球版面上醒目的标题——《俱乐部遭球员集体逼宫，主教练布雷默黯然下课》，配图是布雷默风光十足地站在场边正指手画脚的巨幅照片。 昨天的比赛结束后，忍无可忍的凯泽斯劳滕队球员们，在队长斯福扎的率领下，集体向俱乐部高层发难，声讨主教练的不靠谱。球员们气势汹汹，声称有他没我们。如果俱乐部不理睬群众的呼声，球员们决心采取罢训罢赛的极端措施，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布雷默的人缘这得有多差！ 俱乐部也是一肚子的邪火，刚刚从医院得知，施永伯格曾经受过伤的右膝十字韧带这次完全断裂，手术治疗恢复保守估计最少也需要一年，具体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医生对此表示非常不乐观。而且几个核心球员都出现了严重的肌肉疲劳，处在受伤的临界点上。 本来凯泽斯劳滕俱乐部早就已经对布雷默心存不满，两个多赛季了，球队总是在保级圈里的打混，成绩毫无起色，钱倒是花了不少。要不是布雷默在德国足坛影响力实在是太大，当年在球队落魄降级时又不离不弃，后来更是创造神话的功勋队长，否则他早就该滚蛋了。 情分总有被挥霍干净的一天，谁也不能永远躺在功劳簿上混吃等死。 俱乐部终于不再顾及布雷默死皮赖脸地恳求，鼻涕眼泪也无济于事。就这样，德国足球超级巨星、世界冠军队功勋、‘三驾马车’之‘御前带刀后卫’安德烈亚斯·布雷默被解除了主教练职务。自此以后，被炒了鱿鱼的布雷默再也没有举起过他那根残破的教鞭。渐渐地，足球圈里只留下他的传说，却不再有他的身影。 队长斯福扎被凯泽斯劳滕俱乐部任命为临时主帅兼球员，负责带队打好本赛季剩余比赛，首要任务就是完成保级。只要是差不多的人谁都会比布雷默靠谱，凯泽斯劳滕的球员本来就实力不弱，在斯福扎的率领下，凯泽斯劳滕队在赛季末提前两轮完成保级，有惊无险地上了岸。 . 他人闲事休提，却说卓杨看着报纸上的消息，不由得一阵唏嘘。任你昨夜漫卷黄花，晴空之下皆威风扫地。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人可以不选择与时俱进，本分守成也能过得日子，可偏偏要不作不死。除了少许幸灾乐祸，卓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报纸上也顺带提了一下丙级球队马迪堡客场补时最后一分钟奇迹般扳平比分，克洛泽和卓杨双双上演帽子戏法。 什么嘛，连个照片都没有。卓杨撇了撇嘴，一口喝完杯子里的咖啡。掏出纸巾擦干净嘴角，把早点钱和小费一起压在盘子底下，胳肢窝夹上报纸，去找马克接着斗琴。 . 随着马迪堡成绩斐然，卓杨表现日胜一日，他在汉诺威市早已成了明星级的人物，《图片报》上也偶尔能蹭上点边角料。按说，已经有能引起中国国内足球圈关注的资本了，然而事实却是，国内媒体和足球界仍然对卓杨一无所知。 造成这种原因有很多方面，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卓杨不是国内足球圈子里出来的人，和国内的圈子没有任何瓜葛。 中国足球其实是个很封闭的小圈子，这些年搞专业或职业的就那么些人，谁跟谁拐个弯都能认识，谁手里有个差不多的小球员，两天内大家都能知道。 比方说，卓杨是体校或者某个职业梯队出来的，他的教练肯定是这个圈子里过去专业或职业队下来的人，这个人多少就会关注卓杨的一些情况。在德国踢上球了，那么这个信息就会从他教练的口中迅速传播出去，短时间内圈子里就知道了有个年轻球员在德国踢得还不错。这样一来，依附在球队或球员身上的媒体也就知道了，必定有存着捡漏心思的媒体会派人来德国，跟踪报道一下，看能不能搞个大新闻出来。但因为卓杨和国内圈子绝缘，所以成了互相不交叉的两条轨迹。 还有一点，虽然2002年世界杯上中国队表现的很尴尬，但首次打入世界杯还是在国内掀起了足球热潮。中国的球员也引起了世界足坛的关注，范志毅、李铁、李玮峰、孙继海等名将纷纷登陆英格兰，风头大大盖过了在德国已经末路的杨晨和谢晖。喜欢跟风的国内媒体一窝蜂的跑去了英格兰，已成昨日黄花的杨晨谢晖二人自然是门前冷落车马稀，而刚到德国的邵佳一还没有打上主力，新闻点也不够，连带国内媒体对德国足坛的关注也少了很多。 还有，卓杨虽然被《图片报》提到过几次，但马迪堡毕竟是一家年轻而且很小的低级别联赛俱乐部，这样无历史无成绩无背景的三无俱乐部，很难值得足球媒体下功夫。足球版面虽然很大，但欧洲南美世界、五大联赛、豪门巨星，每天有数不清需要报道的东西。 贝克汉姆和维多利亚去趟超市买盒杰士邦都要比马迪堡取得连胜更能吸引眼球，更能让报纸大卖得多。所以，有报道是有报道，大多数时候也就是一条比分信息或者一个名字，缩在报纸的夹缝或角落里，眼神不好都发现不了。即便这样，昔日巨星矮脚虎哈斯勒还占了其中的一大半。这么一来，可想而知卓杨还能剩下什么？ 再者说来，2003年时国内的互联网还不像日后那么发达而且无孔不入，网络上能看到的资料相当有限。如果放到十几年后，别说卓杨是在德国丙级队，就算他在美国丙级队，才签约的第二天都能被国内各大网站的标题党们转来转去越扯越离谱。 《一定要看这个少年，我是认真的!》 《足球少年说出一句话，99%的人感动哭了，不转不是中国人》 《删前速看！奥巴马被中国少年震惊：我是卓杨的粉丝》 各种原因，造成卓杨在国内依然默默无闻，再说了，他爹他娘都还不知道他踢足球呢。不过，再幽暗的海底也不能永远埋藏住宝藏，是钻石总会璀璨。随着马迪堡在足协杯上越走越远，随着卓杨的风头日渐强劲，他被中国国内发现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第七十三章（下） 风骚已及四千言 当然，这一切根本不是卓杨现在所关注的重点，他把所有的注意力像往常一样都用在了学业和足球上。 几天后，马迪堡迎来了联赛第二十八轮，在主场对战希根队。这场比赛，克洛普非常大胆地做出了人员调整，卓杨、默特萨克、小猪三人齐刷刷坐在了板凳上，矮脚虎甚至连大名单都没进。这是要为几天以后足协杯第二回合迎战凯泽斯劳滕做准备，四强势在必得。 这场比赛，卓杨和马伦主席还迎来了两位客人——斯温伯恩先生和他的闺女蜜黛尔。 安德鲁·斯温伯恩这个周末到汉诺威公干，蜜黛尔为了见卓杨死磨硬泡做了父亲的跟屁虫。到了地头父女二人和卓杨一联系，才知道马迪堡今天有比赛。 “太好了，我要去看卓杨哥哥踢足球。”蜜黛尔拍着手蹦得老高。 这下把卓杨小小的为难了一把。马迪堡的球票在汉诺威是排在第一列的紧俏商品，分分钟抢得一干二净，黄牛那里能翻好几跟头，你还爱要不要。鼻子冲着天，都不拿正眼看你，拽得二五八万。 卓杨手里每场一张的赠票名额，铁定是马克的，敢不给他小心酒疯子跟你翻脸。不是吝啬那点球票钱，在马克那这是个地位和面子问题。作为卓杨在音乐大学里最好的朋友，手上没张赠票，说出去谁信呐？卓杨也知道这个理儿，所以别说是还有一张，就算没有，他哪怕去生抢也得给马克弄来。现在马克和学校里一帮艺术青年踢野球时，在场上指手划脚牛逼大了，其他人都恭恭敬敬听他逼bi。 必须是马克的，就连李晓青想来看比赛，都得卓杨提前自掏腰包走俱乐部后门去买。 你现在给小可爱说：太不巧了，没有你的票，要不，哥哥去黄牛那里买试试？这得多没面子啊，还要不要脸了？ 没办法，卓杨硬着头皮找到俱乐部马伦主席，把事情一说：boss，你看这事儿……。马伦一听乐了：斯温伯恩家的安德鲁，听说过呀，都是上流社会人模狗样的阳春白雪，曾经和他家还有点生意来往呢。就这样，父女二人连带李晓青一块儿被马伦主席请到了贵宾席上。主席先生还纳闷呢：这小子怎么和斯温伯恩家扯上关系了？ . 希根队在丙级联赛里不是什么劲旅，属于常年混日子的那种球队，实力有限。克洛普判断的很准，上半场刀疤里贝里就梅开二度，马迪堡2:0领先。最近刀疤的状态很火，进球如切瓜砍菜一般，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以牵扯接应为主的战术前锋了，而成为了一把犀利无比的刀锋。下半场开场被换下时，刀疤还一脸意犹未尽的神情。 克洛普看到这场景：既然这样，替补席上本来预备以防万一的三位少爷，那今天就是地主家娶亲——大牲口都歇了吧！卓杨一看，这哪成啊？蜜黛尔还等着看我在球场上拉风呢。好说歹说，舔着脸把克洛普的马屁都拍红了，这才让主教练先生点了头，给了他十五分钟卖弄时间。 于是，下半场七十五分钟以后，球场上完全成了卓杨炫技的舞台，各种花活不但看得蜜黛尔手舞足蹈，所有主场观众也都如痴如醉。终于，在比赛快要结束的时候，卓杨完成了一个他标志性的千里走单骑，让一片人仰马翻成了他的背景板之后，把足球缓缓推入了空门。 日晷未移三十刻，风骚已及四千言。运河的上空盘旋着浓烈的骚味！ . 3:0战胜希根队之后，马迪堡的积分上升到四十二分，他们的目标艾尔格博格本轮战平翁特哈兴，积五十分。两队之间差距缩小到了八分，马迪堡朝着‘蓝楼会议’的计划稳步前进。 比赛结束后，卓杨从安德鲁那把蜜黛尔借了出来，带上李晓青，和一帮队友以及他们的女友，大家一起出去嗨皮。当然，今晚是不可能去‘幻觉’或者‘橡胶唇’那样的地方。在里贝里家的‘左岸’吃过法国大餐后，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大sb的‘半岛铁盒’。 蜜黛尔翘着腿坐在吧台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卓杨和二哥蒙托利沃合奏《童年记忆》。四月的汉诺威已经很暖和了，卓杨的格子衬衣下摆没有掖进裤腰，袖子挽得老高都超过了胳膊肘子，一曲舒缓中略带忧伤的《童年记忆》被钢琴演绎得轻快了许多。二哥捧着布鲁斯十孔口琴跟卓杨合奏，压音玩得有模有样，文艺范十足。 . 蜜黛尔日记。 4月5日，星期六，晴。 今天我真开心啊！ 今天我看了卓杨哥哥踢足球，卓杨哥哥进球的时候，我把手都拍疼了。 后来我还跟着卓杨哥哥一起去听他弹钢。有一个哥哥吹口琴，后来有个脸上有疤的人敲起了非洲鼓，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后来还冒出了很多乐器，有好多小提琴，有小号和手风琴，还有黑黑的管子，还有很多吉他。 非常非常非常热闹！ 我听不太懂，晓青姐姐对我说，卓杨哥哥钢琴弹得特别好。 李晓青和卓杨好像很亲密，她是他的女朋友吗？他们都是中国人。 李晓青是卓杨哥哥的女朋友也没有关系，我还小，在我长大和卓杨哥哥结婚之前，他可以有女朋友。 今天真是快乐的一天啊！ . 天色已晚，卓杨背着已经睡着的蜜黛尔，和李晓青一起把小可爱交还到汉高斯堡酒店里她父亲安德鲁·斯温伯恩手里。小丫头刚才玩得很疯，这会儿趴在卓杨背上睡得香甜。 反正明天早上没有课，卓杨晚上就借宿在晓青的大套房里，熟门熟路。自从上回那次带有教学性质的接吻之后，两人之间明显更加亲密了，但也再没有第二次类似的举动，谁也没有提，就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段时间他和她的往来也更加的频繁，李晓青每天换一套新衣服，都不带重样。 两个人还是饕餮一般吃吃喝喝嬉笑打闹，有时候李晓青也琢磨：如果卓杨再来吻我，我是同意呢？还是同意呢？还是同意呢？ 第七十四章（上） 九山单臂破楼兰 隔天，卓杨没有想到会接到克洛泽的来电，凯泽斯劳滕中锋在电话里告诉他：不好意思，卓。说好的在汉诺威聚一下的事情我去不了，因为我没有进入第二回合随队出征的大名单。 球场下性格谦谦君子的克洛泽为人处事很有风度，他担心卓杨提前安排好后再被自己放鸽子，会显得自己言而无信，所以赶紧通知卓杨一声。卓杨的确都已经开始安排了，地点就在‘鸿玉楼’，那里的潮州菜高大上很能唬人。给小猪、默特萨克几个也都打好了招呼，到时无论比赛输赢都会招待克洛泽一番，哥儿几个作陪。当然，他们就没想过比赛会输。 鉴于这个情况，卓杨只能遗憾的表示下次有机会再聚云云。 回到球队，卓杨把这事儿一说，哥几个倒不置可否，耳尖的克洛普却从里面听出了味道。 克洛普寻思，克洛泽是凯泽斯劳滕的主力中锋，而且他还很年轻，相比其他队友，克洛泽的体能要好得多，休息也不应该是他休息。如果说凯泽斯劳滕打算在第二回合做出战术改变，调整阵型打马迪堡个措手不及，克洛泽这样特点鲜明的强力中锋也不应该扔在家里。最起码会随队出征，在替补席上作为杀手锏一样的存在。从任何角度来看，凯泽斯劳滕都没有理由在这样一场重要的比赛中，将克洛泽弃之不用。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新上任的代理主教练斯福扎打算放弃第二回合的赛事。不但克洛泽不会来，凯泽斯劳滕的核心主力球员应该都不会来。 这是多么的老奸巨猾啊！卓杨翻着白眼心里暗自咋舌：一个简单的电话都能让你分析出这么多信息，不去当特务可惜了。 . 事实证明，克洛普天生就是当主教练的料，他分析的很正确。 四月九号来到维克多球场的凯泽斯劳滕队一水的替补，连临时教练兼队长的斯福扎也像被钉子钉在替补席上一样，没有踏上球场一步。凯泽斯劳滕在上周末的联赛里，惨平保级对手比勒菲尔德，就是体能问题闹得。斯福扎果断决定，放弃足协杯，主力球员养精蓄锐。 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的这个决定很英明。再者说了，即便全主力出赛，斯福扎其实也没一丁点把握，他心里对那帮子年轻到不像话的马迪堡少爷有些发怵。 即便这样，克洛普仍然没有大意，就算是替补，那也是甲级球队的替补。面对这个层面的对手，马迪堡没有隐藏实力的资格，主力核心一个不落齐刷刷出现在了场上。 相对于首回合，这场比赛显得波澜不惊，远不如第一回合那么激烈。卓杨在上下半场各助攻一次，刀疤和小猪分别建功。凯泽斯劳滕队只是在比赛快要结束的时候才由前德国国脚马里奥·巴斯勒扳回一球，不过这完全于事无补，安慰性质居多。 说起这个巴斯勒，倒也是个挺有意思的人。他是德甲历史上迄今唯一一个拿过最佳射手的中场球员，今年34岁的他曾经也是老字号国脚，效力拜仁多年。巴斯勒的特点，以足球皇帝贝肯鲍尔总结的最为到位——脖子以下是世界级的，脖子以上是区县级的。 马迪堡两回合5:4战胜甲级球队凯泽斯劳滕，闯入德国足协杯四强，他们半决赛的对手是甲级劲旅云达不莱梅。 . 四月的春色是撩人的，四月的春光是明媚的，四月的春风是招花的，四月的春意是盎然的。 卓杨和马迪堡展开了最关键的四月征战，这一个月的多场比赛，决定了他们是否能完成赛季的胸心壮志。就在卓杨踌躇向前的时候，他的好朋久九山正在一间狭小简陋的屋子里做着俯卧撑。 这间屋子在四层营楼的最底层，非常窄，一张单人行军床的宽度就占去了房间里三分之二还多。房间没有窗户，只有厚厚的铁门上有一个小小的洞口，洞口满焊着十字交叉的粗钢筋。 在明亮的春光天色里，房间里也需要开灯才能满足最起码的照明。行军床上铺着单薄的制式毡垫，雪白的床单上，四棱四角像绿色豆腐块一样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没有桌椅板凳，水泥抹的墙面上没有任何装饰和张贴，除了墙角的马桶，行军床是房间里唯一的家具，其他唯一的物品就是一本白皮红目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纪律条令》。 这间屋子以前是营弹药库，用来存放营一级的训练和战备用子弹手榴弹。后来，弹药的储存归到了团一级，再后来，这里就成了禁闭室。禁闭室是用来关禁闭的，违反制度和纪律的战士，会在某些情况下被惩罚性的关禁闭。 禁闭期间，收缴一切个人物品，不能踏出房间一步。每日三餐由专人定点送来，其他时间被禁闭的人就像被这个世界遗忘一样，无人问津。在这里，那本枯燥无味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纪律条令》就像小孩子的连环画一样珍贵，因为你可以数着上面的字数来打发时间。 枯燥和单调的紧闭室，是为了让被禁闭人好好反思错误，认真检讨。而九山却双脚搭在行军床上，手掌撑在地面，兴致勃勃地做着俯卧撑，汗水大滴大滴砸落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 . 在新兵营授衔之后，九山就和所有的新兵一起，被分配到团属的各个连队或其他单位，这就是新兵下连。 九山下连的是团属修理连，修理连负责战时或平时对全团的车辆装备进行维修维护。修理连对技术的要求很高，所以连里充斥着大量军龄很长的士官，扛着干部军衔的技术员也有不少。 九山所在的部队是解放军的王牌部队，所有装备都是全军最好和最先进的。而九山所在的团则是集团军里主力师的主力团，机械化步兵团，全团已经完成机械化，车辆配置率相当高。所以，修理连里各种车辆装备琳琅满目，威风凛凛霸气十足。 九山刚下连队的时候，着实兴奋了一段时间。看着满库的步兵装甲车、自行火炮、坦克等大型车辆，九山血脉喷张地幻想自己单枪匹马驾驶着战车杀向敌阵，万军阵中取对方主将首级。 但时间一长，九山感觉不是味儿：这他妈一天一天的咋就没有个训练呢？ 第七十四章（下） 九山单臂破楼兰 修理连就是这样，除了早上常规的出操，平时难得有军事训练，主要时间都花在装备维修保养和研究装备维修上。修理连也是养人的地方，这里没有其他战斗连队每天辛苦的军事训练，也没有每天严格的作息制度。修理连的兵外人有时候一眼就能辨认出来，总会显得吊儿郎当一些。 部队里有些害怕训练逃避训练的战士，会想尽一切办法调动到修理连来，就是为了过上军营里相对轻闲和松散的日子，舒舒服服等到复员回家的那一天。当然，其中也不缺乏志在学习维修技术的有为青年，这不能一概而论。 每当一墙之隔的步兵连训练的时候，闲来无事的修理连官兵就会兴致勃勃地捧着茶缸子，坐在楼房的窗户里面，笑眯眯地看着隔壁的战友们摸爬滚打，时不时还要点评几句。九山却受不得这个，他看着步兵连风风火火的日常训练，眼珠子急得通红。步兵们顶盔掼甲手提着95式自动步枪，在步战车里跃上跃下，把九山的魂都勾没了。 . 其实，九山下到修理连完全就是个误会。 按照九山在新兵营里表现出来的军事素质，妥妥是战斗连队的料，好几个机步连连长都抢着要他。可谁也没有想到，九山的父亲因为心疼自己的儿子，就没有和九山沟通，托了战友拐着弯地打了个招呼，就是舍不得让宝贝儿子吃太多的苦。 这种人情关系在每年新兵下连的时候非常正常，有指明想去机关当通讯员的，有想去司机班的，油库、后勤、小车队、农场，想去哪的都有。相对来说，九山父亲的这个人情一点都不为难，只不过是让儿子别太辛苦就成。于是，九山背上背包就到了修理连。 自古慈父多败儿！老爸好心干了错事，可九山也不是想败就能败得了的。 . 最开始的新鲜劲过了之后，九山越来越不是味儿。整天要么跟上班长扛着一个硕大的扳手，不停上螺栓卸螺栓，要不就拿着大锤对着履带敲敲打打，他奶奶的就是个学徒修理工。要么干脆就是喝茶闲逛吹牛皮，篮球扑克下象棋，跟家里隔壁干休所退休的老干部一样。我这个样子要是让卓杨和海洋知道了，那两个牲口还不得把牙笑掉，回头再找我要补牙钱。 这些和九山梦想中的军旅生涯实在太不一样了，他要的是金戈铁马，这里说不上玉帛笙歌却也闲得无聊，他要的是严肃铁血，这里却满眼的吊儿郎当。 九山开始按着正规渠道向上反应自己的诉求。他先找到修理连连长，要求调动到步兵连。连长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半天：老子这里多少人想来都来不了，给我买烟送酒的战士都能排到营区外面的大马路上去，你个新兵蛋子是傻逼吗？直接就给九山轰了出来。 九山这会儿还不是很恼火，他仔细分析了一下：连里也管不了这事儿，没有这个权利，这事还得通过团里。于是，九山又写成书面申请，找到连指导员，把想法一说，希望指导员能帮他把申请递交给团首长。要不说是政工干部呢？指导员愣了半天后，倒也干脆。 “滚！” . 这下子，九山二杆子的牛脾气就上来了。整天也不出操，也不擦履带，也不滚油桶，连战岗都不去。谁叫也不动，谁劝也不听，彻底撂了挑子。他的士官班长一看：哟呵，新兵蛋子还反了天了，欠收拾不是？结果话没说完老班长就被九山拦腰抱起扔到了地上，好悬没把叉子骨摔断。 班长吃了亏，约上另外一个相好的同年老乡来找场子，又被九山连续扔到了地上，间隔还不到五秒钟。这么一来，把全连的士官都惹毛了：就没见过这样毛不顺的新兵蛋子，敢跟老同志动手，今天就教教你规矩，教教你怎么做人。 十几个老兵把九山团团围住，抹胳膊卷袖子，呼哨一声就要群殴他。九山背靠一台轮式装甲车，单手举起一把一米多长的扳手，遥指前方一声暴喝：“来呀！今天谁先躺下谁是孙子！谁先后退一步谁就是孙子！来呀！” 老兵们纷纷抄起趁手的家伙，扳手、撬棍、拖把、皮带、铁锨、笤帚，刀枪棍棒十八般兵刃煎炒烹炸。气势汹汹可没有一个敢上前的，只是把口号喊得震天响。 恰在千钧一发之时，团长黄光伟晃晃悠悠地走进了修理连营区。 了解完事情的前因后果，黄团长在修理连里破口大骂。从连长指导员一直骂到班长炊事员，从三大条令骂到作风养成，从令行禁止骂到严肃活泼，整个修理连的官兵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 骂累了的黄光伟团长，单手一指九山：“关两天禁闭，然后滚去特务连报道！” . 特务连，解放军战斗序列中的特殊分队，带有特种作战性质的连队。特务连一般集侦察、警卫、工兵、通信、防化于一身，执行敌情侦察、武装渗透等任务，还要具备捕俘、先出突击、攻击尖刀的能力。特务连一般是团机关直属连，由团首长直接指挥。当然，有些部队的特务连叫勤务连更合适，跑腿打杂为技术和战斗连队服务居多。不过，像这支王牌功勋部队的特务连，却是从解放战争时期的侦察连一脉相承而来，钢筋铁骨一般的硬骨头连队。 如果说装甲步兵是摧毁敌人的重拳，那特务连就是攻破敌人铁布衫的铁指寸劲。 . 黄团长本来就对这个在新兵营震惊四座的新兵印象深刻，报到师里的二等功眼看就要批下来了。当初听说九山去了修理连他还很诧异，这么好的训练苗子不去步兵连就是糟践了呀！可再听说是家长托人打了招呼，黄团长也只能无奈的把这事放到一边。没想到今天要是再晚一步，修理连非得出大乱子不可。不过他也很赞赏九山的品性，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一个战士偏偏不愿待在技术连队享福，要死要活非得去战斗连队吃苦的。嗯，孺子可教，干脆让他去特务连，看看还能给我什么惊喜。 至于关两天禁闭，这是让九山明白，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部队不是你犯牛脾气的地方。 黄团长可没想到，不久以后他就会为自己这个当初灵机一动的英明决定，大感老怀宽慰的同时又哭笑不得。 两天以后，俯卧撑做的全身舒坦的九山，在修理连官兵鄙视的眼神中，喜滋滋地屁颠屁颠跑去了特务连。 第七十五章（上） 默特萨克欺负人 四月里，九山得偿所愿，卓杨还需要为了目标而奋斗。 三月份连续的一周双赛，马迪堡因为人员储备问题，主力连续作战很是辛苦，也相当的疲劳。不过全队上下都在‘蓝楼会议’目标的鼓舞下，咬紧牙关坚持了下来，士气上倒没有问题，大家伙心气儿高着呢。不过有时候严重的疲劳会积累一些暗伤，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出来，但愿马迪堡能躲过这种很难避免的伤病袭扰。 四月份的比赛就要相对轻松一些，和云达不莱梅的足协杯半决赛要到四月的最后一天，其他时间里都是一周一赛。看着赛程，克洛普一直揪着的心也暂时放下了很多。球队里主力阵容大多是年轻人，体能上在四月份应该不会出问题。要是还像上半赛季福克斯教练率领的那支老爷兵，这样的赛程，非在场上吐血累死几个不可。不过，那支老爷兵也不可能达到现在这支崭新的球队目前的成就。 . 4月12日，马迪堡又去了凯泽斯劳滕。不过这次他们的对手是凯泽斯劳滕青年队，这是丙级联赛第二十九轮的比赛。 一线队都不是个儿，青年队那就更不用想了。马迪堡兵不血刃的以2：0战胜对手，积分达到45分，联赛排名上升到第五位，距离第四位的萨尔布吕肯仅一分之遥，没有人怀疑马迪堡迟早会反超萨尔布吕肯。赛后更加令人高兴的消息传来，艾尔格博格在本轮先前结束的比赛中，主场又被奥芬巴赫逼平，惨遭两连平。这样，马迪堡和他们的目标对手艾尔格博尔差距缩小到了六分，希望越来越大。至于横在两队中间的萨尔布吕肯，谁在乎呢？ 赛后，卓杨、默特萨克和小猪三人，向克洛普请假，不随队一起返回汉诺威，他们要去赴凯泽斯劳滕中锋米洛斯拉夫·克洛泽的约会。 上次克洛泽因为球队的原因在汉诺威失约，干脆就借今天马迪堡打联赛客场的机会招待一下卓杨，谁叫两个人英雄惜英雄呢。六剑客没有齐齐出动，是因为那几个觉得没有多大意思，饭后又没大保健，反正以后也很难和克洛泽再有交集。再说了，人家请客，这么呼啦啦去一堆人，感觉像吃大户似的。卓杨也就没有再坚持，只带了小猪和默特萨克两个德国人轻装赴宴。 克洛泽今年快满25岁，比卓杨他们大得多。克洛泽出生在波兰，九岁时移民德国。继承了父母运动天赋的克洛泽从小接触过很多项目，网球、乒乓球、体操等等，而且每一项都耍的有模有样。这一点倒和小猪很相似，两个人共同语言不少。私下里克洛泽是个很文静的人，话不多，待人十分和善。而且他的私生活非常自律，很少喝酒，这一点让卓杨他们感到些许汗颜。 克洛泽当然不会像这哥几个荤素生冷不忌，他安排的地方是凯泽斯劳滕一家档次非常高的餐厅，到这里来你不穿周整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什么人吃。话匣子打开，大家各自聊聊自己，克洛泽这才知道卓杨是一名钢琴专业的大学生。无巧不成书，克洛泽小时候也专门练过六年钢琴，到现在也没有扔下，两个人谈话的兴致就更高了。 克洛泽为卓杨他们马迪堡这个赛季的雄心赞叹不已，小猪默特萨克向克洛泽打听德国国家队的花边消息。卓杨告诉克洛泽那个电话引起特务头子克洛普的一大堆分析，老实人克洛泽当时就目瞪口呆。 这一次的小聚，让大家都觉得很投缘，仿佛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卓杨又多了一个朋友，而小猪、默特萨克、克洛泽三人的结交，为他们几年后在德国国家队的风生水起奠定了基础。三个人因为良好的友谊，默契的感觉和强大的实力，带领德国国家队一步步走上顶峰，他们三人也被称为新一代的‘三驾马车’！ . 在凯泽斯劳滕和克洛泽依依惜别之后，卓杨三人连夜赶回了汉诺威。时光如梭，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马迪堡队先在4月19日，主场4:1战胜了凯里儿1900俱乐部，表现出了在丙级联赛中势不可挡的劲头，也顺利地登上了积分榜的第四位。只可惜排名第三的艾尔格博格本轮也同样赢了球，两队积分差依旧是六分。马迪堡现在全队一心，心无杂念，就是低着头一场接着一场往下赢，其他的，交给上帝或者老天爷。 老天眷顾努力的人，在4月27日的丙级联赛第31轮的比赛中，提前开赛的艾尔格博格又在客场被德累斯顿0:0逼平。而随后马迪堡同样在客场，却3:1战胜了多特蒙特青年队，将两队之间的差距缩小到了4分。联赛还剩下最后三轮，艾尔格博格听到了身后马迪堡轰隆隆追赶的铁蹄铮 在和多特蒙德青年队比赛时，有两名球员引起了卓杨的注意。打进一球的前锋大卫·奥东科速度奇快。这个十九岁的黑人混血球员多次在场上完成直线冲刺，突得马迪堡后防一阵混乱。幸亏这家伙脚下活很粗，射门盘带都相当一般，否则麻烦还真就大了。不过，奥东科全靠速度的生吃，蛮不讲理的硬突，倒是让卓杨开了眼。 多特蒙德青年队下半时还换上来一名高大的替补前锋，年仅十五岁的凯文·格罗斯克罗伊茨，这是卓杨第一次在场上碰见比自己年龄还小的对手。不过别说，格罗斯克罗伊茨脚下还真有料，脚法跑位头球样样都还行。就是年龄太小，在前锋线上被默特萨克虐的找不着北，没打多一会儿就退回到中场玩起了进攻组织。小家伙的策划还没来得及显露出水平，就又被屠夫德容收拾了个够呛。卓杨是没太好意思蹂躏小孩子，小猪则毫不客气的把格罗斯克罗伊茨又赶回了前锋线。 于是，后来，终于，小格罗斯克罗伊茨被默特萨克虐哭了，哭了…… 第七十五章（下） 少爷欲战不莱梅 哥儿几个赛后纷纷指责默特萨克不厚道，虐待儿童。默特萨克一脸的不屑：那还咋？我专门给他漏两个？ 多年以后，默特萨克和绰号‘大十字’的格罗斯克罗伊茨相聚在多特蒙德做队友时，格罗斯克罗伊茨还很不好意思的提起这事，两人相逢一笑泯恩仇。 从格罗斯克罗伊茨这卓杨想到自己的小弟蓬蓬路易斯，那小家伙虽然瘦小，但天天跟着大家伙一起加练加餐，进步非常快。而且性格开朗坚强得多，绝对不会出现在场上哭鼻子的情况。也不知道等默特萨克他们几个离开马迪堡的时候，蓬蓬能不能成长到一线队的水准。 在这两场比赛中，卓杨进三球外加两个助攻，风头很稳定。 . 马迪堡在联赛里高歌猛进，虽然还没有引起媒体的太大关注，但足球圈里的各家俱乐部却闻风而动，他们的职业嗅觉要比媒体专业的多。马迪堡六剑客招来了多家俱乐部的媚眼，这些球队纷纷开始和马迪堡接触，并想尽一切办法和球员本人取得联系。对此，马迪堡俱乐部和六剑客商议过后，由俱乐部对外统一口径：赛季结束前，马迪堡俱乐部暂不商谈任何球员转会问题，一切等待赛季尘埃落定之后再说。六剑客则把所有事情都推给了拉伊奥拉在德国的代理人帕特里克·斯蒂尔，自己专心训练和比赛。 马迪堡清楚小庙留不住大菩萨，这么做一是不想让转会问题在赛季最关键阶段扰乱球队的备战。再一点，也有等球队成绩取得突破性进展后待价而沽的意思。前来询问并表示出意向的球队很多，五大联赛都有，只不过，豪门球队并不多，勉强有一两家，还都是冲着卓杨来的，比如曼联和多特蒙德。凯泽斯劳滕则对卓杨、默特萨克、小猪三人都兴趣多多。 拉伊奥拉也是同样的意思，好酒不怕巷子深，一枝红杏出墙来。他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马迪堡‘蓝楼会议’的雄心壮志，对于这个计划，他举双手赞成。待小伙子们拿下几个有分量的成绩，俱乐部水涨，球员的船自然也高。先等着，到时候好好抬抬价。 . 与多特蒙德青年队比赛结束后几天，马迪堡就要迎来主场对豪强云达不莱梅的足协杯半决赛首回合。 云达不莱梅是德国传统强队，历史上是德国国家队的重要球员来源地之一。今年的德甲联赛里，云达不莱梅目前暂时排在欧战区里的第四位。 云达不莱梅的主教练托马斯·沙夫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沙夫的整个足球生涯到目前为止都是在云达不莱梅度过，从未二嫁。从他十五岁出道当职业球员开始，沙夫就从云达不莱梅业余队、青年队、一线队，一步一个脚印，直至成为云达不来梅的队长。退役之后，沙夫又从云达不来梅的少年队、青年队开始执教，成绩斐然。前几年替代被俱乐部炒了鱿鱼的著名教练马加特，成为了现在这支云达不来梅的主教练。今年42岁的沙夫出生在曼海姆，却是个流淌着绿白色血液的正宗嫡系不莱梅人。 沙夫执教师从奥托大帝雷哈格尔，所以他的足球基因里充满效率和纪律，但他又比雷哈格尔更重视技术和传控。在沙夫的执教下，云达不莱梅在比赛中打得很开放，浪潮不止的攻势足球场面上非常赏心悦目。 现在云达不莱梅的场上核心是号称‘齐达内二世’的法国人若昂·米库。米库脚法非常细腻，有着大师级的组织水准，是当今世界足坛最顶尖的中场灵魂之一。可惜米库生不逢时，只比齐达内小一岁的他，因为和齐达内的风格、位置、特点严重重叠，只能无奈的成为齐球王在法国国家队的万年替补。如果不是有齐达内这样的宗师级妖怪存在，米库绝对会是法国队当之无愧的核心。 唉，若昂·米库不由得仰天长叹：既生米某，何生齐祖！ 但在德甲，米库毫无疑问是首屈一指的进攻组织者。然而，今天米库并没有随队前来汉诺威，这是因为主教练沙夫有着自己的通盘考虑。 云达不来梅目前排名联赛第四，在今年的德甲，除了一骑绝尘的拜仁慕尼黑之外，前六名里其他五支球队咬的很紧，大家互相之间也就一半场球的距离。云达不莱梅目前距离前面的斯图加特和多特蒙德仅有二分和一分的差距，比身后的汉堡以及柏林赫塔也只在多出了一两分。在联赛还剩四轮的情况下，沙夫当然想能够冲上前三，下赛季进入欧洲冠军杯。 欧洲冠军杯和联盟杯无论在影响力上，还是比赛收入上都有着天壤之别。所有有志向和雄心的球队莫不以每赛季的冠军杯为目标。所以，沙夫必然会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联赛上。不过，足协杯已经打到了四强，冠军奖杯遥遥在望，谁也不可能撒手。 相对于四强里的另外两支球队，拜仁慕尼黑和勒沃库森两强的捉对厮杀，云达不莱梅面对丙级的马迪堡无疑要轻松许多。再者说，云达不莱梅还有先客后主的赛程优势，即便第一回合比分不太理想，第二回合主场比赛完全可以锁定胜局。 沙夫教练对马迪堡做过认真的研究，在他看来，马迪堡很不错，有一帮出色的年轻人，技战术也很有想法。不错归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而已，实力上和自己的球队还是有明显的差距。 今年马迪堡之所以能出人意料的杀入半决赛，完全是拜赛程所赐。一开始马迪堡没有遇到任何一支甲级球队，一路顺风顺水。直到八强赛里撞见凯泽斯劳滕，但那个不靠谱的布雷默又自乱阵脚，白白让马迪堡捡了便宜。 总之，在沙夫教练看来，马迪堡有一定的实力，但主要还是走了狗屎运。 基于上述的这些考虑，沙夫带到汉诺威来的云达不莱梅是一支主力半主力的混合阵容，核心球员米库和队长鲍曼，以及博罗夫斯基、查理斯特亚斯、埃尔顿等关键球员都没有随队前来。 在沙夫看来，这样的阵容也足够客场拿下马迪堡。 第七十六章（上） 不来梅的毛血旺 门将：伯雷尔 后卫：舒尔茨、科尔斯塔季奇、马格宁、科尔奇涅茨 中场：恩斯特、维拉格、维尔拉特、巴诺维奇 前锋：巴尔德斯、道恩 今天云达不来梅的首发阵容，后防线几乎是全主力出战，中场半主力或主力替补，前锋主力替补。仅从名单上看，能在日后留下浓墨重彩的星级人物不多，然而，这类球员才是一个联赛的中坚力量。就像一间吃饭的馆子，吸引眼球的是招牌菜，真正大卖赚钱的却是鱼香肉丝毛血旺这样的家常菜。 马迪堡因为可替换的人不多，自然还是那套标准的首发。中前场矮脚虎哈斯勒、卓杨、刀疤里贝里、小猪施魏因施泰格、二哥蒙托利沃、屠夫德容，后卫默特萨克、丹尼斯、威利、东德酷斯图伯纳尔，守门员埃德蒙。 云达不莱梅这套阵容最强大之处在于他的后卫线，四个人都是经验丰富的国脚，而且两个边后卫助攻能力超强。两个前锋都是速度快技术好的灵活型攻击手，这一点很考验默特萨克。相对来说，云达不莱梅的中场对上卓杨领衔的马迪堡中场，倒并没有显现出什么优势，毕竟哥几个配合的实在太默契，而且个人实力也都相当不俗。 然而，究竟鹿死谁手，要打过才能知道！ 比赛一开始，云达不莱梅的德国后腰恩斯特就紧紧的贴住了卓杨，马迪堡进攻时他寸步不离，像一个影子。 沙夫对马迪堡做了很详细的研究，在他看来，卓杨就是马迪堡的进攻核心，攻守转换的引擎。所以，他让这套阵容中防守能力最强的恩斯特专事盯防卓杨。 法比安·恩斯特，今年二十四岁，刚刚入选了沃勒尔的德国国家队，身强体壮速度快，单兵防守技术非常好。恩斯特是卓杨进入职业足球以来，迄今为止遇到的最为难缠的贴身盯人。 只是一个恩斯特还好说，再难缠也不过是一个人，卓杨总有办法摆脱或者转移后重新组织。可是，无论他跑到场地上的任何位置，总有其他球员一起过来协防夹击，或是前锋道恩，或是中场维尔拉特，或是后卫科尔奇涅茨。而且，这三名球员和恩斯特一起对卓杨的夹防很有讲究，非常有层次，明显是专门经过针对性的训练，这是给了卓杨甲级球队核心球员才有的待遇。 不过，尽管恩斯特的防守非常好，超过了甲级队后腰的平均水准，但卓杨面对他时依然毫不吃亏，多次漂亮的过人耍得恩斯特娇喘吁吁。但恩斯特却像不要脸似的，根本不在乎喊人帮忙会丢面子，他积极招呼和组织对卓杨的围追堵截，和队友像一片沼泽一样团团把卓杨陷住。虽然防不住卓杨的活动，但要想轻松组织起进攻套路，卓杨一时半会也做不到。 卓杨很不适应这种水准的防守，毕竟他接触职业足球还不到一年，自己也还不到十八岁。不但在进攻中遇到了麻烦，在防守上，卓杨还要不停的参与对云达不莱梅进攻线的堵截，尤其是两名速度型的前锋道恩和巴尔德斯。 以巴尔德斯为例，这名巴拉圭籍的前锋今年只有二十岁，速度奇快，一点也不输给曾在联赛里给马迪堡造成大麻烦的多特蒙德青年队前锋奥东科，而他的技术又比奥东科强出很多。马迪堡的阵型提得很靠上，这就给了两名速度型的年轻前锋以冲刺加速的条件。 就这样，马迪堡进攻中因为对手对卓杨的严密盯防，效果打不出来，防守上又因为两名速度型前锋的而冲击狼狈不堪，幸亏卓杨和屠夫德容不停回追协防，才使得默特萨克领先的后防线将将能应付。 巴尔德斯面对防守时，如果距离够，他经常先把球趟出很远，然后再快速启动大步流星地追上，马迪堡球员根本无人能跟上他的速度，只能依靠提前站位和拼命回追来阻止他。卓杨就和巴尔德斯有几次一对一的较量，生生被这个家伙用速度硬吃了几次，卓杨也用良好的卡位和优秀的单防能力让巴尔德斯吃了好几次亏。 上半场，防守上卓杨和巴尔德斯打成平手，进攻中也和恩斯特互有胜负，马迪堡在主场也暂时和云达不莱梅0:0战平，但场面上客队明显占优。这也就是几位少爷在中场并不落下风，天赋和张扬抵挡了对手的经验和深厚，要不然，克洛普的屁股根本就挨不到凳子上。 中场休息时，克洛普皱着眉头脑子里不停地翻云覆雨，最后他终于决定做出改变。 “下半时，阵型收缩，咱们打防守反击。我们有些托大，云达不莱梅虽然不是全主力，但他们毕竟甲级前几名水平的球队。所以，下半场我们要收回来。”很明显，按照上半场那样打下去，马迪堡丢球的可能性很大。 “托马斯，你回撤到中场，你来组织进攻。”矮脚虎点了点头。 “弗兰克，你是第一进攻点，用你的速度打反击。”刀疤举手示意收到，里贝里的速度在马迪堡是排第一位的。 “里卡多，防守时你协助卓。尽量不要让那两个猴子从你这边把速度提起来。”二哥伸出大拇指，表示明白。蒙托利沃知道克洛普说的是巴尔德斯和道恩。 “卓、巴斯蒂安、尼格尔，你们三个多换位，上半时做的不够，不要怕中路漏了，他们的威胁主要还是在边路。”卓杨、小猪和屠夫三个人点了点头。上半时这三位少爷控制的中场中路虽然毫不落下风，但是也没打透对方的防守。当然，也没让对方把他们打透。 “其他人收缩，把防线保持在三十米内，别给该死的云达不莱梅打身后的机会。”大家都示意了解。 “下半时，我们要进球，我们要拿下比赛！”克洛普斩钉截铁的说。球员们其实都明白，主场如果拿不下对手，下一回合到了客场，真的是凶多吉少，希望渺茫。 调整归调整，比赛还是要在脚底下见真章。 第七十六章（下） 矮脚虎的落叶斩 下半时阵型收缩后，大大减少了巴尔德斯和道恩的加速空间，默特萨克领衔的后卫线也终于不用草木皆兵了。卓杨和屠夫德容也不用不停的为了攻防转换来回冲刺疲于奔命，他俩和二哥组成阻击对方的第一道防线，渐渐地让云达不来梅的两只速度猴子偃旗息鼓了。 前场的矮脚虎哈斯勒接过了进攻组织的重任，作为德国国家队十几年的进攻核心，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老本行。矮脚虎老是老了点，跑不动也冲不起来，可也正因为老，他的拿球护球分球老辣到了颠毫。轻描淡写几个动作把足球摆弄得妥妥帖帖不说，而且矮脚虎眼神里的那种蔑视都能逼得对手想揍他。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是甲级豪强，云达不莱梅还真没有人敢和哈斯勒瞪眼睛。 刀疤里贝里则完全放弃了防守，一门心思在左中右三个方向上不断冲击。刀疤的绝对速度虽然不是很快，也就比哥儿几个稍强些，但刀疤的启动速度很恐怖。明明同时起跑，里贝里小短腿三蹬两蹬瞬间就能把你撂出一大截去，再想追上去，那就不是一般的难度。何况刀疤的步速很高，人球结合非常好，带球跑和空跑没什么两样。 阵型靠后了，马迪堡却打活了。后防稳定下来，卓杨哥几个的中场也扭转了劣势，你来我往的毫不吃亏。明面儿上看，还是云达不莱梅压着马迪堡再揍，但实际上，云达不莱梅空有控球率，造成的威胁却少得可怜，完全没办法和上半时相比。下半时云达不莱梅大多数时间的控球，只是在外围毫无意义的来回倒脚，而马迪堡的反击却打得风生水起。 卓杨和二哥直接的长传或者通过矮脚虎策应后的直塞，刀疤接球后都能把云达不莱梅后场搅得乱七八糟。你防他出球，里贝里直接拿速度过你。你防他突破，刀疤内切玩得不是一般得溜。 不过，要不怎么说是豪强级后卫线呢？乱虽然乱，但也总能让马迪堡捕捉不到太好的射门机会，尤其舒尔茨、科尔斯塔季奇、马格宁三个人，个个见多识广经验老到，卡人补位层层叠叠。再加上门将伯雷尔稳中带精，硬是把云达不来梅的大门守得滴水不漏。 场面扳回来了，可老也不进球算怎么回事？马迪堡的反击越来越猛，一帮少爷都杀红了眼。云达不莱梅倒是越打越有感觉，索性一门心思防守，任你风吹浪打。反正打平他们也无所谓，还有下回合的主场比赛，有的是时间收拾你个小小的丙级队。 即便云达不莱梅稍加回收，卓杨也不敢大意，那两个猴子的速度真不是开玩笑的，说突你就突你，一点都不带含糊。卓杨领着中场还是没敢往前压得太大，两个队形成了各守各的后场，各打各的反击。 看样子，谁也甭想进球！ 不知不觉比赛胶着到了八十多分钟，眼看全场时间所剩无多。默特萨克在后场断球后，大步流星往前，才前插了十来米，感觉不是很妥，也就没敢太过放肆，随即把球交给了卓杨。卓杨拿球就被恩斯特贴了上来，不过他拿卓杨也没太好的办法，只能迟滞进攻的节奏。 卓杨背对着恩斯特把足球一趟再一拉，就势转过身来，轻描淡写。转身之前他就知道刀疤的位置，这是因为他们对阵型的熟悉程度和相互之间的默契十足。转过身的瞬间，卓杨略一抬头扫了一眼刀疤，里贝里马上就知道卓杨是什么意思，脑子都不用过直接开始斜着前插。与此同时，卓杨超过四十米的长传呼啸而出。 人到球到，刀疤和足球同时抵达。法国边锋用脚外侧轻巧的卸下足球，顺势变向从科尔奇涅茨的身侧突破。这一脚长传很突然，而且十分精确，刀疤接球过人又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如果里贝里突破成功，他就会直接进入禁区面对守门员，形成马迪堡全场最好的一次射门良机。 无奈之下，科尔奇涅茨一把拽住刀疤的球衣，高速下的里贝里失去重心摔倒在地。‘哔——’，裁判哨响，科尔奇涅茨黄牌，马迪堡获得一个位置极好的前场直接任意球。 “来来来，看哥一支穿云箭，敢叫天地换新颜。”矮脚虎哈斯勒傲气十足地喘着粗气：“你们都学着点，这可是哥哥的绝活！” 哈斯勒今天自我感觉非常好，而且这个地点也非常合适。禁区前左侧五六米的样子，正好是他最有把握的位置。 云达不莱梅没有丝毫的大意，所有人都回到了禁区内参与防守，光是人墙都排了有六人。没办法，哈斯勒名声太响，谁也不知道这样的老贼什么时候会出一手幺蛾子。 矮脚虎抱着足球，先用脚把草皮踩实，整理出三十厘米大小的一块平地来。接着他把足球轻轻地放在地上，气门嘴儿朝向右，非常专注，也非常讲究。 矮脚虎眼睛盯着地上的足球，一步一步开始后退。……七……八……九……十！整整十步，不多不少。溜肩塌胯双手叉腰，哈斯勒呈稍息状站立，活像一个二溜子。 主裁判右手平举，‘哔——’！ 哈斯勒开始小碎步助跑，门将伯雷尔站在门线上，位置在球门中央稍稍偏左，双膝轻蹲，两臂略微张开，大巴掌展开做好力挽狂澜的架势，眼睛通过人墙的边缘紧张的注视着哈斯勒。 矮脚虎的小碎步变成了跑步，速度越来越快。组成人墙的六个人双腿紧紧夹住，两只手一上一下，下护要害上保前胸。像古代即将遭受家法的小寡妇，他们的眼神中多少有些恐惧。 高速中的哈斯勒左脚狠狠地踏在足球左侧四十五公分处，前脚掌向下发力，脚趾像要抠破鞋底径直抓紧草皮下的泥土里。 左臂自然下垂，右臂伸展开来做自由引体。哈斯勒整个身体向左侧后方倾斜，右腿向后高高扬起，从小腿到脚尖的肌肉已经全部绷紧，每一条肌腱都像蓄势待发的弹簧。 哈斯勒眼睛死盯着足球，从开始助跑他就只看足球，没有看向球门哪怕一眼。一名纵横足坛二十年的老兵，球门根本就不在场上，只在他的脑海里。 “啪！！” 哈斯勒的右脚像鞭子一样抽在了足球上，足球像受到惊吓的猎隼慌忙逃离地面，带着强烈的旋转向上、向右、向前，呼啸着掠去。 第七十七章（上） 会挽雕弓如满月 会挽雕弓如满月，鹊血雕弓湿未干。 这个时候，如果给足球的飞行线路画上一条轨迹，那么，这条轨迹将会又高又飘的飞出右侧边线。 没错，是边线！ 仅仅四五米后，足球突然拐向正前方，在它的延长线上正是球门的上方。看样子应该飞向球门后的看台，甚至直接越过看台掉进运河里。 又是四五米之后，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在空中猛地往下一拍，足球陡然下坠！ 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足球紧贴着球门左上死角扎进了网窝。 守门员呆如木鸡，云达不莱梅球员呆若木鸡，马迪堡人呆若木鸡。哈斯勒神迹一般的任意球把球场上其他二十一个人变成了二十一只鸡的木雕。 . 任凭卓杨他们累得吐血也没做到的事情，矮脚虎闲庭信步般就搞定了。这就是高手，这就是巨星。 “哥哥，你太骚了！哥哥。”从木鸡状态解脱出来的卓杨冲上去一把抱住矮脚虎：“教我，把这活教我！大保健我给您伺候上，哥！” “俺哥一出手，球场抖三抖。哥你太酷了。” “哥哥的射门没有酒，我却醉得像条狗。” “对呀对呀。” 刚才还是一群木鸡的少爷们把矮脚虎围在中间，马屁拍得不亦乐乎，哈斯勒咧着大嘴笑得不可一世。这脚任意球无论从速度、弧度，旋转、下坠，哪方面都是顶尖的水准，即便纵贯哈斯勒辉煌的职业生涯，也很难找出比这个球更上乘之作了。 “没问题，哥哥我教了，都教都教，一块儿嗨皮，一块儿大保健！”哈斯勒是个爽快人，跟本没有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想法，他就没想过什么狗屁敝帚自珍，何况这小哥几个还和他那么对眼。 所谓乐极生悲！时间所剩无几，大家正开心地庆祝这个进球，庆祝即将到手的胜利时，就发现矮脚虎的脸色变了，面部慢慢变得扭曲。哈斯勒用手捂着裆部，嘴里开始不停地抽着凉气。 “咋了？哥，这是把蛋扯了？” 矮脚虎：“……” 一瘸一拐的矮脚虎被马克思·多德换下，最后一段路甚至自己都不能独自走完，还是卓杨和二哥把他架着回到了替补席。 赛后经队医诊断，矮脚虎哈斯勒右侧腹股沟拉伤，需要停赛停训休养一个月，这意味着马迪堡队长这个赛季剩余的比赛基本上报销了。 哈斯勒毕竟年纪大了，刚才任意球的充分发力已经不像年轻时那么潇洒写意，再加上腹股沟本来就是他的老伤，二十年间里时不时就会冒出来折磨一下他。当然，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马迪堡连续作战，造成他的肌肉疲劳度持续增加，已经到了临界点，任意球只不过是个诱发因子，让伤势一下暴露了出来。 . 凭借矮脚虎的一脚乾坤，马迪堡在主场艰难的以1:0拿下了云达不莱梅，在两回合的足协杯半决赛中占得了一点小小的先机。不过，做客的云达不莱梅也并不懊恼，仅仅是一球落后而已，回到主场就是个毛毛雨。 沙夫教练也看得很开，他才没想着放弃足协杯呢。这仅仅是个半主力阵容，下个回合到了主场，云达不莱梅毫无疑问会上全主力伺候马迪堡。在沙夫教练看来，丙级球队马迪堡不会有逃出生天的任何机会。 从4月27日到5月10号，这短短的十三天里，马迪堡要打五场比赛，三场联赛两场足协杯，赛程密集到恐怖。所以，比赛间歇期间的训练就是扯淡，只能以放松调整为主。半岛一号加练小组也把加练的时间缩短了很多，主要就是集体侃大山外加任意球。 自从矮脚虎答应传授自己任意球绝技活，哈斯勒和卓杨等人都把这当成了事儿。矮脚虎虽然腹股沟隐隐作痛不能发力，但却不妨碍他做出详细的口头讲解。在矮脚虎看来，任意球最主要的不是模仿，而是个人的领悟。 他不建议大家学习贝克汉姆的那种圆月弯刀，因为小贝的罚球方式是他自己所独有的，尤其是对脚踝的巨大扭曲是和他从小训练的发力方式息息相关，别人根本学不来。而且，贝克汉姆之所以任意球被推崇，有很大程度是因为他身上的巨星光环，以及英朗的外形和舒展潇洒的动作。 贝克汉姆其实任意球主罚成功率并不高，以那场和希腊的世界杯预选赛中他技惊四座力挽狂澜于既倒为例，所有人只看见他一剑封喉，却没有意识到在那场比赛中，小贝前面的六次主罚任意球全部无功而返。 . 矮脚虎向大家推荐了三个世界顶级的任意球大师：效力于法国里昂的巴西人小儒尼尼奥，效力于拉齐奥的塞黑人米哈伊诺维奇。至于第三位，当然是他本人，独一无二的集任意球大成者托马斯爷爷。 这三位，并不是当今足坛任意球最酷最炫的罚球者，但他们却是成功率最高的三个人。多了不敢说，前后二十年，只有他们三人是把直接任意球几乎能当做点球来踢。 既然能有如此之高的稳定命中率，那说明他们的经验最有借鉴的可能。小儒尼尼奥的特点是刁钻的落叶球，米哈伊诺维奇则以诡异的弧线著称。哈斯勒是十项全能，就没他不会的，说到任意球，除开足球远古和上古时代，现今全世界的球员都要喊矮脚虎一声老大。 任意球的诀窍，无非三大要素：角度、弧度、速度。把三大要素的其中之一能发挥到极致，必然在比赛中时常石破天惊。能把其中两项熟练掌握，惊世骇俗就不再是梦想。要是能把这三大要素完美结合，毫无疑问会成为笑傲江湖的一代宗师。 任意球的风格有很多，有的干脆利落犹如霸王枪，有的凌波微步似梨花针，刁钻犀利的落叶斩，直上直下的屠龙刀，轻描淡写如拈花一指，血脉喷张的玄铁剑，飘逸大气的圆月弯刀，大巧不工当头重炮，轻盈诡异的小李飞刀。足球江湖之大，门派林林总总。 第七十七章（下） 浅池蛟龙马迪堡 哈斯勒是个非常好的老师，他的全面和经验让卓杨他们受益匪浅。矮脚虎教得深入浅出，少爷们学得悬梁刺股。教的人兴致盈然，学的人热情如火。半岛上展开了任意球大练兵活动，每天教学完成后的灯红酒绿，也让矮脚虎直感叹小伙子们尊师重道程门立雪。 掌握任意球绝活的途径无他，唯苦练耳！天长日久一次次的反复练习，大家渐渐的找到了适合自己的罚球风格。 刀疤、二哥的刁钻落叶，小猪夸张的弧线，默特萨克诡异的死角，屠夫迅猛的重炮。不但六剑客日后都成为了任意球造诣非凡的大匠，就连蓬蓬路易斯也有一脚相当不俗的弯月。这其中，卓杨自然是进步最快的，他超强的学习能力，练一次等于其他人练好几十次。再加上他对腿部肌肉发力细小感觉得灵敏，左右脚均衡的能力，卓杨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心得。 哥几个对他的妖孽早已见怪不怪，谁也懒得跟他比。大门埃德蒙因为配合着大家的不断练习，也逐渐琢磨出了一套扑救任意球的办法，见得多自然也就会的多。 . 丙级联赛倒数第三轮，5月3日在主场4:0战胜勒丁根的赛后，马迪堡迎来重大利好消息。 同时结束的另一场比赛中，主场作战的领头羊奥斯纳布鲁克第九十分钟绝杀排名第三的艾尔格博格，积54分的马迪堡只落后积55分的艾尔格博格一分了。这意味着马迪堡只要在最后两轮中保持全胜，尤其最后一轮主场面对面对决中战胜艾尔格博格，就将反超其进入前三。 联赛剩下的两个对手，斯图加特踢球者目前深陷保级圈，他们的实力根本威胁不到马迪堡。最后一个也是升级的直接对手艾尔格博格虽然强大，但也仅仅是丙级队里的强大，和现在屠凯泽斯劳滕灭云达不莱梅的马迪堡不在一个层次上。即便缺少队长矮脚虎哈斯勒，马迪堡也有十足的把握在主场完胜他们。小小的马迪堡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成了丙级联赛里笑傲神佛的庞然大物，水浅的丙级小池塘已经养不下他们这条蛟龙。 马迪堡要去乙级了！ . 这一天，加练完的一帮人嘻嘻哈哈地往外走。天色还早，大家商量着去哪搓一顿，卓杨和屠夫勾肩搭背嘴里也不知说着些什么。这时，德容的电话铃声响起。 “喂，妈。……这都啥天气了，我还穿的啥秋裤啊……，好啦好啦，春捂秋冻春捂秋冻，我知道了。” 打完电话的屠夫发现卓杨怔怔地看着他。“卓杨，你这是咋了？” 卓杨嘴里喃喃说道：“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妈！” “啥意思……” . 一帮人刚走出俱乐部大门，就被面前更大的一帮人呼啦啦围住了。 “哈斯勒先生，能做个采访吗？” “佩尔，说两句吧……” “卓，我是《图片报》的记者，能不能……” 战胜云达不莱梅后，海底的沙砾再也掩盖不住马迪堡这颗闪亮的珍珠，德国媒体终于开始对这支丙级球队刮目相看。媒体们做功课的时候发现，原来马迪堡这个赛季就是一部小小的神话。 前14轮4平10负眼看降级几成定局，后17轮15胜2平，狂揽47分，有希望冲击乙级。而且身为丙级队一旦进入足协杯决赛，这是在德国足球历史上还从未发生过的童话。这个马迪堡有故事呀！媒体们纷纷闻风而动，兵分几路对马迪堡进行采访报道，门外的这些就是媒体专门来堵人的。 “队长，队副，交给你们了！”卓杨很不仗义的把哈斯勒和默特萨克出卖掉，自己拉着小猪落荒而逃。乍一出名的他们没怎么经历过这种场面，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也害怕自己说错话，只能一跑了之。克洛普从保护他们的角度出发，也没有将他们推上前台，赛后新闻发布会基本上都是带着滑不溜手的矮脚虎去参加。 看来，斯蒂尔需要教给六剑客的东西还很多。 . 转眼来到5月7日，足协杯第二回合的比赛日，马迪堡客场在威悉球场挑战云达不莱梅。 沙夫教练一改上一场的攻守平衡，不但全主力上阵，而且阵型也变成了极富攻击性的3-4-3。守门员依旧是稳健的一号门将伯雷尔，三后卫变化不大，强壮的德国人舒尔茨、塞黑国脚科尔斯塔季奇、瑞士国脚马格宁，上一回合被刀疤强突造成任意球的科尔奇涅茨坐在了替补席上。 中前场方面，云达不莱梅大换脸。德甲最佳中场、号称比肩齐达内的法国国脚米库，老资格德国国脚、德甲最佳后腰之一、云达不莱梅队长鲍曼，匈牙利国家队队长利斯泰什，德国新晋国脚、公认巴拉克的接班人博罗夫斯基。 前锋线上，上一回合表现优异的巴尔德斯和道恩齐齐卧在了替补板凳上，取代他们的是令整个德甲闻风丧胆的三个火枪手：希腊国家队主力中锋查理斯特亚斯，克罗地亚国家队主力中锋克拉什尼奇，以及‘球形闪电’巴西人艾尔顿。 云达不莱梅的这一套阵容，和上一回合相比宛若云泥，弱小的马迪堡只能站在影子里仰望。即便是世界上任何一家豪门俱乐部的首发，云达不来梅的这套阵容也和他们有得一打。 马迪堡变化不大，克洛普只是用马克思·多德代替了受伤的矮脚虎，其余没有任何变化。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小俱乐部根本不具备两线作战的人手，更何况马迪堡主力和替补实力差距有些大，和云达不莱梅这样级别的对手比赛，绝大部分替补球员根本顶不上来。 在战术方面，克洛普吸取上一场的教训，马迪堡开场就完全收缩阵型，坚决打起了反击。卓杨、小猪、屠夫以及二哥四个人齐刷刷在中场组织起第一道拦截线，用个人能力硬拼对方几位成名已久的球星。进攻就完全交给刀疤和多德，卓杨他们只能通过长传或者个人突破来联系那两个箭头。 然而，克洛普这次彻底失算了！ 第七十八章（上） 球形闪电艾尔顿 若昂·米库，现年30岁。对于他的细腻技术和精准传球不用多说，只要知道米洛斯拉夫·克洛泽日后就是在米库的大量传递喂球下，从一个只会头球的严重偏科硬生生练成了左右脚俱佳十项全能的世界顶级中锋。你怕不怕？ 米库在中场的调度可以说得上是出神入化，无论对攻防节奏的掌控，还是对传球时机的拿捏，虽然不能算是惊艳绝伦，但也完全无懈可击。接他传球的感觉，谁接谁知道，只有一个字——“爽！”而马迪堡这边卓杨他们，也只有一个字——“服！” 米库这种层次的球员，要想完全封住他，根本就不可能，只能尽量去限制和控制其他接球球员，至于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只能看上帝有多心疼你了。 米库无解，卓杨今天遇见的鲍曼也是更让他大开眼界的一次对位。相对于上一场和卓杨厮杀了九十分钟的恩斯特，鲍曼强出了不是一点半点，身高、力量、速度一点也不亚于卓杨，更别提赛场经验了。鲍曼已经是成名已久德甲一流后腰，甚至是世界足坛的一流后腰，经他封死乃至报废的对手中场球员不计其数。除了罗纳尔迪尼奥那个龅牙妖怪，这十来年几乎没有人能在鲍曼面前落下好来。 鲍曼和卓杨斗智斗勇厮杀在一起，米库则把屠夫德容耍得狼狈不堪，利斯泰什把二哥纠缠得磕磕畔畔，博罗夫斯基和小猪将遇良才。马格宁陪着刀疤七进七出，至于多德，还没搞清楚状况，傻傻地就是个废人。 虽然不用面对上一回合的猴子双快，可默特萨克却更加头疼了。艾尔顿之所以有个‘球形闪电’的绰号，一是因为他又壮又胖，再者就是这个家伙快得吓人。如果把猴子双快形容成骏马，那艾尔顿就是火车内燃机头；如果猴子双快是‘嗖嗖’，那艾尔顿就是‘轰轰’；如果猴子双快像一道霹雳，那么，艾尔顿就是——球形闪电！ 矮壮胖的艾尔顿并没有因为身材影响到他的速度，启动的时候艾尔顿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眨眼就绝尘而去，当然，这是一只肥兔子。带球跑的艾尔顿，活脱脱一对一大一小的两个圆球，一路欢快地碾压过去，无可阻挡。 千万不能被艾尔顿的身材所蒙蔽，他秒起后卫来眼睛都不眨。而且现在正是艾尔顿的巅峰期，在世界足坛他也是排名非常靠前的速度型快马。何况出身巴西的艾尔顿脚下技术也相当不俗，左右脚均能带球射门，甚至头球也能拿出来说点事。对付猴子双快，还能利用身体对抗。碰见了艾尔顿，就他那粗壮胖，一般人连边儿也不沾，碰上去就能给你撞出二里地去。 卓杨看着艾尔顿，想起了在中国足坛叱诧风云一时的陕西国力外援前锋马科斯，那个最先被国内媒体呼吁换籍加入中国国家队的巴西人。当然，艾尔顿是升级了n个版本的马科斯。 只有一个艾尔顿还好说，可旁边的查理斯特亚斯和克拉什尼奇两个人谁也不是什么善茬。这俩人虽然没有艾尔顿的速度，可都有比艾尔顿还绝的绝活。查理斯特亚斯是典型的空霸类中锋，头球功夫霸气十足，见谁灭谁。克拉什尼奇则脚下活精细的能绣花，一不留神就能闪断后卫的叉子骨。 三个人一快一高一巧，虽然都是中锋，却搭配得浑然天成，相互之间的进退毫不重叠，相当有章法。三个人单独拿出来说事，默特萨克还能勉强应付，可快高巧三箭齐发，马迪堡队副除了拼命就是想哭。 三条线均被对手压制，马迪堡什么猴也耍不出来，卓杨头一次在场上感到了无能为力的滋味。自从去年十月开始加入马迪堡青年队以来，卓杨大大小小的比赛已经打了三十场左右。这三十场比赛，只要有卓杨上场参加，无论首发还是替补，他都没有经历过失利，一次也没有，就连打平也不多见。随着对手的实力和层次不断提高，卓杨也飞快的成长。不管什么样的对手，他从来没有害怕过，也总能找出对方哪怕一丝的疏忽和弱点，然后灵光一现手起刀落。但是今天，云达不莱梅彻底让卓杨束手无策。 个人突破，鲍曼有能力契而不舍地纠缠到队友前来支援。想打配合或是交叉换位，小猪他们几个都各自被盯得死死的，怎么换也不灵光。 自己的进攻反击打不出来，后边却被云达不莱梅干净利索的进了两个。2:0，总比分上，马迪堡已经落后了。 要被淘汰了吗？就这样了吗？这是我们现在的极限了吗？ 卓杨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可是，接踵而来的打击不仅仅如此。 上半场的两个丢球，都是在马迪堡被全面压制下，云达不莱梅通过清晰的组织，简练明了的配合打进的，两个球都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第十九分钟，米库跑动中分边的时候，卓杨他们的中场早就被扯得七零八落，根本阻截不了。艾尔顿拿球强突过掉阿克曼，传中球又急又快砸向禁区中路。查理斯特亚斯把丹尼斯·劳伦撞开头球破门的时候，和克拉什尼奇纠缠在一起的默特萨克离他还有四五米。 第四十分钟，又是米库妙传艾尔顿，巴西人没有走边，直接内切到中路，在卓杨的上抢到来之前，球形闪电先行闪爆。艾尔顿脚腕一抖把足球吊进禁区，还是查理斯特亚斯，希腊中锋抗住默特萨克，没办法直接攻门的情况下把球点给了空位的克拉什尼奇。塞黑人不但打进了死角，还顺势穿了跨步飞铲的屠夫德容的裆。 这已然是马迪堡运气好了，若非卓杨、小猪和屠夫三人疯子一样的前封后堵，若非守门员埃德蒙超神级别的发挥，若非默特萨克榨尽体力的以一敌三，马迪堡的球门早就被打花了。然而，默特萨克的拼命也让他和整个马迪堡队付出了代价。 第七十八章（下） 越俎代庖克洛普 就在克拉什尼奇打进云达不莱梅的第二个进球时，和查理斯特亚斯角力的默特萨克扭伤了左侧大腿肌肉。他成了跨级挑战和疯狂赛程的又一个受害者，和矮脚虎哈斯勒一样，默特萨克的肌肉早就已经在满负荷的疲劳状态中运行。 戴好队长袖标的卓杨，默默地看着希腊老帅哥卡利特扎基斯换下单腿蹦着下场的默特萨克，脑仁子里一片愁云。 屋漏偏逢连阴雨，破船又遇顶头风。看样子，马迪堡的足协杯之旅就要走到尽头了。 中场休息的客队更衣室里，克洛普愁得把头发都挠下来好几缕。上半场马迪堡的防守已经做到了极致，却仍然抵挡不住云达不来梅的狂轰滥炸，若非上天眷顾，今天的脸早就丢大发了。下半场又伤了定海神针一般的默特萨克，替补他的希腊老帅哥虽然经验实力都不俗，可年龄摆在那里。早已决定赛季结束后不再玩票，彻底退役后去享受生活的卡利特扎斯基现在每场比赛只能确保三十来分钟的高水平发挥，超过这个时间就只能摆个架势装装样子吓唬人。 照目前的态势，下半场别说扳回来，能少丢几个就谢天谢地了。万一再弄伤两个，影响到手拿把攥的升级大业，那就真成了竹篮子打水想死的心都有。 算了，放弃吧，打到四强已经很了不起了！克洛普暗自叹了一口气。虽然计划没有变化快，参加联盟杯成了镜中花水中月，可咱们尽力了不是？ 前一阵子从足协得到的消息，从今年开始，足协杯冠军的联盟杯参赛名额和冠军杯名额重叠后，只顺延到足协杯亚军，亚军之下不再顺延，而是把这个名额给了德甲排名第七的球队。也就是说，马迪堡的足协杯四强，就是个四强，除奖金之外，任嘛也没有。原本设想的杀进四强后稳拿的联盟杯名额，飞了。除非下半场干掉云达不莱梅，否则，令人心旷神怡的欧洲，飞了！ 唉——，克洛普长叹一声。话可以说得轻巧，云达不莱梅是那么好干的？放弃吧，重整河山待来日。克洛普决定了，他要把卓杨和小猪都换下来，避免他们受伤重蹈哈斯勒和默特萨克的覆辙，这两个小子上半时拼得太凶了。 “卓，巴斯蒂安，下半场你们……” “先生，请等一下，请听我说句话！”一直紧盯着克洛普看的卓杨知道教练想说什么，赶紧出言打断。 卓杨还不想放弃！ “先生，咱们还有机会。下半时咱们进攻！”从默特萨克下场开始，卓杨就在琢磨这个问题。 “防守，明显是防不住的，我们拦不住他们。” “但是，我们可以限制他们的进攻。用我们自己的进攻去限制他们，把他们打回去，远离我们的禁区。” “我认为，咱们马迪堡的中场进攻实力并不弱于云达不莱梅，进攻也是我们最强大的地方。要发挥出咱们的特长，下半场就和他们比进攻。他攻他的，咱们攻咱们的，就是要和他们比进球。只要下半时咱们比他们进球多就行，我们有了客场进球，不用赢下这场比赛，一球小负我们也可以晋级。” “我们要打出自己最擅长的疯狂进攻，拿进攻压制他们，这样也可以给后防线减少压力。没错，这样一来后卫线的保护减弱了，但即便不减弱也阻挡不了对方进球，何不赌上一把。先生，请你相信我们，他们的后防线同样挡不住我们的进攻。” “上半时我们中场几个人和他们对位并没有落多少下风，撒起野来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下半场把米库交给我，我会好好称称这个二号齐达内的份量。缺少了佩尔的突然前插没有关系，我们还有尼格尔。是吧，屠夫？” “没错，那啥，干他们！”屠夫德容一脸酷炫，黑里透红。 “先生，请你相信我们，我们一定要用进攻敲一敲云达不莱梅这堵墙。” “另外，希望您下半时能让卡尔上场，他的扫荡对我们的进攻非常重要。” 克洛普口瞪目呆地看着卓杨：你想干嘛呀？我这个主教练让你来当好不好？不但有战术调整，还对人员安排上指手划脚，你这是要疯啊！ ——不过，这小子说的还挺在理。 让卓杨这么一提醒，克洛普意识到自己走进了误区，也是被云达不莱梅的强大给唬住了。 马迪堡杀到四强，已经是很大的成功了，接下来无论打成什么样子，都是一种骄傲。光脚不怕穿鞋的，马迪堡没有什么好失去的，干脆拼一把得了。我防不住你云达不莱梅，你他娘的也别想舒坦，临死也要啃下你几块肉来。至于受伤的风险，职业足球怎么可能没有风险？有人玩个保龄球都能把天花板砸个洞，龙骨掉下来给脑袋开了瓢。再说了，我克洛普的命怎么可能有那么背时？ 克洛普没有想到，他的命比这还要背时。不过这是后话，与本场比赛无关。 . 遭受当头棒喝的克洛普立马头脑活跃了起来，喷着唾沫星子就布置好了下半场的战术。卡尔·兰德换下上半时碌碌无为的马克思·多德，就是为了用他的疯狗式中场扫荡。 下半场的战术，一个字，攻！两个字，猛攻！ 再次开球后，场面上热闹得就像开了锅，像一盆活虾倒进了油锅里，四处乱蹦。马迪堡这帮年轻人不计后果地猛扑，打乱了云达不莱梅的进攻节奏。乱拳打死老师傅，米库们一时半会儿还适应不了。论起配合默契，卓杨几个一点也不输给云达不莱梅的中场，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说到个人能力，除了卓杨，其他小猪等几个人还是略显不如，但别忘了，马迪堡中场是五个人，要比对手多出来一个，而且个个年轻的让人嫉妒。 没错，你是经验丰富，可你架不住这伙生瓜蛋子不要命啊！ 第七十九章（上） 泥塘掏裆打乱战 太不讲理了！太不讲究了！ 马迪堡人根本不在乎身后露出多大的空档，有本事你抓住尽管打，小爷我们不在乎。我们就是要弄你，就是要进球，谁也别想拦着。可云达不莱梅的米库们却不能不在乎，实力占优的他们当然不希望打乱战，顺风顺水赢下来多好。卓杨他们恰恰相反，场面越乱越好，乱了才能有机会，乱了才能火中取栗。 有些犹豫的云达不莱梅中场，前怕狼后怕虎，被马迪堡的愣小子们一顿乱棍打成了前后脱节。三个火枪手显得孤立无援，只能不停后撤接应，可这又不是他们熟悉的打法节奏，怎么着都有些别扭。再说了，即便能接应组织好又怎样？别说三个火枪手没有把每次进攻机会都化作射门的本事，这个世界上也不可能有这么牛逼的前锋。 厉害归厉害，谁也不是神！ 别说需要喂球的查理斯特亚斯和克拉什尼奇没了多少施展的机会，就连球形闪电艾尔顿的几次单骑狂飙都被状态正佳的希腊老帅哥和卓杨以及屠夫联手截了下来。 米库的确是当今超一流的球星，实力毋庸置疑。但米库再组织进攻的时候，发现站在自己前面的中国小子聪明得可怕。卓杨一不扑他，二不抢他，就一个字——卡！只要米库一拿球，卓杨不管离他多远，总是在第一时间卡在他的嗓子眼上。另外几个少爷也各盯各的人，想找个出球线路总是这么好难。要放其他时候，米库就会先过一个，然后真个局面就盘活了。但在这个下半场，他要想过卓杨，卓杨还正巴不得呢，呵呵。 即便米库是超一流，但要讲起过人，卓杨也没太把他看在眼里。而对过人者的防守，卓杨更是能甩米库好几条高速路，米库的星光没有一丝是来自他的防守能力。 云达不莱梅的进攻暂时被限制，一顿乱拳胖揍的马迪堡终于找见了机会，乱七八糟的场面下打进了一个乱七八糟的进球。 不像云达不莱梅上半时的两个球那么套路清晰，一目了然，马迪堡在第六十分钟扳回的一球一路都是磕磕畔畔杂乱无章。 先是刀疤的突破被马格宁阻击，两个人胡乱对了几次脚之后，足球弹到了一边，刀疤和马格宁还一头茫然的在四处找球。接下来舒尔茨的大脚解围在小猪的干扰下又踢呲了，二哥和利斯泰什的争顶谁也没顶正部位。屠夫仓促之下的一脚胡抡遇上了博罗夫斯基的飞铲，飞向边线的足球到了卓杨的脚下。 从卓杨一路下底开始，鲍曼和米库就对他死缠烂打，三个人跌跌撞撞纠缠不休。但卓杨的厉害之处就在于，无论怎么纠结脚底下怎么拌蒜他也丢不了球，硬是把足球带到了底线附近。对于米库的防守，卓杨完全可以无视，一招虚晃就把法国人扔在了一边。鲍曼是个棘手的家伙，几次变向都没能完全甩开他。 ——不管了，乱就乱到底吧！ 卓杨连续两次后错步拉球，不但把米库牢牢地卡在身后，还和鲍曼稍微拉大了一点距离。就是现在！ 卓杨右脚正脚背抽在足球上，足球贴着地面从鲍曼的胯下飞速窜向门前。球门前面哥几个早就包抄到位，云达不莱梅防守球员也摩肩擦踵，人挤人就像中国的庙会。 卓杨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小禁区里好几十条腿，谁碰一下球都有可能拐进球门。然而，前点的小猪和二哥没有碰到，中间的刀疤也没有碰到，后点的屠夫更没有碰到。 碰到足球的是云达不莱梅后卫科尔斯塔季奇。 塞黑人在和小猪的争抢卡位中，抢先出脚一捅，却因为身体失去平衡造成动作变形，足球被他直接捅进了大门，守门员伯雷尔呆萌呆萌的看着他，一脸的可爱。 乌龙球！ 马迪堡扳回一分，场上2:1。如果这个比分保持到终场，两支球队总比分2:2，马迪堡将因客场进球的优势晋级足协杯决赛。 马迪堡人在他们的替补席附近雀跃成了一团，就像一场狂欢。中场的变阵起了作用，这个比分意味着他们离自己的目标已经很近了。云达不莱梅又怎样？甲级豪强又怎样？小小马迪堡要去决赛了，我们要去欧洲了！ 马迪堡的年轻人蛮不讲理打乱战，顾头不顾尾的豪气，让慢条斯理的云达不莱梅猛然抓了瞎。弱队打强队往往就是这样，能把场面搞得越乱越好，能把水搅得越浑越好，千万不能跟着强队的节奏走。 这就像两个人打架，你身高力量都处于劣势，还不像人家练过两天长拳，却非要跟人家接招出招一板一眼，那非得让对方把你揍惨了不可。你唯一取胜的机会，就是把对手拖到地上，两个人在泥塘里滚来滚去，揪头发、扯耳朵、掏裤裆、朝眼睛吐唾沫，用稀泥巴糊他的鼻子。高手没见过这个，说不定就让你给吓唬住了。 不过，强队之所以是强队，不光体现在个人能力和技战术上，强队还有比弱队更好的临场自我调整能力。 被扳回一球的云达不莱梅迅速做出了调整，中场维拉格换下克拉什尼奇，阵型变成3-5-2，中场人数和马迪堡这边形成了均衡。维拉格也有着相当不俗的组织能力，他的上场，让云达不莱梅的中场多了一个出球点。而锋线上也变成了更加清晰的一高一块，摆明了就是要欺负马迪堡老小悬殊的后卫线。 . 重新开球后双方的场面变得更加均衡，云达不莱梅针对性的调整遏制住了马迪堡的疯狂。而卓杨领衔的年轻中场也因为刚才无所畏惧的对抗变得更加自信，面对各自眼前的大牌对手也不再心存敬畏，进攻和防守一对一丝毫不落下风。 年轻人的进步是飞快的，尤其面对高手时的自我提升，更是肉眼可见的以秒为单位在变化。 比赛一直打得很开放，老辣对上张扬，青春遇见岁月，谁也奈何不了谁。 第七十九章（下） 你就没他跑得快 卓杨在场上早就不是低着头一味蛮干的傻小子了，自从在和凯泽斯劳滕的比赛里摸到了音乐乐章中张驰有道的节奏门槛，他对整个中场攻防节奏的掌控越来越有心得。表面上看卓杨率领着马迪堡青年军团在场上狂轰滥炸，但明眼人能发现卓杨通过自己的调度，让进攻态势时左时右，指挥着全队保持进攻的同时，又在整个阵型上存在着快慢的间歇。虽然卓杨目前做得还有些生疏，但以他接触职业足球的时间来讲，领悟能力却妖孽得吓人。 他们的进步是可喜的，但强大的对手在经验上的优势却在僵持局面之下给了马迪堡致命一击。 轰轰烈烈互斗到了八十二分钟，前场耐不住寂寞的球形闪电艾尔顿回撤到了中场，甚至追着球跑回了自己的半场。可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憨货不顾战术纪律的一通乱跑，却给了马迪堡和卓杨当头一棒。 二哥蒙托利沃往禁区内的传球被马格宁挡了出来，刚好落到米库脚下。卓杨第一时间上去封堵，米库却连头也没回，脚后跟向后一磕，就像脑后长有眼睛一样，足球恰巧传到了瞎ji巴乱跑的艾尔顿脚下。大事不好！卓杨赶紧回身去追，反应不可谓不快。可艾尔顿的启动轻巧得就像罗兰加诺斯红土上圆溜溜的网球，瞬间就把卓杨甩出去三四米。 两个人开始了从一个半场向另一个半场奔跑的追逐赛，卓杨人高马大英俊潇洒，脚下没有球，艾尔顿黑壮难看满脸沧桑像个冬瓜，还要照顾着足球。然而，就差那么一两米，卓杨怎么都追不上，拼了命也追不上，舌头吐得老长也追不上。 一路超过六十米的长途奔袭和追逐，卓杨只能像保镖一样紧紧跟随着艾尔顿，把巴西人护送进了马迪堡的禁区。已经没有多少体力的希腊老帅哥被艾尔顿随意一个变向就扔在了一边，无奈之下卡利特扎基斯只好伸手一把拽住巴西人的球衣，希望能迟滞一下，哪怕只有0.1秒，卓杨就能赶上来。然而，艾尔顿的心思要比他的外表机灵一亿倍，耳听见‘窟嗵’艾尔顿就倒在了地上。 ‘哔、哔、哔——’点球。 卓杨弯着腰手扶着腿，喘得就像一个大灶上要蒸馒头的风箱。 这段时间他遇到了好几匹快马，拜仁青年队的奥东科，凯泽斯劳滕的林肯，云达不来梅的巴尔德斯和道恩，当然，还有眼前的这个胖球球艾尔顿。遇见这几个，卓杨多少都吃了一点亏，但刚才那是最狼狈的一次。 技术好又怎样？你没他跑得快！ 防守好又怎样？你没他跑得快！ 卡位好又怎样？你没他跑得快！ 长得好又怎样？你没他跑得快！ 卓杨以前没觉得自己速度慢，在马迪堡除了刀疤，其他人跑起来都差不多。卓杨也不觉得跑得跟兔子一样快有多了不起，那玩意有些简单粗暴，不如把足球玩得插花折柳来得艺术。但这次对他的打击不小，卓杨感觉自己就像个短路的哈士奇，愣是让一只安哥拉杂毛兔给耍了。 这个艾尔顿速度很快，可他还不是最快的。听矮脚虎说，西班牙葡萄牙那边一堆一堆净是些玩速度有瘾的边锋，有些畜生都能去参加奥运会的百米。不行，要练速度，我得练速度，这个夏天就练！ 卓杨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平息着气息，看着米库把足球摆好，准备主罚点球，他的眼神又凝重起来。 米库助跑到第四步，卓杨已经判断出了他的主罚方向。这种感觉已经连续出现了三次，每次都很正确。但卓杨搞不清楚这种感觉的细节到底怎么来的？ 点球打进，方向和卓杨判断的一样，右上角！ 球队又落后两球了，比分1:3，总比分2:3。来不及再去细想，而且时间所剩无多，眼看就要被淘汰，马迪堡全队一片失声沉默。 云达不莱梅再次做出换人调整，纳米比亚国脚，后卫蒂库祖换下中锋查理斯特亚斯，中场后腰恩斯特换下组织核心米库。这明显是要加强防守了，恩斯特在上一回合比赛中就把卓杨纠缠得很头疼。沙夫教练派恩斯特上来，就是要让他和队长鲍曼一起扼杀马迪堡的进攻核心卓杨。 在剩下不多的时间里，云达不莱梅在本方半场对马迪堡实施全面绞杀，任谁也别想舒舒服服地拿球。卓杨更是受到特殊照顾，鲍曼和恩斯特就像他的两个影子，形影不离，这要是换成两个金发美女，那倒非常的迤逦和暧昧。 这是给了还不满十八岁的卓杨于米库或巴拉克同一个级别的待遇！ 比赛已经进入伤停，克洛普站在场边焦急地看着他的弟子们，所有的办法都已用尽。云达不莱梅可以依据场上的态势很从容的选择换人，马迪堡却不行。现在队里能打硬仗的都已经在了场上，替补板凳上虽然还坐了一长溜，但能在不利局面下形成战术改变的人选一个也没有。唉，捉襟见肘啊！小马迪堡啊！ 年轻人的成长，身处逆风也是一种锻炼。马迪堡六剑客许多方面都在快速成长，其中有一点，就是—— 他们学会了永不放弃！ 场上每一个角落都在抢与反抢，正如央视韩老师说的那样：每一寸草皮都在进行激烈的争夺。 刀疤被断球后马上转头扑了上去，逼得马格宁匆促之下只能把球传给位置并不太好的维拉格。维拉格面前陡然出现了屠夫德容那张气势汹汹的丑脸，他只好将就着把球顺给气喘吁吁的利斯泰什。小猪的飞铲转眼就到，利斯泰什无奈之下把球磕给了博罗夫斯基。本来博罗夫斯基这时候最合理的处理，是把足球做给前出的艾尔顿，可球形闪电身边跟着一条叫卡尔·兰德的疯狗。稍稍这么一犹豫，二哥的大长腿就伸了过来，博罗夫斯基只能随便一脚烂传，球爱去哪去哪，先离开危险地带再说。 于是，足球就到了卓杨的脚下。 第 八 十 章（上） 犹可追风到天涯 卓杨用左右脚来回轻轻地拨着球，眼睛盯着面前的鲍曼和恩斯特。这两个家伙非常非常难缠，只靠个人突破成功率太低。和小猪他们重新穿插配合，按部就班的想办法打出一波攻势，对手的防守却又十分讲究和有层次，而且时间也不够让自己多做几次尝试了。看来，只能用点出其不意方式，尽人事听天命。 鲍曼和恩斯特也紧张得每一平方厘米的皮肤都绷得紧紧的。卓杨觉得他俩难缠，他俩却被卓杨调教的都快疯掉了。这个中国小子吃他妈什么长大的？也太不讲究了。一趟一趟来回溜我们，想从他脚下把球抢下来简直就是做梦。这小技术玩的，罗纳尔龅牙尼奥和齐秃子达内也不过如此。莫非是我们看花眼了？莫非这是上帝对我们爱的惩罚？ 卓杨往前一个虚晃错步，作势要向前突破，鲍曼和恩斯特连忙向后紧退两步，拉开防守层次。想过我们？你也太黑心了，给条活路吧，厚道一点传出去空切不好吗？ 眼见俩人和自己稍微拉开了距离，早已盘算好的卓杨要玩一招狠的。就是现在！ 走马引弓，博浪沙铁锥刺秦，八路军拉大栓。卓杨要在半场刚过距离大门五十米的地方远射，右脚脚面恶狠狠地抽在足球正面的中间。 如果有八十倍速慢镜头，可以清晰地看见脚背抽击的瞬间，足球产生了剧烈的变型，从浑圆的满月变成了凹陷的木卫二。惨烈的变型使得足球积蓄了巨大的能量，随即被突然又猛烈的释放了出来，战列舰上甲板重炮的穿甲炮弹呼啸而出。 没有丝毫旋转，没有一点弧线，足球笔直地冲向球门。这不是吊射，也不是兜射，它就是一脚标准的怒射。只不过，距离远得有些夸张。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卓杨会来这么一手。按照常规，时间所剩无几的情况下，应该增加突破看能不能捡个定位球什么的，或者干脆吊进禁区让队友去撞大运。在这个位置远射，有些不按套路出牌，有些……很不讲理。马迪堡人没有想到，云达不莱梅人没有想到，守门员伯雷尔当然也没有想到。 禁区附近双方的球员跑来跑去，不停地遮挡晃花了伯雷尔的眼，他连卓杨具体在哪都还没有搞清楚。等他意识到危险来临时，足球已经冲进了禁区，沿途所有人都在驻足目送。 这一切，都在卓杨的计划之中！ 这一刻，他叉腿挺立在草地上，单手指向天空。年轻人嚣张跋扈，傲气凌人不可一世！ . 云达不莱梅球员全都瘫坐在草地上，怔怔地看着疯狂庆祝的马迪堡人。比赛已经结束，卓杨在最后时刻的远射划破苍穹，划破了一直笼罩在头顶上的黑夜。 长着一张七十岁老脸的巴西人、刚刚三十岁的球形闪电艾尔顿，跪在地上抽泣着蒜头鼻子，任泪水从眼角滑落腮边。 这一刻，他哭得就像一个二百斤的孩子。 卓杨被所有马迪堡人摁在地上轮了一回，然后又被所有马迪堡人挨个拥抱住跳跃，再被所有人把他的头发揉成了野狗肆虐过的鸡窝，最后被所有人亲了满脸的口水。 小小的马迪堡杀进了德国足协杯的决赛，他们以客场进球的优势淘汰了强大的云达不莱梅。在同时结束的另一场半决赛中，拜仁慕尼黑两回合3:1战胜了勒沃库森。小小的马迪堡要去挑战拜仁慕尼黑巨人了，卓杨和六剑客要去掂一掂巴拉克、卡恩、埃尔伯、利扎拉祖，这些巨星名角的份量，再没有比这更令人兴奋的事情了。 庆祝完成的卓杨找到已经擦干眼泪的艾尔顿。 “嗨，那个……谁，和你交换个球衣吧？”对手的名字他一时半会没想起来。 艾尔顿呆萌地看着他：“你……是叫卓，是吧？你很强！” “沙夫教练赛前就对我们说你很强，可你比他说的还要厉害。”艾尔顿脱下自己的绿白间条9号球衣，和卓杨的纯白18号客场球衣进行了交换。 “谢谢你的称赞，那个……谁，你也很厉害，跑起来真快，搞得我好狼狈。”卓杨对那次六十多米的追逐败得颇不服气，这也是他来找艾尔顿而不是最大牌的米库交换球衣的原因。 艾尔顿咧开嘴笑了笑，样子更丑了，恍惚间有一种地震后的废墟感。 . 还沉浸在喜悦中的马迪堡人在赛后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第一副队长佩尔·默特萨克经诊断，左大腿副侧肌肉拉伤，需要理疗和休息半个月。后两场联赛肯定是参加不成了，能不能赶得上5月24日和拜仁慕尼黑的足协杯决赛，还需要视恢复情况两说。 先是倒下了一个队长，现在又倒下了一个副队长。马迪堡在足协杯收获巨大，但付出的代价也不少。主力阵容中少了一前一后这两位定心骨，几天后的斯图加特踢球者还好说，实力有限，已经频临降级，拿下应该没有任何问题。最关键是下个周末的直接竞争对手艾尔格博格，这块骨头并不是太好啃。 还好这半个赛季下来卓杨、小猪施魏因施泰格等几个人实力突飞猛进，已经不是上半循环客场2:1险胜对手时的青涩马迪堡。少爷们无论是技术水平还是战术运用能力，以及心理抗压能力上都和几个月前不可同日而语，主场战胜艾尔格博格爷应该是在情理之中。 足球的事情，并不能完全用情理之中来分析，否则马迪堡就不可能淘汰凯泽斯劳滕和云达不莱梅。 谁也没有预料到，几天之后，他们会面临一场最大的困境。 . 两个人并肩散步在汉诺威音乐大学的林荫小道上，枫树后面有条小水渠的花园里尺树寸泓，开着许多杂乱无章的小花。能叫上名字的三色堇、紫色的香水茉莉、艳红的虞美人，还有很多他们俩认不出来的野花，红情绿意纷纷扬扬。 花园里的花很美丽，但今天最美丽的却是一朵来自中国的出水淡荷，荷花仙子名叫李晓青。 第 八 十 章（下） 人面不知何处去 暖风熏得美人醉！李晓青今天梳着两条轻巧的麻花辫，白衣素花窄裙，整个人显得干干净净，清纯学生范十足。她本来就是个学业未晋的大学生，觉得上学没意思跑到德国来散心，和卓杨信步在异国的校园里倒也丝毫不显得突兀。 卓杨最近忙得脚后跟打屁股蛋，没多少时间陪着李晓青吞食天地。晓青姑娘倒也乖巧，自己个儿没事转转，发现什么稀奇古怪的小零小食，总不忘给卓杨捎上一份。今天下午卓杨空闲，李晓青便趁着春光明媚，跑到音乐大学来和他一起无聊虚度一番光阴。 和卓杨认识半年多，李晓青来音乐大学已经不是一两回了，连卓杨的同学马克那帮人都知道他换了新女朋友，卓杨也就懒得解释，解释就是掩饰，谁信啊？再说了，李晓青带出来一点也不丢人，娉婷袅娜要条有条要模样有模样，你们就尽情的误会去吧！ . “我觉得吧，你回国以后的创业思路，不要往传统实业方面去想，那些方面再能你能能得过你老爸？”卓杨一边走着一边和晓青絮絮叨叨。在一起待得久了，他当然明了李晓青想自己干点事业，不想一辈子在父亲的羽翼下做一个无风无雨的小公主的心理想法。 “我从中国来到这里，明显感觉欧洲的网络化要比国内领先很多，你应该也能感觉到。”晓青轻轻地点了点头。 “依照咱们国家的发展势头，很快就会像欧美学习。所以，你可以在这方面下点功夫，能走在别人前头，刚好这又是你老爸没有涉足的领域，你做好了吓他一跳。” “我听说一般人干不了互联网，这玩意非常烧钱。可是李大美女您不缺钱啊，你老爸钱多得正愁没地儿花呢。你先要上他几个亿……”正挥斥方遒在兴头上，卓杨的话戛然而止，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前面。 “说呀，接着说呀。我觉得挺有道理的。嘿，嘿，看什么呐？”纳闷的李晓青顺着卓杨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树林外的路边有位美女匆匆走过。一头金色短发像丝质似的光润，走起路来富有弹性地飘动着。前短后长的印花燕尾长裙随着行走的步伐裙角飘扬，收身的腰线让腿部的修长和上身的傲然乍现。 “德行！你也不像是没见过美女的土包子呀，怎么突然就让把魂儿给勾走了。”美女和美女是天生的敌人，李晓青看见卓杨色呆呆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恼火。 “那个……，她……就是……，就是……瑞莎科娃。” 李晓青闻言一怔，她也直勾勾盯着渐渐远去的瑞莎科娃。 “我靠，还真的……挺大。我说，您也够牛逼的，这么个尤物你说甩就甩了，也真舍得……” 艳光四射的瑞莎科娃能让大多数女人自惭形愧，她这样的女人身边不会有很亲近的闺蜜，除非哪个女孩心甘情愿做她的陪衬。瑞莎科娃总是会招来无数女性的嫉妒和背后的谩骂，但谩骂过后，这些女人又都会不由自主地梦想成为她那样的天之娇宠。 不过，李晓青不会妒嫉瑞莎科娃，她和她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冰清玉洁和荷花与花娇叶媚的牡丹，各具胜场。 李晓青在卓杨的朋友那里听瑞莎科娃的名字耳朵都快起茧了，今天终于得见真容。她也不由得感叹，瑞莎科娃的确值得男人去疯狂追逐。 卓杨看向瑞莎科娃消失的地方，那里有几株不知道多少年前某个好事者随意栽下的野山桃，枝杈上的花儿开得正艳。 人面不知何处去……。卓杨脑海里泛起了这句诗，虽然他一直觉得这一句像是在骂人。 不知去往何处的不仅是美丽的瑞莎，还有卓杨的初恋。 卓杨曾认真的反思了自己的感情，他要搞清楚其中有多少是留恋，又有几分是不甘和愤怒。 每一个人的初恋都会让少年终生难忘，无论这段恋情陪伴他走过短暂或者悠长的时光。第一次的感情会在青春的心脏留下深深的烙印，影响到他今后的每一段爱情。 初恋的结束，往往都有一个伤心刻骨的故事。经历了初恋的伤痛，男人会在以后的情感中追逐曾经留恋的美好，然后拒绝那些让他忧伤的元素，甚至会猛烈地走向极端。 就像卓杨，瑞莎的俏皮和可爱是他永远的迷恋，他自然会用这个标准来衡量重新遇到的女孩。而瑞莎科娃的火辣、美艳、奔放和自作聪明，造成了卓杨初恋的忧伤，他必定会对这一切深恶痛绝。在他的潜意识里，渴望今后遇见的女孩清纯、羞涩、柔弱再加上笨笨的感觉。 初恋会影响到每一个人的爱情观，哪怕有些人自己对此毫无察觉。所以，初恋永恒，无疑是最美好的感情！ 卓杨的初恋绚丽而短暂，这份感情对他的伤害远不像他表面所展示出来的那样风轻云淡。和瑞莎分开已经五个多月了，那个金发倩影照样一次又一次侵入他的梦境，谁也不知道他的梦里有没有唾弃或是泪痕。 分开的这段时间，卓杨有几次在校园里远远地看见瑞莎科娃和一些陌生男人勾肩搭背，笑容绽放如花。一些多嘴的同学也满怀幸灾乐祸地告诉他，瑞莎科娃又和不同的男人怎么怎么。卓杨对她的恼怒又增加几分，对自己的初恋彻底心灰意冷。他从不拒绝李晓青的来访，而且还和她揽臂漫步校园，何尝不是一种小孩子般的示威，也多少有些炫耀的呐喊。 ——离开你老子过得很好！！ . “真的呀，卓杨，有点可惜了。妮子长得挺好看，还那么大……”李晓青嘴里也不知道说的真假。 “少来啦！散了就是散了，哪有那么多磨磨唧唧。”卓杨说得倒是心里话。 “哎，要不你接茬去追那个乌克兰妮子，姐在背后给你出谋划策。” “我追你个茄子，别净给我出一些馊主意。你就不能像个正常的善良人那样安慰安慰我？” “得嘞，姐姐我就安慰安慰你。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爱来不来，嘻嘻……” “……不真诚，晓青你一点都不真诚。你干嘛不亲自抚慰下我孤独的灵魂？别说，你的身材还真不错，圣诞节那天……” “……滚！” 李晓青挽着卓杨的胳膊，两个人慢慢向校园外走去，身后的那几株野山桃依然粉艳夺目。 桃花依旧笑春风。 第八十一章（上） 名声鹊起要出事 瑞莎科娃在资料借阅簿上签好自己的名字，把这本魏玛时期宫廷乐谱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她没有选择刚才来的那条路返回宿舍，而是走了另外一条要绕出许多的偏僻小径。 瑞莎科娃在刚才来的路上，透过树林的缝隙看见了卓杨和那个中国女孩。她不是第一次见卓杨和那个中国女孩在一起，两个人耀武扬威的样子让她恶心。很多同学都说那是卓杨的新女朋友，还有人说他们已经在一起同居了。瑞莎科娃装出根本不屑一顾的样子，心里却像堵满了运河的冰凌一样难受。 瑞莎科娃原以为和卓杨的这段短暂的恋情，会像生命中一朵小小的浪花那样，很快就会淹没在奔流的长河里。可她没有想到，正因为短暂才更能绚丽，就像烟花。瑞莎始终从这段感情中走不出来，每个白天每个黑夜，她都一次次反复的沉迷回去。 最初的屈辱和恼怒消散后，她曾设想回去和卓杨好好谈一次，把自己的想法和努力都对他开诚布公，她想试着挽回这份感情，因为她真的舍不得卓杨。然而，开学回到汉诺威后，瑞莎科娃首先得到的消息，就是卓杨有了新的女朋友，是个非常可人的中国女孩。然后，很快她就在校园里亲眼见证了这一切。 骄傲的瑞莎科娃再也不愿低头，她再怎么爱他，也不想去祈求他的施舍。 失望和愤怒的瑞莎科娃重新开始了她熟悉的放纵和自由，她身边有了比以前更多的男人，她参加无遮拦派对比以前更加频繁，她组织比以前规模更大的以性为名的狂欢。然而，瑞莎科娃又失算了。 她从这些以前热衷的自由中再也找不到快乐，再也得不到身体和灵魂上愉悦的巅峰，一次也没有。瑞莎科娃越来越开始厌恶这一切，放纵的激情开始让她感觉恶心。终于，瑞莎科娃在一次集体狂欢中，猛地推开蠕动的那具**，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摔门而出。 自那以后，瑞莎科娃拒绝了所有的男人。 . 五月的宿舍里仍然感觉清冷，瑞莎科娃放下手中的乐谱，几个小时，她没有看进去一个音符。 瑞莎想着今天看见的那个中国女孩。是的，那个女孩和卓杨才是真的般配。他们有同样的肤色，同样的眼睛和头发。瑞莎无奈的安慰着自己，让思绪漫无目地的飘荡。 卓杨和那个女孩在一起，是不是还是那么猴急？听说他们在一起同居，那早就应该…… 我和卓杨总是阴差阳错的没有……，要不然，我们可能现在还在一起呢！一定也同居了。卓杨现在是汉诺威的明星，早就不是刚来的那个穷小子了，他一定会租一间紧靠运河的公寓，每天早晨醒来的时候，我和他肯定谁都不愿意起床呢。 听说那个中国女孩非常富有，不像我只是乌克兰一个工薪家庭出身小丫头。 卓杨的身体强壮又柔和，健美又干净，实在让人着迷啊。我和他怎么就没有……，也许这是上帝故意的安排吧！ 如果我和卓杨在一起，我的身体一定会比那个中国女孩更让他喜欢，一定是这样的。 胡思乱想的瑞莎科娃渐渐陷入了迷乱，她自始自终没有改变自己对身体的崇拜，改变的只是她的获取方式。 “卓……” “卓杨……” 瑞莎科娃右手捂着自己的嘴，低声呢喃呼唤着卓杨的名字，迷乱中她开始安慰自己。 “卓……” “卓……” ………… 许久，伴随着压抑的呜咽和呼唤，瑞莎科娃终于释放自己到达了巅峰的时候，泪水已经湿透了她耳边金色的发丝。 . “打扰一下，卓杨先生。能耽误你一点时间吗？” 吃完烤鲱鱼和黑面包晚餐，卓杨和晓青正在街边露天的座椅上喝着咖啡消食，被这一声突兀的招呼打扰了。 “你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我是《图片报》的记者魏登·齐格勒，可以对您做一个简短的采访吗？”原来是记者。 马迪堡淘汰云达不莱梅进入足协杯决赛，这一壮举震惊了整个德国足坛。今早发行的《图片报》头版详细的对本赛季马迪堡的辉煌做了深入的报道，力挽狂澜的卓杨尤其得到了大力追捧。文章的配图就是卓杨绝杀时单手指天霸气十足的巨幅照片。 《图片报》不但面向德国，它是一份面向整个欧洲甚至西方世界的杂志类报刊。这一下，卓杨想不火都不行了。齐格勒就是为了抓住卓杨第一手的专访，好不容易才逮住神出鬼没的中国人，当然就迫不及待地追了上来。 “不好意思，你也看见了，这是我的私人时间。要做专访的话，你需要先和俱乐部取得联系，我想马迪堡俱乐部一定会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时间。”斯蒂尔交给卓杨几个人的应付媒体的说辞派上了作用。 “我只占用你一点时间。”记者的狡猾和聪明不是一般人可比的：“这位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吗？噢，美丽的女士，你可真是一位非常迷人的姑娘！” 哪个姑娘不喜欢别人夸呀！李晓青笑嘻嘻的对卓杨说：“听听呗，听听这德国鬼子想问你些什么。”她用的是中文。 卓杨能拒绝记者，他拒绝不了李晓青呀。就这样，卓杨开始接受他人生第一次的媒体专访。 . “你这下可火大了，不光是汉诺威，全德国也是红人啊。过不了两天，整个国内都知道了有你这么一号红人。”专访结束后，李晓青还在打趣卓杨。 这句话登时让卓杨目瞪口呆！ 坏了坏了，要出大事！ . 春夜的半岛上，月光下到处都是懒洋洋的风。马迪堡俱乐部的综合楼里有几扇窗户透出房间的灯光，灯光镶嵌在窗框的边缘上，像一幅幅写实的画框。零星传来几声琐碎而单薄的鸟语，某个窗户传出留声机慢悠悠的怀旧歌曲，把这里的夜色衬托的更加寂静。 克洛普坐在办公室里的蓝色沙发上捧着一杯咖啡，正琢磨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突然，‘哐’！！一声巨响，房间大门被人从外面撞开。克洛普惊悚的一个哆嗦把满满的一杯咖啡全泼在了衬衣上。 第八十一章（下） 谁能帮我想个辙 满脸惊慌失措的卓杨火急火燎地冲进了克洛普的办公室：“先生，先生，我不打决赛了，我不去乙级了，不去了。你还让我回青年队吧，解除合同也行。求您了！” ‘噗通’！ 克洛普一屁股跌到了地上，发根全部直立而起，魂都让吓没了。 卓杨被李晓青那么一打趣，突然反应过来了。自己上了《图片报》的头版，这是当年杨晨和谢晖都没有做到的事情，自己闯进德国足协杯决赛，也是中国球员开天辟地头一回，这还不得在国内炸开锅呀？ 完喽完喽，要不了几天，老爸老妈就会知道我在德国偷着踢足球来着。老爸那里还好说，老妈非得把我生吞活剥了不可。就是因为对我踢足球深恶痛绝，这才把我扔到德国来。这下可好了，老妈不得气死啊！ 怎么办？怎么办？要不……球不踢了？ 对母亲严厉的深刻体会盖过了对足球的渴望，乱了方寸的卓杨火上房似的骑上自行车冲到了克洛普这里。 . “滚！滚！滚！滚出去！！” 听完一系列的前因后果，气急败坏的克洛普直接把卓杨轰了出去。这他妈算什么狗屁理由？你这是故意消遣我呢？他当然理解不了卓杨从小对母亲的敬畏，在克洛普看来，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看着卓杨灰溜溜抱头鼠窜而去，克洛普这才感觉到胸口被咖啡烫得火辣辣地疼。 “咝——，他奶奶的，胸毛都烫卷了……” . 被教练赶了出来，卓杨骑着‘咣当’自行车又慌忙往学校奔去，他得找人出个主意。诺曼教授介绍他去的马迪堡，不能让他站街边光看热闹。 还好，卡尔·诺曼踏踏实实的在教授公寓里自斟自饮，老艺术家今晚没有去国外公干，也没有出去沾花惹草。听卓杨把事情的利害关系叙述完，诺曼教授也是一阵挠头：这算怎么一档子事儿？你小子当初也没说你母亲会对足球这么深恶痛绝啊？ “那你告诉我，卓。你舍得放弃足球吗？” “我……”卓杨很难回答这个问题，虽然他总自己认为‘不踢就不踢了，没啥大不了的’，可真的到了要直面的时候，实在太难以割舍。 “你会因为音乐而放弃足球吗？或者换个角度，你觉得音乐和足球冲突吗？”诺曼教授冷静地帮助卓杨分析问题。 “嗯……，我不觉得有什么冲突，最起码现在还没有发现。”卓杨认为这二者是完全可以兼容的。 “那好，我再问你。你会因为足球而放弃音乐吗？” “当然不会，我喜欢音乐！”卓杨回答的斩钉截铁。其实何止是喜欢，如果说以前卓杨对待音乐的态度是简单的喜欢加上承诺，可自从他将自己的音乐赋予情感的灵魂之后，音乐已经慢慢的变成了他的一种寄托，一种精神上的释放和寄托。 “所以，卓。你看，你喜欢音乐，你同样热爱足球。而这两者其实有很大的共通点，都需要激情和创造力。而且，没有任何人认为他们会有冲突。更重要的是，你在这两种……都可以称之为艺术的领域内，都同样拥有巨大而不可限量的天赋。放弃其中任何一样，都会成为你自己或者这个领域内的损失。” “卓，你不应该放弃足球，你也不可能放弃。所以，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想办法去说服你的母亲杨虹女士。瞧，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你完全不用去纠结在音乐和足球中做出怎样的取舍，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任何人也不能干涉你的选择。哪怕是你的母亲，也不能干涉你！”诺曼教授对中国母亲干涉子女兴趣爱好和事业表示出不理解。 “你可以尽量去说服你的母亲，但是如果不能取得她的理解，这也没有什么关系。喜欢什么你就去做，音乐、足球，或许以后还有飙车或者探险，这都是你的自由，不应该让别人干涉你的自由。” “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只需要为自己负责。我们要对那些阻止和干涉我们自由的人，大声说‘no’！我们生而平等……”诺曼教授开始变得激昂。 “是的是的，先生。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卓杨赶紧拦住教授的自由发挥：什么嘛，前头说的还挺有道理，后边净扯些什么呀？还选择的自由，我敢当着我妈的面扯这个吗？ “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谢谢你啊先生。瞧着时间也不早了，不耽误您休息，我这就走了。”卓杨赶紧往外走，诺曼教授明显意犹未尽。 “谢谢先生，晚安晚安。留步留步……” . 卓杨推着自行车，边走边发愁：没错，是只要说服老妈就行，可是要怎么说服呢？老妈能听我把话说完吗？老妈那眼睛一瞪起来，我要是能把话流利说完，我他娘都佩服我自己。 要不，给姐打个电话？让她帮我想想辙，姐从小可没少护着我。 . 卓秋天躺在宿舍的床上要醒没醒，学校已经停课了，也不让出去，整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非常无聊。 接到弟弟的电话，卓秋天用被子捂着头缩在被窝里和卓杨聊了起来。 “你瞅瞅你，这是想把天捅破呀？”听完弟弟的诉苦，卓秋天也有点慌，老妈的怒火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起的。 “姐，你就别说我了，赶紧帮我想个办法呀！眼看着过两天消息就能传回国内去，纸包不住火了呀！” “哎，我说卓杨，你真的成名人了？可以呀，不愧是咱老卓家的人。回头帮我签名啊？”紧张归紧张，卓秋天还是不忘打趣卓杨。 “我说老姐，你就别起哄了好不好？我这急得都快跳井了，你赶紧说说我该咋办嘛！” 卓秋天到底比卓杨大几岁，对自己家庭里的政治生态有充分的了解。她收起玩笑，很认真的开始帮弟弟出主意。 “卓杨，这个事儿吧，你不能直接给妈说。咱妈的脾气上来，你能把话说囫囵了姐我都佩服你。”姐弟俩对杨虹的了解和忌惮倒是一脉相承。 “咱妈那个大小姐脾气，谁的话她也听不进去，姥姥姥爷说话都不好使。不过呢，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说话能让咱妈听进去的人，那一定就是咱们的老爸，只有老爸能降得住咱们老妈。” “所以，这事儿你得让老爸出面。” 第八十二章（上） 取次花丛懒回顾 卓彤彤腰里系着鸳鸯戏水的大花围裙，正把一口刚洗干净的小汤锅擦了又擦。 今天早点卓彤彤给他和杨虹熬的小米粥，趁着小火慢煨的功夫，他跑去大院服务社的食堂里用保温饭盒端了十来只小笼汤包。配上自家腌制的萝卜丝，杨虹特喜欢吃这个。 杨虹在鞋柜里拿出达芙妮的黑色小高跟换上，照着镜子整了整雪纺衬衣的领角：“我去上班啦。” “好嘞，快去吧，别误了班车。”卓彤彤一边答应着一边攥着一块抹布擦着**的手从厨房里走出来。大院里每天早晚都会有三辆黄海大轿车发往城市的三个方向，方便家属子女上班和上学。“我这满手的油，就不抱你了。来，亲亲。” 杨虹在卓彤彤凑过来的嘴上啄了两下，随后微微闭上眼睛用脸颊在丈夫的脸上蹭了蹭。 “那我走了。” “哎，晚上早点回来，我等你。” “嗯” 目送着妻子下了楼，卓彤彤回身刚轻轻地合上门，就收到了卓杨的短信。 “爸，江湖救急，速回电话。别让我妈听见，切记！” . 卓杨焦急地等待着父亲的电话，没多大功夫，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卓杨，什么事这么急啊？你没出什么事吧？是不是缺钱花了？” “没，没出什么事……，是出了一点……，爸，是这么回事……”卓杨把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给父亲讲了一遍，从他怎么因为勤工俭学被诺曼教授推荐到马迪堡俱乐部踢足球，然后又怎么怎么，最后又怎么怎么，一直到现在上了头版头条，快要瞒不住了。 “爸，我真没想着哄你们，可这事儿……，你看……”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卓杨忐忑不安：“爸……” “卓杨，我问你。你的学业怎么样？”半晌，卓彤彤才开口。 “爸，我向你保证，绝对没有问题。连续两个学期我的奖学金都是在第一名。” “我再问你，你有没有因为踢球而耽误学习？” “没有，爸，绝对没有。不信你们可以去问诺曼教授。” “那好，卓杨。我知道你从小就喜欢足球，放心去踢球吧。” “那我妈那里……”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妈妈那里交给我，我会说服她的。相信我，我没有骗过你吧？” “是的，爸。你从来没有骗过我。”卓杨对父亲印象最深刻的一点，就是父亲的言而有信，尤其对自己和姐姐以及母亲。 “至于我用什么方法说服你妈妈，那就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了。但是！”卓彤彤还有话说。 “但是！”卓彤彤的语气不容置疑：“你必须完成学业！必须完成！” “爸，这一点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卓杨回答的也斩钉截铁。 “那好，没事了，做你喜欢的事情吧。你说过两天国内就能看到报道？那我可得好好看看，看报纸上是怎么夸我儿子的……” 卓杨和父亲又闲扯了一会，聊了聊家里的事情。挂上电话，卓杨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踏踏实实落回到了肚子里。 既然老爸这么说了，他就一定能办到。卓杨对自己父亲有绝对的信任，这种信任来源于天长日久无数件小事的积累。 卓彤彤从卓秋天和卓杨刚开始蹒跚学步的时候起，就信守每一个对孩子细小的承诺。说买玩具就一定会买，说可以看电视就一定能看，说要吃什么就一定会带着孩子去，说作业没做完罚站就一定会罚。卓彤彤不像某些家长那样，为了应急随口答应一些孩子的要求，转头就忘得一干二净，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还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卓彤彤从不随口许诺，可一旦话说出口，就一定会想尽办法做到。 卓彤彤这种信守承诺的做法，让卓秋天和卓杨感觉非常安全和踏实，而且父亲的做法也对姐弟俩有着非常深刻的性格影响。 卓彤彤是个小男人，但他是一个伟大的父亲，也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 夜里，卓彤彤搂着妻子，将杨虹的头靠在自己并不健壮的胸口。和妻子人到中年，从结婚到现在也二十多年了，可卓彤彤依然非常迷恋妻子的身体，不曾有一丝厌倦。 杨虹贴在丈夫的胸口，眯着眼睛听丈夫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她喜欢听这个声音，喜欢每次激情过后数着丈夫的心跳进入梦乡。这个声音听了二十多年，她依然没有厌倦，一丝也没有。 卓彤彤用手掌轻轻摩挲着妻子光洁细腻的肩头，看着妻子脸上还未褪去的红晕。 “虹虹，有个事儿要和你商量一下。”卓彤彤开始了他独有的思想工作方式。 “嗯。”杨虹鼻腔里发出慵懒的回应。 . 卓杨推出自行车，半个身体靠上去压了压：嗯，后带的气挺足，没想到汉诺威每个卖自行车的商店都提供补带服务，还挺方便。跨上自行车，使劲一蹬，人车合一向半岛方向疾驰。 咣当……，咣当…… . “不行！绝对不行！”杨虹顾不得自己赤身**，‘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步入中年的她胸前依然娇挺。 “别着急别着急，虹虹。你听我说……”卓彤彤也赶紧坐起身来，两手一鞠，把妻子抱在怀里。 “不行，说什么都不行！”杨虹左右扭动身体挣扎着。 “哎哟哟，别生气别生气。你生气的样子可真诱惑人，就像愤怒的小母马。” “卓……唔……”杨虹刚一张口，就被丈夫的嘴巴堵了上来。卓彤彤使劲的吻着妻子，顺势把杨虹压回到床上，然后…… “……唔……，你轻点……，坏人……” . “那啥，卓杨。我怎么最近觉得鞋子穿着总夹脚，你说是不是我的脚又长了呀？”更衣室里屠夫德容边换衣服边问卓杨。 “不可能吧，你的鞋才调整了几天，咋可能长得这么快？你试试我这只，我记得咱俩是一个号。”卓杨把自己的左脚球鞋扔了过去。 . “这事没得商量，不能由着他胡来。”杨虹懒洋洋地躺着，身上没有一丝力气。 “这倒也不能算是胡来，娃娃没耽误学习。”卓彤彤的手还是很不老实的在妻子身上慢慢抚摸。 “那也不行，他说没耽误就没耽误呀，当初他因为踢球惹了多少……唔……”嘴又被丈夫的热吻堵上了。 卓彤彤又开始轻薄自己的妻子。 “……唔……，轻点……，坏人……” 第八十二章（下） 半缘修道半缘君 “停！”克洛普喊停了训练。 “卡尔，卓杨上去的时候，你应该往后拉一点，注意保护他的身后。对，就是这个位置，后退五米。” “马克思，卓拿球突破内切的时候你要伺机扯边，把中后卫带开，把中路空档留给插上的里卡多。” “好，非常好，就是这样。继续！” . “你说这踢球能有多大的出息，老老实实搞音乐不好吗？”杨虹闭着眼睛嘴里喃喃嘟囔：“只有钢琴才能配得上娃娃。”她软得像一堆面条，手指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杂乱的头发被汗水浸湿紧贴在脸上。 “娃娃喜欢，又有天赋。咱们的儿子是天才呀。”卓彤彤腰都快累断了，手却还是在妻子的后背上来回抚动，指尖传来滑腻。“虹虹，你说岁月的雕琢为什么不曾在你身上留下一丝痕迹呢？你依然像我刚遇见你的那天一样美丽动人，你是上天对我最大的眷顾。” “老公，我爱你……唔……” “轻点……唔……，你今天……唔……，坏人……” . “美洲的美，是因为有飞鸟在叫，有清泉在笑，有小村庄里的树叶在飘。可是，我觉得亚洲的美，才是星辰是大海，是未曾相逢的鱼和白帆。” “二哥，说人话！” “噢，罗纳尔迪尼奥的甩牛尾巴过人是挺厉害，但他不像卓杨这样能在高速奔跑中一气呵成。” 文青二哥蒙托利沃正给哥几个讲解他对小罗和卓杨甩牛尾巴孰强孰若弱的看法。 “阴郁的天空，斑驳的心，里面埋了曾经多少的欢声笑语、葬了多少前尘往事和回忆。啊——，妈那个逼……” “二哥，别放弃治疗啊。” 蒙托利沃：“……” . “让娃娃去踢球吧，孩子大了。”杨虹蜷缩在丈夫的怀里，说出的话像梦呓低语：“我只想两个孩子快乐，一辈子快乐。” “我只想你和孩子们永远快乐……”在呢喃低语中，杨虹渐渐入睡。 卓彤彤把妻子轻轻揽在胸前，腮边贴着她的额头。“虹虹，我爱你。爱你……” 听着妻子发出细小的鼾声，卓彤彤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我滴妈呀，今天差点要了老命，政治思想工作任重而道远啊！ . 训练完回到更衣室，卓杨收到父亲发来的短信：放心吧，你妈妈已经同意了！ 卓杨大喜过望，心里对自己的老爸竖起了大拇指。父爱如山呐，不是普通的山，是靠山！ “老爸威武！我就知道没有老爸办不成的事，天大的难题，我伟大的老爸都会轻松解决。”卓杨回复着短信狠拍自己老爸的马屁。他可不知道，卓彤彤一点儿也不轻松。 卓杨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克洛普教练，克洛普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卓杨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诺曼教授，诺曼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卓杨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姐姐卓秋天，卓秋天开心地吃了一份红烧肉。 卓杨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李晓青，李晓青拉着他吃了一顿红烧肉。 . 到了晚上，回到宿舍的卓杨还沉浸在万事大吉的兴奋里。 ‘我独自走过你身旁，并没有话要对你讲，我不敢抬头……’手机铃声响起，是老爸的来电。 “爸，你太了不起了，你就是我的偶……” “卓杨，你妈妈要跟你通话。”卓彤彤打断了儿子的敬仰滔滔。 卓杨：“……” “卓杨，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提前和我们说一声？” “妈，我……” “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点，不让我和你爸操心？” “妈。我……” “踢足球可以，我不反对，可你要再惹祸怎么办？” “妈，我保证……” “我同意你踢足球，你的学习耽误了怎么办？” “妈……，你可以问诺曼教授……” “我会问他的，哼！他别想逃得了干系。好好学习，好好弹琴，踢球不许打架，听见了没有？” “妈。我知道了……” “……卓杨，你长高了没有？钱够不够花？自己会不会买衣服？” “……妈，我想你和爸了……” . 这头卓杨刚放下手机，那边诺曼教授的电话响了起来。 “卡尔，我把孩子交给你，你这算怎么回事你？” “杨虹女士，你听我说……” “卡尔，枉我那么信任你，你却把我的儿子哄去踢足球！” “杨虹女士，你听我说……” “说什么说，有什么好说的？我警告你，卡尔，卓杨要是有个什么差池，我饶不了你！” “……杨虹女士……” “我告诉你卡尔，卓杨要是不能完成学业，我跟你没完！” “……杨虹女士，……我……错了……” 别看诺曼教授给卓杨逼bi的时候那么慷慨激昂，他在杨虹面前战斗力就是渣渣。除了鞠躬尽瘁的卓彤彤，其他人都要在杨虹婉约的彪悍下望风披靡。 . 清晨的天空里沁着微微的芳馨，夜雨涤尽了一切的尘污，连带着把茉莉花的清香也在湿润中渲染开了，随着风儿飘溢，飘进了每一个呼吸的毛孔中。 黎明像一层白色的浓雾，覆盖着城市，渐渐地化成了一片薄纱，又像一只神奇的手，轻轻地拨开了她的面纱，让早霞羞红了她的脸。 满脸柔情的卓彤彤饱含微笑看着妻子冲着八千公里之外发完飙，对杨虹中外通杀的气壮山河不由得万分敬仰。 “虹虹，你发起火来的样子总是那么美，像夜空中最明亮……哎哟……嘶……” “怎么啦怎么啦？” “……腰……，腰疼……” “你呀，昨晚也不知道发得什么疯，我骨头都快被你折腾散架了，真以为还是二十年前的小伙子呢？那会儿啊，你就知道整天没日没夜的折腾我，坏人！” 大清早容光焕发更显珠圆玉润的杨虹和黑着眼圈萎靡不振的卓彤彤形成强烈的对比。 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来，趴好，……是不是这儿？我给你揉揉……，以后啊，可要悠着点，咱们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夜幕在黎明的催促下收拢了起来，一只早起的云雀好奇的向楼宇间窗户里散发出的灯光张望。少许，随着一声清脆的鸣叫，鸟儿从枝头飞走，去汇合今天的朝霞。 第八十三章（上） 大记者绝处逢生 程浩，新疆哈密人，今年二十五岁，国内某名牌大学中文系毕业。 因为家里有一定关系，再加上他本人相当不俗的文字功底，程浩毕业后应聘到国内最大的体育综合类媒体《体坛周报》。先干了一年的打杂小编，然后跟着老记者又跑了一年赛场后，程浩选择了单飞，做起了《体坛周报》的专职足球记者。 一流名记跑欧洲，二流记者钻甲a，三流四流淘甲b，不入流的胡乱蹿。程浩不是什么大腕名记，他只是一个刚入行不入流的小记者。正因为家里的关系，而且程浩又很会来事，所以报社的领导特意照顾他，把程浩破格派到了欧洲。当然，时下最火的英格兰和在中国拥有最多球迷的意大利轮不上程浩，他被派驻德国，主要跟踪报道中国旅德球员杨晨和谢晖。 来德国大半年了，程浩越待越郁闷，因为他负责跟访的两位球员现况都不是太好，而且可以说是非常的糟。北京球员杨晨在去年世界杯结束后，从德甲法兰克福转会到德乙球队圣保利，上海球员谢晖则转会去了德乙俱乐部菲尔特。被五大联赛养刁了口味的中国球迷已经不怎么稀罕德国的次级联赛，再加上范志毅、孙继海等当红球星组团杀向英格兰吸引了绝大多数国内球迷的目光。偏偏杨晨和谢辉在德乙也不给力，作为前锋的他们已经没有了前些年杀人如麻的风采，整个02/03赛季行将结束，二人分别只打进了两个和一个进球。 尤其在冬歇期过后的下半赛季，两个人几乎得不到上场的机会，顶多是在垃圾时间上去打打酱油，就这样的酱油也少的可怜，更多时候连参赛大名单都进不去。有传闻杨晨和谢晖已经打算本赛季结束后返回国内踢球。所以，面对这样的情况，程浩根本作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新闻，他挖空心思琢磨出的几个新闻槽点也在上半赛季消耗殆尽。程浩再有硬笔头，他再有搜救犬一样的嗅觉，可巧媳妇也难奈无米之炊。 本来今年初有个机会，可以让程浩大笔继续挥舞，因为北京球员邵佳一加盟了德甲球队慕尼黑1860。 如果能独家报道邵佳一，无疑能让程浩继续稳固保持驻德首席记者的地位。然而，程浩遇上了强大的拦路虎，一只美丽的母老虎。 前中国国家队主帅南斯拉夫人米卢蒂诺维奇在任期间，结识了一位姚姓美女记者，俩人随即心灵相融成为纯洁的异性往年灵魂之交，姚大美女也因此垄断了米卢的深度专访。也正因为如此，姚大美女被《体坛周报》重金强挖而来，《体坛》获得米卢的独家资料，姚大美女也栖身大媒体变身为姚大名记。 世界杯结束后，米卢离任，姚名记也逐渐失去了她的最大资源，再怎么去写南斯拉夫老头日常细节，在读者那里也都是味同嚼蜡，所谓人走茶凉。眼看媒体界一颗璀璨的流星即将熄灭，还是蓝颜知己米卢出手挽救了她的职业生命。老米卢牵线，把她介绍给了奔赴德甲踢球的邵佳一。 米卢是邵佳一的伯乐，是米卢破格提拔了他，让他在2002年世界杯上成为主力。对于恩师的说媒，邵佳一自然无可无不可，很痛快就和姚名记达成合作关系，让姚名记成了他的独家专访记者，姚大美女垄断了邵佳一在德国的报道权。 程浩想搭上邵佳一这条大船，姚名记岂能答应，她就指着这个活呢。凭借她和邵佳一稳固的合作关系，一通冷嘲热讽地挤兑，邵佳一冷面的拒绝，程浩灰溜溜逃出了慕尼黑。 无奈之下程浩只能把注意力放在德甲联赛上，炒一炒国外媒体的剩饭，给里面加一点自己的佐料，然后发回国内听天由命。这样的报道难免有滥竽充数之嫌，报社领导对他的工作很不满意。差旅费你一分没少花，重量级的新闻你一篇没有。几个月前，报社已经把跟随他的摄像撤了回去。照这个趋势，程浩如果没有大的突破，赛季结束后的这个夏天，他铁定也要被召回国内，以后再想作为某一方面的首席记者踏足欧洲就变成了痴人说梦。 . 这一天下午，程浩路过路边小报摊的时候，被《图片报》头版的巨幅照片吸引，照片上是一名黑发球员非常嚣张跋扈地站在赛场上单手指天的背影。其他球员和背景都被摄影镜头虚化，更显出这名球员的不可一世。左臂上的队长袖标，白色球衣后背上大大的‘18’和英文名字缩写‘zhuo-y'。 这样的名字拼写完全不是德国风格，倒更像是中国或韩国名称。程浩很好奇付钱买下一份，随手夹在胳肢窝里，慢悠悠晃到常去的那家街边咖啡小座。 . ‘哐嘡’！！ 刚扫了一眼报纸的程浩被惊得站了起来，带倒了面前的小圆桌和桌子上的咖啡杯子。 中国球员！十七岁！zhuo-yang！绝杀！云达不莱梅！决赛！ 程浩呆呆地看着报纸上这些关键词，头皮发炸。他急匆匆往下寻找答案：丙级球队马迪堡？这是哪里？完全没有听说过。zhuo-yang，卓阳？卓洋？还是杨卓？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年轻球员？ 程浩在报纸上得不到更详细的东西，他扔下二十欧元的钞票，连找零都顾不上，一路小跑返回酒店，在电脑上寻找他想要的东西。很快，在德国网络上他发现了一些资料，这个叫‘zhuo-yang'的年轻人的确是丙级球队马迪堡的注册球员，而且是这个赛季刚刚加盟。马迪堡队在这个赛季后半段双线作战成绩突飞猛进，这名中国球员功不可没。他在联赛中已经打进18球助攻20次，足协杯中攻进9球助攻10球，帽子戏法淘汰凯泽斯劳滕，客场绝杀云达不莱梅。而这仅仅是他半个多赛季取得的成绩。 妖孽呀！这是从国内哪个梯队或者哪个足校出来的？以前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程浩又赶紧登陆国内足球圈的一些资料网站。然而，这次他什么也没有找到。国内没有任何这名‘zhuo-yang'或者‘yang-zhuo'球员的消息，一丁点的资料都没有。 程浩决定打电话回去让报社调查一下这名球员的资料，但就在准备拨通的时候，他犹豫了。程浩想到了一个成语：奇货可居！ 虽然现在国内的网络还不像欧美这样铺天盖地，但也已经有了相当的规模。既然从国内互联网上查不到这名球员过往的任何消息，而且我在国内时也闻所未闻，说明这名球员对国内的媒体来说是相当的陌生。而我现在就在德国，近水楼台先得月，如果能抓住这名球员的第一手资料，必然会在国内引起轰动。那么，这很大程度上能挽救我驻德首席记者的位置。 程浩决定要独霸这个重大新闻点，成为自己起死回生的杀手锏。 第八十三章（下） 未谋面屡次擦肩 心动不如行动，当天天色已晚，隔日程浩一大早就从汉堡南下汉诺威。好不容易一路打听到半岛上的马迪堡俱乐部已经到了中午，却在这里吃了闭门羹。 最近马迪堡这里来的记者比较多，俱乐部临时组建的新闻部门也没有什么经验，工作人员也没把单枪匹马的程浩当回事，只是告诉他现在不是采访时间，球员们都还没有来训练。 不过好歹程浩从这里得知了卓杨是音乐大学的在校生，于是，他又连忙往学校赶去。在音乐大学门口，匆忙之中的程浩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个和他擦肩而过骑着老式自行车的中国少年。 音乐大学的校园比马迪堡俱乐部还要大很多，完全没有头绪的程浩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转。校园是个开放而严肃的场所，并不欢迎媒体记者的打扰。程浩被客气地请出去之前，他只了解到有关卓杨寥寥无几的一点信息。 程浩从未遇见过卓杨这样的学生兼球员，他也根本不能去理解这样的双重身份。所以，短时间内他无法掌握卓杨的作息时间，一整天多次和卓杨失之交臂。 靠着契而不舍和厚颜无耻的精神，程浩在汉诺威的街头巷尾还是得到了很多他想要的信息。卓杨从青年队一路绽放至一线队，球队有天皇巨星托马斯·哈斯勒，而卓杨却是球队真正意义上的核心。卓杨多次力挽狂澜，多次佩戴球队队长袖标出现在赛场上。卓杨是马迪堡球队的英雄，他是汉诺威的城市宠儿！ 天色渐晚，得知卓杨喜欢和队友每天加练，程浩又急匆匆赶往半岛上去堵他的目标，却被告知卓杨刚刚离开。而程浩也没有想起他刚才来时，在长长的栈桥路上迎面驶过的银色奔驰轿车里坐着一男一女。 程浩又一次被音乐大学的校警客气地请出校门并告知卓杨还没有回来，饿了一天的他只好随便找了一家快餐店，一边打发自己的肚皮，一边研究今天的收获。而他手里拿着的是今天出版的《图片报》，上面有德国记者魏玛·齐格勒对卓杨做的专访。 不行！不能再耽误了，要不了多久，国内的同行就会发现卓杨这条大鱼，或许后天，或许就在明天。到时候，国内媒体蜂拥而至，自己就分不到多少羹汤了，更别提什么独家秘闻。 一定要想办法和卓杨提前接触上！ 程浩从赛程表了解到，马迪堡队明天要远赴斯图加特去打一场丙级联赛。斯图加特在德国南部，距离汉诺威并不近，这就意味着马迪堡队明天一大早就要坐飞机过去。程浩决定自己今晚连夜赶往斯图加特，对马迪堡和卓杨来个守株待兔。 在快餐店里拿定主意后狼吞虎咽的程浩，没有注意到隔壁中餐馆里有两个中国少男少女正在大口吃着红绕肉。 . 为了庆祝卓杨足球之路上的最大障碍破除，李晓青和卓杨决定大吃一顿很久没有吃过的红烧肉。当然，卓杨只捡里面的瘦肉吃，他就见不得大肥肉块，这并不妨碍他热衷于红烧肉的色香味。 吃到一半的时候，李晓青递给卓杨一个小纸袋，里面是一条限量版的古奇休闲皮带，说是给他的庆祝礼物。李晓青经常以各种各样借口送给卓杨一些五花八门的礼物，无一不是价值不菲，而且绝不允许卓杨拒绝。在这一点上，李晓青的坚持很霸道。 “我来结帐吧！”酒饱饭足，卓杨提出由自己来买单。 “和我在一起，用得着你掏钱吗？别矫情啊！”李晓青理所当然的再次反对。只要他们俩在一块，所有开销李晓青必须大包大揽，同样坚持的很霸道。 卓杨依旧争执不过，索性由着她去，只是悄悄低下脑袋，耸耸肩撅撅嘴。 . 卓杨对李晓青的金钱独裁无可奈何，但他心中的确又对晓青姑娘颇为感激。除了在花钱和送礼物方面之外，李晓青其实是个非常体贴的姑娘，即便是在礼物上，也能看出她很是花费了一番心思。李晓青送给卓杨的礼物，没有一件是随手拿来的摆设，都是些卓杨当下可以用上的物品。 换季的衣裤鞋帽，除了内裤，卓杨现在从里到外全是李晓青一手捯饬出来的。而且在相当有品味的晓青姑娘包装下，卓杨越来越显得非常有范儿。其他的手表、钢笔、itunes随声听、男包，甚至男用化妆品等等，李晓青可谓费尽心思，有时候卓杨感觉自己简直就像是被她包养起来吃软饭的小白脸。 可问题是以现在卓杨的收入，已经完全可以支撑起一定程度下的生活水准，只不过从小在父母家庭的教育和熏陶下，他和卓秋天姐弟俩都不是很物质的人。卓杨喜欢李晓青这样‘调教’自己，前提是可以花他自己的钱。奇怪的是，体贴又善解人意的晓青姑娘在花钱方面毫无道理可讲，只要俩人在一块儿凑着，卓杨就甭想花出去哪怕一个欧元。即便卓杨挖空心思回送给她一些精致而贵重的礼品，晓青也会在隔天再次回送给卓杨价格上翻了好几个跟头的回礼。卓杨没有敢继续往下跟进，虽然他现在手头还算宽裕，但和李晓青比起来也就是多了点零钱，没实力也根本没有必要和富家女干出比赛花钱的事情。 卓杨也曾和李晓青探讨过这个问题，小心翼翼旁敲侧击了一番，结果，只招来李晓青一句：姐姐我乐意！卓杨也只好对美女大款放任自流，对接踵而来更加频繁的礼物洗礼面带微笑的却之不恭。 也许，面对敢于孤身闯天涯、星光四射又多才多艺，而且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卓杨，从小在父亲羽翼下长大的李晓青，选择用金钱来碾压是她保持心理对等的唯一方式。 . 卓杨想不明白李晓青的内心想法，《体坛周报》驻德国首席记者程浩的思路却非常清晰。时不待我，他要搞出一个大事情，他要唱一出大戏。 第八十四章（上） 记旧恨猴子挑衅 在赶往斯图加特的红眼航班上，程浩迅速揉捏好了一篇关于卓杨的文章，里面包含了他这两天搜集到的所有信息。经过他的整理和佐料添加后，形成了一篇符合中国球迷阅读习惯的即时报道。整篇报道里充满着用华丽辞藻堆砌下对卓杨毫无底线的赞美，名牌大学文科高材生的文笔绝对不是盖的。 走出机场程浩在第一时间把稿件发回了报社，可以想象领导对这样爆炸性的独家新闻有多么重视。没几分钟，主编的电话就追到了德国，再三确认文章内容的真实性。程浩在电话里吹嘘自己已经和卓杨混得多么多么熟，要不是赛事紧张就怎么怎么云云。 领导嘱咐程浩尽快拿到独家专访的同时，当即拍板：头版，上头版！ . 周末的早晨，全国七个印刷点同时连夜印刷出来的《体坛周报》铺满了中国每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头版头条加黑加粗的大标题《孤身中国少年成为德国城市英雄》，图片采用《图片报》的配图并加上了一张卓杨在俱乐部官方网站上的标准照。 整个中国轰动了！ 卓杨出名了！ 卓彤彤和杨虹看到了！卓秋天看到了！ 卓杨的朋友们看到了，海洋和九山看到了！ 本来与国内足球圈完全隔绝的卓杨，和中国足球就像各自延伸的两条直线，因为程浩这根孤独的铅笔，两条直线终于产生了交叉。 . 日子要继续，比赛也要继续。卓杨并不知道国内即将因为他而开锅，他安静的随队来到斯图加特，参加丙级联赛倒数第二轮马迪堡客场挑战斯图加特踢球者的比赛。程浩也利用自己的媒体身份，挤进了斯图加特瓦尔道体育场的记者席上。 从两队实力和目前势头上讲，这是一场胜负毫无悬念的比赛。一个是刚刚淘汰凯泽斯劳滕和云达不莱梅并且已经摸到乙级门槛的明星球队，一个是联赛还剩两轮排在倒数第二半个身子已经滑向分区联赛的悲催弱队。上半循环才刚刚开始磨合的马迪堡在主场就切菜砍瓜一般打了斯图加特踢球者一个4:0，更别提现在已经完全磨合成型实力早就不可同日而语的半岛青年军了。没有人怀疑马迪堡能轻松战胜斯图加特踢球者，至于说能赢几个球，那就完全要看卓杨们的心情和善良了。 即便队长矮脚虎哈斯勒和副队长默特萨克因伤缺阵，没有跟队前来斯图加特，克洛普也一点都不担心比赛，他甚至把屠夫德容和小猪施魏因施泰格都摁在了替补席上没有首发。有卓杨、刀疤里贝里、二哥蒙托利沃三个人压阵足够了，克洛普还打算上半场大局已定后，中场把这哥仨也全换下来呢。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克洛普没想到，卓杨没想到，看台上的程浩也没想到，一场巨大的风波即将到来，这场风波的起源来自卓杨的一个熟人。 熟人是第五级别下萨克森州地区联赛阿尔格米森队，伊朗籍球员迪米兹·尤素福。 去年卓杨他们还在青年队的时候，在地区联赛里和阿尔格米森交过手，马迪堡青年队3:2反败为胜拿下了比赛。在那场比赛中，下半时替补上场的卓杨把阿尔格米森全队虐成了渣，尤其是这个尤素福，自诩技术专家的他被卓杨调戏成了野猴子，简直就是光屁股推磨——转着圈的丢人。最后尤素福让卓杨闪成大腿肌肉拉伤，哭着抬了下去，事后整整休养了一个月。 迪米兹·尤素福虽然被卓杨爆了一脸，但话说回来，他的技术还是很不错的，还在第四级别联赛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些名气。他跟随球队来到地区联赛并不是没有高级别球队愿意要他，而是因为阿尔格米森苦苦挽留再加上翻了三倍的薪水。 低级别联赛人员流动非常大，稍微表现出色一点的球员就会马上被高级别球队调整或挖角。随着马迪堡六剑客和汉诺威96的戈麦斯等俊才陆续离开地区联赛，尤素福更是冠绝第五级。 丙级球队斯图加特踢球者因为今年成绩很差，面临严峻的保级形势，所以在冬歇期的转会中大肆招兵买马扩充实力。在地区联赛风骚无两的尤素福受到了踢球者的青睐，强行把他从阿尔格米森挖了过来。斯图加特踢球者和迪米兹·尤素福两情相悦互相对眼，只有横遭闪腰的阿尔格米森哭花了脸。 这半年多来，尤素福越想越憋屈，那场比赛实在太丢人了。那个嚣张的中国小子给了他终生难以磨灭的耻辱，此仇不报，妄自为波斯人！心中充满仇恨和怨念的尤素福早就在期盼这场比赛，尤其是随着卓杨在丙级联赛里名声日渐鹊起，这份妒忌和私怨让尤素福越发火烧火燎，也他完全忘记掉了和卓杨个人实力上的天差地别。 . 比赛马上开始，佩戴着队长袖标的卓杨正带领全队在球员通道内排队等待。迪米兹·尤素福瞪着眼睛走到他跟前，先摆出一个海湾古惑仔的pose，然后恶狠狠地冲着卓杨说：“嘿，中国人，这场比赛你休想再那么嚣张！” 卓杨一听来人出言不善，低头一看——卓杨一百八十四公分，尤素福一百七十二厘米，他可不得低头嘛。 “你他妈谁呀？我认识你吗？”尤素福视卓杨为人生大仇，卓杨却早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卓杨虐过的人海了去了，哪场比赛没有三四个甚至半个队。连斯福扎、米库那样的球星都狗吃屎过，卓杨哪有那功夫记住尤素福这样的小角色。 最大的轻蔑不是针锋相对，而是完全遗忘和无视！ 尤素福气得屁股都要冒烟，有些气急败坏放下狠话：“该死的中国人，这场比赛我一定会报仇的！”眼珠子瞪得血红。 刀疤里贝里箭步踏过来：“野猴子，龟儿想找刺激嗦？” 二哥蒙托利沃凑上来：“恼人的秋风吹乱了不知何人的裙角，露出吉普赛人妖的萎缩下体。卓杨，你何曾招惹这丑陋的畸形？” 卓杨也纳闷呢：“我哪知道啊，兴许是我把他家孩子全扔井里了吧！” 迪米兹·尤素福气得嘴唇直打哆嗦，真要跟这哥仨放对，他可又没那胆儿，标准的嘴炮而已。跺跺脚瞪瞪眼退了回去，后面三个异口同声。 “傻逼！” 直到进场的时候，三位少爷还在互相犯嘀咕：刚才那孙子是谁啊？可三个人都是丁点儿印象没有，怎么也想不起来多会儿欺负过这么一个土鳖。 第八十四章（下） 耍嘴贱血染赛场 记者席上的程浩终于见到了卓杨的**，走在马迪堡队列最前面佩戴着队长袖标的那个人。 标准的中国面孔，黑头发黄皮肤浅眼窝。没错，绝对没错！这就是我要找的大救星，这就是老天爷派来拯救我记者生涯的天使！ 程浩不由得热泪盈眶。 . 这场比赛果然如所有人分析的那样，斯图加特踢球者根本着不住马迪堡打。 希腊老帅哥卡利特扎基斯和东德酷斯图伯纳尔领衔的后防稳如阿尔卑斯山，再加上顶替屠夫德容上场的卡尔·兰德全面无死角的扫荡，把马迪堡后场守得固若金汤滴水不漏。前面卓杨率领着刀疤里贝里和二哥蒙托利沃以及顶替矮脚虎和小猪的杰瑞·布劳恩、罗杰·赛缪尔，把进攻玩得轻松写意。 赛季上半段，主场马迪堡全主力轻松一个4:0，本场半支主力缺阵但已捏合成型的马迪堡上半场就打出了5:0的夸张比分，比赛早早毫无悬念。 刀疤里贝里大出风头，左右脚加头顶各进一球，帽子戏法光彩照人。而他进的三个球，全部来自卓杨的妙传，直塞、挑传、再挑传，卓杨把对方防守者当成了空气。兄弟间眼神的默契使得刀疤球到人到，全部形成单刀三憱而就。 刀疤开心得手舞足蹈花枝乱颤，胳膊勾着卓杨的脖子：“卓，你看噢，咱俩感情有这么好，我觉得你应该考虑嫁给我。” “我这边没有问题，你就不怕瓦西芭剥了你的皮？” 二哥蒙托利沃：“卓，你要慎重，毕竟我们的世俗容不下人与兽的不伦。” 刀疤：“好你个二哥，吃我一脚……” 另外两个球来自卓杨的禁区外兜射和二哥轻巧的过顶搓射。 《体坛周报》记者程浩在看台上被震惊的犹如雷劈了一样外焦里嫩。从搜集到的文字信息程浩知道卓杨应该是一名出色的年轻球员，然而直到现场看过以后，他才彻底被吓住了。作为专业足球记者的他是个懂球的人，抛开卓杨匪夷所思的球技不说，仅从作为核心把球队梳理得井井有条这一点上，就让程浩惊为天人。 捡到宝了！震惊过后的程浩欣喜若狂。 马迪堡的场上队长卓杨在攻防两端都表现得游刃有余而且毫无瑕疵，当然，这也和今天的对手斯图加特踢球者实力有限有关，对手根本给不了卓杨太多的压力。 迪米兹·尤素福来到斯图加特踢球者后，被从边锋改造成为拖后影锋，以他良好的个人技术和丰富的进攻经验，倒也十分胜任。不过，正因为他位置上的改变，今天正好和卓杨对上，悲催的尤素福让卓杨彻底把脸皮扒了个干净。 在第五级别交手的时候，好歹两个人不对位，尤素福非要自找没趣才让卓杨羞辱了一番。这场比赛本来卓杨一点都记不起他，可他非要在赛前跟卓杨呛火。卓杨本来就不是什么胸藏浩宇的人，多少有些睚眦必报。反正比赛打得很轻松，那就多抽点功夫来调教你这个野猴子，权当是娱乐了。 可怜的尤素福，捏柿子净挑花岗岩。他防守的时候，就他那只靠眼神的技能，别说卓杨，就是卡尔·兰德都能涮他个跟头。轮到他组织进攻，卓杨就怼上来了。 卓杨的防守能力比起半年前判若云泥，那会儿仅靠抖机灵就能把尤素福治得服服帖帖，今天要专门针对他，那尤素福还能落下什么好？别说组织进攻和突破了，他在场上连站都站不稳。卓杨等于单独把他提溜了出来，斯图加特踢球者变成了场上十名队员外加一只供对手娱乐的猴子。进攻重心完全被废，这也是斯图加特踢球者半场兵败如山倒的最重要原因。 半场比赛下来，迪米兹·尤素福的心瓦凉瓦凉，后悔得只想扇自己大嘴巴：我他妈嘴那么贱干什么？我他妈招惹这个煞星干什么？真主啊，我错了，求你带走我吧！ 说过尤素福其实就是个嘴炮，你让他在场上下黑脚什么的，他还真干不出来。从这一点上讲，尤素福是个挺不错的球员。只可惜，有些小心眼的他非得去招惹不该惹的人。 尤素福后悔自己嘴贱，他可没想到，卓杨的嘴比他还贱。垃圾话一句接着一句，不要钱一样往尤素福耳朵里灌。 “野猴子，看见那个刀疤脸了么？那是你家二大爷。” “野猴子，就你这智商，还不如你二大爷家的泰迪。” “哎，野猴子，回头我让泰迪教你乘法口诀啊。” ………… 卓杨欺负人玩得有些忘乎所以，他的目的就是要让尤素福不但碰不着球，还要张不开嘴，谁让你莫名其妙的来找我碰瓷。 所以说，欺负人不能总逮住一个往死了欺负，这样有点败人品。 . 比赛已经进行到了上半时补时阶段，马迪堡大比分领先，胜负毫无悬念。克洛普已经打算好在中场休息的时候，把卓杨、希腊帅和刀疤一股脑换下场。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风云突变，一场混乱来得猝不及防。 斯图加特踢球者的一个传球又高又飘直奔边线而去，卓杨原本打算安全的把球护出边线，本方妥妥一个界外球就得了。可当他发现尤素福记吃不记打地跟在他身后，坏水就又冒了上来。 他在足球即将出界的一瞬间，高高腾空跃起，先用左脚把球在空中一垫，随即右脚脚后跟一磕，足球从空中卓杨的胯下飞出，擦着尤素福的脸皮回到了场内，刚好到了二哥的面前。 尤素福那个臊呀：这种球一百个人里有一百零一个都会护出边线，就没有你这么玩的。你也太他妈欺负人了！忍气吞声了半场的尤素福突然脑壳充血，冲着还在空中的卓杨的后背猛地一推。 完全没有防备的卓杨直接被推飞出了场外，脚尖挂住场边简易的广告牌，整个人失去平衡摔到广告牌的外面，头刚好撞在一架锈迹斑斑的移动铁架子角上，当时就见了血，顺着头皮和头发流了下来。 第八十五章（上） 更衣室师徒反目 卓杨被摔傻了，没有任何防备太过放松的他根本来不及做出闪避动作。 尤素福也傻了，他自己都没敢相信能干出这种事。还正犯傻着呢，就被从马迪堡替补席上扑过来的屠夫德容用一个摔角动作里的抱摔撞出去三四米，随后屠夫骑在他身上，抡起砂钵一样大的拳头就开了揍。 顿时，双方球员一拥而上打成了一塌糊涂，场上的、替补席上的集体参战，尤其以屠夫和刀疤最勇不可挡，围着尤素福死命地揍。斯图加特踢球者这边儿也毫不示弱，救人的，反让人救的。 小猪冲进人群以一敌三，一套王八拳打得风生水起，二哥蒙托利沃不知从哪找来一条浸过水的湿毛巾，抡圆了‘啪、啪’可劲地抽。希腊帅、东德酷、埃德蒙、兰德、阿克曼等等，这些平时和卓杨走得近的人没有一个退缩，就连曾经看卓杨不顺眼的赛缪尔都冲了上去。 一时间，场上各种武术流派五花八门，拳击、散打、跆拳道、柔术，空中技地面技。看得看台上的主队球迷大呼过瘾，今天这球票钱值了！ 刚开始被撞得七晕八素的卓杨没多大一会儿就坐了起来，他听见场上乱成了一锅粥，想看个究竟却被两个队医死死地压住，先止血，然后用纱布把脑袋包成了一个大号粽子。又用纯净水洗干净了半张脸的血，蓝白间条球衣上血迹斑斑。 裁判在双方教练员和现场安保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才把双方球员分开，又一阵磨磨唧唧后，开始论功行赏。斯图加特踢球者这边，罪魁祸首迪米兹·尤素福、队长明克维茨、中场柏拉图，红牌罚下，这后两位都是出手比较猛的。其余鲁宾、巴恩、施蒂尔勒黄牌警告。马迪堡这里，打得最欢的屠夫和刀疤红牌，二哥、小猪、兰德、埃德蒙四人黄牌。按理说每个人都动了手，双方除卓杨外其他二十一个人都够被红牌的条件了。不过，所谓法不责众，真要把场上罚个清溜比赛怎么办？给自己找麻烦不是。 噼里啪啦地掏完牌，主裁判直接吹响了上半场结束的哨子。卓杨恰好也站了起来，头顶包得像个阿拉伯人，洒满血迹的球衣又让他像一个亡命徒。卓杨一眼就看见站在自己跟前青着眼圈的施魏因施泰格，登时就炸了。 “我操，小猪，是哪个孙子打了你？给老子站出来！”拉开架势就要往那边冲。 克洛普吓得魂飞魄散，把卓杨紧紧地箍住：“祖宗，祖宗，你就消停点儿吧。” . 在更衣室里克洛普大发雷霆。 屠夫德容和刀疤里贝里的红牌使得这二人要缺席下一场和艾尔格博格的最后一战，再加上还未伤愈的矮脚虎哈斯勒和默特萨克，四员大将缺阵。 旁边助理教练卡莱尔适时地提醒：“尤尔根，我刚才看了一下记录，巴斯蒂安和里卡多……黄牌累积够了，……下一场……也要……停赛！” 惊傻了的克洛普呆立半天，然后火冒三丈的咆哮起来。 “狗屎，你们他妈就是狗屎！” “你们长的就是猪脑子！下场比赛怎么办？谁他妈能告诉我，怎么办？”哈斯勒、默特萨克、德容、里贝里、施魏因施泰格、蒙托利沃六员重将缺阵。和艾尔格博格的使命之战，难了！ “你们四个，都是他妈的混蛋，都是他妈该死的混蛋，你们四个冲动的垃圾，混蛋！混蛋！混蛋！” 卓杨‘忽’的一下站了起来：“先生，你错了！” “先生，你错了。你不应该说这样的话。”卓杨毫不示弱地盯着克洛普。 “卓杨，没有你的事，这事也与你无关，你给我坐下。”克洛普不耐烦地冲卓杨摆了摆手。 “怎么叫和我无关？整件事情因我而起，那就和我有关系。”兄弟为了自己和别人打架，这会儿还被教练骂，自己却坐在那里闷着头不吭声。这种事情卓杨做不出来，不是他的性格。 “你他妈是要当出头鸟吗？你他妈是想在这个时候体现你那个该死的江湖义气吗？”克洛普怒不可竭，他不允许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 “我他妈不是要当出头鸟，队友们因为我打架，所有的责任我他妈的来承担，有事冲着我来！”卓杨的火气也上来了。 克洛普和他的爱将卓杨头一次爆发了冲突，激烈的言语冲突。 “你承担，你拿什么承担？你以为凭你一个人就可以干掉艾尔格博格？你以为你是上帝吗？” 卓杨还就和克洛普杠上了：“你又错了，克洛普先生，我不是上帝，我也不是一个人。我们还有卡尔，还有克拉克，还有杰瑞和威利，还有坚尼斯和伊格纳兹，还有其他咱们球队的队友，我们一定会击败艾尔格博格。” 这话堵得克洛普有些不好接。“……，你说能击败就能击败？如果出了问题怎么办？俱乐部一个赛季的投入怎么办？我们赛季的目标怎么办？” 两个人像两只炸毛的公鸡一样针锋相对，卓杨也不给克洛普喘息的机会。 “我们会冲上乙级的，我保证我们可以击败该死的艾尔格博格。” “你保证？”克洛普冷笑道：“你拿什么保证？” “我的保证就是我要承担的责任。”话赶话激得卓杨有些上头：“如果没有做到，我他妈以后就不踢了。如果不能冲进乙级，如你所愿，我退役！” 克洛普：“……” 看得目瞪口呆的众人这才反应过味儿，赶紧着把两只斗鸡哄劝安抚下来，小猪看卓杨的眼神都有些水汪汪。 两个人气鼓鼓的谁也不搭理谁，克洛普把卓杨、二哥、希腊帅换了下来，肯尼·邓巴、马克思·多德、安东尼·汤米替补上场。下半时十人打对方八人的马迪堡同仇敌忾，多德和布劳恩再各进一球，以7:0狂胜无心恋战的斯图加特踢球者，把对手往降级的泥潭里又狠狠地踩上了一脚。 卓杨的伤势倒问题不大，就是头皮被撞破了一点小口子，血流的多看着吓人而已，随便缝几针就行了。这也得亏是他头发又浓又密还长，起了相当的缓冲保护作用，你换个德容那样的大光头试试？不过因为要缝针，伤口处被剪秃了一片头发，卓杨索性让队医给推了个光头。别说，弗瑞德医生的手艺还不错，卓杨的脑袋锃明瓦亮。 第八十五章（下） 球场外怒怼媒体 赛后马迪堡并没有盼来他们期待的侥幸，同时结束的另外一场比赛里，艾尔格博格以3:1战胜了对手，继续以一分的优势领先马迪堡。下一场比赛真的成了两只球队的生死之战，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而马迪堡只有取胜这一条华山路可走。 记者席上的程浩看见卓杨血染赛场，心都要碎了：亲，你千万不敢有事，我可就指着你活呢！下半时没有见到卓杨出场，四十五分钟的忐忑不安后，比赛一结束程浩就直奔赛后新闻发布会。 心情极其不佳的克洛普例行公事说完几句废话，对场上的斗殴事件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就匆匆退了场。程浩没有继续听斯图加特踢球者主教练哭丧着脸在那里逼叨叨，跟着一大帮德国记者涌向球员退场通道，双方球员要经过那里去坐大巴。 运气不错，没多大功夫马迪堡球员三三两两的出来了，记者们隔着铁栅栏大呼小叫，想让球员们说点什么。但马迪堡大部分球员都低着头疾步而过，对记者的呼喊充耳不闻，直到卓杨走了出来。 卓杨的阿拉伯头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儿厚厚的纱布，纱布外面罩着纱网，衣服也换了件干净的外套，外套的背帽扣在光头上。和克洛普激烈的争吵让他心情一直不佳，两个人平时十分融洽的师徒关系，为了这件事一瞬间就怼上了，谁也不愿先下个台阶。生气加上郁闷使得卓杨心情很糟，和小猪屠夫一起走过来时也闷闷不乐，一点都不想搭理这帮记者。 “卓，你会谴责今天的球场暴力吗？”一个德国记者大声问到。 卓杨翻了翻白眼：你都说了是球场暴力了，白痴！ “卓，你对你的队友感到失望吗？”这个记者契而不舍，他的这个问题让卓杨停下了脚步。 “我为什么要失望？”卓杨斜着眼睛看着他：白痴！ “据我所知，正因为你队友无谓的冲动，造成大面积停赛，会对你们下一场关键比赛产生很不利的影响。”这名记者很明显做足了功课。 “无谓？你认为这叫无谓？你看看我的头，你要不要再看看我的球衣？上边的血还没有干！” “那这么说，你认为你的队友打架斗殴是正确的了？”记者很狡猾的挖着坑，开始套卓杨的话。 “别和我玩你那点小聪明，我没有说打架是正确的。在任何时候，足球场上的打架斗殴都是错误的，但每一个人不可能一辈子永远都只去干正确的事情。” “有些事情即便是错了，我们也必须要去做，就像我的队友和兄弟们在场上为了保护我而做的那样。我的队友和兄弟做了错事，但我非常感谢他们，因为他们是为我而错。我，以我的兄弟为荣！” 卓杨这番话说得振振有词而且理直气壮，把那位记者辩得哑口无言。后边的程浩先开始震惊于卓杨流利地道的德语，因为他自己到德国大半年了，除了英语凑合德语还是磕磕绊绊的，紧接着程浩又被卓杨的这一番话语感染的有些沸腾。 中国球员在欧洲以谦逊内敛著称，甚至都有些离群和羞涩，有事先习惯做自我检讨，有错没错自己先低调。程浩其实一直对这种现象颇有微词，所以他对刚才卓杨的自信和张扬非常欣赏。再加上程浩出生于大西北的新疆，性格中自然带有边塞的豪迈和奔放，所以卓杨这番话十分对他的胃口。 “说得好！”程浩不由得一声喝彩，用的是中文。 猝不及防听见一句母语，卓杨定睛瞧去，看见了人群中的程浩。“中国人？” 程浩挤到卓杨跟前：“你好，卓杨。我是咱们《体坛周报》的记者，我叫程浩。”这就是程浩聪明的说话技巧，他不说‘我是《体坛周报》的记者’，而是‘我是“咱们”《体坛周报》的记者’。这一下就在潜意识里暗示卓杨：瞧，咱俩是自己人。 卓杨猛一见来自国内的同胞，多少有些亲切，再加上刚才程浩大声出言肯定了他的话语，所以，卓杨一下子就感觉程浩很顺眼。他客气地伸出手和程浩握了握：“《体坛周报》，牛逼呀，在家的时候我期期都买。欢迎你，程浩，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程浩喜出望外：这个卓杨人真不赖，说话真诚毫不虚伪做作。 “卓杨，我以后会常驻汉诺威，这是我的名片。”程浩把自己的名片递给卓杨：“你看能不能在你空闲的时候，我想和你好好聊聊。” “没问题呀，回头我打电话找你。今天不行了，队友等着我上车呢，改天在汉诺威请你吃饭。”卓杨说得一点都不犹豫。 程浩快要被幸福感冲晕了：成了！老子他妈的成了！ 旁边乌压压一群老外傻愣愣地看着两个人用中文聊得热乎。 . 程浩和马迪堡兵分两路分头赶回汉诺威，前后脚抵达都已经到了夜深时分。今天哥儿几个都有些郁闷，卓杨头上还有伤，谁也就没提喝酒聚会的事，大家鸟兽散各自回家倒头就睡。 德国足协纪律委员会连夜对这场球场斗殴事件进行了责问，处理结果也随即发到了双方俱乐部手里。还好，只是对相关红牌球员做出了追加处罚，四场到六场不等，但这个处罚仅限于德丙。也就是说，如果马迪堡下赛季升级，屠夫和刀疤等人的禁赛不会跟随到德乙。当然，这几位少爷下赛季还在不在马迪堡都也还不一定呢，拉伊奥拉正在着手准备他们转会的前期工作。 足协对双方俱乐部开出了高额的罚单，但并没有扣分等其他处罚。马迪堡偷着乐，钱不是问题，要是被扣分，下一场比赛就完全失去了意义。斯图加特踢球者则一片麻木，已经铁定降级的他们本赛季损失巨大，罚款再多也属于虱子多了不痒。不过，他们倒更希望罚分，反正降级了，就算罚上一万分又能怎样？ 马伦主席的公关卓有成效。 . 从斯图加特来到汉诺威，程浩找了一间便宜的旅馆把自己安顿下来，打算做长期驻扎的准备。 第二天一大早程浩就开始了焦急不安的等待。卓杨虽然答应‘回头’给他打电话，他也直觉的感到卓杨绝对不会敷衍他，但这个‘回头’可长可短，一个星期半个月也叫‘回头’，两个月甚至半年也可以叫‘回头’。 让程浩没有想到的是，百无聊奈的他中午刚把两个大热狗塞进嘴里，就接到了卓杨打来的电话。 第八十六章（上） 记者媒体黑似碳 今天是星期天，卓杨整个早上都在练琴，完后跑去校医务室换了头上的纱布。身强体壮的年轻人身体自愈和恢复能力超级快，伤口上疤结得老厚一层，过两天拆完线就屁事没有了。肚子有些咕咕叫，想起昨天说要请程浩吃饭，反正下午没有训练，卓杨摸出名片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程浩吗？我卓杨。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你记一下。吃了吗？”总是这么自来熟。 “……嗨，我刚把两个热狗塞肚子里，还正撑呢。不过陪你再吃点应该没问题吧。”程浩也有点大大咧咧。 “那成啊，不能让你干看着不是？整两杯？会喝酒吗？”吃不动总能喝得动。 “我靠，我可是新疆人！”程浩一点都不客气。 “哈哈哈哈哈……”卓杨开心大笑：对胃口，这个家伙绝对对胃口。 “哈哈哈哈哈……”程浩也在那头大笑起来：对胃口，这个卓杨挺对胃口。 两个人还没有正式接触，就感到了彼此的投缘。 . 按照卓杨指点的地方，俩人在‘半岛铁盒’酒吧里见了面。因为是大光头，灯泡上还贴着纱布，一贯喜欢臭美的卓杨今天戴着一顶深灰色汉堡式软礼帽，倒也显得挺有范儿。帽子还是李晓青刚开春的时候给他买的，大小姐就觉得这一款和卓杨挺搭。 下午的酒吧里只有寥寥三两人，很适合边聊天边吃饭。卓杨把老板大sb介绍给了程浩，大记者不由得为格兰瑟姆这个奇葩的绰号心里暗自吐槽和乍舌。在卓杨挤眉弄眼的使眼色中，程浩也就没有嘴欠地告诉大sb他这个绰号在中文里有多么找抽。 “走一个！”卓杨和程浩端起大号啤酒杯，当然，不可能真的一口气干掉，口号归口号。卓杨吃着牛排拌饭，就像在吃盖浇。程浩自斟自饮，两个人一边吃喝一边聊了起来。 程浩没有正儿八经地做一个问答式专访，那样的东西其实适合演播室。俩人就是完全的闲聊，程浩从自己怎么到德国讲到杨晨谢晖，又扯到自己从小在新疆建设兵团的生活。卓杨就讲怎么阴差阳错做了职业球员，怎么处理学业和足球的关系。 两个人倒是越聊越投机，慢慢就扯到了足球之外，天南海北信马由缰。 “我从今天一大早开始，这手机就没消停，《体坛》上有我的头版，你干的吧？”卓杨一大早就不停地接电话，老爸老妈老姐，朋友哥们同学，全是说他上了报纸的事。 “没错，是我发的，以后我就跟定你了。”程浩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告诉卓杨他的目的。他也能看出来，卓杨其实是个非常好打交道的人，先决条件就是你得和他对脾气。 “行啊，这好说。明天你跟我去俱乐部，我把你介绍给马伦主席和克洛普……”说到这，卓杨才反应过来他和教练还翻脸着呢。 程浩听这话那叫一个舒坦：真仗义！借着酒劲，他拍着自己胸口说：“卓杨，别的不敢说，只要我还在，国内《体坛周报》上就不会有一句对你不利的消息，我发回去的稿子，保证全是说你的好话。” 这话卓杨爱听，谁都喜欢捡顺耳的话听。“这话我信，咱俩投缘呗。不过程浩，不是说你们记者的报道应该客观真实吗？”卓杨有点故意打趣。 “卓杨，你是不知道，现在的记者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编。狗屁的客观性，净他妈唯恐天下不乱。只要能吸引眼球，就没有他们不敢干的。黑的白的、好人坏人他们全做，无风也要硬起三尺浪。这么给你说吧，只要能不生编乱造瞎造谣，那就算是很有良心的好记者了。再说了，我没有说我不客观真实呀？我这叫选择性报道。” “哈哈，怪不得都说，把你们记者拉出去排队隔着枪毙，有没有冤枉的不敢说，该死没杀的还能有一大半。”卓杨乐不可支：“哎，你这话不对呀，什么叫选择性报道？合着我有多少丑恶不敢见人似的。” “抬杠，抬杠啊！你都不知道国内那帮子记者有多坏，他们到时候为了搏出名，指不定怎么埋汰你呢！不过，到那时候，我就可以替你冲锋陷阵了。”这是程浩的经验之谈，中国足球的黑，不光是在足球本身，足球媒体也一点不让南山碳。 在后来卓杨与中国足协之间的矛盾中，程浩执笔的《体坛周报》在舆论上始终为卓杨摇旗呐喊，帮助卓杨抵挡了不少恶意的猜测和道德绑架。 “那我以后就不搭理别的记者了，你就是我的那什么，噢对，御用记者！……”两个正聊得火热，卓杨的电话响了，是李晓青。 “……我在你隔壁呢……，大sb这。……给你介绍一个朋友……” 没多大功夫，李晓青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卓杨，我看报纸你昨天让一孙子给开了瓢了？……帽子摘了让姐看看……”李晓青那脸上的关心一点都不是装的。 “嗨，没事，啥事也没有，就蹭破点头皮。” “看报纸上血呼拉呲怪吓人的，走，姐带你吃点好的补补。那孙子哪一国的？姐找人给你出口气，废了他丫的。” “别别，你千万别管，足球场上的事别带到场下来，足球的事情还是要用足球解决。”卓杨赶紧拦住，他知道李晓青绝对不是随口一说，而且也绝对有能力：“你别一惊一乍的，乖乖来坐我跟前，我这还有朋友呢。” 李晓青这才注意到旁边的程浩，程浩赶紧站起来：“你好，我是咱们国内《体坛周报》的记者，我叫程浩。你是卓杨的女朋友吧？” “不是！”卓杨和李晓青异口同声。 李晓青一听是体育记者，就没当回事，除了和卓杨的这一点交集，她对所有体育都不怎么关心：“记者啊？记得多给卓杨做些正面宣传，他和国内的那些货色可不一样。还有，别在你的报道里提我，要不会有人找你麻烦，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 程浩听李晓青的话有些发懵：这位谁呀？说话怎么那么冲，好大的口气。 卓杨赶紧说：“别别，晓青姑娘，知道你心疼我，可我这不是没事吗？消消火，待会儿我弹琴给你听。”李晓青顿时春风拂面。卓杨又对程浩说：“这我好朋友，李晓青。报道里别提她，她的身份……有些特殊。” 程浩先紧着点头答应了，心里还是嘀咕：这位到底谁呀？身份特殊？看这长相不是歌星就是影星？可怎么没印象呢。 足记娱记不分家，程浩对国内娱乐界不说门儿清，多少还是有些了解。 第八十六章（下） 半岛铁盒人来去 电话又响，是默特萨克。“我在大sb这呢，……和晓青，……来吧，等你。” 刚放下，又响。小猪…… 没多大功夫，默特萨克、小猪、刀疤、二哥、屠夫齐齐聚到了‘半岛铁盒’。 “卓，你昨天说的那话，赢不了就退役，不是当真的吧？”默特萨克主要就是为这而来。程浩听得差点没死过去：退役？！ “唉，这不是话赶话吗？我要不这么说你是没见教练当时那要吃人的样子。吐出去的唾沫……”卓杨也很无奈。 “这事你可不能小孩子脾气，艾尔格博格不好打。咱们都在当然没问题，可……他们……，有点悬。”默特萨克这话很客观，马迪堡替补球员的实力和哥儿几个的差距的确有些大。 “没事，赢了万事大吉。赢下比赛什么事都没有，我也去乙级了，当然也不用退役了。”卓杨觉得就这么简单。 “可万一……，你别那么冲动啊。你想想，你真要退役了，首先马伦主席和克洛普先生就得哭死。” “卓杨，最后一场你放开踢，万一没赢，你也别退役。那啥，我不走了，下赛季留下来陪你。”屠夫德容一口唾沫一根钉。 “对呀对呀，赢不了我也不走了你知道吧，陪你。”小猪义薄云天。 默特萨克：“……” 二哥：“……” 刀疤：“……” 小猪和屠夫的话有点把这三位放在火上烤，真是有心和卓杨在一起多踢几年，可丙级……，实在是很不甘心，哪怕乙级也好说呀。兄弟六个都已经接到了很多让人心动的转会询问。 卓杨当然希望那哥仨也像屠夫小猪一样表个态，大傢伙聚一起再踢一年。这种私心很正常，卓杨想让弟兄们多陪陪他，可耽误朋友前程的话他又说不出口。默特萨克刀疤二哥视足球如生命，自然想往高处走，可也的确有些舍不得和弟兄们分开。 明末张岱说：“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同样，人都是有私心的，有私心才会显得真实。真要有那一点私心都没有的人，那这种人非常可怕，决不可交！无私就无公，这种人所图太大，大到能毁灭天地。 “唉——，都怨我们，卓杨，我们连累你了。要没得这事，咱们几个灭艾尔格博格分分钟，你明年就巴巴适适踢乙级了撒。唉——”刀疤长叹一声。 “刀疤，你他妈这是抽我脸呢？”卓杨就不爱听这话：“放心吧，肯定能赢。就算万一没成，我也不会真退役了，我才多大呀！自己挖坑自己跳，我还没那么傻。” “这就对了嘛，气头上的话千万别当真。咱们克洛普先生也是臭脾气，你和他接触时间还短，我们几个早被他骂习惯了，昨天那算什么呀？多难听的都骂过，追着屁股骂。”默特萨克他们五个最少都跟了克洛普两年，卓杨才来一年还不到。 “话是这么说，我也知道他那是着急。可哥几个为了我出手，我他妈在一边装好人，丢不起那……”正说着呢，就看见克洛普一脸沧桑寂寥打门口走了进来。 克洛普昨天比赛结束没有跟队回汉诺威，他回美因茨的家和老婆孩子热了一把炕头。今天中午来汉诺威的路上就不停长吁短叹，为最后一场联赛发愁。想找个地方喝两杯浇浇胃，就没有先回俱乐部，顺腿拐进了熟门熟路的半岛铁盒。 克洛普进门就看见了六君子，他和卓杨猛一碰面不由都有些尴尬，可来都来了，也不好再退出去。克洛普和大sb打个招呼，然后一个人守着吧台开始喝起了闷酒。 “听说你昨天和先生吵得挺凶的？别计较，先生人不错。”默特萨克劝导卓杨，一边的程浩都要晕过去了：还和教练吵架？还挺凶的？猛人呐！ “我去把先生叫过来，你们聊聊。都是为了球队好，话说开就完了。”说完看卓杨和大傢伙都没反对，默特萨克抬腿就要过去。 “别，你别去，佩尔。”卓杨拦住他：“我自己过去。” . “先生，昨天是我太冲动，希望您不要介意。我向您道歉！”卓杨把自己的啤酒杯放在吧台上，和克洛普的杯子并在一起，坐在克洛普旁边空着的高脚圆凳上。 卓杨并非是个不懂道理的人，他知道昨天在那种场合顶撞教练是错误的，但正像他对那些记者说的那样，有些事即便是错的，也必须要去做。当时他必须去维护自己的的兄弟，更何况兄弟是因为自己而挨骂。但错了就是错了，所以他也打定主意要先道歉。 和欧洲球员的把主教练看作上司不同，在卓杨眼里，教练更像是老师。中国的孩子还是很讲究尊师重道的，而且，卓杨的父母都是教师，师道尊严刻画在他的骨子里。卓杨无论小学中学，即使淘气不爱学习，可他从未顶撞过自己的老师。所以，即便他的学习成绩并不好，但他经历过的所有老师都对他有很好的印象。 克洛普扭头看着卓杨，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三四秒钟之后，克洛普端起自己的啤酒，在卓杨的酒杯上轻轻一碰，仰头一饮而尽。卓杨也赶紧有样学样，一大扎黑啤酒着实咽了半天。 “呃——”俩人不约而同打出一个酒嗝。 “卓，其实……，昨天不怪你。我有些口不择言了，他们都是好孩子，都是很棒的小伙子。”一招手，大sb亲自过来给他俩又灌满两大扎。 “我理解尼格尔他们，要是换了我，我会做出同样的事。其实，昨天是埃德文拉着我……”克洛普说这话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你们都是非常棒的小伙子，都是天才。我们今年取得了不可思议的成绩，我们要去和拜仁慕尼黑争足协杯冠军，我们还有希望冲上乙级，这些，都是因为你们，因为你们马迪堡才能这么优秀。” “先生，还有你，你也是个天才，天才教练。” “是的，卓。你说的没错，咱们都是天才。来，为天才干杯！”卓杨放低杯口和克洛普碰完，看着这满满一大扎头皮有些发麻。“随意随意！”克洛普及时说了一句，卓杨如重释负。 ‘咕咚咕咚’。 放下酒杯克洛普和卓杨用手掌擦了擦嘴上的沫子。 第八十七章（上） 推杯换盏重归好 半岛铁盒的酒吧台边，卓杨和克洛普的交谈持续了很久。 “卓，即便今年最后没有冲上乙级，也没有什么遗憾的，我们已经做得很好了。没有成功绝不是我们的错，只能怪上半个赛季马迪堡太烂。要让咱们从赛季一开始就接管一线队，这个时候早就大局已定！”克洛普这话说的一点没错。 “再说了，最后一场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艾尔格博格不好打，难道咱们马迪堡就好打了？你说对吧，卓？” “没错，想踩着咱们上去，做梦去吧！” . 默特萨克和小猪还有李晓青、程浩他们，看着不远处卓杨和克洛普在吧台边，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只看见那两个人一会儿握起大啤酒杯不时轻轻碰一下，然后抿上一口，有时候喝下去的多，有时候少。于是他们也不时地碰一下，有时候喝下去的多，有时候少。 卓杨和克洛普平日里根本没有任何矛盾。克洛普很欣赏卓杨，努力勤奋又聪明，又很尊敬他，在比赛中能最高程度执行他的战术打法，贯彻他的战术思路。没有卓杨，克洛普的球队不可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他的战术也不会这么成功。如果没有克洛普，卓杨的进步也不会这么快，即便他是天才。 克洛普的指导让他这个天才少走了不少弯路，也让他用最短时间融入了球队，并成为球队的核心。两个人爆发冲突，只是因为所站的位置不同，自然考虑问题的侧重点和角度也就会有差异。卓杨和克洛普都是聪明人，聪明人会在出现问题后，把目光投向更远的地方。 世界上没有绝对意义上的心胸开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眼。心胸开阔的人无非是跳出了自己所在的层面，用更高的眼光去看待问题，用更宽的视角去分析问题。 这便是所谓的大格局。 . 彼此心照不宣没有再去纠缠昨天发生的事，卓杨和克洛普交流着对接下来比赛的看法，不只是联赛对艾尔格博格，还有足协杯决赛的对手拜仁慕尼黑，甚至谈到了下个赛季。即便小口喝着酒，也已经不知不觉得又被大sb换了好几杯。卓杨喝的少些，还不至于醉，克洛普却喝得有些上头。两个人又一起回到默特萨克那些人那里，克洛普接着和大家不停举杯碰杯，尽显豪爽。喝到后来，克洛普嘴里不停说着对不起或者谢谢，时不时还和哥儿几个拥抱痛哭，放肆的像个熊孩子。 李晓青是个聪明女孩，知道这种男人的场合她稍显不合时宜，早早选择了退场。程浩则用旁观者的眼睛了解到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当然也知道，想要长久抱住卓杨这条粗腿，在报道里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能说。 天色渐晚，卓杨邀请大家上‘鸿玉楼’，他要做东感谢哥们几个昨天为他出头。程浩知趣的告辞了，没有紧追不舍。他也是个聪明人，作为一个记者，太过于参合进这些人的私生活细节里，会让人讨厌。因为他的在场，这些人会有所防备而不能尽兴。他要是硬腆着脸跟着卓杨，会让卓杨的朋友产生极大的反感，并不利于他放长线钓大鱼。程浩匆匆赶回自己的住处，炮制关于卓杨的专访——《卓杨和他的兄弟们》。 卓杨今天花了很多钱，但他花得开心。在‘鸿玉楼’吃完晚饭，他又招待大家集体去了‘橡胶唇’。孤独的老男人克洛普终于得偿所愿，和他的爱徒们在一起放浪形骸。克洛普不愧是花丛老手，借着酒劲浪荡于乱花之中游刃有余。 . 在卓杨陪着大家偷香窃玉的时候，意大利那不勒斯的一栋别墅里，米洛·拉伊奥拉正在看手上的《图片报》。今天的《图片报》四版，刊载介绍了昨天德国足球丙级联赛里，马迪堡和斯图加特踢球者比赛中的大规模肢体冲突，以及赛后卓杨那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语。而卓杨的这番话，正是拉伊奥拉关注的重点，他似乎感觉从卓杨的这些话里听出了什么。 一直以来，拉伊奥拉做梦都想把卓杨拉拢到他的经纪公司帐下，但卓杨却又臭又硬从不接招。这半年里，他和卓杨私交相处得不错，在没有签约的情况下，拉伊奥拉以卓杨临时经纪代理人的身份，帮助卓杨处理了好几桩颇有些棘手的事情。而这些，完全是免费的义务劳动，拉伊奥拉也相信卓杨心里是感谢他的。 卓杨也凭借自己天才的看人眼光，向拉伊奥拉推荐了好几名大有前途的年轻球员，比如马克西姆和赫迪拉。但不管怎样，即便和拉伊奥拉已经是朋友了，卓杨也没有打算加入他的麾下。拉伊奥拉不相信卓杨不需要经纪人，只要是球员，没有人不需要。一定是自己这里还没有能打动卓杨的东西。可是，卓杨最看重的是什么呢？金钱？名利？拉伊奥拉一直没有找到答案，他造访了卓杨不多的一些熟人，也没有找到答案。然而，就在这篇报道里，拉伊奥拉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 感情！卓杨是个重感情的人！ 从报纸上卓杨的这番话，再加上帕特里克·斯蒂尔向他汇报的卓杨在更衣室和克洛普发生的冲突，拉伊奥拉看到了卓杨心里最看重的东西，那就是和朋友之间的情谊。朋友为他出头，他就不能再让朋友受到委屈和责骂。职业足球场上的斗殴很多，但因为队友打架而和自己教练发生冲突的事情却并不多见，何况这个教练还很强势。 职场如欢场，绝大多数人都是明哲保身，即便有仗义执言也一定会在不损害自己利益之下才会发生。可以说卓杨年轻冲动，但不能否认他对这份情谊的看重，他不愿意让自己兄弟凉了心。 怎么样才能用感情打动卓杨的心？拉伊奥拉决定再找机会和卓杨谈谈，寻找一下他心底的渴望。 第八十七章（下） 慈母呼儿问苦辛 “我独自走过你身旁，并没有话要对你讲……”。手机的音乐声把正在梦里和瑞莎科娃捉迷藏的卓杨惊醒了，瑞莎消失在树屋的背后，看那个倩丽的身影依稀却是李晓青。 电话是家里打来的。“卓杨，昨天比赛和人打架了？受伤严重吗？”父亲有些焦急的声音。 坏了坏了，没有想到消息这么快传回国内去，这该死的网络时代。 自从得知儿子选择了足球之后，卓彤彤和杨虹每晚浏览国内和国外的体育网站成了这些天的例课，英语或者德语成不了夫妻俩的障碍。 “没有啊，爸，你别听报纸上乱说，我没有动手。就是摔破点皮……”卓杨赶紧解释。 “你等着，你妈妈要和你说话。” 卓杨：“……”。 “卓杨，你受伤了？疼不疼？严重吗？妈妈去德国看你。”杨虹的焦急里带有些微的哭腔。 “……妈，没事，一点也不疼……。”卓杨的心里突然有些堵堵的。 “怎么会没事？流了那么多血，脸上衣服上都是血……”《图片报》官方网站的配图上，卓杨坐在地上，像个血人，队医正在给他包扎。 “真的没事，妈。就是破点皮，看着吓人，其实一点事都没有，没几分钟都结痂了。妈……，你别担心。” “妈妈知道你不想让我和你爸担心，你从小就要强……”杨虹的声音里哭意更浓，带着颤抖。 “……不是的，妈。你们别担心，姐回家了吗？”卓杨有些不太习惯母亲这个样子，试图把话题岔开。 “别担心你姐，你爸正准备去接她。卓杨，不踢球了行不行？” “妈……，我真的不是打架，是那个家伙球踢不过暗中使了点坏，让我摔了一跤，就是受点皮肉伤。我都马上十八岁了，这点小伤能算什么。爸不是说过，伤疤是男子汉成长的勋章吗？”卓杨最怕的就是母亲以此拒绝他踢球。 没想到听完卓杨这话，母亲猛地爆发了，然而她的爆发却不是冲着卓杨。 “那都什么人呀，踢不过就打人？什么玩意儿，畜生不如！”刀子嘴的杨虹却几乎从不说脏话，一句‘畜生’已经是很恶劣了。“你怎么不揍他，卓杨？该揍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揍？太坏了，这种人太坏了。” 卓杨：“……我的队友揍他了，揍得……挺惨。” “打，狠狠地打，打得好！坏东西，畜生！你队友是好样的，都是些好孩子。”爱憎分明的母亲杨虹。 因为伤了卓杨的迪米兹·尤素福是伊朗人，杨虹自此以后再没有给过学校里任何来自西亚的留学生好脸色。 . 5月18日，德国足球丙级联赛引人注目的一场比赛，马迪堡队主场迎战艾尔格博格。 这是02/03赛季的最后一场比赛，整个赛季已经到了最后的尾声，整个联赛大势几乎已定。降级球队已经明确，三个升级名额中，奥斯纳布鲁克和翁特哈兴早早各自攥紧一张在手中，没有任何悬念的占据联赛前两名。而最后一个升级名额，就将在本场比赛中产生。虽然是主场作战，马迪堡的形式却并不太好，六名绝对主力因伤或红黄牌缺阵，包括球队的正副队长。 赛前默特萨克强烈要求上场，他自己感觉大腿肌肉伤势已无大碍。然而他的求战被克洛普毫不留情的否决了，没有丝毫犹豫。 大腿肌肉拉伤是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问题，有些球员打着封闭照样踢得生龙活虎。然而，大意之下，最怕就是形成反复伤害，那样就会变得非常难以难根治，职业生涯中时不时冒出来让连续的成长变得支离破碎。克洛普宁愿今年失去晋级的机会，也不想有任何影响到默特萨克职业生涯的可能。 两支球队之间有故事。上半赛季马迪堡做客艾尔格博格，六剑客恶搞的那句‘你奶奶个先人板板’在那场比赛中废了对方的主力中锋、格鲁吉亚人拉扎罗夫。而自那场比赛之后，拉扎罗夫让主教练大失所望，冬歇期时艾尔格博格从乙级球队美因茨挖来了挪威中锋金克，取代了拉扎罗夫担任主力。 受此打击后的拉扎罗夫越踢越糟，越糟越让教练嫌弃，形成恶性循环，到现在连替补都没了他的份。六个坏小子又成功的毁掉了一个老实人。 在那场比赛中，阵容齐整的马迪堡虽然胜了，却胜得一点也不轻松，仅仅赢了对手2:1，这在六剑客屡屡屠杀式胜利中毫不显眼。此消彼涨，今天马迪堡六名绝对主力齐刷刷坐在了看台上，休闲的夏装却也难掩他们脸上的忐忑。而从本场比赛来说，艾尔格博格目前33战15胜13平5负积58分，刚好比17胜6平10负积57分的马迪堡多出一分。所以，艾尔格博格只需打平就可力压马迪堡获得第三名，也就获得了最后一个升入乙级的名额。这样一来，艾尔格博格战术可选择的余地就很大。马迪堡队则只有取胜对手这一条华山路，在战术上不但要在进攻中取得进展，还要在防守上不能给对手可趁之机。 如果阵容齐整，马迪堡不难做到，但以现在这个半主力，甚至绝对主力只有卓杨一人，马迪堡很困难。而这一点，所有马迪堡人都知道。 不光矮脚虎、小猪、刀疤、屠夫、二哥和默特萨克在看台上，所有关心马迪堡的人都在看台上。距离开赛还有一个多小时，维克多球场的看台上已经座无虚席，一万九千人人挨着人肩挨着肩，几乎每个人都穿着天蓝色马迪堡主色调的球衣。整个维克多球场变成了蓝色的大海。马伦主席和诺曼教授在这片大海里，李晓青和赵雪也在大海里，大sb和马克在大海里。 相对于对手排兵布阵上的从容，克洛普的选择余地并不多。守门员是越来越出色的埃德蒙，后卫线阿克曼、丹尼斯、东德酷斯图伯纳尔，顶替默特萨克的是老帅哥希腊人卡利特扎基斯。已经决定退役的希腊帅哥职业生涯只剩下两场比赛，而这是他最后一个的主场，他出场时得到了全场礼节性的欢呼声，音量分贝仅次于戴着队长袖标的卓杨。中场除去卓杨外，克洛普煞费苦心，安排兰德和赛缪尔打双后腰，布劳恩和邓巴一左一右。在多德和斯帕克·萨默菲尔德之间，克洛普还是选择了多德作为单前锋，毕竟他和卓杨更熟悉一些。 至于卓杨，克洛普没有给他安排固定的位置，让他根据场上形势自由发挥。克洛普心里也清楚，自己手中这一副拮据的牌，战术调整的发挥余地很小，还不如让卓杨在场上随机应变。 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是否能够成功，让这个赛季一鼓作气实现奇迹，所有压力现在全在卓杨的肩头。 第八十八章（上） 主力替补两分心 看着走在球队最前面那个高大但面孔还带有稚嫩的少年，全场近乎两万人发出了狂风骤雨般的欢呼，声浪吹动了天蓝色球场里绿色的草坪上的每一根小草。小草是柔弱的，但无数柔弱的草聚集在一起承载了足球世界所有的传说，正如看台上每一个球迷，是他们一起将现代足球推向了世界第一运动的顶峰。此时此刻，这两万人聚集在一起，把目光盯向最前面的18号，他承载着所有马迪堡人一个赛季的希望。 卓杨走在球队的最前面，左臂上的队长袖标有些紧。刚长出茬子的光头上一道窄窄的疤痕分外狰狞，给他清秀的面容更增添了一丝彪悍。这并不是他第一次作为场上队长参加比赛，但前几次从没有像今天一样让他感觉不安和紧张。不管别人怎么想，他必须带领球队获得这场比赛的胜利，卓杨的心底这样告诉自己，而这样的渴望也让他一个星期以来疲惫不堪。 他需要这场胜利，不只是为了球队冲上乙级。他要用一场胜利给克洛普教练一个交代，要给自己的好兄弟们一个交代。兄弟们为了他毫不犹豫的出头，他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这个交代就是代替兄弟们去做到他们可以做到的事情。这种压力让卓杨远不像他表面看起来的那么轻松，一个星期里他时不时会感觉焦虑，甚至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失眠现象。 卓杨还担心身后的队友，能力上的差距让他们不可能替代小猪、刀疤以及矮脚虎哈斯勒这些人。能力的差距不光体现在技术上，还有战术意识和执行力上。最重要的是，他们和自己没有像小猪他们一样的默契。 走在卓杨身后的卡尔·兰德也很紧张。大半年前兰德在马迪堡青年队还连主力都不是，他只是一名位置都无法固定的替补。兰德在青年队几乎打过除守门员之外的所有位置，是一个毫不起眼的边缘人，他甚至做好了随时退出职业足球的打算。然而，随着卓杨的到来，这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他跟随六剑客一起训练，重要的不是在训练中的巨大提升，而是兰德清楚了自己努力的方向。兰德从与卓杨他们一起训练中看到了自己天赋上的差距，这种差距像一道天堑，有时会让人绝望。然而，兰德并没有绝望，他没有去和卓杨他们比拼天赋，他选择了属于自己的道路——疯狂。兰德用了半年时间来打磨自己在中场不知疲倦的跑位和拼抢，他学会了从比赛第一分钟开始，像疯狗一样扑向中场的每个角落，一直到最后一分钟。 兰德知道因为自己被天赋限制，没有那么多的创造力，便索性在场上放弃思考，忠实地执行克洛普的战术安排，这种忠实近乎偏执。兰德不像卓杨和小猪他们在场上有很多即兴发挥，他从不去自作主张，对战术纪律执行得一丝不苟。严谨加上拼命，正是兰德这种勤奋的疯狂打动了克洛普，半年内使得兰德从青年队的替补成为了一线队的重要轮换球员。 兰德的紧张来源于对自己的不自信，以及对球队实力的担心，也就是对其他队友的担心。今天中前场的队友除卓杨之外全都是平时的替补，面对这么重要的比赛，这么强大的对手，我和他们可以吗？以前的比赛里，兰德上场的时候基本上大局已定，就算胜负还未分明，但有小猪、二哥、屠夫、刀疤这些人在，兰德从来就没有担心过什么，只需要埋头做好自己的事，比赛自然由卓杨他们搞定。而这一场，只有孤独的卓杨。是的，兰德想到了孤独这个单词。 我能帮助球队吗？我能在这场比赛里帮助到卓杨吗？卡尔·兰德心里在问自己。 走在最后的罗杰·赛缪尔也很紧张。赛缪尔快要三十三岁了，在更新换代后的球队里是不折不扣的老将，可也没有到马上退役的年龄。像赛缪尔这样的老将最在乎的是自己在球队中的地位，因为年龄的问题，他们可选择的机会已经大大不如年轻球员。随着六剑客进入一队，赛缪尔从主力变成了替补，这种落差让他在最开始心生不满，把矛头对准了初来乍到的卓杨。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球队战绩天翻地覆的变化，赛缪尔的心态慢慢变得平和，也接受了替补的现实。一方面他的确被卓杨几人的实力折服，另一点也是因为他年纪渐长，在足球上已经没有了太多的追求。 赛缪尔只想在马迪堡平稳效力直到结束自己的足球生涯，然后看能不能退役之后在俱乐部里找一个工作，什么工作都可以，跑腿打杂都行。他这样的老将要求不高，离开了足球什么也不会，有一份工作虚度光阴就可以了。 塞缪尔想起昨天俱乐部主席马伦先生召集全体首发球员的一番训诫，马伦先生的意思很明确，让所有首发球员在比赛中竭尽全力。他为此保证球队取胜升入乙级之后，在场所有首发球员不用担心下个赛季在球队的位置。 不得不说，马伦先生的保证很及时。职业球队里并不是每名球员都希望自己所在的球队能步步高升，因为随着球队层次的提高，球队必然会有更高的追求，内部也会产生剧烈的优胜劣汰。有些球员辛辛苦苦为球队升级立下汗马功劳，却因为能力达不到球队更高层次比赛的要求，从而被转卖或下放预备队，这种情况非常常见。 马迪堡今天首发阵容中有一半是平时的替补，不光他们，甚至包括一些主力球员，也对球队进入乙级之后，必然会转入强手加强阵容后的竞争心生忧虑。自己是否能在新赛季中保持地位？是否还能有一席之地？这些忧虑和担心，上场的十一人中除了卓杨以及东德酷和希腊帅三人，其他人无不在打着小算盘。 马伦先生的保证最起码让他们有了说服自己在场上拼搏的理由，何况马伦先生除了保证之外，还有明目张胆的威胁。主席毫不遮掩说明，如果今天球队失利，在场上没有尽力的球员下个赛季必将被下放或雪藏，马伦主席铁定会让他烂在板凳上。 胡萝卜加大棒，马伦主席恩威并施。 第八十八章（下） 天堂地狱一念间 整个首发十一人里，心态最好的是希腊老帅哥坚尼斯·卡利特扎基斯。他早已决定这个夏天彻底退役，马伦主席不管是甜的辣的都影响不到他。他只是想在职业生涯的最后两场比赛里好好地玩一把，他也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力挽狂澜或是出现失误。 希腊老帅哥的境界高到已经不是为任何球队在踢球，他只是为自己而踢。他和马迪堡俱乐部没有多少感情，本来就是冲着好朋友哈斯勒而来，俱乐部是死是活他丝毫不关心。希腊老帅哥只想好好玩完这两场比赛，然后尽情去享受人生。 三十七岁的希腊人虽然在足球上已然迟暮，但在整个人生中还很年轻，有大把的快乐等待着他。除了为自己而战之外，坚尼斯·卡利特扎基斯也想帮卓杨一次，毕竟他和这几个年轻人私交很不错，能帮上忙日后也好相见。 当然，如果没有做到，他也希望卓杨不要怪他。 东德酷哥伊格纳兹·斯图伯纳尔也有些担忧，他最近正在考虑这个赛季结束要不要退役。酷哥今年36岁了，本来他这个年纪在任何球队都应该拿着养老合同舒舒服服打着替补，然而因为马迪堡人员捉襟见肘，钟情于时尚新潮的老酷哥却不得不在左边路继续搏命。尤其到了今年，他越来越感觉吃力，比赛中体能就像女人之间的友谊那样轻而易举流失。 酷哥喜欢足球，他就出道于今天的对手艾尔格博格这家前东德豪门，曾经还是这家俱乐部的骄傲。但现在他踢不动了，打主力让他很是为难。酷哥喜欢足球，他想回到乙级去再玩一年，当一个替补为自己足球生涯留下最后一份惬意。 . 有些出乎克洛普的意料，对手艾尔格博格在场上表现出了极其强硬的进攻型打法。 按照打平就能升级的状况，艾尔格博格最有可能采取稳妥甚至保守的阵型，因为他们不需要冒险，然而布鲁斯特教练却明显有更深层次的思路。马迪堡主力大面积停赛，布鲁斯特教练当然知道，这么重要的比赛这么重要的对手情报他在第一时间就获知。在他看来，马迪堡今天能上场的球员都不值得一提，除了那个中国人。只要别让那个中国小子疯起来，玩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神来之笔，这场比赛必将踏踏实实装进口袋。 用什么方法来阻止卓杨的进攻呢？布鲁斯特教练选择了进攻，用攻势限制卓杨，让中国人把所有精力都放在防守上，让中国小子抽不开身来威胁自家的球门。至于其他马迪堡球员，布鲁斯特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前半个赛季马迪堡垃圾一样的战绩摆在那里呢。 不得不说，艾尔格博格采取的进攻打法在这场比赛里非常合理，比赛进程也显现出了他们预期中的效果。艾尔格博格在本赛季初就确定了冲乙的目标，所有球员都是按照乙级队的水平标准来配备。而马迪堡球员的水平却参差不齐的厉害，六剑客完全能尝试着去打甲级比赛，可还有很多人在丙级里都显得寒碜。球员之间的水平差距，导致马迪堡队在场上被对手全面压制。无论是一对一还是小范围的传切配合，对手都占据上风。当然，除了卓杨。 在艾尔格博格的猛攻之下，马迪堡队处处险情不断，像一间四面漏风的破房子，又像到处管涌的防洪大坝。卓杨就是抢险的突击队员，哪里有险情哪里就有他。‘小里克尔梅’格雷戈里晃过赛缪尔就要直塞给形成突破的金克，是被卓杨把球捅走；禁区前沿第二落点的争抢，是卓杨头球拼掉了人高马大的菲利普·里塞；邓巴的飞铲没能留下米奇·阿道夫，又是卓杨飞奔而至，把对手连人带球逼出了底线…… 整个上半场卓杨就这样不停救火再救火，忙得像一只陀螺。出于对本队防守的担忧，卓杨根本不敢素无忌惮展开自己的进攻，因为万一丢球，局面将更加艰难。上半场马迪堡队有限的几次进攻机会，也并没有形成太大威胁。卓杨断球后直塞给突前的多德，多德却在带球过程中被夹击反抢；卓杨的直传斜插又因为布劳恩提前启动而变成了越位；邓巴禁区线上接到卓杨的传球，却遭遇了对手后卫的关门。 除去个人能力上的欠缺，他们和卓杨的配合默契也存在着问题。卡尔·兰德倒是和卓杨默契十足，但进攻乏力的他根本就攻不上来，只能配合着卓杨在后场疯狂扫荡。 所有场上马迪堡的球员都在担心，他们害怕丢球，都在紧张中慌乱。 卓杨在上半场仅有的两次射门也无功而返，两脚全是来自禁区外的远射，一次被守门员没收，一次高出了横梁，这也是马迪堡队上半时仅有的两次射门。进攻上打不开局面，自家后场却风声鹤唳，克拉克·埃德蒙累成了三孙子。即便卓杨四处补漏，艾尔格博格仍然得到了七次射门机会，其中有五次打正门框，多亏了状态奇勇的埃德蒙高接低挡，否则上半时马迪堡的球门就已经被打漏成了筛子，让下半场四十五分钟成了垃圾时间。 马迪堡人能保持住0:0的比分，也是个奇迹。 维克多球场看台上的球迷，从最初的兴奋变得越来越焦急，随着场上主队越来越被动，爆裂的呐喊声也变成了喧嚣的嘈杂。就连运河上驶过货轮上的汽笛声，也不再悠扬，而让人觉得烦闷。 更衣室里，克洛普看着这些喘着粗气的队员，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这已经是马迪堡能排出的最强阵容了。战术上也很难做出调整，艾尔格博格就是要逼着马迪堡防守，而他们也有实力做到这一点。唯一的变数就是卓杨，克洛普看着光着上身靠在衣柜门上闭着眼睛休息的卓杨。 可卓杨应该去怎么做？克洛普也没有答案。艾尔格博格对卓杨的防守很聪明，防他组织不防他突破，让卓杨只能选择自己单干。但即便上帝穿上球衣，也不可能做到每次都把足球一路带进对手的大门。卓杨突破到禁区前，就会遇到数层围追堵截，没有了继续粘球的可能。而这个时候，其他球员因为对后方的担忧，不敢太投入到前场，造成卓杨孤立无援，屡次无功而返。应该怎么办呢？克洛普没有办法。 应该怎么办呢？卓杨也没有办法。他相信自己能进球，但他不敢保证球队不丢球。前边进一个，后边丢两个，没有丝毫意义。 对马迪堡来说，0:0是个极其危险的比分，一半海水一半火焰，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第八十九章（上） 你永远不会独行 半云蔽日，天空点缀着一片片云朵，似阴未晴。初夏的风有一些清凉，似乎隐约中还带有一丝海的咸味，咸腥味也许来自北边波罗的海，谁知道呢？ 下半时仍旧是前面四十五分钟的翻版，艾尔格博格围着马迪堡狂轰滥炸左突右冲，马迪堡前堵后追高接低挡。卓杨满场飞奔，每一次防守中都会出现他的身影，寥寥几次攻势也都因他而起。每一个人都能看见他的努力和拼命，每一个人也都能看出他的无能为力。 疯狂追逐中，卓杨的体能也在急剧消耗。 . 菲利普·里塞把球交给哈里·格雷戈里，在卓杨的拦截到来之前，格雷戈里又回做给了里塞，卓杨反身再追。里塞长传找到米奇·阿道夫，阿道夫斜传给格雷戈里，足球和飞奔而来的卡尔·兰德擦肩而过。格雷戈里摆脱罗杰·赛缪尔，直传斜插，金克空了。 足球从弃门飞铲的克拉克·埃德蒙裆下穿过，在两万人惊呼声中窜进了球门，像只扑食的蝰蛇。 一片哗然过后，维克多球场安静的能听见风摇动旗帜的响声。 安格斯·马伦瘫坐在座位上，仰着头闭上了眼睛，克洛普把脑袋埋在自己的双臂间。 大sb抱着头，脸上的油彩已经花掉。 李晓青心疼地看着下面双手撑在腿上大口喘着粗气的卓杨。 失败了吗？每个人都在问。该放弃吗？每个人甘心或不甘心。以待来年吗？每个人都开始安慰自己。 天空上飘来一片诡异的阴影，那是一袭乌云，恰好笼罩在维克多球场的上空。寂静过后，看台上一片叹息声，惊飞了一群误入的云雀。风开始卷起运河的浪花，急不可待地拍打着河岸。河风推起运河水的浪潮，再穿过球场隔网的罅隙，吹向看台上方的蓝色马迪堡队旗，旗帜猎猎。 所有马迪堡人都默默看着艾尔格博格疯狂的庆祝，无可奈何花落去。 看台上一片死寂。 . 大sb缓缓地站了起来，他脱掉身上的蓝白色球衣，**着上身，中年的体型稍有些显得臃肿。大sb抬起双臂，举过了头顶，两手张开，再慢慢的握紧成拳头。 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个球迷领袖，大sb像一个孤独的行者。他伸出食指，指尖笔直地指向天空。大sb开始唱歌，用他并不标准的嗓音。 “当你穿过一场风暴，请高昂你的头……”大sb的歌声由低到高，声音渐大。 “不要害怕黑暗，在那风暴尽头……”大sb的歌声慢慢从他身边弥漫开来。 “是片金色天空，和百灵那甜美的歌声……”大sb的歌声散向整片看台。 “穿过风，穿过雨，你的梦想或许会破灭……”马克·文斯特站了起来，跟随大sb唱起了歌。 “但带着你心中的希望仍在前进，你永远不会独行……”程浩站了起来，李晓青站了起来，卡尔·诺曼站了起来。 “一直走，一直走，带着在你心中的那希望，前行，你永远不会独行……，你永远不会独行！” 《你永远不会独行》开始响彻维克多球场，歌声由最初低沉，慢慢变得高亢，然后迅速激昂。歌声从看台上席卷而来，阻断了艾尔格博格人的庆祝，歌声从看台上席卷而去，河面上袭来的风倒退回了岸的那一边。歌声从看台上冲天而起，驱散压在头顶的踏雪乌云。 场地中央的马迪堡球员痴痴地看着看台上为他们而歌的两万人，卓杨已经挺直了身躯。 卓杨缓缓转动身体，一步一步，用目光扫视着所有看台。他看见了血脉喷张的大sb，看见了他的好朋友，**着上身的马克·文斯特。他和他们的歌声从看台卷向空中，歌声在空中与阴暗的乌云搏斗，缝隙中已经看到了太阳金色的丝光。歌声又卷向大地，化为卓杨耳蜗中的呼啸。 卓杨看见了所有人都在为他们而歌，歌声中，马迪堡的球员慢慢聚在了一起。 . “卓，你相信我吗？”卡尔·兰德在背后问卓杨。 卓杨诧异地回过头来：“当然，卡尔，我当然相信你。” “卓，请你信任我。”兰德紧盯着卓杨，眼神里充满坚毅：“请把后场交给我。卓，我们需要你的进球。” “卓杨，请带领我们去乙级联赛！” 醍醐灌顶！卓杨明白了问题出在何处。 这场比赛他的心有不甘却又无能为力，源自于内心深处对队友们的担心，或者说，是对他们的不信任。在以前的比赛中，需要卓杨进攻时，他可以放心把防守交给屠夫德容和默特萨克，甚至小猪和二哥。需要卓杨防守的时候，他又可以很踏实的任由刀疤、二哥、小猪和矮脚虎哈斯勒在对方门前肆虐。进攻和防守都有强大的队友支撑，卓杨在场上可以任意选择攻防的时机，选择的很从容。所以，卓杨总是在场上显得游刃有余。 然而，因为对这场比赛深深的忧虑，因为对兰德他们实力的不放心，因为对兄弟们和克洛普的承诺，这一切压得卓杨快要喘不过气来。他时刻操心着赛场上的每一个角落，总在担忧队友们的每一次对抗，他在进攻和防守中患得患失。卓杨想一个人挑起整座球场，压力之下让他不敢尝试着去信任自己的队友。 “卓，请你也相信我，带我们去乙级吧。”说话的是罗杰·赛缪尔。 “卓，带我们去乙级。” “是的，去进球吧，卓。我们想去乙级……” 威利·阿克曼，劳伦·丹尼斯，肯尼·邓巴，杰瑞·布劳恩…… “卓，把后面交给我，我这把老骨头还行，艾尔格博格人撒不了野。”希腊帅哥坚尼斯·卡利特扎基斯手搭在卓杨肩膀上，笑眯眯地说：“去做你该做的事，带大傢伙去乙级吧。” “卓，你去教训这群该死的艾尔格博格人吧，后面有我们。”东德酷哥伊格纳兹·斯图伯纳尔脸上也不再玩世不恭：“多进几个，我也想回去乙级看看。” “卓，相信我。”从青年队就在一起的克拉克·埃德蒙：“我不会再让这群杂种进球了，相信我。带我们去乙级吧，卓。” 第八十九章（下） 狭路相逢勇者胜 卓杨看着聚在一起的队友们，他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 “坚尼斯大哥，伊格纳兹大哥，各位兄弟。我当然相信你们，就像你们相信我一样。” “比赛，现在才正式开始。” “兄弟们，走，咱们去乙级！” 十一名马迪堡球员围在一起，相互手搭着肩聚成一个凝结的圆，就像即将燃烧的火炬。 卓杨气运丹田，双目圆瞪，大喝一声：“干他！！” “干他！”“干他！”“干他！”十一名马迪堡球员三呼齐声断喝。 主席台上的托马斯·哈斯勒面目狰狞，脱口而出：“干他！” “干他！”小猪、刀疤、屠夫、默特萨克、二哥异口同声暴喝。 安格斯·马伦主席单手挥向球场中央：“干他！”老脸锃得涨红。 “嘟————”运河上，货轮鸣响长长的汽笛，船头犁破坚硬的水面。 . 马迪堡球员分散开来，准备重新开球。卓杨拥抱着兰德：“卡尔，谢谢你。”用手拍了拍兰德的后背。兰德也拥抱着卓杨，没有说话，但他笑了，笑得很开心。兰德也拍打着卓杨的后背，他听懂了卓杨话里的意思。兰德知道，卓杨信任他，就像他信任卓杨一样。 “哔——”。裁判吹响开球的哨声，在下半场第五十六分钟。卓杨把球拨给马克思·多德后，头也不回向着艾尔格博格的禁区方向跑去。本来准备继续前压阻截的菲利普·里塞赶紧往后撤退，丙级联赛里没有任何球队敢于放任卓杨去面对自己的后卫线。 随后的时间里，卓杨对本方的后场不管不顾，根本不在乎自己队友们杀得人仰马翻，他只当什么都看不见。除了象征性在前场做做逼抢的样子，其他的功夫，全都在不停穿插跑位，寻找艾尔格博格防守的每一个缝隙。 不要小看卓杨这样随便跑跑，只要他待在前场，艾尔格博格全队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大半个赛季下来，人的名树的影，卓杨恐怖的攻击力名声鹊起。区区一帮丙级联赛球队算什么东西？凯泽斯劳滕和云达不莱梅的眼泪都还没擦干呢。 艾尔格博格后场如临大敌，两个边后卫自不用说，牢牢守在位置上不敢越中线雷池半步，根本不敢再像上半时那么肆无忌惮的助攻。就连后腰菲利普·里塞也变成了卓杨的影子，离开卓杨超过三米他自己都觉得心里发慌。加上门将，十一个人里有六个被卓杨牵制在了他们自己的半场。 只需打平即可晋级的艾尔格博格现在有了一个进球，等于有了两个球的优势，所以顺势也做出了战略性的回收。更重要的，是卓杨的队友们，每一个人都像杀红了眼的土匪，上下槽牙紧紧相咬，在每一个角落和对手拼上了刺刀。 兰德飞铲米奇·阿道夫的时候，根本不去顾及是否犯规，也完全不去做任何自我保护，就是要和对手同归于尽。有种你就过我，敢过我我就废了你，咱俩腿碰腿，一起骨折玩儿蛋去。 赛缪尔玩命地追着比他年轻六岁的格雷戈里，速度上吃着亏眼看要追丢，没有半点犹豫从侧后方就放起了铲，嘴里大喝一声：“我就去你妈的！”瞅见鞋钉冲着自己脚踝而来，格雷戈里脸色瞬间吓得煞白，慌忙起跳躲闪。嗵——！足球几乎被铲飞进运河的浪花里。跌落下来的格雷戈里一屁股坐在赛缪尔的怀里，一阵阵后怕。赛缪尔没有丝毫矫情：“滚开！”双手一推格雷戈里，自己一骨碌翻身爬起。 希腊老帅哥卡利特扎基斯距离足球落点超过五米，而艾尔格博格前锋金克只距离三米不到。老帅哥先行纵身起跳，榨干骨髓内的体能，一声：“来得好！”呼啸着滑翔而去。像两只击空的苍鹰，老帅哥和金克狠狠撞在了一起，看台上都能听见两人额头发出的碰击声。金克趴在地上疼得死去活来几乎要晕厥，早已起身的老帅哥不顾满面的鲜血，傲然站立。 “小子，你还嫩的很呢！”卡利特扎基斯就像驻守温泉关的斯巴达国王列奥尼达斯。 卓杨的队友已经不是在和对手拼刺刀，而是扛着炸药包前赴后继。他们要让卓杨没有后顾之忧，他们同归于尽般地搏命是为了给卓杨节省下宝贵的体能。 看台上的歌声自始自终没有再停下来，《你永远不会独行》一遍又一遍。两万人也没有人再坐下，都已经站立着为他们的战士而歌。看着草皮上的惨烈，大sb彻底哭花了脸。马克·文斯特泣不成声，但他们还是倔强的呐喊歌唱。 李晓青泪已成行，她似乎明白了足球为什么会成为世界第一运动，为什么才华横溢的卓杨会如此着迷于野蛮的绿茵。 安格斯·马伦老泪纵横，嘴里喃喃说着：“父亲，您看见了吗？这才是我为之骄傲的马迪堡。” 两万人全部饱含热泪，他们一遍又一遍呼喊着每一名球员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唱着《你永远不会独行》。 艾尔格博格人心惊肉跳，他们被马迪堡悍匪们硬生生逼退回了自己的半场。即便他们想组织起上半时那样的汹涌攻势，也已经绝无可能。不只是战术上，更是胆略上。 所有马迪堡人这个时候都已经坚信，比赛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比赛只是刚刚开始，马迪堡必将会取得胜利。他们强烈的自信，来源于场上悍不畏死的小伙子们，来源于正在前面悠闲着和全场搏杀形成鲜明对比的那个年轻的队长。马迪堡人相信那个正在慢悠悠跑动的18号，因为他从未让马迪堡人失望过。 马迪堡人坚信，比赛还远没有结束，中国少年一定会带领他们去乙级。 前场悠闲的卓杨早已经热泪盈眶，他的队友们做到了他们的承诺。卓杨相信他们，这份信任沉重如山。队友们做到了，现在该卓杨去完成自己的承诺，他也绝不会辜负他们的信任。 收到了，我的兄弟们。现在，把一切交给我。 我的兄弟们，现在，咱们一起去乙级！ 第 九 十 章（上） 勇吊射鬼斧神工 卓杨看着平日里信马由缰的卡利特扎基斯浴血而战却仍然拒绝被换下场，看着和他一样来自青年队的好朋友卡尔·兰德飞身堵枪眼时依然怒目而视，看着比自己大十五岁的罗杰·赛缪尔的球衣不再是蓝白相间。他看见他的队友们的球衣都不再是蓝白相间，而是变成了肮脏的绿与黄，那是草汁和泥土的颜色。卓杨不可能对这些视而不见，他的心脏中好像被拨动了什么，又好像某个小匣子‘啪挞’一声被打开了。 卓杨看着看台上拼命呐喊的人潮，看着全部站立而歌的两万人，卓杨看见了他们每一个人流下的眼泪。 卓杨心底深处某个地方的一根细细的弦被轻轻拨响了，就像他弹钢琴时找到了最合适的和弦，情感在这个下午找到了共鸣。 卓杨突然之间感觉马迪堡俱乐部好像不再仅仅是一个让他勤工俭学的工作场所，也不再是一个简单的他和小猪他们玩耍并寻找快乐的地方。 卓杨心底泛起了一丝叫做‘归属感’的层层涟漪！ 突如其来的乌云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此时晴空万里，天空呈现出令人陶醉的碧蓝，似水洗过一样纯粹。碧蓝的天幕上嵌着一圆金光四射的太阳，像无际大海中的一点神迹。美丽的维克多球场正是这片海之上，一艘童话般的横衍白帆。 . 对于卓杨来说，只去考虑能不能进球，问题一下子就简单了很多。没有球队能阻挡他的破门，最起码丙级联赛里没有，最起码丙级联赛现阶段没有。这种强大到狂妄的自信，来源于他参加的十九场丙级联赛所取得的战果，19粒进球和24次助攻。而且，19粒进球远非他的极限，因为很多比赛根本不需要他再去追求破门，轻描淡写已然足够。如果真的让他火力全开，把19再翻一番恐怕也绝不是不可能。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抓住机会，然后干掉防守他的后卫，再然后，把那个该死的足球送进球门里去，这原本就是他最擅长的事情。 并没有让所有人等待太久，养精蓄锐并且心无旁骛的卓杨很快便等来了他寻找的机会。或者说，是他把这个机会拼了下来。 兰德和赛缪尔的联手阻截，破坏了格雷戈里心存侥幸的突破，足球到了斯图伯纳尔的脚下。东德酷哥没有去麻烦自己家中场，大脚开球长传直接寻找卓杨。老酷哥并未日暮，老廉颇尚能饭，这一脚贯穿大半个球场的长传准确来到了对卓杨防守最薄弱的地方。 最薄弱，是因为追逐着卓杨抵达这里的艾尔格博格球员只有两个人，菲利普·里塞和右边后卫萨洛莫。 里塞和萨洛莫都是身强体壮力推八马的壮汉，两人同时起跳但分工明确。里塞扑向空中来球，萨洛莫与其并肩保护他的侧翼，他们没有一点小觑卓杨。 在他们俩起跳的同时，卓杨也毫不犹豫地腾空而起，冲着空中关门的对手饿虎扑食一般呼啸而来。这是完全没有取巧可言的硬碰硬，原本并非是卓杨所擅长之处。但卓杨毫无畏惧，卓杨义无反顾。 在力量房内大半年辛苦的加练，在器械上痛苦的自我折磨，一次次推举，一次次负重深蹲，一点一滴的积累，使得卓杨有了硬碰硬的资本。他不用再想办法借力化力，也不用脚下生根四两拨千斤。更重要的是，他的队友给予了他悍匪般的热血。 三个人在空中轰然相撞，一蓝两红三具身影瞬间融合，又瞬息分离。卓杨一对二空中对撞，不分胜负，但他失去了平衡，里塞和萨洛莫则被左右弹开。三个人肩膀到胸到背直至腰腿，疼痛直入骨髓。然而，三个人皆是没有一丝矫情的硬汉，不曾发出哪怕一点轻微的呻吟。 三个人的对撞平分秋色，卓杨没有抢下落点，里塞没有完成解围，萨洛莫没有达成保护。三个人都在扭曲中试图挽救身体平衡，都在下坠中紧张的目视着足球。 三个人几乎呈等边三角形，足球就在他们中间一起下坠。然而，下坠的足球距离卓杨似乎更近一些，等边三角形三条角平分线相交的‘o’点稍稍有些偏移。这一丁点的偏移，对于电光火石之间已做出决定的卓杨来说，已然有太多可能。 卓杨放弃在空中对身体的调整，竭力伸出右腿，试图用右脚脚尖去触碰足球。卓杨做到了，脚尖轻点在下落的足球上，轻轻一点就已经足够。足球缓冲变向，距离卓杨的身体更近了。他索性彻底的失去平衡，左脚外脚背连弹带撩，小腿大腿腰腹力量剧烈爆发，足球来不及落地就被再次抽向空中。 三个人怦然坠地，卓杨因为没有做丝毫自我保护动作，后背平拍在地上，不由得发出一声闷哼。里塞和萨洛莫踉跄两步随即站稳，可他们已经不知道足球去了哪里。所有人都不知道足球准备飞到哪里，只有卓杨除外。 里塞很奇怪：这个小子是要解围吗？萨洛莫很奇怪：他是要试图去抢第二落点吗？他还躺着怎么去抢？ 硬碰硬全靠力量和勇气，碰完之后就需要智慧和柔韧，卓杨的协调性和超强的大脑在碰撞之后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他在空中相撞的刹那，已经发现了艾尔格博格守门员谢尔金耶夫的站位不妥，太过于靠近前门柱。其实这本身没有什么问题，因为在谢尔金耶夫看来，可以预见的短时间内，对手没有任何可能获得形成射门的机会。只可惜，他这一次错了。卓杨的超级大脑在千分之一秒内就做出了决定，并指挥身体的每一条肌肉开始了行动，而卓杨同样超强的协调性让他在下一个千分之一秒内完成了全身肌肉的总动员。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这是一脚禁区之外的凌空吊射。鬼斧神工！ 足球从后门柱的夹角飞入球网的时候，谢尔金耶夫仍然不知道那是一脚射门。他茫然无措，他莫名奇妙，他以为足球是从球门里面突然出现的。 第 九 十 章（下） 叹离别兄弟归心 两万人嘶吼的分贝又大了一分，队友们嚎叫着冲过来的时候，卓杨依然起不了身，撞得很疼，又摔得更疼，他需要从岔气中缓解出来。 “杰瑞，去捡球。”卓杨拉着兰德的手勉强从草皮上站起来，第一句话就是指挥队友抓紧时间开球。下半时六十七分钟，比分1:1。 卓杨是被兰德和肯尼·邓巴搀扶着回到了中线后面，卓杨冲着失魂落魄的克洛普竖起大拇指。 我没问题，先生，我没有任何问题！ 主看台上，屠夫德容身体在颤抖，紧握的拳头青筋暴露，腮帮子上肌肉横勒。 “我不走了。”屠夫松开紧咬的牙关：“这个夏天我不走了，我要留下来和卓杨再待一年。” “我也不走了。”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吸溜着鼻子，说话间也没有了丝毫平时的逗逼：“我也要再留一年。因为，我怕将来会后悔。” 二哥蒙托利沃双手拢了拢碎剪的长发，声音有些寂寥喃喃：“后来春雨落花厅，只君一人雨中停。卓杨，就让我再陪你一年吧。大海虽然宽阔，但大海总在那里，可是，大海的邮轮上却没有了我的兄弟。” 二哥的声音突然高亢：“去你妈的亚特兰大！” 刀疤里贝里和默特萨克沉默没有说话，眼神里露出纠结与不忍。 旁边的李晓青和赵雪已经哭肿了眼，再旁边的程浩不停地揉着发酸的鼻子。 . 在布鲁斯特教练的指挥下，重新开球后的艾尔格博格全面回收，打算用密集防守来巩固住他们的胜果。这也是他们无奈和明智的选择，艾尔格博格已经没有了对攻的胆气，也因为强攻七十多分钟后体力不允许他们继续再高强度施压。 马迪堡的队员从残忍堵枪眼变成了嗜血冲锋，不变的是明晃晃的刺刀和同归于尽的疯狂。艾尔格博格愈来愈心惊胆战，马迪堡人逐渐势不可挡。 古龙大师的名作《七种武器》，里面讲到江湖上七件巅峰绝顶的兵器。然而，没有什么兵器能厉害过火药。之所以绝顶，讲兵器并非是在讲兵器。‘愤怒小马的拳头’实则代表着勇气，‘霸王枪’的精神是实为朋友间的信任。 武器并不可怕，真正绝顶的是他们的精神。 无坚不摧！ 马迪堡人正是因为在场上收获了勇气和信任，才能在逆境中乘风破浪。第八十一分钟，维克多球场等来了期待已久的欢呼。 卓杨强行突破，被手忙脚乱的艾尔格博格中后卫里祖托把他铲倒在了禁区线上。这本是一个可点可不点的位置，也许是因为裁判被马迪堡人的勇气所感动，或许是被他们的凶悍吓唬，在艾尔格博格队员歇斯底里的抗议声中，裁判果断判罚了点球，没有丝毫犹豫。 卓杨用手擦干净足球上的草屑和泥土，又在短裤上抹干净自己的双手。他的球衣也早已肮脏不堪，一如他的队友们。卓杨用脚把十二码点的草皮踩实，把球轻轻放在上面，没有在乎气嘴的朝向，甚至没有后退，就这样叉着腰歪歪扭扭地站在足球后面，等待裁判的哨声。 卓杨在此前的比赛中从未主罚过点球，也从未要求过点球的主罚权。队内点球手的顺位，第一毫无疑问是队长矮脚虎，接下来是小猪和默特萨克。并非是卓杨不敢主罚，而是他认为点球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有点不屑。然而今天，他理所当然站在了十二码点上，队友们也理所当然认为必须是他站在那里。 裁判用黄牌把磨磨蹭蹭的艾尔格博格球员赶出了禁区，卓杨也没有理会谢尔金耶夫指手划脚冲他挑衅，只是歪着脑袋戏虐地看着他就像看一只可怜的猴子。 没有任何意外，卓杨单腿小垫步，原地右脚正脚背爆抽，足球服服帖帖砸进了球门左上死角。谢尔金耶夫提前向右的侧扑，与其说是赌博式的预判，不如说是在配合卓杨对他的戏耍。卓杨在射门前就从谢尔金耶夫细小的摆动和小腿肌肉的紧绷上，看出了他即将要反应的方向，卓杨甚至比谢尔金耶夫本人都先知道他要准备扑向哪里。 这是卓杨独一无二的天才技能，世界足坛绝无分店。 这次该轮到马迪堡人不着急了，他们狂热又磨蹭地庆祝着，结伙冲向场地的每个角落朝着看台摆造型，在无可奈何的裁判不断催促下和艾尔格博格人悲愤抗议中，才慢慢悠悠三三两两回到本方半场。 艾尔格博格在纠结中分裂了，比分落后时间所剩无几，眼看一个赛季的巨大投入和自始自终十拿九稳的自信就要打了水漂。形势让他们必须强攻出去，可巨大的体能消耗和颤抖的心脏却在对他们说——no！ 然而防守下去又意义何在？他们就像上半场的马迪堡一样，前怕狮子后怕虎，心有不甘却又顾虑重重。于是，艾尔格博格阵型前后严重脱节，冲上去的人不舍得回来，退回来的人没有胆量上去。 而马迪堡这边就很简单了，卓杨只对他的队友们说了一个单词，便没有人有任何异议和问题。 ——“继续！” 卓杨几乎已经力竭，可他一边跑位一边笑得很开心。大势已成，艾尔格博格不可能再有翻盘的机会。这并不是卓杨托大轻敌，而是他从这场比赛收获到的勇气和信任。对手已经不可能干得动自己的队友，胆敢露出尾巴，自己的队友一定会让他们死得更惨。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毛爷爷说的多好啊！ 八十七分钟，胜利在望。卓杨带着足球，双腿感觉有些麻木，似乎想要抽筋，这是肌肉已经疲劳到极致的表现。体能一直以来都不是卓杨的强项，虽然比起大半年前进步已经非常之大。卓杨想躺下来好好睡一觉，马上就躺下。但是，躺可以躺，不能躺在这里。 左右连接的虚晃，卓杨完全凭借着直觉和肌肉记忆把面前的两个防守球员闪到了一边，紧接着小碎步连捅三脚，毫秒间躲开了后卫飞铲，顺势把足球抹进了禁区。 球衣背后终于等来了拉拽。卓杨心说：对喽，这里才是可以躺下的地方。 第九十一章（上） 老帅哥稳推点球 卓杨太累了，从来都不是可以拿出来炫耀的体能，在前面搏命般的满场追风中已经消耗掉大半。若非之后队友们疯狂的厮杀将他脱身出来，卓杨的体能几乎不可能坚持到现在。既便如此，他也已是强弩之末。 背后拉拽传来后，卓杨没有做任何抵抗，立马脚底下拌蒜，顺势就栽倒了下去。翻滚完一圈化解掉冲力，他听见了裁判急促的哨声响起。卓杨仰面朝天躺在草坪上，咧开嘴冲着天空开怀大笑。 卓杨双手手指交叉叠放，让自己的脑袋枕在手掌上，眯着眼睛舒舒服服欣赏起碧蓝的天空。 原来空空如也的天穹是如此美丽和令人心醉，也许正是因为她的纯粹吧。其实在这一汪纯粹的深处，存在数不清的棋布繁星，它们只不过隐藏在了这一片湛蓝之中。 突然，一片黝黑的乌云遮天蔽日。哦，不是乌云，是多德的那张丑脸。多德手捧卓杨的脸，在他额头上狠狠连亲了三下。 “别闹了，马克思。我这儿正忙着数星星呢。” 马克思·多德哈哈大笑，也躺下来手掌垫着脑袋和卓杨并排数起了漫天子虚乌有的斗转璀璨。 于是，一帮五大三粗的臭男人大白天里躺在煦日下正在比赛的球场草地上，数星星…… . 相比起上一个点球，这一次的判罚毫无争议，艾尔格博格球员垂头丧气的默默接受。卓杨抱起足球的时候，看见场下克洛普先生正在安排安东尼·汤米和恰克·迈耶做上场准备，卓杨知道教练这十有**是打算在罚完点球之后换下自己。 出乎所有人意料，卓杨抱着足球没有去罚球点，他径直走向自己本方的半场。他这是要干什么？所有人都疑惑不解。队友们莫名奇妙，裁判一头雾水，就连场下的克洛普也停下布置，看着奇怪的卓杨。 卓杨一边抱着足球往回走，一边冲着克洛普先是拍拍自己的胸口，然后摇了摇手指，他示意自己不用被换下场。 没多少时间了，就让我把风头出到最后一秒吧，累不死人。 克洛普收到了，心说：不换就不换呗，反正没有三两分钟了，本来还想让你独自接受全场欢呼呢，你不愿意没事呀！可你这抱着球想干嘛去？几个意思？ “坚尼斯大哥。”卓杨来到卡利特扎基斯跟前：“这个球，你来主罚。” 头上包裹着层层纱布的希腊老帅哥依然英气逼人，俊朗如雕刻一般的脸上没有多少岁月打磨的痕迹，反而因为时光的沉淀更显深邃和帅气。纱布上渗出的斑斑血迹又让他成为气宇轩昂的英雄，也不知会迷倒多少看台上的大姑娘和小媳妇。 老帅哥明白卓杨的意思，他开怀大笑着把卓杨拥抱。随后，卡利特扎基斯抱着足球和卓杨肩并肩向前场走去。 这是希腊帅哥退役前的最后一个主场比赛，最后一个主场的最后几分钟，他需要一个完美的告别。 这时候，所有人都明白了卓杨的目的，随即全场鼓掌，为老兵欢呼。看台上响起球迷传统歌曲。 “只有一个希腊人，卡利特扎基斯……” “只有一个坚尼斯，只有一个坚尼斯……” 希腊老帅哥只在马迪堡停留了一个赛季，而且还是在哈斯勒的召唤下前来玩票。在一家第三级别联赛的俱乐部里，他前希腊国家队主力中后卫的名头很响，所以他在半岛上虽说不争不抢，但地位一点也不含糊。老帅哥整个赛季都踢得很随性，实力犹在但也不去玩命，不拖球队后腿就行。 前半个赛季球队成绩惨淡，也怪不到作为后防核心的他的头上。下半赛季球队咸鱼翻身出风头的是卓杨他们六小剑客，甚至随着默特萨克的强势崛起，老帅哥都逐渐变成了替补。所以，除了还算显赫的名气，卡利特扎基斯在竞技层面上的存在感并不强，球迷也知道他只是一个岁月的过客。 抛开俱乐部这一层面，球迷对老帅哥的感情根本谈不上有没有。然而，就在这最后一场的主场比赛中，希腊人的浴血奋战终于折服了马迪堡的拥趸们。 卓杨的慷慨礼让点球也让众人为之赞叹。要知道，如果他罚进这记点球，将在这场至关重要的生死大战中独中三元，这个帽子戏法必定会载入马迪堡俱乐部甚至丙级联赛的史册中。这是何其的荣耀，百分之九十的职业球员都能拿来吹一辈子。然而，卓杨说让就让了，这份气度让人心折。 不再仅仅是战术上，而且还有精神上，卓杨开始显现出了球场领袖的气质，。 足球比赛中的踢点球，基本上与技术无关。不用说德国职业联赛里的球员，哪怕是中国足校里的孩子，在技术上踢点球都毫无问题。点球关键是心态，越是重要比赛越考验一个球员的心里承受能力。足坛巨星踢飞点球数不胜数，都没少干过。 在德国足球丙级联赛里，要论起好心态，希腊老帅哥就没服过谁，他可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当年在94年美国世界杯上，卡利特扎基斯被马拉多纳和斯托伊奇科夫虐得像一条狗。老帅哥今年都已经三十七岁，可也老而弥坚，足球上没有什么能让他在乎的了，也没什么比赛能让他紧张。 老哥，稳！ 希腊帅哥把点球很稳妥地推进了下角，轻松得就像吃下一只香芋蛋挞。3:1，马迪堡已经走进了乙级联赛的门槛。 在全场高呼他的名字中，老帅哥被恰克·迈耶换下，独自接受两万人的欢呼和敬意。一分钟后，安东尼·汤米换下东德酷哥斯图伯纳尔，这位老将也已经拼到了力竭。 卓杨从老帅哥罚进点球开始，就完全放松了下来，不但没有再跑一步，反而在场上随意溜达踱步，嘴里都开始哼起了曲子。比赛已经进入伤停补时，这个比分这个气势，放眼世界足坛没有任何球队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击败此刻的马迪堡。拜仁慕尼黑不行，尤文图斯皇家马德里不行，至于区区艾尔格博格，连他们自己都不信。 卓杨完成了对所有人的承诺，他做好了自己的事情，只需要等待即将到来的赞美和狂欢。 卓杨愉快地哼着曲子，他哼的是肖邦《升c小调即兴幻想曲》。 第九十一章（下） 俏少年脚踩乐章 这是卓杨最近经常弹奏的一首乐曲，他喜欢《升c小调即兴幻想曲》里轻柔的琴声和深情的倾诉，恬静的沉思和飘摇的思绪。卓杨眼前浮现出黑白色的琴键，乐曲正在他的脑海里演奏。 随着乐章的流淌，卓杨的心跳开始合上四分之四拍八分音符的节奏，他的步伐也踩在每个小节上。他突然不再感觉疲惫，困倦的肌肉似乎又充满了活力。 此时的卓杨就像一架正在弹奏的钢琴，他在演奏中徘徊到自己的后场，他在感受这美妙的一刻。 在奔放激荡的曲调，溢满绚丽斑斓的色彩中，卓杨接到了阿克曼传来的足球；在天空自由自在飞翔的音调中，如炽热的火焰更加缤纷绚烂旋律中，卓杨带球奔跑；在自然酣畅的倾泻、轻灵缥缈而悠远的曲调变换中，卓杨盘过前来阻截的金克；在如歌的行板中，卓杨带球趟过面前的米奇·阿道夫；在风中翻飞的白色纱帘中，卓杨闪过哈里·格雷戈里；紫罗兰在岸边娇柔的绽放，露珠玲珑的挂在叶尖时，卓杨摆脱菲利普·里塞。 这是一种多么神奇的感觉，卓杨在音乐中翻飞起舞，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乐曲的节奏，他每一次的步点，都是乐章里小节的变换。卓杨想让这种感觉永远继续下去，他希望这场比赛永远也不会结束，他希望这一时刻永远不会停止。卓杨在《升c小调即兴幻想曲》里翩翩起舞，他的对手成为乐曲里伴舞的和弦。在美妙的乐章演奏中，卓杨可以任意掌控他们的变化，对手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卓杨的乐曲里面。 热情的幻想色彩中，卓杨带球一路向前。看台上马克·文斯特看着卓杨，身体已经僵硬凝固，看台上的卡尔·诺曼看着卓扬，震惊中屏住了呼吸。他们熟悉卓杨的音乐，熟悉卓杨音乐里的气息。 我的上帝啊！卓杨这是在演奏吗？他这是用脚在草地上踩响乐章吗？ 在双眸星辰点点，蜂蜜般香甜的阳光下，卓杨带着足球抵达对方的禁区。此时，他已经闭上了双眼，因为音乐就在他的心中，就在他的脑海里。此时，卓杨不需要再用眼睛去观察对手的举止，就像不用眼睛去看手指在琴键上的流动。此时，卓杨清楚的了解对手即将采取的行动，就像他熟知自己演奏的乐章。 在颗粒状的音符飞溅如天使般的跳舞中，卓杨与倒地的谢尔金耶夫擦身而过；在幻想中、迷离中、徬徨中、沉醉中、梦幻中，卓杨将足球缓缓推入空门。 卓杨闭目伸展双臂站在球门线上，华丽而富有诗意的曲调，演绎了他这标志性的奔袭进球。卓杨的身边是汹涌澎拜的大海，是广袤深邃的星空，是奔腾不息的江水，是宁静隐秘的花园，是喧嚣磅礴的瀑布，是晶莹欲滴的露珠。 卓杨想留住这一时刻，想永远停留在这美妙的乐章里。 . . 裁判的哨声结束了比赛，队友们将卓杨高高抛起打断了他的演奏，球迷蜂拥而入终止了乐章继续流淌。 李晓青跑到场地中央，紧紧搂住卓杨，哭得稀里哗啦，拦都拦不住。眼泪鼻涕和卓杨的汗水混在一起，湿得一塌糊涂。 这一场胜利，并没有让马迪堡拿到冠军，但他们18胜6平10负积60分的成绩，刚好压过积58分的艾尔格博格获得丙级联赛第三名，成为升级的三支球队之一。对于后半段赛程奋起直追的马迪堡来说，这个成绩比冠军更来得振奋人心。 明年我们要去乙级联赛了，去你妈的丙级，再见！再也不见！ . 这个周末过后，德国各级联赛本赛季的比赛都已基本结束，各支球队的成绩结果差不多也都尘埃落定，只有一些低级别联赛还有零星几场附加赛。甲级联赛里，拜仁慕尼黑早早一骑绝尘收获冠军。丙级联赛奥斯纳布鲁克、翁特哈兴和马迪堡分列前三，多特蒙德青年队和斯图加特踢球者降入第四级联赛，倒数第三名勒丁根还需要一场附加赛来决定自己的命运。 这个赛季，对于汉诺威这座城市来说，足球方面的成绩是巨大的。不但马迪堡知耻后勇逆袭升级，汉诺威96更是以乙级联赛冠军的身份冲上甲级联赛。可喜的是，这两支球队的青年队（预备队），分别以第五级地区联赛下萨克森州赛区前两名的成绩，升入下个赛季第四级的北区联赛。年轻主教练托马斯·图赫尔没有辜负克洛普打下的基础，他展现出了极高的战术素养和临场指挥能力，率领马迪堡预备队获得下萨克森州赛区亚军。 赛季的收获还不止这些，马迪堡俱乐部球员卓杨荣获丙级联赛02/03赛季最佳球员和最佳射手，他以二十场比赛22粒进球25次助攻的金色成绩单傲视群雄。奥斯纳布鲁克队长、场上核心克莱宁收获赛季银球，排名第三的是马迪堡球员弗兰克·里贝里。刀疤进入一线队之后，迅速从以前策应扯动型前锋转型成为犀利的攻击边锋，过人如梭杀人如麻，日后世界足坛第一边锋初现狰狞。 更为神奇的是，卓杨还以参赛六场14粒进球助攻11次的数据，获得了第五级联赛下萨克森州赛区02/03赛季的最佳球员。 第五级联赛因为人员流动很频繁，稍微突出一点的球员马上就会被上面的联赛挖走，故而参选获奖标准也非常宽松，只需参赛场次超过整个赛季15%即可，卓杨将将达到这一最低要求。第二名是参加了十二场比赛的汉诺威96球员马里奥·戈麦斯，爱玩喷子的火枪手在卓杨到来之前，一直是下萨克森赛区的最佳射手。第三名则是同样参加了十二场比赛的马迪堡球员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小猪早就是下森州赛区的风云人物了。 各级联赛结束，但德国足球本赛季还没有结束。整个赛季结束将是以一场标志性的比赛为终点，那就是2003年5月24日即将在柏林奥林匹克体育场举行的02/03赛季德国足协杯决赛，决赛的双方是甲级联赛冠军拜仁慕尼黑和丙级联赛第三名汉诺威马迪堡。 第九十二章（上） 遇非典慈母拒儿 对于即将到来的足协杯决赛，马迪堡上下没有任何人担心，不是因为他们自大到可以去藐视拜仁慕尼黑，而是沉浸在巨大欣喜之中的马迪堡人已经无欲无求。虽说当初在‘蓝楼会议’上喊出了夺取足协杯冠军的口号，但每个人都知道，升入乙级才是重中之重。而对于足协杯，以此获得下赛季联盟杯参赛资格杀向欧洲才是最大的目标。 现在两个心愿都已达成，马迪堡人所做的只会是庆祝和开心。至于足协杯决赛，那只是另一场庆祝，为俱乐部这个赛季的成功踢的一场庆功的比赛，比赛结果完全不重要。球员们要做的就是去场上尽情享受，愉快的玩耍。 包括卓杨也是这样想的，并不是他没有获胜的**，而是通过一个赛季的时间，卓杨也明白球队实力的确和那些一流强队有天壤之别。看看对阵凯泽斯劳滕和云达不莱梅时的艰难，就知道比他们更强大不知多少级数的拜仁慕尼黑有多难对付。别说丙级联赛第三名，有一半的德甲球队在面对拜仁慕尼黑时都只能放弃，因为你再拼命也赢不了他，还不如留着力气打好下一场。 世界足坛是个巨大的金字塔，拜仁慕尼黑就是处在塔尖的零星几支球队之一。这是一家真正的世界豪门，能与其并肩谈笑风生的俱乐部寥寥无几，这些极少数的俱乐部都是在星光云集的宴会上被众星捧月坐主桌的贵宾。 拜仁慕尼黑在球队的每个位置上都有德国足坛最好的球员，甚至他们的替补在其他任何一家俱乐部都会是绝对主力，拜仁慕尼黑是德国足坛毫无争议的巨无霸。自那支凯泽斯劳滕神话凋谢后，拜仁慕尼黑已经连续斩获德甲四连冠，真的是冠军已经拿到了手软。 拜仁慕尼黑的主席是伟大的‘足球皇帝’弗朗茨·贝肯鲍尔，它的主教练是经验最丰富的功勋老帅希斯菲尔德，它的阵容中璀璨星光灿烂夺目。 面对这么一个超级强大摩天岭一般的对手，你非说能战胜它，那就不是自信了，而是狂妄和无知。 . 一个星期后就是足协杯决赛，之后整个赛季落下帷幕，球队进入悠长的夏休期，再次集中要到仲夏七月的中旬。汉诺威音乐大学的暑假也即将六月中间开始，直到九月才开学。卓杨有一个月的完全空闲时间，他想家了。 然而，这个夏天卓杨仍然不能回家，因为此时在中国大地上，正有一只恶魔在肆虐。 在整个2003年，全中国陷入了一个名叫‘sars’的冠状病毒制造的恐惧中。 自2002年12月发现第一例有报告病例，进入新一年的春天后，**迅速蔓延肆虐，国际上已经宣布整个中国境内成为疫区。从春天到秋天，**在中国的土地上暴戾恣睢。一直到天气慢慢变凉，它才逐渐收敛了专横跋扈，直到最终销声匿迹。尽管有很多猜测，但没有人能确定**为什么爆发，它的宿主又在哪里？ 当许多年过去之后，依然没有人知道，sars从何而来，又因何而去。 此时的五月，正是**肆无忌惮最猖獗横行的时候。卓杨每天关注着网络上报道的新闻，看着每天更新不断增加的疑似病例、确诊病例和新增死亡人数，他为自己的国家揪着心，为自己的父母亲人朋友担心。 这段时间卓杨每天都保持和家里联系，听到父亲母亲姐姐说一句一切平安他才能入睡。他很想家，想马上回到中国和家人在一起。然而，母亲杨虹毫不犹豫地命令他必须留在德国，坚决不允许卓杨回国，好话说尽也换不来母亲一丝改口的可能。这一次，父亲卓彤彤和姐姐卓秋天立场坚定地站在了杨虹一边，甚至以威胁的口吻告诉他，别妄想口是心非偷偷回来。 虽然西安的疫情远不像京沪广那些东部城市那么严重，但也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大部分学校即便没有停课也实行了封闭管理，大院所在军事学院更是颁布了严格的封闭隔离条例。所有学员和战士取消请假外出，所有其他人员进出大门必须监测体温，从将军到襁褓婴儿无一例外，每天进出几次就测几次，执行的一丝不苟。教学区和生活区实行隔离，一切无关人员不得进入教学区，所有学员和战士也不得进入生活区。 相对于国内，汉诺威要安全的太多，杨虹一家硬忍住对卓杨的想念，宁愿让他闲在德国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回来。 北京卓秋天所在的外院是最早停课的一批高校，紧接着就发现了确诊和疑似病例，校园马上整体被隔离，学生们整天就只能圈在里面。卓秋天的宿舍楼里，已经有三名同学被送去了小汤山，整栋楼更是被隔离严禁出入，每天有专人送吃送喝，卓秋天所能做的就是躺在床上发呆。 父亲卓彤彤拉了小车队陈队长的壮丁，俩人连夜开车上北京。陈队长找到他在海淀分局当综治主任的战友，三个人又开上警车，在警服和军装外面套上白大褂，到外院把卓秋天救了出来，然后马不停蹄又连夜驱车返回了西安。 回到家里，杨虹抱着闺女半天不能撒手，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您瞧瞧，这他们能让卓杨回去吗？ 卓杨回不去，李晓青当然同样也回不去，道理和原因都是一模一样。 假期不能回家，卓杨倒还真没有闲着的想法，有两件大事需要他去做。 . 球队可以夏休，但俱乐部并没有放假，其他人员照常工作，因为马迪堡要利用这个假期升级扩建。 安格斯·马伦主席被今年的辉煌战绩鼓舞，重新燃烧起熊熊理想之火，他大手一挥买下了汉诺威当地一家名叫辛姆斯登堡的俱乐部。辛姆斯登堡是个有点历史的俱乐部，建队时间比马迪堡还早，但一直混迹在业余联赛里，最好成绩也不过是二战结束之后在第四级北部联赛里浪过两个赛季。近几年，辛姆斯登堡实在维持不下去了，一线队都已经解散，只剩下一些零散的年轻球员插标卖首。而俱乐部整体寻求买家，四处叫卖很久无人问津。 于是，老马伦乘火打劫下手了。 第九十二章（下） 思华年少年承赛 辛姆斯登堡地处汉诺威市的远郊，紧挨着埃菲尔山的山脚。马伦主席看上这家破落的俱乐部，正是因为辛姆斯登堡俱乐部偏僻所以占地面积极广，有整整十块标准训练场。 尝到今年年轻化和自给自足的甜头，马伦主席满怀雄心要大力投入青训建设。按照德国足坛习惯，马伦主席决定同时成立u19、u17、u15三支梯队，并与其他俱乐部合作组建完整的u13以下球队。有了球队，就必须有训练场，可马迪堡童话般的小半岛上已经没有了扩建的可能。所以马伦主席一咬牙，买下了辛姆斯登堡俱乐部，就是看上了它的场地和办公场所。搂草打兔子，马迪堡也顺便接收了辛姆斯登堡遗留下的那部分年轻球员。 各种手续已经办理妥当，该签的该掏的也都全部搞定，只等着俱乐部招兵买马前去大干四化了。成立七十多年的辛姆斯登堡俱乐部已经宣告烟消云散，这个世界上不再有这么一家从未出彩过的球队，以后它也会随着时光流逝彻底被人遗忘，留不下一丁点痕迹。 安格斯·马伦住得知卓杨假期回不了中国，于是他热情邀请卓杨参与到俱乐部的建设工作中来。其实也没卓杨要干的什么具体事务，就是怕他闲得发慌，马伦主席想给他找一乐子。只要你来，爱干什么不干什么，没人管，但额外那一笔不菲的补贴一分都不会少。 老马伦多贼呀！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卓杨有参与感和归属感，就是想留住这根球队脊梁的心。外面多少虎视眈眈的球队在伸出邪恶之手，金锄头抡圆了狠刨马迪堡的墙角。你要说同城的汉诺威96没动卓杨的心思，这他妈谁信呐？ 安格斯·马伦老奸巨猾！ 卓杨涉世不深，当然不知道这一切背后还有这么多名堂，他只觉得马伦主席这人很够意思，让他摇身一变就从球员兼了工作人员，从打工变成了俱乐部的管理层，这是升官了呀！再说了，不用干活还有那么大一笔欧元，这好事儿谁不干谁是彪子。到时候装模作样不懂装懂地指手画脚一下，相信谁也不会说什么。我人缘儿多好呀！卓杨很自恋地想着。 何况，卓杨也需要借助俱乐部的训练基地进行假期锻炼。现在他真是曲不离口拳不离手，尤其见识到了甲级联赛的高手们后，不服输的卓杨很要强，立志要在文武双全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俗话说，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同行知道，三天不练外行知道。卓杨练满一个假期，以他天才的学习能力，展现出来的进步瞎子都能知道。 卓杨还打算利用假期训练速度，他被云达不莱梅的艾尔顿虐得很丢人，就这艾尔顿还远不是最快的。待到他把这个打算一说，马伦主席大手往自己布满肥膘的胸口一拍：此事俱乐部包圆了。不但允诺会给卓杨请来德国最优秀的短跑训练专家，而且所有费用全算俱乐部的，连卓杨请训练专家吃饭的饭费都可以拿来报销。 额滴神呀，老子也能公款吃喝了！卓杨不由得对老马伦竖起了大拇指：仗义！光棍！江湖！忒色（陕西话）！窝耶（西安话）！ . 另外一件事，则是卓杨个人真正的大事。 在上个月，他的导师卡尔·诺曼教授给他报了名，卓杨将在今年六月参加在舒曼国际音乐比赛。 舒曼国际音乐比赛是为了纪念德国伟大的音乐家罗伯特·舒曼而举办的，最开始每年在柏林举办一届，后来改为每四年，地点也改在了舒曼的故乡，萨克森州的茨维考市。舒曼国际音乐比赛分为声乐比赛和钢琴比赛两项，每届颁发钢琴、男女声乐三个项目的一二三等奖。 舒曼国际音乐比赛的钢琴项目，称作舒曼国际钢琴大赛，是世界十大钢琴比赛之一，知名度非常高，影响十分广泛，含金量十足。卓杨从小到大参加过无数儿童或少年钢琴比赛，从区里到市、省，不同的规模和级别，各种获奖证书满满一箩筐。但那些比赛和舒曼钢琴大赛比起来，就是中国某体校足球队和拜仁慕尼黑之间的差距。 作为德国国内著名钢琴家的卡尔·诺曼教授，曾经在1972年获得舒曼国际钢琴大赛的第一名，后来又长期担任此项大赛的评委，一直至今。卓杨之所以选择参加这项赛事，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卓杨的母亲杨虹也曾经在1984年参加过舒曼钢琴大赛，她获得该届第三名，杨虹也是在那次大赛上结识了身为评委的卡尔·诺曼。 而在1956年第一届舒曼大赛上，杨虹的恩师、中国著名女性钢琴家、号称‘女性第一人’的周广仁也首获第三名。更为巧合的是，周广仁教授就是出生在德国汉诺威，并在这里度过了童年。 卓杨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父亲母亲，杨虹开心得喜逐颜开。高兴之余的杨虹深感欣慰，并因此减少了对卡尔·诺曼怂恿卓杨踢足球的怨恨。杨虹对舒曼钢琴大赛非常有感情，这项赛事不但代表着她在音乐上取得的成就，而且还纪念着她已经离去的青春。每当杨虹弹响起当年的参赛曲目，她就又回到了自己二十多岁的锦绣年华。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卓杨一开始本来只打算参加舒曼钢琴大赛下属的舒曼青少年钢琴比赛，俗称小舒曼。是诺曼教授力主让他直接参加大舒曼，老师认为小舒曼已经不再适合他。 诺曼教授比卓杨更了解他自己的音乐。 最近一段时间，卓杨和诺曼教授一直在精挑细选参赛曲目，并日夜刻苦练习。留学这一年来，卓杨的钢琴造诣突飞猛进，超过了他在足球上取得的进步。卓杨十根指头的指尖上，起了薄薄的一层茧子，这是他在国内时弹了十来年钢琴也没有出现过的事情。当然，钢琴手手指上的茧子自然不会像吉他手那么惨不忍睹。 卓杨越来越喜欢追逐自己的音乐梦想，他对音乐的感觉也逐渐深刻，不再是以前那个只靠天赋来弹奏的孩子，钢琴已经成为了他身体和灵魂的一部分。 有了这两件一悠闲一紧张的事情，卓杨的暑期生活当然不会乏味。可在悠然的假期开始之前，卓杨和马迪堡还有本赛季最后一场比赛需要打。这场比赛将会是马迪堡俱乐部的一次盛宴，一次奖赏和一次娱乐。 总之，不管它是什么性质，马迪堡人都没有把足协杯决赛当做一场正儿八经的足球比赛。 第九十三章（上） 远山黑虎巴拉克 俺最近心情不好。事实上，快一年了，俺的心情一直都不好。 俺娘说，生俺的那天下午，河对岸的山上跑过去一只黑颜色老虎，河这边都能听见老虎的吼叫，像打雷。 俺娘还听俺爹说，老虎很大，比俺家的房还大。很多人跑到河边去看老虎，老虎跑着跑着就飞上天不见了。 再后来，好多人都想不起来老虎长什么样子。俺爷说，俺们这里从来没有出过老虎，世界上也没有黑颜色的老虎。 有一个过路的吉普赛女人，她会占卜。她说，黑虎是为俺而来，俺的命就是黑虎。俺爹俺娘不懂。 吉普赛女人又说，老虎是王，黑虎要称王，山必须在。山若不在，俺就只能在很近的地方看王，王不是俺。 那时候俺们国家还是社会主义，俺到现在也不懂啥叫社会主义。社会主义不允许相信占卜，女人被俺爹和俺叔抓起来送到安全局。后来没有人再看见过那个女人， 山一直都在，现在还在。俺十四岁的时候，俺们国家不在了，那堵墙倒了。 去年夏天，俺本来有机会拿到四个冠军。夏天过去，俺拿到了四个亚军。 俺看着王，王不是俺。 去年这个月，在苏格兰得到第三个亚军的时候，俺就在旁边看着那个法国秃子打进了侧身凌空抽射。 他们说那叫天外飞仙。 那种球俺踢进去过二十多个。只不过，没有一个是在决赛里进的。只不过，秃子叫齐达内。 俺叫，米夏埃尔·巴拉克。 天外飞仙两个月后，俺在日本坐在看台上，看着巴西人成为了王。 俺看着王，王不是俺。 那些巴西人长得很丑，比日本人还丑。 为了当上王，俺来了拜仁慕尼黑。俺今年真的当上了德甲的王，拿了冠军。但拜仁慕尼黑本来就是德甲的王，俺只是王的一部分。俺还不是王。 俺知道，拜仁慕尼黑让俺来，是想当欧洲的王，欧洲冠军杯的王。可是，俺们在第一轮小组赛就死了，俺一个球也没进。 贝肯鲍尔先生是个王，他们都叫他足球皇帝。贝肯鲍尔先生对俺很好，是他把俺叫来拜仁慕尼黑。 贝肯鲍尔主席喜欢俺，希斯菲尔德教练不喜欢俺，他喜欢杰里梅斯，杰里梅斯是他的徒弟。杰里梅斯没有俺厉害，希斯菲尔德教练不用俺不行，他也不敢惹足球皇帝。 拜仁慕尼黑有很多人不喜欢俺，他们嘲笑俺有乡下口音，笑俺是土豹子。俺知道，这是因为俺比他们强。 沃勒尔教练喜欢俺，他让俺当国家队队长。希斯菲尔德不喜欢俺，拜仁队长是卡恩。 俺不喜欢卡恩，卡恩也不喜欢俺。卡恩是个虚伪的人，他老是装成一副直性子的样子，其实他肚子里又弯又绕，小心眼很多。卡恩一直都拉拢林克和杰里梅斯那几个人，想要孤立俺，噢，对了，还有罗伯托和埃尔伯。 俺不理他，反正俺是你国家队的队长，到国家队你就要听俺米夏埃尔·巴拉克说话。 俺不喜欢拜仁慕尼黑，俺也不喜欢《图片报》。去年世界杯上，《图片报》先把俺夸成了神，说俺是唯一的王，说是俺一个人扛着国家队走到了决赛。 俺在决赛里没有上场，黄牌停赛了。俺们输给巴西人，虽然他们长得很丑，可巴西人确实踢得比俺们好。他们是真正的王。 卡恩在决赛里扑球脱手，《图片报》不说。俺没有上，《图片报》说国家队没当上王都怪俺，是因为俺又蠢又傻才在对韩国比赛里最后几分钟背上黄牌。《图片报》说俺是德国的罪人。 俺不傻，俺们巴拉克家族没有傻子。《图片报》跟拜仁慕尼黑关系很好，从来也没说过拜仁的坏话。《图片报》这么臭俺，后面肯定有人，俺都不用想，就是那几个。 《图片报》一个赛季也没说过俺几句好话，尽说俺比不上在勒沃库森的时候，意思就是俺没尽力。俺心里清楚，这个赛季俺是没有在勒沃库森那么好的状态，可俺没有像他们说的那样因为不努力。 俺在勒沃库森是核心，全队都围着俺转，全队都听俺的话。俺在拜仁也是核心，但他们没有勒沃库森那么听话，核心是俺自己踢出来的。俺在国家队也是核心，也是俺踢出来的。国家队都听俺的，因为沃勒尔喜欢俺。 俺今年表现不是太好还有一个原因。俺在去年世界杯的时候状态调整的太厉害，世界杯结束后就咋也兴奋不起来，俺累了。不过也幸亏俺在世界杯表现的好，国家队才进了决赛。沃勒尔喜欢俺。 俺今年表现不太好，可俺还是进了十个球，助攻十一次。俺在中场球员里是表现最好的，贝肯鲍尔先生说俺是世界上最好的中场。可是，俺想当王。 今天俺们比赛的对手叫马迪堡，他们才是丙级联赛第三名，能打进足协杯决赛，他们很了不起。 比赛开始前，俺看见马迪堡的队长托马斯·哈斯勒跟很多俺们队的人说话，卡恩也在。卡恩很恭敬，他不敢惹托马斯，他就是这样欺软怕硬。 托马斯很厉害，他以前是个王。托马斯是个好人，2000年欧洲杯的时候，俺第一次进国家队，托马斯最后一次。那个时候，俺就知道托马斯是个好人，托马斯也喜欢俺。 卡恩那个时候就想欺负俺，可托马斯喜欢俺，卡恩就不敢了。那个时候托马斯对俺说，以后世界足坛最需要的就是俺这样全能中场，严重偏科的中场球员只会越走路越窄。托马斯还说，像他那样进攻有一百分，防守不及格的球员慢慢会变得不吃香，只有俺这样进攻防守组织调动而且左右脚均衡头球厉害的中场，才能成为王。 托马斯很厉害，他不是队长，可大家都怕他，连马特乌斯都怕他。可托马斯不欺负人，他只跟欺负别人的人发火。托马斯很照顾他的兄弟，只要他认为你是他的兄弟。 托马斯说，俺是他的兄弟。 冬歇期的时候，俺在巴黎碰见托马斯，俺说要请他吃饭，托马斯差点捶俺。他说跟兄弟在一起就该是他掏钱，俺不敢跟他犟。 第九十三章（下） 肝胆相照哈斯勒 托马斯请俺吃中国菜，他说他现在喜欢吃中国菜。俺问他，俺啥时候能当上王，像他一样。托马斯说他也说不好。托马斯还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新的王出现，但他知道有一个人以后肯定能当上王。 托马斯说那是一个中国人。 俺不清楚中国人会不会踢球，去年世界杯好像有中国队，又好像没有，俺记不清了。但托马斯说有这样一个人，那就肯定有。托马斯不会骗俺，他不会骗他的兄弟。 托马斯说，那个中国人是他的兄弟。 托马斯说，那个中国人就在他的队里，今年还不到十八岁。托马斯还说，那个中国人为了练习中场跑位，还找了俺很多比赛的录像，学习俺。 俺后来也找到马迪堡和凯泽斯劳滕的比赛录像，俺想看看那个以后能成为王的中国人。 那个人真的很厉害，比俺十八岁的时候厉害得多。他的进攻和防守都很厉害，头球也很厉害。他的技术也很厉害，很花哨，比巴西的那些王都花哨。 但是，那个中国人不是俺的对手，俺比他厉害。托马斯说，那个中国人进步很快，一个星期不见就会吓人一跳。俺不信，虽然托马斯肯定不会骗俺，可俺还是不信。俺是离王只差一步的人，可俺二十三岁才进国家队。 俺后来又听说，俺们拜仁看上了这个中国人，下赛季他就会来跟俺做队友。俺还听说贝肯鲍尔和希斯菲尔德都看上他，想让他来跟俺竞争，让俺有压力。 俺出生那天河对岸有只黑虎，吼声跟雷一样。俺是米夏埃尔·巴拉克！ 俺不怕，这个中国人现在不是俺的对手。他的技术很花哨，比俺花哨，可俺不学，俺知道俺的技术很实用。足球经理游戏上，俺盘带一项是9分。俺的射门和头球都是10分，防守也是10分，进攻组织9分，调度8分，传球10分。足球经理上没有这个中国人，俺看他应该都在7分或8分。 噢，对了。这个中国人叫卓杨，他们叫他卓。 卓还不是俺的对手，卓也不是哈格里夫斯的对手，他还年轻。卓是来跟俺抢位子的，俺不怕，俺跟卓应该是好朋友，因为俺们都是托马斯的兄弟，托马斯看人不会错。俺和卓也应该是兄弟，俺明年会帮卓抢哈格里夫斯和杰里梅斯的位子。 俺本来想今天在场上跟卓认识一下，问下卓打算啥时候过来，俺请他吃饭。希斯菲尔德对俺说，今天俺不首发，因为俺很疲劳。俺一点都不疲劳。 今天俺们拜仁踢得很放松，就跟踢训练赛一样。他们首发的这些人，不像是在比赛，像是在玩。俺看不惯这样，不管什么比赛俺都会认真。 马迪堡今天踢得也很放松，一点都看不出他们紧张。和俺们拜仁比赛不紧张的球队少，马迪堡真了不起。卓踢得也很放松，他的过人很厉害，非常厉害，好像比对凯泽斯劳滕的时候还要厉害。可是，哈格里夫斯和杰里梅斯也很厉害，卓过不了他们。俺不喜欢那两个人。 卓的射门也很厉害，三次都是朝着死角去的。可是，卡恩也很厉害。俺不喜欢卡恩，但卡恩的确是现在世界上最好的门将，卡恩算是门将中的王。俺更不喜欢卡恩了。 卓的射门还需要更果断，像俺一样。俺就不怕卡恩守门。 卓在场上跑位还真的有点像俺，有俺的影子。俺有点相信托马斯的话了。托马斯说，卓踢正规足球还不到一年，刚来的时候啥都不懂，只会过人。卓学习的很快，他很厉害。 除了卓，马迪堡还有几个人看着也很厉害，不过没有卓那么厉害。这几个人都挺年轻，俺看他们要比俺们拜仁青年队那几个厉害。马迪堡真的很了不起。 托马斯老了，他没有那些年那么厉害了。托马斯跑不动，他已经对付不了林克和科瓦奇了。托马斯连萨尼奥尔都已经对付不了了，以前就没有托马斯对付不了的人。卓和那几个也挺厉害的人给托马斯传了很多球，可托马斯对付不了那几个俺不喜欢的人，他射不进去。 托马斯老了，可俺还是托马斯的兄弟。等俺到了托马斯这么老的时候，俺还是他的兄弟。 卓是18号，他们那个28号也很厉害。俺不记得他叫啥名字，好像他的姓很长。听说俺们拜仁也要把他叫过来，下个赛季补充进青年队，也许杯赛时让他打个替补。俺觉得这个28号可以在一线队打替补轮换，他比起卓更像俺，只不过，他没有卓厉害。 28号的脚很硬，也像俺。可他还是对付不了卡恩，他的远射都被卡恩扑出去了。卡恩的手也很硬。 马迪堡很了不起。他们虽然不占优势，可也没有被俺们队压着打。他们中场那几个也挺厉害的年轻人都很能跑，比俺们队里那几个我不喜欢的人跑的多。那几个人太放松了，很不珍惜进攻机会，这样很不好。埃尔伯跟皮萨罗今天状态不是很好，也不能怪他们。一个赛季踢下来，俺们都有点累，紧张不起来。 俺不喜欢埃尔伯，他跟卡恩是一伙人。俺喜欢皮萨罗，他是个好人，他也喜欢俺。 埃尔伯很厉害，他喝酒也很厉害，巴西人喝酒都很厉害。埃尔伯这么厉害，还是进不了巴西国家队，巴西那几个王更厉害。 托马斯老了，可托马斯经验很厉害。他跑不动，可他能让俺们队的后卫不停地跑。他抢不了球，可他能让俺们中场不敢上去乱抢。托马斯要是再年轻几岁，他还是那个王。 马迪堡真的很了不起，丙级队能和俺们队主力上半场踢成0:0。他们根本不怕俺们，很多甲级队都怕俺们，还没踢就认输了。马迪堡很了不起。 希斯菲尔德让俺下半时上场，让杰里梅斯下来。 俺心里清楚，希斯菲尔德看出他们太放松了，俺上去就是要让俺们紧张起来。俺从来都不放松，每场比赛俺都很认真。 俺一会要跟卓打个招呼，俺会赢他，俺要跟卓交换球衣。俺们拜仁会是足协杯的王，俺跟他也会是兄弟。 那些年托马斯怎么照顾俺的，俺就怎么照顾卓。 卓，下个赛季俺米夏埃尔·巴拉克跟你就是兄弟！ 第九十四章（上） 少年初遇天王星 柏林奥林匹克体育场非常宏伟，从高空看下去，白色顶棚就像一个巨大椭圆形的‘c’。这座始建于纳粹时期的体育场原本有些老旧，但经过多次改建和扩建之后，它像重生般焕发出了新的光芒。 能容纳将近八万人的柏林奥林匹克体育场是一座综合性质的体育场，它也是德甲球队柏林赫塔的主场。所以田径跑道和全部两层看台上的座椅都被涂成了蓝白色柏林赫塔主色调，这一点倒是和马迪堡的颜色很契合。 卓杨站在场地中，等待裁判吹响下半时的开场哨。他看着场边第四裁判举起的换人指示牌，拜仁慕尼黑13号上，换下16号。 巴拉克终于要上了！ 卓杨和所有马迪堡人一样，对这场比赛并无奢望，来到柏林就是为了奖励自己。德国历史上从未有过丙级球队可以杀入足协杯决赛，能站在这里，对所有马迪堡人就已经是一种巨大的荣誉和奖赏。对六小剑客是一种奖赏，对伤愈复出的矮脚虎哈斯勒和队副默特萨克也是奖赏。 卓杨对比赛没有渴望，但他希望能与巴拉克做一次同场竞技。 拜仁慕尼黑全队星光璀璨，但这些闪耀的群星中有两颗最夺目的恒星，这两人就是德国国家队队长米夏埃尔·巴拉克和拜仁队长奥利佛·卡恩。巴拉克和卡恩是当今世界足坛最顶尖的天皇巨星之一，在他们各自的位置上，足坛无人能出其右，只有寥寥几人可以和他们并驾齐驱。 因为学习中场跑位时，卓杨很仔细地研究过巴拉克，随着他对位置感领悟得越来越深刻，卓杨也就越发感到巴拉克的强大和深不可测。 这就像一个圆，圆周之外是你的未知世界。你懂得越多，你的圆就越大，圆周之上感受到的未知也就越多。所以，无知者无畏，反而越是有学识的人，越发会对身边这个世界产生敬畏。 在学习过程中，卓杨被巴拉克折服，因为巴拉克是个在能力上没有丝毫弱点的球员。巴拉克的射门，比很多一流前锋还要强大，左右脚非常均衡，远射势不可挡，抢点神出鬼没，头球雷霆万钧。在中场的中路，巴拉克的进攻组织和防守站位都是世界足坛最顶尖的，进攻调度和传球想象力十足，防守硬度又能让对手胆寒。巴拉克的身体强壮到可怕，盛气凌人。而巴拉克的速度，也许是他相比之下最弱的一环，可即便这样，巴拉克也比绝大多数球员跑得更快。 巴拉克的盘带和过人或许并不好看，甚至显得有些笨拙，但卓杨却能看懂。巴拉克在这方面完全摒弃了华而不实的卖弄，只追求最质朴的实用。所以，巴拉克的动作效率非常高，丝毫不拖泥带水。 巴拉克的盘带和卓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巴拉克更善于利用身体和对抗，而卓杨则更讲究技巧和节奏。说不上孰高孰低，但卓杨的风格肯定更具观赏性。 巴拉克是中场的顶尖高手，卓杨心里清楚自己和人家有差距。他已经不像刚开始那会儿那么不懂天高地厚了，他相信天外有天。但即便知道有差距，他也很想和巴拉克这样的东邪西毒过过招，这也是卓杨在这场无欲无求的比赛里唯一的心愿。 然而，伟大的巴拉克上半时竟然没有出场，这让卓杨委实有些失望。可拜仁就是拜仁，上半场与卓杨对位的哈格里夫斯和杰里梅斯也让卓杨感受到了异常地强大。虽然杀得酣畅淋漓，卓杨却根本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不过，这场比赛马迪堡全队上下的心态很好，非常放松。这种放松带来的效果就是所有场上球员状态奇佳，每个人都有超水平发挥。而拜仁那一边则因为太过放松，机会来临时处理起来很随意，所以，虽然场面上拜仁稍微占优，但比分上却在四十五分钟之后维持着均衡。 卓杨看着巴拉克上场之后没有先跑向自己本方半场，而是来到中圈和准备开球的矮脚虎结结实实来了个拥抱。一米六六的哈斯勒在一米**的巴拉克怀里就像是个孩子，孩子却轻轻拍着巨人的后背。卓杨听哈斯勒说起过巴拉克，知道他们是朋友。 开球之后，足球三传两倒就到了卓杨的脚下，巴拉克也站到了卓杨的面前。 来得好！巴拉克不来，卓杨也要去找他。右脚向左虚晃，随即左脚抹着足球向右突破。动如脱兔！ 巴拉克毫不含糊，就在卓杨即将闪过他身侧时果断转身放铲。电光火石！ ‘嗵’，足球被铲飞出边线。 他果然很强（厉害）！——两个人心里不由得暗自称赞。 卓杨的动作速率相当快，他以前没有遇到过在速率上有和他一样的人，无论是球员还是常人。然而，巴拉克却丝毫不比他慢。 巴拉克则心想：厉害，第一个碰面就能逼得俺放铲，托马斯说的没错，卓学习很快，他比打凯泽斯劳滕的时候更厉害了。 两个人第一次交手，卓杨小负。 足球三传两倒又交给了卓杨，才推进了不到五米巴拉克就又逼了上来。卓杨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面前是世界足坛最强大也是最全面的中场球员之一。他双脚不停在足球上面划过，用余光观察着巴拉克，只要对手稍一犹豫或者身体重心发生轻微偏移，那就是卓杨的机会。然而，巴拉克却完全不为所动，弓着腰，半侧着身子，稳健地倒着步点缓缓后退，始终不给卓杨留下一丝一毫突破的空间。 卓杨改变了策略，两只脚轮流拨动足球，上身开始不停晃动，他这一套玩法已经忽悠瘸过十好几条腿。终于，巴拉克在急转急停中露出了破绽，重心靠后没有及时跟过来，卓杨急若流星般却又轻盈的从巴拉克身边掠过。 成功了吗？no！ 巴拉克没有马上硬扑，他利用重心靠后，在与卓杨突破一侧的反方向上眨眼间完成转身，强壮的身躯随即靠上了卓杨。 卓杨一点也不怵身体对抗，因为他的身体条件本身就很好，再加上具有超乎常人对肌肉的控制能力，卓杨在身体对抗上从来就没有吃过亏。可是，他今天面对的是巴拉克，是没有弱点的巴拉克。 俩人乍一靠上，卓杨差点失去平衡。他心中大惊，忙不迭发力催碎步不让自己被撞开。卓杨成功了，他没有被巴拉克挤走，但他却丢掉了对足球的控制权。 卓杨丢球了！ 第九十四章（下） 矮虎再辱卡门神 开天辟地头一回，卓杨在一对一的情况下，被对手把足球抢走了。 两人第二次交锋，卓杨大败。 卓杨在惊愕中反身就追，巴拉克前面屠夫德容在堵。巴拉克看着面前的屠夫，放慢脚步，在身后的卓杨遂一贴上的霎那，他脚背一弹，足球斜刺里飞出，回撤的智利前锋皮萨罗接应到位。 皮萨罗在马迪堡的禁区内制造险情，足球最后被默特萨克破坏出了底线。随后泽罗伯托开出的角球，被状态大好的埃德蒙出击没收。十几次倒脚传递之后，足球又回到了卓杨脚下，巴拉克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拜仁慕尼黑的队友对巴拉克很放心，无论是和他关系好还是不好，都很放心。巴拉克的实力明摆着的，谁也不能熟视无睹。上半场把大家折腾得够呛的中国小子连接在巴拉克面前吃了两次亏，他不是东德乡巴佬的对手，世界上也没有几个人是那个乡巴佬的对手。拜仁的队友很放心地观看两个人再次一对一。 卓杨在还没到巴拉克跟前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开始该用小碎步带球，速度却没有慢下来太多。巴拉克如临大敌，虽然前两次他取得了完胜，但一点都不轻松，胜负只在毫厘之间而已。 巴拉克一点都不敢大意。 距离巴拉克还有两三米，其他人都已做好准备观看龙争虎斗之时，卓杨突然出球，足球被他推向前场，又快又疾。 怎么？他放弃了吗？他认输了吗？卓杨是胆怯了吗？ 巴拉克却对卓杨更加赞赏。 这才是一个高智商球员应该具有的素质，不蛮干，不赌气，心中装着整个球场。如果卓杨继续挑战巴拉克，巴拉克虽然也很期待，心里却多少有些失望——不过如此。世界上有天赋的少年非常多，技术出众的年轻球员也宛若繁星，但有大格局的年轻人却非常非常少。然而，卓杨的目光却宽广如宇。 托马斯说得对，卓真的是一个能成为王的人，俺喜欢他。 第三次单挑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算平手吗？未必！ 等着看热闹的拜仁慕尼黑球员未免有些失望，可马迪堡人却没有一个是在看热闹。卓杨的队友对他非常了解，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蛮干的人，第一次训练过后，卓杨就不再是个独行侠。 卓杨的队友对他充满信心，即便他前两次面对巴拉克时输得很快，可卓杨的兄弟们依然对他充满信心。这份信心和兄弟之间的默契让马迪堡人全都做好了接应的准备，都跑到了各自最适合的位置上。 小猪接到卓杨的直传，转身就杀向中路。热闹看得有些失位的哈格里夫斯慌忙回归追抢，眼看有点跟不上趟，中后卫林克只好补上来，却把矮脚虎放空在了要命的位置上。 不得不说，拜仁的后防线非常成熟和默契。一眨眼，内收的萨尼奥尔就贴上了哈斯勒，缝隙瞬间消失，而右前卫萨利哈米季奇则即将回防到萨尼奥尔留下的右路。 列位看官直赞：好一个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在林克和哈格里夫斯包夹来临前，脚腕一抖，足球飞向了边线的刀疤里贝里。心领神会的刀疤快速拿球切向禁区，只比他身后的萨利哈米季奇快了仅仅半步。就是这半步，以刀疤闪电般的启动速度，萨利哈米季奇再想追上就成了奢望。 闯入禁区的刀疤已经拥有了射门的角度，他现在就可以选择兜个远角绕开封在前点的门神卡恩。射穿卡恩的大门对每个球员都是个巨大的诱惑，世界杯第一门将，世界杯金球奖获得者，每一名年轻球员能攻破卡恩把手的大门，一球成名不再是梦。 上半场哥儿几个没少跃跃欲试，可少爷们的射门全被卡恩化解于无形。人的名树的影，守得密不透风，卡恩名不虚传。 然而，刀疤现在面对的机会却是上半场从未有过的，已经到了禁区深处，关键是身前还没有防守者。有很多种方法把这个球打进，绕后点，推前点，也可以再带几步，盘过出击的卡恩射空门，甚至可以尝试打穿卡恩的裆，让事情变得更大条。 刀疤没有选择其中任何一项，他选择了最稳妥的方法。 即便是狮王卡恩在守门，后卫也不能允许对手前锋直接面对去挑战他，这是足球的规矩，这是战术纪律。萨尼奥尔两个跨步就封到了刀疤面前，却见足球被里贝里轻轻一顺，从他的眼前窜了出去。足球滚动的方向上，咱哥矮脚虎哈斯勒闲庭信步。 无人盯防的著名球星托马斯·哈斯勒面对大半个空门，能出意外吗？ 当然不会。 . 卡恩趴在地上久久不愿意起来：太他妈窝囊了，被一个丙级队打了，被一个自己看不惯却又不敢惹的老东西进球了，老子真是日了狗了。那些年不敢得罪他整天陪着个笑脸，今天上场的时候不想惹他装做恭敬。老子就是想在场上堵死你个老东西，都混到丙级队了你还狂个锤子。这帮吃狗屎长大的后卫，老子上半场辛辛苦苦把老家伙弄了个没脸，转头就让你们给毁了，老家伙这一记耳光抽得能再响二十年。老子惹不起老东西，老子还不能骂你们这些吃屎货？ 卡恩一跃而起冲着萨尼奥尔和萨利哈米季奇破口大骂，两个人把头低到肚脐上不敢回嘴。 矮脚虎抱着刀疤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觉得里贝里长得帅：“刀疤，想耍几回？哥全包了，耍多大都行。哇哈哈哈……” 小奥利佛乖乖，托马斯爷爷我当年把你吃的死死滴，现在我照样还能压着你。什么破鸡ba世界杯门神，在爷爷我眼里你狗屁都不是。托马斯爷爷我是老了，是落魄到了丙级队，可那又怎样？ 我是矮脚虎，我的名字是托马斯·哈斯勒。 我走到哪里都会有一帮杰出的兄弟！ 我走到哪里都有一帮值得信赖的兄弟！ 第九十五章（上） 老帅哥悠然谢幕 米夏埃尔·巴拉克双手叉腰，看着被队友们簇拥庆祝的托马斯·哈斯勒。 不，俺说的不对。托马斯不是曾经的王，托马斯现在依然是王。王的身边总会有一群王的兄弟，托马斯信任他的兄弟。原来，俺想要成为王，必须也要有俺的兄弟。一个人成不了王，不知道下个赛季俺和卓在一起，俺能不能成为王。 巴拉克把目光投向正驮着哈斯勒疯跑的卓杨，其他马迪堡球员在后面呼啦啦追随，就像千军万马。 进球的是托马斯，助攻的是那个脸上有道疤痕的小个子，妙传的是那个28号，但这个进球最大的功臣还是卓。是卓在瞬息之间发现了能把进攻串联起来的唯一线路，是卓发现了俺们队稍微一丁点的疏忽。卓不但能发现，他还能做到。卓很厉害，托马斯很厉害，那几个小子也很厉害。马迪堡很了不起。 好吧，卓，在俺跟你成为兄弟之前，你与俺好好一战吧！ 克洛普在场下兴奋地耍了一套莫名奇妙的组合拳，张牙舞爪像个小人得志，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球队会领先拜仁慕尼黑。原本打算来好好玩一场，只要别被强大的拜仁打漏就行。上半场稍处下风的0:0已经让他开心不已，没成想到下半时才过了不到十分钟马迪堡竟然领先了，而且还是在核心球员巴拉克披挂上场的情况下领先的，这还真是喜从天降呢。 安格斯·马伦在贵宾席上实在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很爽地嚎了两嗓子，完全不顾旁边贝肯鲍尔和赫内斯有些不自然的表情。 拜仁慕尼黑，好牛逼呢！平时想跟你们打个招呼都是痴心妄想，你们是在高高的云端之上，我的马迪堡和你们差着博朗峰的高度呢。可今天我的球队领先了，领先伟大的拜仁慕尼黑了。就算最后我们还是输球，哪怕输上个1:10，这个球也够我安格斯·马伦吹上两年了。 大sb在南看台上和他率领的球迷团队就像炸开了锅，每个人都在咆哮跳跃。今天的决赛，德国足协分给马迪堡俱乐部两万张门票，这些票在汉诺威市被抢购一空。马伦主席大手一挥，维克多球场季票拥有者可以免费获得俱乐部赠送的决赛门票一张。马迪堡的季票卖出去的并不多，也就三百来张，但这些人都是绝对的死忠。马迪堡在汉诺威市的足球号召力现在还远不如汉诺威96，并没有多少狂热忠诚的拥趸。 今天来的这两万人里，不乏前来柏林度假和想目睹拜仁巨星的酱油众。可只要进得场来，坐在了南看台上，他们就全部都是马迪堡的支持者。 . 奥利佛·卡恩在场上怒骂，米夏埃尔·巴拉克也在场上拍着巴掌怒吼。 “都给俺打起精神！都给俺跑起来！” 在球队两位大佬的愤怒中，拜仁慕尼黑的球员开始强行紧张起来。不紧张不行啊，这都下半时五十多分钟了，再不好好踢一会儿，真要被这小小的丙级队把奖杯抱走了。 然而，足球有足球的运动规律，漫不经心了大半场，谁也不可能马上抖擞起来，心态和生理机能上都需要一个调整适应过程，拜仁慕尼黑的球员只能是强打精神。 即便这样，马迪堡也马上感受到了压力，毕竟对手的个人实力太强大。场上每一个位置的一对一拜仁都占据着上风，马迪堡被渐渐地压制回了自己半场。 这个时候，就显现出来马迪堡球员心态放松的好处。他们本来就没奢望赢球，现在能领先已经是最大的奖励了，每个人都兴奋异常，本来非常好的竞技状态更是再上一层楼。尤其是马迪堡六剑客，撒着欢的在场上四处奔跑，什么动作都敢做，什么球都敢抢，什么大牌巨星他们也不放在心上。既放松又兴奋的状态之下，哥儿几个越踢越开心，连卓杨这样体能是弱点的人都丝毫不觉得累，别说另外几个体能狂人了。 下半时六十七分钟，马迪堡做出人员调整，卡尔·兰德换下队长哈斯勒。矮脚虎毕竟不能和年轻的时候比了，他的汗水湿了干、干了湿已经轮了好几圈，再踢下去多少有些有心无力。 全场将近八万球迷齐声高喊哈斯勒的名字，无论是来自慕尼黑还是汉诺威，或者柏林。托马斯·哈斯勒是全德国人的英雄。看着巴拉克拥抱对手的队长，卡恩眼里充满了嫉妒。 五分钟后，劳伦·丹尼斯替换希腊人坚尼斯·卡利特扎斯基，马迪堡球迷全体起立鼓掌，呼唤老帅哥的名字。希腊老帅哥下场前和每一名队友深情拥抱，连裁判也没有放过。 卡利特扎斯基微笑着走完了足球场上最后的几步路，走出了绿茵场。他终于走完了自己漫长的职业足球生涯，从此足球将不再占据他生命的核心位置。 再见，帅哥！祝您此后的人生笑傲风月如君愿，闲情逸致乐观鱼。 . 又五分钟后，安东尼·汤米换下东德酷哥伊格纳兹·斯图伯纳尔，前东德国脚也已经36了，岁月不饶人呐。 经过连续三次调整，马迪堡场上年龄最大的是28岁的劳伦·丹尼斯和26岁的安东尼·汤米，其余九个人都在20岁及以下。大半年来，马迪堡俱乐部不但完成华丽大转身，而且阵容的更新换代大获成功。 青春风暴扑面而来，洋溢到令人窒息。 比赛已经到了第八十分钟，比分还是马迪堡1:0领先拜仁慕尼黑，这无疑出乎所有人意料。马迪堡球员顽强地顶住了拜仁的攻势，虽然在全场他们都技不如人，但拜仁球员今天状态实在不好，脚风也不顺，运气奇差。 在所有的对位对抗中，尤其以卓杨面对巴拉克最为艰难。 进攻的时候，卓杨依然无法摆脱巴拉克的纠缠，可也没有再被巴拉克硬生生从脚下把球抢走。轮到巴拉克进攻时，卓杨像牛皮糖一样贴着他，但巴拉克并不玩左晃右闪的花子，架开胳膊扩大面积，然后用自己结实的身体护住球，宽大厚实的体魄让卓杨根本无从下脚断球。可巴拉克想一气贯长虹杀到门前，却也做不到，机灵的卓杨即便抢不下球也能让他脚下拌蒜。 然而，巨星之所以是巨星，是因为他们拥有决定比赛的实力。 第九十五章（下） 巴大王真诚交友 卓杨和巴拉克两个人谁也不是一条道走到黑、冥顽不灵的二杆子，个人强突不行就传球组织，他们本来就是各自球队的攻防核心。在这上面，也能看出俩人的风格差异。 相对于卓杨令人拍案叫绝神出鬼没的妙传，巴拉克更加朴实无华，虽说看起来中规中矩，但巴拉克每一次传球目的都恰好是最合适的点，不让队友为难自己也便宜，正所谓大巧不工。而卓杨的传球则有两极分化之嫌，有时能刚好抵达队友脚下，连步点都不用调，有时队友却必须上刀山去和对手拼刺刀。 卓杨在中场从未遇到过像巴拉克这样强大而全面的对手，云达不莱梅的若昂·米库虽然也算是顶级球星，个人进攻和组织能力一点也不在巴拉克之下。但米库最大问题是他没有巴拉克这样强悍的身体条件，而且米库的个人防守能力根本就不够看。 两个人在限制与反限制中来来回回，总体上卓杨落着下风。今天他可算是开了眼了，顶级巨星实力真不是盖的，自己纵横丙级联赛的哪方面能力都在人家面前讨不得好。巴拉克实在太牛逼了，就拿自认为颇有心得的中场跑位卡位来说，货比货就得扔。看看人家那经验老道，再看看自己井底之蛙。不过，我还年轻不是？ 妄自菲薄不是卓杨的作风。 巴拉克也在战得酣畅淋漓之余暗自赞叹：卓还没有十八岁，虽说现在还不如俺，可他比俺小九岁，迟早的事。而且卓已经比刚开始跟俺对抗的时候聪明了很多，没有错误犯过第二次。怪不得托马斯说卓学习很快，果然。 本来也不在状态的巴拉克，却在与卓杨不断的对抗中，慢慢激发出了自转会拜仁慕尼黑以来从未达到的最佳状态。硬是被卓杨给逼出来了。 第八十五分钟，马迪堡已经全面防守，再坚持一下意料之外的冠军就即将到手，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拜仁慕尼黑蜂拥围攻狂轰滥炸，马迪堡门前险象环生，想把防线往前提根本就做不到，十一个人都被压制在自己半场四十米区域内。 巴拉克拿球在和卓杨不断身体碰撞中，分给泽·罗伯托，再随即摆脱卓杨把足球伸手要回。卓杨再次贴上来之前他又把球分给了哈格里夫斯，再伸手要回。脚后跟磕给利扎拉祖，卓杨又稍晚了一步。巴拉克不是不会玩花子，他只是用最合理的动作做出最简单的处理。 再次将足球要回，这次分球的对象是皮萨罗。卓杨飞铲呼啸而来，点卡得恰到好处。然而，巴拉克这次给出去的是一个半高球，贴着草皮滑行的卓杨睁眼看着足球从他头顶上飞过。 皮萨罗头球回点，巴拉克在禁区弧顶迎球怒射。雷霆万钧、势不可挡，足球炸进了马迪堡的球门，埃德蒙根本反应不及。 这个球从巴拉克分给泽·罗伯托开始，所有人都是一次触球，围绕着巴拉克不断跑位接应。从行云流水到最后威震四方，巴拉克的进攻组织才华和超强个人能力发挥得淋漓尽致，勤奋追抢的卓杨则成为了这记精彩进球的背景板。 拜仁慕尼黑欢呼雀跃，马迪堡人一声叹息。几乎在最后时刻城门失陷，谁心里都不是滋味。但这个球也不能怪谁，每个人都做到了最好，都做出了一百分的努力。技不如人，年轻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九十分钟比赛结束，双方打成1:1。加时赛即将如约而至。 马迪堡人经过短暂的遗憾后，很快就变得坦然。常规时间能和德国最伟大的球队战平，这对一只丙级队和一帮毛头小子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荣耀。已经赚大发了，够大家吹好几年的。 . “嗨，卓杨。你很厉害，托马斯对俺说起过你。”加时赛开始前，巴拉克主动找到卓杨。 咦，他的德语口音怎么怪怪的？有点像东德酷。噢，对了，他们都是原东德人。“你好，巴拉克先生，我也常听托马斯大哥说起你。托马斯大哥说你是现在德国最棒的球星，我看，您比他说的还要棒。”知道了此人的厉害，卓杨不由得对巴拉克很尊敬。 “谢谢你，卓。叫俺米夏就成。”巴拉克没有一点超级巨星的架子，当然，这也是因为卓杨的实力摆在那里。你换个其他无名小卒试试？巴拉克谱摆得一点也不小。“比赛结束了，跟俺交换球衣吧？” “……米夏，不好意思……，昨天我们争着要和你交换来着，你瞧……，那个小猪……，就是那个28号，我猜拳输给他了。你的球衣……归他。”卓杨很不好意思的一阵挠头。 巴拉克：“……” “……那好吧，俺真羡慕托马斯有你们这一帮兄弟。”巴拉克有点哭笑不得：“噢，对了，欢迎你下个赛季来俺们拜仁慕尼黑。” 卓杨：“……” 轮到他犯嘀咕了：这怎么就欢迎上了？拜仁是联系我了，可我还没答应不是？ “……好说好说。一会儿留个电话，回头聚聚，把托马斯大哥叫上，咱们敞开喝两杯。”卓杨赶紧把话题岔开。 “俺不喝酒，喝着闹心。看你们喝，俺吃肉就成。你们中国菜很厉害，好吃。”巴拉克笑着伸出大拇指。 “早说呀，米夏。中国菜我门儿清呀，爱吃我请你。非得给你吃得想干脆转会去中国踢球。”卓杨也挺高兴，吃货好啊，吃货好打交道：“不过，我们中国可没球队能买得起你。” “哈哈哈哈……”俩人大笑起来。得，又一对儿王八看绿豆。 “哎、哎，巴拉克队长，您别让卓骗了。”小猪一溜烟跑了过来：“巴拉克队长，卓杨昨天猜拳输给我了你知道吧，我赢了，我赢了和巴拉克队长交换球衣的权利你知道吧。你别相信卓那张嘴，他们搞艺术的嘴都能犁地……” 听见小猪称呼他在国家队的官职，巴拉克心里舒坦得像温水熨过。 “哈哈……，卓都跟俺说了。你放心，俺等会儿去找你换。你叫小猪？俺喜欢你，你叫俺米夏，俺也叫你小猪，也欢迎你下个赛季到俺们拜仁慕尼黑。 第九十六章（上） 昨日乐章再重现 加时赛上半场开始，马迪堡这边没有做任何战术上的调整。前九十分钟已经发挥到完美，还能怎么调？拜仁那边则是库福尔换下了体力不支的林克。 一如下半时后半段的翻版，拜仁疯狂围攻，马迪堡拼命防守，拜仁攻得鬼哭狼嚎，马迪堡防得天昏地暗。桥归桥路归路，卓杨依旧频频和巴拉克对上，依旧在巴拉克这里不断吃瘪，状态神勇的巴拉克却也被贴得不能尽情施展。卓杨不时也能灵光一现，拜仁队内英格兰新晋国脚哈格里夫斯亦能化解于无形。巴拉克即便能将卓杨挤在身后，小猪和屠夫却也都不是吃素善茬。 巴拉克看着面前弯腰蓄势的卓杨，还有不远处枕戈待旦的小猪和屠夫，出人意料地将足球交回了本方后卫。随机伸手一指，萨尼奥尔赶紧将球传给扯到边线的萨利哈米季奇。波黑人又在巴拉克地指挥下把球踢给拉边的皮萨罗，智利人火速下底，马迪堡替补右后卫安东尼·汤米不是对手，皮萨罗起右脚传中，禁区内定海神针默特萨克牢牢盯防本赛季德甲最佳射手埃尔伯。 然而，足球却没有飞向门前，它飞向了大禁区内卓杨和巴拉克那里。两个人你拉我扯同时到位，这明摆着是要拼头球了。 卓杨不怕，他在和克洛泽的对决中都曾经稍占过上风，而克洛泽是当世以头球技术闻名的最好几人之一。 可是，巴拉克却不跟卓杨玩技术，他玩身体。 两人同时起跳，起跳高度完全相同，滞空停留时间也一模一样。卓杨更灵活，肌肉协调性更好，然而，他一米八四，体重七十五公斤。巴拉克一米**，体重八十六公斤。多出的这二十二斤份量，让卓杨挤不动巴拉克。而高出的这四公分，让巴拉克在卓杨之上顶上了足球。 力拔山兮气盖世！似乎带着火光和雷鸣，足球轰然坠网。 卓杨再一次成了巴拉克进球的背景板。 . 加时赛上半场结束，马迪堡1:2落后，大家不免有些沉默。没有人埋怨卓杨，因为今天的巴拉克是无可阻挡的，卓杨已经做到了最好，换成其他人，连巴拉克一半的招数都接不下来。 没有人沮丧，没有人不开心。这个加时赛本来就是玩出来的，马迪堡人很知足。 加时赛下半场开始后，拜仁后卫绍尔换下前锋皮萨罗。马迪堡的年轻人已经把老帅希斯菲尔德逼得开始人心思稳了。 到了这个时间，算上补时零碎加在一起，比赛已经打了快两个小时。这时候，马迪堡人显现出了他们最大的优势——体能！ 马迪堡年轻的少爷们，今天比赛心态出奇的好，不但造成状态上佳，而且放松以后浑身使不完的劲，肾上腺素源源不断自我分泌。到了这会儿，大家依然生龙活虎。 反观拜仁慕尼黑，顶级豪门赛事众多，到赛季结束时球员们本身已是强弩之末。本场比赛拜仁球员上半场过于随意，下半时骤然紧张，身体和心理上大起大落加速了体能流失。再经历将近一个小时地狂轰乱炸，现在还能跑得跟兔子一样才怪。 经验丰富的名帅希斯菲尔德对球队聊若指掌，明知道现在最好的办法是继续强攻硬打，却也不得不审时度势保住一球胜果就好。 拜仁慕尼黑全队再想像刚才那么狂攻，已经颇有些心无力，不得以只能放弃主动权，凭借丰富的经验采取守势，将场上节奏拱手让给对方。他们体能即将枯竭，但除去刚上场的绍尔外，还有一人也游斗正酣，正是米夏埃尔·巴拉克。巴拉克少打了四十五分钟，又成功的被卓杨激发出了顶峰状态，他本身也是个体能狂人，此时正是他大发神威之时。 马迪堡球员没有丝毫体能困扰，年轻人越战越勇。只有一个人除外——卓杨跑不动了。 卓杨的体能在分配合理的情况下，基本上将将够九十分钟。今天是个例外，心态状态所有有利因素，再加上对抗巴拉克的兴奋，愣是让他坚持到了一百一十分钟才感觉力竭。 然而，卓杨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一个星期前对艾尔格博格那场生死战，卓杨最后时刻精疲力尽，却意外打开球场上的乐章，随即奏乐起舞。那个感觉让他神往不已。可是在接下来一个星期里，无论卓杨怎么想办法，却再也进入不到那个神奇的意境中。试着更改场景，更换音乐，都不能让昨日重现。直到这场比赛里，卓杨还在不停尝试找到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却依然不得其门。 卓杨暗自分析：那天是在身体力竭之下，大脑内的乐章喷薄而出，音乐随即掌控了已经无法反抗的肢体。那么，今天是不是也要累到快要油尽灯枯之时才有可能找到感觉吗？ 可万万没想到，他今天体能好到神奇。不由得有些焦急之余，也只能干耗着。终于，举手抬腿都开始有些抗拒，卓杨知道，等待的时间到了。 《升c小调即兴幻想曲》随即在脑海中响起，卓杨微微抬头闭上眼睛。巴拉克诧异地看着他：卓这是要干啥？ 成功了，卓杨又一次进入了乐章的世界。他的眼前再一次浮现黑白琴键，脑海中响起辉煌悠扬的乐曲。 卓杨来到一片碧绿的大海上，他没有理会莫名其妙的巴拉克，驾着流淌琥珀眼泪的绿叶帆船驶回了马迪堡本方半场禁区前。在一片巧克力丛林奇幻的落日余晖中，卓杨召唤来兰德的传球，脚踏着丛林中烂漫的夜光霓虹野芳回旋起舞。马车上传来未嫁姑娘轻佻的笑声之时，卓杨掠过泽·罗伯托，巴西人在城堡悠扬的号角声中口瞪目呆。清风吹开阁楼纱帘的瞬间，露出了不知谁人正在梳妆的长发，卓杨闪开哈格里夫斯的拦截。 前面就是薰衣草的庄园，那一片香草紫雾印入眼帘，一座黑色山峰突兀地降落在前面。 米夏埃尔·巴拉克到来。 第九十六章（下） 今朝一球更成名 就像在练习室里和马克·文斯特玩耍的四手联弹，肖邦《升c小调即兴幻想曲》随即没有任何停顿变奏成为李斯特《b小调钢琴奏鸣曲》。低沉的慢板中，足球交给了小猪。欢快的快板奏响，卓杨甩开巴拉克要回足球。持续地行板拉开温泉里沐浴少女的帷幕，足球传给屠夫德容，再次甩开巴拉克后要回足球。乐章进入最激烈和梦幻的快板，瀑布之水坠落深潭。 一朵浪花高高涌起，卓杨闪开巴拉克只有一丝缝隙，足球传给背身的二哥蒙托利沃。每个人都很奇怪，蒙托利沃那里并没有什么机会，连简单的过渡都做不到。二哥看着来球也很诧异：自己身边有三名防守球员，我什么也做不了，卓杨是为什么？看着卓杨清澈的眼神，二哥突然瞬息明白。看着卓杨的眼神，蒙托利沃身后的刀疤里贝里瞬息明白。 这一刻，卓杨的乐章正在指挥和他做接应配合的队友。卓杨又闭上了眼睛，只有《b小调钢琴奏鸣曲》奏响**。 玫瑰争相开放中，二哥没有停球，顺势脚后跟一磕，足球穿过紧贴在他身后库福尔的裆下，让两边萨利哈米季奇和哈格里夫斯成为虚设。繁花连接成海，蔓延到天际的尽头。刀疤里贝里杀入禁区，出现在所有人背后，只有他的同胞、法国国家队大佬利扎拉祖紧紧跟随。 落花漫天飞舞，远处乌云滚滚。刀疤急停急扣，闪开飞铲而过的利扎拉祖，狂风怒哄中，足球穿过卡恩腋下。低音柔和的慢板，乐章在大雨行将袭来之际结束。 卓杨缓缓睁开眼睛，依旧展开双臂，身边是口瞪目呆的巴拉克。 刀疤击败自己国家里能与齐达内并肩的足坛大佬利扎拉祖，击败世界最佳门神卡恩，在加时赛最后时刻为马迪堡扳平比分。 弗兰克·里贝里一球成名！ . 板凳上的马迪堡人扑进场内狂欢，里贝里被默特萨克架在肩头，他骄傲得像伟大的圆桌骑士亚瑟。 贵宾包厢里贝肯鲍尔、场边希斯菲尔德、场上巴拉克和场下的克洛普，却惊恐地看着卓杨。 他们是识货的人。 从后场开始，卓杨就把所有节奏掌控在自己脚下，从那个时候他就在酝酿这最后一击。直到他最后一传，看似毫无神奇之处，但蒙托利沃的身后和横向移动的里贝里却是整个球场唯一的机会。 他怎么知道蒙托利沃会背身后磕？他怎么知道里贝里会突然斜插？卓杨传出的是唯一能击碎拜仁慕尼黑防守的地方，他是怎么找到的？ 贝肯鲍尔汗毛都已竖起。伟大的拜仁慕尼黑在丙级队马迪堡面前，120分钟里只有两次转瞬即逝的缝隙，但这个中国人却两次准确地找到。未卜先知？不行，一定要把他带到慕尼黑！ 希斯菲尔德鸡皮疙瘩乍起。巴拉克成功找回巅峰状态，在其他球队面前他一个人就足以大杀四方。然而，今天面对一只丙级球队，神勇的巴拉克却连一半能量都没施展出来，都是因为那个中国人。希斯菲尔德看着卓杨：这个中国人虽然整场都被巴拉克压制，看起来输得很惨，但他同样让巴拉克很难受。这个小子太不简单了，一定要把他带到慕尼黑！ 巴拉克毛骨悚然。全场一百次对位，俺赢了卓九十八次，还有两次勉强平手。就这两次，卓把俺逼平了。不，卓已经把俺赢了。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咋会这么厉害？ 克洛普把汗水湿透的卓杨熊抱在怀里。小子，你太伟大了。表面上看起来这场比赛你不显山漏水，甚至面对巴拉克处处吃瘪，但我知道，你居功至伟。是你带领我们大家把德国最好的球队逼得不得不和咱们互罚点球，小子，你是英雄。 卓杨没有说话，他从音乐中醒来后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互罚点球？门神卡恩？也许我们还有机会。 卓杨想起了半年多以来三次神奇的直觉。第一次出现在丙级联赛里客场对阵翁特哈兴，科帕多罚进一粒莫须有的点球，当时卓杨在他射门前判断出了他射门的方向。接下来是足协杯客场战凯泽斯劳滕，斯福扎罚点球时卓杨又判断出了他射门方向，那个球后来被克洛泽补射入网。第三次也是在足协杯里，马迪堡客场挑战云达不莱梅，米库打进一记点球，卓杨同样在他射门之前准确判断出他射出的方向。 这事儿卓杨对谁也没说，因为太不可思议了，卓杨自己都不是太敢相信，兴许是瞎猫死耗子呢？可到了今天决定冠军奖杯归属的互罚点球，他想了起来。但这会儿也没时间找谁去研究一下了，也解释不清楚。 不管了，赌一把。 卓杨冲着正登记罚点球顺序的助理教练卡莱尔喊了一声：“马库斯，把我排第五个啊。”然后去找到躺在地上让伍尔夫教练做放松的门将克拉克·埃德蒙。 “克拉克，你相信我吗？” “当然，卓。我当然相信你了，怎么了？”埃德蒙有些奇怪。 “克拉克，没时间解释了。”卓杨非常认真地盯着埃德蒙的眼睛：“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扑点球的时候，看我的手势。我指向哪边，你就扑向哪边。千万不要犹豫，不要看对手的假动作。” 埃德蒙：“……” “卓杨……，什么情况……”埃德蒙云山雾罩。 “克拉克，看着我的眼睛。相信我，事后我再给你解释。相信我，咱们可以拿到冠军，你可以击败卡恩，击败伟大的奥利佛·卡恩。” “……好吧！卓，我相信你，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我相信你。拿到冠军，我请你去海边潜水。”埃德蒙答应了。 双方主罚顺序名单交给到裁判手中。马迪堡依次为：默特萨克、刀疤、小猪、二哥、卓杨、屠夫、汤米、劳伦……。拜仁慕尼黑的顺序是：巴拉克、科瓦奇、泽·罗伯托、皮萨罗、哈格里夫斯、萨尼奥尔、利扎拉祖…… 默特萨克和卡恩猜硬币的结果，由马迪堡率先主罚。 凶恶狰狞的奥利佛·卡恩走到门前，满脸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 然而，中国人说：初生牛犊不怕虎！ 马迪堡正是这样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野牛犊子！ 第九十七章（上） 点球决战有神助 奥利佛·罗尔夫·卡恩，今年28岁，正值职业生涯最巅峰期，绰号‘金毛狮王’、‘霹雳火’。足球场上，卡恩有一种唯我独尊的气质，从不屈服。卡恩的守门技术非常全面，控制范围很大。尤其是对对方前锋的封杀，他就像一头狂吼的战狮，令对手胆寒，一般心理素质稍差的前锋都会不由自主腿发软。 2002年韩日世界杯上，德国队整体表现和发挥并不好，最后能杀入决赛，全仰仗一前一后巴拉克和卡恩的神勇，卡恩更是在前六场只丢一球。虽然在最后决赛中，卡恩因为手指受伤造成扑球脱手，被罗纳尔多完成封王一击，但卡恩依然以他卓越的表现和巨大威望荣获赛会金球奖。 禁区内的卡恩几乎没有技术弱点，如果说他还有什么薄弱环节的话，那就是卡恩扑点球技术稍显平庸。但在大多数对手面前，他摄人心魄的气势和猎隼般的眼神就足以应付。绝大多数球员主罚点球时，面对卡恩凌厉的杀气，自己就先心头打鼓，很难不被扰乱节奏。 然而，今天马迪堡的初生牛犊们，早就被内心的骄傲膨胀到自信心变得狂妄。能将不可一世的拜仁慕尼黑bi得互罚点球，让这些少爷们在此刻目空一切。别说是卡恩，就算面前现在站着贝克汉姆、罗纳尔多、菲戈小罗齐达内，马迪堡众小爷也能活撕了他们。 默特萨克第一个走向十二码发球点。刚才他和小猪、二哥、刀疤几个人争了半天，用一大堆许诺才换来这个第一个露脸的机会。默特萨克高扬着头颅站在足球前面，高大修长的身形像耸立的灯塔，他对面前张牙舞爪故作凶狠的卡恩完全视而不见。 哨响，助跑，推射。足球窜进球门左下角，卡恩赌博式扑向右边。默特萨克高举胜利双手，马迪堡1:0拜仁慕尼黑。 克拉克·埃德蒙走向球门线，他一直在想刚才卓杨给他说的话：卓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呢？不过我可以确信卓绝对不会捉弄我，他是个好人，也是个认真的人。唉，不管了，反正扑点球就是赌博，丢球了也不会有人埋怨我。怎么扑不是扑，就听卓杨的。 卓杨在中圈里和队友们站成一排，没有像大家一样相互搭着肩膀，他站在最右边紧张地看着走向罚球点的巴拉克。卓杨并不能确定自己的直觉是不是靠谱，毕竟前几次都只是一种朦胧感觉。 巴拉克开始助跑，在距离足球还有三米左右时，卓杨心说：有了，右下角！随即毫不犹豫抬起左手给埃德蒙示意。 埃德蒙的眼神一直在巴拉克和卓杨之间飘忽，这让他很为难，毕竟扑点球时门将需要保持高度注意力集中。巴拉克助跑时身体渐渐往右侧稍作倾斜，一般情况下这个姿势打左侧更舒服。然而，卓杨指向了右下方。埃德蒙突然有些犹豫，但随即还是选择了相信卓杨，纵身向右侧扑去，单掌尽可能伸展。没有问题，巴拉克选择了抽射球门的右下角，埃德蒙也选择了这个方向。 然而可惜的是，埃德蒙之前那稍一皱眉的犹豫，再加上巴拉克抽射速度极快，足球擦着埃德蒙指尖飞进了网窝。1:1。 在马迪堡人因为差之毫厘一片叹息声中，埃德蒙一骨碌团身而起。虽然没有扑中足球，但他却信心倍增：相信卓杨绝对没错。埃德蒙冲着远处的卓杨双手点起大拇指示意，卓杨也同样动作回应。紧张喧闹的赛场上，没有人注意到他俩这个举动以及其中的含义。 刀疤里贝里今天大出风头，一传一射把巨无霸拜仁拖进了点球大战。在这场面对全德国直播的比赛中，法国人成了马迪堡最耀眼的明星。刀疤咧着大嘴笑着走到足球前面，把球使劲按在十二码点上，满脸嚣张退后拉开距离，脸上的伤疤丑得光彩夺目。 怒射！足球贯死角而入，卡恩愤怒地捶着草皮，他看起来比里贝里还要丑。 马迪堡2:1拜仁慕尼黑。 尼科·科瓦奇，拜仁慕尼黑主力中后卫，克罗地亚国家队中场核心。科瓦奇脚法出众，心理素质奇佳。克拉克·埃德蒙没有去看面前这个装模作样挑衅他的克罗地亚人，他把目光投向中圈里的卓杨，双腿微曲张开手臂，做好防守准备。 突然，卓杨的双手捏成拳头紧紧贴在胸前。什么意思？中路吗？科瓦奇踢中足球，埃德蒙纹丝不动。 尼克·科瓦奇托大的勺子射门被稳如泰山的埃德蒙轻松没收，耍猴者反被戏弄，马迪堡人激动地欢呼。 两轮战罢，马迪堡2:1领先。 第三轮率先出场的小猪施魏因施泰格拔脚怒射，却因为角度不够刁钻被蒙对方向的卡恩飞身托出底线。随后泽·罗伯托大力轰向左上门梁夹角，埃德蒙虽在卓杨的指挥下正确扑对了方向，却也拿这个理论上的死角入球无可奈何。 三轮过后，双方战成2:2。 气氛已在喧嚣中凝固。 二哥蒙托利沃用手拢了拢黑色长发，将发带重新束缚好，英俊飘逸的意大利文艺青年眼神中流光溢彩。他抬头看看灯火下夜空里黝黑一片，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骚气十足的兜射，二哥再次无情嘲弄卡恩。 马迪堡3:2。 智力射手皮萨罗右侧半高球，被提前得到提醒的马迪堡门将埃德蒙飞身击去门柱之外，打中了记者拥挤的摄影镜头。 四轮过去，马迪堡3:2领先拜仁慕尼黑。 卓杨出场了。 八万人鸦雀无声，十六万只眼睛发出的目光似乎已经实质化，全部凝结在卓杨身上。如果他能踢进这粒点球，比赛将随即结束，4:2的比分让随后哈格里夫斯失去了出场的必要。如果他能打进这个点球，马迪堡俱乐部将获得自己历史上首座有份量的冠军奖杯。如果他能射穿卡恩，德国足球甚至欧洲足球历史上将产生第一支荣获顶级冠军的丙级球队。 卓杨站在足球之前，依旧没去拉开助跑距离。他朝底线外冲他竖起大拇指的埃德蒙咧嘴笑笑，再朝着对面满脸凝重的奥利佛·卡恩咧嘴笑笑。他的兄弟们在中圈里手搭肩紧靠在一起，替补席上克洛普、哈斯勒、卡利特扎斯基、斯图伯纳尔、卡莱尔还有其他人手搭着肩靠在一起，看台上大sb和马克·文斯特还有两万马迪堡人手搭着肩紧紧靠在一起。 初夏夜晚的风从波罗的海吹来，吹过悠长宁静的德国运河，吹过德国北部广袤繁华的平原，吹过柏林奥林匹克体育场，吹过卓杨被汗水打湿泥泞的蓝白色球衣，“18”号号码在球场灯光下熠熠生辉。 第九十七章（下） 纵情宿醉无尽欢 五月里的夏天，清晨的阳光把远处山峦涂上一层柔弱的白色，山峰迷离朦胧。窗外绿意盎然，晨风摇动树叶沙沙轻响。初夏是美的，那是有别于艳阳春的另一种美。如果说春天的美美在百卉争妍，初夏的美就美在万类竞绿。再看那绿，却是层层叠叠，无边无涯，绿得沉，绿得酣，绿得触目生凉，绿得照人如濯，一时凝望出神，仿佛整个天空都被染绿了。 一米阳光透过沉重的深红色窗帘缝隙洒进房间，屋子里红云腾腾，像太上老君的炼丹房。 满屋子的红光吵醒了宿醉的卓杨，他在头疼欲裂中，皱着眉头使劲睁开眼睛看着空气中的红色。 我昨晚喝了多少酒？ 海洋说喝完酒第二天头疼是因为酒很便宜质量不好。喝这么多我怎么想不起来回来时老妈有没有骂我？ 也许老妈是等着今天再好好训我一顿也说不定。 但是，窗帘上蓝色的山和黄色椰子树去哪了？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我是不是遗失了时间？ 许久，被灌得五马长枪的卓杨终于想了起来：这不是在西安熟悉的家中，自己离开家已经十个月了，这是在小猪家的豪宅里。 . 前天在柏林的夜晚，卓杨第五个出场，一脚奠定乾坤，马迪堡2:2，点球大战4:2战胜拜仁慕尼黑，获得2002/03赛季德国足协杯冠军。在拜仁慕尼黑黯然的目光中，马迪堡人疯狂庆祝俱乐部历史上第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奖杯。整个欧洲都被半岛上这支小小丙级队的壮举震撼，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在足球世界里，马迪堡开始家喻户晓。 在队友的簇拥下，队长托马斯·哈斯勒将硕大的金黄色奖杯高高举起，蓝色纸屑漫天飞舞随风飘扬。 主席台上，卓杨弯腰去接受代表冠军的金牌时，足球皇帝贝肯鲍尔一边给他挂上金牌，一边凑着耳朵对卓杨说：“恭喜你，卓。我非常希望下个赛季能在拜仁慕尼黑的阵容里看见你。”卓杨有些尴尬的冒汗：没看见旁边安格斯·马伦的脸阴沉地都能拧出水么？ “哈哈哈……，尊敬的贝肯鲍尔先生，今天天气哈哈哈……” 失望的米夏埃尔·巴拉克的球衣被小猪换走，默特萨克和卡恩互扒，刀疤则是找上了法国大佬利扎拉祖。他们三人都是事先猜拳胜利后说好的，敢跟他们抢，这几个牲口真能飞起来咬人。卓杨本想去找德甲最佳射手埃尔伯，巴西人却非常恭敬地瞄上了矮脚虎。其他人卓杨都不怎么认识，寻思随便换一件就好，反正就是个纪念品而已。他去找离得最近的萨利哈米季奇，结果看见二哥蒙托利沃已经光着膀子把球衣递了过去。转身再去找泽·罗伯托，又被屠夫德容捷足先登。 球队里的兄弟们谁谁都跟狗抢食一样，又像勾栏里抢花魁的穷书生，各自瓜分对手。卓杨稍一发愣，就只看见全场的光膀子光脊梁。 “嗨，中国人，能和你交换球衣吗？”背后传来打招呼声。扭回头瞅去，原来是‘23’号英格兰人哈格里夫斯。 捉不着老鳖逮条虾也好。“好啊好啊，那个谁……，你好你好。”卓杨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赶紧脱下球衣递过去。“……那个谁，你……，哈哈哈。今天天气……哈哈……” 英俊帅气的英格兰人倒也没有计较卓杨的无礼。“中国人，我认为你才是今天你们表现最好的球员。”哈格里夫斯也是个识货的人。 “嘿嘿，谢谢你啊。那个谁……你也很厉害。” 足协杯决赛当场最佳球员被授予一传一射风骚十足的刀疤里贝里，虽然从全场表现来看，巴拉克的表现更具说服力，但谁让是马迪堡获得最后胜利呢？这一类奖项永远偏好于胜利者一方。 哈格里夫斯和卓杨踢的是同样位置，全场也没少和卓杨对位，所以很识货的他赛后主动找到卓杨交换球衣。不过，也不知道一年多以后，英格兰帅哥在痛哭流涕中会不会后悔自己这次舔着脸跑上来搭讪。 虽然在技术统计上本场比赛卓杨没有进球也没有助攻，甚至被巴拉克欺负的够呛，但他依然收获巨大。德国足协杯2002/03赛季最佳球员被授予马迪堡球员卓杨，这主要得益于他在之前跟凯泽斯劳滕和云达不莱梅的比赛中力挽狂澜的华丽表演。 就这样，没有踢完一个囫囵赛季，只有八个多月职业生涯的卓杨，已经拿到了三个最佳球员的荣誉，而且这三个都货真价实份量十足。 当初只是鼓励士气的随口一说，却在这一晚梦已成真。卓杨非常满足，在南看台下面和大sb、马克他们互动庆祝，根本没有可能察觉在他身后北看台上方的包厢里，一双横波流溢的眼睛一直在凝视着他，从始自终没有离开过分毫，目光中眼颦如水。 . 兴奋之余精疲力尽的马迪堡球员在柏林休息一晚后，第二天下午一路高歌返回汉诺威，俱乐部紧急租用的巴士公司双层大巴打扮得花枝招展在等待着他们。 整个下午，城市伴随着马迪堡俱乐部花车巡游而陷入狂欢气氛之中。所有汉诺威市民，无论是不是马迪堡球迷，都在为这支球队不凡的成就而欢呼，在这个充满艺术气息的城市，载歌载舞让这个初夏的下午变成了节日。 卓杨是在晚上被大家灌醉的，不只是他，几乎所有上场球员都醉得一塌糊涂，谁也记不清到底喝了多少酒，谁也不知道喝的是些什么，只是不停地往嘴里灌，见人就碰，看谁都亲。 因为和小猪互相抱着一起死都不撒手，谁劝都不听，助理教练马库斯·卡莱尔只好把卓杨也一块儿扛到了小猪家豪宅里。 . 想起这快乐热闹的一天，卓杨躺在床上懒洋洋的傻笑。渐渐地，他的笑容收敛起来，卓杨想起六剑客约好了下午在刀疤家‘左岸’碰头。 虽然没有明白说出来，但六个人心里都知道，是该摊牌说说大家去留的问题了。 第九十八章（上） 为学业婉拒豪门 随着欧洲主流联赛纷纷落下帷幕，2003年世界足坛夏季转会窗口也随即开启。2003年是足球小年，全球范围内没有大的足球赛事。这个夏天最能吸引媒体目光的，必然是粉墨登场的转会新闻。 卓杨在转会期开始之前，就已经接到了十几二十家球队的问询，而且这些全部都是欧洲足坛顶级联赛俱乐部，次一级联赛球队已经自知之明不来他这里碰钉子了。这些转会意向基本来自五大联赛，其中不乏老牌俱乐部甚至豪门。法国里昂、马赛、图卢兹、南锡，意大利ac米兰、帕尔马、博洛尼亚、切沃、雷吉纳，西班牙桑坦德竞技、奥萨苏纳和马洛卡，英格兰纽卡斯尔、利兹联和富勒姆。更别提德国，几乎大半个德甲球队都向卓杨发出了邀请。还有一些荷兰、葡萄牙、比利时的球队，甚至土耳其特拉布宗体育也跑上来凑了一脚热闹。 对于这些邀请，绝大多数卓杨都委托帕克里特·斯蒂尔帮他挡了驾，委婉的做出拒绝，斯蒂尔也乐得为他免费服务，跟活雷锋一样。但有三家俱乐部的接触，斯蒂尔却无法代替卓杨做主，必须由他本人亲自去处理。 其中有两家俱乐部需要卓杨亲自面对，是因为对方俱乐部和联系的人名头太过震撼。 首当其冲当然是拜仁慕尼黑，贝肯鲍尔先生亲自打电话过来，并给卓杨许诺了一线队位置。这一点非常重要，俱乐部大佬亲口给下的承诺，足以说明拜仁对卓杨的重视，也足以保证卓杨转会过去以后在俱乐部的地位。面对足球皇帝，足球界天神一样的存在，卓杨非常谦逊地说明了自己学业的重要性，非常遗憾的表示自己辜负了皇帝陛下的器重。贝肯鲍尔最开始很不理解卓杨这个解释，倒是颇费了卓杨一番口舌。 接下来就是英格兰巨头红魔曼彻斯特联队。曼联主教练亚历克斯·弗格森爵士亦是亲自来电向卓杨发出了邀请。 上半年弗格森因为‘更衣室飞靴事件’和他的爱将、巨星大卫·贝克汉姆翻脸成仇后，俩人形同陌路。早就心存不满的贝克汉姆在老婆维多利亚的怂恿下坚决要离开曼联。小贝的转会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满世界风雨，一大半豪门俱乐部都牵扯其中。虽说现在还没有一锤定音，但地球人都知道贝克汉姆与曼联铁定要在这个夏天分道扬镳，最有可能的去向是ac米兰、巴塞罗那和皇家马德里三家豪门，到底花落谁家，夏天必见分晓，时间早晚的问题。 中场大拿离去，曼联必定要补充阵容。通过俱乐部强大的球探网络，弗格森爵士相中了两个都是天才的少年球员。一个就是卓杨，另一个是葡萄牙里斯本竞技俱乐部超级新星边锋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这其中，因为位置原因，全能型的卓杨是弗格森的首选。当然，不差钱的曼联希望最好能将两人都拿下。 卓杨又苦口婆心的向弗格森解释，可老爵士那张嘴纵横江湖几十年，用有手捂住只漏条缝都能把卓杨说融化了。 “爵士，我听说英格兰有个什么劳工证？是不是呀？我可不够资格。”没办法，卓杨只能拿出杀手锏揭弗爵爷的短。 弗格森：“……” 打蛇打七寸，弗爵爷一下子怂了。本来他想先把卓杨哄来，合同签了再去解决劳工证的问题。实在不行就先租借给曼联的下属球队比利时皇家安特卫普，反正有合同在身，还怕你个毛头小子翻了天？大不了把薪水给你翻一番，屁大点事。这下让卓杨把窗户纸捅破，再去生骗就有点太下作了，弗爵爷不是那种人。 随后爵爷和卓杨好言好语相谈甚欢，好为以后留下点善缘。 放下电话后弗爵爷随即掀了桌子。 “娘希匹！去年是卡卡，今年又是卓杨，去他妈该死的劳工证。足总那些该死的夯球货，除了吃屎再干不了一点正经事。” 后来，冲冠一怒的弗爵爷大闹英足总，终于催生了著名的《特殊天才条款》出台，为非欧盟优秀球员加盟英超铺平了道路。从这一点上看，弗格森自然功莫大焉，卓杨却也功不可没。 再有就是同城俱乐部汉诺威96。汉诺威96今年以乙级冠军身份杀进德甲，肯定要招兵买马扩充实力，哪还有比眼前马迪堡六剑客更物美价廉的人才了？卓杨不能离开汉诺威的原因，别人不清楚，汉诺威96却十分了解，马里奥·戈麦斯就是个奸细。这一点成了汉诺威96最大的优势，能踢德甲，还不用离开汉诺威，对方还承诺绝对不会影响卓杨的学业，是个人都会动心。冲着好朋友戈麦斯的面子，卓杨亲自出马婉拒了汉诺威96的主教练拉尔夫·兰尼克，让骚包火枪手大失所望。要知道，戈麦斯在俱乐部可是非常推崇卓杨和默特萨克。 要放在半年以前，卓杨没准就答应汉诺威96的邀请了，可到了赛季末，他已经对马迪堡有了归属感，有了感情。更重要的是，小猪、屠夫、二哥三个人也不走。 对阵艾尔格博格那天，三个人在看台上做出再留一年的决定后，当天就告诉了卓杨，卓杨听闻比冲上乙级还要开心。小哥仨都是带把的汉子，吐口唾沫砸个坑，自然不会反悔。卓杨怎么可能去放自家兄弟鸽子，背信弃义从来不在他字典里，父亲卓彤彤就没教过他。 卓杨当然希望兄弟们能一直陪着他，这点自私毫无疑问。每个人都有自己自私的一面，只要大方向善良，不损害别人，这点自私理所当然。尤其是朋友之间，决不能只用友情来绑架，绑架一分，感情便少一寸。正如小猪、屠夫、二哥三人，自愿多留一年最主要原因自然是因为和卓杨之间的友谊，但也有一部分其他因素在里面。正确看待这些问题，才是朋友之间相处之道。 屠夫尼格尔·德容收到了来自德甲汉堡、英超曼城以及土耳其加拉塔萨雷的邀请，其中最让他动心的召唤是来自荷兰阿贾克斯。阿贾克斯是荷兰最具号召力的球队，是每一名荷兰足球少年梦想的天堂。虽然近些年荷甲已然衰落，已经不具备和五大联赛争锋的实力，但拥有青训传统的阿贾克斯仍然是每个少年天才最理想的跳板。 德容一直就在衰落的荷甲和充满底蕴的阿贾克斯之间取舍摇摆，最终是友谊这颗砝码让他做出了留下的决定。 第九十八章（下） 叹风月小猪思春 二哥里卡多·蒙托利沃也是一样，他在之前接到了意甲维琴察和佛罗伦萨的邀请，最令二哥感兴趣的是之前他青训过的亚特兰大。当年二哥因故负气出走，但他对亚特兰大俱乐部始终有着深厚的感情，毕竟在那里蒙托利沃度过了整个儿童和少年时期。当年和二哥一家产生龌龊矛盾的亚特兰大青训主管去年已经离职离开，回归之路上业已没有了障碍。 但两年多快速的成长，蒙托利沃眼光也更加高眺和长远。亚特兰大毕竟不是大牌俱乐部，唯一称道的地方就是他的青训，返回亚特兰大最后还是要以其为跳板走向豪门，这又让意大利文青心有不甘。左右权衡之下，兄弟之谊压倒了脆弱的怀旧情感，蒙托利沃也就选择了留下来。 . “不行！绝对不行你知道吧。”小猪一边换衣服一边和卓杨唠叨:“这个夏天我一定要找个女朋友，再这么晃下去伟大的施魏因施泰格少爷也太逊了。我要找个胸大的你知道吧，就像你以前那个乌克兰学姐一样大。” 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琵琶弦上说相思。在夏日珠宫贝阙的豪宅里，小猪少爷思春了。 “你个倒霉孩子，提谁不好，你非得提她干嘛？”想起瑞莎科娃，卓杨心里还是不免扑腾一下。 “我不管，反正这样绝对不行你知道吧。你看啊，咱们六个，刀疤有他的瓦西芭，佩尔跟谢莉尔搞上两年了。你这家伙更过分，先是乌克兰妞再是中国李，就连屠夫那个黑炭头前一阵都拽着一个高中女生偷偷摸摸，别人没说啥，把他自己先憋个脸通红你知道吧。”小猪一肚子怨念：“最可恶的就是二哥那个意大利**，跟前女人就没断过，前两天还有个夜总会的妞追到俱乐部来给他送毛衣你知道吧。大夏天的，织个毛衣送人她是傻逼吗？” “哈哈哈，我也看见了。”卓杨忍俊不住:“二哥那天那张脸扭曲的，我看他都想一脚把那妞踹飞进运河里。” 小猪：“对呀对呀。” “那你就去找呗，您小猪先生年少多金，除了那什么短点，其他没毛病。什么样的妞找不下？” “……”小小猪的身材是小猪永远的痛。“反正我这个假期一定要泡上个妞你知道吧。你们几个都有人可以耍流氓，没事找个地方就解锁一个新姿势。就我他奶奶的撑死眼睛饿死**，不对，是胀死**。卓杨，你瞧瞧我这满脸的痘痘。” 卓杨哪好意思给小猪说其实自己也还是个新鲜雏，说出来还要不要这张脸皮了？ “卓杨，问你一个问题。”小猪突然很严肃：“你说咱俩是不是好兄弟？” “当然，必须的。”卓杨也回答得一本正经：“改天我认你爸当义父，你让你家老爷子把红包封厚点。” 卓杨的打趣没引来小猪回应，施魏因少爷依然阴沉着脸很严肃地看着他。 哎哟，这是真遇上事儿啦？“小猪，真有事？你说，有哥儿几个呢。是不是转会……” 小猪扑过来一把抱住卓杨，哭丧个脸声音颤抖带着些许的哭腔：“卓杨，好兄弟。你帮帮我，教我怎么泡妞好不好？小猪我不会泡妞哇……” “……”卓杨眼角直抽抽。“小猪哇，你看噢……，我也是瞎泡……泡不好……瞎泡……”卓杨不由得思念起好朋友老穆：老穆啊，你个牲口要是在这里，小猪铁定会把你当祖师爷供起来。 “我说小猪，你可以去请教二哥呀，二哥那两把刷子可不是盖的，他去夜店那些妞都抢着给他免单……” “拉倒吧，你也不看看他泡得都是些什么妞？”小猪一脸不屑：“没一个正经人家的姑娘，除了夜店还是夜店你知道吧。上那些妞小猪少爷我还用他教？一沓钞票甩过去，要多少有多少。” “可问题是，那些妞都他妈身怀绝技你知道吧。”小猪又哭丧着脸：“你说是我泡妞还是她们泡我？真耍起来我怕招架不住哇，小猪我冤……” 这种事情卓杨也没辙，教你弹钢琴那都好说，这玩意儿为难死他也假装不出个高手来。俩人一边扯淡一边往外走，小猪掉着个脸把保时捷钥匙扔过来：“你来开，小猪我一肚子怨念你知道吧。” . 小猪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收到的邀请也不少，倒是全在德甲。汉诺威96、罗斯托克、弗赖堡，老对手凯泽斯劳滕，还有拜仁慕尼黑。全家都是拜仁球迷的小猪自然一心向往，但最后在对方俱乐部那里出了问题。在和拉伊奥拉的交涉中，拜仁俱乐部只承诺小猪跟随一线队训练并报名，但主要还是去参加预备队比赛，足协杯赛中也允诺给予一定机会。 这小猪哪愿意啊？你们他妈预备队还在丙级好不好？今年都被我们打花了，让施魏因少爷我去跟这群手下败将玩？我玩你娘的勺子把！老子在马迪堡跟哥儿几个玩不比在你们那破地方开心？一气之下，小猪通知拉伊奥拉：哪也不去，今年哪也不去了。 其实这也不是拜仁慕尼黑故意小瞧小猪，看不上就不会发出邀请了，每年想来拜仁当板凳守饮水机的球员海了去了。实在是因为拜仁队内竞争太激烈，和小猪同一个位置的巴拉克、哈格里夫斯、杰里梅斯、芬克、代斯勒，无一不是顶尖水平的球星，没见克罗地亚中场核心科瓦奇都给挤去当中后卫了吗？小猪潜力巨大，拜仁谁都能看出来，可他还是太年轻，和上边那些人相比实力上确有些微不足，人家自然不能给小猪承诺什么。没见贝肯鲍尔给卓杨也只是承诺了一线队，并没有许诺主力位置，他们目的就是想给巴拉克找一个可靠替补。 保时捷轰隆隆朝着‘左岸’方向开去，小猪一路上都在嘟嘟囔囔。在遥远非洲的大草原上，一只彪呼呼的卷毛疣猪正在渴望交配。 第九十九章（上） 思维成熟默队副 即将如约而至的初夏，一双双露趾漏踝的鞋已经迫不及待出现在城市里。一件件扯着风儿的薄裙短衫，一根根弯着腰的吸管插在一杯杯五颜六色的冰激淋上。每一个初夏都是崭新的，每一个初夏里的城市也都是崭新的。 初夏的阳光照耀运河水面，泛起鳞光点点，像洒满碎钻。‘左岸’窗外的藤荫下，六个兄弟团桌而坐，六副墨镜扔在桌上，当然，啤酒是必不可少的东西。窗户里飘出cd机播放的餐厅背景音乐，是一首首中文歌曲。 卓杨和海洋闲聊的时候，抱怨汉诺威这里想听中文歌总是好难。没过几天，一个大包裹就从西安邮寄到了卓杨跟前，里面是二十多张中文cd。又没过几天，二十多张cd就被小猪他们五个瓜分得七零八落，最后两张是被火枪手戈麦斯洗劫走了。反应迟钝的艺术生文斯特死活不信，硬是把卓杨的宿舍翻了个底朝天这才罢休。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朋友不曾孤单过……” 隐约传来的音乐声中，哥儿几个正在敦敦教导发情的小猪。 “泡妞还用学？你拉屎用不用学？”这是默特萨克。 “那啥，小猪，你别整天光想着请女孩子吃肉吃火腿，你是猪人家姑娘又不是猪？你缺钱买花么？”这是屠夫。 “妞，你泡，或者不泡，妞总在哪里，不离，不弃。”这自然是文青二哥。 “小猪你个哈麻批，有那么多钱，还害怕耍不上个妹子？”刀疤满脸鄙视：“老子要有这么多钱，瓦西芭想要啥子老子就买啥子。瓦西芭一直都想把鼻梁垫高些，听说韩国搞这个厉害。就是很花钱，还那么远。哎，卓杨，你离得近，你在韩国有没得搞这个的熟人？” 卓杨：“……” “你要有那心思，先把你自己脸上的疤给磨平了你知道吧。免得瓦西芭半夜瞅见你都不敢上床……”小猪开始反驳。 “老子不磨，偏不磨。留下这个疤，就是要提醒我奋斗，人往高处走。老子从小是穷怕了……”刀疤想起小时候的苦日子，依然心有余悸。“我留下这个疤，就是要提醒自己不停挣钱，挣很多很多很多钱……” ………… 话题渐渐停了下来，小圆桌开始陷入沉默。兄弟几个都知道已经到了不得不摊牌的时间，今天聚在一起就是要说聚合离散。 “朋友啊朋友，你可曾记起了我，如果，你有新的，你有新的彼岸，请你离开我、离开我。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cd机里的歌声还在传唱。 沉默许久，卓杨抬头问默特萨克：“佩尔，你决定去哪了吗？”几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 “佩尔，我建议你去云达不莱梅。”卓杨说得有些言不由衷：“前两天米洛斯拉夫·克洛泽给我打电话，他说他下个赛季要转会去云达不莱梅，邀请我也去。”云达不莱梅的确给卓杨发来过邀请，在卓杨授意下，被斯蒂尔挡驾了。 “据克洛泽说，这个夏天云达不莱梅有大动作，俱乐部对下个赛季很有想法。” 云达不莱梅是最早对默特萨克发出转会意向的俱乐部，其他还有默特萨克的老东家汉诺威96、波鸿、斯图加特和意甲的佩鲁贾。这其中，云达不莱梅表现得最有诚意，而且开出的条件也最丰厚。 至于汉诺威96，哼！当年像对待一块破抹布一样嫌弃老子，现在打感情牌又想让我回去？行啊，跪下来求我吧！跪下来求我老子也不回去。默特萨克心说。 “云达不莱梅的确是个很好的选择。”默特萨克说：“沙夫教练很有能力，也亲自打了电话过来。他们的球员也都很出色，今年和咱们打过。而且，他们在后防线上确实也缺我这样特点的人，去了我不是太担心位置。” 卓杨、小猪、屠夫、二哥的心开始往下沉。 “事实上，昨天晚上我就已经决定了，今年，我，哪也不去。留下！”忽然峰回路转，大喘气差点把人吓出毛病。 “哇哦……”默特萨克被扑上来的小猪连着在脸上亲了好几口，湿哒哒的别人看着都恶心。卓杨用胳膊勾着默特萨克脖子，一个劲傻笑。屠夫‘砰’一声打开一瓶啤酒：“来，喝！” 二哥笑得花枝招展：“海面上是那远去的帆，海鸥追逐卷起的浪花，啊——，你与我……妈那个逼，喝！” 等闹够了，默特萨克才说出他这么决定的原委。 “我是这么想的。足球界是个很复杂混乱的圈子，一旦走出咱们这个干干净净的半岛，我估计，很难再遇到像咱们几个这么投缘的人。虽然咱们六个不可能永远都待在一支球队里，但现在就这样分了，真他妈有些不甘心。咱们在一起拿到的冠军太少，只有一个足协杯，我想试试下个赛季和大家在一起能不能再干出点什么。” “再说，从竞技上讲，我不想只做一名传统的优秀中后卫，我想成为像贝肯鲍尔、萨默尔那样的自由人。无论我现在去哪支球队，他们都无法在这方面优先考虑培养我，只有克洛普先生会无条件支持我，也只有和你们在一起，才有具备让我成为自由人的战术先决条件。” 默特萨克说的没错，他的思维方式成熟而且全面。他决定留下虽说主要原因是兄弟感情，但也有很多足球理想上的因素。 默特萨克是个很全面的球员，防守方面不用说，万里挑一的中流砥柱。而且他往前的意识也非常突出，对球场攻防洞察力卓越，这些让他具备了成为球场超级自由人的先决条件。然而，虽然克洛普一直在按着自由人的方向在培养默特萨克，但马迪堡老化的防线却无法完全解放默特萨克，显现出了超级天赋，却总无法得到很好的执行。 推崇他的马迪堡尚且这样，其他队就更不用说，绝不会为了他一个人去牺牲整个球队。在没有练出超级自由人技能之前，留在马迪堡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兄弟五个开心完，又一起眼巴巴地瞅着刀疤。里贝里把头埋在桌子上，时不时喝上一口闷酒，什么话也不说。 第九十九章（下） 情为所动里贝里 里贝里有他的难处。 刀疤是六个人里面年纪最大的，他今年已经满二十，再待下去，差不多就不能算是年轻球员了。除了几家他不大看得上眼的比利时与荷兰球队，今年发来邀请的还有土耳其加拉塔萨雷，德甲弗赖堡，法国梅斯和马赛。这其中，马赛队主教练让·费尔南德斯非常看好里贝里，多次主动打电话过来劝说他加盟。而这支曾经辉煌一时，涌现出德塞利、帕潘、德尚、齐达内等巨星的著名俱乐部也对里贝里有非常大的吸引力。 马赛许诺的重点培养，高额薪水，培养出巨星的名帅，再加上年龄已经不小，里贝里不动心才怪。这也就是当着兄弟几个，面子上为不好看，否则刀疤早笑开花载歌载舞了。 卓杨哥儿几个虽说不舍，可谁也张不开嘴劝刀疤留下。断人前途，断人钱财，这不是兄弟之间干的事儿。 “刀疤，你家这间餐馆怎么办？”卓杨看起来有些灰心，随口问里贝里：“还开下去么？” “我家老爹正想办法盘出去，不开了。等我的去处定了，打算一起回法国。”里贝里的话语中透着寂寥。 藤荫下又一次陷入冷场，河边再一次变得沉默。宁静的窗外飘荡的歌声越发清晰：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如果你正享受幸福，请你忘记我，朋友啊朋友，你可曾记起了我…… 半晌，卓杨对小猪说：“小猪，从你那给我拿点钱，我要得多。” “行啊，晚上就能给你，要多少？”小猪眼皮都没眨。 “刀疤，给你家老爷子说一声。”卓杨转过来对里贝里说：“我把‘左岸’盘下来，就让它留在这里，永远留在这里，以后你也有个念想。这里是咱们兄弟待过的地方，将来无论谁走去哪里，这里都会是咱们的一个家。” “我盘了，我盘了你知道吧。我把‘左岸’盘下来。”小猪赶紧抢着说：“算咱们六个的。我出钱，算咱们六个人共同的产业。” “哇——”里贝里突然嚎啕大哭。 “你们这几个不够义气的哈麻批，说好都出去闯世界嘛。说好的都去干一番名堂，说好的将来老了再聚在一起嘛。哇——” “你们他妈的几个王八蛋，自己现在抱一堆取暖，丢老子一个人去吹冷空气。呜——” “呜……，龟儿子不走都早说撒，老子也不忙走嘛，呜——，狗日的你们欺负人……” “麻那麻批，老子也不走喽，不走喽，要走一起走撒。不走喽，不走喽……呜……呜……” ………… “遥遥晚空点点星光息息相关，你我那怕荆棘铺满路。替我解开心中的孤单，是谁明白我？情同两手一起开心一起悲伤，彼此分担总不分我或你，你为了我，我为了你，共赴患难绝望里，紧握你手，朋友——。繁星流动，……” 谭咏麟《朋友》歌声娓娓唱来，藤架上的叶子在初夏的阳光下随风轻摆。日已西沉，繁星开始点满天空，然而窗内的歌声依旧，窗外的空酒瓶早就被打扫了不知多少回，却还是满桌满地…… . 翌日，哥儿几个来到半岛上，先通知俱乐部下赛季不考虑转会的决定，这一消息自然让马伦主席和克洛普教练大喜过望，这意味着下赛季乙级联赛多少可以有点想法，而不用去绞尽脑汁的保级。不但俱乐部上下对这一决定表示热烈欢迎，就连闻讯赶来的经纪大佬拉伊奥拉也很奇怪的没有大发雷霆。 今天是俱乐部放假前，球队最后一次集中。牵扯到下赛季工作开展，俱乐部方面必须在假期里有一个通盘考虑。球队许多老将，尤其是那些已经超过35岁的老兵们，很多都在这个夏天选择了退役。这些老将心里很清楚，球队已经没有了自己的位置，再赖下去，谁的面子上都不好看，还不如客客气气就此结束，落下个善缘。马迪堡俱乐部也相当讲究，根据这些老将的特点，聘用了其中很多人为俱乐部工作人员，大部分是青训助理教练或者球探。俱乐部因为扩张而缺乏人手，老将们竞技经验丰富见多识广，相互的选择倒也双赢。 综合楼的会议室里，俱乐部核心部门和球队核心成员聚在一起，开始商讨下赛季需要着手准备的工作。虽然极其讨厌意大利吸血鬼，马伦主席还是邀请了拉伊奥拉参加此次会议。没办法，离开神通广大的米洛大帝，下赛季转会工作玩不转呀。 大家先干了两瓶雷司令，庆祝本赛季取得的巨大成功，为马迪堡贺。为什么要喝两瓶呢？因为人多呀！主席、竞技、后勤、商务、新闻、医疗各部门主管，克洛普、图赫尔、卡莱尔三位青训主教练。在克洛普推荐下，21岁的马库斯·卡莱尔正式成为俱乐部新成立的u19青年队主教练。六剑客、矮脚虎、东德酷、拉伊奥拉，当然也少不了甜心风情秘书西尔维娅。 这么多人，两瓶酒一轮就倒完了。 希腊老帅哥坚尼斯·卡利特扎基斯退得干干净净，他婉拒了马伦主席的邀请，不在俱乐部里担任任何职务，潇洒返回了老家希腊，不带走一丝云彩。 马伦主席从各部门开始，一一训诫和展望，提出新的工作要求。其他部门都好说，有一定的规范去执行和借鉴，只有新闻部门是从无到有新建立起来，而且在新赛季还非常重要。 前一阵子卓杨把程浩带到马迪堡俱乐部介绍给马伦主席，老主席非常重视这个年轻的中国记者。《体坛周报》是中国最大的体育类综合报纸，有上千万读者和几亿潜在读者，光听着数字就能吓死这些德国佬。而且，新兴升起的庞大中国市场，有机会不去把握，那就是棒槌。现在程浩在半岛上可以随意进出，牛逼得就像放养的藏獒。 随着程浩接连不断有关卓杨和马迪堡俱乐部的报道，不但卓杨在中国红透半边天，连带着其他五剑客和克洛普在中国球迷之间也渐渐开始耳熟能详。胡子拉碴的，中国球迷还给克洛普起绰号‘渣叔’，也正在慢慢流传开来。 会议的重中之重，就是下赛季竞技目标的确定，以及扩充球队实力。 第一OO章（上） 创纪录队长稚龄 “安格斯，尤尔根，我先说两句。”说起到下赛季人员配备，矮脚虎哈斯勒抢先发言了。 “我今年已经37岁，下赛季踢完就38了。太老了！”老队长有些唏嘘。 “无论下赛季踢成什么样子，光辉还是惨淡，都是我最后一年，不会再多一天了。我和伊格纳兹已经商量好……”矮脚虎冲旁边东德酷哥斯图伯纳尔点点头：“我们已经说好，肯定是最后一年。” “而且下个赛季，我想回归中场。” 哈斯勒本身就是中场球员，踢了一辈子中场核心，上赛季打前锋纯属赶鸭子上架。 “而且，我的体能也不允许我再打首发。尤尔根，我希望下个赛季我能作为你的板凳匪徒，从替补席上站起来去战斗。”英雄垂暮，卓杨等人不由得黯然。不过，矮脚虎说的也是事实，在年轻犀利比赛中不断提速的马迪堡首发阵容里，老迈的哈斯勒和斯图伯纳尔也的确开始显得不协调了。 “尤尔根你也不用为难，哈哈哈……”矮脚虎的笑声中饱含沧桑：“我和伊格纳兹不要求打首发了，但你放心，球队面临困境的时候，托马斯爷爷和伊格纳兹爷爷会让对手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沧桑中依然豪情万丈。 “托马斯……”克洛普有些感动。他其实也明白哈斯勒已经不再适合出现在首发阵容之中，这会给他的战术调整带来极大的局限性。然而，那可是伟大的托马斯·哈斯勒，没有人敢硬让他挪位置。 “不用说了，尤尔根。”哈斯勒摆摆手制止了克洛普的话头：“我主要想说的是，既然不打首发了，我这个队长也就不干了，是该交出来的时候了。就这么说定，反对无效！”矮脚虎说得斩钉截铁，恶虎的余威让人丝毫不敢反驳。 会议室沉默下来，大家把目光投向克洛普，他在球队有极高的权利。然后又把目光看向副队长默特萨克，他无疑是第一顺位。 “等等，我说两句。”默特萨克赶紧站起来：“托马斯大哥，无论是不是队长，您都是我们马迪堡的精神领油，这一点毫无疑问！”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至于新的队长，我认为，除了托马斯大哥外，球队还有一个最合适的人选。这个人在球队最艰难的时候，带领咱们马迪堡取得了辉煌。”不用说，所有人又把目光看向了卓杨。 卓杨多少还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多少有些得意。 “我以马迪堡队副队长的身份，建议俱乐部任命卓杨为球队新任队长。” “我同意！”矮脚虎毫不犹豫投了赞成票，东德酷哥则冲着卓杨竖起了两根大拇指。 “我也同意！”克洛普也发表了意见。 其他几位剑客根本就没啥说的，他们下个赛季本来有一大半原因就是冲着卓杨才留下来的。于是，十七岁零十个月的卓杨，被马迪堡俱乐部正式任命为一线队队长。如此稚龄，也开创了德国足坛从未有过的先河，甚至在整个世界足坛也极为罕见。 在卓杨小声许诺晚上请大家嗨皮之后，会议话题进入下一个环节——下赛季球队目标。 昨天哥儿几个在‘左岸’做出全部留下的决定之后，六个人就先行商量了一番。其他五剑客也明白，留是留了，可也就是这么一年，一年过后什么情况谁也不敢说。所以，兄弟几个决定，明年要都走了，都走出半岛去踢顶级联赛，不能还把卓杨一个人扔在乙级里。干脆大家一起使把劲，一口气把马迪堡和卓杨抬进德甲，哥几个也走得坦然不是？ 所以，兄弟们认为，明年重中之重是冲上德甲，最主要的精力必须放在联赛里。当然，虽说联盟杯没有冠军杯那么影响力巨大，可也是走向欧洲的比赛，大家也绝对不会轻易放弃。于是，欧洲联盟杯比赛被排在了仅次于联赛的第二位。至于德国足协杯，兄弟们经历过一年的风雨，不再是一年前只凭热血的愣头青，清楚三线作战根本就不是马迪堡所能做得到的，贪多嚼不烂，弄不好还会坏事。上个赛季两线作战最后都差点崩盘，谁不长心眼谁是茄子。再说了，足协杯冠军都拿了，没什么稀奇的。所以呢，下赛季足协杯随便打打就好，打哪算哪。 卓杨代表大家把这个意思一说，克洛普当即表示赞同，这和他打算是一样的。联赛才是根本，能不能冲上德甲不好说，但在德乙站稳脚跟是必须的，否则默特萨克他们离开之后很难保证球队不滑坡。 听见大家说要冲德甲，马伦主席被激得心里火烧火燎。没想到啊，没想到，半年前还在发愁德丙保级，半年后已经憧憬冲上德甲了。没什么说的，要钱给钱，要人买人，老马伦聊发少年狂。 确定了以联赛为主联盟杯从之足协杯打酱油的赛季目标后，就要进行球队阵容针对性的补强，这是克洛普的自留地，谁也不能信口开河乱讲话。 “首先，球队的中场没有任何问题，卓杨、巴斯蒂安、里卡多、尼格尔、弗兰克五人在德乙也应该绰绰有余，再加上托马斯回归中场，还有进步很快的卡尔、杰瑞、肯尼，就算罗杰也还能勉强一战，中场不需要任何补充。” “门将，克拉克进步也很快，虽然还不够成熟，但也勉强够用。尼尔森年纪大了，状态下滑很严重，在丙级还显现不出来，可下个赛季乙级还有联盟杯，他很不让人放心。而且，两名门将应付双线作战，很危险。所以，门将需要补强。”克洛普转头询问图赫尔。“托马斯，你b队那里有没有可用的门将？” 托马斯·图赫尔今年率领马迪堡b队（青年队）杀进第四级北部联赛，执教能力令人为之赞叹，功不可没。 “嗯……，不太理想，两名门将都还很稚嫩，在第五级里都有些勉强，目前根本不能达到一线队的要求。我的b队还希望能重新寻找一名新门将来面对北部联赛。”图赫尔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样的话，就需要俱乐部购买一名门将，最低要求他要能达到乙级比赛替补的水平。”克洛普提出了他的第一个要求，马伦主席点了点头。 第一OO章（下） 建新阵渣叔点将 克洛普很紧张地盯着老马伦的表情变化，看见主席不动声色的样子他心里很没底。 “接下来是后防线，坚尼斯退役，我需要一名主力中后卫，这名后卫必须具备非常强的正面防守能力。这个球员，最少要在乙级联赛里是顶尖的，这样我才能在新赛季中解放佩尔，让佩尔成为名副其实的自由人。”克洛普这番话说得毋庸置疑，默特萨克听的眼珠子里闪着精光。他留下除了陪弟兄们，不就是想成长为一名自由人吗？ “球队现有的中后卫，劳伦实力不足，下赛季顶多打替补，恰克也一样。所以，这名主力中后卫非常需要。”克洛普再次重申，马伦主席还是点了点头，没有发表意见。 “球队右后卫上，威利本赛季进步非常大，虽然进攻上还是给不了前场多少支援，但我们的中场进攻也足够了。而威利的防守越来越好，已经可以应付乙级比赛的程度，劳伦也可以打右后卫的替补。所以，右后卫可以暂时不用考虑。”克洛普也知道，不能要求俱乐部把每个位置上都换成最好的选手，马迪堡根本做不到，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伊格纳兹不再首发，他可以成为中后卫和左后卫上的第一替补，毕竟伊格纳兹你的经验实在太丰富了。”克洛普也冲着东德酷哥点了点头。“所以，我需要一名左后卫。安东尼从中场改打左后卫替补后，一直表现得不温不火，下个赛季他有些勉强。” 克洛普再次看向马伦主席：“后防线我需要一名成熟好用的中后卫，最好再有一名主力左边后卫。”马伦主席依然没有说话，轻轻点点头。 “先生，我想……提醒一下。”卓杨突然打断克洛普的分析。“嗯……，还是要请教托马斯教练。”卓杨指的是b队主教练图赫尔。 “图赫尔先生，你们b队的那个蓬蓬……，噢，就是那个巴西人大卫·路易斯，他怎么样？我看他技术很好，进步也非常快，能不能在一线队给佩尔当个替补？”作为蓬蓬的老大，卓杨当然一有机会就要想办法提携自己的小弟。 “呵呵呵，大卫确实进步很快，跟着卓队长每天加练进步再不快他哪还有脸啊？”图赫尔知道蓬蓬和六剑客的关系很好。“我都想把b队全赶来让卓队长带着这些兔崽子一起加练，这样明年b队再升一级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哈哈哈……” “哈哈哈……”会议室里大家一起笑起来，知道图赫尔这是打趣。以卓杨现在在俱乐部的地位，图赫尔必须表现出该有的尊敬。 “不过呢，大卫虽然进步很快，技术非常非常优秀，身体也比刚来的时候强壮了不少，向前意识也很突出，说起来还真的挺像佩尔队副。但是！”图赫尔一口大喘气：“大卫毕竟才刚满十六岁，身体还是很瘦弱，让他这么早就面对高强度的德乙比赛，弄不好会练废的！” “怎么样？卓杨队长，再给我一年时间，我一定把巴西小子交到你手上，让你好好调教他。”图赫尔笑呵呵对卓杨说。 “了解了解，图赫尔先生您是专家，我听您的。拔苗助长的道理我懂。”卓杨竖起大拇指对图赫尔说。人家对咱客客气气，给脸咱就要兜着，卓杨也对图赫尔表现出应有的尊敬。 “那个巴西小孩的确不错，天赋和潜力不在你们六个之下哟。”克洛普接上话茬。一旁的拉伊奥拉撇撇嘴：你也不看是谁发现的？是老子，伟大的米洛大帝。我能看走眼？ “下来就是前锋线。离开了托马斯，现在球队前锋线已经无人可用。弗兰克不能再去顶在最前面，那样他的能力施展不出来，会严重影响到他的成长。弗兰克必须在边锋位置上，而弗兰克也会成为世界上最好的边锋之一，就在下个赛季。”听克洛普这样说，刀疤开心的腰都挺得梆硬。 里贝里能决定留下，这是包括克洛普在内所有人最大的意外。而克洛普也决心再加大力气培养刀疤少爷，让他觉得多留一年物有所值，一年后也能卖个阔价钱。马迪堡这种小球队，培养球员卖钱和拿冠军同等重要。 “剩下的两名前锋，斯帕克属于典型传统高中锋，并不符合球队打法，但可以用来丰富战术。至于马克思，虽然比较符合球队现有战术打法，可他的个人能力决定了只能是个替补。所以，球队需要一名主力前锋，技术好，能突击，能扯动回撤。他的能力最少也必须是乙级联赛顶级水平。”克洛普分析得头头是道，马伦主席听得心惊胆战，他一直在装镇定。 “总之，下个赛季，球队需要一名优秀的主力中后卫和一名优秀的主力前锋，一名门将和一名主力左后卫。”克洛普总结性的给他的菜单画上了句号。 马伦主席陷入沉默。要买四名球员，其中还有三名必须优秀成熟，难啊！钱倒不是什么问题，马伦主席已经打算再次出血了，可你也得找对地方出呀，总不能满世界去洒着血玩不是？ 关键是人脉！马迪堡常年在低级别打拼，没有积累下多少头面上的人脉，可要想买到好球员，没有人脉纯属做春秋大梦。迫不得已，老马伦腆着脸瞅向拉伊奥拉：“米洛……” 拉伊奥拉心里那个爽啊：小样，求到我了吧？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了吧？一个前锋俩后卫，这也叫事儿？ “交给我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拉伊奥拉实力强劲，球员转会方面资深而且常常一手遮天。 皆大欢喜！所有问题都得到了下文，只需要按部就班运转下去。 再敲定一些细枝末节，会议圆满结束，也就意味着假期正式到来。 . “卓，你等一下。我想和你谈谈。”拉伊奥拉叫住了刚想溜之大吉的卓杨。 来喽来喽，躲不过去喽。卓杨回过头脸上陪着笑：我拐带着弟兄们谁也没转会，死胖子刚才没吭声，这会儿非找我麻烦不成。 死就死，兵来将挡，胖子来小爷挡。你咬我？ 第一O一章（上） 谈失误忽视包装 从得知马迪堡和斯图加特踢球者发生冲突那时候，也就是卓杨头被碰破的那次，好像得出点什么结论的拉伊奥拉就想找卓杨谈谈，但赛季末大家都忙，谁也抽不开身。 这次来参加马迪堡的会议，拉伊奥拉是有想法的。他的想法，主要来自于旗下五名马迪堡球员的的转会问题。 刀疤、小猪他们集体决定留下，拉伊奥拉没有像被放鸽子那样大动肝火，而是很专业的觉察到了自己工作上的失误。 虽说五个人都决定留下，最主要的原因是舍不得这么快抛下卓杨，但也有对方俱乐部吸引力不强的因素在里面，而这也正是拉伊奥拉反思自己失误的地方。 除了卓杨外，其他五人今年可以算是没有接到豪门的邀请，唯一拜仁看上小猪，还不给承诺一线队地位。至于马赛之刀疤里贝里，马赛现在还能算豪门吗？法国还有豪门俱乐部吗？更别提阿贾克斯邀请德容了。 按理说，五个人的实力虽然还稍显稚嫩，但已经完全能打动众多豪门的目光了。可为什么欧陆豪门这么冷淡呢？首先是因为马迪堡俱乐部知名度太低，毫无关注度。当然，这次拿下足协杯后就已经不一样了，欧洲首支荣获顶级冠军的丙级队，闻名遐迩了。再者，卓杨的光辉遮挡了五人的星光。卓杨太耀眼，让豪门把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这是拉伊奥拉的责任，就是炒作不够。 足球圈就和娱乐圈一样一样，再好的明星都要包装炒作，没有一名巨星是单纯只靠实力走上巅峰的。同样水平的球员，因为包装炒作的关系，知名度天差地别，身价也会相差十几倍。 您给我说说当年九十年代意甲前锋里，吉安路易吉·伦蒂尼和马尔科·西蒙尼水平有什么差别？可伦蒂尼能卖出一亿里拉的身价，西蒙尼转会就是些零钱。这就是炒作的作用，大家对这样的炒作也都喜闻乐见，伦蒂尼明显比西蒙尼更受欢迎，因为炒作成功之后伦蒂尼的商业价值更高。 二十一世纪早都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时代了。 这就是足坛的现实，现代足球不光是纯粹的竞技体育，它包含着商业运作、金融，甚至政治，球员需要名声被炒起来，俱乐部也需要名气大的球星妆点门面，球员和俱乐部谁也离不开商业炒作。 而拉伊奥拉在这一年里，就是忽视了这一点，可这也不能怪他，谁也想不到六剑客成长会如此之快。本来还打算按部就班找些二三流俱乐部让几个年轻人过渡一下，那时候再下功夫去包装，结果没想到短短一个赛季下来，这一步已经完全可以免去了。所以，实力跟上了，包装没有跟上，也就是宣传造势没有跟上。 不但要会干，还要会吹，表面工作和实际工作同样重要。这个所有中国人都明白的道理，放之四海也皆准。 所以，拉伊奥拉冷静地想了想，今年夏天五个人都不转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转了也造不成轰动效果。与其这样，让几个小家伙去别的地方待两年再跳走，还不如就在马迪堡再留一年。反正马迪堡现在也小有名气，不是以前那个门前冷落鞍马稀的小碎催了。再说了，和卓杨在一起几个人进步确实太大，大的离谱，包括卓杨自己。还有克洛普这个教练，非常了解他们，刚好让他们的羽翼再更丰满些。在马迪堡待上一年，要比在其他俱乐部踢上两三年效果还好。 虽说包装宣传很重要，但足球毕竟是个技术工种，个人实力才是最深的根基。一栋大楼外装修再怎么美轮美奂，下雨就漏吹风就摆，你看有没有人敢买？当然，根基打得再牢固，你外面坑坑洼洼破破烂烂像个鬼屋茅房，那也没有人要。 这么一想，米洛大帝也就释然了。不走也好，不温不火的转会不是他的风格，拉伊奥拉喜欢制造爆炸似的转会新闻，把所有目光全部吸引到自己这里。不出手则以，但见出手就一鸣惊人。到时候，到了明年，看我米洛大帝怎么点燃转会市场的炸雷，还是一堆炸雷。至于今年没能转会损失的一点经纪人抽成，那也叫钱？ 理儿是这个理儿，想也想通了。可卓杨这个家伙对其他五个人影响实在太大，万一明年这小子再出点什么幺蛾子，防不胜防呐。所以，还必须给他打打预防针，话还不能说重喽，这小子吃软不吃硬，整个一个轻不得重不得。 “卓，咱俩聊聊，随便聊聊。”拉伊奥拉和颜悦色。 卓杨不由得摸不着头脑：“胖子……，你这唱的哪出呀？你不生气么？可千万别憋着。” “……”拉伊奥拉哭笑不得：小兔崽子，永远都是这样。 “生什么气？我为什么要生气？”拉伊奥拉更加和颜悦色，和蔼可亲就像小红帽的亲奶奶。 “……你不怪我把他们几个转会都搅黄了，你没挣着钱？我们中国人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我都杀……，你还不生气，不是你风格呀？” “嗨，你说这事呀！”拉伊奥拉做恍然大悟状：“没事没事，没有什么比你们兄弟在一起踢球更好的消息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虚伪得让人想吐。 “胖子，这可是你说的啊？那明年我再劝劝，让你再高兴高兴。”卓杨顺杆就爬。 拉伊奥拉：“……” . 汉诺威一家日本后裔经营的日式居酒屋里，卓杨和拉伊奥拉在榻榻米上盘坐，两个人已经喝光了两瓶清酒。 卓杨从温酒的小壶里拿出第三瓶，用小手绢擦干酒瓶上的水珠，白色手绢上绣着一枝樱花。樱花空灵阡陌纷纷，仿佛能闻见它的香气。 卓杨把酒再给拉伊奥拉满上：“胖子，你这人不错，挺仗义。我心里都清楚，这回是有点不大对得住你。”卓杨是个天才，天才就没有浑人。 “最后一年，就这最后一年，我是真舍不得兄弟们走啊。相信我，明年我绝不拦着。” 第一O一章（下） 忆慈父米洛动情 “不说这个，卓。”拉伊奥拉江湖深深，卓杨主动提出来了，点到为止就好。“给我讲讲你的家庭，讲讲中国，怎么样？” “我的家庭？你不是都知道吗？我父亲是军人，母亲是钢琴教师，姐姐是大学生，就这些呀。” “什么时候你带我去趟中国，我想去拜访一下卓将军和杨教授。”瞧这老江湖的嘴多甜：“咱们是朋友，对吗？卓。” “没错，咱们是朋友。胖子，你人真的很不错。”拉伊奥拉这大半年帮了卓杨不少忙，而且全部分文不取，雷锋精神闪耀西欧。 “卓，我的朋友。你的天赋和你的才华是我从未见到过的，你是我见识过的这个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年轻人，而且你也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年轻人。我，米洛·拉伊奥拉，能成为你的朋友，我非常荣幸。”拉伊奥拉知道在卓杨面前不能玩虚的，有话直说是最好的方式。 “我的朋友，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坚持把大学上完吗？相信以你的天才，早就能看出来，即便离开汉诺威，也已经丝毫不能影响到你在钢琴上的成就。”拉伊奥拉说的在某种程度上是事实。 “音乐大学和其他大学不一样，它更讲究天赋和悟性，并不强求遵守课时。即便你现在就离开汉诺威，也几乎不能影响你在钢琴上的造诣，更不会影响到你的毕业。” “然而，足球是一顿青春饭，踢一年便少一年，错过了最好的时光，永远都会晚一步。但钢琴却生命悠长，八十岁的钢琴大师比比皆是。” “而这一切，你一定都明白。” “所以，卓，我亲爱的朋友，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坚持，坚持的有些不讲道理。卓，你能告诉我吗？能告诉你的朋友吗？” 院子里的木槿花倒映在纸拉门上，虽然隔着纸门，无法窥见她的粉靥，却也让花香更为神秘和执着。居酒屋里淡淡的音乐，是宫崎骏的《天空之城》。虽然日本人让人生厌，但他们一些艺术成就却也让人为之赞叹，卓杨很喜欢这首曲子。 拿出第四瓶酒，擦干后再次斟满。 “我热爱钢琴，我喜欢汉诺威这座城市。”卓杨娓娓道来：“我也很喜欢音乐大学，在大学里我很舒服。这间大学美得让人心醉，一年四季都如此。大学里有我的朋友，还有我最尊敬的教授。而且，还有……我的初恋。” “这都是我不愿意离开的理由。然而，最重要的是，我绝不能让我父亲失望。我必须完成自己对父亲的承诺，在所不惜。” “和这个承诺相比，足球无足轻重，钢琴，无足轻重。” “我不能让父亲对我失望！” 《天空之城》还在吟唱，浅粉色酒瓶上的樱花树枝安静夺目，握起酒瓶，让人害怕会捏碎花的翩跹。 卓杨开始给拉伊奥拉讲着自己和父亲的故事，故事缓缓流淌。都是一些很平凡的事情，没有惊天动地的传说，没有豪情万丈的神奇，都是些所有父亲一样能做到的事情。所有平凡的故事里，卓杨的父亲从不失信。 卓杨讲起了幼儿园时为了哈密瓜推到身边小女孩的事，讲到父亲含着泪看他狼吞虎咽吃着一个并不怎么香甜的哈密瓜。 卓彤彤是个小男人，就像绝大多数孩子的父亲那样，就像拉伊奥拉的父亲那样。 拉伊奥拉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个没有什么大本领却父爱如山的男人。 米洛·拉伊奥拉想起了他很小的时候，住在意大利诺切拉偏僻的乡村，那个时候，小米洛只有四岁。那个时候，是全欧洲经济大萧条时期，意大利是受影响最严重的国家，诺切拉所在的坎帕尼亚大区是意大利经济最落后的地方。 在那个艰难的时代，小米洛的父亲每天要出去打零工，那个时候，满世界都是找活干的男人。每天，小米洛的父亲都会打两份零工，每天都回来的很晚，并不强壮的身上拎着一小袋土豆。这一小袋土豆是父亲每天的薪水，也是小米洛和母亲第二天的食物。母亲做的土豆很好吃，但是小米洛吃腻了。 “爸爸，我要吃肉。” “好的，米洛。明天晚上你就会有肉吃。” “你保证吗？爸爸。” “我保证！我的小米洛。” 第二天，父亲回来的更晚了，除了一小袋土豆，父亲手上还包着一块牛肉。小米洛开心坏了，父亲笑眯眯地看着小米洛和母亲吃完牛肉烧土豆泥，盘子被小米洛舔得干干净净。 从那一天起，小米洛每天都能吃上牛肉土豆泥，父亲也越回来越晚，一直到那个艰难的岁月过去。 后来，小米洛才知道，父亲为了让他吃上牛肉，每天总是会打三份零工。 在他的经纪王国内帝王一样存在的拉伊奥拉，对所有人颐气指使，每个人都惧怕他盛气凌人的光芒。然而，拉伊奥拉从不对自己年迈的父亲大声说话。无论拉伊奥拉多么繁忙，可只要有哪怕一丁点空闲，他都会陪在父亲身边，听老人家讲那些不知说过多少遍的虚构的故事，从不厌烦。 父亲，我要你以我为荣！父亲，那些夜晚的牛肉烧土豆泥是我今生吃过最美味的食物！ 拉伊奥拉终于真正理解了卓杨，他们都有一个渺小而伟大的父亲，他们都想让父亲以自己为荣，他们都绝不想让父亲失望。 “卓，我的朋友。我支持你完成学业，永远支持你。”两个人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卓，我希望你能再给我一份临时授权。”酒杯再被倒满。 “我的朋友，我要为你组织一场个人音乐会。” “卓，就在新年，你会举办自己第一场音乐会，你的新年音乐会。” “到了新年，我会以主办方的身份，邀请你的父亲和你的母亲，还有你的姐姐卓秋天小姐，都来参加你的新年音乐会。” “让你的家人以你为荣。卓，你一定会成功，我的朋友，我坚信！” 一饮而尽！ 繁星下木槿花娇艳怒放，灯晕里，樱花散发清香。 第一O二章（上） 宁学桃园三结义 拉伊奥拉的提议相当好，卓杨自己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自然欣然同意。 至于为什么要把音乐会放在新年里，这有几个原因。 首先，近期内卓杨要忙于准备参加舒曼钢琴大赛，这个大赛很重要，届时高手如云，容不得他有半点懈怠。比赛结束后，就面临新赛季的到来，虽说他努力一下也能克服一些足球对准备音乐会的影响，但毕竟是第一次，卓杨自然想做到尽善尽美。放在新年里，卓杨会有充分的准备时间。 再者，年内举行音乐会，父亲母亲和姐姐有可能会因为**的原因被德国拒绝入境。哪怕被准许，医学检查和隔离也是件很麻烦的事。到了新年，情况应该会好很多。 最重要的一点，新年音乐会和其他时间段的音乐会在意义上绝不等同。 全世界每天都有大大小小多种多样的音乐会在举行，然而，只有被冠以新年音乐会的名头才能被业内真正认可。比如维也纳金色大厅，只要你愿意花钱，就可以在某个时间段给一个演出的机会，但想要在新年期间，则必须非闻名遐迩的大音乐家不可，为此维也纳金色大厅甚至可以支付高额的出场费。这也就像电影，贺岁档大片和莫名其妙的九、十月放映的片子，影响力能相同吗？ 个人音乐会的地点，还有比汉诺威这座音乐之城更合适的地方吗？ . 商量完个人音乐会的细节，拉伊奥拉想和卓杨谈谈六剑客的事情。 “卓，其实今年他们五个愿意留下来，我是比较赞同的。”拉伊奥拉明白和卓杨谈话不藏着掖着，有话直说是最好的方式。 “他们几个今年有意向的俱乐部其实都不是很理想，他们的未来应该在豪门。你也是，卓。你们将来都会去征服豪门俱乐部。” “我是一个经纪人，需要依靠球员来赚钱。但并不需要依靠我旗下球员不停转会来赚取佣金，你们中国有句话叫杀鸡取卵，这是一种很傻的行为。在二三线俱乐部或者更低之间转来转去，那才有多少佣金？我米洛看不上那点小钱。” “我擅长把球员培养并包装成巨星，然后依靠巨星的合同还有商业利益来获得我应有的那部分收入，这才是大头。这种模式叫双赢，而这，也是我最擅长的方式。” “所以，卓，我亲爱的朋友。我现在想和你从足球竞技的角度来谈一谈你们几个。” “六个人之中，你不用说，将来无论在什么球队都有充当核心的实力。他们几个呢？现在虽然还不明显，但从长远的眼光看，从他们自身所具有的天赋看，其实也都具备了球队核心的潜力。” “小猪施魏因施泰格不用说，他将来必然会成为中场核心。还有里卡多·蒙托利沃，他在中场全能的实力，铁定也是攻防核心的料。你和他们两个，在短时间内看不出来，一年？顶多两年，因为你们三个人位置有些模糊重合，作用也有重叠，必然会随着你们实力突飞猛进而产生战术上的矛盾。到时候，必须有人要做出牺牲，很大的牺牲。” “再说刀疤弗兰克·里贝里，现在看来，克洛普的眼光很准，他的最佳位置就是在边路。弗兰克虽然不会成为像你和巴斯蒂安、里卡多那样控制中场的核心，但他越往后发展，越会成为攻击重点，他需要球权。” “还有佩尔·默特萨克，克洛普下狠心要把他打造成德国足坛第三位超级自由人，完全释放他的前插和进攻火力。在一个合适的球队，佩尔也有很大机会成为全队攻防核心。” “最后是屠夫尼格尔·德容，他的问题有点复杂。尼格尔因为性格上的原因，并不要求在场上出风头，也不喜欢争球权。然而，这样发展下去，会严重影响到他隐藏的进攻天赋，会逐渐发展成一个纯粹蓝领后腰。虽说也不错，世界足坛有很多这样的球星，皇家马德里马克莱莱，ac米兰加图索，就是这样的一流球星。可是，对于尼格尔来说，有点可惜。所以，他的发展前景最不好预测。” “这么一分析，那么问题就来了。现在因为他们几个还没有完全成熟，其中的问题没有显露出来，将来呢？” “你和小猪、刀疤、二哥，都需要球权，可足球只有一个。还有佩尔，你们都需要球队围绕自身展开战术，可战术也只能围绕一个核心运转。这还没有把屠夫计算在内，而这个黑小子，今年做出了很大牺牲。” “在刚结束的赛季里，因为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也因为大家都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最重要的，是因为你很强大。所以，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围绕你展开了战术，你成为战术核心。而你也干得非常不错，这点毋庸置疑。” “但也正是因为你的出色，掩盖住了他们几个人的光芒，他们五个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注。这从今年转会邀请上就能看出来，里面没有多少大俱乐部，所有豪门几乎都只对你产生兴趣。”可不是嘛，今年总共就参加了三项赛事，结果三个最佳球员让卓杨一人给包圆了。 “现在你们都还年轻，想不了那么多。可是，将来呢？等大家都具备了世界一流球星的水准，那时候该怎么办？位置重叠、作用重叠、核心重叠，还能这样只为快乐踢球吗？” “……”这番话听得卓杨瞠目结舌，他根本就没想过这么多。“我还以为……，踢球……开心就好。” “没错，我亲爱的卓，开心就好。可要是不开心了怎么办？他们每个人都把足球当做梦想，都想站在足坛的最巅峰。可这个梦想要是实现不了呢？而且实现不了的原因是因为友谊，那时候该怎么办？” “那该怎么办？我……舍不得他们走……，可我也想让他们都变成足坛巨星。”卓杨太年轻，人心上面的东西接触的很少。 “亲爱的卓，我从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开始在这个纷乱的世界上打拼，见过太多人心的阴暗和人性的复杂。有多少恩爱夫妻反目成仇，有多少父子恩断情绝，又有多少兄弟分道扬镳，我见得太多了。卓，千万不要去绑架友情。” “千万不要试图去考验人性！” 第一O二章（下） 莫学瓦岗一炉香 从来没有人给卓杨说过这些方面的话题，他头一次接触到有关人性复杂的讨论，卓杨甚至不知道该怎样把话题接下去。 卓杨其实很单纯，他虽然很狡猾地用了一些小伎俩或者打感情牌使得几个兄弟都没有转会，但他的初衷只是因为友谊，只是单纯想和朋友们快乐的在一起。 朋友之间就是这样，大家都差不多，谁也不比谁强多少，而且相互之间没有利益冲突，这样的情况，友谊能得到长期保持。可要是相互之间有了地位或金钱上的距离，有了名利上的冲突，这个时候，要想把友谊保持如新就需要每个人都具有大智慧。强势的人不要刻意去卖弄，当着兄弟的面吆三喝五。稍有不如的人，也不要有玻璃心，这点更加重要。 拉伊奥拉的这番话，让聪明的卓杨开始用成熟的眼光来看待身边的人和这个世界，而不是再继续懵懂以为自己的思维方式就是唯一的标准。 “我……明白，我想我明白。”卓杨喃喃到：“宁学桃园三结义，莫学瓦岗一炉香。” 拉伊奥拉：“……” 卓杨八岁前就看完了《三国》和《隋唐》，米洛大帝哪听得懂这个。 桃园三结义能流芳，成为中国人日后结义拜把子磕头的祖师爷，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关二爷和张三爷死心塌地辅佐老大刘备，自己没有丝毫称王称霸的打算。你要是把关羽和张飞换成孙策和吕布，哪怕从小是叼一个奶嘴儿穿一条裤子长大，日后也非得互相打出狗脑子来。 卓杨就不是那种非得当老大的人，谁不点赞就跟谁翻脸，那说的是杜克·莫特利那样的蠢货。 贾家楼四十六友结义时轰轰烈烈，说好听是因为理想和追求的分歧，其实就是羽翼丰满之后各自有了小算盘，最后谁也没能成就帝业，还发生了单雄信独踹唐营那样兄弟相残的悲剧。然而，这种情况才是人心和人性的常态，这就需要用大智慧去直面每个人内心的自私和坚持。 “胖子，你说得很对，谢谢你。”卓杨的确是个聪明人，很多话一点就透。“这不转会窗口才刚开始吗？你看看还来得及不？” “……”拉伊奥拉其实松了一口气，卓杨是个明白人呐。“我赞成你们几个在一起再踢一年，无论是从竞技还是商业上，其实大家都还没有完全准备好，还需要一年时间，今年你们踏踏实实踢球。一年以后，欧洲将会为之颤抖。” 卓杨开心了：“我就说你人不错嘛，胖子，够义气。明年我赶他们走，再拦着我就太不要脸了。” “我知道该去怎么做了。”卓杨在这一刻心里有了计较：“我会让我的五个兄弟不会后悔这一年的停留，绝不会后悔！” 这一边和卓杨敞开心扉开诚布公，另一边拉伊奥拉开始着手补救自己的失误。 帕克里特·斯蒂尔工作卓有成效，但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拉伊奥拉需要给他补充大量人手，而且是各方面的专业人士。 首先，增加了专门商业开发的行家，都是拉伊奥拉从他经纪公司总部调来的专业人士。 其次，就是媒体方面。邀请中国记者《体坛周报》程浩进入，负责六剑客在中国的宣传。拉伊奥拉又不傻，《体坛周报》是中国最大的体育综合类报纸，据说读者有两千多万人，潜在读者更是高达两个亿，拉伊奥拉就是傻子也被惊得外焦里嫩。程浩和卓杨的私人关系这么好，他再不去近水楼台先得月，拉伊奥拉就是棒槌。程浩当然也愿意，反正他也要这么写，现在又多了一份兼职，拉伊奥拉给他的薪水比《体坛》给得丰厚的多，这捆夜草肥的厉害。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瞒着国内，免得领导知道他脚踩两只船后发飙。 同样被拉伊奥拉勾引进来的还有《图片报》记者魏登·齐格勒，那个第一个给卓杨做专访的德国人。另外还有七八人，都是欧洲足球方面大报的记者，《队报》、《太阳报》、《踢球者》、《马卡报》、《米兰体育》、《都灵体育》、《阿斯报》、《四四二》……。反正媒体方面人手充足，新赛季六剑客的消息不能说做到铺天盖地，也必须隔三差五都要有，在所有人那里都要混个眼熟。 还增加了专门负责和媒体沟通的行家，礼尚往来处理一些潜规则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拼命吹的同时消除一些不良影响。 最重要的，是成立了商业开发和形象包装部门，专为六剑客服务，人手都是从拉伊奥拉经纪公司总部调来的行家精英。 经过详细而专业的分析和对球员市场趋势的预测，拉伊奥拉决定为六剑客打上各自不同的标签。 球星和影星一样，一旦有了特点，形象会显得鲜明，从而让业内以及粉丝们更加容易接受和追捧。打上标签，就是要根据六剑客每个人的特色来强化这种特点。 ‘刀疤’弗兰克·里贝里——刀锋！包含元素：犀利、坚韧、侠客。 ‘小猪’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快乐！包含元素：阳光、笑容、浪漫。 佩尔·默特萨克——自由！包含元素：大海、海盗船长、奔放。 ‘二哥’里卡多·蒙托利沃——型男！包含元素：诗人、爱情、智慧。 ‘屠夫’尼格尔·德容——勇士！包含元素：强悍、忠诚、核弹。 轮到卓杨，大家犯难了。想了一圈，天才、音乐、神秘、精灵、钢琴手……，什么好像都可以，可每一样都不怎么贴切，表达不是很充分。最后，还是拉伊奥拉拍板决定。 卓杨——王！没有元素，就是‘半岛之王’。‘king’！球迷称呼其‘my-king'！ 所有形象包装、所有商业推广、所有媒体宣传，都以六个人的标签为核心展开，而六个人的整体形象自然以‘六剑客’进行推广，包含元素当然是：兄弟、青春、无敌。 这里面有个问题——谁也没有对卓杨还不是旗下签约球员而产生质疑，每个人好像都忘记了这一点。 雷锋精神闪耀欧洲！向拉伊奥拉同志学习！ 第一O三章（上） 轻非典海洋高考 漫长的夏季中，只有六月才是绚丽多彩的。因为六月里的夏天还没有热到让人烦躁，骄阳也还没有堵住女人们走出室外的脚步。五颜六色的太阳伞、五彩斑斓的冰激淋，女人们姹紫嫣红的衣饰羞愧了城市里骄傲的花朵。所有缤纷的色彩构筑了四季里最丰富和最靓丽的六月。 然而，这个绚丽六月里的西安，却没有往年那么热闹和喧嚣，每个走在路上的行人都急匆匆地往前赶，哪怕早一分钟回家也会感觉更加踏实。每个人都刻意和身边的陌生人拉开距离，每一声咳嗽都会让人如临大敌，每个人都戴着款式并不相同的口罩。 **依旧在中国的大地上肆虐！ 中国的城市里，已经取消了所有大型集会，停止一切可以造成人员大规模聚集的活动，体育比赛、演唱会……。然而，有一种聚集即便是恐怖如**也不能阻挡。 ——高考！ 海洋跟随者考生人群慢慢往前移动，手里捏着塑封的准考证。去年没有塑封，结果到了第二天，手心的汗水差点模糊上面的姓名。天蓝色的医用口罩让他感觉很不舒服，却被告知现在不允许摘下来。麻烦！海洋平时不戴口罩，他觉得那样很矫情。 海洋不但不戴口罩，还时常独自一人在傍晚时分去人迹罕至的夜市，点上几份可口的小吃，要上两瓶干啤，悠哉悠哉，夜市上的老板们看海洋就像见到了亲人。然而，就在上个星期，海洋最喜欢去的那片叫‘自由岛’的夜市，终于还是没能在**的萧条中撑过去，选择了关门停业，里面已经人去岛空。多年以后，海洋回想起来，还时常为那里的豆腐烧黄鱼和烤板筋莫名惆怅。 看着四周遍布的警察，还有荷枪实弹押运试卷前来的特警，海洋已经没有了去年参加高考时那么紧张。十一个月前那种因为对自己学习成绩不确定而产生的焦虑，也是去年海洋没有发挥好的最主要原因。 唉，卓杨都能在考场上睡着，真他妈是个牲口！海洋心说。 去年海洋和卓杨恰好分在同一个考场，早就知道自己要去德国的卓杨在英语考试的时候，大笔一挥洗刷刷两下答完，然后就……睡着了。监考老师听见呼噜声后哭笑不得，客客气气说：嘿嘿，醒醒，交完卷滚回家睡去！ 卓杨醒来后发懵，好不容易才想起来正在高考，他对海洋说：还想等你一起走呢，得，我先回了。后来，两个监考不停在海洋跟前转来转去，搞得海洋心虚感觉自己像在作弊。 想到卓杨，海洋又想起一个月前学校每年一届传统的毕业生足球告别赛。学校每年都会在高考前一个月，组织一场由高三对高二的足球比赛，补习生海洋作为高三队主力边后卫在那场比赛中大发神威。虽然高三队最后输了个3:5，但此前没怎么进过球的海洋独中两元，简直就是罗·卡洛斯附身。高三队还有一球则是前锋三贼周至正捡漏补射。 经过一年搏命般刻苦复读，海洋这次多少有些底，信心不说十足但也还是比较坦然。虽说前三门都感觉也就是还行，但总算正常发挥了水平，心态上倒是很平静，反正要难大家一块难。这两天在考场上哭的、晕的、喷鼻血的、失心疯的，海洋见过好几个了。 考数学的时候，倒很是神奇。海洋的数学一直都是弱项，很拉分。这次考题又非常难，最后三道大题海洋束手无策。数学这玩意儿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根本做不了假，不像其他文科科目，不会了可以硬凑，多少总会得点分。数学您要是不会，顶多给卷子上写上一个“解：”，屁用没有。海洋本都已经放弃，正神游物外等待铃声。也不知道哪位祖先积了阴德，兴许也是自己平时乱烧香积下的福报，海洋突然灵光一闪，脑海里惊现解题公式和主线思路，最后五分钟里一道代数和一道解析几何一挥而就。 铃声响起，看着满考场的失魂落魄和痛不欲生，海洋脸上全是得意洋洋，很不厚道。 此时海洋并不知道，因为试题超难，再加上是更改考期后的头一年，又遭遇了**，2003年这届高考后来被称之为史上最难。 下午这最后一门文综，应该问题不大。历史和地理从来都是海洋的强项，政治这玩意又是门好糊弄拉不开分的科目，一点不会也能瞎编一口气写到交卷，压力不是很大。 海洋已经给家里下了通牒，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高考，即便今年还是不理想，也不会再复读了。 受得够够的，再看见书都会犯恶心，吐出来算谁的？今年没考上，大不了也去当兵。 前几天学校里‘高三撕书节’的时候，海洋没有参与到歇斯底里的惨烈中，一年前他已经撕过一回了。看着漫天飞舞的纸片雪花，海洋只是找了个没人打扰的角落，独自点燃了一根烟。 海洋已经和三贼约好，高考一结束，俩人就没打算再窝家里，要利用这个夏天玩个通透，也不去远，就是眼目前的秦岭。从西到东，从太白、终南到少华，横着把秦岭趟个遍，有几处著名的峪口和草甸俩人已经神往了许久。 下午17:35分，走出考场的海洋没有去看身边痛哭流涕的考生，还有很多与孩子抱头痛哭的家长。随手把口罩扔在地上，他去最近的小商店买了一包红塔山，点着深吸两口之后，便独自往回家走去。小商店的柜台上，两支黑色签字笔静静的被遗忘在那里，像两具尸体。 午后的斜阳把海洋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 六月里如火如荼，海洋参加高考，卓杨也要参加一场特殊的比赛。 德国萨克森州的茨维考，是伟大的音乐家罗伯特·舒曼的故乡，卓杨在这里参加第十四届舒曼国际音乐大赛的钢琴比赛。 说起他的参赛，其实也并不是一帆风顺。几个月前卡尔·诺曼教授给卓杨报名的时候，因为他是大赛多年的评委，老熟人了，赛事组织方也就没有仔细看，麻利的就给卓杨办理了参赛所需各种手续。可回过头再一一整理选手资料的时候，这才发现了问题。 第一O三章（下） 时仲夏程浩钟情 舒曼音乐比赛分为面向成人的大舒曼和面向青少年的小舒曼，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多年以来的潜规则和私下的默契，尤其是钢琴比赛中，二十五岁为分界线，二十五以上才可以报名参加大舒曼。卓杨连十八岁都不到，去参加小舒曼都算年龄小的，现在这么混进大舒曼里，让一帮艺术家们很是为难。 卡尔·诺曼当然清楚这些规则，但狡猾的教授就是想钻这个空子。谁让你没有明文规定来着？哪条上面写着十七八岁不能参加了？你拿来让我瞅瞅。什么叫这些大家都知道？我怎么就不知道呢？潜规则也能叫规则？咱们日耳曼人什么时候这么不讲究了？ 老教授的胡搅蛮缠再加上他本身巨大的威望，赛事组织方不得不咬着牙妥协，只能下不为例。然后紧急把潜规则写成白纸黑字，变为明确的制度和条文。于是，卓杨成为了舒曼国际音乐大赛历史上最年轻的参赛者，前无古人并且后无来者。 著名钢琴家卡尔·诺曼教授为了自己的爱徒可谓煞费苦心，连脸都不要了。 然而，从首轮的初赛第一天开始，所有因为卓杨参赛资格而引发的争议便戛然而止。 钢琴大赛分为三个阶段，第一轮初赛，所有参赛者分批在规定的参赛曲目里挑选一首，进行二十至三十分钟演奏，其中五十名优胜者进入第二轮复赛。 复赛亦是同样的步骤和程序，最好的十个人进入最后决赛。 第一天的初赛里，卓杨以一首舒曼《主题练习曲·10·帕格尼尼随想曲》轻松从三百多人的众多钢琴高手中脱颖而出，进入五十人参加的第二轮复赛。 弹奏过程中，卓杨对《主题练习曲·10·帕格尼尼随想曲》中随处可见的三十二分休止符的处理，马上就堵住了老艺术家们的嘴。看似零碎的音符片段所特有的急促和喘息，被卓杨巧妙的加以控制，在高音部重声和弦的配合下，错落有致而且悠长宏大，形成了鲜明而独特的听觉效果。 天赋加苦练再辅以卓越的导师，卓杨展现出来的实力水准被赛事组织方惊为天人，此时他们反而庆幸没有死板的去拒绝中国少年的参赛资格。一颗少年天才新星在舒曼国际大赛上冉冉升起，无疑也是音乐界的一段佳话。 卡尔·诺曼教授的神情中四面八方都是洋洋得意。 . 茨维考市，十万出头人口，也就和中国大一点的乡差不多，小得可怜。这又是一座迷失在现代和传统之间的城市，建筑风格不伦不类，很有些中国东部省份县级市的那种感觉，让人用眼睛就能看出它在古老的积淀和现代工业文明冲击下的那种挣扎。 作为舒曼的故乡，整个小城处处都在炫耀着罗伯特·舒曼，但凡能和舒曼大师扯上一点关系的建筑，都会明晃晃宣示出来，就差写上‘舒曼三舅家哈士奇一母同胞之犬曾在此处小便’这样类似的标语了。 小城里几乎所有的小酒馆和咖啡馆，全都在很应景的播放舒曼的钢琴曲，雷同而嘈杂的让人起腻。卓杨四人一头扎进路边这间很普通的小咖啡馆，就是因为这里的音乐很别出心裁地放着理查·马克思《right-here-waiting》，中文叫《此情可待》。 因为距离复赛还有两天时间，卓杨在练习之余和李晓青、赵雪以及程浩便信步在茨维考市游荡。作为卓杨弟弟的总后勤部长兼坚定支持者，李晓青自然要到第一线为卓杨加油，赵雪当然也要亦步亦趋跟着大小姐。程浩则盯紧卓杨，你去哪我去哪，反正我是吃定你了，不管是不是足球，我都要写。 四个人本来逛得挺悠闲，卓杨快一年了也头一回这么放松，因为可以完全用中文说话，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可是，一个中国人还好说，他们这东方f4聚在一块，确实很扎眼。就有那不长眼的老外很有礼貌地问他们是不是来自日本，顿时就扫了四个人的兴，翻着白眼就走人了，弄得傻逼老外不但尴尬还莫名奇妙。 四个人钻进这家毫不起眼的小咖啡馆，闲聊闲聊。卓杨给三个支持者大概讲了下自己参赛的情况，也说估计进前十应该没问题。其实这也是卓杨给自己打了保余量，中国人都不习惯把话说满。卡尔·诺曼把脸皮都撕破了，就为一个前十？ 教授早就给卓杨说过，这次就是冲着前三来的，就是冲着不鸣则已来的。卓杨是没参加过这么大阵势的比赛，心里多少有些没底。可教授见多识广，而且对自己学生的水准了如指掌。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卡尔·诺曼混迹德国音乐界和舒曼大赛半辈子，人脉阔气的都能吓死人。他明确告诉卓杨：你只管弹你的，别忘了我是评委，我朋友也是评委，朋友的朋友还是评委！ 谁说只有中国才有裙带关系和走后门？ 四个人消磨着午后阳光，不经意间还让卓杨撞破了一个小秘密。 也许是小城的咖啡利尿，赵雪和程浩先后去了洗手间。卓杨正和李晓青扯着淡，看见这两天刚认识的一位来自捷克的钢琴手也在里面独自喝闷酒，就上前打个招呼闲聊了两句。绕过前台往李晓青那边回的时候，听见夹门后面有人说话。 “再亲一下，就一下，乖~” “别了，让晓青看见了不好，回头让你亲个够，唔……” 我勒个天，是程浩和赵雪。卓杨口瞪目呆！ 卓杨倒也没八婆的马上告诉李晓青，但发现别人偷偷摸摸还是让他兴奋不已。 找了个机会悄悄打趣程浩：“你到底是来跟踪采访的还是来泡妞的？这才没几天啊，你就搞上了？可以呀。” “我操，你还真是兔子耳朵。”程浩大不咧咧满不在乎：“啥叫搞上？会说话不？” “哟呵，牛上了还？信不信我找李大小姐告密去？” “去呗去呗，人家赵雪未嫁我程浩未娶。你咬我？”程浩笑得阳光灿烂。 又是一个一见钟情的庸俗故事。 第一O四章（上） 钢琴少年获金奖 第二轮复赛中，卓杨选用的曲目是舒曼的《f小调奏鸣曲作品·11》。 这一轮很关键，只要能进入前十，就可以说是业内闻名了，全球钢琴界都会知道有了你这么一号人物，也就算是真正被艺术家们所认可。卓杨准备的很充分，因为这个学期他的论文名称就是《舒曼f小调奏鸣曲作品·11的曲式分析》。研究半年了，他对整首曲子理解的非常透彻。 卓杨在演奏中，突出原作中单声部主旋律的同时，勾画了数条并行不悖的线条，并保证了几个声部在纵横交错中独立进行。高声部和低声部都由保持音带来悠长舒缓的意境，而中声部则显得自然流动。在行板极具歌唱性的平稳进行下，和声伴奏既丰富又不失明晰，制造出依依不舍的情感意蕴。 没有任何悬念，卓杨进入了一天之后最终的十人巅峰对决。 . 白色燕尾礼服，白色西裤，白色衬衣和白色皮鞋。诺曼教授指定的这套行头，让卓杨感觉自己就像一根大奶糕。不过这一身白和黑色大三角钢琴搭配起来，倒也相得益彰。其实，每个人也都是全身单色调，全都是规规矩矩的燕尾服或正装礼服，男人女人没人花里胡哨，没有人会别出心裁弄一身嬉皮士挂着铁链就上台来。那样你弹再好也不行，舒曼还阳亲自来弹也不行。 决赛的十个人里，呼声最高的是来自乌克兰的天才美女碧塔·贝琳斯卡。此女出身钢琴世家，往上捣**代家里都是弹钢琴的，按中国的说法这叫‘琴二代’，不，‘琴十代’。碧塔·贝琳斯卡不但琴弹得好，十四五岁时就已经在欧洲小有名气，人还长得美，小童星长大成为大美人儿，色艺双全。 要死不死，不但都是乌克兰人，碧塔·贝琳斯卡和瑞莎科娃长得还颇有点神似，这倒把卓杨多少撩拨了一番。 决赛曲目是卓杨做的主，他选用了舒曼的《协奏曲引子与热情的快板·92》，这是卓杨在与诺曼教授讨论过程中他强烈建议的。因为卓杨发现自己对这首《协奏曲引子与热情的快板·92》特别有感，而这种感觉来源自他在两场足球比赛中身陷音乐意境时的那种飘渺。卓杨发现在弹《协奏曲引子与热情的快板·92》时可以把当时的奇妙幻境渲染出来一部分，让弹奏时的乐曲有更具有深层的解读。 一个月前卡尔·诺曼教授听完卓杨试着演绎了一遍后，右手一拍大腿：“就是它了！” 决赛中，黑发一袭白衣的卓杨，在黑白琴键的陪伴下，在频繁的转调与离调之间，用自己独特的解读演绎出的调性jiāo换，使得乐曲色彩性极强，在听觉上给评委以震撼力和冲击力。在表达功能性和声时，卓杨又将被碧塔·贝琳斯卡所勾起对瑞莎科娃的思绪融入其中，使得和声充满色彩并呈现出一种玄妙的游离状态。乐曲在持续强弱强弱不停变换中，恰到好处将一快一慢之间的热情主题表达得淋漓尽致。 最后九名评委中，有五人支持卓杨技高一筹，四人认为碧塔·贝琳斯卡略胜一等。著名钢琴家卡尔·诺曼举贤不避亲，他就觉得卓杨弹的好，当然，五人中还有他的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 卓杨险胜天才美女碧塔·贝琳斯卡，荣获第十四届舒曼国际音乐大赛钢琴比赛金奖！ 其实，如果不是卓杨把因为碧塔·贝琳斯卡勾起的对瑞莎科娃的情愫融于乐章，从而使得乐曲更加感性和完美，还真不一定能拿到第一，哪怕诺曼教授再不要脸都不行。也不知道美女碧塔·贝琳斯卡晓得这个内幕细节后，会不会哭晕过去，从而人生中第一次痛恨自己引以为傲的美貌。 不说导师和朋友们的骄傲和开心，也不说程浩发回国内报道引起的震撼。 比赛结果出来后，卓杨第一时间打电话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彻夜守候在电话前的母亲杨虹。杨虹失态了，狂喜进而哭泣，然后一边流泪一边笑得不知所云。 在舒曼钢琴大赛这个具有家庭传承色彩的赛事上，儿子超越了母亲，杨虹却没有丝毫失落感，她有的只是骄傲和欣慰。这一刻，她终于释放了十七年来因为卓杨随性和浮躁的性格所带给她的焦虑。而仅仅不到一年时间，儿子就在音乐事业上取得如此之大的成就，杨虹也放下了对自己做出让卓杨孤身留学这个决定前景未卜的担忧。 杨虹是个强悍的母亲，她，也是个为了子女而操碎了心的母亲。 卓杨是个天赋异禀的天才，然而，他的成功却离不开母亲对他的鞭策和引导。 . “卓杨先生，你是怎么看待足球与音乐的关系？” 凯旋而归，一行人回到汉诺威。因为是卓杨首位获得舒曼国际音乐大赛金奖的中国人，引起了德国主流媒体的关注。去年是中德建交三十周年，为加强两国之间的交流与合作，2003年被两国政府确立为‘中德文化交流年’。然而，却因为**的关系，两国间的文化交流雷声大雨点小，没有什么实际动作，所以才更需要一些合适的文化新闻素材。在这些背景下，德国国家电视一台在汉诺威临时演播室里邀请卓杨和他的导师卡尔·诺曼教授进行专访。 话题自然从音乐大赛谈起，随后双方的互动遍及文化命题的各个角落。卓杨作为一名在德国已经稍微有些小名气的球员，主持人事先的功课自然不会忽略这一点。 卓杨就这些个话题信马由缰，想到哪就说到哪，也不怕说错。反正这是一个带有官方意味的节目，主持人提前也打好了招呼，后期肯定要经过剪辑，节目整体必须严谨和正式，不会像那些小电视台一样唯恐天下不乱，挖着坑的让嘉宾说错话。 从小踢惯了野球的卓杨有点人来疯，人越多他越来劲，没有什么场合会让他紧张。于是，卓杨对着电视镜头开始了艺术青年特有的忽悠。 第一O四章（下） 骄傲少女怯爱情 “听说你的母亲最开始很反对你踢足球，你是怎么坚持下来并说服钢琴家母亲的？” 这个问题让卓杨沉默了片刻，他并没有接着这个问题往下展开，而是谈起了他所领略到的中国文化中家庭教育。 “在我们中国传统文化中，有一些非常美好的东西。比如说在家庭里，父母会倾其所有来爱自己的子女，这种爱完全不计回报。而家庭里的子女也会去尊敬自己的父母，爱他们，想尽办法回报他们。” “然而，爱可以尝试着去回报，但父母给予的生命却永远无法报答，而生命是高于一切的。”作为一个艺术生，卓杨开始轻车熟路的煽情。 “孩子总想用爱来回报自己父母赐予的生命和给予的爱，哪怕是用自己的生命去偿还也在所不惜。可并不是总有这样令人伤感的事情和机会，那该怎么办呢？怎么才能去回报父母呢？”卓杨的一番话别说主持人，连诺曼教授都被勾住了，赶紧随着引导去思考：怎么办呢？ “然而，我们中国传统文化中，完美的解决了这一个看似矛盾的问题。那就是，把对父母无法回报的爱，往下流传，去爱自己的后代。用不求回报的爱去抚育他自己的孩子，并让这份爱永远流传。”瞧这厮多会说。 “所以，在我们中国，每个人都会努力用爱回报自己的父母，并深爱自己的孩子。也正是这样的文化，让我们的爱生生不息、万世流芳。这种爱，又让我们的文化源远流长，永不磨灭。” 卓杨的话都把主持人听傻了，嘴里喃喃：“天哪，这真是太美好了。”卓杨心说：忽悠个你还不跟玩儿似的。 其实，卓杨说的有几分在理。中国人都说，人心是往下的，很多人爱自己的孩子超过爱父母，这里面当然也包括被超过的父母辈。因为现在的中国人生活条件有了极大提高，很多父母并不要求子女为自己多做什么。而且很多六零年代以前出生的人，并不善于去表达自己的爱，总会显得很笨拙。七零年代以后出生的人，因为青年时接受到蜂拥而入的不同文化，在爱的表达上普遍更外向和更专注。 当然，这里不是指男女之间的爱情，而是父母子女间的爱。 相对于自己年迈的父母，年轻的爸爸妈妈们更善于对自己孩子表达出充分的爱，也可以这么说，他们更具备爱的能力。 爱是一种本能，可它也是一种能力，是能力就会分出大小高低。所以，同样是对孩子无微不至的爱，有些父母却总也做不好，甚至好心办坏事。 父母对于孩子的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之一。真正对一个人完全不计回报地投入感情，其实也是一件非常非常幸福的事情。 一不留神又扯远了！ . 从考维茨市载誉归来，卓杨也总算在自己的音乐上有了一点说得上话的成就。不过人不能总活在荣誉簿上，时间在前行，生活也要继续前进。 李晓青真是个好女人，卓杨拿了金奖，她比卓杨本人都还兴奋。可光高兴又不过瘾，李晓青便敞开了刷卡，不停给卓杨买礼物庆祝，礼物之多之昂贵看得程浩都暗自乍舌。程浩也早都已经知道李晓青是鼎煌集团的大小姐，不是一般人。不缺钱的主，又对赵雪有着绝对的影响力，为着自己的幸福着想，程浩可劲地巴结李晓青，帮着出谋划策买东西，唯恐天下不乱。 要不是卓杨瞪着眼睛硬拦着，最新款的宝马mini-cooper都能让李晓青给开回来。卓杨不让买，晓青姑娘还纳闷呢：没几个钱呀？ 要说卓杨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看着李晓青香娇玉嫩的脸上泛起开心的红润，他也不由得一阵恍惚。卓杨真想把李晓青抱在怀里在那张吹弹可破的脸蛋上好好亲几口，可又想了想，没敢。尽管他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晓青不会拒绝，可卓杨还是没敢。 卓杨对晓青泛起的情愫里，心中有点发虚，李晓青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男女之间的心理是个很微妙的东西，很难用一种定式去概括。卓杨和李晓青都是阳光开朗的人，也都对对方有很深的好感，按理说俩人应该毫无阻挡的成为情侣，但事实上，两个人多少内心都有点怯。 卓杨是个很骄傲的人，这种骄傲是深藏在骨子里的。他喜欢和李晓青腻在一起，喜欢她的快乐单纯，喜欢李晓青的美丽和娇嫩。但卓杨对李晓青在金钱方面的强势却很有些不适应，因为这严重打击到他内心的骄傲。如果李晓青能穷一点，卓杨早就迫不及待的和她成双成对了。 李晓青也是个很骄傲的人，这份骄傲源自于她的出身和沉鱼落雁的外表。她喜欢和卓杨在一起，哪怕只是看着卓杨她都很开心。但卓杨同样给了李晓青不小的压力，因为卓杨的独立和多才多艺是她所不具备的，而且她还比卓杨大两岁，这些也多少打击到了李晓青的骄傲。其实李晓青并不是个大手大脚的姑娘，平日里的开销还是很适度。她之所以不停地给卓杨花钱毫不吝惜，喜欢卓杨而心甘情愿自然是最主要的，但用金钱上的优势来压制卓杨的优秀恐怕也是她潜意识里的骄傲使然。 两个人都是高智商，而高智商的人总会把事情想得复杂，显得顾虑重重。就像读书多的人喜欢瞎琢磨问题的深层次那样，远不如考虑问题肤浅的人来得直截了当。 也就是说，卓杨和李晓青潜意识里都想主导爱情，试图让自己成为强势的一方。其实，这种想法本没有错，稳固的爱情和婚姻总会有一方处在强势的位置，形成一个只可意会的核心。那些鼓吹双方互为核心平起平坐的爱情，只是看起来很美，浪头一起说散就散了。 这样一来，本来两个任何人看起来都天造地设俊男靓女的佳人，原本可以顺理成章走在一起的金童玉女，就这样磨磨唧唧看得人着急。 在爱情上，稚嫩的卓杨和李晓青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两个人已经像两条逐渐靠拢的函数双曲线，越来越近。 第一O五章（上） 练速度大师教诲 看着眼前这个干瘦老头，卓杨有点发懵。 来人站直了身高有一米八零开外，上着浅色圆领罩衫，深色西裤，锃亮黑皮鞋都能绕见裙底。三七小背头打理得一丝不苟，鼠目鹰鼻，悬耳阔口。稍微佝偻着身子，他说自己是在笑可旁人根本看不出来。六十来岁年纪，打扮的很绅士，表情却多少有些猥琐，但眼神里偶尔散出的精光让人觉得他或许是个人物。 这就是马迪堡俱乐部给卓杨请来的速度训练大宗师！ 阿尔明·哈里，德国人，今年66岁。说起此人，现今几乎无人知晓，可他却是1960年罗马奥运会百米冠军。不仅如此，阿尔明·哈里还是世界上第一个百米跑出整十秒的人，也是欧洲第一个跑进十秒以内的人。 阿尔明·哈里的百米成绩，现在看起来毫不起眼，随便去美洲拉出一个差不多的短跑选手都比他当年快。但事情不能这么对比，半个世纪前那是什么训练条件？训练科学有现在这么完善吗？纵向比较没有意义。 阿尔明·哈里有一个最大的特点，他也因这个特点闻名于业内。因为老是在比赛中抢跑，谁都拦不住，他落下个‘冒失鬼’的雅号。然而，许多年后，人们才发现，他根本不是在抢跑，而是哈里的起跑反应实在太快，超出了人们当时的认知。即便放在新世纪的今天，哈里当年的起跑反应，也让人难以望其项背，他比绝大多数选手用时短0.05-0.1秒，很是吓人。 足球场上的奔跑和百米赛跑有很大不同，这里不展开讲。足球场上最重要的是启动反应时间和三十米内的速度，甚至是前十米，根本没有机会让你空手跑个100米。您让博尔特那样的猛人来球场上，分分钟让三流球员把他虐得死去活来。因为博尔特强在他的后半程，启动和前二十米一点优势都没有。前几步球都没拿住，后面继续跑个一百米？教练不打死你球迷也得把你废了。 阿尔明·哈里的奔跑特点恰好和球员需要的节奏吻合，虽说老人家现在跑不动了，也就尚能饭。可琢磨了一辈子的东西真不是盖的，经他指点的球员无一不跑得飞快，兔子都是他们孙子。 老爷子性格有些孤僻，很不善于人际之间交往，再加上他不是出身科班，纯属野路子，在行内没什么人缘，所以退休以后平淡默默无闻。但他的奔跑异能被神通广大的德国足球界挖掘，总有俱乐部找他辅导潜力快马。远的不说，最近这几年，艾尔顿、马丁·彼得罗夫、利扎拉祖、奥东科、菲利普·拉姆，等等等等，许多球员都是经阿尔明·哈里指点后才在速度上发挥出了优势。 老爷子是个有大本领的人，嘴上一句废话都没有。给卓杨做完体检，肌肉类型什么的，立马就开始了现场教学。从起跑姿势到摆臂动作，从步幅到呼吸，脚掌、脚踝、膝关节发力……，循序渐进。卓杨又是个领悟贯通能力超强的人，很多东西一点他就透，所以老人家教得省心，卓杨学得扎实。 不过，这一个来星期可把卓杨憋得够呛。老爷子就是个闷嘴葫芦，除了教学，多余一个字也不说，话痨卓杨屡次强行搭讪都石沉大海连个回声都没有。每天下班准时拎包走人，任卓杨在背后喊：“爷爷，请你吃个饭呗？”老人家头都不回，留下卓杨在风中凌乱：难不成还要我请你去橡胶唇？您这岁数…… 刀疤、小猪闻讯前来，也想让老人家顺便指点一番。专业就是专业，做事一丝不苟，老哈里面沉似水：“去找你们俱乐部给我加钱。”老爷子一分钱一分货，丝毫不打折，没钱甭废话。手心手背都是肉，马伦主席倒也不吝啬，给这二位少爷出了个批发价，也让跟着练了两天。幸好有这几天，卓杨才没让自己被憋死。 两个多星期的专业指导结束，卓杨自感进步巨大，更重要是懂得了方法，不再像以前黑着头自己瞎琢磨。以后需要的就是时间积累，勤学苦练一点一点的进步。 临走前，阿尔明·哈里明显犹豫了一会儿，他对卓杨说：“中国人，你很特别，用不了多久足球场上就没有人能拿速度欺负你了。你有练短跑的天赋，别踢足球了，跟我走吧，去为你的国家在奥运会上拿块金牌回来。” “……”卓杨头比盆都大：我敢跟你去练短跑？最起码会有一百个人排队等着打死我。 “……爷爷，您吃了吗？我请你吃个火锅呗？” 阿尔明·哈里头也不回扬长而去，头发依然光溜得能摔折苍蝇的腿，笔直的西装裤缝都能割裂时空。 . 随着特训完成，夏日假期也即将结束。2003年的夏天，足坛没有什么大赛，但却也并不缺乏轰动性的新闻。 最令人关注的莫过于大卫·贝克汉姆的转会闹剧，经过一系列纷纷扰扰、移花接木，小贝最终花落皇家马德里，成为银河战舰最崭新的一颗巨星。而被放了鸽子的巴塞罗那也并没有手脚慌乱，天王罗纳尔迪尼奥从巴黎移驾，国王临幸诺坎普。21岁的巴西天才卡卡如约来到ac米兰，即将与舍甫琴科、因扎吉、鲁伊·科斯塔组成令人胆寒的攻击群。 勾搭卓杨未果的弗格森爵爷将目标转向葡萄牙里斯本，18岁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被高价带至曼彻斯特，穿上了贝克汉姆留下的‘7’号传奇球衣。 这个七月还发生了一件对世界足坛影响深远的事。 俄罗斯人阿布拉莫维奇斥巨资买下英超切尔西俱乐部，随即把钱不当钱开始了大肆购买，贝隆、马克莱莱、克雷斯波、格伦·约翰逊、乔·科尔……，一系列大牌球员奔赴斯坦福桥。钱像决堤一样，一亿多英镑花出去俄罗斯大爷就像随手买了一块烧饼。 只要你敢卖，就别和我提钱，提钱我跟你急，市价上乘个二直接就甩到你脸上。瞧见没，我们俄罗斯爷们儿就是这么二…… 让大款阿布这么一搅和，世界足坛从此进入球员高价时代，一直到十多年后泡沫都丝毫未减，反而愈演愈烈。 第一O五章（下） 戏花灯小猪开窍 这个夏天假期卓杨收获巨大，舒曼大赛金奖，速度短板得以弥补。然而，六剑客里收获最大的却不是他，而是他的好兄弟小猪施魏因施泰格。 小猪回到汉诺威的那天，身边跟着一个姑娘。卓杨一见：嚯！好一对儿擂鼓瓮金锤！ 只见这个妞，金发碧眼，长相倒还算中上，个子也不很高，一米六零的样子。然而，妞胸前那对车头灯实在太夸装，要死不死还穿着个低胸小吊带，两只肉灯笼一大半都悬在外面，看得人心惊胆战。 “斯嘉丽，这是我的好兄弟卓杨。卓，这是斯嘉丽。”小猪眉飞色舞地给做着介绍。 假期里小猪在朋友的party上遇见了比利时姑娘斯嘉丽，登时就被那对儿硕大无比勾得神魂颠倒。小猪给自己打了十几遍气，又默默背诵了一百多篇励志鸡汤文学，最终还是凭借两公升酒精壮起了怂人胆。像施魏因施泰格这种有里有外样样都能拿得出手的货，只要舍得脸皮，就没有勾搭不上的妞。 于是，在这个夏天，小猪过得满足而放荡，连指甲缝里都透着荒淫。 终于在男女事情上开了窍，英俊高大又年少多金，小猪一跃而成为足坛弄花高手，中间连个过渡都没有。从此施魏因少爷潇洒辗转于乱花丛中，把浪子二哥蒙托利沃甩出去十好几条街。 “卓杨，我给你讲，纯天然的哟……”趁着斯嘉丽没注意，小猪偷偷给卓杨咬着耳朵，毛孔里都看见他的龌龊。 “……小猪，世界足坛我唯一的偶像……就是你。”卓杨佩服得五体投地，发自肺腑。 不过这也挺尴尬的，这么巨大两坨就在眼前晃悠，不由自主就会把你目光吸引过去。可老是盯着自己兄弟媳妇的奶zi瞅，这他妈算怎么档子事儿？ 别说卓杨被震住，晚上聚会时李晓青都被雷得外焦里嫩。晓青姑娘平时觉得自己还算挺有料的，可跟人家一比，自己简直就是个男人。别说晓青了，卓杨都还瞎琢磨：就算瑞莎科娃当前，和人一比也就跟刚发育差不多。嗨~，想那妮子干什么啊！ 刀疤里贝里凑过来：“小猪，你龟儿子今后别吃肉了，每顿吃点菜叶子巴适。” “为啥呀？” “老子怕你营养过剩……吐奶！” 刀疤也把女朋友带来了汉诺威，卓杨他们几个终于见到了耳朵都快听起茧子的突尼斯姑娘瓦西芭。 瓦西芭是个挺漂亮的女孩子，和里贝里同龄的她十三岁就跟了刀疤，从此无论贫穷富贵不离不弃。别看刀疤在外面桀骜不驯就是个混世魔王，可他在瓦西芭面前低眉顺眼殷勤的像只小蜜蜂，比对他爹都孝顺。弗兰克·里贝里浪归浪，却绝不是个浑人，情深意重分得清谁对他好。 瓦西芭和李晓青以及默特萨克的女朋友谢莉尔一会儿就打得火热，三个风格迥异的美女聊成了一团，斯嘉丽独自镇守着剩下的半边天。没办法，她那两只高糖高脂肪的大西瓜太腻，除了生冷不忌的小猪，谁看谁膈应。 从荷兰归来的屠夫德容，没两天就又换了女朋友。黑炭头专挑高中小女生下手，一个个细皮嫩肉楚楚可怜，和一身十三太保横练的德容站一块儿，看着都让人心碎。其实屠夫也还差着几个月才满十九岁呢。 二哥蒙托利沃则继续任由一帮夜店女郎为自己争风吃醋，时不时抛出一两句诗词把女杀手们迷得神魂颠倒。 汉诺威96的当红小生、火枪手戈麦斯则勾搭上了一个三线平面模特，整天宅在卧室里都不想出来，床榻上狼烟滚滚。 六剑客假期都有收获，马迪堡俱乐部也斩获良多。 球队集中之日，马迪堡迎来三名强援。希腊人特拉亚诺斯·德拉斯、罗马尼亚人阿德里安·伊利耶、意大利人法比奥·格罗索。 德拉斯，司职中后卫，今年27岁。2000年从希腊转会到意甲佩鲁贾，但表现并不好。上赛季被租借至意乙锡耶纳，但在那里也没有什么抢眼表现，本赛季佩鲁贾打算继续将他外租。在希腊老帅哥卡利特扎基斯的建议下，通过拉伊奥拉的运作，德拉斯转会来到了马迪堡。 在意大利表现不好，并不是德拉斯实力不行，而是因为风格上的冲突和时运不济。德拉斯正面防守非常突出，稳若磐石。就在他刚完成转会的第二天，罗马俱乐部的转会意向就到了佩鲁贾的案头，马迪堡这算是捡着了个大便宜。 伊利耶，罗马尼亚国家队前锋，今年29岁。前些年在西甲瓦伦西亚风生水起‘眼镜蛇’伊利耶因为年岁增大，赖以成名的速度绝技近两个赛季荡然无存，虽然技术依然出众，可放在全是技术妖孽的西班牙就有些泯灭众人了。快打不上球的伊利耶也是通过拉伊奥拉的运作来到了马迪堡。前场压迫传切的马迪堡不怎么需要伊利耶的速度，但他突出的技术意识和接应能力却可以让他和球队无缝衔接。 伊利耶还有个弟弟，萨宾·伊利耶，目前正在罗马尼亚国内踢球，也是前锋。据哥哥说，弟弟收到了来自中国的邀请，有意向去长春亚泰踢球。 格罗索，左边后卫，今年26岁。此前效力于意乙巴勒莫，介于主力和半主力之间，在善于出产高品质后卫的意大利，格罗索毫不起眼。还是拉伊奥拉敏锐的发现了格罗索具备的潜力，通过克洛普给予球队主力的允诺，格罗索也来到了马迪堡。 拉伊奥拉的手腕很高明，三名球员不但非常适合马迪堡的补强，而且身价都不贵，轻描淡写之间就搞定了。马伦主席也不由得对胖子怨气消了很多，感觉这只吸血蝗虫还是挺仗义的。 拉伊奥拉目光很长远，他才不会去做杀鸡取卵的傻逼行为。马迪堡就是他的球员培训、升级、中转基地，刀刀见血对自己没有好处。 再说了，虽然拉伊奥拉手眼遮天心狠手辣，可真要江湖起来，仗义一点都不输给屠狗辈。 反而是那些整天把仗义挂在嘴上的人，往往做事都很不靠谱，谁信谁傻逼。 至于球队需要的替补守门员，实在找不到太理想的目标，替补门将本身就是足坛最难寻找的一种资源类型，世界性难题。还好，最后关头上赛季德乙降级球队圣保利的替补门将冯·阿德里安不愿意委身丙级联赛，踩着时间点投奔了马迪堡。 第一〇六章（上） 马迪堡大补强身 虽说拉伊奥拉没有给马迪堡一线队踅摸来实力强劲的门将，但他却把一个年轻的东欧门将天才从斯洛文尼亚多姆扎莱俱乐部勾引到了马迪堡b队，解决了图赫尔的燃眉之急。 萨米尔·汉达诺维奇，今年19岁，有顶级门将的潜力。可因为在斯洛文尼亚国内被老门将压制，他始终得不到表现机会，在拉伊奥拉劝说下，奔赴德国成为马迪堡b队的主力门将。 整个东欧都是拉伊奥拉的后花园，影响力只手遮天，东欧诸国的足球经纪人多多少少都要依附于拉伊奥拉。 不止汉达诺维奇，新赛季来到马迪堡青年队的还有卓杨的两个熟人。 萨米·赫迪拉，今年16岁，司职中场。非常有前途的少年新星，但赫迪拉在斯图加特少年队却迟迟得不到提携，一气之下和经纪人拉伊奥拉打了声招呼，来汉诺威投奔熟人卓杨。 马雷克·哈姆西克，今年16岁，攻击性中场。哈姆西克在斯洛伐克当地小俱乐部很受重视，甚至一些甲级俱乐部也在关注他。但满胳膊纹身却天性文静的哈姆西克厌倦了当地糟糕的社会治安，以及那些赌球黑庄对他的骚扰，毅然决然地离开祖国。然后，还有比马迪堡更合适的地方吗？ 赫拉迪和哈姆西克是在上赛季冬歇期与卓杨在葡萄牙海滩上认识，对卓杨的球技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俩也是经由卓杨介绍才搭上了拉伊奥拉这头足坛经纪巨鳄。 加上蓬蓬大卫·路易斯，卓杨在俱乐部梯队里就有了四个小弟。倒不是说卓杨只能收服这四人，而是因为当小弟也要讲究身份。梯队里其他人和一线队队长层次差得有些大，自己也没有什么机缘，所以，他们想当小弟也不够格。 汉达诺维奇倒是比卓杨还大一岁，可卓杨是一线队的队长，他才是哪根葱？所以也毕恭毕敬迅速得到了六剑客的认同。没啥说的，卓杨带着几个人很是胡吃海塞了几天，弄得那小哥几个看见肉就想吐，闻见酒腿都发软，瞅见白米稀饭比见啥都亲。 天性欢快的蓬蓬有些小郁闷，因为不能和卓老大一起每天加练了。b队和新成立的三支青年队统统搬去了新训练基地，半岛上成了一线队之独霸天下。不过，几支队伍依旧还都在维克多球场进行比赛，时间岔开而已。因为俱乐部梯队完善齐全，美丽的维克多球场几乎每天都有比赛举行。 “多大点事，你这一年好好练，多吃点肉。”卓杨安慰着蓬蓬小兄弟：“我已经跟克洛普先生和图赫尔教练说好了，明年你就上一线队。到时候，咱们一起打德甲。” 蓬蓬闻言兴奋的都要满地打滚，无风也乍起的拖把头型都洋溢着嗨。旁边赫拉迪、哈姆西克和汉达洛维奇羡慕的快要流口水了，看向卓杨的眼神里充满讨好和献媚。 所有马迪堡梯队球员的眼里，卓杨等六剑客就是他们的偶像，是他们奋斗的目标。而在一线队里，卓杨仍然是年龄最小的球员，却是球队名副其实的队长，他的实力和在俱乐部中的地位让人忽视了他的岁数。 卓杨以队长的身份欢迎新来的德拉斯、格罗索、伊利耶和阿德里安，这四位对球队有这么一个年轻的队长感觉很诧异，而且难免有些不服气。不过，有矮脚虎在一旁压阵，谁的不服气统统都只能隐藏起来。随着球队集训开始，就连那一丁点的不服气也烟消云散。 六剑客的实力让新来的几个人瞠目结舌：德国乙级球员竟然已经厉害到这种程度了吗？德乙球队难道都如此强大了吗？ 兴奋劲头过去的马迪堡俱乐部这时也才回过神来：好像夏天的进补有些过头了。 上个赛季六剑客上调一线队后，虽然没有像他们在地区联赛里那样砍菜切瓜，但在丙级联赛里也算得上是风卷残云。20场比赛18胜2平，这种战绩放任任何一支乙级球队来打都不可能做到，一般的甲级球队恐怕也不行。后半程的马迪堡早都具备了乙级球队的实力，而且还是乙级强队。今年队内强手无一流失，六剑客更加成熟犀利，又添了三头可以无缝衔接的猛虎，马迪堡这是要把事情搞大吗？ 马迪堡当小俱乐部当惯了，难免小家子气，没有准确预估到球队的实力。单凭六剑客在，马迪堡在乙级联赛里就没有什么难度，上赛季的比赛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何况，马迪堡还从拜仁、不莱梅手中硬生生抢来了足协杯。 正是因为这座足协杯奖杯，马迪堡再也不是默默无闻的小俱乐部了，它身上闪耀着名叫‘奇迹’的光环。也正是因为这个光环，才有了大批贤才顺风顺水地竞相来投。要是放在前些年，别说德拉斯、格罗索、伊利耶三位大爷没功夫搭理马迪堡，就连赫迪拉、哈姆西克、汉达诺维奇三位少爷也不会拿正眼瞧。 有了足协杯冠军这个招牌，不但一线队完美补强，各个梯队组成时也很顺利，很多足球少年毫不犹豫就接受了马迪堡的邀请，里面颇有些相当不错的好苗子。 不光是在吸引球员方面，马迪堡的商业开发也在这个夏天蓬勃发展，以前无人问津的各类广告牌、冠名、赞助现在都变成了抢手货，俱乐部赚了个盆满钵盈。这就是竞技成绩带来荣誉，荣誉提升知名度带来的好处，这些收入又可以用在俱乐部可持续发展上，形成良性循环。 最近俱乐部还在和几家来自中国的商家协商赞助合作问题，中国大爷们现在财大气粗有钱呐！这都是卓杨的腿和程浩的笔立下的功劳，一个会踢一个会吹，珠联璧合。不但马迪堡俱乐部资金开始充裕，安格斯·马伦还挟带私货，顺势把自己公司的业务拓展到了中国。马伦主席开心到走路都浪了许多，就差边走边唱‘社会主义好’了。 马迪堡俱乐部创下一个小小的奇迹，勇夺德国足协杯冠军，知名度大噪。因为2003年是足球竞技小年，没有大型比赛对欧洲大俱乐部造成影响，所以除了马迪堡之外，其余主流联赛基本没有什么冷门，各路冠军都被各家豪强瓜分。 意大利老牌豪门ac米兰拿下欧洲冠军杯，葡萄牙三强之一的波尔图夺取联盟杯，波尔图年轻主教练何塞·穆里尼奥开始进入欧洲足坛主流视野。克洛普也一样，因为率领丙级球队战胜无敌的拜仁慕尼黑拼下足协杯，渣叔也开始引起关注。 第一〇六章（下） 里贝里欲斩金童 和上赛季初相比，马迪堡球队阵容变化巨大，来的走的，球员地位也天翻地覆。新赛季开始前，球队号码需要重新分配。 矮脚虎哈斯勒仍然是10号，有他在，别人也不敢背。卓杨也没变，18号他穿的爽着呢，其他人则改头换面。六剑客们当仁不让，队副默特萨克选择了4号，刀疤里贝里7号，屠夫德容挑走了6号。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和二哥蒙托利沃都想要8号，老规矩，石头剪刀布，二哥无奈穿上了9号外加一顿烧烤。 其他重要球员，新加盟的德拉斯3号，格罗索2号，伊利耶11号，阿德里安24号。东德酷5号，青年队老人阿克曼12号，埃德蒙自然是1号门将，兰德选择了13号。其余老人手，布劳恩、多德、邓巴、赛缪尔、汤米、劳伦、贝洛克、斯帕克·萨默菲尔德、肖恩·霍奇森、恰克·迈耶……，各自挑选不再细说。 从号码就差不多能看出端倪，除了矮脚虎、东德酷、卓杨仨人，号码小的基本上就是新赛季的首发阵容，纸面上的实力就已经称雄乙级联赛了。德国各大媒体的赛前分析，差不多也都把马迪堡列为了新赛季冲甲的最大热门，根本没把他们看成一支普通的升班马，小小马迪堡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看好过。 在球队新赛季集训之前，卓杨主动找到主教练尤尔根·克洛普，两人进行了一次深谈，用去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 拉伊奥拉的话点醒了卓杨，小猪他们五个人为了自己选择留下来，多多少少都损失了一些东西，卓杨决定新赛季不能再像以前那么肆无忌惮的在球场上炫耀，肆意挥霍兄弟们的支持。他要给兄弟们做点什么，哪怕牺牲一下自己。 通过和克洛普交谈，卓杨说服了教练，两人对新赛季的阵型打法进行了严谨的分析，很专业的找到了一条崭新的道路。 新赛季，卓杨的位置相比上赛季将稍微后移，不再成为前场攻击中心，也不再追求球队的控球权，卓杨会比屠夫德容的位置更靠后。简短截说，卓杨新赛季将为球队压阵，为其他几兄弟的大放异彩保驾护航。 克洛普也没有办法，新赛季他又想开发默特萨克的自由人属性，还要催化刀疤的边锋异能，还有激发屠夫的进攻潜力，球队就必须有人做出牺牲。卓杨因为兄弟情谊愿意主动去这么做，克洛普虽然心疼，但这也只能是最好的选择。以卓杨全面的能力，默特萨克和屠夫可以放心的选择时机进行前插，小猪、二哥和刀疤攻击起来也能后背无忧。换了别人，即便愿意做出牺牲也起不到这么大的效果。 而且，马迪堡和以前很依赖卓杨个人攻击能力的情况不同，新赛季其他五剑客已经开始成熟，新来的伊利耶实力强劲，格罗索边后卫助攻极其犀利。所以，即便抛开卓杨，球队的攻击能力也已经很强大了，攻击方式丰富多彩。 当然，并不是说卓杨就完全不参与进攻，世界足坛还没有哪个球队能这么奢侈。只是卓杨将不再成为进攻的唯一核心，不再成为首选攻击波次。 好孩子卓杨看着兄弟为自己付出，他也铁了心要回馈给兄弟。克洛普长叹：多省心呐！这帮少爷个个脾气火爆天赋异禀，却无论场上场下都这么省心，老天待我不薄啊。也不知将来我克洛普闯荡江湖行万里路之时，还会不有这样的苍天眷顾？ 你想得美！！ 卓杨打算牺牲自己，把炫目的光辉和风头留给自己的兄弟。塞翁失马，新赛季卓杨的确不再杀人如麻风骚漫天，的确不再成为半岛上唯一的恒星。但拖后对球队局势的掌控和对队友跑位毫厘之间时机的把握，让他在这一年里，将球场格局观和位置感修炼至化境，比起最顶级的巨星也毫不逊色，甚至犹有过之。 后话暂且不表。 . 相比起其他国家每赛季由联赛冠军和杯赛冠军争夺的超级杯，德国足协今年进行了改变。德甲前五名和杯赛冠军马迪堡进行了新组办的联赛杯。马迪堡因为是足协杯冠军，直接进入了半决赛。这种比赛在任何国家基本上都属于赛前热身性质，没有人太当真，有它过年没它也过年。 人员刚到齐整还没有开始技战术训练的马迪堡并没有太重视这个比赛，反正它也不正规。1:2，马迪堡输给了多特蒙德，‘足坛莫扎特’罗西基和巴西射手阿莫鲁索建功，刀疤里贝里内切打远角得手。让多特蒙德感到郁闷的是，阿莫鲁索在比赛最后关头严重扭伤了膝盖。当然，这次和断腿狂魔卓杨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早都被换下去了。 这个莫名奇妙的联赛杯，决赛中汉堡4:2战胜多特蒙德获得冠军。 . 在新赛季开始之前，拉伊奥拉又带来一个新消息。 《都灵体育报》是在欧洲非常有影响力的意大利媒体，从今年开始，《都灵体育报》将与欧足联合作，由《都灵体育报》主办，欧洲其他重要体育报刊参与，创办一项非常重要的奖项——欧洲金童奖！ 欧洲金童奖将在每个自然年从效力于欧洲足坛的21岁以下青年球员评选出三位最优秀足球选手，不看洲籍国籍。第一名称之为‘欧洲金童’，也可以叫做‘欧洲青年足球先生’。 欧洲金童奖每年七八月划定一个大概的范围，挑选几名出色的年轻球员成为候选目标，如果没有大的意外，年底就会在这几位候选目标中评选出‘金童’。每个‘金童’一生只能获奖一次，哪怕你总也不满21岁并且比齐达内和罗纳尔多加一块还牛逼也不行，就一次！ 阿贾克斯范德法特、埃因霍温罗本、马迪堡卓杨和里贝里是首届‘欧洲金童奖’的候选目标。 那二位不去细说，卓杨和刀疤能入选是因为在德国足协杯中的优异表现，一个破丙级联赛还入不了欧足联的法眼。卓杨是02-03赛季足协杯最佳球员，刀疤则在决赛中大放异彩一球成名。 听到拉伊奥拉带来的这个消息，哥儿几个纷纷表示：那两个小子是哪根葱呀？敢跟咱哥们儿争，他们真不要脸了吗？这个奖必须咱们兄弟留下来！ 六个浪催的剑客有些膨胀！ 卓杨一拍大腿：刀疤！就是刀疤兄弟！原因很简单，刀疤二十了，明年就将超龄，今年是最后一次机会。卓杨在里贝里转会问题上耍了一点小聪明，多少感觉有点亏欠刀疤。 哥儿几个欣然同意，纷纷表示要让刀疤在球场上抖起来，就是要玩一出众星捧月。至于咱们五个，还年轻，以后各看天意。 拉伊奥拉一瞧：得，人家小哥几个都决定了，我也就别跟着添乱。 于是，新赛季刀疤弗兰克·里贝里杀人如麻艳光四射！ 于是，在拉伊奥拉授意下，刀疤弗兰克·里贝里被媒体报纸吹捧上了天！ 于是，新赛季刀疤弗兰克·里贝里火红透了欧洲足坛！ 于是，刀疤弗兰克·里贝里头一回心甘情愿大放血，吃喝那什么一条龙把兄弟们伺候得妥妥贴贴，花钱如流水一般却喜笑颜开。 于是，要不是瓦西芭护着，败家子刀疤弗兰克·里贝里在这个晚上差点被他老爹打死！ 第一〇七章（上） 六剑客浪催轻敌 赤日炎炎似火烧，公子王孙把扇摇。2003年8月3日，夏天里艳阳高照，热得人心里烦就像狗挠门一样。这个天能顶着烫头皮出门的人，不是为生活所迫，就必定是因为心里有一团更热情的火焰。 汉诺威今天就有这么不怕热的两万人，从城市的四面八方朝运河上那个钻石般小半岛聚拢过去，在下午四点跟头顶上的烈日叫板。马迪堡队将在今天迎来其俱乐部历史上首场乙级比赛，2003-04赛季德国乙级联赛第一轮，马迪堡在维克多球场迎战来访的雷根斯堡队。 上赛季追风狂飙的马迪堡从拜仁大当家手中抢下足协杯冠军，把马迪堡的支持者撩得欲仙欲死。他们早就对这场比赛翘首以盼，球迷们也都知道俱乐部在夏天收获强援，更何况最令大家痴迷的六剑客和哈斯勒都继续驻守半岛。这一切，都让拥趸们对新赛季和今天这场暴晒下的热战心怀期盼。 马迪堡俱乐部上上下下也对本场比赛跃跃欲试，破天荒杀进乙级他们等不及要去秤量秤量闻名已久的强队。六剑客更是心高气傲，磨刀霍霍准备大开杀戒。 雷根斯堡不是一支强队，上赛季他们最后名列第十五位，险险保级只差一步就和马迪堡擦身而过一上一下。可以说在整个乙级十八支球队里，除了新升级的奥斯纳布鲁克、翁特哈兴和马迪堡实力未明之外，雷根斯堡就是乙级里最弱的一条虫。 六剑客根本就没有把这样一个对手放在眼里：知道凯泽斯劳滕、云达不莱梅和拜仁是怎么死的吗？是被小爷我们硬生生打死的！别说你一个雷根斯堡破落户，就是整个乙级联赛除开我们之外的十七支球队都要站直喽等着让小爷我们挨个儿抽脸。 骄傲浮夸的六剑客非常膨胀，乙级联赛这汪浅池微澜已经不在他们眼里。 . 日头已经开始西斜，南北走向的维克多球场大部分看台都被白帆似的顶棚保护在荫凉之下。然而，看台上却沉闷嘈杂，连永远激情四射的大sb都头顶着一方湿毛巾颓废地窝在座椅上，赤裸上身肚皮上堆积了三层肥膘。 上半时四十分钟，场上比分0:2，主队在前客队在后。雷根斯堡仅仅用两次简单的防守反击，中场卡斯滕和前锋维尔曼就攻破了埃德蒙把手的大门。 队长卓杨让这两记耳光抽得耳朵发烫，六剑客被这两记耳光抽肿了脸。 谁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个局面。赛季前半个月的集训，无论是战术适应还是状态调整，马迪堡队都执行得完美无缺。新来的三员悍将毫无阻碍地融入到了克洛普的战术打法中，根本不像三个新人。六剑客经过一个假期的养精蓄锐，迫不及待要让手中的刀锋见血开刃，状态好到嗷嗷叫。 可是，六剑客和马迪堡人却小瞧了天下英雄。 雷根斯堡队实力的确不强，但他们比赛态度却非常端正。知道自己无论从哪方面都无法和杀气腾腾的马迪堡相比，雷根斯堡人就把德国球队的坚韧和顽强发挥到了极致，众志成城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地执行赛前战术安排。而他们的主教练赛前把马迪堡研究了个通透，战术布置针对性极强。 反观马迪堡这边，少爷们被铺天盖地的表扬与自我表扬迷花了眼，上得场来就恨不得一棍子将对手打死，而且还是单枪匹马单手抡棍。别说本身就很骚包的卓杨、小猪、刀疤、二哥四人，根本就是心存调戏，就连勤恳持重的屠夫德容都在花枝招展地玩花活，一向沉稳的默特萨克就像一个前腰，顶在对方半场大跳广场舞。 克洛普坐在场下脸臊得通红，他赛前根本就没有认真研究对手，雷根斯堡的特点他有所了解但并不透彻。他也是个新鲜出炉的年轻烧包教练，被一片叫好声喊得发飘。 上个赛季马迪堡和六剑客无论在地区联赛、丙级还是足协杯里，都是属于冲击的一方，和每个对手相比他们都是小字辈。对手也都对他们不了解，时常让少爷们打个措手不及。可到了这个赛季，马迪堡和六剑客名声鹊起，报纸上总有他们的消息，少爷们开始被对手放在聚光灯下研究，他们的一切都不再是秘密。 乙级联赛有三个半升级名额，第四名和德甲倒数第四名通过附加赛决定命运，马迪堡队也在新赛季被业内公认为乙级强队，是升级的大热门。所以，对手和他们比赛态度放得很端正，姿态很低。以前是马迪堡拼别人，现在则是对手在拼马迪堡。 上半场丢了两个球，这还得亏是新来的德拉斯和格罗索在后防线上给力，要不然，鬼都不知道马迪堡能让对手灌进去几个。德拉斯中流砥柱，沉稳霸气，可他的搭档默特萨克跑得都不见了人影了，身前的屏障卓杨和屠夫又总是失位，德拉斯就是三头六臂能打几根钉？格罗索几次逐风掣电般快速回追，才让门将埃德蒙没有在上半场悬门梁自杀谢罪。 伊利耶在前场回撤接应扯动做得有板有眼，可再怎么想象力十足也换不来六剑客的回应，少爷们就跟你不过这个。谁拿球就都只剩下一个字——耍！什么传切配合？什么移形换位？什么高位逼抢？小爷我们用得着吗？ 待到比分落后，少爷们的轻浮里又添加上了急躁，更加迫不及待要用手中的狼牙棒砸碎对手天灵盖。可经验老到思想统一的雷根斯堡开始玩起了中国太极，慢条斯理把节奏拉下来，然后突然闪电一击再取马迪堡一份狗命。 中场休息更衣室里每个人都在反思，六剑客臊得满脸通红，可他们发现本应狂风暴雨般的克洛普牌暴怒却没有来临。 克洛普比他们还臊呢！他根本没脸再去骂少爷们。 尴尬！很尴尬！ 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可谁也没有脸先张开嘴来谈一谈。可要是不说明白吧，又都害怕别人还没搞明白，下半场思想战术不统一。克洛普不好谈，让他说就要先批评小哥几个，可他实在张不开嘴，那六个膨胀体他也有很大的原因。卓杨哥几个也不好谈，癞蛤蟆和屎壳郎，上半场谁也不比谁好看。 幸好，球队里还有一个明白人，还有一个置身事外却又想抽谁就有资格抽谁的坐地虎。 老队长托马斯·哈斯勒！ 第一〇七章（下） 矮脚虎醒世恒言 “傻逼了吧？”矮脚虎的表情看起来好开心：“都傻逼了吧？” “没把人家雷根斯堡当成一盘菜，结果让人溅了一身血。都说说吧，上半场耍得开心吗？” 卓杨他们六个还有右边后卫阿克曼都快把头勾进裤裆里去了。 “要不，尤尔根你来说说？”矮脚虎这个爽啊：当个破教练整天在我鼻子跟前指手划脚，人五人六的就像个野生棒槌，忘了托马斯爷爷趟过的水比你见的河还多了么？今天可让我逮着机会了！ “……咱们……上半场……冒进……”克洛普悻悻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得了吧，就是一个字——你们轻敌了！”趾高气扬的哈斯勒看见刀疤里贝里举手有话要说。 “哥哥，你刚说的……那是……五个字撒……” “……”矮脚虎：“废什么话，想抬杠晚上咱们慢慢抬。” “都是明星了，明星教练明星球员。看不起小小的雷根斯堡，可不是嘛，你们连拜仁都干掉了，雷根斯堡算个锤子。” “尤尔根，你跟我说说雷根斯堡的战术特点是什么？他们最常用的进攻线路分为几种？核心框架球员都有谁？他们的防守构建是大陆型的还是地中海型的？” “卓杨队长，你给我讲讲雷根斯堡组织核心卡斯滕都有什么技术特点？他最擅长在什么位置发起攻击？” “你们几个，给我说说他们的门将是吃单刀呢还是吃远射？雷根斯堡的协防是以边后卫回收为主呢还是依靠后腰反拉呼应？” 你以为平日里玩世不恭的矮脚虎只是靠天赋在笑傲红尘？哈斯勒对足球技战术专业上的东西浸淫极深，对比赛的阅读能力他人难出其右。要不他怎么能在巨星堆砌的德国国家队里成为组织核心，指挥着一帮大牌们团团转。矮脚虎这是志不在此，否则真要当起教练来，不知道会让多少主教练输得没饭吃。 接下来，老队长哈斯勒一条一条指出上半时存在的问题，专业透彻的分析让克洛普都心折不已。 “总之，咱们实力比雷根斯堡强这是毫无疑问的，问题就在于赛前没有做好功课，从教练到球员。比赛中又严重轻敌，把战术要求忘得一干二净。好事，这是好事，你们的路还很长，早点犯错误总比在最关键时候犯错误要好些。” “我这一辈子见过很多经历过很多，什么样的狼我都撵过。当年我们在94年美国世界杯上，最后一场小组赛对韩国，那个时候亚洲球队就全是些烂狗屎……，哎哟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卓杨。中国队不错，中国队不错，拿过世界亚军……，嗯……女足。” “我们轻轻松松就3:0领先了，接下来，我们就跟你们今天一样开始耍。然后，韩国队狠狠抽了我们两耳光，把我们压在半场狂揍。到了今天，我依然确信如果那场比赛再延长哪怕十分钟，韩国队一定会战胜我们。” “那支韩国队的实力还比不上今天的对手雷根斯堡，你们能比得上我们当年德国队吗？” “然而，我那帮记吃不记打的国家队队友们，在后面四分之一决赛里又犯了同样的错误，轻松领先后又开始轻敌，我在场上都骂祖宗十八代了他们也没听。这回，上帝没有再眷顾我们，德国队被保加利亚三分钟内反败为胜淘汰。我们那一届人员齐整本来是能拿冠军的……”矮脚虎黯然中带有一丝恨铁不成钢。 “轻敌是高手的大忌，拜仁就是这么输给咱们的。何况你们还不是高手，马迪堡也还不是高手。你们没有资格轻视任何一支球队，谁都没有资格轻视他人。” “得嘞，下半时让托马斯爷爷和伊格纳兹爷爷上去教教你们什么才是正确的比赛态度吧，好好学着点。” 下半时马迪堡换人，哈斯勒替换小猪施魏因施泰格，东德酷哥换下默特萨克。上半场最骚情的就属小猪和默队副了，一个不传球一个不回防，狂蜂浪蝶像两个臭流氓。 当头棒喝之后马迪堡队恢复正常，按部就班地打出自己特点和节奏。雷根斯堡被压制，却因为上半时积攒下巨大的信心而没有一丝慌乱，见招拆招和马迪堡斗得不亦乐乎。 年轻人犯起错误来干脆利落，改正起来也毫不犹豫。知道自己错在哪容易，但承认自己错了却需要勇气，而且是莫大的勇气。因为承认就意味着承担，就要承担犯错的责任，就要自己打自己的脸，这不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办到的，而且是绝大多数人都无法做到的。 有错就改需要勇气，有错就认需要巨大的勇气。 勇敢是人类最高贵的品质！——卓彤彤 在哈斯勒的指引下，马迪堡下半时连扳两球。第五十三分钟屠夫突然前插搅乱了雷根斯堡密集的防线，二哥手术刀般地捅传让刀疤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低射入网。七十七分钟，矮脚虎的传中被助攻上来的格罗索摆给里贝里，刀疤像一只机警的蚱蜢，在人群之中先出一脚扫射一蹴而就。 随后的时间，马迪堡队在近两万球迷的歇斯底里中狂攻不止，在残阳下杀得对手人仰马翻。但雷根斯堡今天超常发挥，不但最后时刻防守众志成城前赴后继，还抽冷子打出了几次颇有威胁的闪电反击，但都被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卓杨当头抽了回去。 双方各打了半场好球，令人敬佩的‘弱旅’雷根斯堡在‘强大’的马迪堡面前，在维克多的烈日下，硬生生抢走了一分。马迪堡平的有些可惜，或许再有三五分钟他们就能把对手彻底打瘫。但这到手的一分却比三分更重，甚至比十分还重，因为这场比赛让六剑客再次成长。更幸运的是，这仅仅只是第一场比赛，失去了两分却让他们在其后的三十三场比赛里受用无穷。 自此后，六剑客再也没犯过如此轻浮的错误，即便在今后的职业生涯中依然偶尔会不可避免的轻敌，却再也没有像这个四十五分钟里一样傲慢和骄横。 第一〇八章（上） 高山草甸议兄弟 山谷为峪，秦岭北坡有七十二峪。据说古时峪峪深处皆有神仙，神仙处处皆有传说。然而，似乎并没有听说什么人见过神仙，就像没有听说过什么人把七十二峪全部踏遍一样。 秦岭横贯甘陕豫三省，绵延千里。在陕西境内它又有不同的称呼，笼统来说，以陕西关中行政区域划分，宝鸡以南秦岭称之为太白，西安以南唤作终南山，渭南境内则为少华。 秦岭七十二峪中，沣峪算是知名度最高的峪口，这里总是会显得热闹。沿沣峪口宽阔的公路往大山深处缓行而上大约三十几公里，有一处地名曰‘鸡窝子’。 此地名的由来众说纷纭，最广为流传的说法，说是在当年乱世之时，贼盗纵横，刀口舔血的土匪们在作案之后都会隐藏在这大山深处。然而，贼人也是人，他们也需要美人与酒。就有那些眼光独到的瓢把子们坑蒙拐骗来一些明娼暗妓来此挣匪爷们的皮肉钱，慢慢就在此地形成了专供土匪强人行乐的红灯区，‘鸡窝子’便因此得名。 好一处鸡犬相闻的世外桃源！ 鸡窝子高山草甸，在西安驴友中知名度非常高，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果不加以特指，只说‘草甸’二字，每个驴友都知道你是在说鸡窝子草甸，而不是其他。此处草甸海拔并不高，最高处两千六七百米，恰好过了高原灌木生长线。由鸡窝子至草甸顶部，拔高一千米左右，难度初级，几乎每一个新手的驴友生涯都是以攀爬鸡窝子草甸为开始。 草甸的闻名，是因为它的景色四季迥异，却都美得让人心醉，甚至每个月的景色都各不相同，相同的只是它让你一眼难忘的美丽。造成这一瑰丽景色的原因，一是因为它的海拔集合了高原、平原、山区、谷地的特色，再加上它恰好处在秦岭分水岭上，而从严格意义上讲，秦岭分水岭正是中国南北方的地理分界线。在草甸上一眼望去，南北植被精彩呈现，北旱而南润，差异颇大。 据说西安有位大络腮胡须并有少许谢顶的业余草莽诗人，每一年里都要十二次攀上草甸，只为沉醉在每个月都不尽相同的锦绣中潸然泪下。市井有奇人，也不知咱们的主人公卓杨听说后会不会介绍他与二哥蒙托利沃结识。 八月初的高山草甸上，一条被驴友们经年累日踩出的小径在一人多高的草芥中逶迤而行。近处的山红绿黄棕，叠翠流金。山坡上成片的高山杜鹃盛开正艳，红白相间宛如坠落的火烧云。 海洋和三贼周至正躺在一处平坦的矮草上，身边是几朵绢质花瓣熠熠金黄的野罂粟。一红一蓝两个35l高仿始祖鸟登山包扔在脚下，四只中帮登山鞋也歪歪扭扭地躺在草窠子里，散发出的臭气都能熏天。腿上浅色速干裤上的泥垢让他们看起来风尘仆仆，裸露在圆领短袖衫外面的胳膊上有几道被灌木划过的细小血痕。 “海洋，你那个哥们儿现在很火呀？”三贼接过海洋递来的云烟，点着美美吸了一大口。 “你是说卓杨吗？那就是个牲口。”海洋眯起眼睛看着天上浪荡的云朵，喷出一口烟圈，随即被山风吹散。 “他球踢得好我早都知道，咱西安会踢球的人谁不知道他呀！头几年我还跟他踢过一场呢，后来我只要听说他在那个场子，我他妈就绕着走，跟他踢对面太伤自尊了。” “嗨，别提了，那些年我十次打架有九次都是因为他踢球太欺负人引起的。唉，想我多好一个少年……”海洋继续执着地吐着烟圈。 “球踢得好倒还不算离谱，可你这哥们儿前一阵还拿了一个什么钢琴金奖，这就牛逼了。” “别跟他比，那就是一个牲口。”天空太刺眼，海洋索性闭目养神。 “你怎么老说卓杨是牲口呀？那可是你哥们儿。”三贼有些打趣。 “哥们儿怎么了？我的哥们儿里有三个牲口。一个就是卓杨，就没有他学不会的东西，只有他不想学。” “还有一个现在当兵去了，你应该见过，守门的那个。那个牲口有多大力气你知道吗？天底下就没有他扛不动的包，只有他不想扛。咱们都是吃奶长大的对吧？可我怀疑他是吃混凝土长大的。” “还有一个在……出了点事，只有他看不上，就没有他泡不上的妞，为了他要死要活的妞从这能排到鸡窝子。”海洋又睁开眼睛看着香烟的缭绕与天空上云彩融为一体。“三个牲口！” “你还不是一样？别看你平时话不多，可要强词夺理起来，就他妈没有你抬不了的杠，只有你不想抬。”三贼倒是一针见血。 海洋心说：可不是咋地，那三个牲口也整天说我是牲口呢。 海洋和三贼高考结束后没几天，就背上行囊头也不回离家出走了，两个被禁锢的狂野灵魂天高任鸟飞，就像脱缰的野驴一样，在关中平原上四处游荡。山里边玩腻了，就去寻找那些失落在现代文明中的幽闭小镇。三秦古朴民俗品味完毕，就再次一头扎进山里，去探索那些神往已久的古峪名川。 两个人一路上跋山涉水，搭车借宿，投店驻食，除了时不时给家里打电话报个平安，俩人就像没家的野孩子。这一个多月跑下来，两个原本挺细皮嫩肉颇为白皙的少年郎，楞被夏日的骄阳烤成了两根黑炭头。现在把他俩和德国乙级联赛俱乐部马迪堡荷兰籍球员尼格尔·德容放在一起，说不是孪生三兄弟谁信呐？屠夫他老妈都会犯嘀咕。 俩人经常在闷热骚臭的长途汽车里挤上大半天，只是为了去吃一碗据说源自公元前六百年的擀面皮，味道最是地道正宗。两个人晓行露宿累成两条死狗，只为了攀上那片传说中的石海去看一眼日落。他们可以为了一锅听说来的带骨羊肉横穿整个关中平原，也可以只啃着面包火腿翻山越岭好去那一汪幽闭深潭里泡上一个澡。 除了没有美人相伴，海洋和三贼在这一个多月里浪迹得心满意足。 第一〇八章（下） 夏日半岛也思春 用矿泉水把烟头浇灭，海洋和三贼在树荫下边啃起白吉饼夹火腿肠一边继续扯闲天。 “算算时间，通知书应该下来了，也不知道咱俩什么情况？”三贼平时学习成绩不错，但今年考题太难让他颇有些担心。 “听天由命吧，该死**朝上。”海洋比三贼看得开一点，毕竟经历过两次，也已经为自己万一失蹄做好了打算。 高考结束后他俩没有详细去估分，那些迫不及待估完分数的同学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他俩有些心虚，粗略估计了一下后匆忙填完志愿就冲出了家门。虽说有这番游荡早就心存憧憬，但多少也有点逃避的意思。 “回吧！吃完手里的饼，咱们就回吧，该面对的还是要去面对。咱俩从草甸开始，又在草甸结束，这趟游荡也算有始有终了。”海洋满嘴饼渣，含糊不清的话语中有些伤感。 “也不知道今后还有没有这么奢侈的时间，让我有机会再放肆一次。”三贼更加伤感。 “心有多大天就有多大，只要心存天地，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会随时看到这种机会。可要是把自己禁锢起来，总在不停寻找借口，那再怎么空闲和富有你也迈不出家门一步。相信我，能不能走出家门，能走多远，只看你内心的渴望，没有其他因素。”在三贼面前，海洋就像一个哲人。 “行万里路！无论这次考得怎么样，无论将来做什么工作，我将来都会行遍万里路。也许，我的一生就是要在路上度过……” 天边清风吹散薄云，艳阳高照宛若半个世纪前的解放区。草甸的天是晴朗的天，草甸上的人们好喜欢。 又抽完了一根烟，俩人收拾妥当往山下鸡窝子方向走去。廉价登山杖上的泥托早已不见了踪影，装满垃圾的塑料袋在海洋登山包的户外挂钩上甩来甩去，就像时间的钟摆。 傍晚时分，疲惫的海洋推开家门，迎面就看见兴奋涨红了脸的弟弟东海：“哥，你考上了！你考上了，哥。” 客厅的餐桌上摆满了花花绿绿的七个碟子八个碗，菜的中间还蹲着一瓶西凤六年。饭桌旁，父亲母亲正笑呵呵地看着他。 ……我这半日，昏昏沉沉，如在梦里一般。”众邻居道：“老爷，恭喜高中了……。海洋人生头一次对中学课文《范进中举》产生共鸣：嗟夫！范公不易乎？不容易啊…… 2003年8月，高中生海洋被高考第一志愿‘211工程’西安某大学外语系录取。 . 海洋如释重负，卓杨却在这段时间里郁闷不已。 他的郁闷倒不是因为首场比赛被大意逼平，年轻人被成长中的坎坷小小绊上一下本就很正常。六剑客吸取教训端正比赛态度以后，没有太过懊恼，很快把目光投向了前方，丢掉的两分只是成长之路上必须付出的学费，物有所值。 卓杨的郁闷来自身边的这几位好兄弟。 新赛季开始以来，卓杨的兄弟们全都名草有主，每到夜晚便性有归处。默特萨克自不用说，和谢莉尔吵吵闹闹同居两年了。屠夫德容新收的小女生大眼睛水汪汪含春带潮，黑炭头裤子脱下去就提不上来。刀疤里贝里也整天自夸他的小辣椒瓦西芭一到夜晚百依百顺像只小绵羊。 二哥蒙托利沃还是一贯的**，躺在家里就有那自愿翘班的夜店女郎送上门来。只要不同时来三个以上，二哥就有办法摆平这些肉身布施的女菩萨。即便来的太多野芳们狭路相逢，醉看美人相互吃醋撕逼二哥这也是一乐不是？ 小猪迷醉在斯嘉丽两座丰美的肉pu团里无法自拔，荒淫无耻的富二代每天训练完就火烧火燎往回家跑，不再是那个整天跟在卓杨屁股后面瞎转悠的小跟班。 “你小心晚上睡觉被那两只大气囊闷死！”卓杨没好气地说。 “谁用谁知道。妙不可言，不可言妙，嘿嘿……”小猪咧着嘴很下流地回应：“不和你扯淡了，我着急回家你知道吧，斯嘉丽还等着我吃豆腐呢。走了啊，卓杨。” 保时捷绝尘而去，轰鸣声中传来小猪的歌声：一吖摸，伸手摸姐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二吖摸…… 晚上想找谁陪他多聊一会儿喝两杯，谁都忙得不可开交，鸳鸯被里激战正酣。就连程浩和赵雪现在都已经挑明了，整天在人面前正大光明的卿卿我我。 一帮臭不要脸，一群臭流氓！卓杨心说。 这也怨不得哥儿几个，大家都以为卓杨先是瑞莎科娃后有李晓青，铁定一到天黑夜夜笙歌花样频繁，谁也不可能想到他现在还是个童子雏鸡，小炮艇依然没有温暖的港湾存放。否则兄弟们绝对会把卓杨陪得严丝合缝，满世界张罗着给他寻找交配对象。哥儿几个都能陪他在小俱乐部再待上一年，这点仗义兄弟们绝对不缺。 卓杨也没脸跟兄弟们说自己还是个空山闲鸟，他又不能像前些日子的小猪那样没羞没臊绕大街嚷嚷，人还要不要脸了？每次弟兄们臭气相投凑一起聊黄段子的时候，卓杨还要装出一副轻蔑的表情：你们那算什么，少见多怪。总要伪装成老手搞得他比踢比赛还累。 平时大家混夜店时，卓杨每次都兴致勃勃上下其手，但临到真枪实弹之时却又落荒而逃。弟兄们都以为他是因为妻教严格，对女朋友专情专性，嘲笑两句后也并不太当回事，这些方面自律的男人并不少见，中国外国到处都有。他们哪知道，卓杨这根本就不是专情专性，他就是想专都不知道该专给谁看。 卓杨那么做原因只有一个字——怂！ 看着弟兄们每天性冲冲的样子，卓杨就在冰冷孤单的床上想女人，年轻人总是精力旺盛，不发泄出去肯定会胡思乱想。他想着瑞莎科娃，懊恼和怨恨已经慢慢散去，只是剩下些无奈和伤感，瑞莎的美丽和热情在梦境中总是清晰可见。 卓杨想得更多的还是李晓青，可爱的女孩用快乐和体贴熨烫着他的心。去年圣诞那个荒唐的夜晚，晓青窈窕如雪的体肤随着时间的推移却在他脑海里越发频现。还有那个教学性质的一吻，初尝时索然无味，现在回想起来又感觉别有风情。 第一〇九章（上） 十八岁的成人礼 这天下午，当妖娆多情的秘书西尔维娅手捧着双层蛋糕和马伦主席一起出现在球队训练场上，代表俱乐部祝年轻的队长生日快乐时，不但队友们才反应过来，就连卓杨自己也才意识到——今天是他十八岁的生日！ 卓杨满十八岁了！ 十八岁是个分界线，它标志着一个人开始成为成年人。从这一天起，你将彻底告别孩童时代，再也不能以小孩子自居。从这天起，你将必须为自己所有的行为负责，不能事无巨细都缩在父母的羽翼下挡风躲雨。从这一天起，你将正式踏入成年人掌管的这个游戏世界，开始参与到纷繁社会的方方面面。 在许多国家和许多地方，法律上都体现出了十八岁这个分水岭。从这一天开始，有的地方你被允许可以结婚，有些地方你可以拥有驾照，有些国家你开始成为纳税人，有些城市的酒吧开始对你出售酒精和雪茄。 在中国，十八岁意味着你原则上到了服兵役的年龄，十八岁的你拥有了宪法规定的选举权和被选举权，你拥有了政治上的权利。在中国，十八岁以后的爱情不再被看作早恋，十八岁后触犯法律将不再会得到任何赦免。 在欧洲许多地方，流行着十八岁‘成人礼’这一说法。小男人满十八岁的这天，好朋友们会凑钱簇拥着让你去‘开荤’，让青楼勾栏里的头牌花魁把你服侍个通通透。无论你此前有没有女朋友，大家都乐意给你办上这么一场，当天的小寿星也都会来者不拒统统笑纳。 马迪堡俱乐部里也有这样的传统，这还是那五个流氓从天南海北引进来的。卓杨来德国晚，没赶上刀疤和默特萨克的‘成人礼’，但前些时候屠夫和二哥还有火枪手戈麦斯过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就属他蹦得最欢，上蹿下跳掏钱安排场子，把那几个烂人满足地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至于小猪，据他自己说是去年假期时家里朋友给过了，鬼都不信。 现在轮到卓杨了，兄弟们谁都没有废话，利利索索给家里打电话请了假，铁了心要给卓杨大操大办一个晚上。这个夜晚，卓杨中断了他一贯坚持的加练，被大家簇拥着开始进行吃喝玩那什么一条龙。不光是六剑客，整个马迪堡一线队都闻风而动，谁也不愿被落下，纷纷出钱出力积极参与。就连他在青年队的几个小弟，蓬蓬、赫迪拉、哈姆西克还有汉达诺维奇都被兰德专程开车去接了过来。 先吃再练，吃饱了肚子才有战斗力。二十多人呼啦潮涌进常去的那家阿根廷烤肉店，不多时桌面上就一片狼藉空酒瓶推走了两车。矮脚虎大哥打完电话对卓杨说：“哥哥我全都订好了，橡胶唇里万人迷、赛西施、黑珍珠三大头牌全部空出来，就等着你。今晚不把你最后一滴榨干净，她们绝不会放你走。” 毫无疑问，欧洲的性观念要比中国宽松开放得多。在这里，超过十五岁还守身如玉的男孩子凤毛麟角，卓杨身边原先也就剩下小猪那个奇葩。可人家小猪现在来了个锅底有肉，下手晚却淘出那么一对儿撼天捶，震慑住了整个半岛。 而且在欧洲，在有些场合中，性是可以放在桌面上公开谈论的话题，大家闲聊时只要把握好尺度，并没有什么太突兀的地方。耳濡目染之下，卓杨时常被撩得羡慕不已。原本有些小清高的卓杨也决定在今晚豁出去了，就地放弃童子功。 有什么好守的？给谁守？那玩意能值一分钱么？留着能给谁呢？晓青吗？卓杨心说。 因为是成人礼，所有人今天都没有带家属。卓杨也没有通知李晓青，就算没有成人礼这回事，他也没打算给晓青说。好家伙，平时生搬硬套找个借口都要送一大堆礼物，这要敢让她知道我过十八岁生日，小妮子还不得给我买回来半座城？想起来卓杨就头大如盆。 卓杨心里不断为自己找着借口，为即将到来的颠鸾倒凤铺平道路，为今晚的荒淫放纵寻找理论支持。 年轻人气血旺盛，身边又尽都是些美女和流氓。看着兄弟们整天又满足又招摇，说卓杨不渴望女性身体，谁信呐？刚好就在今天晚上，所有的一切都顺理成章，再也没有任何伦理约束和心理负担。卓杨顺势借坡下驴，今晚他便要舍身会群芳。 酒足饭饱，醉意熏熏，这个状态最是‘性’致勃勃的好意境，一帮人纷纷驱车分头奔赴‘橡胶唇’。 现在不光是矮脚虎和东德酷，就连小猪、刀疤和默特萨克都已经是‘橡胶唇’的会员了，这意味着三位少爷的消费水准和欢场信用已经得到了‘官方’认可。卓杨和二哥、德容则是因为年龄没到和还没来得及办。您瞧瞧，又是一个十八岁的门槛。 出得店门来，卓杨开着保时捷载上小猪往‘橡胶唇’赶去，即将到来的肉战让他跃跃欲试，淫chong上头的他在空旷的公路上开得飞快。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在旁边大呼小叫，卓杨兴奋得恨不能把油门踩进车底盘。 ‘橡胶唇’在城市的另一头，不过汉诺威市区本身就不大，疾速的保时捷跑车在轰鸣声中转眼就到。前面的岔道拐下公路，进入城市街道，再经过一个路口，就是‘橡胶唇’门头上闪烁的霓虹。 就在马上抵达岔路口时，就在保时捷风驰电掣即将一掠而过时，路边一辆警车突然闪起警灯，紧接着‘哔——呜、哔——呜’拉响了警笛。车载喇叭也同时喊到：“保时捷，减速靠边停车。减速靠边停车，马上！” 这是遇见警方临检了。卓杨没有大意，赶紧减速摘挡刹车，缓缓停靠在了路边，打开车窗，和小猪坐在车里等待警察过来。 卓杨开车已经遇见过好几次临检了，他也一点都不紧张，因为他这张脸就是通行证。 汉诺威是座不大的城市，和中国那种从东郊去回西郊就跟出趟远门一样的大型城市根本比不了。汉诺威是一座足球之城，几乎每个男人都是球迷，球迷谁能不认识马迪堡的队长卓杨呢？汉诺威是一座音乐之城，几乎每个人都是音乐票友，哪个乐迷会不认识音乐大学的高材生、舒曼国际钢琴金奖卓杨呢？ 卓杨是汉诺威的明星，是城市的宠儿！ 第一〇九章（下） 百年间的血泪史 汉诺威的每个市民几乎都认识卓杨，每一个认识卓杨的人都喜欢他。球迷喜欢他，无论是马迪堡还是汉诺威96或者梅彭的支持者，都喜欢卓杨。音乐爱好者喜欢他，无论喜欢钢琴还是吉他或者摇滚，都喜欢卓杨。男人喜欢他，卓杨给城市带来了荣耀。女人喜欢他，卓杨年轻帅气还有点东方的羞涩，很适合各年龄层妇女意淫。 卓杨现在在汉诺威知名度非常高，毫不夸张地说，他不用带一分钱，只靠刷脸就可以在汉诺威白吃上一年，完全没有问题。他前几次开车遇见警方路检，汉诺威警察一见是卓杨，全都笑嘻嘻打着招呼，互相寒暄拥抱拍拍打打再合张影，挥手就让他走了，还检查个茄子。如果听说卓杨赶时间，还屁颠屁颠地在前面拉着警笛帮忙给他开道呢。有些警察本身就是马迪堡的铁杆球迷，一来二往和卓杨混得还挺熟。谁也没想到马迪堡队长、年轻的钢琴家竟然没有驾照。 卓杨踏踏实实地坐在驾驶座上，很坦然的等着警察过来，然后就像以前一样刷刷脸，互相客客气气寒暄两句然后走人。就连小猪也是这么认为的。 警车在保时捷后方五米处停了下来，雪亮的大灯把前面映照的一清二楚，卓杨被强光晃得眯着眼看不清楚，只看见从警车上走过来两个人。 汉诺威警局二级警员卢卡斯·特利策今晚和搭档负责巡路临检，他是个地道德国日耳曼人，家在波鸿市，今年五十岁了，又高又胖，很标准的德国中老年男子体型。特利策很远就看见保时捷呼啸而来，速度之快根本就不用测速仪仅凭肉眼就能肯定，绝对超速100%以上，特利策毫不犹豫就给拦了下来。 说过汉诺威市民不是球迷就是乐迷，更多的人既是球迷又是乐迷，可凡事总有例外。特利策就是这样一个既不是球迷也不是音乐票友的例外，他甚至都不是土生土长的汉诺威人。除了看肥皂剧之外他没有任何其他爱好，特利策根本就不知道卓杨是哪根葱。 待到特利策发现驾驶保时捷的是一个年轻的东方面孔，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 哪里都有狭隘的人，特利策警员就是这样一个带有点种族歧视的民粹主义者，思想上也多少算得上是纳粹余孽。而且，特利策还对中国人持有深深的偏见和怨恨。 这事儿要从特利策的曾祖父说起。 特利策的曾祖父曾经是一名德意志军人，在一百年前老特利策和欧洲其他国家的军人一起远渡重洋，去和遥远东方的大清帝国作战，这就是在中国臭了大街的‘八国联军’。老特利策回家的时候，带回来一件奇怪的东西：半米长，两握粗，黑不溜秋脏兮兮，外面四四方方中间圆孔，一棱一棱石头不像石头铁不像铁。 没人知道这个物件是什么，这个东西有什么用，问谁谁也不懂。家里人都埋怨老特利策：看你抢回来的这是个啥？卖都卖不出去，白给人都不愿意要。你看看人家汉斯，带回来一个碗卖了多少多少马克，还有后街的弗雷里德，弄回来一个铜老虎头，家里现在天天吃肉。你个蠢货！ 老傻逼特利策也哭丧个脸：要不是这东西没人愿意要，能他妈轮得上我？想砸了吧，又是从万里之遥辛辛苦苦带回来的；卖了吧？白送都没人要；搁家里当装饰品吧？又丑又别扭太膈应。算了，放阁楼里吧，就当纪念我好不容易出了趟远门。 就这样，这个东西在特利策家一放就是一百年，变得更脏更丑了，偶尔会被后代拿出来嘲笑他们那位蠢货祖先一番。 没文化的德国土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中国历史上各王朝最为重要的礼器之一——玉琮！ 那个屈辱的年代，我大中华许多文物至宝流落到世界各地。一直到百年后的今天，世界上每间稍有点知名度的博物馆都会有来自中国的文物，有些甚至是他们的镇馆之宝。这些宝物，基本上都是鸦片战争至新中国成立这百年间被列强巧取豪夺而离开了故土。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有明文规定，通过战争掠夺的文物必须无条件归还其所在国，苏联曾经就把抢来的东西还给了波兰。可这个事，在中国这里却很难行得通。 首先，这百年间，中国大地上政权更迭频繁，文物所有权在国际上别有用心之人的干扰下并不明朗。其次，这些文物在百年中经历多次转手，最初的事主已经无迹可寻。 再者，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文物所有国必须证明文物是被掠夺而去，而不是被自己国人贩卖。您瞧瞧，这要怎么去证明？可人家现在作为实际拥有者的西方人，却总能找些含糊不清的证据，来证明手上的东西是当年中国人卖给他的。 事实上，人家说得也没大错。以悲惨的圆明园为例，那把火的确是英法联军点的。但真正摧毀掉圆明园的却是蜂拥而至的当地大清老百姓。愚民们连烧带抢，恨不能把地皮都揭了，其中领头的就是那位以‘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而闻名的大诗人龚自珍的孙子龚孝拱。正是此贼给英法联军带路，并怂恿洋人纵火焚园。也正是此贼伙同暴民洗劫了圆明园，转手把宝物以极其低廉的价格卖给了洋人。 强盗与家贼狼狈为奸，为之奈何？ 英国第八代额尔金伯爵，詹姆斯·卡鲁斯，这位以洗劫希腊帕特农神庙和焚毁中国圆明园而臭名昭著的英法联军统帅，因为签订《北京条约》有功，被任命为印度总督。上任不到一年，这个货在新德里被雷劈死了。绝不胡说，真是被雷劈死的…… 中国历史上的瑰宝‘昭陵六骏’之“飒露紫”和“拳毛騧”，现在就在美国费城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的展览窗里默默哭泣，全世界都知道它们是被盗运出中国的，但那又怎么样？与这两宝一起展览的还有那时当地政府伙同古董商人卢芹斋给美国人开出的12.5万美元的收据。 百年后的中华，看着在世界各地博物馆里为他人熠熠生辉的文物重宝，仰天长叹！ 然而，流落到德国的玉琮是幸运的，因为它遇到了一位姓马的中国人。 几年前，一位马姓商人来德国经商连带旅游。马老板不但是一位商人，还曾经是一名大学教师。而且，马老师还是国内著名的收藏大家。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马老师听说了这个东西，随后机缘巧合乍一遇见，马老师顿时大惊失色，如五雷轰顶。 第一一〇章（上） 免冲动黯然被捕 知识渊博的马老师一眼就认出了这件中国历代君王用来祭祀大地的礼器至宝，但经验丰富的他抑制住内心的震撼和雷鸣，不动声色地和卢卡斯·特利策扯起了闲天。特利策想搞明白这件在家窝了一百年的东西到底是个啥，但马老师怎么可能会告诉他真相。 马老师化身马大忽悠：这玩意吧，估计就是过去中国农村烧火用的搅火棍，要么就是老婆婆腌酸白菜时拿来怼帮子用的。啥？你看着不像？你懂啥呀，你见过中国的土灶吗？你知道啥叫化粪池吗？ 马大收藏家忽悠个德国文盲还不跟玩似的？最后还是特利策主动舔着脸求爷爷告奶奶让马老师把玉琮买了去，马老师还扭扭捏捏一百个不情愿的样子掏了两千马克。文盲特利策在里屋数着钱洋洋得意，他哪里知道，就算要两千万两个亿，他中国马爷爷也会想尽办法把玉琮带回家。 马老师在回国的飞机上老泪纵横，十几个小时的航程里他都全身抖如筛糠泣不成声。 国内现存的玉琮，最大的一件尺寸也只有这件的一半，而那已经是无价之宝了。这一件玉琮超过了四千年的历史，它记载着中华五千年文明的文化传承，它在中国历朝历代君王的祭祀大典上渊源流传。 马老师将玉琮捐献给了国家，国之重器历经百年沧桑终于回归了故里！ 经过专业的清理、保养和维护，玉琮恢复了它原本的光彩。墨玉厚重深邃，散发出的夺天气势摄人魂魄。在独立展厅里让闻讯蜂拥而至的国人瞻仰一段时间之后，玉琮随即被妥善珍藏起来，轻易不再示人，成为故宫的镇宝之一。 这件事轰动了国内，后来甚至传到了欧洲。特利策听说后，差点没被自己气死过去，哭得死去活来半个月才能下床。可那你能怪谁？原本就是你偷来的，原本就是中国的。谁让你自己没文化，谁让你自己眼瘸？文物这东西其实就是卖个眼力价。 故事就是这么个故事。于是，二级警员卢卡斯·特利策为了这件他根本不配拥有的东西恨上了中国人。 . “熄火！出示你的驾照！”特利策站在车外，没好气地冲着卓杨说。 卓杨笑嘻嘻地把头探出去了一点：“晚上好。”按照往常经验，这个时候对方就应该惊呼一声：原来是卓呀，出去玩啊？吃了吗？…… “双手离开方向盘，马上离开车子！把手放在我能看见的地方！”特利策瞪着眼睛。 “……”卓杨没有料到。“警官，我……” “我再说一遍，马上离开车子！手放在我能看见的地方！”特利策吼了起来。 卓杨有些悻悻地走出保时捷：这个货好像不认识我呀！他感觉有些头大：“嗨，我是马迪……” “闭嘴，该死的外国佬。转过身去，把手放在车顶上。”特利策根本不想听卓杨说话，并且闻见了浓烈的酒精气味。 卓杨有点不情愿，但犹豫了一下后他还是照做了。 “现在告诉我，你的驾照在哪里？”特利策经验很丰富，这时候他已经猜策出来卓杨可能没有驾照。 “……对不起，……没有。”卓杨没办法，只能承认。 “该死的外国佬，你被逮捕了。双腿分开，双手抱在脑后。”说着，特利策猛地一脚踢在卓杨的小腿上，想迫使他把两腿分开。 突然挨了这么一下，卓杨登时就火了，‘腾’地转过身来，反手一把擒住特利策刚伸过来的左手，立时就要发作。 一支hk-p7警用手枪冰冷的枪口顶在了卓杨的脑门上。 没有经历过的人很难体会到被枪口顶住头的那种感觉，那是一种赤裸裸的死亡威胁。 大惊之下的卓杨瞬间酒醒，短暂的恐惧之后他迅速冷静了下来，控制住身体差点爆发的条件反射，卓杨的大脑快如光速般分析着眼前的态势。 特利策的搭档在侧方五米处也躬腰握枪瞄准了卓杨，如果遇到反抗他们会毫不犹豫开枪射击。 大院军体教研室李主任是全军著名的搏击专家，除了一招制敌他别的什么都不会。卓杨曾跟李叔叔练过一个暑假，而卓杨是天才。 千分之一秒里卓杨的大脑已经运行了几万圈，他瞬间确信自己最少有七种方法在特利策反应过来之前打掉他手中的枪。有四种方法在枪响之前空手入白刃夺下这支hk-p7，还有至少两种方法在夺下手枪之后利用特利策作为肉盾掩护自己。 然而，对方是警察！ 小猪吓得脸色煞白，声音都变调了：“卓杨，你不要冲动，千万不要冲动。” 不行！不能反抗，如果不想把事情搞大，如果不想坐牢或者东躲西藏成为逃犯，就不能反抗。卓杨从音乐上学会的对情感的控制，让他在这一刻避免了冲动，避免了把事情闹得无法收拾。 卓杨放弃了，他默默转过身去，任由二级警员特利策反扭住双手给他带上手铐。 “你被逮捕了！你涉嫌无证驾驶、酒后危险驾驶、严重超速、涉嫌袭警。你有权保持沉默……” 卓杨最重要的十八岁生日，他的成人礼，这个夜晚，卓杨独自在汉诺威警局的拘押室里度过。 卓杨很聪明，没见过也听说过。他拒绝回答任何提审和询问，表示在没有律师到场之前，不会回答任何问题，他相信他的朋友们已经在开始想办法。 在闷热的拘押室里，卓杨开始反思整件事情。毫无疑问，他的确错了，特利策警员即便很操蛋，但并没有冤枉他。除了涉嫌袭警还有待商榷，其他几项罪名都是铁一般的事实。他开始分析自己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什么在春风得意之时，在花团锦簇的这个夜晚会出现在这里。 没用多长时间，卓杨就勇敢的反思出了问题所在——自己有些膨胀！ 球场上的成功，钢琴上取得的成就，让他迅速成为明星和宠儿。他被扑天而来的赞誉和鲜花填满了心脏，让每个人的吹捧和溺爱轻浮了他的胸腔。几天前在球场上的失败仅仅让他在只足球竞技层面上进行了反思，却并没有触及到他的灵魂深处。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有其偶然，但也存在必然。他忘记了父亲挂在小书房内墙上并讲给他听过的那幅字——慎独！ 想到父亲，卓杨不禁懊恼不已。如果让父亲知道，可想而知他会对自己有多么失望！ 然而，卓杨并不知道，他的麻烦还远不仅仅如此。 第一一〇章（下） 齐协力营救大兵 卓杨被抓起来了！卓杨被条子关进号子里了！ 随着小猪的求救，这个消息在最短时间里通知到了关心卓杨的人那里。‘橡胶唇’里的集会紧急终止，三大花魁空等了一宿，也不知道她们和卓杨谁更失落一些。 安格斯·马伦、卡尔·诺曼、托马斯·哈斯勒，这几位在汉诺威各界都有很大影响力的人连夜展开了营救大兵卓杨的行动。远在意大利的米洛·拉伊奥拉也紧急预定了第二天一大早的机票，并给帕克里特·斯蒂尔指示了应对方案。 卓杨在警局里倒没吃什么苦头。除了没文化的特利策和他新来的搭档，汉诺威警局里的其他人都认识卓杨，有几个还和他挺熟，在大sb的‘半岛铁盒’里一起喝过好几回酒。汉诺威的条子们都喜欢卓杨，除了那个傻逼特利策。就连特利策的搭档听完同事们介绍后，都表示屁大个事。 然而，特利策坚持以涉嫌无证驾驶、涉嫌酒后危险驾驶、涉嫌袭警、涉嫌严重超速四大罪名控告卓杨。谁说都不听，谁劝也不行。 同事们给他摆事实讲道理：你看，你说的都对，可人家不是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吗？法律不外乎人情，咱们按照最下限给他点处罚也不违反法律不是？你说的没错，咱们伟大的日耳曼人最讲究规矩，咱们都是讲究人。都是讲究人就别把事情做绝，好不好？咱们就告他一个无证驾驶得了。啥？袭警？就把你的手拨拉了一下，非要扯上袭警勉强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意思吗？ 有意思！特利策觉得非常有意思！他就要搞这个该死的中国佬。中国佬都该死，他们骗走了我们家祖传的宝贝。 特利策谁的劝也不听，连局长大人出面都不行。因为他是临检的当事警员，他有权控告，而且他还是控方最直接有力的证人。谁也拿他没辙，性格别扭年龄还大，局长都比他年轻。老家伙也不想进步也不想升官，谁他都不在乎，油盐不进。 如果按照特利策罗列的所有罪名起诉卓杨并全部成立的话，卓杨将会面临高额罚款并有最少一年以上的刑期。刑满释放以后他会马上被驱逐出境，遣送回中国。 麻烦大了！ 直到第二天下午，卓杨才被马迪堡俱乐部的合作律师出面保释了出来，还被限定暂时不许离开汉诺威市。 人是出来了，但麻烦并没有解决，最关键的症结就是二级警员特利策，他死活不松口。马伦主席和诺曼教授想尽办法调动社会资源，其他一切都好说，都能摆平，所有问题都卡在了特利策这里。 卓杨出来后内心很平静，他想好了无论什么结果都准备去坦然接受，他决心为自己的错误买单，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唯一令他痛苦的，就是无法去面对父亲，还有母亲和姐姐，他们对自己的失望没有办法弥合。不过还好，到目前为止，家人还没有得到消息，因为没有人那么嘴欠。当然，这里不是在说诺曼教授。 不但卓杨的父母还不知道，就连李晓青都毫不知情，汉诺威的市民也毫不知情。这是拉伊奥拉的功劳，他发挥强大的控制能力，运筹帷幄之下，几乎没有任何媒体得知这一消息。即便有个别消息灵通的媒体已经得到风声，但在拉伊奥拉的协调下也都在报纸上只字不提。 拉伊奥拉都想找西西里的黑手党远征德国干掉特利策！ 卓杨坐在音乐大学自己宿舍的电脑前，看着家人给他发来的生日祝福，内心充满了愧疚。他没有把这件事看做自己偶尔犯的小错误，而是在探究事情内在的必然性。从表面上看，这样酗酒、飙车的小轻狂每个年轻人都几乎做过，没有什么大不了，出事了只能怪自己命不好而已。然而，有因必有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不同的时间地点，它背后代表的意义也就大不相同。 比如说，这件事情发生在卓杨去年刚来德国之时，那只能说明他不懂事，不了解规则，大马虎。可现在他已经来到德国一年了，熟悉这里的一切，各种制度、法律，他已经非常清楚，并深深地融入其中。这个时候，再用不懂事来当借口就不合适了。 再比如，这件事不是发生在汉诺威市区，而是在非洲辽阔的旷野上，有人能说出半个不对吗？ 在合适的时间、在合适的地方、做合适的事情！ 不能拿年轻当借口，年轻也不要总去给自己的行为找借口。大家都那么做的事情不代表那就一定是对的，最普通不过的事情换个时间地点并不代表就一定合适。 您每天都要大便，稀松平常又完全正确。蹲自家马桶上谁也说不出你的不是，可你非要大中午跑去火锅城大厅正中央拉？让人打不死您来找我。 那以后就不敢喝酒了？你不知道有种职业叫代驾吗？想追求速度的刺激怎么办？赛车场遍地都是，专业而且防护到位，花不了多钱。 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对自己负责，对爱自己的人负责！卓杨今天十八岁了。 . 事情的发生突如其来，解决的也出乎意料。 像特利策这种没文化又狭隘的轴人，正经套路全都不好使，苦口婆心讲道理在他那就是个屁，神通广大的马伦主席和诺曼教授这种正规人一筹莫展。黑白通吃的拉伊奥拉倒是手段很多，让他黑手党哥们儿出手一点也不麻烦，但那是最后的选择不是？ 对付没文化又蛮不讲理的人，要么你比他还横还不讲理，要么你就别招惹他。你没有当个浑人的本事，还不小心摊上了事，那你就只能另辟蹊径。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反其道而行，他没脑子，你就找最有脑子的人；他没文化，你就找最有文化的人；他不讲理，你就找最讲理的人。 这个世界上，最有文化、最有脑子又最爱讲理的人，那就只有一种——死磕律师！ 小天使妹妹蜜黛尔的父亲、没落贵族安德鲁·斯温伯恩出手，快刀斩乱麻帮卓杨解决了这个麻烦。 第一一一章（上） 死磕律师戏恶警 安德鲁·斯温伯恩先生是从马伦主席那里得到的消息，这都已经是事发两天以后了。 他先是拜托了自己认识的一个朋友去找卢卡斯·特利策做思想工作，安德鲁的朋友是下萨克森州警署的警司，这在中国相当于省公安厅的某个处长去求着下面地市派出所的片警办事。可特利策硬是谁的面子都不给，包括马伦主席和诺曼教授找来的州议员出面也都吃了闭门羹。甚至办事的人隐晦提出想要多少钱你说话，特利策也根本不搭理，又臭又硬。 多少钱？多少钱能抵得上我们家祖传的宝贝？您瞧瞧，真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咱中国土生土长的宝贝成了他们家的祖传了，呸！ 他不是中国的明星吗？那我就要毁掉他。中国我惹不起，中国人我也惹不起，但这个小中国佬落在我手里，要是让他能囫囵着出来我特利策家老祖宗就是傻逼！ 你祖宗本来就是傻逼。还遗传！ 安德鲁·斯温伯恩剑走偏锋，他又找到自己的一个发小——一位德国著名的死磕律师。 在弱肉强食的社会丛林里，死磕律师们无疑是属于食物链的顶端的那些人群。这些人知识渊博，最起码看起来很渊博，各种你都没听说过的条文他们也能倒背如流。这些人大脑反应极快，你还没张嘴他就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些人又特别能说会道，能把死人说活，能把活人说化。 死磕，死磕。正因为他们最善于和人较劲，和法律较劲，没理也能辩三分，没理比有理还理直气壮。这些家伙唱念做打样样精通，法官们见了他们肝儿都疼。别说漏洞了，但凡让他们抓住程序上头发丝般一丁点的缝隙，瞬间就能给你捅成大窟窿，四面透风。 总而言之，归纳起来，死磕律师就是大忽悠，超级大忽悠！ 死磕律师听自己朋友安德鲁·斯温伯恩把事情一说，满脸苦笑：这也用得着我出手？核武器打蚊子杀鸡用我这把屠龙刀？ 死磕律师什么准备都没做，脸都懒得洗，一手剔着牙一手插在裤兜里吊儿郎当就去找特利策了。 超速？你说超速就超速？测速仪的检测结果在哪里？拿出来让我瞅瞅？上面有我当事人的签字吗？啥都没有你也敢说？知道啥叫诽谤吗？ 无证驾驶？没驾照就一定是无证驾驶吗？我的当事人正在违规学习开车，他朋友在义务教他。这条能罚多少钱？我们认了！ 酒后危险驾驶？有证据吗？酒精含量多少？血检尿检？有我当事人签字吗？啥叫你闻见了，用不用我给德国司法部门说说，把吹气酒精检测仪都扔了，置办设备的钱都拿来给你鼻子买保险好不好？ 袭警？我的当事人是捶你了还是抢了你的枪？有伤吗？要不要带你去验验？碰你一下也算袭警？别逗啦，有录像吗？你老婆晚上骑你身上也叫袭警？她还碰的是你的要害。我可是听说你还给我当事人踢了一脚呢？无缘无故就掏枪，知道啥叫暴力执法吗？懂啥叫滥用枪械吗？你在哪家警校上的学？校长是谁？要不要我把事情捅给中国领事馆和华人社区？中国人你惹得起吗？那他妈个个都是李小龙。 著名死磕律师忽悠个傻子风轻云淡跟玩似的，特利策都被说乱了，险没得神经病。眼泪都下来了，委屈得像个屎孩子。连哄带吓，招招顶在特利策的肺管子上，文盲特利策都后悔那天晚上出去临检。 一顿乱棍先打晕，最后再给一颗水果糖。 你家不是在波鸿吗？想不想调回家门口去？当个条子不在街坊邻居面前耀武扬威，你这叫锦衣夜行知道吗？我有熟人，一句话的事，反正你在汉诺威也把人都得罪完了，就不怕半夜砸玻璃车带被放气吗？哎——，对喽，这才对嘛。来，把这份申明签了，好好，就签这里。你的字还真够难看的，回头没事去找个大字速成班。来，摁个手印。好，乖—— 死磕律师一边剔牙一边手插裤兜往外走，无精打采跟没睡醒一样：什么玩意嘛，没点技术含量，一点挑战性都没有。没劲！ 两个星期之后，汉诺威市地方法院当庭宣判：嫌疑人卓杨被控无证驾驶罪名成立，判处罚金五万欧元，判处六个月内参加社区服务六十小时。控方检方以及当事人都当庭表示服从判决，不再上诉。判决完毕后，当值法官冲着他的两个老熟人安格斯·马伦和卡尔·诺曼挤眉弄眼。因为他知道，今天晚上的花天酒地有着落了。 社区服务其实算不上是惩罚，它就是规定了你必须在多长时间内做够多少小时的义工。有专门机构负责安排这样的工作，类似国内的青年志愿者组织。根据卓杨这种情况，一般都会安排去教小孩子踢球或是上老人院给爷爷奶奶弹钢琴听。这些活动卓杨一点都不陌生，因为好兄弟默特萨克就是位多年资深的志愿者，甚至还是其中一个小头目。卓杨跟着默大善人参加过好几回义工活动了，他还感觉挺有意思，乐在其中。 不过罚金让卓杨肉疼得厉害。大家都帮你把事情摆平了，总不能再帮你把钱出了吧？你还是不是人了？上次续约后薪水大涨，卓杨攒下了不少，再加上奖金和几次外快，折子上一串儿的零，这回一把给洗得干干净净像狗舔过。一夜之间，小暴发户卓杨回归成了穷鬼。 又过了一段时间，大家慢慢也都知道了特利策非要针对卓杨的原因，一帮德国人不由得哑然失笑。对百年前那段历史他们都有所了解，来自中国的文物在欧洲非常多，他们有些亲戚家里也有。嘴上是那么说，但德国人心里清楚那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并不光彩。虽说地球丛林里充斥着尔虞我诈，但礼义廉耻毕竟还是每个国家都放在台面上装样子的东西。 那些文物在谁手上就是谁有理，被人家中国人带回去了你就悄悄牙齿活着血水往肚子里咽，别去怨天恨地，丢不丢人？生怕全世界不知道你蠢吗？你看看人家中国人吃了一百年那么久的大亏，现在根本没有人哭天抢地找同情，全都在埋头苦干。瞅这架势，用不了另一个一百年，大家都得乖乖地把那些东西主动给中国人送回去。 第一一一章（下） 年轻国王玩低调 卓杨也才知道自己是受了牵连，但这个无妄之灾他挨得挺乐意。同时，他也对那位忠肝义胆的马老师心存神往。后来，他和马老师还产生了交集，后话暂且不表。 兄弟们又怂恿着要给他补办‘成人礼’，卓杨忙不迭摆手拒绝：心领了，心领了。他这个独特的生日，要比一般‘成人礼’深刻得多，更加具有纪念意义。于是，卓杨继续暗自苦熬童子功。 李晓青后来也知道了这件事，程浩出卖了卓杨。大记者整天出没于马迪堡俱乐部，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晓青姑娘心疼坏了，眼圈发红看得卓杨心里一阵阵软。善良的晓青姑娘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的卓杨弟弟，总不能主动以身相许吧？姑娘脸皮薄。老办法——买！各种礼物一车一车往卓杨这里拉，搞得他又爱头又大，想把李晓青往死里爱，又怕自己的脑袋被可爱的晓青越搞越大，远看好似筷子顶洋葱。 关于卓杨的官司，程浩发回国内的报道中只字未提，一如既往尽是对卓杨的肉麻吹捧。他知道孰轻孰重，知道什么才是维系自己首席记者的关键。就因为独家报道卓杨，他比以前更受领导器重，工资也涨了，各种要求只要他提出报社都无不应允。再说了，程浩现在和卓杨的私人关系那叫一个铁。抛开工作上的利害不谈，现在就是有人拿枪逼着他，他也不会写卓杨一句坏话。那就不是朋友能干的事儿，那就不是建设兵团出来的新疆爷们儿能干的事儿。 自始自终，国内没有听说过卓杨的官司，悄无声息。卓杨的父母自然也就不知道此事，他终于能长出一口气了，愧疚之心没有‘愧’不成军。整个事件，始终被局限在半岛之内，局限在汉诺威小范围人群之中。随着时间推移，渐渐烟消云散，再也无人提及。 话往回说，就在卓杨身负官司期间，马迪堡俱乐部迎来了乙级联赛第二轮的比赛——客场对阵特里尔，时间就在卓杨刚从警局出来的第二天。他没有随队参加这场比赛，因为被法庭限制禁足，不得擅自离开汉诺威。其实只要提出申请，马迪堡俱乐部负责担保，卓杨也能获得准许。但克洛普考虑到他心理、身体、状态等各方面因素，还是让自家的队长休息了，对外的借口是感冒。 特里尔在上个赛季乙级联赛里，最终排名第七，比马迪堡第一场比赛的对手雷根斯堡实力强出很多。克洛普经过认真分析，详细的赛前功课——这也是吃一堑长一智没再敢大意，认为即便卓杨不在场上，马迪堡拿下对手问题也不大，毕竟新转会来的三名球员都很给力，其他球员也都进步巨大。再者，卓杨从新赛季上一场比赛开始，已经不再是马迪堡阵型中的攻击核心了，也不是防守核心，他甘愿去做一个铺路石，在中场承上启下。而这些工作，德容、小猪还有蒙托利沃也能胜任。总之，即便缺少卓杨，克洛普也有信心在客场拿下特里尔。 克洛普分析得没错，马迪堡在夜晚的moselstadion球场，以2:1的比分战胜了主队，取得俱乐部历史上乙级联赛首场胜利。刀疤里贝里和新援眼镜蛇伊利耶建功，特里尔前锋布雷厄姆扳回一分。 比赛虽然赢了，但克洛普总觉得场上有点别扭，可又说不出来哪里别扭。前场的配合依然行云流水，但两个进球却都是依靠球员的个人能力打进的，不是战术打法的功劳。后面丢了一个球，但后防线和中场的防守并没有出什么问题，没有因为球员失位或是出现失误而造成丢分。默特萨克前插很活跃，时机掌握也挺好，其他几人小猪、二哥、屠夫、刀疤也都表现出了应有的水准，按理说一切都很正常，但克洛普就是觉得有些别扭。 这场比赛里，代替卓杨上场的是中场收割机‘疯狗’卡尔·兰德，他的表现也越来越好，已经有那么一点ac米兰加图索的感觉了。下半时老队长矮脚虎替换兰德，也发挥的不错，伊利耶所进一球正是矮脚虎助攻，眼镜蛇过人后单刀打入的。可以说每个人都表现优异，但就是感觉很别扭，比赛赢得也不酣畅，有点揪心。为什么呢？克洛普想不明白。 又一个星期之后，8月16日晚，马迪堡在晴朗星空点缀下的维克多球场，迎战来访的柏林联队。这场比赛，马迪堡队长卓杨‘感冒痊愈’复出。 柏林联队上赛季名列第九，本赛季阵容没有任何变化，没买人也没卖人，赛前媒体并不看好他们。果不其然，马迪堡在主场开张大吉，4:0狂屠柏林联，刀疤再次梅开二度，连续三场进球，状态红得发烫。小猪也大店开业，反越位单刀破了对方门将的小门，把他从第五级地区联赛就养成的穿裆连锁店开到了乙级。 还有一球是默特萨克突然前插，形成以他为中心的连续不断地传切配合，最后由他禁区内弧线挂远角功成。这个进球，从默特萨克起，至默特萨克终，从本方禁区到对手禁区，马迪堡队连续十七脚传球行云流水，团队进攻赏心悦目到了极致。对手柏林联的球员只能追着球不停瞎泡身后一路烟尘，配合眼花缭乱看得他们头晕脑胀都快吐了。 卓杨在这场比赛中表现表面上看起来中规中矩，大的数据上只有一次助攻，给了小猪。联赛打了三轮，卓杨还没有进球，连球迷都看出来有点不正常。因为卓杨进球了从来就不是什么新闻，他不进球才是。最后时刻，全场球迷高呼卓杨的新绰号——my-king！呼喊让他进一个，希望看见他标志性的单骑闯关加花式虐狗，可卓杨还是没能进球。 但是，克洛普却看出了点端倪。 上一场比赛中那种别扭的感觉，这回没有了，球队的感觉又恢复到了熟悉的流畅和犀利中。控球游刃有余，传切配合挥洒自如，战术中想要体现的内容全部打了出来。克洛普算是看明白了，两场比赛的差别就在卓杨。 克洛普虽然看明白了，但他知道问题出在哪，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第一一二章（上） 半岛之王巨星路 卓杨在新赛季的两场比赛中，展现出来的比赛方式和上个赛季大相径庭。 上赛季，卓杨在拿到球之后，第一选择是往前，如果有人拦截他就会过人突破。发现队友位置很好，卓杨就会用他精准的脚法传出威胁球，直指对手要害。发现场上条件合适，卓杨随即就会开始表演，过关斩将背后扔满一地尸体。 他在中场防守的时候，无论卡位还是拦截，总会追求第一时间破坏掉对手的进攻，怎么来怎么去，让对方无功而返。 然而，在新赛季中，卓杨更多采用横传来运转。接到球后，随即转身再磕给屠夫或是小猪，或者插上的默特萨克。传球的距离一般都不会超过十米，而且大都是过渡横传甚至回传，更别提有什么一剑封喉的长途直塞。一脚出球，卓杨明显在追求一脚出球。 他的跑动也是，不再专门往对手最难受的地带突击，而就是这样时快时慢在中场两个禁区之间来回晃悠。感觉哪都有他，但哪也用不上他。 这样吧，文字说明不直观，大家用脑子回想一下巴塞罗那中场哈维是怎么比赛的，卓杨现在就是怎么比赛。（天哪，这样写真太省事了！） 这一切当然是卓杨有意为之，因为现在马迪堡队内天赋惊人，攻击和防守都很富裕。有大把人才去干卓杨以前大包大揽的工作，而且都干得非常优秀。既然已经决定了在这一年内为兄弟们搭桥铺路，卓杨干脆就把事情做到极致，放手把所有出风头的事都交给兄弟们。 天才都容易走极端，要么不干，要干就干到最好。要么大肆招摇，要么就彻底低调。天才不做那些半上不下、半凉不热、半黑不白、半掩门的事。卓杨从小就是这样，一旦他喜欢做什么，他就会很认真做到最好，就像踢球和弹琴。可要是他不感兴趣，卓杨连看都懒得看一眼。越是天才越是好走极端。 当然，要说卓杨就这样在场上自我兵解把自己废了，那简直就是个笑话。卓杨琢磨出了另一条路，他从与高手对抗中发现的一条巨星之路。 上赛季德国足协杯决赛中，马迪堡虽然赢得了比赛，卓杨却在与巴拉克的对抗中没有讨得便宜，虽然说不上灰头土脸，可也吃了不少瘪。抛开个人技术能力和身体条件不谈，卓杨发现自己与巴拉克这种当今世界足坛最顶尖人物最大的差距，在于对球场、对比赛、对双方态势的阅读能力。 所以，卓杨在经过深思熟虑后，几方面因素综合起来，他决定强化自己这方面的能力。也就是说，卓杨打算新赛季更多要用脑子来踢球，而不是双腿。又因为这种能力太高端，马迪堡队内已经没有人能教他，只能靠他自己摸索，所以卓杨并没有给克洛普说得很详细。只是告诉教练他会位置更靠后，起到承上启下的连接作用。 因为卓杨超强的大脑能力，和拜仁慕尼黑比赛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场景都完美的封存在他脑海里，卓杨已经不止一次重新浸淫回到那场比赛中。他不但重新体会和巴拉克对抗的每一处细节，琢磨怎样才能做得更好，甚至还把自己代入到巴拉克身上，想象着自己如何调动拜仁慕尼黑的运转，还有哈格里夫斯以及泽·罗伯托等中场球星也都被他一一代入。 这些思索，让卓杨看到了足球运动中中场大师的真谛所在，他现在需要的就是实践和再次深化。卓杨需要时间，也许一年就已经足够。 卓杨已经比其他五位兄弟先行一步，他比他们更早跨上了这条巨星之路。如果说，其他几位剑客还都是无坚不摧的大将，卓杨则已经开始成为运筹帷幄的元帅。 具体反应在球场上，卓杨就像一副轴承，不显山不露水，却能让整个战术阵型流畅运转；卓杨就像一勺盐，撒进肉汤里无影无踪，却马上提味知鲜；卓杨就像引擎开关，躲在旁边无声无息，却能轻易控制轰鸣。 卓杨就是俄罗斯方块里的长条，总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当队友和兄弟们杀得天昏地暗，需要有人帮忙过渡调整一下的时候，卓杨总会适时出现在那里，接球出球，然后再出现在下一个需要他接应的地方。 很高级，很高端。高端到克洛普都看不懂。 克洛普能看懂他的球队离不开卓杨，却看不懂为什么离不开。他能看明白卓杨对球队的重要性，却不知道这种重要性是怎么体现出来的。 克洛普还很年轻，虽然他的战术思想很先进也很新潮，个人临场指挥艺术也很高超，训练排兵布阵什么都样样精通。但他还是很年轻，而且没有执教过顶级巨星，他手下没有出现过拥有巨星水准的球员。也就是说，卓杨的成长超出了克洛普目前的认知。 要是换成弗格森、温格、里皮这样执教大半辈子的老江湖教练，他们一眼就能看出卓杨这种踢法的意义，毫不犹豫就会马上让全队形成围绕卓杨展开所有的进攻和防守，因为那样会事半功倍，球队威力会提升好几个档次。 卓杨的进步已经让人开始看不懂，但他赖以成名如繁花似锦的个人炫技就这么放弃了吗？难道他以后再也不会花式虐狗了吗？断腿狂魔就此归隐江湖了吗？过五关斩六将只能成为传说了吗？ 您开什么玩笑？ 卓杨能按捺得住骚包？别闹了！ 只不过，现在乙级联赛里卓杨放眼根本找不到对手，总是虐菜越来越没意思。他现在需要巴拉克那种级别或者接近巴拉克的对手，这样他的个人技术才会再次在对抗中有所提高。乙级联赛里有吗？痴心妄想！ 所以，卓杨现在就是埋头苦苦打磨自己的比赛阅读能力，其他的，也就无聊的时候偶尔耍耍。 但是！！ 卓杨的对手们可要小心了，千万别惹着他，否则他一定会把你变成花式虐狗的那条狗。 马迪堡的对手们可要小心了，千万别把马迪堡逼得放大招，否则他们的队长说翻脸就翻脸，你们有多少条腿也不够他断。 第一一二章（下） 忠勇谢晖黯神伤 年轻教练‘渣叔’克洛普也还需要成长，还需要增长见识和阅历。不过，他‘渣叔’的绰号不但在中国被叫的轰轰烈烈，而且已经开始在德国、最起码在汉诺威流传起来。这一切，毫无疑问又是程浩的功劳。 程浩的确是文采飞扬，笔杆子下面有真东西。往往很平常无聊的一件事，总能让他写得精彩纷呈。而且他擅长各种写作风格，古龙、王朔、金庸、王家卫、琼瑶，小清新、后现代、意识流，古体章回、婉约派……，就没有他玩不转的，把那些只能写记叙文的记者们甩出去一个太平洋。他写的采访报道，读者往往看得大呼过瘾，然后又口口相传。 就这样，不但六剑客在中国迅速走红，渣叔也越来越得到中国球迷的喜爱，马迪堡俱乐部更是成为了许多中国球迷的主队。 克洛普对他的绰号也是喜闻乐见，渣叔渣叔，胡子叔叔，里面透着亲切，给人感觉就像是邻居家二大爷。不过，假如有多事的人给克洛普说，‘渣’在中文里不光是指‘胡渣’，而且还有‘人渣’的意思，也不知道新鲜出炉的‘渣叔’会不会气得骂街。 当然，胡子拉渣的渣叔克洛普绝对不是人渣，渣叔是个心思玲珑剔透的有为青年。看不懂就慢慢看，反正不能让卓杨在场下躲清闲，场场比赛你都得给我上。至于上去后，你爱怎么踢就怎么踢，我不管你，反正球场上你从来就没有让我操过心。哪怕你愿意躺在草皮上睡大觉，那也由着你，球队只要能赢球我就给你发奖金。 接下来，渣叔要带领他的马迪堡匪帮去亚琛市挑战亚琛俱乐部队，这是一支老牌乙级队，而它也和中国球员有莫大的渊源。 中国前锋谢晖在2001年成为了这座城市的英雄，他是当赛季德乙银靴射手，这还是在他因为要参加中国国家队世界杯预选赛而缺席了很多德乙比赛情况下取得的成绩。 而2001年也成为了谢晖职业生涯的最高光时刻，却也是他足球生命的拐点。这一年里，谢晖在联赛里大杀四方，国家队里也屡次于危难中力挽狂澜。世界杯外围赛小组赛中，中国队客场对阵马尔代夫和印尼，都是谢晖破笼而出奠定胜局。尤其在客战印尼时，谢晖打进关键一球后，做出手势示意全场六万印尼人——闭嘴！嚣张跋扈不可一世。据说气疯了的印尼人要找杀手组织干掉他。 谢晖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中国球员，他自信到狂妄，韬光养晦四个汉字他根本就不认识。在一次中国队与乌拉圭的热身赛中，比赛才刚刚开始，有1/8英国血统的谢晖用流利的英语对乌拉圭中后卫说：“球过来了，你就赶紧躲到五米开外。反正你也抢不过我，免得回头再伤了你。”乌拉圭后卫莫名奇妙，随即就在比赛中把谢晖虐成了渣。 一贯自信心爆棚的谢晖最大优势就是场上意识好，这一点上他领先当时所有中国球员。然而，他最大的劣势是基本功太不扎实，很糙。两条腿长短差距太大必定走不了远路，谢晖这种特点让他在对阵弱旅时威风八面，冲击力十足，破密集防守绝对是一把百炼开山刀。可面对强手时，他就不够看了，球队需要反击速度、单挑过人、小技术配合，这些太为难谢晖。 所以，在进入最后的十强赛后，谢晖就基本上销声匿迹，再无优异表现，因为十强赛对手实力远不是马尔代夫、印尼之流所能比的。谢晖也因为为国效力来回奔波，严重影响了他在亚琛队的状态，2001年底冬歇期后表现一落千丈，随即被亚琛俱乐部很职业地打入了冷宫。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2001年的谢晖为国奋战从不惜身，为之叹！ 为了保证状态参加夏天的世界杯，谢晖火速租借回母队上海申花。然而，事与愿违，他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一次打击和背叛。 时任中国国家队主教练的米卢蒂诺维奇非常念谢晖的好，要不是谢晖屡次忠心义胆单骑救主，米卢的国家队弄不好在外围小组赛里就兵撞南墙了。米卢信誓旦旦给谢晖保证，一定会带他去韩日世界杯，而且无论他状态好不好，铁定会是主力前锋。然而，个性张扬却性格单纯的谢晖被老狐狸米卢放了鸽子，别说主力前锋成了井中月，连大名单都没有他，国家队根本就不带他玩。 谢晖被无情地抛弃和背叛了。 可是，这也不能责怪米卢。世界杯上的三个对手哪个都比中国队高出好几层楼去，谢晖即便去了他的特点根本无用武之地，只能占个名额浪费口粮，何况当时他的状态还差得出奇。米卢是个职业教练，他必须为他的球队负责。只是，委屈了披心沥血的谢晖。 从此，饱受打击的谢晖再也没有出彩过，处境每况愈下。去年他加盟了德乙菲尔特队，但仅仅只替补上场8次，早早成为边缘人，让一直跟踪采访他的程浩长吁短叹感伤英雄迟暮。这个夏天，谢晖返回了中国，加盟重庆力帆，不再成为足球界的焦点。 而谢晖的老东家亚琛还打过卓杨的主意，因为他们在谢辉身上尝到了甜头。原先，中国人根本就没听说过亚琛这个名字。在拥有谢晖的日子里，亚琛俱乐部知名度大为提高，尤其在遥远的中国，并因此吸引来众多的媒体关注和商业合作。又有名又有利，这种幸福而短暂的日子随着亚琛将谢晖打入冷宫迅速结束了。离开谢晖以后，中国人谁会知道亚琛是哪根葱？谁会搭理连根葱都不如的亚琛？ 上半年亚琛俱乐部瞄上了在丙级联赛大放异彩的卓杨，试图通过收购卓杨再次吸引来自中国的关注。然而，还没等他们拿出具体方案就赶紧刹车打消了自己的痴心妄想。开什么玩笑？曼联、拜仁还有一长串甲级在前面排着队呢，小小的亚琛上去凑什么热闹？ 是想被人把脸抽肿吗？ 第一一三章（上） 马迪堡惨遭淘汰 其实，与谢晖同一时期在亚琛的，还有另一名租借而来的中国球员，曾经被誉为“中国马拉多纳”的张效瑞。不过，张效瑞来去匆匆在亚琛期间大多数时候还在养伤，在俱乐部里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这里不提也罢。 总得来说，亚琛是乙级联赛里的一支强队，也是今年媒体预测最有希望冲击德甲的六支球队之一。这六支球队分别是德甲降级队比勒菲尔德、纽伦堡、科特布斯，以及美因茨、亚琛，还有就是马迪堡。 在这场下午举行的比赛中，八月的骄阳都能把人头皮考炸，而比烈日更加炙热的是马迪堡六剑客的状态。 通过赛季前完善的备战，在首战中又被雷根斯堡惊醒，再经过特里尔和柏林联两场进入佳境，马迪堡队的竞技状态终于在联赛第四场对阵亚琛时达到了顶峰。 在这一场令人关注的强强对话中，做客的马迪堡在诺伊尔蒂沃丽花园球场狂风扫落叶一般7:1打残了亚琛，22500名球迷鸦雀无声，只闻听刀疤里贝里兴奋的怪叫在空中回荡。 此役刀疤和二哥双双上演帽子戏法，眼镜蛇伊利耶锦上添花。小猪贡献助攻大四喜，屠夫和默特萨克屡次前插吓得亚琛球员魂飞魄散。而马迪堡丢掉的一球，则是对方前锋克隆蒂里斯在大比分领先后抽冷子混进去的。 然而，在这场进球豪宴中，卓杨依然没有进球，甚至没有助攻。他还是向前几场比赛一样，来回不停跑位，接球出球一脚过渡，球都很难在他脚下停留超过五秒。但是，也只有在最详细的数据统计里，才能看出他的不凡。整场比赛，卓杨触球133次，远超过马迪堡队内排在第二位的二哥蒙托利沃的91次。传球127次，断球6次，零失误。跑动距离12018米，全队最高，虽然他大部分都在慢悠悠匀速跑位。要知道，体能仍然不是卓杨能在队里自夸的一个项目。 比赛结束的这个夜晚，渣叔克洛普在灯下仔细翻看手中的比赛技术统计，他想要弄明白被他称之为‘卓杨现象’的未解之谜。为什么卓杨看起来琐碎的一脚传球对球队这么重要？为什么球队离开看起来无所事事的卓杨就会运转滞涩？ 好好学习吧！亲爱的渣叔。世界之大超乎你的想象，而且，这种大不是在指地理。 马迪堡对亚琛的屠杀吓坏了乙级联赛的对手们，甚至有些志在保级的弱队，已经开始打算在与马迪堡的比赛中进行战略性放弃，以便养好精神对付同档次的竞争对手。 马迪堡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是以前拜仁慕尼黑才有的待遇。 正所谓人狂没好事，狗狂挨砖头。春风得意之间，马迪堡却在德国足协杯中把脸皮丢了个精光。 从新赛季开始，德国足协杯赛制进行了改变，六十四强赛从原先主客场淘汰赛制改为单场淘汰，一场定胜负。足协给出的理由是说可以减轻众多球队的比赛负担，也给弱队提供了更多爆冷的可能。事实上，一场定胜负的确给实力较弱的球队更多一些战胜强队的理论可能，毕竟球场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时间越短偶然性就越有机会成为必然。但是，这个方案却是足协在甲级强队集体施压下做出来的。 上赛季足协杯中，老牌强队因为要分神应付联赛末期的激烈争夺或者欧陆赛事，无法全力应对两回合的足协杯比赛，让丙级球队马迪堡乘虚而入偷得冠军奖杯。这也让拜仁、不莱梅等列强颜面上无光。而把比赛更改为一场定胜负后，不但减轻了他们的负担，而且这些球队还可以集中精力打好这一场比赛就好，不用为两场比赛劳命伤财。 所以，名义上是为了所有球队，实际上骨子里还是在照顾豪门。这是一个强者制定游戏规则的世界。 至于单回合比赛在谁的主场进行，这将由抽签来决定。比赛九十分钟打平将随即进入加时赛，再打平互罚点球。马迪堡的首场足协杯比赛，就是被抽到了在对手菲尔特的主场进行。 因为在季前俱乐部会议中，已经决定了新赛季的重心放在联赛里，并兼顾欧洲联盟杯，足协杯将实行战略性放弃。但怎么放弃，什么时候放弃，这又是个问题。这些，在季前会议中并没有详细讨论，而是全权交给主教练渣叔克洛普灵活掌握。 渣叔也很挠头，真是个艰难的决定。乙级队马迪堡可以不用以前那样还需要先参加资格赛，而是直接进入到了64强淘汰赛里。原本渣叔打算在前两轮里，如果抽签遇到两只低级别球队，那么自己就顺水推舟杀进32强或者16强后再放弃，这样面子上也能好看些，毕竟马迪堡是上届冠军，早早失败怕让人笑话。 但是，如果第一轮就碰上甲级强队，比如云达不莱梅、拜仁这样的，渣叔也打算在一开始就毫不犹豫拱手相让，没有必要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然而，最让人为难的结果出来了，马迪堡首轮的对手是乙级球队菲尔特。是的，就是上半年中国球员谢晖所在的那支球队。菲尔特也算乙级强队，马迪堡不经过精心准备并没有战胜它的把握。 这就很吊人胃口了，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这种实力不上不下的对手，认真打也不一定保证能赢，可随便敷衍一下又有点不甘心。一千八百年前，曹丞相就曾在汉水边高呼：鸡肋、鸡肋！ 正是这种情况，让渣叔左右为难，莽撞大汉尽显优柔寡断。权衡之后，渣叔带领着一支很奇怪的球队去了菲尔特。 六剑客全部休息，老队长矮脚虎领衔，眼镜蛇伊利耶披挂上阵。德拉斯休息，格罗索受命，替补门将阿德里安出场，中场替补兰德却又没去。反正，这就是一支不是主力也不是半主力也不是纯替补的队伍。有绝对主力意大利人格罗索，也有临时征调b队的酱油男。渣叔克洛普很凌乱。 于是，30号这天晚上消息传回半岛上，菲尔特在主场3:0战胜卫冕冠军马迪堡。 于是，卓杨兄弟几个看见矮脚虎哥哥阴沉的脸上都能拧出血来。 第一一三章（下） 哈斯勒夜战八方 哥哥脸色这么难看，那一定是当兄弟的没做好。啥也别说，赶紧先给哥伺候上。 兄弟们死拉硬拽哈斯勒，又是吃又是喝，尽捡好的招呼。咱哥让人把脸皮撕了，咱们就要给哥好好顺顺心。小哥儿几个不停说学逗唱，遛猴耍宝，寻遍江山万里唯想搏大哥老颜一笑。 可矮脚虎黑着个脸，就是不笑。 上肉就啃，见酒就碰，说干就干，但就是偏不笑。胡吃海喝来者不拒，可就是一句话也不说，脸还是拉得能摊煎饼果子。 不管什么原因，只要咱哥不开心，那就肯定是咱们当兄弟的不对。吃喝不管用，也不能一直吃，没见哥哥撑得脸都更黑了吗？啥也别废话，大保健赶紧招呼。 夜店包房里，矮脚虎面对姹紫嫣红的短裙女郎，依旧低眉垂眼爱搭不理，活像一个清心寡欲的清规教徒，又像一位得道入定的老僧。往日里他的夜战八方藏刀式闻风就要起浪，今天却始终不肯亮出短兵刃。 丢人呐！实在没脸见这几个小兄弟呐！小兄弟们越是体贴我，我的脸就越臊得慌。要是他们都假装都没看见我，我还好受些。这些小兄弟真是好呀，可他们越好我就越下不来台阶。 这几个小兄弟带着球队风生水起，见神杀神遇佛灭佛，谁不夸我半岛好，半岛上面六块宝。本想着这把老骨头发挥点余热，给小哥几个省点力气，我这才自告奋勇带着去打菲尔特。谁也没成想…… 打平罚点球输了也好说啊？加时赛输了也好说啊！就算输上一个球我也能体面些。这一下，光屁股拉磨——我转着圈的丢人。这让我咋给几个小兄弟交待嘛！历史书上不会说是我哈斯勒输了，只会说当年六剑客领衔的卫冕冠军马迪堡在第一轮就被乙级球队淘汰了。小哥几个将来都是要日破天的人物，这个污点……。唉，没脸哟…… 脸皮都臊没了的矮脚虎下不来这个台阶，只能强装抑郁闷闷不乐。六剑客有点抓瞎：这都上大保健了，平时哥最好这一口，就属哥最积极，十八般手艺浪荡不休。可瞧今天这架势，还是不管用啊！这可怎么办呢？ 要不怎么说还是玩艺术的脑子好使呢？ 卓杨当即让人找来一件绿白相间横道t恤，给一人高马大的俄罗斯银发女郎套上。只见这妞站起来都能和卓杨平起平坐，白嫩大腿又结实又粗比起威猛的马迪堡队长来也丝毫不让。 卓杨拉着妞的手给请到矮脚虎面前，还没来得及张嘴说话，只见哈斯勒低垂的眼皮猛地睁开了，眼睛里射出精光。‘唬’一下从沙发上拔地而起，一把抢过俄罗斯妞的手腕，矮脚虎头也不回拽着直奔鸳鸯窝而去。 一个小时之后，披头散发的矮脚虎哼着小曲回到哥儿几个这里，先是一口气干完一瓶啤酒好一顿解渴，这才心满意足地说：“小样，还收拾不了个你？”矮脚虎用他叱咤欢场的绝技，什么棍棒鞭锏锤瓜，什么拐子流星，杀得妖女溃不成军，长出了一口恶气。 诸位兄弟恭喜哥哥雨过天晴。 在惊涛骇浪的六十分钟里，俄罗斯银发女郎在这个夜晚，达到了她职业生涯的最巅峰。此刻的她，醉眼迷离如丝，服服帖帖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矮脚虎的身边。这一刻，大洋马依偎着小矮虎。这一刻，但凡比她矮上一头的哈斯勒只要说声：妞，跟我走吧！大洋马一定毫不犹豫当即从良，从此追随小矮虎浪迹天涯举案齐眉。 她亲爹敢拦着都能被溅一身血。 然而，欢场上的男人永远是最不可信的。直到众人结伴离去，大洋马也没又等来小矮虎的招唤。在此后的岁月里，在此后的职业生涯中，俄罗斯银发大妞再也没能抵达过这一晚的高度。她时常在思念和追忆的郁郁寡欢中，手捧着那件绿白条文t恤潸然泪下。 乙级球队菲尔特的主场球衣正是绿白横道相间！ . 丢人是有一点丢人，但输了个干脆利索也好，马迪堡对足协杯再也无牵无挂，不用再去纠结，一门心思打好乙级联赛和九月即将到来的欧洲联盟杯就行。 在八月的最后一天里，从国内传来好消息：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宣布解除中国境内旅游警告，并将中国从sars疫区名单中剔除！ 来无影去无踪。时至多年以后，人们也没有弄清楚非典从何而来，又因何而来。也不明白它去向何处，又为何而去！人们也无从知晓，非典什么时候会卷土重来。 不敢说战胜了非典，但中国人从非典的肆虐中挺了出来！ 当天晚上，卓杨和晓青、程浩、赵雪好好庆祝了一番，为中国贺！虽然现在不回家去，但‘双解除’意味着他们和家不再被隔离，他们不再是有家不能回的可怜孩子。 卓杨最为开心，不但因为为了家人和朋友始终悬着的心终于被放下，而且这说明他新年音乐会时，父亲母亲和姐姐会毫无阻碍的抵达德国。 卓杨的新年音乐会正在有条不紊的紧张筹备中，很多人都参与了进来。 拉伊奥拉自然操的心最多，他负责赞助招商、广告推广等一系列工作，胖子为此又专门组织了一个团队。虽然拉伊奥拉自己的团队没有组织过音乐会，隔行如隔山。但胖子人脉阔气，他认识这样的专业人才和团队。当然，这些都要花钱，这钱还都得拉伊奥拉先行垫付，谁让卓杨这会儿让法庭罚得穷得跟灯似的。该怎么算帐最后再说，反正肯定陪不了钱。至于挣多挣少，谁也没把这当成主要目的。人生首场新年音乐会，一炮打响取得圆满成功是最关键的。 汉诺威音乐大学、马迪堡俱乐部、中国鼎煌集团都不同程度的参与了进来。 琐碎的事情很多，合作的管弦乐、声乐，参演嘉宾。没有嘉宾可不行，音乐会是个体力活，没有人帮着串个场，一个人很难从头到尾全盯下来，想解个手都麻烦。 找嘉宾这种事有讲究，不能瞎找。大人物开演出，可以找那些没有名气的小三流，算是提携他们，反正听众注意力也不在他们身上。比如说迈克尔·杰克逊的演唱会，他想找谁都不突兀，中国乡村业余重金属都没有问题。但要是卓杨这种初出茅庐的新人，就必须请那些知名度很高、在业内很有身份的名角，反过来提携了卓杨，也显得音乐会更加高大上。 卓杨是甩手掌柜，什么心都不操，整天除了球队训练，就是马克·文斯特陪着他苦练，在琴键上精雕细琢。 第一一四章（上） 风骚卓徒有虚名 卓杨很忙，俱乐部训练和比赛、准备新年音乐会、上课练琴、社区服务义工，还要安抚矮脚虎那颗受伤的心。他紧张地安排着每一分钟时间，每一秒钟都不愿浪费。已经与他相互暗生情愫的李晓青也很忙，而她所有的忙碌都是因为卓杨。 李晓青不但正代表中国鼎煌集团与马迪堡俱乐部商谈商业赞助一事，还自告奋勇加入了拉伊奥拉组建的‘卓杨新年音乐会筹备委员会’，跑前跑后，害得赵雪也整天跟着她上蹿下跳，就连两个前特种兵保镖身上都见了汗。 拉伊奥拉知道李晓青的身份后，丝毫不敢大意。和中国首富、威名赫赫的鼎煌集团建立良好的关系，对正在逐步打开中国市场的旗下经纪公司意义重大。所以，即便什么还都不懂，李晓青仍然参与到了‘组委会’所有核心工作中来。不会可以学，以晓青姑娘的聪明，加上从小在父亲身边的耳濡目染，还有大小姐强大的自信心。不耻下问，什么都敢干什么都敢管，身边又都是些顶尖的专业人士，李晓青在在这段时间学习了很多商业企业运作方面的知识，受益匪浅。她也为未来独自创立属于自己的事业开始做好软件准备。 时光如梭流逝离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相对轻松的九月赛程里，马迪堡在主场迎来了劲旅纽伦堡队。 纽伦堡是上个赛季甲级降级队，本赛季大肆招兵买马，誓要重返德甲。纽伦堡也是媒体看好冲击德甲的第二大热门球队，仅次于马迪堡。这支已经成立了一百年的球队，是德甲著名升降机，百年间频繁往返于德甲和德乙之间，经常六、七年间就上纵下蹿甲乙之间三个来回，别人看得眼花缭乱的同时，他们自己有时候搞不好都会忘记到底是在打哪个级别的比赛。 纽伦堡在德甲时，虽说根本无望染指冠军奖杯，但他们却时常能决定奖杯的归属，一不留神就让大牌俱乐部马失前蹄。纽伦堡就是这样，时不时冒出来打你个措手不及，可当你想郑重其事与他号号脉，纽伦堡却又经常莫名奇妙地大失水准风一吹就倒，跟个神经病似的。好的时候能把拜仁慕尼黑打得焦头烂额，差的时候又能被业余队逼得手忙脚乱。 神经病球队纽伦堡就是这样，谁也不能小觑但谁也没把他当回事。五大联赛里都有这样的球队，得不了冠军却总能决定冠军归属，实力不强却老吓你一跳，意甲球队佩鲁贾在这一点上比纽伦堡还要二杆子。而这些球队除了神经病之外，最大特点就是比赛中韧劲十足。 中国国家队现任主教练荷兰人阿里·汉，曾在‘遥远’的1990/91赛季执教过德甲纽伦堡，把这支前一赛季高居第八的球队险险带去降级，一个赛季后就卷铺盖走人了，不提也罢。 纽伦堡在新赛季德乙前四轮的表现并不太好，2胜1平1负，他们输给了同样是升级大热门的美因茨队，目前积7分暂列第四位。而排在榜首的正是3胜1平积10分的乙级新军马迪堡，谁不忐忑？ 纽伦堡是个间歇性神经病患者球队，但那是在德甲，在德乙他们是一直不折不扣的劲旅。 纽伦堡全队按照甲级标准配置，队中每一名球员都绝对具备在德甲讨生活的实力，而甲级水平球员和乙级球员差距是巨大的。不过，马迪堡的人员配置要说没有甲级球队水准，大概也有没人相信。 两支球队在场上杀了个旗鼓相当，热热闹闹却一时半会儿谁也奈何不了谁。 格罗索和刀疤里贝里构成的左路攻击线野兽凶猛，二哥蒙托利沃与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形成的组合拳势大力沉，上下左右来回穿梭的眼镜蛇伊利耶老而弥坚。但纽伦堡由德国人施特勒、捷克国脚尼克尔、美国人萨内赫领衔的后防也经验丰富，阿根廷名将皮诺拉更是状态正佳，纽伦堡见招拆招。 波兰国脚克日诺维克和加纳人埃多在中场也风生水起，尤其明星前腰明塔尔锐气十足，但却总能让卓杨和屠夫德容把他们治得没了脾气。 俄罗斯锋霸萨延科和马其顿妖人西里奇狂突烂射，但的德拉斯的稳定、阿克曼的谨慎，尤其是八面威风的默特萨克，也把马迪堡的球门保护的密不透风。 卓杨还是一如既往，来来回回不停晃悠着乱跑，猛一看像个球场上的二溜子。但凡见对手企图通过中场组织进攻，尤其是中路进攻，他会当即拳打脚踢给挡回去。然后继续时不时给小猪他们脚底下垫块砖，让他们能再往上一点。 他就这样速度不快也不慢四处小跑，马迪堡人因为都非常相信卓杨，看不懂也不会去质疑，对自己的队长很有信心。但对手纽伦堡就有些糊涂了：这小子不像传说中那么厉害呀？ 在纽伦堡人看来，卓杨在场上基本是在做无用功，进攻拿球就传出，防守也不追人也不下铲，攻防两头作用都不大，远不如另外几个小子有威胁。原本以为树的影人的名，响彻丙级联赛的中国小子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传闻中他的突破过人和销魂一传是球场上的bug，没有人有办法化解。可今天一看，这玩意儿就是个水货呀！ 水货也不对，马迪堡没理由让个水货担任场上队长呀？但这又是为什么呢？ 纽伦堡人看不明白，他们没有把球场上的态势和看起来懒散的卓杨联系在一起。 比赛上下半场已经踢了六十多分钟，纽伦堡没有一次在马迪堡禁区正面形成攻势，一次也没有。而马迪堡的攻势却始终在纽伦堡后场三十米区域内传切配合，以他们球门为中心，形成一个弧形，足球不停地在这个范围内转移渗透，纽伦堡球员自始至终高度紧张，弦绷得绑绑紧。 马迪堡场面上少许占优，但纽伦堡也不是普通球队，双方你来我往比分却暂时还是0:0。 就在纽伦堡全队都认为卓杨徒有虚名，从而对他放松了警惕之时，就在双方僵持不下胶着之时，马迪堡队长卓杨决定要出手了。 第一一四章（下） 断腿魔再现江湖 俯首甘为孺子牛！新赛季卓杨决定为自己兄弟搭桥铺路，自己在背后运筹帷幄。但不让十八岁的毛头小子去烧包？这简直就不是一句人话。 卓杨一瞧时间已经快到七十分钟了，自己兄弟还是没能将优势转化为进球，就有些按捺不住了，同时心里也有些许小得意：没辙了吧？还是得我出手吧？ 默特萨克带球前插，过了中圈撞见克日诺维克拦截，随即把球趟给了卓杨，自己继续带上对手扯动。 卓杨这次拿球之后，出乎所有人意料，他没有像此前一样随即磕给队友，而是往前一趟，开干了。 因为将近七十分钟的低调，纽伦堡人此时很看轻他，所以，这会对手对卓杨的防守根本就没有样子，谁也没把心思放在中国人身上。卓杨心里爽啊：太阔气了，纽伦堡太好客了！小爷我在丙级联赛都没这么轻松过。 可不是吗？上赛季在丙级联赛但见卓杨拿球，谁不是如临大敌第一时间围追堵截，想尽一切办法拦住他。 这也就是比赛里不让带手枪。 直到卓杨越来越快已经马上要到禁区线了，美国人萨内赫才慌忙迎了上来。这时候萨内赫心里还说：来呀，让我看看你有多牛逼。萨内赫发现卓杨向自己左侧高速带球，这是像要变向过他。可还没等萨内赫调整好重心，卓杨已经从他身体右侧一掠而过，带起的风在美国人耳边‘嗖’一声。萨内赫凌乱了：这是遇见鬼了吗？这小子是会瞬移吗？ 凌乱的还有萨内赫的重心。就在卓杨带球突入禁区面对阿根廷名将皮诺拉时，他身后的萨内赫‘窟嗵’一声四仰八叉摔在了草皮上，摔倒前的姿势就好像盗版的敦煌飞天，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皮诺拉且战且退，身体压低重心，谨防卓杨强行变向过他。但卓杨根本就没有减速，高速中右脚往外一拨球引得皮诺拉稍微调整。足球却像黏在卓杨右脚上一样又被拉了回来，随即从皮诺拉裆下穿过。 甩牛尾巴！高速行进中甩牛尾巴！神龙摆尾！ 卓杨配合着假动作的肢体夸张晃动，甚至表情眼神都被他无所不用其极。别说皮诺拉都被他耍得胯下一凉，就连站在旁边协防的捷克人尼克尔都情不自禁地跟随节奏摇摆着自己高大身躯，然后一头栽了个狗吃屎。 穿过皮诺拉和尼克尔，卓杨面对了纽伦堡门将克勒维尔。中国人拔脚怒射，德国人应声而倒。克勒维尔躺在地上才发现卓杨右脚踩着足球纹丝没动。假动作！随后，克勒维尔无可奈何花落去看着卓杨用左脚将足球轻轻挑进了球门。 千里走单骑再现！维克多球场上空弥漫着熟悉的风骚气味，两万人欢声雷动。这是他们最喜欢的压轴保留演出。 渣叔在替补席上咧着嘴‘嘿嘿’浪笑，他比卓杨还得意：没错，就是这样！我就知道你小子关键时候忍不住一定会出手，我就知道什么麻烦也没有。常规战打不下来，老子就放卓杨牌核武器。关键这个核武器还是智能的，根本不用我操心，该出手自己就出手了。我这个教练也太他妈好当了！ 马迪堡人庆祝的时候，纽伦堡人正哭丧着脸看着队友美国人萨内赫。这哥们膝盖处肿起了橘子那么大个包，关节扭伤了。 断腿狂魔江湖再现！ 马迪堡本赛季三位新援德拉斯、格罗索、伊利耶看卓杨的眼神都变了，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见识到耳朵都听出茧子的卓氏绝活。三个人膝盖一阵阵发紧，心说：幸亏这小子在训练的时候没对我们使这一招，谁他妈能接下来呀？队长是个厚道人呐！ 卓杨左闪右晃的断腿技法，对手越是反应机敏越容易中招，因为会随着他的身体条件反射不由自主不断折磨自己膝盖，反而是木讷迟钝一点的对手还都基本无恙。 既然出招了，就彻底终结比赛。卓杨在第八十分钟用一脚精准以毫米计的传球，助攻里贝里反越位成功，刀疤让纽伦堡门将第二次被骗躺下，假动作后射入空门。 新赛季开赛，刀疤少爷连续五场比赛进球，五轮过后以九粒进球遥遥领先射手榜，状态红得发烫。 全场结束，马迪堡主场2:0战胜强敌纽伦堡，积13分继续领跑积分榜。 这场比赛也为马迪堡本赛季的乙级联赛奠定了比赛基调，也成为球队的取胜模式，也成了本赛季的一个缩影。此后的比赛中，先有队友们开动火力攻击，卓杨辅助。一旦遇到像今天纽伦堡这样难缠的对手，卓杨就会在对手放松警惕的情况下突然出招，或突破、或远射、或传球，一剑封喉直取性命。 而马迪堡也在这个赛季的乙级联赛里顺风顺水，再不似上赛季丙级一样大起大落心脏不好都坚持看不完。在整个赛季里，马迪堡犀利的攻击让对手胆寒，稳定的状态又让对手绝望。 球队新赛季阵容上的富裕和战绩上的稳定，让马迪堡早早锁定大局。而这又带来一个好处，马迪堡可以从容的锻炼替补球员，给予替补甚至b队球员大量早上场比赛机会，这些球员也在比赛中得到稳定提高。 打完和纽伦堡的比赛之后，马迪堡又在一个星期之后战胜了一同从丙级升上乙级的奥斯纳布鲁克。 作为上赛季丙级联赛冠军，奥斯纳布鲁克和亚军翁特哈兴，第三名马迪堡一起升入本赛季乙级联赛。上赛季奥斯纳布鲁克是马迪堡的苦主，联赛首场就6:0横扫马迪堡，也开启了马迪堡悲催的前半程之旅。随后渣叔携六剑客紧急救主，在还没有完全磨合好的情况下，第十八轮又与奥斯纳布鲁克4:4战平。 但时至今日，两个队已经不能再相提并论了，咸鱼翻身后又跃过龙门的马迪堡在客场3:0轻松撂翻奥斯纳布鲁克，让老对手在六轮过后1胜5负进入了保级区。 此役刀疤再下一城，默特萨克怒射建功，自由人耍得有模有样。 接下来，马迪堡人就要迎来他们俱乐部历史上的首场欧洲比赛，联盟杯第一轮。 第一一五章（上） 单车照夜玉狮子 卓杨把自己的老情怀自行车靠在蓝楼旁边的树上，看着乱糟糟围在楼门口的那群人。 卓杨这辆老式自行车已经成了他的标志，在汉诺威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不管去哪里，都只需要随手把单车往路边一靠，根本不用去锁上。谁都知道那是马迪堡队长的座驾，本身款式还那么独特，你就是起个坏心眼推走也没用，先不说卖不了几个钱，卖给谁谁也认识它的原主人。留着自己骑，刚出巷子口别人就能看见是你偷了马迪堡队长。 马迪堡俱乐部内更是如此，这辆单车现在是全半岛最拉风的座驾，马伦主席的加长奔驰和小猪的保时捷都只能往后排。尤其在俱乐部梯队那些小破孩眼中，这辆白色单车就跟图腾一样。 “快看，那就是卓杨队长的单车。” “我看看，我看看……” “哇塞，好酷噢……” 以路易斯蓬蓬为首的一帮小屁孩，不管有没有用，都一窝蜂似的人手添置了一辆自行车，还尽捡又旧又破的买。现在一到训练时间，马迪堡新训练基地内整整齐齐摆放着几大溜自行车，旁边再坐一个大妈就和过去中国百货大楼门口没什么区别。结束一天的训练，训练基地大门又呼啦潮拥出去一大片叮呤咣啷乱响的自行车，就像抗战时期的旧中国汉奸二鬼子集体出城去乡下抢粮食。 卓杨本来给他这辆白色单车起名：照夜玉狮子。这名字多高的意境啊！中国文学历史上以这个名字出现的宝马良驹有三次：《三国演义》赵子龙在长坂坡骑着它七进七出；《隋唐演义》伍云召骑着它在南阳关大战宇文城都；《水浒传》段景柱献此马引发晁天王命丧曾头市。名字意境不错，就是有点长，卓杨嫌说起来费舌头，就简化成了‘玉狮子’。 听完卓杨对这个名字来由的解释，小猪刀疤那几个没文化的土鳖把他佩服得一塌糊涂：一辆破自行车都能让你意淫成月光下玉一般的白色狮子，装逼界你称第二，绝没有人敢说第一。 这几个下三滥在那干嘛呢？卓杨犯着嘀咕往跟前走去。小猪、二哥、刀疤那五个兄弟都在，还有好多队友和俱乐部工作人员，围成一个圈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待到卓杨近得前来仔细观瞧，原来，一帮五大三粗的汉子正在给一只小狗洗澡，屠夫德容还从餐厅顺来了一些牛奶和火腿，把小狗喂得心花怒放，娇喘吁吁。 二哥蒙托利沃昨天回家时，在路边发现了这只被主人遗弃了的边牧犬。这小狗可能还不到半岁，白底黑花，又脏又臭瘦骨嶙峋，明显已经流浪了一段时间。爱心泛滥的意大利文青把这只边牧带回现在借助的舅舅家，打算收养。可舅舅全家都不喜欢狗，舅妈和表弟还对狗毛过敏。没办法，委屈了边牧一夜后二哥把它带到了半岛上，想问问谁愿意收养这个小家伙。 爱狗人士不少，大家都争着收养。小猪和刀疤首先被大家排除在外，虽然他俩很积极，一个说自家开饭店有人一口就有狗两口；一个说自己家大业大有帮佣可以专人照顾。可刚才这俩货在卓杨来之前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狗肉的四种吃法，让众人对他们的动机产生了严重怀疑。 屠夫又和默特萨克争抢起来。德容说我妈爱炖肘子，我家骨头整天不断顿儿，去我家天天有骨头啃。默队副说：拉倒吧，你妈每次炖肘子茴香就跟不要钱一样，一放就是半锅。你家的骨头把人都能熏得睁不开眼，狗吃了还不得神经病？还是去我家吧，我家冰箱里除了牛奶就是牛肉就没放过别的东西，有我的嚼谷就有它的。屠夫又反驳他：你们家上下两层复式加一块才一百来平，还是建筑面积。边牧边牧，这是要撒开欢跑的主，去你家那小地方连尾巴都只能上下摇，迟早得上抑郁症。 众人你争我抢，互相挤兑，就差人身攻击了。 卓杨也喜欢小狗，几年前还在家时，父亲卓彤彤从朋友那弄回来一只西施犬，卓杨给它起名‘核桃’。核桃跟卓杨很亲，晚上睡觉都要挤在一起，白天总卧在门里等卓杨放学。后来部队院校正规化管理，大院里不再允许饲养宠物，养鸟都不行。没办法，母亲杨虹和姐姐卓秋天流着眼泪把核桃送给了杨虹的一个同事，父子两人心里也堵了好几天。还好，那家离着不远，一家人没事就去串个门看看核桃，倒也还不错。 喜欢归喜欢，卓杨没有起收养这条边牧的心思。他就一破宿舍，整天还没人，就不具备养宠物的条件。尤其这种以智商和运动能力著称的边牧犬，饲养需要大空间，要么大别墅带花园，要么别嫌麻烦一天遛三趟。 “这样吧，我出个主意。”半岛风情第一人的西尔维娅秘书说话了：“就把这只小狗养在半岛上，让它属于我们大家每一个人。” 所有人轰然叫好！ 大家都对西尔维娅小姐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马迪堡最娇艳的一支花，人长得漂亮心灵还美，内外兼修德艺双馨。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半岛对俱乐部来说有点狭小，但对一只狗就是广阔天地了。而且半岛上人多不寂寞，吃的食物也多，多条狗不算事，添丁增口兴旺好兆头。 解决了归宿问题，大家又七嘴八舌地给狗起名字。西方人对待狗名字的态度和中国人有很大不同，除了都喜欢起一些好听或者威风或可爱的名字，西方人喜欢谁，就会把自家小狗喊成谁。被借走名字的人不但不气恼，反而还很开心，与有荣焉。那些年美国有小一万条狗叫比尔·克林顿，把总统美得屁颠屁颠的。 中国就不行了，你敢把狗叫邻居王富贵的名字，妥妥就是在骂人，两家非打出脑浆子来不可。狗都老死了，两家人还得继续往下打三辈儿。 一群人又开始为了这条小公狗的起名问题产生了争执，杰克、麦克、布兰克，凯撒、雷欧、布鲁诺，阿喀琉斯罗宾汉……，想叫啥的都有。小刀疤、小屠屠、二弟、猪仔、小默默，还有人说叫卓小杨，马迪堡队长险些当场翻脸。 第一一五章（下） 边牧赛虎接地气 就在众人争执不下之时，万种风情的西尔维娅小姐又说话了：“卓杨，你是队长，你给个意见吧？” “对呀对呀！”小猪抢着说：“卓杨给自行车都能叫玉狮子你知道吧，谁还能比他骚？” 于是，一帮人又全都眼巴巴地看着卓杨。 卓杨略一思索，顿时恶趣涌上心头：“赛虎！就叫赛虎吧。” 如五雷轰顶，瞬间震慑全场。一帮没文化的欧洲人全都服了。 赛虎！言简意赅，威风霸气又寓意深刻，主谓宾定状补面面俱到。既包含人们对它的期许，也衬托出它潜在的气质。琅琅上口明又亮，清新脱俗高大上。 全票通过！于是，这条生长在德国的纯种苏格兰边牧犬，从此有了一个在中国都烂了大街土得掉渣的名字。 那些年，中国农村满地乱跑的土狗，十条里有九条叫‘赛虎’，剩下那条叫‘虎子’。 在这以后，经常能看见卓杨骑着自行车，大车筐里装着一条边牧犬，极其拉风的招摇而过。 半岛之王驾狮驱虎，玉狮赛虎妖孽成仨。 一天之后，听闻此事的大记者程浩“噗——”。亏得卓杨身手敏捷闪得快，要不非让这口咖啡喷一脸。“老大，论蔫坏，讲恶搞，我只佩服你。” 李晓青则是怔怔地看了卓杨半天：“卓杨，给你个建议。将来你有了孩子，千万不要尝试自己去起名字，千万。姐这是为你好……” 卓杨反应多快呀：“行，以后给孩子起名字就靠你了，想起几个就生几个。” “你的孩子干嘛让我……滚！” . .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彩旗招展、人山人海。 维多克球场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就像浓妆艳抹等待被皇帝宠幸的夏雨荷，宝钗命妇灯下起，环珮玲珑晓光里。球场看台的外墙上间隔着插满了欧足联红色标志旗和联盟杯土黄旗，整个半岛都被装点的富贵俗气。 今天马迪堡将迎来俱乐部历史上首场欧洲赛事，03/04赛季欧洲联盟杯第一轮，主场迎战捷克甲级球队塔比利斯。 原本欧洲有人所共知俗称的‘三大杯’，分别是冠军杯、优胜者杯和联盟杯。其中冠军杯自然是名气最大的长子宠儿，其参赛球队都是欧洲个联赛冠军或前三名，在商业上和竞技上的影响力也最大。而自从进入开启足球商业化的21世纪，只能各国杯赛冠军参加的优胜者杯和联赛非冠军球队参加的联盟杯，越来越显尴尬。商业号召力越来越弱，到后来简直就是赔本赚吆喝。 欧足联在1999年结束了最后一届欧洲优胜者杯，将其合并进入联盟杯中，也是为了攥紧拳头更好的去开发欧洲足球次一等市场。欧洲三大杯已成绝唱，但也并没有什么好惆怅的，历史车轮滚滚必须与时俱进。 经过改革后的欧洲联盟杯虽然仍然无法和冠军杯相提并论，但也成为其参赛球队相当看重的一项荣誉。虽然参加联盟杯不像参加冠军杯那样出场费和分红能赚得盆满钵盈，但蚊子再小它也是块肉，不再像以前那样舟车劳顿最后却落不下几个子儿，一副穷酸样。 马迪堡是本赛季联盟杯参赛球队中唯一的次级联赛球队，颇引人关注。作为德国足协杯冠军的马迪堡免去了从资格赛开始的麻烦，直接进入了今天开赛的第一轮比赛。 联盟杯全部采用两回合主客场淘汰制，相互一一捉对厮杀。第一轮有96支球队，其中48支进入第二轮。第二轮血战幸存的24支球队再与冠军杯小组赛淘汰的8支第三名组成32强，然后互相搏命直至决赛。而本赛季决赛将是在瑞典哥德堡乌莱维体育场举行，一场定胜负只看谁更狠。 今天的对手捷克塔比利斯，和马迪堡一样也是上赛季捷克杯的冠军。马迪堡人对塔比利斯非常陌生，甚至在此之前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俱乐部情报信息部门花了好几个月，才找来一盘塔比利斯决赛比赛录像带，这让克洛普火冒三丈。 渣叔在俱乐部里大发雷霆，相关部门负责人唯唯诺诺不停承认错误。可这也不能全怪他们，情报部门是这个夏天才从竞技部独立出来，正在摸索着开展工作，经验人脉十分欠缺。本身这些人从来就没有接触过德国之外的球队资料，何况是捷克塔比利斯这么生僻的球队，以前的马迪堡也没有这种需求。可现在球队上升步子迈得太大，扯着了情报部门这颗蛋。 其实欧洲主流联赛对捷克熟悉的也只有捷克的巨无霸布拉格斯巴达，其他都很陌生。而塔比利斯在捷克甲级联赛里都算不上是露脸的球队，去年的杯赛冠军是他们历史上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荣誉。马迪堡开始还挺瞧不起这支历史一穷二白的无名之旅，可后来反应过来：咱们好像还不如人家呢，人家好歹一直都在顶级联赛，咱们这才头一次打乙级，没准人家塔比利斯根本就没瞧得上咱们。 塔比利斯并没有瞧不起马迪堡，而是对马迪堡进行了详细的研究，甚至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最后渣叔好歹在拉伊奥拉的帮忙下找来了一些对手资料，聊胜于无，有印象但很模糊，有了解但不充分。 塔比利斯是标准的捷克风格，硬朗、快速，技术好但打法简洁，两条边路打得非常活，尤其反击特别犀利。同为新型欧洲拉丁派，东欧足球比法国多了一份硬度，比意大利更强调中场。这种风格的球队总能将层层推进的老派欧洲拉丁球队，比如西班牙和葡萄牙，逼得手忙脚乱，也能在意大利和法国面前显得不讲道理。但他们也有弱点，东欧球队往往吃亏于节奏超快、打法粗糙、劈头盖脸狂轰滥炸更加蛮不讲理的球队，比如英格兰和德国。当然，这里是指风格改变之前的老式英伦长传冲吊和德国装甲战车。 说了这么多，其实意思就是：塔比利斯的风格多少有点克制马迪堡。 第一一六章（上） 伸缩球塔比利斯 整个欧洲足球全面技术化之前，因为特点迥异经常出现风格相克的情况。意大利后场的磨浆糊总能让德国硬桥硬马没了脾气；德国中场的彪悍又能让英格兰的长传冲吊雷声大雨点小；英格兰永不停歇的攻防转换却可以把意大利吓哭；意大利一群传奇后卫又让西班牙夜里都是噩梦；西班牙经典短传渗透又能把英格兰人闪成瞎子；可他们遇见法国就没有玩转过…… 这就是一个车轱辘套，谁都有各自的苦主。这还只是几支世界级强队之间，如果在把别的球队算上，那就真是乱成了一锅粥，谁都有自己的菜，谁也都让别人捏着勺子把。比如：瑞典、葡萄牙、罗马尼亚、荷兰、前南斯拉夫…… 所以，风格相克是个大问题，有时候简直没有道理可讲，明明实力相差不太多，可怎么都赢不了对方。明明比他更强大的球队都赢过，可几十年下来愣是拿这个克星没有一点办法。不信？你看看中国之遇韩国。 马迪堡目前的技术流快速传切打法，比较克制传统德国球队大开大合的战术特点，这也是马迪堡能在联赛里所向披靡很重要的一个原因。然而，马迪堡这种讲究地面层层推进的特点，却比较头疼东欧球队硬朗、防守转攻过渡简洁、球队整体提速快、反击极其坚决的球队。 . 很不讲理！——这就是六剑客在场上对对手的感觉。 最为明显的一点，塔比利斯队在防守转化进攻的时候，无论在球场的什么位置，都丝毫不拖泥带水，就地立马反击，不讲究成功率，就是要打出措手不及，跟二杆子似的。 这么极简主义的攻防转换，不但六剑客们没有见过，听都未所闻。而塔比利斯配合这种蛮不讲理的，是场上每名球员都具备颇为不俗的转身速度。虽然塔比利斯全队没有人能像刀疤里贝里一样拥有闪电般的冲刺能力，但他们每个人都可以第一时间蹬出前三步。 马迪堡这边就不行了，除了刀疤，其他人秃子和光头谁都差不多，顶多比比看谁慢。绝对速度并不比对方慢，但反应回身需要的时间却比对手慢半拍。但这也不能怪他们，没见过不说，也没有经过针对性训练，乍一遇见，让捷克人把他们怼了个手忙脚乱。 其实，要化解塔比利斯这种打法也不难，卤水点豆腐。要真的无法可解捷克人岂不天下无敌了？事实上，捷克足球俱乐部在欧洲算三流都有点勉强。破解之法有二。 其一，比他还不讲理，用中场强悍的硬度劈头盖脸老拳伺候，把中场扎成花岗岩大坝。有种你就往上撞，越是二杆子越死的快。 再者，干脆放弃中场，两个边路走到天黑，长传打反击比对方更坚决，跟他比狠比冷血。 这两种方法其实马迪堡都具备实施条件。卓杨、屠夫、小猪、默副、德拉斯中路几人，能力意识都不缺，比强硬那更是没有最硬只有更硬，打第一套方案毫无问题。而刀疤、二哥、格罗索更是边路的最爱，刷起边儿来跟疯狗一样。他们就是为边路而活，足球场取消边线他们当时就得死那儿。所以，第二套方案也游刃有余。 只可惜，马迪堡从教练到球员都很年轻，天赋很富裕经验很匮乏，天才多见识少。而这，也正是欧洲赛场的意义所在。欧洲赛场上遇见的对手并不见得比联赛里的更强，但却可以让你遭遇不同的打法、遇见不一样的风格、看见区别于身边的风景。也正是通过与不同风格对手交锋，让一支球队增长了见识，开阔了眼界。见多识广，从而使球队和球员都更上一层楼。 这正是大牌俱乐部所谓的——底蕴！ 年轻的马迪堡现在正缺乏的就是这种随机应变，这需要一步步慢慢增长积累，本场比赛显然是来不及了。 天赋遭遇二杆子，谁也奈何不了谁。可这是马迪堡的主场，如果不能拿下对方，甚至说如果不能多赢对方两个球，下回合去了对手捷克那个稀奇古怪的城市，麻烦会更大。 可现实是，这场比赛马迪堡到了下半场不但奈何不了对手，还被对手怪异的打法搞得焦头烂额。塔比利斯球员每次极其简洁的反击都让马迪堡如临大敌，因为大多数球员都没办法和对手比转身反应。幸亏刀疤不要命一般狂追乱撵，依靠他的速度多次反抢破坏，里贝里少爷的能力很全面，球场责任心一点也不含糊。也幸亏意大利人格罗索还算成熟老到——每名意大利后卫都是打反击的祖宗。格罗索镇守的左路此处不通，好歹能让队友们喘口气。 最为重要的是，这场比赛有卓杨，有了在速度上开始开窍的卓杨。 假期经过阿尔明·哈里爷爷的特训，卓杨纠正了从小养成的野路子跑动发力习惯，起跑变得更加规范也更符合他的肌肉特点。不过虽然此后他几乎每天都在坚持训练和强化这一新技能，但毕竟时日尚短，还远不到大成之时。但卓杨的起跑和前三步却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他一点也不比今天的的对手塔比利斯人差，而且犹有过之，因为他是天才。 卓杨在中路利用他日渐精粹的中场卡位和正在磨练中突飞猛进的大局观，提前预测提前准备，再加上毫不示弱的转身速度前三步，他在中场阻击了所有企图痴心妄想的举动。别说是克洛普，就算不怎么懂球的人在这场比赛中，也能看出卓杨对球队的中流砥柱作用。 正因为卓杨肉眼可见的进步，在这场遭遇战中马迪堡才能将将守住江山，比分到了六十多分钟还是0:0。但显然，这个比分是马迪堡人不能接受的，可他们在进攻上遇到的麻烦并不比防守上小。 伸缩球！小孩子玩的那种塑料伸缩球，能一下捏成拳头大一个疙瘩，也能马上张开成篮球那么大一个圆形。这就是今天的塔比利斯。 第一一六章（下） 救世主屠夫德容 塔比利斯的战术说起来很简单，一点也不复杂。防守时快速收缩，摩肩接踵让你眼前全是人大腿。反击的时候‘chuá！’一声耍二杆子，根本不考虑成功率，打不死你也要吓死你。以六剑客为首的马迪堡因为忌惮对手这种彪子反击，进攻时总是心存顾虑，从而面对快速收缩的密集防守一筹莫展。 打到这会儿，比赛是必须拿下来的，卓杨开始考虑是不是要出大招，自己单枪匹马耍不要脸虐人。可是，他又很犹豫，因为这场比赛的态势中，他在中场的防守作用非常关键，可以说这个要害区域就是在靠他一个人镇守。万一自己上去没有打成功，被对手那么不讲理的反击一下，要塞没我把守，后防危矣！ 卓杨当然不可能每一次单枪匹马都成功，世界上就没有这样的球员，永远也不可能有，再有主角光环的卓杨也不可能成为那样的球员。因为那不是足球运动员，那是上帝。否则，每场比赛卓杨只需搬把藤椅靠在球门边休息，歇够了每十分钟搞一次单枪匹马。九十分钟比赛，哪个球队能扳回来九个球？那样的话，每届世界杯开始前，都先把大力神杯颁发给中国队，其他队再去轰轰烈烈争亚军就好。 就在卓杨犹豫不决的时候，就在刀疤反复内切无果的时候，就在二哥斜插屡次被阻的时候，就在小猪反越位屡屡失败的时候，就在默特萨克突然前插没有效果的时候，马迪堡从天而降一位英雄。 屠夫尼格尔·德容今天踢得很憋屈，进攻和防守都有劲使不出。进攻上刀疤、小猪、二哥三位兄弟和眼镜蛇伊利耶都陷在人海里，屠夫上去连配合都找不到人。防守上更悲催，屠夫赖以成名强硬和覆盖无用武之地，对手根本就不跟他过这个。而对手的反击速度却搞得屠夫很狼狈，虽然他的绝对速度并不差，但经验上的缺乏让他总是晚对手一步。他看着卓杨玩儿了命左封右堵，黑脸都有些臊得发红。 屠夫德容和其他哥五个不同，他非常低调，而且这种低调是发自内心。兄弟们几个在一起，无论场上比赛还是场下嬉耍，想让德容出个风头很难。但德容有他的底线，他的底线就是他的兄弟。一旦到了需要为兄弟出头的时候，德容会变得比谁都高调，张扬跋扈。所以他才会在卓杨被暗算受伤后第一个出手，也会憋着劲替默特萨克和刀疤废了范卡罗，也才会第一个站出来表态陪伴卓杨一年。 兄弟是德容在这个世界上最看重的事，他珍惜和兄弟们之间的情谊。卓杨、刀疤那几个虽然经常捉弄他，但他知道那是他的兄弟。他为兄弟那么做，因为他知道兄弟也会为他那么做，就好像卓杨对他说新赛季打算位置更加靠后。 德容上赛季牺牲很大，他甘于放弃自己的进攻才能，一门心思给哥几个做后盾。上赛季小猪、刀疤、二哥，尤其是卓杨的炫目表现，背后都是因为有屠夫德容这个坚实的基础。最难能可贵的是，德容清楚自己在进攻上的才华，但他依然选择了后撤。 所以，当新赛季卓杨让屠夫位置前提，更多参与进攻时，屠夫没有矫情，因为他理解卓杨，因为他们是兄弟。 就像卓杨在位置后撤后更多来琢磨场上的大局观一样，德容在上赛季也在专注的防守同时寻找适合他的进攻方式。屠夫清楚自己的特点，他的性格和风格很难成为组织核心和攻击中心，所以，他要寻找一种不需要球权也不需要阵型照顾的攻击方法。 漫长的一个赛季，德容在为兄弟们做出巨大付出后，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攻击线路。那就是——对手防线的结合部。 从新赛季开始，位置前提的德容开始尝试用琢磨出来的方式比赛，一场一场比赛过去，德容也一点一点的找到了些感觉。在本场比赛中，屠夫发现自己在中场防守帮不上卓杨太大的忙之后，就更加迫切希望自己的尝试能够成功。 无论什么防线，足球也好，战争也好，结合部都是最薄弱的环节。苏联红军朱可夫元帅就是最善于抓住敌人防线结合部的高手，他屡次指挥红军坦克群从德军集群之间急穿而过，直捣德军腹地七寸，朱可夫的战争指挥艺术也成为苏联在二战中由守转攻的重要原因之一。 足球的防守结合部其实相比起战场上来，更加难以捉摸，因为球场上的防线始终在不停地移动，结合部的缝隙往往稍众即逝。这就需要准确预测对手防线重心的改变，以及对方球员的运动轨迹。或者用自己的攻击迫使对手改变队形，让其结合部出现在你希望他出现的位置。而这，正是屠夫努力的方向。 一旦掌握这种技能，就可以不需要球权，也不用成为球队攻击波次的中心，却依然能全面参与到进攻当中，而且效率非常高。 屠夫开始坚定前插，把身后完全交给了卓杨，他信任卓杨，就像上赛季卓杨信任他一样。屠夫主要瞄准了两个部位，腰卫之间，边中之间，也就是俗称的‘肋部’。 屠夫开始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强行前插。终于在第七十分钟，让他抓住了机会。 塔比利斯中场多尔萨尔刚一拿球，正要第一时间展开反击，全队也像那颗伸缩球一样即将瞬间展开，却被精准预知的卓杨高位压迫逼抢扑来。多尔萨尔第一线路被阻挡，就在他转变方向准备再次出脚之时，已等候多时的屠夫毫不犹豫前压下铲，断下了多尔萨尔的球。 足球随即被上来的卓杨得到，屠夫头也没抬直接冲向禁区线右角。而塔比利斯的阵型圆球刚才做出‘chuá！’，肋部缝隙乍现。果然，兄弟之间心领神会，屠夫接到卓杨的横传时连脚步都不用去调整，给得舒服而且恰到好处。 球到人到，人到脚到。‘嗵！’足球猛地燃烧起来，似乎带着煞气贴着草皮暴烈而去，直袭球门。 第一一七章（上） 三球救主火风冰 恰似流星赶月！塔比利斯门将波库斯蒂尔待到发现屠夫的射门意图时，已经不容他再调整脚步作出合适站位选择。屠夫力拔千钧的低平球没有丝毫旋转，足球似乎带着火光和浓烟，足球似乎已将航线下的青草烤得焦黄。 波库斯蒂尔横身扑尽，足球却在他指尖到来之前悍然入网，燃烧而起的草屑迷了他的眼。 马迪堡撞破坚冰，屠夫被卓杨紧紧拥抱在怀里：兄弟，我的兄弟，你从不会让人失望，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尼格尔·德容也使劲拥抱卓杨：兄弟，我的兄弟，请你以我为荣，就像我一直以你为荣一样。 做客的塔比利斯一球落后了，但这个比分他们仍然能坦然接受。一个球，不叫事儿，回到主场打回来并不难。塔比利斯继续既定的战略战术，塑料伸缩球依旧展收自如。而这个比分，马迪堡勉强可以接受，但也未免心有不甘。 这注定是一场属于屠夫尼格尔·德容的比赛！ 又是卓杨瞅准机会果断上前高位逼抢，封堵住了塔比利斯中场核心霍瓦斯往前的出球线路。霍瓦斯正准备与回撤的前锋本奇克做球配合，小猪的滑铲眨眼即至。足球经过几人多次对脚，被卓杨伸脚拨动滚向了禁区前，这次是左侧。 卓杨右脚掌发力，小腿肌肉紧绷，正待要窜出去控制这个该死的足球，他看见了屠夫德容。 屠夫在卓杨刚开始上抢的时候，他就预感到会出现机会，因为他清楚卓杨上抢时机把握有多精准。随即，屠夫也通过对对手阵型变化的观察，预估到结合部缝隙可能会出现的位置。屠夫毫不犹豫往那个方向移动而去，他相信自己的兄弟一定会把对手逼抢得手忙脚乱。 卓杨发现屠夫正在迎向足球，他当即刹车驻足，随即和心领神会的小猪交叉换位，用类似篮球中的挡拆分别挡住了霍瓦斯和本奇克上前的企图，只允许足球属于自己的兄弟屠夫。 三十米的距离上，屠夫尼格尔·德容拔脚怒射。足球化为一阵狂风，在空气中犁出一道真空裂痕，裂痕中似乎有只恶鬼在嘶吼。直到这股狂风被向后高高扬起的球网拦截下来，众人的耳膜里还在回响着厉鬼的吼叫。 卓杨和小猪把屠夫架在他们的肩头，让自己兄弟倾听两万人的高呼：屠——夫！屠——夫！勇——士！勇——士！ 球场dj引领马迪堡的拥趸们齐声呐喊：尼格尔—— “德容！！” . 2:0的比分，马迪堡人可以惬意笑纳，对手客场想翻盘就有相当难度了，咱们谁也不是吃素吓大的。塔比利斯人无法接受这个比分，马迪堡很难对付，回到主场谁也不能保证可以三球拿下这个难缠的对手。 经验丰富又打法怪异的二杆子塑料折叠球，瞬间化身泼出去的一盘黄豆，洒得满场到处都是，连续疾攻疾传打了年轻的马迪堡一个措手不及。塔比利斯赌博式的攻击行为收到了奇效，霍瓦斯、本奇克和雷策克迅猛蛮不讲理的狂扑，突入到马迪堡的禁区内，最后由他们的当家射手雷策克低射得手。 2:1，这个比分比1:0让马迪堡更加难以接受，对手有了一粒宝贵的客场进球。塔比利斯回到主场，只需要1:0就可以淘汰马迪堡。 塔比利斯心满意足的完成冒险，赌徒的孤注一掷还本收息。撒豆成兵技能消失，折叠塑料球更加凝聚成团。时间所余已然不多，半岛危矣！ 这注定是个属于屠夫尼格尔·德容的夜晚，注定是德容艳光四射的一场比赛！ 足球比赛中，破密集防守最有效的武器，莫过于远射和定位球。屠夫的两脚远射烈焰斩和风鬼破已经临阵建功，但他依然专注地寻找机会。 刀疤里贝里带球溜底线突破，被对方后卫铲出球场。替换眼镜蛇伊利耶的老队长矮脚虎哈斯勒在左侧准备开出角球，留给他们扩大比分的时间不多了，马迪堡所有在身高上和头球上具备优势的球员都扎到了对手的禁区里。 看矮脚虎隐蔽的手势，这是四号战术。默特萨克在前外点头皮一蹭，足球按照计划折向后点，卓杨和二哥在那里镇守。球的落点被卓杨得到，但他在对方高大后卫马谢克和塔博斯基的夹防下以及门将的虎视眈眈中无法形成射门，只能选择与离他最近的二哥或者刀疤强行打配合。就在卓杨准备摆渡给意大利文青少爷的时候，他瞥见了禁区外的屠夫。 德容虽然有一头相当不俗的头球，但他一米七三的身高在长人林立的禁区内无疑有些吃亏。所以，一般马迪堡常规角球战术中，屠夫负责游弋在对手禁区之外，他的主要工作也不是抢落点进球，而是阻击对方有可能发动的反击，保护身后的阿克曼和格罗索。至于默特萨克和德拉斯，两个头球功夫超群且人高马大似铁塔一般，自然要进去争抢落点把对手打死。 足球快要抵达卓杨头顶的时候，屠夫已经发现了机会，塔比利斯被马迪堡一点两窜的角球战术拉乱了阵型，禁区线中央位置即将出现空隙。到时，应该可以直接看到球门。屠夫没有犹豫，没有呆板的遵守战术纪律，他果断前插。并不是屠夫不在乎对手打反击时他失掉了位置，而是他相信自己兄弟卓杨绝对不会轻易丢球。 屠夫距离禁区线还有五米的时候，卓杨用额头把足球点向了他。屠夫距离禁区线还有三米的时候，他腾身而起，像一架俯冲轰炸机呼啸着滑翔。 禁区线上，屠夫锃光黑亮的秃脑门残忍地攮在了足球上。如果把足球换成一头大骡子，畜生这回必死无疑。 黑色闪电攻击之下，足球已经变作一锯冰凌，带着惨烈的破空冻结一切阻挡它前行的企图。禁区被冰冻，双方球员被彻骨寒冷冰封，只能勉强转动眼球迟钝地看着冰锥刺向球网。 冰魄冷艳锥！这一刻，九月秋月下的运河仿佛都已经铺上了薄冰。 第一一七章（下） 一点虚荣老教授 当屠夫尼格尔·德容被卡尔·兰德换下场，渣叔让他独自接受全场欢呼时，马迪堡绝代双丑之一的黑炭头成了这个夜晚半岛上最帅的男人。不但那群一直都为他的光头如痴如醉的女高中生深爱着他，从这一天开始，不知道有多少汉诺威妇女在心底暗自对自己说：我想给小屠葛格生孩子！就连男人们看着屠夫一身十三太保横练的梆梆肌肉，都觉得他比贝克汉姆有韵味得多。 就连踞在球场边专属窝棚里的赛虎都冲着屠夫一顿狂吠。 欧洲联盟杯第一轮首回合比赛，马迪堡主场3:1战胜捷克塔比利斯。马迪堡绝代双丑中的另一位，刀疤里贝里终止了他在新赛季连续六场进球的浪势头，开始略显低调的卓杨却悄无声息的上演助攻帽子戏法。 这个比分，马迪堡更能接受一些，虽然对手带走了一个客场进球，但第二回合他们最少要把马迪堡打个2:0才行。 当我们是泥捏的吗？我们的攻击能力没听说过吗？没去问过拜仁慕尼黑吗？ 渣叔心里基本上有了底，下回合一旦在客场取得进球，塔比利斯想晋级就要赢马迪堡四个，可能吗？欧洲稚嫩新军马迪堡已经半只脚踩进了联盟杯第二轮。 . 几天后，马迪堡在德国乙级联赛第七轮中，主场2:1有惊无险地战胜了奥博豪森，以19分继续高调领跑积分榜。 说起奥博豪森，还有一点有趣的小故事。上赛季六剑客刚调上来一线队之时，马迪堡在足协杯第二轮中遭遇乙级队奥博豪森。本来渣叔是要打算放弃足协杯比赛，一门心思在联赛中保级。但六个骄傲浪荡的少爷从第五级联赛的小河沟出来，迎面看见奥博豪森，顿时心花怒放。那个时候，乙级球队是他们从未接触过充满诱惑的高山仰止。以卓杨为首的浪剑客冲着渣叔把好话都说尽了，终于让不厚道的克洛普教练点头同意让他们上去秤量秤量乙级豪强。 谁知道，奥博豪森为了在乙级联赛中保级，干脆利落地放弃了足协杯，只带了一群连蟹兵虾将都算不上的边角料到维克多球场来走了个过场，把憋足了劲要打乙级豪强的六剑客腰都差点闪断。 仅仅不到一年时间，当时还需要抬头仰望的乙级球队奥博豪森，在面对风生水起的马迪堡时，已经不再成为能让渣叔和六剑客正视的对手了。 此役，马迪堡做出了适度轮换，东德酷哥哥斯图伯纳尔和劳伦·丹尼斯顶替默特萨克各打了半场，小猪和眼镜蛇也休息了，顶替他们的是卡尔·兰德和杰瑞·布劳恩，二哥和屠夫也都只打了上半场，卓杨也在六十多分钟被矮脚虎换下。新赛季合理的人员配置，替补球员训练水平提高，让马迪堡可以从容让核心球员得到轮休，不再像上赛季那样只能把六剑客往死了用。 刀疤继续了他在联赛里的进球势头，他和二哥、布劳恩之间连续不间断穿插配合，把奥博豪森后卫的裤子都快晃掉了，最后里贝里手起刀落，咕噜噜人头落地。 另一球是带刀后卫格罗索打进的，意大利人把左边后卫玩得狂蜂浪蝶一般。格罗索其实是个相当有实力的边后卫，助攻非常犀利，单兵防守在马迪堡俱乐部队内也绝对是数一数二。格罗索之所以在巴勒莫得不到重用，只因为他在位置感上有欠缺。 善于出产高品质后卫的意大利足坛，后卫们的位置感普遍都相当卓越，所以格罗索的这一缺点在队内显得很扎眼。再加上球队经常让他打中后卫替补，更是把这个缺点放大了无数倍，越发让教练觉得他不堪重用。 不过，意大利足坛看重后卫联防的位置感，德国和英格兰等联赛却更注重后卫的个人防守能力和防守意识，而这正是格罗索的强项。所以，来到马迪堡的格罗索被眼刁的渣叔钉在了左后卫的位置上，把他的助攻能力和单兵防守以及补防迅捷的优点发挥得淋漓尽致，而位置感不佳的缺点被淡化淡化再淡化，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26岁的格罗索此前一直在意大利次级联赛里不温不火，眼看职业生涯的最黄金时期就要这样在平淡的消磨中度过，他也有些郁闷。幸亏经验丰富远比普通教练更具眼光的拉伊奥拉把他半拉半拽给带到了马迪堡，于是，天下之大总有一款适合你。 此后几年中，格罗索也跟随着马迪堡一飞冲天，带刀后卫声名鹊起，还被老狐狸里皮招入意大利国家队参加了世界杯。要知道，意大利国家队从其他联赛挑选后卫，在这之前那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新鲜事儿。若是后来格罗索能听从卓杨的劝告，继续在德国足坛闪耀自己的光辉，说不定他会成为一代宗师被收进足球史册。 扯远了，后话暂且不表。 打完奥博豪森，时间列车载着卓杨进入到了十月。最让人留恋的秋季即将过去，却也是秋意最为浓郁之时。马迪堡半岛秋水萦绕，白桦树和杨树郁郁葱葱，蓝的水绿的叶，白楼碧墙点缀其中，很是养眼。 汉诺威音乐大学校园内，正是枫叶如火的时节，一眼望去层林尽染，音乐大学像隐藏在油画中的梦幻仙境。 卓杨刚从阿里·瓦迪教授的办公室出来，急匆匆往校园大门方向赶去。阿里·瓦迪教授今年都快八十岁了，他是音乐大学首席钢琴教授，也是钢琴系的主任。阿里·瓦迪教授是全世界非常著名的钢琴家、指挥家和教育家，在以色列出生的犹太人阿里·瓦迪还同时担任着以色列音乐学院院长、特拉维夫大学校长等要职，是个在音乐艺术界颇具分量的大人物。 钢琴系的二号人物、系副主任，卓杨的导师卡尔·诺曼先生，今年才刚五十出头，无论资历和威望都与阿里·瓦迪教授有不小差距。不过诺曼教授也不含糊，同样身兼数职，担任着奥地利萨尔茨堡音乐学院院长和德国海德堡艺术学院的校长，还担任着好几所大学的客座教授。经常几个国家之间来回奔波，就连卓杨有时想见他都得预约。 今天阿里·瓦迪教授找卓杨，是因为一件很能满足他虚荣心的好事。 第一一八章（上） 中国人的老朋友 今天阿里·瓦迪教授通知卓杨前来，是因为音乐大学教授联席会议决定用卓杨的名字来命名一间小练习室，以表彰他在舒曼国际音乐大赛上获得钢琴金奖。 这件事正是身为钢琴系主任的阿里·瓦迪提议的，已经年过古稀的阿里·瓦迪教授在艺术界德高望重，而且，老人还对中国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 半个多世纪之前，纳粹德国吞并了相邻的奥地利后，开始大肆迫害当地犹太人。血统纯正的犹太人阿里·瓦迪一家当时就居住在奥地利首都维也纳，正当盖世太保的刺刀已经挑开他们家门帘的时候，阿里·瓦迪全家非常幸运的受到了耶稣的垂青。 凭借时任中国政府驻奥地利领事馆总领事何凤山冒着生命危险签发的那张著名的‘生命签证’，阿里·瓦迪全家和其他同样幸运的四千名犹太人一起逃亡到了中国上海，得以在党卫军的枪口下生还。而阿里·瓦迪的那些朋友们和街坊邻居，因为晚走了一步，全部被党卫军送去了集中营。从此以后，阿里·瓦迪再也没有见过他们，再也没有听到过他们的任何消息。 许多年后，何凤山先生被誉为‘中国的辛德勒’，他的铜像屹立在耶路撒冷的国家纪念馆里，被以色列人永远感恩和缅怀。 功成名就之后，阿里·瓦迪教授多次因公因私造访中国，并对中国秀丽的人文风景和博大文化深深着迷。教授在中国流连忘返，他深厚的艺术造诣让许多中国严肃音乐业内人士受益匪浅，许多音乐家接受过他的指点，卓杨的母亲杨虹也曾虚心聆听过阿里·瓦迪教授的教诲。 阿里·瓦迪教授是不折不扣的中国人民的老朋友！ 教授对中国非常有感情，每年不去东方待上几天浑身都不舒服。爱屋及乌，阿里·瓦迪教授很喜欢卓杨，甚至都有点溺爱。卓杨也对这位可爱的老人非常尊敬，每次见老教授时嘴甜得就像抹了陈酿蜂蜜，总能把老爷爷哄得舒坦之极。 很能满足卓杨虚荣心的练习室命名这件事，就是大boss阿里·瓦迪在教授联席会议上提议和主导的。 全世界艺术类大学院校数不胜数，而汉诺威音乐大学就是处在其中最顶端的几所大学之一。汉诺威音乐大学历史悠久，师资力量极其雄厚，专业种类非常齐整，钢琴系更是多年在世界钢琴专业上排名第一。 从汉诺威音乐大学培养出来的音乐家多如繁星，散布在世界各地熠熠生辉。这其中那些音乐成就杰出、声誉唱响业内的大家，会被汉诺威音乐大学授予一项特殊的荣誉——以其名字命名一间教室或练习室。至于份量更重的命名大楼或者树立铜像，那得等你死了以后再另说，比如贝多芬、海曼、舒伯特、李斯特…… 欧洲传统大学里，教授的权利很大，教授联席会议能决定学校几乎所有大小事项，真正是教授治学。本来以卓杨的资历和音乐上的成就，不足以获此殊荣。虽说舒曼金奖的份量不轻，但音乐大学历史上获得此类同级别奖项的高人实在太多，卓杨这点根本就不算什么，也就是顶多让那些老艺术家们抬起眼皮扫他一眼而已。他们更看重一个人在音乐上的成就和在音乐界的地位，成就和地位主要体现在你创作了多少作品？在艺术界有多大影响力？举办过多少场个人音乐会？有几个正经头衔？ 而卓杨现在狗屁成就都还没有，论地位他还是个学生。原本这样的好事根本不可能轮得上他，最起码现阶段想都不用想。但是，把他当成亲孙子一样偏爱的阿里·瓦迪教授在联席会议上提出了非常重要的一点看法：卓杨是汉诺威音乐大学、乃至全世界音乐大学历史上，第一位获得国际十大音乐大赛金奖的——在·校·生！ 这一点非常给音乐大学涨脸，教授们可以拿这件事去挤兑全世界其他所有看不顺眼的艺术大学，以及那些大学里的教授们。卓杨的获奖不像其他那些已经走出汉诺威音乐大学很多年的校友，他们取得成就或获奖时很多人已经是别的大学的讲师甚至教授了，要么就在别的地方又接受过其他教育和培养，更多是给别人脸上贴金。 而卓杨不一样，他完完全全是在汉诺威音乐大学培养下取得的荣誉，而且他现在还依然处在培养教育之中。这就厉害了，把本来就在全世界高居第一的钢琴系又往上吹了一层，都感觉有点高处不胜寒的意境了。 基于这个原因，脸上倍儿有面子的音乐大学教授联席会议决定破例给予卓杨这个荣誉，虽然只是一间‘小’练习室，虽然还要等到卓杨毕业以后才会正式命名，但这已经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殊荣了。 卓杨今天来就是在教授联席会议给出的七间候选练习室里，挑选一间作为他毕业以后以他名字命名。选来选去，卓杨挑了他常去的李斯特大楼里的一间小钢琴练习室。这间练习室很小也很精致，里面有两架三角钢琴，而在它的隔壁，是一间很豪华的大演出厅，演出厅的名字——卡尔·诺曼。 ‘卓杨练习室’——想起来全身都很爽，卓杨急匆匆的脚步都充满了轻佻，满脸都写着‘我好虚荣’。不过他这么着急赶路，是因为和李晓青约好了在大学门口见面，晓青要陪他去老年社区给爷爷奶奶们弹钢琴。 卓杨不是闲得无聊，非要去给大爷大妈们炫钢琴，这是汉诺威地方法院判决的他必须参加的社区服务。他这一段时间一有功夫就赶紧去‘劳动改造’几个小时，就是打算早点把法庭要求的时间凑够。虽说他以前也参加过类似活动，一点也不反感，但自愿参加和被法庭强迫参加给人的感觉实在很不一样。 李晓青则是忙里偷闲，她就喜欢和卓杨腻在一块。卓杨训练比赛和上学上课她陪不了，但这个球队和学校都休息的星期天，可算是让她逮着了。再说，晓青姑娘现在越来越喜欢听卓杨弹琴。 今天的风有些大，吹得人眼睛都快睁不开。汉诺威在德国北部，这里时常受到来自波罗的海气流的影响，风突如其来，又突然消失，尤其是在秋天更加频繁。 卓杨风风火火往校门口赶去，在快到大门里路边花圃茂密的路口拐弯时，差点和对面过来的一位美女撞个满怀。 ——瑞莎科娃！ 第一一八章（下） 久走校园遇冤家 卓杨和瑞莎科娃了断都快一年了，他也早都该放下的已经放下，心里没有多少纠葛。要说还有什么，那也只是内心在纪念自己的初恋，与他人无关，与任何人无关，也与瑞莎科娃无关。人就是这样，很多时候的恋恋不舍其实只是在怀念自己的感情以及自己在感情里的付出，并不是在怀念感情里的那个人。 特别是当初李晓青无心的那句话：你不是还爱她，你只是不甘心没有机会报复她。晓青姑娘自己都绝对忘记了还说过这么一段直指人心的神句，但卓杨记住了。他是个善于思考的人，更重要的，卓杨是个勇于承认内心的人。 有能力认清自己内心并且敢于去直面，这是一种非常罕有的素质。卓杨可以说是被晓青这句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无心之语点中了，后来他认真分析过自己的初恋感情，到底是留恋居多还是愤恨更多一些。 卓杨是个聪明人，也是敢于刨析自己内心的人。他发现，非要说自己对瑞莎科娃有多深厚的爱，恐怕有些扯淡，俩人在一起满打满算两三个月，和人家那些在一张床上睡了十几年的夫妻比就是个笑话。他最初的纠结更多是因为内心的愤恨和不甘心，再有就是，瑞莎科娃实在是个大美人。内心的不满和恼怒，加上对美色的贪恋，在潜意识里被误认为是对爱情的恋恋不舍，甚至是对瑞莎科娃的恋恋不舍。 男人总是这样，天生留恋美色，美女在男人这里所受到的包容和善待绝对有别于其他。这也不能怪男人，因为这是由荷尔蒙决定的，猴子从树上下来开始学习直立行走那天就已经这样了。 卓杨认清了自己初恋的本质，就是在错误的时间遇见了错误的人，在初到德国那段时间，孤独遭遇了热情，青涩遇见了成熟，迷茫遇见了美艳。 所以，卓杨彻底放开了，已经不再纠结于瑞莎科娃。这从他的音乐里也能体现出来，他的琴声中有对自己初恋的哀叹，却没有对瑞莎的留恋，又对自己感情的忧伤，却没有对瑞莎怨恨。 卓杨不恨瑞莎科娃，认清事物本质的他甚至有点理解瑞莎，从根本来说她并没有对不起他，本身就是两个不应该相遇的人。 但瑞莎科娃不同，她是真的很爱卓杨，并且为卓杨做出了巨大改变，非常大的付出，哪怕她的付出在会被他人噬之以鼻。瑞莎科娃现在生活的极其简单，就像一张枯燥的白纸，所有时间都被她用在学业上，这也让她的音乐才华突飞猛进。她身边没有男人，甚至没有女人，非常单调的教室宿舍两点一线。 瑞莎科娃也反思了和卓杨的感情纠葛，从而进一步反思自己过去的生活方式。她以前身在局中并未感觉什么，只是坚定的认为只要不妨碍他人，完全可以自由地去追求自己的欲望。可当她彻底改变生活方式之后，像清教徒一般远离曾经的纵欲，这才发现流言蜚语有多么可怕。而此时瑞莎才清楚，这种流言蜚语会对自己所爱的人有多大伤害。 她不再怨恨卓杨，因为她清楚卓杨并没有对不起她，自己不能以做出巨大付出和改变为借口来要求卓杨，那些付出和改变只是为自己以前生活所必须承担的责任和代价。然而，感情中越是付出多的一方，用情越深。 她真的很爱卓杨，如果卓杨还愿意重新爱她，瑞莎科娃会毫不犹豫。然而，瑞莎很清楚可能性已经很小。也许，卓杨并不是上帝安排来让我坠入爱河的，而是被派来让我改变自己生活方式和人生观的。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都是上帝的旨意，阿门！ 卓杨和瑞莎科娃彼此都已不再怨恨，但平时在校园里远远看见对方还是会绕开走。他俩谁也不知道碰一起该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很尴尬怎么办？ 但是，久走夜路必然遇鬼，久走校园必遇冤家。今天就是这样，突如其来避无可避，差点撞个满怀。 我只是从你的心里路过，却在转角与你相遇。 卓杨邂逅瑞莎，虽不能说是心止如水，但也不会再去胡思乱想。乍一相遇，他颇有些尴尬，走也不是停也不是。拧头就走吧，不是个事儿，好没风度。不走吧，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瑞莎邂逅卓杨，心脏猛然‘砰、砰’直跳，就像小女孩初次被喜欢的男孩凝视。她想躲但挪不开脚步，想留却无言以对。 两个人就这样迎面而立，一个眼神里有些尴尬，一个眼神中流露热切，却谁也开不了口。 秋日艳阳下，风却吹得有些烈，瑞莎科娃的长裙随风摇摆，像一只起舞的蝴蝶。 再不说话不合适，总得打个招呼吧。卓杨开口了：“嗨，瑞莎。” “嗨，卓杨”两个人的寒暄打破了沉默。 “……你，瑞莎……，那什么……”卓杨有点语无伦次，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说什么好像都不合适。 还是瑞莎科娃接上了话茬：“卓杨，恭喜你拿到舒曼金奖，你好了不起。” “谢谢你，瑞莎。” “听说你当上球队队长了，再恭喜你，卓杨。” “谢谢你，瑞莎……”卓杨好歹这会儿自如了一些：“瑞莎，你最近怎么样？都还好吗？”很俗套也很没有水平的问询。 “……嗯，都还好。”瑞莎回答完这句毫无营养的废话，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那个……，我还有点事，瑞莎，我先走了，再见瑞莎。” “嗯，再见，卓杨。” 两个人告别擦肩离去，猛烈的风从他俩中间一掠而过，像劈开沉睡的湖面。 往前走去的卓杨不由得感叹：瑞莎还是那么漂亮，她实在是个迷人的女人。唉——！ 往前走去的瑞莎科娃不由得感叹：卓杨还是那么可爱，他身上散发的气味还是那么让人着迷。 强烈的秋风打着回旋往前刮去，带着地上落叶纷纷，又席卷而上，沿着路边大楼的墙面掠向天空。 “卓杨——”瑞莎科娃突然回身叫住卓杨，她的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眷恋。 第一一九章（上） 危急时刻再相拥 “卓杨——”瑞莎科娃叫住了卓杨。 卓杨停下脚步，回过身来，但没有说话。 “嗯……，我要毕业了……，这个冬天放假，我就走了。”瑞莎科娃的语气中带有无奈和期望。 瑞莎科娃今年说是大四，其实音乐大学基本上不按年级走，而是按照学期。瑞莎科娃的古典音乐专业是八学期制，她现在是第七学期。卓杨的钢琴专业是九学期制，他现在是第三学期。在音乐大学绝大多数专业里，最后一学期是不用上的，最后一个学期之前其实就已经算是毕业了。只不过相关的文凭和证书需要所有学期满之后才能颁发给学生，学生只需要在这之前把最后一篇论文交上，人都不用再回到学校里。 也就是说，最后一学期是不用上的，需要你去实践，类似于实习。每个学生都会在最后一学期之前离开大学，学校和导师也会要求你离开，嘴里说是让你去开创自己的艺术人生，其实就是赶紧给新来的学弟学妹腾房子腾教室。 瑞莎科娃现在已经是在音乐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里的最后两个月，寒假开始她就要离开了，结束自己的学生时代。 “哦，是吗？你……决定去哪里了吗？”卓杨的关心是人之常情：“回乌克兰还是其他地方？” “应该是去美国吧，我有亲戚在美国，嗯……在好莱坞。我想去那看看能做些什么？” 美国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整个社会充满了财富。所以，美国在很多领域都极其发达，很多方面也都充满了机会。无论严肃音乐还是流行音乐，在美国都有很庞大的市场，只要你有真才实学，在美国并不难找到属于你的机会，只要你在自己的专业内出类拔萃，总会脱颖而出获得成功。 这便是所谓的美国梦！ 然而，瑞莎科娃决定去美国却并不完全是为了美国梦，她只想远离欧洲。她开始清教徒一般的生活后，才感觉到人言是多么可畏，所有真假流言愈传愈烈，她的往事成为人们肆意释放的毒蛇，无孔不入朝着她嗜血而来。瑞莎科娃对此无能为力，她也清楚这是自己必须去承受的代价。所以，瑞莎需要远离汉诺威，远离德国和欧洲。大洋彼岸的美国，无疑是个透着新鲜空气的地方，在那里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可是，那里没有卓杨。 瑞莎科娃殷切地看卓杨：让我留下，好吗？只要你开口让我留下，无论会经历什么，我都会留在你身边，永远！ 让我留下吧，卓杨，请你开口让我留下。我愿意陪你去世界上任何地方，只要能在你身边。我可以去中国，可以去美国，可以去非洲，只要那里有你。 瑞莎科娃的眼神里流露出深深地渴望和不舍！ 带着轻微嘶鸣的风在楼顶之间盘旋，摇动着露台上的栏窗哐哐作响。 “美国啊，不错哟，那是个好地方。祝你成功，瑞莎。”没有奇迹，卓杨只是很客套地祝福了她。 “……”深深的失望，瑞莎科娃内心黯然：好吧，就这样吧，让一切都结束吧。再见，卓杨！ “……谢谢你，我会努力……，噢，对了，也预祝你音乐会成功。” “谢谢，瑞莎。你看，我该走了……” “再见，卓杨。” “再见，瑞莎。” 两人再次道别，即将转身离去，从此天各一方。 忽然，风云突变，故事横生！ 猛烈又轻佻的秋风晃动大楼顶部露台上的栏窗，栏窗上一块本来都已经有些松动的玻璃终于抵挡不住风的纠缠，挣扎着离开栏窗的窗框，先是随着风的节奏在空中平打了一个旋，随即调整好姿态，五十公分见方的玻璃似利刃一般冲着瑞莎科娃的头顶直劈而来。 瑞莎科娃背对着大楼毫不知情，她还在看着卓杨，只想让他的身影在自己眼里再多留哪怕一秒。 卓杨把眼前的危险看得真真切切，他来不及思索，稍一犹豫瑞莎必会命丧当场。 “小心！！！”危急之中，卓杨大喊一声，随即垫步拧腰，快似闪电般箭步冲向瑞莎，左手一拽她的胳膊，右手单臂揽腰。借着惯性，卓杨搂住瑞莎科娃顺势转出一个圈，就像华尔兹。 “啪！！——”玻璃砸在瑞莎科娃刚才站立的地方，摔得粉身碎骨。 惊魂未定的卓杨站定身姿，怀里紧紧抱着瑞莎。 瑞莎科娃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紧接着她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后怕之余瑞莎十分感动，两只手紧紧抱住卓杨，把头埋在他的胸前，一种非常厚实的安全感包裹着她。 两人就这样紧紧相拥在一起，拥抱的动作和姿态熟悉而且默契，就好像他们一直都在相拥，从未曾放手。 平复下来的卓杨暗自庆幸：太险了，幸亏我碰见了，要不瑞莎非出事儿不可。可回头再一想，要不是自己，瑞莎科娃压根儿也不会在这里停留，楼顶上就是掉一百块玻璃也跟她没有一毛钱关系。都是命！ 胡思乱想一阵的卓杨这才发现——俩人抱的太紧了。这不太合适吧？卓杨心说：事急从权，刚才是刚才，这会儿还抱就不是事儿了。不过呢，瑞莎的身体还是那么软，还是那么……大。 卓杨轻轻拍了怕瑞莎的后背：“没事了，瑞莎，没事了。” 瑞莎科娃只是鼻子轻轻‘嗯’了一声，就再没有动静，依旧使劲抱着卓杨。这也就是站着，要是躺着，她非得把腿也盘上去不可。 卓杨以为瑞莎科娃被吓坏了，赶紧安慰她：“没事了，别怕别怕。”用手轻轻拍着她，还抚了抚她美丽的金发，像在安慰受到惊吓的小女孩。 瑞莎科娃宁愿时间永远停止，她只想这样抱着卓杨直到永恒。 卓杨有点尴尬了，再抱下去更不事儿了。该怎么办呢？硬掰开她的手？反擒拿？腰由前被抱解脱？别子过肩摔？我他妈混不混蛋呐！ 多么经典的老电影桥段镜头啊，此刻正在音乐大学的校园里上映。风神奇地停了，它总是这样轻浮的调戏这个世界。瑞莎科娃抱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卓杨轻声安慰着自己的……前女友。 瑞莎科娃相信再也没有什么能把她和卓杨分开，她固执地抱着他，她不会允许任何人再分开他们。 然而，她又想错了，有人能分开他们。 “卓杨……，我靠！你丫这算干嘛？” 带着一脸惊诧和愤怒，李晓青凭空乍现。 第一一九章（下） 晓青大战俏瑞莎 大小姐李晓青今天和卓杨约好的去陪他给大爷大妈弹钢琴，到了说好的时间她来在大学门口没见着人，就让司机先把车停在路边等着，自己信步走进音乐大学。 正准备掏出手机联系卓杨，一拐弯李晓青就看见了两个人跟两条藤一样扭在一起。晓青姑娘登时那个气呀：臭不要脸！ 被李晓青当头撞见这半幕——关键的上半幕人家没看见，卓杨更尴尬了，心里一阵阵发虚。他赶紧把两只手摊开，双臂平举。此时，他和瑞莎科娃就像铁达尼号我心飞翔之正面版。 “那什么……玻璃……拐弯……劈嚓……上头……”语无伦次。 瑞莎科娃也听见了两人在用中文说什么，斜眼一瞟：坏了坏了，卓杨的‘现任’女友来了。瑞莎在校园里瞧见过卓杨和李晓青好几次亲亲密密在一起，整个音乐大学都知道这个中国富豪的女儿是卓杨的女朋友。虽说双方有意都互相躲着，但瑞莎科娃早就把李晓青这张脸认得清清楚楚。 这没办法了，当着人家女朋友的面，硬要把人家的男人死死抱住，这怎么看都有些太不要脸。无可奈何，瑞莎科娃恋恋不舍地松开卓杨，深呼吸几口把自己的状态尽可能调整到最佳。 “……好好，没事啦，瑞莎。我有事……，先走了。”卓杨还是语无伦次，他又转去对晓青说：“晓青呐，今天天气……，那风……” 这会儿，卓杨才发现，李晓青和瑞莎科娃谁也没有看他，谁也没有听他说话。 只见晓青和瑞莎相隔十米，两人皆挺胸收腹展现出女人最美丽的姿态，脚下踩出标准模特丁字步，两双眼睛相互对视。 注视！ 凝视！ 敌视！ 仇视！ 空气开始变得沉重，四周弥漫着杀气！ 世界变得暗黑一片，整个宇宙只剩下两个能量槽蓄满、反物质能源驱动的机甲绝地女武士，外带一个手足无措的打酱油平民卓杨。 两位绝地女战士的目光中凝聚起巨大攻击能量，乌克兰第聂伯超粒子冲击波与中国武当三清元气束展开惨烈的交锋，伟大的绝地武士之间形成一个能吞噬整个宇宙的战场。 擅入者，杀无赦！ 就算一百零八个全副武装的施瓦辛格闯进来，四只眼睛中的煞气也绝对能把五十四双魔鬼终结者轰杀至渣。 卓杨慌了：这他妈一会儿要是打起来可咋办嘛？帮谁都不是，谁也不帮也不是，非把脸丢到山那头姥姥家去不可。这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说翻脸就翻脸，真要跟农贸市场的泼妇一样撕打起来，我就只能去死了。不行不行，瑞莎披挂大些，指甲还长，晓青弄不好不是个儿。这要是把晓青的脸挠花了，还不得心疼死我？ 顾不上给瑞莎科娃再说什么，卓杨赶紧连拉带抱把李晓青往外哄：“晓青呐，我给你说噢，事情不是你想到的那个样子，事情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今天太阳那么大，是吧？秋天的大海都是从北边的太阳上吹过来的。我给你说噢，那好家伙，玻璃把楼房都吹掉了，冲着瑞莎的脑袋就砍下来。要不是我眼盲脚乱反应快呀，窗户非得让瑞莎劈死不可。我就赶紧拉着瑞莎转了一个玻璃圈儿，那块窗户上的楼房说时迟那是慢，劈嚓嚓就摔在我跟你脚边上了。那家伙，摔得稀碎稀碎，老惨了。所以呀，我和瑞莎没啥，我是为了救她才把玻璃抱在怀里的……” 一路上，李晓青好不容易才从卓杨语无伦次的絮絮叨叨里听明白了事情的前后缘由。这也就是晓青姑娘冰雪聪明，理解能力惊人，要是换个旁人，这会儿都能让卓杨的车轱辘浆糊绕吐了。事情就是那么个事情，但她还是很生气。 “救人就救人，救完就拉倒呗，干嘛还抱那紧呐？”晓青心说：臭娘们儿，骚婆子，怎没让玻璃劈死！ “要不咱让司机掉头？您去破镜玩儿一出重圆？姐给你摆两桌贺一下？”晓青心说：臭娘们儿，吃干抹净还想占着不撒手啊！ “卓爷您是不是还舍不得呀？人长得又苟苟又丢丢，胸还大。哎我说，您怎么不去找个小猪的斯嘉丽那样呢？”晓青心说：臭娘们儿，卓杨那是你能收的主吗？你也配？ “舍不得啊？你还是个爷们儿吗？”晓青只觉得堵得慌，嘴里训着卓杨，心里把瑞莎科娃骂得都死了好几十回。 卓杨不停陪着笑脸，功夫不负有心人，李晓青虽说还是气鼓鼓的，但总算不再冲着他满嘴京片子发飙了。 这是李晓青第一次冲着卓杨发火，甚至是第一次给他掉脸子，但他没有任何不快。卓杨从小就是吃软不吃硬的货，好好说话怎么都成，你敢给他上脸他就给你翻脸，跟渣叔两句话没说对还就卯上了呢。可李晓青不一样，她是自己人，卓杨知道晓青对自己好，好到无微不至，他对李晓青只有感激。如果晓青想吃他胳膊上的肉，卓杨都会眼睛也不眨提刀就拉。只不过，李晓青永远也不会说要吃他的肉，她从来没要求过什么，只是一味对他好，卓杨想报答也根本就没有方法。 晓青姑娘什么都不缺，根本不需要卓杨为她做什么。 知道自己和瑞莎科娃根本没事，可卓杨还是心里发虚，总觉得对不起李晓青似的。李晓青也知道卓杨和那个臭不要脸的没事，但心里就是不舒服，想起看见他俩跟两根破藤一样腻在一起心里就不舒服。 好半天，可爱的晓青终于不生气了，她终究是个爽快气质通透的好姑娘。卓杨也陪着小心如释重负，心里想着一会儿净挑些晓青爱听的曲子弹给大爷大妈听。 不知不觉有些冷场，俩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隐约之中，晓青姑娘感觉事情有些不大对头：我这是怎么啦？我干嘛生气啊？我是人卓杨什么人呀？我凭什么管人卓杨跟谁好呀？ 卓杨也不由得有些诧异：我心虚什么呢？我和晓青没啥呀？我为什么要在晓青面前心虚呢？ 第一二〇章 （上） 空负一身屠龙技 时间进入到十月，在这似火的深秋时节，马迪堡首先要面对的是乙级联赛第八轮的对手阿赫伦红白。 阿赫伦是支很奇怪的球队，它的实力在德乙并不算强，但阿赫伦每场比赛却总是很坚决地大打攻势足球，给人感觉它的自信心很足，愣头青的样子。于是，前七轮比赛，阿赫伦2胜5负，无一平局。攻守不平衡的球队就是这样，刀子砍出去自己不躲不挡，要么你死要么我死。 那你就去死吧！马迪堡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自不量力脸凑上来让你抽的球队。整个乙级联赛何人敢与马迪堡玩对攻？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就你们那两把进攻刷子，不知道我们队长正在练封字诀吗？ 刀疤、二哥、眼镜蛇、小猪四人拿到这场比赛的进球奖金，屠夫、默队副、矮脚虎收获助攻奖，哈老队长是双份。马迪堡在维尔泽体育场做客4:0战胜阿赫伦红白，卓杨又在本场闲逛了八十分钟，无所事事的二溜子。但这个二溜子八十分钟的跑动距离仍然是全场最高，触球次数、传球数，都高居全队第一，零失误。多少球队就是缺这么一个二溜子呀！ 打完对阿赫伦的比赛之后，下一场比赛要到十一天之后的客场挑战联盟杯对手捷克塔比利斯，而下一场联赛更是要到10月19日，为什么有这么长时间的间隔呢？因为10月11日是国际足联规定的国际比赛日，所有国家的联赛在这一天都要为国家队让路。 上个星期，一纸来自爱琴海边的传真抵达马迪堡俱乐部，传真上通知马迪堡球员特拉亚诺斯·德拉斯，入选本月11日希腊国家队主场对战北爱尔兰的欧锦赛预选赛f组最后一轮的比赛。这是马迪堡俱乐部历史上第一次出现现役国家队球员。 德拉斯本身一直就是希腊边缘国脚，偶尔会被召唤去打上一两场替补。但这一年因为在意乙锡耶纳表现并不突出，逐渐被国家队淡忘。而且又因为德拉斯还在去年10月12日希腊对阵乌克兰时犯下低级失误，造成希腊客场0:2败北。所以，从那场比赛之后，德拉斯再也没听到国家队的呼唤。 一年时间过去，希腊国家队在老帅奥托·雷哈格尔率领下强势逆转，在预选赛还剩一轮的情况下，领先劲旅西班牙一分占据f组第一。最后一轮，希腊和西班牙各自对阵弱旅，但雷哈格尔为了勇夺小组花魁，此场比赛不容有失。恰逢球队后卫g·古马受伤，新赛季在马迪堡表现出色的德拉斯进入了雷哈格尔的法眼，随即宣召德拉斯为国征战。给奥托大帝递话的则是前马迪堡球员、希腊帅哥卡利特扎基斯。 德拉斯当然开心了，希腊国家队进入明年的欧锦赛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如果这场比赛能参与其中而且有上好表现，明年夏天去葡萄牙亮上一番身段也就不再是梦了。所以，希腊岩石在打完阿赫伦比赛之后，屁颠屁颠拎着包就跑去伯罗奔尼撒半岛报道了。于是，赶上末班车的德拉斯在明年夏天成为了希腊神话的重要功臣。 马迪堡俱乐部历史上第一次出现了被征召的国家队成员，但整个半岛上并没有大惊小怪，并不是因为希腊国家队算不上大腕，而是——从八月新赛季开始，小猪施魏因施泰格、队副默特萨克、刀疤里贝里、二哥蒙托利沃、屠夫德容，陆陆续续全部接到了各自国家的召唤。马迪堡人已经不是那么少见多怪了。 不过，小哥儿五个全部接到是u21国家队的调令。 欧洲的u21国家队比赛基本上和成年国家队比赛同步，明年夏天也将有欧洲u21足球锦标赛，这个比赛也叫欧青赛。 因为表现优异再加上拉伊奥拉麾下媒体不断吹嘘，年龄适合名声大噪的少爷们入选各自国青队顺理成章。要说一下的是蒙托利沃，二哥拥有德意双重国籍，自信心十足的文青在接到通知前就颇为为难了一番：到底选择哪个国家队呢？最终，因为意大利足协的通知先到一步，经过和父亲商量后，二哥毅然加入了意大利，倒是把小猪和默副好一顿唉嘘。 和小猪差不多同时期入选德国u21青年队的还有德甲球队、升班马汉诺威96主力前锋马里奥·戈麦斯，火枪手在新赛季德甲头七场比赛里打进三球，很是风光。 卓杨看着兄弟们纷纷得到召唤，不由得些许眼热。此前他总认为国家队离自己很遥远，根本没有什么概念。现在让几个兄弟这么一撩，心里难免有点想法：按说我现在挺红呀，没理由中国足协不搭理我呀？ 马迪堡队长百思不得其解，去向大记者程浩请教，程浩也长吁短叹了一会儿，才说：“你不懂，你是欧洲中国籍球员，但不是中国球员，你不懂。”卓杨拿眼睛翻着他：装逼犯。 程浩话里的意思——你在中国足球圈没人！ 不懂也懒得去琢磨，爱谁谁，卓杨也就没怎么太放在心上。倒是那哥儿几个很奇怪地看着他，二哥说：“空负一身屠龙技，奈何明月照沟渠。中国队竟然强大如斯？连你这样的风骚货都入不了他们法眼。” 屠夫当真了：“我操，中国队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刀疤撇着嘴：“你个哈儿，二哥那是在说中国队眼窝瞎戳戳滴噻。” 卓杨：“……” 默副眼睛突然一亮：“我说卓杨，你干脆再熬两三年。两三年后申请德国国籍，到时候铁定能进德国队，咱们还能在一起。” 小猪一下就嗨了：“对呀对呀！” 默特萨克异常兴奋：“你看啊，我和小猪还有马里奥到时候差不多也能进国家队了，加上你，还有克洛泽，还有跟你关系不错的队长巴拉克，咱们几个可以在德国队里横着走……” 小猪头发都直了：“对呀对呀，我操！对呀对呀！” “……”卓杨没好气地拿着眼睛翻着两个二货：“过两个月我老爸就来了，要不，你们拿这话去给他说说？” 默副和小猪顿时一个激灵，眼神里充满恐惧。小猪颤抖着说：“卓杨……，你老爸……会带枪过来吗？我听说中国的解放军，一言不合……掏家伙就枪毙人……” “你他妈以后少看地摊盗版文学，有功夫多看点毛piān都比那个强。” 第一二〇章（下） 沾花惹草哈斯勒 事实上，卓杨直到现在都还未曾遇到中国足协的任何接触，的确就像程浩说得那样：他在中国足球圈里没有人。 中国足球其实是个很封闭的圈子，大有关起门来自娱自乐的意思。除了媒体记者们，其他的球员、教练、官员，所有足球从业者，接触国际足球新闻很少，他们也很难有意识去主动关注这方面的信息。而且，2003年前后正是中国足球的动荡期，在这一时期里，把着中国足球命脉的管理者，基本都是足球的门外汉，他们更适合去做职业官僚。然而，他们的确也在中国足协里很职业地当着官僚。 这一时期，真正懂业务的足球人手上没有权利，做不了中国足球的主。手上有权能拿事儿的，又都是一些不懂足球规律也不想去懂的人。这些人，不会去主动关心一个流落在欧洲的编外球员，其他人也懒得为这样一个球员去给上边递话。 不过，以《体坛周报》为首的足球媒体都已经热翻了天，卓杨与中国足协产生交集的日子并不远了。 马迪堡队在10月16日来到了捷克，他们要在客场挑战欧洲联盟杯第一轮第二回合的对手塔比利斯。这场比赛从国家队归来的德拉斯做了壁上观，顶替他的是上赛季默特萨克的搭档丹尼斯·劳伦。希腊岩石在对阵北爱尔兰的比赛中首发出场，防守中稳如泰山，横刀立马颇具大将之风。还在一次角球进攻中头球击中横梁，看得老帅雷哈格尔手捋三尺长髯不停点头。希腊1:0战胜北爱尔兰，德拉斯一战奠定其在国家队的位置。 同样来回奔波的小猪五个人，则被渣叔统统赶到了场上。几位少爷入选是入选了，可小猪和默队副还有二哥根本就没捞着出场的机会，还是年龄小啊！回来让卓杨好一顿嘲笑，三个人耷拉着脸看谁都像欠他们钱。至于屠夫和刀疤，荷兰和法国u21根本就没有比赛任务，就是跑回去集训几天混个脸熟。 第二回合要比首回合好打得多，3:1的比分让马迪堡有了很多选择余地，而且经过上一场比赛，他们对塔比利斯的打法多少适应了一点，不会再丈二和尚手忙脚乱。塔比利斯则必须压出来进攻，还像上一回合那样玩塑料折叠球突然膨胀，就不怎么好使了。 马迪堡全队做了适当收缩，阵型靠拢后利用传球上的优势就在后场不停倒脚，抽冷子刀疤和二哥还有格罗索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离弦而出，红鬃烈马直袭塔比利斯球门，一场比赛下来，门将波库斯蒂尔都老了十岁。吓的！ 上半时格罗索左边路狂突疯跑，一路下到底线后回做禁区前沿，就在多尔萨尔和马谢克被刀疤、二哥、屠夫调戏得欲仙欲死之时，小猪天生硬脚头，唯调一只箭，飞入破聊城。马迪堡1:0领先。 下半时渣叔先后换下车马劳顿的默特萨克、屠夫、小猪，这都是心肝宝贝。矮脚虎和东德酷两位老油条开始领着马迪堡在场上拉磨泡蘑菇，耗时间明着欺负人。八十七分钟本奇克抢点射门进球也于事无补，双方战成1:1平，马迪堡以总比分4:2晋级联盟杯第二轮。 三天以后，马迪堡在维克多球场迎来第九轮联赛对手卡尔斯鲁厄。卡尔斯鲁厄有故事，这段故事来自矮脚虎托马斯·哈斯勒。 1994年美国世界杯结束之后，尚处在自己竞技巅峰状态的矮脚虎从罗马返回德国，加盟了卡尔斯鲁厄。当时卡尔斯鲁厄并非德甲强队，一直都是属于混日子。但在矮脚虎的率领下，不是强队的卡尔斯鲁厄连续三年打进联赛积分榜的欧战区，名次逐年上升。甚至在1996年哈斯勒还率队打进了联盟杯决赛，只是惜败于拜仁慕尼黑屈居亚军。但就在势头被所有人都看好的情况下，出事了。 矮脚虎他们这一代球员，文化水平普遍不高，属于能认识书上所有字，但看不懂书上说的是什么的那种人。但他们这一代人刚好赶上了足球市场化商业化的开始，在职业生涯的黄金阶段，他们开始有了大笔的钱。 个个是明星，兜里尽是钞票，突然乍富让哈斯勒迷失了方向。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感觉自己成为了世界的中心。文化不高造成不能正确对待突如其来的灯红酒绿，于是，矮脚虎就很‘三俗’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他就是爱寻花问柳。但哈斯勒还是有自己的底线，万花丛中过，留身不留情。浪归浪，他还是很爱自己的妻子安娜，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就这样，大家闺秀出身的安娜忍了丈夫好几年，没办法，当初自由恋爱感情深呐。 男人就是这臭德行，有两个糟钱马上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要是再没有个正当爱好来抵御诱惑，那就只剩下花了。色字头上一把刀，一旦沾染上真的就跟毒瘾一样隔不了两天就痒痒。但凡遇上开心的不开心的、烦恼的郁闷的事，首先就是想到夜店酒吧，要么微信陌陌，随时能找一万个借口酒后下屌。 那这位又说了：我就不这样，我从来就不沾花惹草。 大哥，那是因为您穷，还丑！ 但男人在外面勾三搭四也有一个特点——大多数男人都不会因为外面的女人而抛弃自己的妻子，单纯的身体出轨而已。因为男人出轨而离婚的夫妻，多数原因是妻子不依不饶提出的。 哈斯勒就是这样，他爱安娜，但也抵挡不了外面的精彩。以泪洗面好几年的安娜在两人结婚纪念日那天，撞见哈斯勒跟一骚娘们儿刚从酒店出来后，她彻底绝望了，失去理智的妻子决定报复丈夫。 如果安娜也去偷腥或一夜情什么的估计出不了大事，依矮脚虎那马大哈性子都不一定能发现。但疯狂的主妇是可怕的，她要把哈斯勒的脸皮撕得粉碎才甘心。 卡尔斯鲁厄的体育主管格宁不是个好东西，他早就垂涎于安娜那种知性良家素妻的美色，但一直碍于矮脚虎的威名不敢越雷池分毫。但在安娜疯狂的报复计划下，两个人苍蝇破蛋迅速盯在了一起，最终闹得满卡尔斯鲁厄城风雨。 矮脚虎闻讯自然勃然大怒，痛殴格宁却还没来得及下死手就被安娜硬护住了。矮脚虎从来不打女人，他只揍比他高比他壮的男人。 第一二一章（上） 要为哥哥出恶气 “安娜，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爱过！” 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生不伤悲。毕竟曾经深爱过，矮脚虎和安娜冷静下来之后，心平气和交谈一番，双方决定友好分手。安娜继续作为哈斯勒的足球经纪人为他打理一切，爱情不在却让曾经永存，这倒也成为离婚界的一段佳话。 扭回头来，矮脚虎瞅着俱乐部的体育主管格宁就跟吃了苍蝇一样，但矮脚虎一诺千金，答应过前妻不再捶格宁。哈斯勒给卡尔斯鲁厄俱乐部下了通牒：有他没我，你们看着办。 也不知道卡尔斯鲁厄是犯了什么浑，还是格宁身后有什么人，俱乐部硬是冒着得罪球队核心的风险没有赶走格宁。在半个赛季的纷乱纠缠中，哈斯勒状态一落千丈，球队也跟着一泻千里。前半赛季势如破竹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此前打入11球的矮脚虎在后半程只收获一球，卡尔斯鲁厄也在这个1998-99赛季位列倒数第三降去到了乙级。 一怒之下哈斯勒转会去了多特蒙德，但他从此再也没能重返自己的竞技巅峰，反而继续衰落。此后矮脚虎又去了慕尼黑1860，在那里待了三年，状态依旧每况愈下，最终在一年多以前流浪到了马迪堡。 而从那以后，哈斯勒也彻底放开了。以前是花，此后就是浪，就像大海上一叶无人的小舟，全靠浪劲，浪荡不休。 在哈斯勒离开后，卡尔斯鲁厄则继续坠落，随即从乙级跌到了丙级，直到前年才又艰难的重返德乙。不过，小苍蝇格宁倒是一直担任着俱乐部的体育主管。 矮脚虎和卡尔斯鲁厄这段公私交织的旧事，全德国、全欧洲全世界都知道，六剑客自然也都知道的门儿清：哥哥当年受了腌臜，现在冤家被摆到了咱们跟前，哥儿几个就必须给哥哥出这口浊气。我们不管你里面有什么是非曲直，小爷我们从来都是帮亲不帮理，因为哥哥永远正确。哥哥那是老脸臊得慌，啥也没说。但我们做兄弟的啥也不用哥哥说，非要让哥哥说出来我们就不算人养的。 矮脚虎自从离开卡尔斯鲁厄，五年间在球场上再也没和卡尔斯鲁厄碰过面，想出口气都找不到地方下脚。这会总算遇上了，矮哥哥早憋着劲呢。可是，这话又不能明着对别人说：那啥，就是这逼球队的人给我带了绿帽子，就是这狗日的给我扣的王八盖子，兄弟们给我狠狠抽！——说这话还要不要脸了？ 要不说这几个小兄弟们好呢？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提，但话里话外就是铁了心要把卡尔斯鲁厄往烂了抽。贴心呐，六个小兄弟真不错，想我矮脚虎何德何能，让一帮妖孽鼎力相助。唉！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兄弟们，哥哥心里记住了。 渣叔当然也知道矮脚虎的这段公案，原本他没有什么多余想法，卡尔斯鲁厄不是啥强队，上赛季才排第十三名，险些又跌回丙级，好对付。这样的球队没必要兴师动众，施展个七八成功力也就差不多了。多上几个替补，让主力多休息几个，毕竟球队前天才刚从捷克回来。 但队长卓杨代表兄弟们和渣叔谈了一场，最终说服了克洛普。渣叔考虑的又更全面了一些：每一支成功的球队都有属于自己的气质，马迪堡最标志性的气质是什么呢？技术？不是，现在其他球队的技术也都不差。进攻？也不是，阿赫伦那神经病球队进攻比谁都二杆子。青春？不全面，球队里还有不少老将。对，兄弟，是兄弟！球队里无论老少，都像兄弟一样肩并着肩。 马迪堡最为核心的气质就是兄弟，为了兄弟可以多留一年；为了兄弟可以推迟挂靴；为了兄弟甘愿后撤隐藏光辉。 为了兄弟他们必须打死卡尔斯鲁厄！为了把这种气质凝结起来发扬光大，马迪堡就必须打死卡尔斯鲁厄。 渣叔又心说：托马斯这人不错呐，那么大的腕儿，那么大尊神，可从来也没给我摆过谱，对我的工作一贯支持。我也要为他做点什么，我也是他的兄弟。 渣叔专门找来矮脚虎：“托马斯，这场比赛不好打，我们需要借助你的经验。你看你是打算首发出场还是替补，由你来决定。” 哈斯勒心头一热：这孙子人不错呀！别看平时咋咋呼呼，关键时候还真想着为我出头，而且还把话说的这么光面堂皇，把我的脸面给得足足的，孙子是个文化人啊！ “下半场再让我上吧。”矮脚虎对渣叔说：“谢谢你，尤尔根。” 克洛普会心嫣然一笑，和哈斯勒拥抱在一起，又互相拍了拍对方的后背。 俱乐部主席安格斯·马伦那也是性情中人，当即宣布：因为对手强大，本场比赛各种获胜奖金全部翻番，不怕你们拿得多，只怕你们赢得少。 10月19日下午，汉诺威运河钻石湖面的半岛上，在维克多球场，马迪堡全主力出战主场对阵卡尔斯鲁厄。 开赛前，马迪堡主教练尤尔根·克洛普和队长卓杨先后发表动员讲话，叮嘱全队千万不可大意。卡尔斯鲁厄是一支强队，大家一定要从头到尾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一定要把对手当做拜仁慕尼黑来打，能进五个绝不只进四个。队长卓杨还给大家念了一首领袖的诗：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全体球员积极踊跃发言，纷纷表示，坚决执行队委会的决议，把这场比赛当做世界杯决赛来踢。一定要把万恶的强敌卡尔斯鲁厄彻底打倒在地，再踩上一只脚，让它永世不得翻身。 矮脚虎躲在厕所里直抹眼泪。 哨声一响，马迪堡诸将就瞪着眼睛按照各自最熟悉的阵型套路朝着对手杀将过去，嗷嗷叫一个个像是要吃人，把卡尔斯鲁厄人吓出一个激凌。比赛没什么说的，卡尔斯鲁厄实力有限，光从纸面上就不是马迪堡的对手，何况今天这帮老少爷们儿憋着劲要为矮脚虎大哥玩一出热血江湖义气千秋，人人不惜力，个个不讲理。 大哥，请喝了这碗卡尔斯鲁厄酒。喝了这碗酒，一生是兄弟。咱们今天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此番江湖路远，且看你我兄弟快意恩仇。 这一拜…… 第一二一章（下） 江湖兄弟出大招 哧啦啦，耳听见马踏声处銮铃响，人丛中杀出一员蓝袍丑将。眼见得此人蓝盔蓝甲，背后斗大一个‘7’字，手握一柄青龙偃月刀，此刃又名冷艳锯。胯下马掌中刀，往前一递，戳翻敌将名曰特拉斯。随即高声叫阵：“妈那麻批！何人敢与俺一战，哇呀呀呀呀……” 只见得运河水倒流蓝桥魂断，敌将哈桑口吐绿胆跌落马下一命呜呼。又观瞧冷艳锯手起刀落，直斩得卡尔斯鲁厄寨门轰塌。 观敌者赞：里贝里单骑破敌阵，丑刀疤马踏莱茵河。 斜刺里闪出一将，天庭宽地阁饱，通贯鼻直颧骨高，黄骠马，赛金毛。手持一对熟铜金装锏，直杀得血染战袍。双臂一较劲，大喝一声‘开！’。单锏力劈华山碎大地，只见得特拉斯脑浆崩裂红白一片（咦！这货不是刚才已经让刀疤宰了么？）。来将扬开兵器快如飞轮，碰者死擦者亡。 恍惚间，半空中有歌声响起：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途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双锏过处，卡尔斯鲁厄中军帐灰飞烟灭。 有诗赞曰：一骑红尘妃子笑，文青二哥逞英豪，若问英雄名和姓，蒙托利沃最烧包。 旁边一人颇为不满：尔等安敢小看天下英雄。只见此人双手抱拳：主公，稍待片刻，吾去去便来。说罢扳鞍认镫翻身上马，黑脸黑腿黑马驹，此马唤作一字墨雕板肋赖麒麟。大喝一声：洒家来也！劈嚓嚓半空中似炸雷划过。一对八棱梅花亮银锤齐头并举，黑脑门油光锃亮。对面敌将一瞧：咦~，三个锤？ 好一个莽秃驴，左锤震死奥克利，右锤砸杀塔特尔。马到近前，和尚一努嘴儿：“倒！”垂杨柳拔地而起。摧马回得营来，杯中之酒尚且温热。 书中有赞：俏屠夫喝断垂杨柳，莽德容温酒斩鲁厄。 却不料此番惹恼了一员虎贲步将，只见他扯过墙角边哨棒，横搭双肩往外便走，棒上九个大字：如意金箍，一万三千五。此人六尺往上身材，十八九岁年纪，三牙掩口细髯，十分腰细膀阔，虎皮裙风中猎猎作响。杀入阵来，一棒撂翻恩格尔哈特，又一棍打得格林现了原形。楼梯上洪家铁线拳裁缝师傅由衷赞曰：五郎八卦棍，千变万化，可谓高深莫测！ 埃吉曼眼见来者不善，慌忙亮出法宝：“猪妖，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未等得话音落地，金箍哨棒横扫而来，埃吉曼登时重入轮回，身后雷音宝刹土崩瓦解。 后人点赞：浪小猪、花行者，施魏因、施泰格。 . 很平均，十分钟一个，上半场马迪堡由刀疤、二哥、屠夫、小猪各进一球，4:0领先。 卡尔斯鲁厄人这会也算琢磨出点味儿来了，马迪堡这是明摆着要把他们朝死打的节奏啊。矮脚虎和卡尔斯鲁厄的纠葛已经过去了五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来的走的，卡尔斯鲁厄队内当时的老人没剩下几个了。此后进队的人虽说也听闻过这件著名的公案，但没有多少联想。可到了这会儿，多少也都反应过来了——前人播下的乌云，现在风雨压顶了。 卡尔斯鲁厄也正在逐步年轻化，他们的两个前锋都很年轻，俄罗斯人萨延科（并非纽伦堡那个萨延科，同名不同人）今年20岁，身高170，无论年龄身高，技术特点都跟马迪堡球员里贝里很相似，而萨延科目前打进七球也仅次于刀疤的十球排在射手榜第二位。另外一位，本赛季租借自多特蒙德的20岁德国前锋卡西，技术也不错，活动范围比较大，有点像传统九号半，目前打进两球。 萨延科本场比赛就憋足了劲，要和风头正火的刀疤少爷一较高下，只可惜，萨延科什么都不缺，但他唯独没有刀疤的那一帮兄弟。 刀疤根本没把萨延科当回事，有没有听说过都不一定。但默特萨克作为防守核心，自然好好研究过俄罗斯人。于是，默大善人善心大发，当即把萨延科虐成了狗。 也合该萨年科倒霉，他的身高比默特萨克和德拉斯低出二十来公分。在一次突破的时候，马迪堡两座铁塔轻描淡写一个关门，就见萨延科的脑袋在两人花岗岩一般的肩膀之间，像皮球一样来回弹了两合。他当即吐出三颗门牙来，满嘴的血就像刚吃过死人。 不得不说战斗民族出身的萨延科还是很有种，嘴都兜不住风了，还硬含着一大坨棉纱继续左突右冲。这要放在平时，哥儿几个一定会竖起大拇指，道声：是条汉子！英雄惜英雄没准场下还能成就一段佳话。可是，这是一场兄弟们为矮脚虎大哥站场子的比赛，萨延科这么顽强，在六剑客看来就有点挑衅了，就是给脸不要脸。 接下来，无论谁和萨延科碰上，坏小子们都故意用肩头去怼萨延科的嘴，就跟霍利菲尔德当年欺负泰森一样。整个上半场俄罗斯人下巴上的血就没干过，不大功夫就把队医带的备用棉纱全部嚼完了。马迪堡俱乐部很厚道，当即表示：棉纱我们这多的是，随便用，不够立马开卡车去厂家拉，想吐多少血您随意。 卡西就更惨了，因为他今天碰上了卓杨。多特蒙德很看好卡西的未来，只不过球队暂时没有他的位置，为了不耽误他的进步，多特蒙德只租不卖，把卡西借给了卡尔斯鲁厄。 卡西活动范围大，回撤很深，身体反应很迅速。于是，他这种特质刚好让断腿狂魔卓杨有了施展机会。不抢着进球是一回事，但为了给矮脚虎出气虐人那是必须的。两人仅仅交锋第三面，卡西就让卓杨晃散了膝关节，哭着被架了下去。此场过后，卓杨再也没见过卡西，世人所熟知的前锋里没有了这一号原本很有前途的人物。卡尔斯鲁厄殃及池鱼，多特蒙德赔得血本无归。 中场休息，卡尔斯鲁厄在客队更衣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知道造了什么孽，所有人也都知道自己是飞来横祸，所有人也都清楚下半时马迪堡肯定不会善了，因为有个人还没有露面。 下半时刚一进场，马迪堡换人，11号眼镜蛇伊利耶被换下。 10号，矮脚虎，托马斯·哈斯勒上场！ 第一二二章（上） 你知道的太多了 全场一万九千二百名马迪堡的拥趸爆裂出最高分贝的欢呼声：“哈——斯勒！哈——斯勒！”窝棚里的赛虎也引天长啸：“哦呜——，哦呜——！” 卓杨扯下袖标给矮脚虎戴上，面色很沉重：“哥哥，狗日的今天不太好对付，看你的了。”都4:0了，还说什么不好对付？年轻人说话一点都不靠谱，技巧性太差。 矮脚虎由着卓杨给他戴好队长袖标，面沉似水点了点头：“没事，交给我吧，狗日的今儿撒不了野，哥带你们打回来就是。”都他妈4:0了…… 哈斯勒今天这四十五分钟上得场来就没打算活着下去！ . 对面卡尔斯鲁厄人一见这位爷终于来了，本就凉了半截的心彻底冻透了，腿肚子都开始转筋。两个主力前锋现在都下去了，一个豁着嘴，一个瘸着腿，看着都渗人。 卡尔斯鲁厄队内几个当年经历过的老人，谁也没脸凑上来跟哈斯勒打招呼，心里把俱乐部体育主管格宁的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招惹谁不好，你他妈非去招惹这个煞星。人家哈斯勒再浑，可从来也做不出这种不讲究的事，穿红鞋勾二嫂在江湖上是要三刀六洞下油锅的。现在看看人家哈斯勒身边的这一帮兄弟，唉，想当年我们也有这么一帮兄弟…… 当年和矮脚虎走得近的那些人，看不过俱乐部这么对待哈斯勒，借着球队降级的机会纷纷鸟兽散，一个都没留。失去了整副骨架的卡尔斯鲁厄元气大伤，到五年后的今天也没缓过来。 尼日利亚裔球员奥科利今年26岁，五年前的老人，不过那时候他还是卡尔斯鲁厄的替补小年轻，比较边缘的一个人。稍微牛逼一点的人物都走了，一直跟随球队起伏的奥科利现在就算是老资格。他目前身背10号，是卡尔斯鲁厄的中场核心，攻防兼备。 奥科利当年和如日中天的矮脚虎走得并不很近，毕竟实力地位相差太远，但也总算说过话。奥科利自感现在是球队的no·1，有头有脸的人物，再加上当年一点微薄的香火情，应该有资格和哈斯勒说道说道，矮脚虎也应该还记得自己。 行走江湖，差不多得了，别把事情做绝，彼此留份薄面，也好日后相见。非要把我们脸皮臊得干净，有点不讲究不是？ 矮脚虎拿球衔枚疾走，奥科利就迎了上去，一边和矮脚虎斗法，一边满脸堆着笑嘴上和老大哥套近乎。“托马斯大哥，还记得我吗？我，小奥。” 哈斯勒当然对他还有印象，一支球队总共才多少人？看这小子姿态放的挺低，以前和他又没什么个人私怨。都是跟卡尔斯鲁厄俱乐部的恩怨，本来就和现在场上的这些对手没有关系。话是这么说，但总不能一把火去把卡尔斯鲁厄点了吧？足球这一行的事情可不就得上球场上来解决吗？哈斯勒跟奥科利没仇，伸手不打笑脸人，正打算随便寒暄敷衍几句呢。 “托马斯，差不多得啦！当年嫂子的事儿跟我们没关系，给我们留点脸吧。”人贱天不收，哪壶不开提哪壶。没文化害死人呐！ 矮脚虎的脸‘唰’就掉下来了：孙子，你成心的吧？不会说话就把破逼缝上！ 凑上来准备接应矮脚虎的卓杨把这话听得真真的，眼看着哈斯勒的脸沉了下来，卓杨登时就火了：你他妈还会说人话吗？尽往我哥哥肺管子上顶，想死你吱声！ “哥哥，球给我。”卓杨开口要球。 以这几个小兄弟的贴心，在场上要球矮脚虎就没有个不给的。脚脖子一拐，足球去了卓杨那里，卓杨带球直逼奥科利而来。 卓杨现在作为马迪堡的中场防守大闸，每场比赛之前都会去俱乐部情报部门那里要一些对手中场核心球员的资料。所以，他对奥科利有一定了解。再加上上半场的观察，卓杨能确定面前这个家伙就是俗称的‘一条腿’。奥科利右脚技术很好，能带能射，但他的左脚几乎没有怎么练过，连停球都很勉强，这种球员注定达不到太高的高度。正因为什么都要依靠右脚，所以他也习惯了干什么都出右腿，他的左腿就永远都是支撑腿，重心永远偏左。 卓杨带球专找奥科利的左腿，逼着他不断大幅度转体来出右脚封堵。卓杨双脚踩响音符，身体左右晃动，跟随肖邦《小狗圆舞曲》的节奏翩翩起舞。虽然他现在依然不能像前两次那样进入音乐随心所欲的意境，但卓杨经过不断练习和琢磨感悟，已经可以让自己的动作跟随音乐的节拍，让假动作变得更加优美梦幻和更加难以捉摸。 四点六秒钟之后，在奥科利倒下的瞬间，他看见卓杨从他身边飘过，与此同时，耳朵里传来卓杨一句话。 “你知道的太多了！” 防守包夹到来之前，卓杨如景泰蓝上镶嵌的金丝线一般细致精毫的传球给了内切反越位的二哥，蒙托利沃连趟两步直面门将。 这是一场属于哥哥的比赛，下半场所有人都会给矮脚虎站场。二哥没有着急射门，风骚的让足球在自己两脚之间做了几个碰撞训练动作之后，左脚外脚背摆腿一扫，足球去了弧里。矮脚虎策马赶到，大腿不动小腿疾，正脚弓贴地直推迅雷不及掩耳窜入球门。 那头，奥科利抱着腿疼得跟孙子一样！ 教练席上卡尔斯鲁厄主教练斯考特·拉姆斯登看着正被抬下场的奥科利，心头愁云密布，恨不能一道炸雷把自己劈死，就此一了百了。 旁边坐着一个豁嘴，再旁边是一个瘸腿，现在又抬下来一个关节腔积水，今天的日子就他妈是活见鬼。 . 瑞士人埃吉曼今年22岁，他是这两年才来到卡尔斯鲁厄的。埃吉曼曾是瑞士国青队的主力中后卫，现在则是瑞士2004年雅典奥运会国奥队的适龄球员，将来有很大希望进入国家队。 在卡尔斯鲁厄打后腰的埃吉曼当然也知道当年那段故事，每一个到俱乐部的新人都会被老球员神神秘秘的拉到一边：兄弟，我给你讲噢，看见那个人没？……就那间屋子……不避人呐……。最后还要再加上一句：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你自己知道就行，千万别出去乱讲。 埃吉曼寻思：我没惹过他，去给他下个软话，都是吃这碗饭的，听说哈斯勒也是个性情中人，应该没问题。再说，我长得还这么帅…… 第一二二章（下） 你的屁话太多了 又是矮脚虎带球，埃吉曼跟了上去，手上没敢跟哈斯勒上小动作，但脚下一点都不含糊，亦步亦趋逼得矮脚虎脚底下不利索。先兵后礼，展示了自己的实力，埃吉曼说话了。 “托马斯大哥，你没见过我吧？我是埃吉曼，吃乌阿——埃（这货是从哪学的拼音？），吉是士口吉，曼是弗格森的那个曼。兄弟我是瑞士人，瑞士你知道吧？我们那地方出瑞士参和冷面。兄弟回头给你捎点，不值钱，我们那大家都用这玩意儿来喂猪。那个谁谁谁你还记得吗？我请他吃过饭。还有那个谁谁谁你还有印象吗？就是脸上有个痦子的那个，我跟他喝过酒。还有那个谁，头发谢顶地方支援中央的那个，我跟他一起嫖过，还是我出的钱。他们都说大哥你人不错……” 矮脚虎心说：这孙子是打哪来个碎嘴子？ “俗话说，平生不识哈斯勒，纵称英雄也白过。兄弟我久仰你的大名，闻名不如见面。大哥你果然这么风流倜党玉树临风，音容笑貌永留人间。像大哥你这么英俊潇洒的人物不多见啊！怎么样，托马斯大哥，给小弟一个面子，毕竟小弟也面如宋玉貌比潘安，所谓潘驴邓小闲……” 矮脚虎的脸‘窟嚓’就掉了下来：爷爷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小白脸！ 体育主官格宁在卡尔斯鲁厄俱乐部号称‘粉嫩大叔’！ 凑上来准备接应矮脚虎的卓杨把这话听得真真的，眼看着哈斯勒的脸沉了下来，卓杨登时就火了：我哥哥眼看奔四的人了，脸上的褶子跟坦克碾死的沙皮狗一样。你他妈上来炫嫩？想死你吱声！ “哥哥，球给我。”卓杨开口要球。 以这几个小兄弟的贴心，在场上要球矮脚虎就没有个不给的。脚脖子一拐，足球去了卓杨那里，卓杨带球直逼埃吉曼而来。 埃吉曼亲眼看见的卡西和奥科利是怎么遭的罪，他是个聪明人，都已经0:5了，犯不着给自己找别扭。 爱过你就过，我绝不拦着，要拦一下我就不是人养的。你开心就好，请随意！ 卓杨左晃右晃对面根本就不接招，理都不理他。这把卓杨弄个自讨没趣，还挺尴尬，埃吉曼就像在看耍猴。卓杨心说：这孙子还挺机灵，不往套里钻。你自找倒霉别怪我，小子，接招吧！ 卓杨上半身纹丝不动，左腿轻微一抬，眼睛随即往右一瞥。在埃吉曼看来，卓杨这百分之一万五是要往右分球的架势：就是嘛，我不为难你，你也给我两分薄面，把球传出去我脸上好看你也省事。行走江湖安全第一，想我面如宋玉貌似潘……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埃吉曼稍一分神准备往右观察出球线路之时，卓杨摆小腿左脚就像鞭子一样抽在足球上，拔脚怒射穿云箭。 “啪！！”—— 足球正楔在埃吉曼的嘴上！ 瑞士小白脸应声而倒，耳朵里听见卓杨扔过来一句。 ——“屁话太多。” 嘴球反弹过来恰好就在卓杨面前，不待足球落地，他右脚外脚背一弹，‘嗖——’，半高球直奔禁区而去，刀疤里贝里刚好到位。 刀疤跟他矮脚虎大哥那是最亲的，哈斯勒让咬人他立马就下嘴。刀疤把门将扯到一边，故意给插上的矮脚虎做出一个挑球，哈斯勒小禁区线上凌空暴射，足球和球网摩擦都冒起了白烟。 . 少了两颗上门牙上嘴唇裂开口子的埃吉曼死活都不愿再上场，管你还有没有换人名额，老子就是不上去了。坐替补席上跟萨延科比赛着吃棉纱，地上两大堆血棉球让他俩像两个棉花二道贩子。马迪堡喊来的拾荒老汉伸手一指：“劳驾，这两堆你们还要不要了……” 卡尔斯鲁厄主教练斯考特·拉姆斯登身边刚好俩豁嘴俩瘸腿，整整齐齐，对仗工整，跟对联似的。就差在他脑门上贴上一个横批：百年好合。 卡尔斯鲁厄还在场上的十名球员，心里拔凉拔凉的：这球还怎么踢啊？都0:6了，对面这些个货没有一点收手的意思。跟别人踢球挣钱，跟这些货踢球要命呐！太他妈不讲究了。 他们看替补席上的四个倒霉催的队友，心里都渗得慌。有心干脆不管了，你们爱进多少进多少，一百二百我替你们数着。可这样一来，这个圈子以后就没法混了。篮球比赛还有垃圾时间，扎金花还讲究个投降输一半。你们这是要把我们逼急吗？我们不跳墙还不行吗…… 二哥蒙托利沃在禁区前左摆右摆，转着圈的过人，猛一看像赛虎在耍自己的尾巴。土耳其人哈桑无奈只好扯了一把意大利文青的衣服，二哥顺势就躺下了。 矮脚虎站在球面前等着裁判哨响，可卡尔斯鲁厄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去搭人墙，都装不知道：这上去就是当靶子去了，这位爷的脚头天下无人不知，谁去谁是彪子。 卡尔斯鲁厄门将加勒·塔特尔都快气疯了：你们都躲了，把我一个人凉着，难不成我也躲？那也太不要脸了吧！在门框里不停破口大骂，但队友们还是置若罔闻。 裁判也傻了：这是什么意思？早知道我直接判点球好不好？可这里离着禁区线还有四五米呢，你们想把我架火上烤吗？ 斯考特·拉姆斯登教练在场边暴跳如雷，挨个详细描述球员的十八代祖宗。没办法，大家这才扭扭捏捏地凑上去，离着足球有十米开外，一手护裆一手遮脸。 裁判省事了，执法生涯头一遭不用把磨磨唧唧搭人墙的球员往9.15米的距离上赶，头一次碰上这么自觉。随着哨声响，从矮脚虎一起步助跑开始，六个卡尔斯鲁厄人墙就蜷缩成了六个蛋蛋，就差直接趴地上手抱头了。 无边落木萧萧下！飞花落叶斩，矮脚虎绝技再现维克多球场。7:0，哈斯勒在第八十分钟上演帽子戏法。 刀疤看了看小猪，小猪又看了看二哥。卓杨和屠夫对了一下眼，又瞧了瞧默特萨克，六个人同时微微点了点头。 ——还不够！ 第一二三章（上） 哈斯勒活撕鲁厄 矮脚虎哈斯勒从下半场上来，就没打算善了，从头到尾玩了命的在场上跑，哪里都有他。1994年在美国他每场要敢都这么拼，那根本就没巴西和意大利什么事儿。 直到这会儿都帽子戏法了，矮脚虎才算放松了一些。7:0，这口恶气出得也差不多了，卡尔斯鲁厄的脸被撕得干干净净，没见斯考特·拉姆斯登把十个指甲都已经啃秃了吗？这货当年是助理教练，多少跟自己还有点香火情。 想到这里，矮脚虎就慢了下来，不到十分钟时间，算了！ 卓杨溜达过来：“哥哥，今天点子有点扎手，半天搞不定他们，还得靠你出手。”脸上全是苦恼和凝重。都7:0了…… “哼！放心吧卓杨，哥我啥样的狼没撵过，看我怎么摆平他们，你们把心放得妥妥的。”矮脚虎义薄云天，毫不犹豫接过千斤重担。 既然小兄弟们觉得没够，那就是没够。没有话说，老子今天就是把命扔在这里，也要让小哥儿几个满意。 卓，刀疤，小猪，屠夫，二哥，小默。我拼了，咱们是兄弟！ 一生是兄弟！ . 几位少爷根本没有让矮脚虎拼命。 比赛即将进入补时，全场万人齐呼：“哈——斯勒！哈——斯勒”。马迪堡替补席上所有人都站立着，等待迎接矮脚虎。哈斯勒已经跑得都吐了舌头，全场疯撵足球。他追着球回到了马迪堡的禁区里，足球被德拉斯得到，矮脚虎不停歇转身就往前跑。 此时，从马迪堡禁区弧顶开始，到卡尔斯鲁厄弧顶，六剑客整整齐齐排成了一字长蛇阵，每十几米一个，从后往前依次为：默特萨克——屠夫——卓杨——小猪——二哥——刀疤。 就像一条安全通道，矮脚虎从接到默特萨克的给球开始，沿着这条通道策马而上。一路上不停二过一，哥儿几个随时给予支援，矮脚虎连一丝变向都没有做，就这么笔直地冲进了对手禁区。这个时候，除了门将埃德蒙和永不过半场的阿克曼，马迪堡其他八名球员全部跟在矮脚虎后面形成一个扇形冲了过来，各找各的人，各推各的磨，把对方门将加勒·塔特尔一个人留给了哥哥。 加勒·塔特尔痛恨自己小时候干嘛不去老老实实学十字绣，非得要死要活踢足球，还挑了守门员这么个天杀的专业。 当矮脚虎把足球带进空门的时候，加勒·塔特尔把头埋在草皮里都想把自己硬生生闷死。 . 看着电视直播里传来万人齐呼那个男人的名字，看着那个被一帮大汉高高架在头顶上的小个子男人，安娜在柏林的家中默默关掉了电视。她坐在沙发上失神了很久很久，连窗外已经繁星满空都没有发觉。许久，她把目光看向了白色五斗柜最下面的那一层。 那个抽屉里，有一个正方形的铁盒子。铁盒子里面是厚厚一摞托马斯·哈斯勒少年时写给她的情书，纸张已经隐约开始泛黄。 情书里全是错别字…… . 矮脚虎大四喜，马迪堡8:0战胜卡尔斯鲁厄，在一个星期之后，他们又在客场3:2战胜了布格豪森队。 这场比赛赢得有些危险，因为联赛、联盟杯、国家队连续征战，更何况上一场全主力玩了命痛斩卡尔斯鲁厄，队伍有些疲劳。此役渣叔做了大幅轮换，就连卓杨都是在下半时才替补上场。布格豪森并不是什么强队，但有点遇强不弱、遇弱不强的意思，倒时给马迪堡造成了不大不小的麻烦。 这也是球队为上一场全力支持矮脚虎所付出的代价，兄弟情义绝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所以俱乐部上下没有任何人有怨言。好在比赛顺利拿下，刀疤继续联赛开始以来每场都有进球的火烫，眼镜蛇伊利耶和默特萨克也各建一功。布格豪森则有两个前锋斯特凡·赖辛格和维亚茨勒·博格各进一球。马迪堡十轮过后以28分独领风骚，遥遥领先第二名比勒菲尔德的19分，赛程几近三分之一大势就已经明朗。 又一个星期之后，马迪堡在半岛上迎来了乙级强队美因茨，美因茨也是马迪堡主教练渣叔克洛普的老东家。 跟哈斯勒与卡尔斯鲁厄势如水火不同，渣叔跟老东家的关系非常好，他在美因茨渡过了几乎整个球员生涯，还在那的青年队里担任了两年助理教练。整个美因茨上上下下都和渣叔关系和睦，克洛普只是因为想独自执教才离开了老家。 因为克洛普的这层关系，马迪堡对来访的美因茨很是友善，尽可能提供各种便利。不像两个星期前卡尔斯鲁厄人洗澡洗一半热水都停了，满身泡沫硬往干里擦，回去以后内衣内裤都要不得了。 前两天消息传来，卡尔斯鲁厄俱乐部终于同格宁解约，三十三岁因伤退役的前德国国脚延斯·托特成为新任体育主管。 早干嘛去了？ 没有人知道五年前卡尔斯鲁厄为什么坚持不解雇格宁，也没有人知道五年后又为什么突然赶走粉嫩大叔。足球圈众说纷纭，但所有当事人都对此三缄其口，使得这个谜团成了德国足坛一桩悬案。 连续八场比赛突飞猛进取得连胜，渣叔把球队的状态稍微进行了调整，不能总处在亢奋里，道理不说大家都知道，尤其男人们。所以，从上一场对阵布格豪森开始马迪堡就开始有意形成一种平淡状态，这场对阵美因茨也一样。 调整状态再加上关系友好，两队在场上也和和气气一点也不火爆。美因茨实力不错，和马迪堡在场上你来我往，最终双方2:2战平，马迪堡终止了连胜的势头。刀疤自己打入联赛第14球，二哥也打进第7球，目前也到了射手榜第三位。美因茨则由前锋克里斯托夫·泰纳特和替补上场的本杰明·奥尔各入一球。 渣叔此时调整球队的状态，一是因为到了调整的时候，过犹不及。再一个，马迪堡即将迎来在联盟杯第二轮的对手，荷兰传统三强之一的费耶诺德。 队长卓杨率领球队备战费耶诺德的时候，他的好朋友，大学新生海洋正在战场上苦苦求生。 第一二三章（下） 小海洋误打鸳鸯 海洋躲在箱子后面，紧张地分辨敌人传来的脚步声。他凝神静气观察着敌情，也时不时还要联络一下大门外面的战友。 敌人快来了吧？海洋心说。他把枪口对准了敌人可能出现的洞口，甚至很熟练地给好了提前量。他身上两把枪的子弹都是满的，都已经压上了膛，就等着和敌人决一死战了。 突然，洞口里飞出一颗黑乎乎的东西。我操，有雷！ 当电脑上的白屏消失之后，海洋发现自己已经横躺在了地上。 “不玩了。”海洋有些恼羞成怒把耳机扔在桌子上，站起来用腿把椅子顶开。“你们玩吧，我先走了。” “别走呀，海洋。你这一走我们缺腿呀，我们四个开狙都不如你。”cs战队的队友们劝他。 海洋没有搭理自己的队友，边往网吧外面走去边向后摆了摆手。 海洋他们给自己这个战队起名‘ey’，意思是说赢不了就是‘意外’，很有些拽。不过前几年他们在这一片网吧里的成绩的确不错，罕有对手。尤其海洋一杆awp很是拉风，经常独自一人把b点卡得密不透风。 但这一年因为高考，大家在一起玩得少了些，手不免有些生，配合也没有之前那么熟练了。不过，像今天这么惨的情况倒也很少见。尤其是海洋，无论开单倍镜还是二倍镜，今天都让对方的rush把他虐成了狗。不但没把b点守住一次，到后来枪都得靠队友给他扔。 手生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因为海洋最近心浮气躁。 其实海洋最喜欢玩的游戏不是cs，他更热衷于研究《三国》系列。而他和卓杨、九山、老穆四个人，当年也曾像大多数中学生那样，没事经常钻进网吧。不过，四个人在网吧里玩得东西并不相同。 卓杨喜欢玩单机版的rpg，对《仙剑奇侠传》颇有好感，别人都喜欢悲情的灵儿和月如，卓杨独偏爱古灵精怪的阿奴。海洋自然是《三国7》和cs，时不时也玩玩《命令与征服》。老穆一进网吧就是qq，敞开了聊，然后急匆匆就走：“我先走了，把了个妞。” 九山不是太爱去网吧，他是街机迷，把摇杆晃得把老板都能心疼死。那些年游戏厅刚有了拳击游戏机，可以测试一个人的出拳力度。老板按照常规把奖励标准设在100公斤上，九山第一次去抱走了一堆布娃娃，老板把标准调到了150公斤。九山第二次去又抱走了一堆布娃娃，老板把标准调整到了200公斤。九山第三次去的时候，老板不让他进，给了他一个布娃娃让他赶紧走开。 . 海洋有些消沉的走进校园里，大学开学已经两个月，最初的新鲜感已经过去了。他驻足看了一会儿图书馆旁边花园长廊上坐着的四个女生在木吉他弹唱，歌声悠悠，琴声悠悠。 “湖水是你的眼神，梦想满天星辰，心情是一个传说，亘古不变地等候……” “唉——！”听着校园味十足的弹唱，海洋也一声长叹。 海洋最近很烦恼，是因为一桩往事。这事儿还要从两年前他的好哥们儿九山的恋爱史说起。 两年多以前哥儿几个还在高二的时候，九山在情圣老穆的感召下，萌动了少年的春心，喜欢上同班的一个小女生。也不知道为什么，威猛魁梧的九山对弱柳惜杨的清瘦型女孩情有独钟，林黛玉那样的掉他眼睛里就拔不出来。女生也是大院里的丫头，和卓杨家住同一个单元，大家都叫他莹子。莹子白里透红，明眸善睐楚楚可人，很是秀气。 九山那段时间时常在傍晚时分跑去卓杨家单元外面，躲在树丛里，透过窗户的灯光，痴痴地盯着一楼莹子家里的动静，好像能看见谁似的。他还拉着哥儿几个给他站岗放哨，以免警通连巡逻时把他当成偷自行车的小偷。 老穆顶瞧不上九山这样磨磨唧唧：“哎呦，放学后拉到林子里就给办了，多大点事儿啊。瞧你这把我看着累得。哎呦，看不下去了，可累死我了。” 海洋不耐烦地一挥手：“去去去，你懂什么是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吗？你那也配叫泡妞？你就一人形打桩机。”不得不说，海洋武侠小说看得有些撑。 九山带着真挚甩头一笑：“老穆，你那路子太野，不适合我。” 卓杨眼角直抽抽：“说得再怎么清新脱俗，偷窥就是偷窥，人还要不要脸了？” “嘘——，静默，静默，莹子来厨房了……” …… 对于学生时代的少年来说，喜欢上一个人，别说偷偷看她想她，就连作业本放在一起都会觉得很幸福。 几次没话找话后，又几次上下学路上勾勾搭搭，感觉有门儿的九山找了个值日的黄昏，趁着教室没有其他人，鼓足勇气支支吾吾地向莹子表白了。和九山一样也没任何经历的小丫头当时就闹了个满脸通红，什么话也没敢说，背上书包夺门而逃。 隔天满眼睛血丝的莹子偷偷塞给九山一张纸条，九山打开一看傻眼了——两段英语。学渣看不懂呀！这事儿闹得，怎么办呢？只能向好朋友去请教。 老穆指望不上，我是学渣，老穆就是渣中渣。卓杨英语倒说得挺溜，跟个大马猴似的，可这牲口是个大嘴巴，万一纸条上不是什么好话，他非得满大街给我宣传去。只有海洋靠点谱，学习好，起码比我好，更重要的是，海洋是个锯嘴葫芦，嘴上虽然爱逼bi，但心里真能藏得住事。 四下里无人，接过纸条打开——“if-you-never-abandon，i-will-in-life-and-death!”海洋一看，简单啊。 ——“要不你离开我，要不我和你同归于尽！” 九山气急败坏几下将纸条撕得粉碎，任纸屑在风中飘扬像漫天破碎的蝴蝶翅膀。 心高气傲的九山从此对莹子恶语相向：我是把你怎么了？还是把你怎么了！不同意就不同意呗，干嘛还跟我要死要活的，我就这么招你恶心？莹子也是针锋相对，冲着九山往地上啐唾沫：是你先招惹我的好不好，看不上我干嘛还来撩我？莫名奇妙说翻脸就翻脸，你就一书里说的渣男。 俩人因爱成仇，莹子说九山是烂牛屎，九山说莹子是搓衣板。风风火火的整个大院都知道他俩是一对非著名的冤家。虽说不久后莹子全家搬去了天津，可这仇算是结下了。 海洋本来早都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那时候还跟着瞎起哄来着。可最近他文艺闲书看的有点多，无意中想起当年的这么一点旧事。经过刻苦复读后已经是‘211工程高校’英语专业大学生的海洋，英语水平自然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再仔细回头看看——“if-you-never-abandon，i-will-in-life-and-death!” ——“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麻烦大了！！ 第一二四章（上） 来自铁道游击队 海洋苦恼该怎么给九山说这件事：好好的一对鸳鸯让自己不懂装懂弄成了两只整天掐架的鸡。九山知道了会不会在部队里哭晕过去？我这老脸往哪搁哟！唉，半瓶子醋我瞎晃荡，没文化害死人呐！ 海洋并不知道，就在他苦恼的脑仁子疼的时候，九山和莹子正在吵架。 . 九山到了特务连之后，他的二等功也随即批了下来，倒也把整个特务连轰动了一番，他也洋洋得意了好几天。可是，没过多久，九山就发现，自己在这里完全不是个儿。 九山所在的特务连，连队历史说出来能吓死人。特务连起源的最前身，就是那支大名鼎鼎的铁道游击队。 当年八路军115师政委罗荣桓奉延安的命令，率领师政治部和少量部队一千多人，前出鲁西南吕梁山开展敌后抗战。根据地形成以后，罗帅让他的警卫排长洪振海去枣庄、微山湖一带组织民兵抗日武装。鲁南铁道大队由此成立，它便是人们俗称的铁道游击队，而洪振海就是小说和电影《铁道游击队》中队长刘洪的原型。 经过艰苦卓绝的八年抗战，罗帅当年一千多人的小米加步枪已经在战火中发展壮大成三十万人的正规部队，一水儿日式装备，火炮、坦克、装甲一应俱全，全都是从鬼子那坑蒙拐骗连偷带抢缴获来的，而这三十万人便是日后骁勇善战威名显赫的东北野战军的前身。 老穆的父亲就是在这期间投奔了罗荣桓的部队，这叫参加革命。 铁道游击队也在烈火中不断锤炼，很多游击队员身手了得。抗战胜利以后，铁道游击队也正式归建。因为其中许多战士拥有丰富的特种作战经验和执行过许多特殊的作战任务，于是，一部分战士组成了现在这个特务连，当时是师属侦察连。半个多世纪过去，岁月变迁，师侦察连成为了现在机械化步兵团的特务连，不变的是它硬骨头一般的作风和骁勇。 特务连历史上英雄辈出，历经百战而功勋卓著。在特务连的连史室里，陈列着十数面连旗，全都破烂不堪，烟熏火烧上面布满了弹孔。看着它们，就能听见枪炮的呼啸，就能闻见硝烟的弥漫。 最开始，特务连的作战任务自然以侦察和突袭为主，但随着高科技日新月异，世界上所有国家都会把最先进的科技首先用在军事上。特务连的侦察功逐渐被高新设备替代，比如飞机、卫星等等。许多部队的特务连也逐渐演化成了服务型连队，打杂跑腿没什么正经。但这支些特务连依然保持着传统，只是增加了许多新的战斗科目和作战手段。 在我国军队还没有组成专门成建制的特种部队之前，这些特务连就是带有特种部队性质的尖刀连队。 九山所在的特务连全部都是来自各战斗连队的训练尖子，有很多兵龄很长的士官。解放军兵役改革之后，义务兵只服役两年，不再超期服役，此后根据双向选择来决定是否由义务兵转为士官。特务连里当了三四年兵的士官随处可见，像九山这样的列兵仅此一人，其他人最少都是第二年的上等兵。 九山来到特务连之后，发现除了天生神力还是罕有对手之外，其他的一切，在这里都被老兵爆得连渣都不剩。 那些班长们，车辆行进中射击，枪口指哪打哪，九山不行；95式自动步枪单手换弹夹，新弹夹第一发子弹已经上膛，之前最后一颗弹壳还没有落地，九山不行；全副武装从营区到后山山顶一个半小时能跑个来回，九山不行；扔出去的手雷能落在四十米外的小圈里，九山不行。除了力气大吃得多拉得多，其他一无是处。 尤其在九山颇引以为豪的格斗上，他被老兵们虐成了狗。如果他是敌人，九山的四级士官班长一天能把他干掉二百多回。 九山曾经练过一段时间散打，加上他天生神力和一身疙瘩肉，单挑从来就没遇过对手，和卓杨、老穆、海洋他们去打架，九山永远都是主力，双拳过处，没逃跑的都是在地上躺着的。但在特务连，随便一个人都能把他调教得服服帖帖。 特务连的格斗不讲究见招拆招，不讲究击打点数，什么直拳边腿胳膊肘都不是重点。所有的动作只有两个目的：要么在最短时间让你丧失抵抗，要么在最短时间让你变成尸体。所有的招式都是冲着敌人的要害和关节而来。 九山的直拳带着风声砸向班长，自己却莫名奇妙就飞了起来，等落地的时候嘴啃在沙子里，胳膊和腿被班长扭成了粽子包在一起。他的高边腿能踢碎西瓜，却还离着班长的脑袋多远人就被放倒在地上，班长手中的橡胶匕首正割在他的哽嗓咽喉。 练吧！没啥说的，九山佩服这些真正有本事的人，喜欢这些很男人的东西，虚心请教艰苦训练。于是，九山开始了白天累得像死狗，晚上睡觉开心得能笑醒的日子。 九山的确天生就是当兵的料，通过这大半年的训练，九山所有的训练科目都已经迎头赶上，许多方面甚至超过了那些老兵。除了体能方面还需要继续靠时间积累以外，其他各项都在连里名列前茅，比起那些老班长也丝毫不差。尤其他的95式自动步枪射击，前五练习随时可以拿到满分，颇有些随心所欲的感觉了。这半年里，九山打出去的子弹壳归置归置能扫两麻袋。特务连就有这点好处，所有射击训练几乎都是实弹，过瘾呐！ 擒拿格斗上，班长再想那么轻易制服他已经成了痴心妄想。在整个特务连，也就是连长南伟民还可以继续虐他，其他人，谁虐谁还真不一定。南连长是真正的高手，而他正是九山和卓杨家所在的大院军体教研室李叔叔的徒弟， 今年的新兵已经抵达新兵营，九山现在是第二年兵了，军衔也晋升为上等兵。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有来的就有走的。新老兵不见面，特务连复员老兵上个月已经脱下军装离开了部队。上等兵九山因为训练突出作风顽强，被任命为特务连二排六班副班长。团里把二排也叫侦察排，九山是特务连唯一一个上等兵副班长，这其中，他的二等功起了很大作用。 今天，九山要去一趟天津。 今天，莹子要回一趟天津。 第一二四章（下） 原本风月俏佳人 他们高二那年，军队里全国军事院校调整，一系列的撤裁合阔。卓杨和九山家所在的军事院校里有些专业合并到了天津的某部队院校内，很多人因此从西安去了天津卫，莹子一家就在其中。 九山已经和卓杨约好了，明年元月份他请几天假，到时候和卓杨一起回西安。因为和军体教研室李叔叔的关系，南连长很照顾九山，很爽快就给他在并不紧张的一月份预备了几天假期。 而在明年过完春节后，特务连将马上开拔，跟随师里去内蒙参加演习。据说这次演习的规模并不大，但级别却非常高。九山问南连长：非常高到底是有多高？连长没说话，只是往天上指了指。 前段时间因为非典，营区就像戒严了一样，请假非常难，轮不到他这样的新兵蛋子。现在放松了一些，而新兵下连前的这段时间也是连队里一年中相对宽松的日子。当然，这里说的宽松是指管理上，特务连的训练一年四季也不会放松。 九山在特务连干的风生水起，身疲心悦的他，想起天津这边还有不少当年的伙伴，就抽时间请了假，搭上团里的顺风车走了一趟。 全家搬来天津之后，学习一直很好的莹子在2002年高考中成绩不错，考进了解放军石家庄陆军学院，成为了一名英姿飒爽的预备女军官。因为离得不是很远，莹子在非典风波过后，找了个星期天请假回了一趟天津的家。 于是，上等兵九山和女军官莹子不期而遇。 . 莹子是上午到家的，才没几分钟，闻讯而来的黄干事也跑到了她家里。黄干事是莹子家所在军事学院政治系的干部学员，中尉军衔，北京军区某基地政治处的干事，来这里培训两年，而莹子的父亲是政治系的系主任。 黄干事长得白白净净，一表人才，很像著名歌星毛宁。说话细声细气很斯文，讲文明懂礼貌。黄干事去年在主任家偶尔撞见了莹子，顿时惊为天人，喜欢的不得了，随即展开追求行动。两天一封信，信封上编着号，信纸里带着香味，纸上还有美丽的花边。情书里满篇诗词，汪国真和徐志摩都被他抄完了。 可莹子却对他完全没有感觉，甚至有点烦他。莹子老家是辽宁沈阳人，她喜欢很爷们儿的那种男人，走路带风最好再有点霸道。过了最开始的新鲜，莹子连那些信看都懒得看，净是些无病呻吟隔靴搔痒。虽说莹子长得清秀瘦弱，可她觉得如果有人径直走到面前：妞，你咋这俊呢，我爱上你了，走，吃火锅去。然后一把玫瑰花直接摔到她怀里。那样才过瘾，那样才是爱情。 黄干事毫不气馁，开始走上层路线，文质彬彬的年轻军官深得莹子父母的喜欢，老两口真心想让小黄成为乘龙快婿。于是，莹子更烦他了，连个好脸也不愿意给。 匆匆吃过中午饭，莹子说要去找朋友说说话，就赶紧跑了出来。走在军事学院的林荫大路上，她老远就看见一名魁梧高大的士兵从大门口进来，边走边东张西望，步子迈得虎虎生风，收腹挺胸勾下巴，挺拔的身姿弥漫着荷尔蒙。 嘿，真帅！莹子心说。 九山到了天津后，按图索骥找到军事学院，正想找个人打听打听一下几号几号楼在哪，就远远看见走过来一个女学员，清清瘦瘦风姿娉婷，绿军装穿在身上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嘿，真俊！九山心说。 两年多没见，多少有些变化，而且现在又都穿上了军装，完全不是以前那个中学生的样子，九山和莹子猛不丁谁也没把谁认出来。 九山心说：这小学员真水灵，我就找她打听打听，多看两眼。 莹子心说：这大兵倍儿精神，我假装问班车时间，多看两眼。 . 俩人走到近前，同时站定，立正。 同时抬手——敬礼！同时开口。 “同志……” “同志……” 九山和莹子相互行着军礼，刚一张嘴，才发现原来竟然是这个冤家。 两个人敬礼的手都忘了放下来，就这样举着手张着两张大嘴傻愣愣地看着对方。 . 愣了半天，俩人才悻悻放下手臂，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莹子心情糟透了：家里有只苍蝇，出门又碰见这个烂牛屎，我这是倒了多大霉呀！这会儿她一点也不觉得九山帅了。 九山也很郁闷：当年那么多熟人，怎么一进门我就遇见这个搓衣板儿了。这会儿他一点也不觉得莹子俊了。 莹子越想越生气，东北姑娘的暴脾气登时就上来了，她扭头冲地上啐了一口：“呸！倒霉。” 九山立马牛脾气也上来了：“呸呸呸，我才是倒了血霉，进门就遇见你这个疯婆子。” “呸！你不在牛圈里好好待着，跑我们这来干嘛？” “呸！这儿写你家名字了？你脸还真大。家里衣服搓完了吗就乱跑。” “呸！……” “呸！……” ………… 两个人的吵架轻车熟路，上手极快。两年前那会儿他俩几乎见面就吵，卓杨他们和其他大院的孩子围一圈边嗑瓜子边看热闹。九山和莹子在大院里各自都有走得近的好朋友，但他俩吵归吵，却不影响和其他人的关系，卓杨、海洋和莹子的关系一直都挺不错。九山和莹子对此也没有任何意见，这也是大院里孩子们的一个特点。 . 终于吵累了，九山和莹子谁也懒得再搭理，扭头各走各的。 莹子心情越发的糟，也不想去找朋友说话了，气冲冲回了家。刚一进家门，迎面黄干事满面陪笑：“哟~~，小莹莹你回来啦。”莹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抬手就要一巴掌甩过去。 突然，她有了计较：你九山不就是一个破上等兵吗？我今儿偏带个中尉军官去臊你的脸。 ‘唰’，莹子脸上瞬间堆满了笑，鲜花妩媚。黄干事整个人顿时都酥了。 “小黄，走，陪我出去转转。”柔声细语，莺啼眉鸣一般，甜得都能有四个加号。 开天辟地头一回！黄干事眼泪都快下来了，多愁善感的他心潮澎湃，当即想赋诗一首，可半天楞没憋出来一个字。不得不说，黄干事不如德国足球乙级联赛马迪堡球员蒙托利沃，二哥那是张嘴就来。 . 这是黄干事最幸福的一个下午，莹子挽着他的胳膊在学院里一直散步到了天黑。虽然莹子一句话也没说，虽然莹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他还是觉得很幸福，虽然到天黑他也没能吟出诗来。 吵完架九山扭头就返回河北易县特务连了，您二位就是把鞋底子磨透也甭想碰见。 第一二五章（上） 文青为妞犯郁闷 卓杨的两个好兄弟，海洋因为几年前自己反转鸳鸯而郁闷，九山因为大老远跑去天津吵了一场架而郁闷。他在德国的好兄弟二哥蒙托利沃最近也有些小郁闷。 二哥的郁闷来自身边的妞。 自从十五岁那年在亚特兰大的公园树林里，那方面被一个塞浦路斯大妞给启蒙了以后，二哥迅速成长为欢场小哪吒。清秀一表人才，一头碎剪长发，阳光下的忧郁。运动员的体格，而且满肚子经纶的样子。既有少年的青涩和奔放，又有诗人的深沉和浪漫。婉约派和意识流融为一体，后现代与写实主义浑然天成，从里到外根本没有让人可以挑毛病的地方。 更重要的一点，蒙托利沃勤学苦练，把某种男性技能磨练得炉火纯青。大家再想想‘二哥’的绰号是怎么来的！天赋异禀加上孜孜不倦，二哥在三尺床榻上所向披靡。无论是招式的精湛、棍法的触类旁通，还是硬度堪比嫪毐转轮、长似巨蟒出云、耐久而酣战不休，二哥都已登峰造极。蒙托利沃要是去拍māo片，导演根本就不用切镜头，长镜头从头至尾一气呵成。 如果说二哥在足球上还只是个略有大成的天才少年，那在不可描述方面蒙托利沃已然臻至化境。 所有因素加在一起，二哥在夜场非常受欢迎，这些年他也因此虚荣心颇为满足，走进走出都是一副情圣的气质。可最近，蒙托利沃咂着嘴里觉得不怎么是味儿了。 二哥是高智商的人，他知道夜店那些妞不是真的对他有多少感情，只不过喜欢他小鲜肉加器大活好罢了。而且在夜店这种场所讨生活的妞有一个传统——每个妞背后都要养个小白脸。这种传统一是为了给别人看也是为了给自己说：虽然坠落风尘，但我仍然不缺人真爱。还有一点就是，妞需要一个能和她接吻的人。众所周知，这种场所的妞价钱谈合适了，你怎么都可以，唯有接吻不可强迫，吻是妞的尊严。她们需要一个可以让自己散发爱意，与她相拥相吻在一起的男人。 二哥知道这里面的门道，他也清楚和那些妞混在一起根本不是爱情，互取所需而已。二哥也一直其乐陶陶沾沾自喜，万花丛中过乐在其中。不过，从新赛季开始，蒙托利沃渐渐觉得不是味儿了。 以前和兄弟们一起去夜店是二哥最风光的时候，众芳相拥争宠，让他脸上倍儿有面子。可最近因为兄弟们都名草有主，心有所归，大家夜店去得少了，明显心被家中的人牵挂着，二哥有些失落，多少还有点妒忌。 别看默特萨克和谢莉尔经常吵吵闹闹，可人家谢莉尔那小家碧玉的样子，谁看了不觉得舒坦？刀疤的瓦西芭，冲是冲点，小辣椒似的，可那种青梅竹马患难与共的感情，那个男人不眼热？ 卓杨那个骚货，先是乌克兰学姐，虽说那妞名声好像不是太好，可你看看人家那气质，全德国也找不出几个来。更别说中国李，清水芙蓉一样，大方灵秀，超级有钱不说，还那么体贴。 屠夫那个黑炭头，身边的高中女生一个赛一个水汪汪，哪个男人不心疼，看着都让人爱不释手。 兄弟几个小聚的时候，各自的妞往旁边一坐，个个拿得出手，谁脸上都特有面子。就连一直很挫的小猪，也明显开了窍，虽说前一阵子那个斯嘉丽确实有些膈应，可除了那对灯笼别人也说不出个什么。再说人家小猪已经把肉灯笼赶回比利时了，刚勾搭上一个小演员，长得有条有盘儿。 我呢？我能带谁出去跟哥儿几个聚呢？小桃红碧姬吗？头天晚上才出了默特萨克的台。赛金枝茱迪吗？连俱乐部看门的齐克勒大叔都知道她屁股上有颗痦子。黑蝎子埃莉诺吗？半岛上的雄性除了赛虎，谁他妈不知道她嗨的时候标准伦敦腔就变成了一口祖传非洲土著口音。 二哥越来越觉得那些妞没意思了，品起来都差不多，大黑马大白马大金马都是大洋马。他有心改变自己的妞风，可问题是：二哥没有追过妞，从来都是妞在追他。二哥也不知道改变的方向在哪里？应该去追什么风格的妞。 跟着马迪堡队来到荷兰鹿特丹的二哥还是有点小郁闷，但这并不影响他在球场上的状态，二哥成了比赛场上最耀眼的明星。 马迪堡来到鹿特丹是参加欧洲联盟杯第二轮首回合，客场对战费耶诺德的比赛。 鹿特丹是荷兰第二大城市，曾经长期是世界第一大港。不过现在中国的上海、深圳、广州、青岛、香港早把它甩得连尾灯都看不见了，宁波、天津、大连、唐山、连云港眼看着分分钟就要把它超过去。不过，鹿特丹在欧洲尤其在荷兰还是很牛逼的，矬子里拔…… 如果说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是世界的‘性都’，那鹿特丹就是‘陪都’。两个城市什么都比着来，你红灯一条街，我就红灯城；你抽大麻合法，我当街就敢让卖摇头丸；你同性恋可以结婚，我就让神父去给俩爷们儿唱赞歌；你小学生会游泳就可以毕业，我这里只要认全二十六个字母就给发文凭…… 阿姆斯特丹和鹿特丹还互相瞧不起，都觉得自己比对方牛逼，这方面有点像那些年的重庆和城都…… 从宁静典雅的汉诺威来到鹿特丹这么一个灯红酒绿的大埠子，马迪堡的少爷们难免心骚难耐。不过，想归想，都知道明天要比赛，谁也不会偷着去干出格的事。少爷们属于没节操但有底线的人，职业精神比上不足，比下绝对有富裕。 说起是两个国家，其实汉诺威到鹿特丹的距离比西安到洛阳还要近些。放在平时，马迪堡一般都会一大清早出发，晚上踢完比赛连夜返回，大巴都行。但因为这是联盟杯赛，又是面对荷兰传统豪强，马迪堡俱乐部非常重视，全队提前一天抵达，第二天踩场，晚上比赛，然后再飞回去。 一帮少爷们不出去归不出去，但都齐刷刷趴在酒店的窗台上组团过眼瘾。满大街来来往往的莺歌燕舞，土包子们品头论足，看谁都像花魁，瞅谁都是头牌。 第一二五章（下） 二哥赛场逞英豪 二哥蒙托利沃这场比赛状态非常好，简直有点无人能挡的感觉。 二哥在现在马迪堡的打法里，主要是负责和刀疤二人一左一右刷两个边。虽然他的边路没有刀疤那么犀利，但他却要比刀疤更全面，何况刀疤的边路突击在乙级联赛独树一帜，二哥算是最接近他的了，而刀疤的边路内切更已然是世界级的水准了。 二哥能打中场所有位置，并不局限在边路，他时常和小猪交叉换位，虽然他的防守硬度不如小猪，但二哥的组织传球却更具想象力，诗人嘛！说到全面性，马迪堡全队也就卓杨能胜二哥一筹。 刀疤名声在外，今天被对手针对性极强的防守搞得有些辛苦，费耶诺德右后卫加纳国脚吉安和后腰智利人乔治·阿库纳几乎和他形影不离。小猪和波兰天才斯莫拉内克杀得旗鼓相当，据说多特蒙德已经提前预定了这位22岁的攻击中场。 屠夫德容暂时和他的荷兰老乡卢尔林纠缠不休，默特萨克面对颇有名气的中锋库伊特倒是一点也不落下风。 . 其实，这场比赛本应是卓杨受人关注，因为费耶诺德阵中拥有两位特殊的球员：韩国人宋钟国和日本人小野伸二。 宋钟国在去年的世界杯上大出风头，把菲戈防得老脸满面愁容。在与意大利和西班牙的比赛中，宋钟国更是全场防守效率最高的球员。世界杯后，他来到费耶诺德，立马就占据了主力右后卫的位置，别人根本抢不走。 小野伸二是日本足球的天才人物，和稻本润一、中田英寿、中村俊辅一起号称日本的中场黄金四鹰，而小野伸二是四人中最全面的一个。他能打中场所有位置，来到费耶诺德的两年间，他牢牢把持着主力后腰，坚不可摧。2002年费耶诺德获得联盟杯冠军，中场绝对主力小野伸二功不可没。 中日韩三国演义，蜂拥而至一大波三国记者，相互之间唇枪舌剑谁也不服，就等着三个人在场上一决高下了。可惜的是，那二位，宋钟国和小野伸二本场比赛都因为伤病，歇着了。顶替他们的是19岁的巴西后卫琼和智利中场阿库纳。 所以，本场就成了卓杨的独角戏。赛前新闻发布会上，马迪堡队长卓杨面对三国记者的咄咄逼人：你怎么评价宋钟国和小野伸二？ 卓杨多诚实啊！非常官方地说：我没有见过他们，也没有在一起踢过比赛，现在不好评价。于是—— 中国媒体——卓杨：宋钟国、小野伸二是谁？没听说过！ 日本媒体——卓杨：我踢不过小野君。 韩国媒体——卓杨：我不配评价宋钟国！ . 现任中国国家队主教练阿里·汉曾在1995-97执教过费耶诺德两个赛季，成绩也就那样。但费耶诺德是荷兰传统三强之一，此队颇有些底蕴，所以马迪堡这场比赛很务实，方针就是中国球迷很熟悉的那句——保平争胜。先扎紧篱笆再说。 不过，马迪堡的注重防守和其他德国球队并不一样，他们不是阵型后移依靠空间压缩和人数优势来死守，马迪堡的防守是利用控球来达到效果。他们依靠技术上的优势不断跑位传切，控制住足球的同时控制着节奏，进攻上不冒进，循序渐进也层层推进，靠控球来磨对手。 说白了，就是比谁技术好，就是比谁有耐心，就是比谁不要脸。 毕竟是费耶诺德，这些方面马迪堡并不占优势，但是，今天有个蒙托利沃。 卓杨今天防守任务比较重，斯莫拉内克和卢尔林、布费尔谁都不是善茬，默特萨克和德拉斯再厉害也不能直接把人扔到他们跟前去，卓杨和屠夫今天有点上不去的感觉。但是，今天有个蒙托利沃。 二哥大发神威，在兄弟们都被不同程度禁锢的情况下，先是在上半时一路挑球过人，直杀入禁区，就跟高宠挑滑车似的。二哥比高宠厉害，最后一挑过了费耶诺德门将佐特比尔的顶，吊进了球门。 下半时又是二哥在和刀疤配合之后，接小猪的传球，长发一飘，甩球门上角得手，腰和屁股扭成了‘s’型，要多骚有多骚。 不过，费耶诺德也依靠库伊特和替补上场的阿根廷前锋博姆巴达的各进一球，并没有让马迪堡得胜而归。 两粒进球闪耀全场，然而，这并不是二哥最风光的。蒙托利沃最出风头的一刻来自2:2平之后的第八十五分钟。当时二哥带球衔枚疾走，智利人阿库纳穷追不舍。 说起阿库纳，这哥们很背。上半年费耶诺德在荷甲联赛中客场对阵阿贾克斯，比赛倒没什么特别，双方球迷却在看台上发生了冲突，打得不亦乐乎。结果愈演愈烈失去了控制，阿贾克斯球迷冲进场内，把没有跑利索的阿库纳和范佩西捶了个半死，鼻青脸肿躺床上半个月。 据说，他俩挨揍的时候，费耶诺德的队友们溜得飞快，跑最前面的就是东亚双杰宋钟国和小野伸二，兔子都是他俩孙子。跑进更衣室大家随即用条凳把门顶住，谁他妈也甭想进来。 说起范佩西，这哥们很冲。谁都知道他是个天才，他自己也知道。也许是他和主教练范马克维尔八字不合，两个人总尿不到一个壶里，说话就蹭，谁看谁都不顺眼，好几次都差点互殴，手里都提上了东西。于是，天才范佩西今年被主教练范马克维尔钉在了板凳上。范佩西也不在乎，他铁了心要跟范马克维尔耗着，全荷兰都知道他是天才，他就是要逼着俱乐部作出选择。 . 二哥从中线附近开始带球，卓杨和小猪给他打着掩护，知道文青少爷今天飙得高。阿库纳在身后紧紧相随，还伸手不停地试图去拉二哥的球衣。但二哥的技术和速度都比他高出许多，阿库纳一直没能留下蒙托利沃。 揪住球衣，被甩开了，阿库纳再揪，又被甩开了。 终于，智利人脚下跟不上趟了，拌蒜跌跌撞撞眼看就要狗吃屎，但他依然顽强地伸手去抓二哥的球衣。 于是，二哥里卡多·蒙托利沃最炫目、最光辉、最夺人心魄的时刻到来了！ 第一二六章（上） 蒙托利沃炫核武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二哥蒙托利沃大长腿迈着潇洒的步伐，风情万种带球疾进，一头秀发在脑后飘扬。阿库纳狼狈不堪地跟在后面，越发衬托出二哥的仙风道骨。 再有六七米就抵达禁区线了，到了那里可以做的事情会有很多。二哥再次提速，欲把一麾江海去。身后的阿库纳已经彻底跟不上趟了，眼看就要栽倒，他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全面保护自己的鼻子和牙齿，以防跌倒后把草皮啃秃。 然而，阿库纳是坚强的职业球员，是来自巴塔哥尼亚山的战士，是智利纯爷们儿。 职业球员的素养让阿库纳不能放任对手抵达禁区线，战士的顽强让他决不放弃，纯爷们儿的骄傲让他孤注一掷。 阿库纳在跌倒的同时，伸手再次抓向二哥的球衣，他一路上跟随着就一直在这么干，只不过一直没有成功，阿库纳希望这最后一下能把这个该死的马迪堡人留下。 然而，他依然没有成功，二哥蒙托利沃的瞬间提速再次让他的龙抓手走空。 但是，球衣从指尖划过，阿库纳的手正抓住二哥的短裤。智利战士手指一使劲，纯爷们儿豁出去了：远方的客人请你留下来！ 二哥腿部发力拼命向前，阿库纳单手夺裤，整个人拖在地上，狠命往后。 阿库纳臂长手大，这一抓恨不能直接抠进二哥的肉里，掌心中不但有马迪堡‘9’号短裤，还有里面的内裤。 二马一错蹬，蒙托利沃足球短裤上的腰绳应声而断。霎那间，二哥的裤子连同内裤被阿库纳扒了下来。 錾金虎头枪昭然现世！ 只见得此绝兵神器：本为南边长，百炼而成钢，落在腰胯间，二哥开了光。刺虎穿胸连树倒，降妖锋利似秋霜。女将逢之翻下马，冲营陷阵妓俱亡。展放光芒天地暗，吐吞寒雾日无光。 有诗赞曰：一扎眉攒二扎心，三扎脐肚四撩阴…… . 电光火石之间，谁也没有反应过来，二哥依然习惯性扭腰送垮做着摆脱动作。于是，大甩棍左右乱点，摇头晃脑和费耶诺德德奎普体育场内的五万两千名观众打着招呼。 终觉得胯下一凉的二哥此时才发现自己已然春光乍泄，私人核武器暴露在万千平民面前坦诚相待。花容失色的他连忙去挽救自己的遮羞布，然而顽强倔强的智利战士阿库纳却因为没有听闻见裁判的哨声死不松手，裁判又因为前所未见大脑当机忘记了应该怎么办。 意大利人里卡多·蒙托利沃和智利人乔治·阿库纳展开了惨烈的裤衩争夺战。 耳听见‘嘶啦’一声，不堪重负的蓝色短裤和粉红色卡通亵裤惨遭分尸，碎布片扬在风中，夜空下翩翩起舞。此刻的马迪堡9号球员，头系蓝色发带，上着长袖高领球衣，下穿过膝长筒加厚球袜，中间任嘛都没有。 清风拂蛋飕飕凉，明月照棍影子长。 得嘞！二哥的大白屁股在球场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双手捂着要害四面八方都是眼睛。 裁判迟来的哨声终于响起，卓杨冲上来脱下球裤用身体挡着先让二哥套上救个急。卓杨有个好习惯，比赛时他会在内裤外面再套一层紧身运动保护裤，保护住大腿不会在铲球时被磨破皮。 . 前后不到一分钟，小二哥亮相时间仅为十三秒。 这是一场欧洲联盟杯比赛，是一场有十二个转播机位的比赛，是一场面向全世界直播的比赛。这是一场有五万两千现场观众的比赛，这是一场有几百万电视观众的比赛。 即便电视镜头被导播迅速切走，可还没等到比赛结束，各种角度的截图已经布满了网络。这是一个有几十亿网民的时代，这个时代传播无死角。 即便许多有节操的网站删除了大量图片或是打上了稀薄的马赛克，可这是一个大多数网站没有节操的时代。而且，谁也不可能深入到几十亿网民的硬盘里去打上马赛克。 二哥名声大噪，小二哥红了。 二哥的威武神器被世人广知，男人们羡慕嫉妒恨，女人们表面含羞唾呸，实则心旷神怡，尤其是那些年轻少妇大姐姐们。这一次精彩而短暂的亮相，成功改变了此后二哥蒙托利沃身边的妞风。 这十三秒的惊艳亮相，二哥的绝世神兵终为世界所知，文青少爷迅速取代了他的偶像罗伯特·巴乔，成为全球妇女球迷的最爱，虽然这些大姐姐小阿姨们接受采访时都一本正经，理由各不相同。此后，二哥的名字长期占据女性球迷谷歌搜索足球类排名第一，输入‘蒙托利沃’几个字，后面会自动显示很多不堪入目的关联词。 2:2的比分和独中两元，都变得无足轻重，赛后所有人的话题都是二哥和小二哥、阿库纳和破碎的裤衩子。客队更衣室里根本没人去回顾刚才那场比赛，哥儿几个笑得都快背过气去了。 “哈哈哈……，二哥你啷个踢球还喊帮手……啊哈哈哈，……啷个还甩……啊哈哈……”刀疤腰都直不起来了。 “我滴妈呀，啊哈哈哈……，我下半辈子可有得讲了，啊哈哈哈……，……就指着这活了……”默特萨克腮帮子都疼。 屠夫是个实诚人：“二哥，那啥，家伙都掏了，你咋那啥，不干脆尿一个……啊哈哈哈……” “哇哈哈……二哥你应该……哈哈哈……就地转身，直接用甩棍抽他脸……啊哈哈哈……”小猪欢快地示范原地转身。 卓杨从来都不甘落后：“……说亮兵器就亮……，哈哈哈哈……不讲究……二哥你太不讲究……你应该顺势坐在智利人脸上……暖和……哈哈哈……” 快使用双截棍，厚厚哈嘿……，仁者无敌！风生水起…… 渣叔才不跟这些坏小子瞎掺乎呢，他表情严肃毫不为所动，转过身去只看见两个肩膀不停在耸…… 要不怎么说还是老江湖有水平呢，当哥哥的做事就是靠谱。矮脚虎虽然都笑岔气了，但仍然能硬生生挡住三番五次要去找阿库纳火拼的二哥。 第一二六章（下） 文青少爷有怨念 隔天，马迪堡全队返回了汉诺威。俱乐部上下对首回合的比分还都挺满意，客场战平了强敌，而且还有两个客场进球，没有什么比这再好的了。马迪堡毕竟只是个德乙球队，而人家费耶诺德是荷甲传统豪强。 回到半岛上，每个俱乐部工作人员都面色如常的和二哥蒙托利沃打着招呼，只不过每个人打完招呼临转身走时，眼睛总会若有若无地瞟一下他的裤裆。即便牛仔裤里还套着秋裤，二哥依然觉得自己还在光着。 十一月里总共有六场比赛，赛程比较密集，而且全部都是实力比较强的对手。已经打过的美因茨和费耶诺德，即将到来的上赛季德甲降级球队比勒菲尔德和科特布斯，还有就是第二场费耶诺德和在足协杯中3:0淘汰了马迪堡的菲尔特。 转眼从鹿特丹回来四天后，马迪堡又奔赴客场挑战科特布斯。 科特布斯也是媒体看好的冲甲热门球队，上个星期他们在客场3:1战胜了另一热门球队比勒菲尔德，明显状态不错。马迪堡面对这样一个对手，渣叔却依然选择了轮换。 这是基于一种强大的自信，因为马迪堡在前十一轮里9胜2平积29分遥遥领先，完全有资格淡然面对乙级的对手。马迪堡平得起，甚至输得起。 最终这场比赛双方1:1战平，马迪堡进入十一月各种比赛三连平。六剑客全部上场，却全部没有打满全场，三三对换，打满全场的是兰德、多德、布劳恩，卓杨也只上去活动了十来分钟。马迪堡所进一球是替补小猪上场的刀疤里贝里，法国剑客依然保持着自己的连续进球势头。 打完这场比赛，球队终于有了十一天的休息时间。因为这个周末又是国际足联比赛日，各国国家队有事捉对厮杀，没事自己晃晃膀子。 明年欧洲杯的预选赛已经全部结束，这个星期并没有正式比赛，但各自还是有热身什么的。所以，德拉斯和五剑客们仍然需要奔波一番。而和上次恰好相反，德拉斯因为希腊国家队没安排比赛，只是回去凑了个热闹，五剑客却都跟随自己国家的u21打满了全场。 于是，到了客场对阵强敌比勒菲尔德的时候，渣叔克洛普索性把五剑客和德拉斯都留在了家里，让他们养精蓄锐好在下个星期等待费耶诺德。由休息够了的卓杨率领着球队去和对手死磕，随行的还有终于缓过来的矮脚虎。 哈斯勒在一个月前面对卡尔斯鲁厄的那场恶气之战里，玩得太嗨，差点都虚脱了。虽然后面的几场比赛都是跟着球队前去压阵，但一分钟也没上过，渣叔怕他猝死在球场上。年纪大了恢复也慢，一个月过去，矮脚虎好歹算是又补足了元气，本场主动请缨求战。不给矮脚虎面子小心他发疯，于是，老队长哈斯勒和现任队长卓杨联手出现在首发阵容里。 既然那几个大牲口都休息了，卓杨自然就毫不客气地接管了比赛。他面对强敌大发神威，全场四射一传，带领马迪堡客场6:4战胜了热门比勒菲尔德。卓杨那一传是给了矮脚虎，矮脚虎那一传给了多德。比勒菲尔德前锋金策尔和满头小辫很酷的中场奥沃莫耶拉各进两球。 两位大闸默特萨克和德拉斯都没在，马迪堡自然后防吃紧，丹尼斯·劳伦和恰克·迈耶面对甲级攻击水准的比勒菲尔德还显然有点够呛。所以从比赛一开始渣叔和卓杨就制定了比拼进球的策略，中前场全部给卓杨的攻击打辅助。卓杨玩得酣畅淋漓，四粒进球，单刀、远射、头球，还有一记任意球圆月弯刀。给乙级联赛的各路好汉们提了个醒：马迪堡那个上赛季在足协杯里杀人如草芥的队长随时都会跳出来。 渣叔在场下笑而不语：就知道你小子按耐不住，就知道你不是个省油的灯。 . “岁月许久，你一直在我的伤口中幽居，我放下过天地，却从未放下过你。妈那个逼，卓杨，是兄弟你就帮我废了他。”二哥蒙托利沃看着乔治·阿库纳，眼睛都快瞪出血了：“笑那浮华落尽，月色如洗，笑那悄然而逝……，妈那个逼。” 费耶诺德来到汉诺威，和马迪堡进行联盟杯第二轮次回合比赛。二哥瞅见了‘扒裤淫mo'阿库纳，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知道自己虽然技术比仇人好得多，但想把人家玩残恐怕还不行。不过，咱有兄弟是断腿狂魔不是吗？ “别呀，二哥。那多没劲，就算把腿给他锯了，也不过碗大个疤。”卓杨给二哥谆谆教诲：“咱要玩就玩狠的，让他去死！” “行，我听你的，不破楼兰妈那个逼咱就不还。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二哥对卓杨那是绝对信任。 “你这样，趁他不注意，直接上去就给他扒了，让他也凉一回。”卓杨苦口婆心语重心长：“你想啊，当着这么多人，光着腚光着屌。他还不得去死去？肯定是活不下去了，谁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是吧？” 二哥：“……” “说那么多顶个卵，我觉得二哥你最紧要的是找根铁链把裤腰绑到起。”刀疤说完这话自己都快憋不住了。 “对呀对呀！” 再看看另外那几个，他们的脸憋得有多通红，二哥的脸就有多黢黑。 阿库纳则看着二哥很尴尬，毕竟大庭广众之下扒了另外一个男人的裤子，而且给人感觉自己是在硬抢人家的内裤，这怎么看都不能算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 那一场裁判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只给了阿库纳一张黄牌。在二哥蒙托利沃看来，给张红牌都远远不够，应该直接给把铁锨，当场就地把智利野人活埋了。 话是这么说，卓杨肯定想着有了机会就要把阿库纳调教一番，谁让二哥是咱兄弟呢。但是，六剑客却没有找到报复的机会，因为阿库纳今天根本就没有上场。 韩国人宋钟国和日本人小野伸二复出了，俩人双双出现在费耶诺德的首发阵容里。 第一二七章（上） 宋钟国和小野君 宋钟国和小野伸二在三个星期前的双方第一回合比赛中，都没有进入大名单，俩人都是因为伤病，但伤病原因却各有各的不同。宋钟国是伤，小野伸二是病。 宋钟国是因为在十月十一号韩国国家队与中国队的热身赛里，和中国队中场球员肇俊哲玩对铲时，被肇俊哲一脚踹在了裆上。亏得宋钟国百忙之中硬闪了一下，才没有被正中要害。否则以肇俊哲那东北爷们儿的脚头和狠辣，宋钟国下半辈子的个人幸福着实让大家捉急。要知道，二十五岁的小宋跟他那位韩国美少女天团的妻子才结婚没几天。 要害是躲开了，大腿根肿起老高，一直休息理疗到现在才算好利索。 小野伸二的生病则是一件未解之谜。他是在那场比赛之前的一天训练结束后，独自一人在浴室里洗澡。也不知为什么，小野伸二从不和队友一起淋浴，都是等别人洗完了他再进去匆匆涮两下。小野君正洗得嗨呢，满头满身都是泡沫，嘴里还哼着札幌小调，突然间，外面的热水阀被人关掉了。 深秋十月底人去楼空，浴室门还让人从外面给反锁上了。小野伸二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寒夜里他光着腚在凉水充沛的浴室里冻了半宿，泡沫在身上都结成了盔甲，大清鼻涕往肚子里吞了二斤半，险没把孙子咸死。要不是被俱乐部值夜班的胖大婶发现，明年今天就是小野伸二的忌日，英年早逝永远定格在二十四岁上。 第二天小野君直接就烧成了一根胡萝卜。 俱乐部调查这一恶性国际事件，问谁谁也不知道，谁都不承认，谁都有好几个不在场证人。于是，‘速冻小野君事件’成了费耶诺德俱乐部历史上的一桩悬案。 据说，小野伸二坚决不和队友一起洗澡的原因，是因为他在2001年刚来的时候，被队友们歧视和嘲笑了不可描述之部位的袖珍纤细。不过这都是坊间谣传，大家谁也不要信啊！ 您说，要是把小野君和蒙托利沃少爷同时在场上扒光喽并排站着…… . 中日韩三国记者再次团聚在一起，半岛上晃来晃去全是东亚面孔，猛一瞧还以为是到了铜锣湾。三国记者的赛前报道侧重点也不尽相同，中国记者自然把半岛夸上了天，美丽的童话就是一处桃源仙境。日本媒体嘲笑维克多球场只有三面看台，死穷酸样。韩国记者说半岛上满眼矮楼密林，乡里乡下。 马迪堡队长卓杨代表俱乐部招呼来自中国的媒体，并把赛虎隆重地介绍给了大家。中国记者全都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条穿着蓝褂子的边牧，没想到此犬竟然有这么一个接中国地气的名字，卓杨在一旁洋洋得意。 中国人多会来事儿呀！再见面，人人都拎着火腿和零食，把赛虎开心得就像过年，看见中国记者就摇尾巴往腿上蹭，但凡是韩国人和日本人，追着裤子脚一顿狂咬，分得倍儿清楚。 . 赛前热身的时候，卓杨看见屠夫德容和对方一名球员在聊天，就溜达了过去。 “来，卓杨，那啥，这是我朋友。”屠夫给卓杨做着介绍：“范佩西，罗宾·范佩西。” “罗宾，这是卓杨。” 都是屠夫的朋友，自然也是朋友。 “你好，罗宾。”“你好，卓杨。” 罗宾·范佩西，1983年8月出生在荷兰鹿特丹。父母离异缺乏教育的他从小叛逆桀骜不驯，打架斗殴逃学都是家常便饭。但范佩西继承了雕塑家父亲和画家母亲的艺术天赋，酷爱足球的他在球场上充满了想象力，很小就被公认为是足球天才。15岁加入费耶诺德，16岁在一线队打上比赛，17岁成为主力。18岁帮助费耶诺德斩获欧洲联盟杯冠军，19岁荣获荷兰年度最佳青年球员，并有在一场比赛中打进五球的惊天表现。 但也是这一年，范佩西和主教练范马克维尔的矛盾爆发，俩人势同水火。今年他被主教练打入冷宫，上一回合比赛连大名单都没进，他连球场都没去。不过，这场比赛范佩西进入了替补名单。 屠夫尼格尔·德容十三岁时去到鹿特丹sbv精英足球学校受训，范佩西当时也在那里。两个同样桀骜不驯的少年互相瞧着对方不顺眼，背着教练私下里约场子单挑。结果，年龄大了一岁的范佩西被屠夫德容捶了个半死。不打不相识，小孩子能有多大仇性？两个鼻青脸肿的少年并排躺着你一口我一口抽完一根烟后，握手言和相互又都觉得对方挺顺眼。后来在一次与外人的冲突中，德容毫不犹豫为范佩西出了头，从此俩人成为莫逆的好朋友。 不过在那之后不久，两人的境遇天差地别。天才范佩西顺利签约荷兰豪门费耶诺德，黑炭头德容却因为踢球风格不被当时荷兰主流青少年踢法所讨喜，一路颇为坎坷，最终走投无路在两年多以前来到了马迪堡。 现在德容和范佩西又成为了荷兰u21的队友，少年时的友谊得以延续。 . “我说，罗宾。比赛完你请个假，别着急回，咱们聚一下。”卓杨对范佩西说。 “行，没问题。”范佩西答应得很爽快，不过下一句话把卓杨和屠夫听得直挠头。 “我还请个锤子假，说走就走了。那傻逼敢拦着我就揍他……” . 比赛开始了，卓杨很想看看宋钟国和小野伸二到底是什么水平。因为卓杨从未接触过东亚顶级的职业球员，不太清楚中国国家队的球员和欧洲相比是什么情况。而面前这两个人无疑是亚洲最顶尖的球员之一，从他们身上多少能看出些什么。 通过和这两个人的实力对比，卓杨就大致能推算出自己如果进入中国国家队后，能处在其中什么水平。至于能不能进国家队，那还用问吗？我现在这么红。 没踢多久，卓杨就不得不承认，盛名之下无虚士，宋钟国和小野伸二的确有在费耶诺德担当主力的实力。 第一二七章（下） 小猪一废宋钟国 宋钟国具有标准的韩国球员那种勤奋不惜力的特点，右后卫的他左扑右堵，抢截下脚准确果断，上抢时机选择很好，而且助攻机会把握也有一定水准。比起上一场打右后卫的加纳国脚吉安强出不是一点半点，虽然他的个人技术并不比吉安好。吉安左右脚均衡，这一场去打了左后卫。 小野伸二在中场后腰的位置上踢得很聪明，此人明显是个用脑子来踢球的球员。他的居后调度很有想象力，对球场态势洞察也不错，中场阻截说不上高效，但也没给对手留下多少漏洞。小野伸二比‘扒裤淫mo'阿库纳要强大很多，智利人给他打替补都有些勉强。 这两个人在不少方面都明显比他们队友强，尤其是对比赛的态度和场上技战术的执行，充分显示了他们的确是亚洲目前最出色的球员之一。 但是，卓杨也看明白了，那两个人不如自己，自己在每个方面都要比他们强，真要想爆他们，也不是做不到。 卓杨放心了：这么说来，我在中国国家队里应该可以横着走。不得不说，咱们的主人公还是太年轻，想法太幼稚。 看明白了自己想弄清楚的事，卓杨一门心思投入到比赛中。因为上一回合2:2马迪堡有两个客场进球，所以这场比赛基本上打平就能晋级，卓杨还跟在联赛里一样，把主要精力放在了承上启下和中场屏障上。 今天和宋钟国对位的是马迪堡当前最火红（二哥除外）的球员——刀疤里贝里，以及状态正佳的带刀后卫格罗索。论进攻，刀疤现在根本就是现象级的，尤其在速度上，让韩国人颇为狼狈，而后插上的格罗索也不是善茬。在防守上，别说意大利人的密不透风，就是刀疤全面又积极地回追都能把宋钟国搞得一事无成。 不是说宋钟国不厉害，关键是刀疤和格罗索根本就不是德乙里应该出现的球员。更何况还有个小猪随时凑过来，哥仨时不时组团欺负一下宋钟国。 卓杨在后操控，屠夫位置前提，正好和费耶诺德后腰小野伸二碰上。德容这种球员，你把他放在任何位置，他的防守能力都会成为招牌。费耶诺德主教练把小野伸二放在后腰位置上，就是为了让他靠后组织，以躲开对手防守能力强悍的后腰球员。 这种阵型安排很先进，目前欧洲一些新锐教练正在摸索这种效率很高的组织核心后置的打法，并逐渐涌现出了一些此方面能力突出的球星。比如巴塞罗那的哈维，ac米兰的皮尔洛。 小野伸二也勉强算是这样一种类型，因为少见，很多球队不适应他们这种风格，也就让小野君大出了风头。也正因为少见，小野伸二就没在后腰位置上碰见过屠夫这样防守强悍的对手。何况，屠夫还有一身颇为不俗腻缝找漏的攻击能力，逼得小野伸二只能和他互博。于是，日本人被德容怼关机了。 防守强硬，覆盖面大，攻击见缝插针还不抢球权。德容这种特点被他之后的所有教练重视并利用，经常让他前置对付对手的后腰组织核心，效果奇佳。屠夫因此开山立派，成为防守型前腰的祖师爷，他开创的风格在此后也曾风靡一时，涌现出了例如大博阿滕和范博梅尔那样杰出的追随者。 马迪堡在场面上占据着明显得优势，一是因为小野伸二和宋钟国这两大能人被限制，最主要的一点，这里是马迪堡的主场。主场优势往往最能体现在心态上，主场球队总能发挥得更好，更积极，而客队则相对谨慎和生疏。此伏彼涨，所以即便今天费耶诺德全主力出战，他们也并不比上一回合打得更好。 也许是天意，二哥蒙托利沃但凡碰见费耶诺德状态就奇佳，卢尔林、埃及人加利以及左后卫吉安根本拦不住他。二哥单枪匹马就把费耶诺德整个左后场搅得一塌糊涂，主教练范马克维尔屁股根本就挨不到板凳上，范佩西在后面呲着鼻子冷笑。 二哥的一腔羞愤全部发泄在了费耶诺德的左路上，闷骚文青化身狂野诗人。一招马赛回旋甩开吉安横扫助攻眼镜蛇伊利耶低射得分后，二哥回过头来冷冷看着企图拉扯自己球衣的卢尔林，目光中杀气凛然。 面对被屠夫吊打的小野伸二，小猪残忍地雪上加霜，断下日本人的脚下球后，第一时间直推心领神会的二哥。蒙托利沃强行挤开试图关门的范旺德伦和鲍维，出其不意出脚尖捅射得手。随即转过身来脱下球衣，递给一直拽着他的比利时人鲍维——想要我送给你。 二哥的眼神寒如冰霜，根本不搭理鲍维悻悻的表情和主裁判的黄牌。 上半时结束，马迪堡队2:0暂时领先。 基本上大局已定，渣叔却并没有大意，谁也不知道这些经验丰富的老牌强队什么时候会出幺蛾子。下半时马迪堡没有换人，继续稳扎稳打揽定胜局。然而，谁也没有想到，韩国人宋钟国在下半场遭了大罪，罪魁祸首就是马迪堡逗逼第一人——小猪施魏因施泰格。 面对限制级的刀疤里贝里和格罗索，宋钟国一直都是只能在防守上疲于奔命，还好他凭借顽强的意志和永不知疲倦的斗志将将保住了他这一侧没有失手，但上前助攻的次数就少得可怜了。 第53分钟，宋大侠终于抓住一个机会，一路刷边到了前场，随即被马迪堡左路大闸格罗索死死挡住，回追的刀疤也转瞬即至。宋钟国想和队友做配合，但他和斯莫拉内克之间站着卓杨，小野伸二有屠夫，库伊特和博姆巴达已经被默特萨克和德拉斯治得服服帖帖。稍一犹豫，球就被格罗索捅走了，朝着小猪和卢尔林之间滚去。 要不说韩国人顽强呢？宋钟国一看还有机会，玩儿了命冲上去，眼看队友卢尔林在和小猪的抢位中占了下风，球要丢！ 不能让你舒舒服服拿球，破坏了也不给你，宋大侠心说。离着五米开外就飞铲而来！ 这下小猪为难了：前有堵截，旁边有干扰，弄不好球要丢。耳边传来卓杨大喊：破坏走！ 小猪抡起右腿，不管不顾发狠抽向足球：爱去哪去哪！ 世人皆知，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有一个超级硬脚头。小猪迎面是叉着双腿飞铲而来的宋钟国。 足球像一颗石锤，正击中韩国人宋钟国的下身要害子孙根！ 第一二八章（上） 小野君毛骨悚然 以石击卵！ （画面插播：汉诺威郊区一农妇‘啪’磕开两只鸡蛋；老年社区一大爷‘啪’砸碎两颗核桃） 不要说卓杨，就连屠夫和刀疤这样的狠人都闭上眼扭过头去不忍直视，二哥再次感觉自己胯下一凉。在场所有男人都不由自主下身一紧，全场两万人齐齐发出倒吸凉气的声音。 “咝——” 再看宋钟国，只见他鼻孔张得比眼睛还大，眼睛睁得比嘴还大，嘴瘪成了一条线，脖子使劲抻长上面全都是筋。那个脸扭曲的，哎呀，简直都看不出来是个人脸样儿。 几分钟后，宋钟国整个人蜷缩着被担架抬了下去。 无论对手还是队友，就连六剑客看着小猪都是一副惊恐的表情：施魏因施泰格先生，您是和韩国人有多大仇？瞧着您这一脚的发力程度，怕是穿上护具的冰球守门员都接不下来，何况那两个微软外挂…… 大家再次感觉下面一紧，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双腿使劲并拢。小猪自己都傻了，摊着双手耸着肩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事儿没法跟人解释，还不能上去安慰安慰对方：不好意思，揉揉…… 小猪是个善良的好孩子，除了说话损、打架爱下黑手、射门爱穿裆、对女孩花心不负责任之外，没毛病。虽说从严格上来讲，到底是足球去找的球，还是球来找的足球，这话还得两说，但小猪还是觉得心里挺过意不去，他自己都不忍心回想那一幕，头皮一阵阵发麻。 在客队更衣室里捂上冰块时，宋钟国的那两颗已经肿成了洋葱那么大。中国国脚肇俊哲没有做到的事情，被德国u21国脚施魏因施泰格做到了。 后来啊，宋钟国就和相恋多年结婚没多久的妻子离婚了，据说是女方提出来的。又后来啊，宋钟国又跟一韩国女演员结了婚，但据说婚后很快俩人就分居，最后也离了。当然了，这些都和本场比赛没有任何关系，和德国人小猪没有任何关系，大家不要瞎联想。 . 巴西人19岁的左后卫琼替换宋钟国上场，他去打左后卫，让吉安去客串右后卫。费耶诺德缺少了最为顽强和拼命的韩国人，后防线上更加吃紧。马迪堡也不大举围攻，在卓杨的调度下层层推进，打得非常有章法。虽说攻到门前的机会不是太多，但每一次都会让费耶诺德兵荒马乱一番，进攻质量很高。这下子，费耶诺德的中场压力越来越大，小野伸二完全成了一个防守型中场。 小野伸二想到刚才宋钟国那一幕，一直心有余悸。也是，这玩意儿谁想谁蛋疼。两个都是东亚人，他和宋钟国平时在俱乐部还算不错，当然，这个不错也就是相对。他真要人缘好的话，就不会让人反锁在浴室里冲凉水了，而且别人还都互相打掩护都装不知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荷兰球队内部能团结的就没有几支。也不知道为什么，荷兰球员天生就跟自己人合不来，外国人去了没几天也都有样学样。抛开竞技层面不说，荷兰国家队最为出名的就是内讧，仅次于他的是比利时。很多足球权威都说过，荷兰人要是有意大利队一半的团结，他们肯定是世界上获得大力神杯最多的国家。 荷兰足球天才辈出，但别说苏里南后裔和纯荷兰后裔之间那种天生敌视，白人和白人，黑人和黑人之间同样一个看不惯一个。当年名声遐迩的荷兰‘三剑客’，看起来联手无坚不摧，关系很好的样子，其实古力特和范巴斯滕私底下根本不来往，同为苏里南人的古力特和里杰卡尔德也就是个点头交。 荷兰球队这种内讧的传统，自然也影响到了其他国家来这里踢球的年轻球员。基本上，只要是青少年时期从荷兰出来的球星，无论原本国籍是哪个国家，多少都有点性格乖张和不合群。屠夫德容完全是个异类，像他这样重情重义江湖豪情的人物，骨子里应该是个中国人才对。 扯远了，回到比赛现场。 费耶诺德禁区前沿中路的防守压力全部落在了小野伸二和埃及人加利身上，把小野君忙成了三孙子。可问题是，小野伸二还是费耶诺德的中场调度组织核心，也就是卓杨在马迪堡的作用。他把全部能量用在应付防守上，费耶诺德的进攻和反击根本没办法打出来。 主教练一看这不是事儿，挥手让小野伸二位置前提，提到前腰的位置，躲开屠夫德容难缠的防守，让他从容组织进攻。卢尔林被命令退回去后腰防守，卢尔林一百个不愿意，吊着脸磨磨蹭蹭挪到后腰位置上：你妈逼，老子是天才攻击手，防守跟我有个屁关系。 躲开了德容那个荷兰黑炭头，小野君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于是，他又怼上了中国人卓杨。 才过了五分钟，小野伸二就有点傻眼了：这个中国人怎么比刚才那个屠夫还难缠？ 卓杨和屠夫在中场防守是两种风格，德容像铜墙铁壁，防得你无路可走骨头还撞得生疼。而卓杨的防守就象充满黑迷雾的烂泥滩，让你迈不开腿还看不清道。小野伸二在卓杨这种防守纠缠下，连呼吸都困难，能接球出球，但想一控二慢三通过组织起有效的攻击，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敢让足球在脚下多停留半秒，准丢。 小野伸二的确有实力，但要看跟谁比。卓杨在中场对位中，到目前为止也就是在巴拉克跟前吃了点亏，其他人，哈格里夫斯、米库、斯福扎，卓杨都并未落下风，甚至还战而胜之。而这些人无一不是成名已久的大球星，巴拉克更是站在世界足坛最顶端的几个人之一，小野伸二怎么比？更何况，卓杨对位输给巴拉克已经是半年前了，以他天才的学习和进步能力，谁也不清楚他这半年到底有多少提高。 小野伸二也是攻守很均衡的球员，进攻上他让卓杨防得没了脾气，而卓杨在中场调度分球上，又让试图阻截他的小野君看得毛骨悚然。 第一二八章（下） 酷二哥英气逼人 小野伸二自然听说过卓杨，中国人这半年很红，他知道这小子很厉害。但从这场比赛中，卓杨给小野伸二的感觉就是：不过如此，没特点，名不副实。 在小野君看来，马迪堡攻击力最可怕的那个7号刀疤和9号蒙托利沃，技术速度意识要什么有什么。马迪堡组织核心是那个8号，就是刚才‘碎蛋’的小猪，还有上一场大白屁股的9号，这两个人各种分球神出鬼没想象力十足。还有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地6号黑屠夫，哪都有他，又狠又巧。还有那个两个禁区之间来回前插的4号大个子，防守不用说，那叫一个严丝合缝，进攻上也总能吓出我们一身冷汗。就连他们的中后卫2号，3号边后卫和11号前锋，都是相当不俗的高手，每个都可圈可点。可以这么说，马迪堡除了那个几乎无所事事的守门员之外，就属眼前这个18号中国人不显眼了。 小野伸二此前一直低头忙于应付屠夫等人，也没怎么仔细观察卓杨，反正就是感觉卓杨到处慢跑，不是很讲究，在场上用处也不大。直到这会儿，他和卓杨直接交上手了，这才琢磨出滋味来：盛名之下无虚士呐，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当上球队队长。 因为他自己就是干这个的，于是，小野君有点被卓杨吓住了：这小子调度分球不看人呐！就这么随便一磕，别看不是手术刀威胁球，但每一脚分球都给在了球队最合适发起攻击的地点，让球队效率高得可怕。这小子根本不用抬头观察，接球就分，完全没有失误，太可怕了。脑后长眼吗？ 这就是大局观！小野伸二哪里知道，自从本赛季卓杨后撤之后，球场大局观便是他新练就的技能。球场上所有态势都在卓杨的不停观察之中，整个球场双方的格局就时刻装在他的脑海里，卓杨根本不需要临到跟前再去观察。 从某种程度上讲，小野伸二在费耶诺德就是干卓杨在马迪堡的工作，而卓杨这种境界一直都是小野君所梦寐以求的最高目标。可是，小野伸二做梦也没有想到，今天会在一名中国球员身上让他亲眼见识。然而，令小野伸二大惊失色的地方并不仅仅于此。 球场大局观只是卓杨正在锤炼中突飞猛进的新技能，个人技术才是他成名已久的看家本事。每当小野伸二试图去抢卓杨脚下球时，他就感觉自己是个傻逼。卓杨简单又速率奇快的虚晃，人球合一的各种变向，让他连卓杨的腿都看不清，次次把他过成桩子。 我的防守不赖呀？我在防守上是有两把刷子的人呀？ 没错，小野君您防守上的确有称道的地方，的确有两把刷子。然而，卓杨从来不在乎刷子，只有巴拉克那样的电动机器才会落在他眼里。刷子已经过时了！ . 下半时第六十七分钟，卓杨连铲球都没用，连撞带捅断掉小野伸二的脚下球，随即左右一晃，钟摆式太空步把试图反抢的小野伸二闪出去两米多。对于前插时机掌握得越来越精湛的默特萨克当即从卓杨身边呼啸而过，果不其然，就在他刚跑过中线时，卓杨的给球也恰好到了他的右脚前面。 费耶诺德中后场各有各的任务，这个大个子上来根本没有人去盯，默特萨克大长腿迈得虎虎生风，直接就杀入了禁区。待到范旺德伦和比利时人鲍维慌忙上来封堵时，二哥蒙托利沃站在荒原上酷得一塌糊涂，周身杀气弥漫。 3:0，二哥再次梅开二度。蒙托利沃进球后，单手指向费耶诺德替补席上的智利人阿库纳：孙子，我有相思千般意，百磨不灭铭肝肠。妈那个逼给我上来！ 这一刻，晚风吹起二哥战袍外的大氅，战神降世。这一刻，二哥宛如吕温侯再生，英气逼人。 阿库纳把头往下一勾，假装啥也没看见，嘴里跟旁边的范佩西左顾而言他：“也不知道韩国宋的蛋蛋怎么样了……” . 小野伸二很无奈地看着马迪堡人聚一起庆祝，球队让德乙球队把脸皮扒了个干净，自己的脸皮也让荷兰屠夫和中国少年撕了个光溜，挫败感油然而生。 小野伸二人长得还算精神，但你非要说他有多帅就有点昧良心了。他就是一张标准鬼子脸，也就鼻子比一般日本人高些，有点尖。当然，他在日本球员里算是相当看得过眼的了，你们懂的…… 小野伸二号称“日本贝克汉姆”，是日本媒体给他起的。这个绰号在日本家喻户晓，出了日本就没人听说过了。日本记者很倔强，坚定认为小野君长相就是堪比小贝，只不过他们从来不在欧洲这么说，只在日本本土才这样称呼。 反正呀，这个“日本贝克汉姆”的叫法欧洲没人知道，估计日本媒体也不敢让贝克汉姆他老人家知道。小贝是个好说话的人，但你要把维多利亚笑得满脸褶子下不去，小贝脾气再好也非得跟你玩命不可。 长得好不好先放一边，球员最主要还是要看真东西。您看看刀疤、屠夫，对吧？ 亚洲球员有个特点，来到欧洲后，无论内心怎么高傲和孤僻，无论在球队地位如何，在比赛场上姿态都很低，非常努力也非常勤奋，执行战术很坚决，绝不会在球场上偷懒耍滑。尤其是中日韩三个东亚国家的球员，勤奋努力已经成了招牌。嗯……，日后中国球员董方卓也许是个例外吧…… 小野伸二就是这样一个亚洲球员，无论大比分领先还是落后，他都会坚持比赛到最后一秒，他没有一些欧洲球员习惯的‘垃圾时间’。 虽说饱受打击，但很有职业精神的小野伸二依然在奋力奔跑，努力寻找每一个组织进攻的机会，拼命围抢马迪堡中场的每一次出球。 于是，就像勤奋的韩国人宋钟国一样，同样勤奋的日本人小野伸二也倒了大霉。而这次的罪魁祸首，还是小猪施魏因施泰格。 第一二九章（上） 小猪二废小野君 意大利人格罗索一路带球狂突猛进，直到杀到快近底线才遇到封堵。他把球做给刀疤里贝里，刀疤见没什么太好的机会，又交给回撤接应的罗马尼亚人眼镜蛇伊利耶。眼镜蛇遇到干扰，索性把球传给后撤的小猪。 这脚传球在费耶诺德后腰加利的逼铲下给的有点小，球的去向在小猪和小野伸二之间，只见小猪和小野伸二都拼命往足球的预判去向大踏步赶去，费耶诺德球员斯莫拉内克和卢尔林也一起上前争球。一时间，形成三人对小猪的围抢，马迪堡其他球员有点接应不上。 小猪心说：坏了，球要丢。耳听见卓杨大喊：破坏走！ 小猪抡起右腿，不管不顾发狠抽向足球：爱去哪去哪！ 世人皆知，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有一个超级硬脚头。小猪迎面是作势准备滑铲的小野伸二。 我操，这一幕怎么似曾相似？电光火石之间，小猪有些犯嘀咕：刚才就是这么个情况，连卓杨喊的话都一模一样。 小猪是个善良的人：才把韩国人废了，还不知道人家老婆会不会来找自己的麻烦。这要是再废个日本人，俩女人跑来找麻烦，我他妈不会说韩国话和日本话呀！ 想到这里，小猪抽出去的脚背微微一翘，脚尖轻微一勾，欲把球往上踢，走半高球，反正谁的那玩意也不可能长那么高。 . 小野伸二正准备叉腿下铲，猛然，他感觉有点不对。 我操，这一幕怎么似曾相似？电光火石之间，小野君有些犯嘀咕：刚才就是这么个情况，连那个中国人喊的话都一模一样。 小野君是个谨慎的人：这个8号才把宋钟国君给废了，还不知道宋君的老婆会不会哭死。我要是挨这么一下，我那个女人就更有借口晚上不回家了。 想到这里，小野伸二准备下铲的姿势赶紧收了回来，慌忙双手捂在要害，使劲往上一窜。他要躲开‘碎蛋狂魔’施魏因施泰格的碎蛋石锤击。 . 小野伸二往上跳，小猪的球也往上飞。于是，足球正楔在日本人的鼻子上。 小猪的脚，那是出了名的又硬又狠。眼只见小野伸二就像是被苍蝇拍儿拍了一样，‘吧唧’就从空中被截击了下来。落地之前，脑袋扬一个大波浪，鼻血在空中甩出一弯拱门，十来米外的卓杨都差点被溅一身血。足球直接飞过球场穹顶，掉进了运河，把路过货轮的船长吓了一大跳：什么地干活？ 小猪都傻了：老兄，你故意的吧？没他妈你这么配合的。该配合你演出的我视而不见…… 小猪耸着肩膀摊开手，扭曲着嘴转圈给每个人表示自己的活见鬼。不过，这会儿兄弟们谁也不敢跟他说话，看见他就跟看见鬼似的。 要不说大和民族顽强勇敢呢！小野伸二一骨碌自己从地上翻了起来，表情坚毅，根本不像刚才高丽人宋钟国那样扭曲得都看不出人脸样来。“日本贝克汉姆”小野君表情肃穆，两个鼻孔‘唰、唰’一股一股地往外射鼻血，就像是草地上的自动间歇式喷灌器。 小野君双手叉腰，缓缓转动身体，四面看看：咦，我这是在哪？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去？ 坚强又迷茫了的哲学家小野伸二死活不肯躺下，因为他根本不认识眼前刚跑过来的这两个人人。费耶诺德队医只好让他站着，各种手段齐上给日本人止血。 满地都是血棉纱，跟进了手术室一样。好不容易暂时堵住了，用清水大概冲冲也让看起来不那么渗人。鼻子周边干净了一些，这会儿大家再看小野伸二，怎么看都感觉怪怪的。 肯定有哪里不对！ 所有人的鼻子头都是冲前的，而此时小野伸二的鼻尖笔直朝向左边！ 原本挺高挺尖的鼻头，非常固执地指向左方，似乎在寻找和指点什么，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跟着它往那边看去，不受控制且很不容易把目光收回来。 像过去路口的老路标似的，这会谁开车过来到小野君跟前自动就右转了。 这会儿再要说小野伸二是“日本贝克汉姆”，那就明摆着是骂人了。不用维多利亚说话，小贝首先就得翻脸。 费耶诺德队医范切梅尔大叔是个好心人，他下意识伸手想帮小野伸二把鼻子扳正。谁知手才刚摸上鼻子，小野君就像杀猪一样嚎了起来：“五沟库哪，呀咩带——！呀咩带——！”（友情翻译：别动，停下！） 全场两万人，无论球员球迷教练记者，不约而同都感觉自己鼻子一酸，不由自主想用手去捂，维多克球场鸦雀无声。 兄弟们嗫呆呆看着小猪，脸上的肉都在抽搐。 刀疤吱吱唔唔地说：“小猪……，小疤我平日里说话冒皮皮打飞机，你莫在意啊……” 默大善人：“小猪，……我请你吃过饭……” 卓杨：“……我骑自行车带过你……” 屠夫：“……那啥，……肘……肘子……” 二哥：“……你不喜欢听诗，……我改……” 小猪：“……” . 小野伸二还在莫名奇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一副很好奇的样子，鼻子像个大写的‘l’。谁都能看出来，暂时失忆的日本人完全不具备继续比赛的可能，他擤鼻涕都会全部喷在自己左腿上。 突然，一向思维方式全面而成熟的默特萨克想到了什么：“那个，智利人，该上来了。” 二哥蒙托利沃的眼睛‘嗖’一下亮了，杀气顿现。哥儿几个眼睛全亮了：二哥那是咱们兄弟，他不爽咱们就想办法得让他爽。 这种事儿兄弟们一般都是交给卓杨，断腿狂魔嘛！卓杨琢磨：待会儿我跟屠夫换个位，去跟智利人顶上，好好替二哥出口恶气。这么想着，刚要转头给二哥拍胸脯。 二哥拧过头去：“小猪，再辛苦一下，交给你了”。眼神的杀气里充满着信任。除卓杨之外另外几个也都看着小猪少爷，一起冲施魏因施泰格点了点头。 小猪：“……” 卓杨：“……” 第一二九章（下） 一鸣惊人范佩西 卓杨哥儿几个很失望，替换小野伸二的不是智利人阿库纳，而是罗宾·范佩西。 费耶诺德主教练范马克维尔看到小野伸二不能继续比赛，刚想招呼阿库纳，可智利人不知道这会怎么了，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副眼看就活不成的样子。没办法，其他几个不是前锋就是后卫，范马克维尔皱着眉头把范佩西换了上去。 这头范佩西刚跑上场地，疑似肺痨患者阿库纳立马不咳了，没事儿人。太神奇了，范马克维尔百思不得其解。 得，仇报不成了，下次再碰费耶诺德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先不说那会儿二哥还在不在马迪堡，阿库纳也不一定还在荷兰。 二哥被卡尔·兰德换下时，一边往回走，眼睛却一直瞪着那头的阿库纳。智利人根本就没看他，扭过头去和替补门将嘀咕：“也不知道韩国宋的蛋蛋怎么样了……” 矮脚虎替换小猪，小猪少爷这会儿有点心虚，下脚有些犹豫。坐到替补席上，施魏因施泰格还瞅着自己的右脚一阵阵发愣。 . 范佩西上得场来，跟屠夫和卓杨点头打了个招呼，随即站在了马迪堡后防线阿克曼和默特萨克之间。费耶诺德主教练范马克维尔直接摔了杯子，嘴里骂骂咧咧。 范佩西第一次接球，后转身两脚来回一倒，当即把阿克曼涮出一个趔趄。范佩西丝毫没有迟滞就穿过了马迪堡的右后卫，直杀到禁区内，幸亏默特萨克注意力高度集中，把球铲出了底线。 卓杨一瞧：小子厉害呀！名不虚传呀！ 马迪堡右后卫威利·阿克曼是和卓杨他们同时期的青年队俊才，在青年队就一直踢右后卫。虽然他不像六剑客那么艳光四射，但阿克曼这一年来成长也非常迅速。尤其是在今年乙级联赛里，阿克曼把马迪堡右路守得滴水不漏，让他身前的二哥和卓杨基本上不怎么操心。 阿克曼因为缺乏进攻天赋和能力，他就在防守上苦下功夫，现在已经成长为和格罗索左右呼应的边路大闸。像他这样特点的球员，在别的俱乐部早被改变位置安排在中后卫这个更关键的位置上了。 世界足坛有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右脚球员比左脚球员多得多，但经典右后卫却远不如经典左后卫来得星光璀璨，数量很少。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恰恰是因为右脚球员太多。 但凡发现一个左脚攻守均衡的好苗子，球队必然在左后卫的位置上悉心栽培，因为左脚球员少呀。所以，杰出的左后卫都是从小就在这个位置上精雕细琢而成长起来的。 右后卫则不一样，因为右脚球员多，可挑选余地大。防守突出一点，马上就会被放在中后卫上栽培。进攻突出一点，又会被立马提到右前卫上攻防兼备。反正右脚球员多，再挑一个就是了。所以，一般右后卫都是别的位置挑剩下的球员。 于是，经典现象级左后卫层出不穷，大师级右后卫却少之又少，也就那样。 扯远了。 马迪堡今年要不是因为在中后卫上有默特萨克和德拉斯两个大神人物，威利·阿克曼铁定也会被放在中后卫的位置上，而他防守固若金汤，进攻任嘛没有的特点，也更适合在中后卫上一夫当关。也是他身前的卓杨和二哥攻击能力太过妖孽，所以让阿克曼缺乏攻击的缺点变得可有可无。 以阿克曼成长如斯的防守水平，一见面就被范佩西闹了这么大一个尴尬，可见荷兰小子有多厉害。然而，这并不算完。 全场快结束时，又是范佩西面对阿克曼。他突然横拉内切，阿克曼完全跟不上步伐，跌跌撞撞比刚才更加狼狈。范佩西在禁区线内正前方，提前默特萨克一步抽射，为费耶诺德打进挽回颜面的一球。 卓杨心说：这小子是个人物，刚才这两下子一点也不在刀疤之下，怪不得两年前就出名了。 比赛结束后，卓杨对光膀子搭着屠夫球衣的范佩西说：“我操，你们教练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你可比你们队前面那两个厉害多了，他怎么这么晚才让你上？” 范佩西说：“他就是个傻逼，我都懒得理他。” 卓杨是说本场费耶诺德两个碌碌无为的前锋库伊特和博姆巴达，明显范佩西比他俩管用得多。如果范佩西首发出场，马迪堡的麻烦要大很多。 当然也不是说那两个前锋就是水货，主要是和范佩西的风格不同。尤其库伊特，那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了，23岁的他已经吸引了荷兰国家队助理教练范巴斯滕的注意。库伊特属于那种敬业专注，基本功扎实的球员。他没有太多即兴发挥和神来之笔，与范佩西这样的技术天才相比，库伊特少了在场上的灵光一现。但他这种前锋效率很高，充满斗志，而且门前意识非常突出。 举个例子：如果有队友在禁区外远射，无论是面对空门还是门将会稳拿，库伊特总是双方所有球员中最先扑上去试图补射的人，每次都扑。虽然大多数都会无功而返，但库伊特却也因此捡漏成功了很多回。 范佩西这类型球员更多是靠天赋吃饭，各项能力都很突出，时常做出匪夷所思的技术动作搞定比赛。说不上哪种类型的球员更好，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就看每个教练的口味了。 库伊特是因为他的特点刚好被默特萨克克制，再加上他们的中场也被马迪堡限制，所以才没有好的表现，并不是他水平不高。 卓杨光看见了范佩西的精彩闪光，却根本不知道范马克维尔教练派范佩西上来，是让他替换小野伸二踢中场的，就没让他去前锋线。 这恰恰正是范佩西和主教练之间最大的矛盾起源，范佩西认为自己是踢前锋特别是边锋的料，范马克维尔就觉得他只能踢中场，前锋应该是库伊特这样的。俩人越闹越僵，就连库伊特都和范佩西互相也吹胡子瞪眼。 这小子根本就不顾战术纪律，自己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这样儿的主，哪个教练能喜欢？ 第一三〇章（上） 小猪少爷遭诘难 马迪堡主场3:1战胜费耶诺德，以总比分5:3淘汰对手晋级联盟杯32强。他们下一轮的对手是另一支荷兰球队——荷兰老大、著名豪门阿贾克斯。不过，比赛要等到明年二月。 赛后，卓杨、屠夫连同六剑客请范佩西吃饭聚会，大家也没问范佩西怎么请的假，请没请假。人来了就行，别人家球队的事情少操心。 哥几个洗完澡，卓杨先甜言蜜语把李晓青哄回家，老爷们儿喝酒打屁带着家属不合适，晓青姑娘临走嘴撅得老高。 在去往‘阿兰布鲁’烤肉店的路上，小猪情绪不是很高，有点闷闷不乐。小猪倒不是矫情，还在心虚比赛中那两记误伤，他没那么差的心理素质。当时有点过意不去，这会儿再踢一场比赛，小猪照样下狠脚。 小猪少爷是让记者给气得了。 现在马迪堡赛前赛后新闻发布会，都是卓杨和默特萨克以及矮脚虎轮流陪着渣叔去，卓杨也早都学会了面面俱到，却没有半点营养的官方式回答。但今天记者们的兴趣点或者说愤怒点显然不在卓杨他们身上。 在路过综合区时，因为连续废了宋钟国和小野伸二，小猪遭遇了韩国和日本记者的狂轰滥炸。开始小猪还很耐心地表示了自己的歉意，相当有风度。可愤怒的韩日两国记者硬是把这件事上升到了小猪的人品和家教上，施魏因少爷这下便不干了。 别看小猪和卓杨他们在一起就是个逗逼样子，时不时还让哥儿几个欺负欺负，他还一点也不恼。那是因为小猪和哥儿几个对眼，亲兄弟一样。小猪少爷毕竟出身豪门家庭，他家老爷子在德国富豪榜上排名相当靠前，施魏因施泰格本身从小又是大家公认吹捧的足球天才，所以，他一旦脾气上来傲慢得很着呢。 小猪把脸往下一沉：“我从没想着故意去伤害别人，但足球本身就是男人的运动，磕磕碰碰谁都免不了。害怕受伤，干脆回家吃肥点变成胖子玩相扑去。” 这下日本记者更不愿意了：我们那是国粹。 “反正我不是故意的，该道歉也道歉了，你们爱怎么说怎么说。没种踢足球的话，就去练跆拳道吧。” 这下韩国记者更不愿意了：我们那是国粹。 两国媒体合力跟小猪吵成了一团，中国记者在一旁幸灾乐祸偷着笑，还是屠夫和二哥硬把不依不饶的小猪给拽走了。 中国记者心里那个舒坦呀，怎么看小猪怎么喜欢。小猪在中国的名气要比在日本韩国大得多，这自然是程浩和《体坛周报》的功劳，中国记者当然也不会放过跟小猪亲近的机会。 “施魏因施泰格先生，恭喜马迪堡晋级联盟杯下一轮，恭喜您本场比赛的精彩表现。能评价一下你的队友卓杨吗？”这边几个中国记者抢着喊。 听闻这话，小猪多少气顺了一点，但还是掉个棺材脸没好气地说：“卓杨？他不是我的队友。” 中国记者大惊失色：不是说他们关系非常好吗？ “卓杨是我兄弟，一辈子都是兄弟。”小猪这口大喘气：“评价？卓杨是亚洲最好的球员，没有之一，他比那些自以为是的玩意儿加在一块还要优秀，他将来还会是全世界最好的球员。” 吹捧完自己兄弟，小猪耷拉个脸头也没回。中国记者开心地头仰起老高，一个劲儿拿鼻孔去瞧那两个国家的记者。 . 哥儿几个一路上不停耍宝逗趣哄小猪开心，毕竟是少年人，没多大功夫，小猪就阴转晴了。嘴里嘟囔了一句：小猪爷我下脚应该再狠点。就跟没事儿人一样，扭过去和刀疤嬉笑打闹成了一团。 来在‘阿兰布鲁’分宾主坐好，大碗酒大块肉只管往上放。‘阿兰布鲁’是阿根廷很有名气的连锁烤肉品牌，全世界到处都是加盟分店。 既然范佩西是屠夫的朋友，大家的话题自然从德容开始。哥儿几个把屠夫夸上了天，尤其往事重提对他上赛季对斯图加特踢球者，卓杨受伤的那场比赛中，抢先为卓杨出头的那一记撞摔赞不绝口。把屠夫捧得黑脸泛着红润，心里暖烘烘的。 卓杨一拍胸脯：“屠夫，都是兄弟，我要是说声谢就太矫情了。你不是爱吃肘子吗？回头我陪你去中国，一百零八种肘子我请你挨个儿吃个遍，少一样我都没脸回来见哥儿几个。” 屠夫开心得花枝招展，黑色郁金香叶瓣乱颤：“这好，这个好。那啥，我看不如咱们都去中国，中国的酒也好。” “对呀对呀！” “要得要得！” “此言颇为有理，啊——” “谁不去谁是茄子……” 哎哟，把个范佩西羡慕的呀：人家这才是兄弟，哪像我们队里，尽他妈是些乡巴佬。 . 朋友们在一起就是这样，私下里怎么互相砸挂和损都百无禁忌。但在有不太熟的人在场的情况下，一定要赞美自己的朋友，拣自己朋友得意的事情说。把朋友抬高了，自己也显得高不是？ 就有那些越是有生人在的场合，越要在自己朋友面前充老大的人，他不踩着自己朋友就找不到存在感。这种人绝不可交，他的潜意识里从来不把朋友当兄弟，朋友只是他冒充大个的垫脚石。如果遇到这种人，越早和他划清界限越好，因为人随着年龄增长会越发矫情，这种人年纪越大会越来越不知收敛，把朋友的宽容当成理所当然。和他继续交往下去，你会有严重的挫败感，你会对自己的善良感到廉价。 怎么才能早早认清楚这种人呢？很简单，无论在哪种场合，无论私下里还是场子上，你永远听不到他夸自己的朋友，从他嘴里从来也没蹦出过朋友的半句优点。 这种人的朋友只在嘴上，什么两肋插刀尽是他的唾沫星子，朋友从来不在他心里。也就是说，除了非得往肋条骨上下刀子，别的事您甭找他。问题是，谁家也不缺排骨吃…… 懂得赞美朋友，是一种非常高的情商，也是维系友谊很重要的一点。人一辈子碰不上几件需要性命相托的事，朋友之间交往就是这些细节。 又扯远了，回到现场。 “你和你们教练到底怎么回事呀？”卓杨给范佩西把酒倒满，问他。 第一三〇章（下） 政委齐劝范佩西 卓杨有点看不明白，以现在范佩西表现出来的实力，没理由成为球队的边缘替补。可要说的确跟教练不对付，也应该是把你直接下放到梯队里，渣叔就一定会这样做。范佩西这个样子，像是被不上不下悬在半空。 “唉——”范佩西叹了口气，又咬牙切齿的把他和范马克维尔之间怎么从位置打发争议，变成现在互相敌视，为矛盾而矛盾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也说了自己和教练就是在较劲，就是让俱乐部做出选择。 卓杨有些无语了：这小子气性也太大了点，这哪是和教练叫劲呀，分明是在和自己过不去嘛。 范佩西是标准的荷兰天才性格，傲气十足不屑于维护人际关系。在球队里根本谈不上什么人缘，刚才比赛中他进球了都没几个人过来同他庆祝，还是屠夫和卓杨很大度的过去给他圆了个场。 这种天才球员和他人能成为朋友唯一的可能，就是看对了眼，就像卓杨他们。但他又和卓杨他们不同的是，六剑客即便和队友不是很好的朋友，但也会保持正确的同事关系。可范佩西就不行，看不对眼，他瞅见你眼皮都懒得抬，说话爱答不理，两天过去就成了孤家寡人。 荷兰有许多这样的天才性格球员，从三剑客到克鲁伊维特、西多夫、博格坎普，再到现在范佩西、范德法特、罗本，等等，基本上都是这种类型，只是患病程度的高低而已。 这些天才在自己巅峰时期，可以决定球队的成绩和俱乐部的生死，所有人自然哄着捧着让着。可一旦年龄增大状态下滑，铁定会被早就急不可耐的俱乐部扫地出门。除非有个像亲爸爸一样的主教练护着你，就像温格对待博格坎普。 范佩西今年才二十岁，和刀疤里贝里同龄。但他成名极早，六剑客还狗屁不是的时候，卓杨还在西安上高中的时候，范佩西就已经是欧陆闻名的天才新星了。这么下去把自己耽误了呀？都是朋友了，卓杨有点替范佩西揪心。 “罗宾，你看啊。你以前比我们厉害得多，是不是？但现在呢？不是我们自夸，最起码刀疤兄弟一点也不比你差，是吧？” 听卓杨这么说，范佩西也点了点头。比赛中他见识了，六剑客都不是善茬。英雄惜英雄，这也是他能和哥儿几个对眼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为什么刀疤兄弟进步这么大呢？很简单，我们一直在踢比赛，大量比赛。因为我们有一个看重我们的教练，教练愿意让全队围绕我们展开打法。” “你说你现在这么跟那个什么范……教练赌气，生生把自己荒废了，有点没意思。”说着，卓杨又和范佩西干了一杯。 “我知道，我现在就是让俱乐部做出选择，留他还是留我。”范佩西跟哥儿几个都走了一圈。 “傻逼了吧，罗宾。”借着酒劲，卓杨大嘴开喷了：“俱乐部要选择早选择了，干嘛眼瞅着你跟教练闹一年？醒醒吧，罗宾。” “范……教练年纪多大？你多大？他比你狡猾得多。耗两年你罗宾就废了，别说两年，这个赛季过完，刀疤就能甩你两条街。” “……”范佩西有点发傻，端着大啤酒杯愣愣看着卓杨：“那怎么办？我去求他？老东西想得美！” “哎呀罗宾，我们中国有句古话，人挪活树挪死。还有句古话，哪里的黄土不埋人。还有句古话，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还有句古话，三条腿的蛤蟆难找……” 范佩西：“……” 五剑客：“……” “换球队！马上换球队。世界这么大，总有适合你的一款俱乐部，总有一个欣赏你的教练。去之前，就跟教练好好谈谈，就是想踢前锋。你这么厉害，新教练就没个不答应的。”卓杨他们知道遇个看不上自己的主教练有多憋屈，原马迪堡主教练斯坦利·福克斯就死活看不上六剑客。 “那我就这么放过那个老东西？也太便宜他了。”范佩西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子。 “回头抽他呀！先找新球队，再带着新球队把费耶诺德往死打，见一次打一次。那个范……师傅不管在哪个球队，你就把哪个球队往死里抽。解恨不？” 六剑客也七嘴八舌劝着范佩西，六个政委集体给荷兰天才做思想工作。也不知道范佩西听进去了多少，桌子上的啤酒瓶子却被服务生收走了两筐，后来范佩西在厕所里吐得都没个人样。 其实，卓杨他们说得这些道理范佩西都懂，他又不是个棒槌。他就是在堵气，堵着堵着把自己给堵死了，现在服软又下不来台。卓杨他们的一席话给了他一个借口，也是一个台阶。 我他妈不是认怂，我是给我中国兄弟卓杨面子，我是给马迪堡六剑客面子。你们都知道那六个吧？一个比一个风骚…… 回到荷兰后，范佩西马上联系了自己的经纪人。经过与费耶诺德俱乐部两天的协商，双方达成了协议：本赛季俱乐部责成主教练范马克维尔给范佩西提供充足的上场比赛机会，范佩西也承诺在赛场上遵守战术纪律。赛季结束后，范佩西走人，费耶诺德收钱。 这个赛季结束后，范佩西转会英超豪门阿森纳，与主教练教授温格情投意合。范佩西也从此一飞冲天，成长为世界级巨星。他和刀疤里贝里日后也分别成为世界足坛最好的左右边锋，一时瑜亮。不同的是，范佩西还能完美胜任中锋和右边锋的位置，而刀疤则是左边路一条龙，边前卫、边后卫，甚至在中场担任组织核心都同样闪光耀眼。 后来的范佩西也少了些少年时期的桀骜狂妄，和队友教练不再像是仇人。但他也没什么太要好的朋友，屠夫德容是他在荷兰国家队里唯一的莫逆之交。 . 打完和费耶诺德的联盟杯比赛，两天之后马迪堡就要在维克多球场迎来乙级联赛对手菲尔特。绝大多数蜂拥而来的中国记者都已经离开了汉诺威，毕竟乙级联赛和联盟杯层次差得太远，没有多少眼球点。再说了，留在这里也搞不来独家新闻，谁都知道卓杨和马迪堡俱乐部只接受《体坛周报》程浩的专访，其他人就是跟着喝汤而已。 大多数人走了，但有一个人没走。她不但留了下来，而且这个漂亮的女人还惦记上了卓杨。 第一三一章（上） 名记远征马迪堡 以谢晖和杨晨为代表的中国前锋，把德国足坛开创成了中国球员向往的乐土，北京球员邵佳一也是在这种向往下奔赴了德甲慕尼黑1860俱乐部。 邵佳一在今年年初抵达慕尼黑1860之后，迅速取代迟暮的谢晖和杨晨成为了中国球员在德国的标杆人物。这位在世界杯上创下中国队两项纪录的年轻人——第一个在世界杯上击中门框的中国球员、第一个在世界杯上被红牌罚下的中国球员——被人寄予厚望。 而邵佳一也渐入佳境，上场时间越来越长，状态也越来越好。上赛季德甲倒数第三轮，邵佳一以一脚技惊四座的任意球攻破了科特布斯大门，打进自己在德国的第一球，把跟随采访他的姚大美女、姚名记欢喜得花枝乱颤。 要不怎么总说造物弄人呢？就在被所有人都寄以厚望，就在邵佳一准备在新赛季里大展宏图、就在姚名记准备独霸风云之时，谁也没有料到。德甲首轮8月2日慕尼黑1860与凯泽斯劳滕比赛中，邵佳一对抗中受伤，赖以吃饭的左腿十字韧带和半月板严重受损。有消息传出，邵佳一这个赛季基本上已经确定报废了。 大鹏刚展翅便折了翅膀，但最伤心欲绝的还是美若天仙的熟女姚大名记。 姚大美女自从想尽办法独霸邵佳一的报道之后，洋洋得意，文章也是一篇接一篇雪片似的往回发。话说回来，姚名记的确很能写，很琐碎的地方她都能找见写作点，经常洋洋洒洒收都收不住。读者饶有兴趣看完后满意地咂咂嘴，回头却发现看得什么内容根本就没记住。 姚大美女还真不是依靠身体上位的那种女人，这些方面她还是很矜持和严谨的。她只是很聪明地利用了女性记者的优势，在撒娇装嫩插科打诨上登峰造极。邵佳一也不是被人迷花了眼，他才是个二十三岁的小年轻，脸皮又薄又嫩。加上恩师米卢打了招呼，再说给谁采访不是采访？于是，半推半就之中俩人就成了好事。您别瞎想，这里当然是说项名记拥有邵佳一独家采访权。 今年上半年里，缺乏新闻素材的程浩想去邵佳一那里舀碗剩汤喝喝，结果被姚名记挤兑得灰头土脸。别说一口剩汤了，想舔舔碗底都白日做梦。那个时候，程浩都做好心理准备回国被安排去报道狗拉雪橇或者农运会了。 幸好，他看见了卓杨。卓杨就像天使一样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不但拯救了他的记者生命，还在卓杨附近找到了他的爱情。程浩现在已经正大光明和赵雪成双成对了，但俩人都是责任心强而且工作能力突出的人，一个要跟卓杨，一个要跟李晓青，所以也不是见天腻在一起。但每次卓杨和李晓青在一起的时候，程浩和赵雪就可以明目张胆地给卓李二人啐一脸狗粮了，恩爱秀得庸俗不堪。 本来姚名记对卓杨是不屑一顾的，毕竟德甲和当时马迪堡所在的德丙根本不在同一个世界，而科班出身根正苗红的邵佳一和野山杂草卓杨也不在同一层次。要不是后来卓杨他们击败拜仁拿了足协杯冠军，姚大名记绝对瞅都懒得瞅卓杨一眼。 但新赛季开始以后，姚名记的世界天翻地覆，变化之大让她猝不及防，卓杨和邵佳一在中国国内的影响力被颠倒了过来。 国际钢琴大赛金奖，多高的逼格？球队队长，多强悍的实力？能文能武上得厅堂进得厨房。卓杨现在在国内男女老少通杀，小姑娘们喜欢他长得帅，大姐姐们意淫他有一双灵巧的手和强壮身体，文艺青年崇拜他钢琴弹得倍儿棒，二逼青年赞美他怒发冲冠说打就打。 女人们稀罕他香酥可口小鲜肉，至于全中国的老少爷们儿，这还用问吗？球踢得好是其次，程浩以六剑客为主题的吹捧和渲染，其中的兄弟情义刺激得中国男人们热血沸腾。 每一个中国男人心里都有一本《水浒》——“哥哥，你可想死我了！” 相比之下，只会踢球又很腼腆而且德语也说不利索的邵佳一身上的光环就差了许多。天有不测风云，赛季首场比赛又遭遇重伤，前景未卜让人揪心。 姚大名记倒不是为邵佳一揪心，她还没那么高尚的情操，她是为自己的前途发愁。姚名记赖以谋生的邵佳一现在连床都下不了，能让她挖掘出什么新闻？陈芝麻烂谷子都刨完之后，她就抓了瞎，连一个标点符号都写不出来。 这就是靠机遇吃饭与靠本事吃饭的区别。程浩在上半年抓瞎的时候，好歹能东拼西凑糊弄人，姚名记却只能揪着头发干瞪眼想去撞墙。女记者在与男记者竞争时的确占有很大优势，性别上的便利也让她们在采访生涯开始初期顺风顺水。但也正是这种顺利让她们忽视了对记者专业技能的钻研和磨练，越往上走便会越发举步维艰。 君不见，众多职业比赛中女记者都穿梭其中如彩蝶飞舞，但世界上最顶尖和最金牌的首席记者却全都是男性。 姚大名记痛定思痛，她决定把卓杨这个资源从程浩手中夺过来，对此，她信心十足。因为她曾经这样无往而不利，因为程浩曾经是她的手下败将，因为她认为卓杨还是个没见过美女的小屁孩，绝对无法抵挡她的风情万种。 可能吗？ 卓杨看着从慕尼黑匆匆赶来的姚名记，客客气气又非常官方的敷衍着她。开什么玩笑，他和程浩现在啥关系？别说程浩本来就是个妙笔生花的超级大写手，就算程浩写出来的东西狗屁不通小学二年级小写话水平，卓杨也不会换人。写什么很重要，谁写的更重要，闯荡江湖遇见投缘的人很不容易。 以卓杨在马迪堡俱乐部内的影响力，别说小猪他们五个，姚名记采访的所有球员都是很官方很平淡的应对她，不偏不倚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一点特殊优待都没有，根本不能像程浩那样在半岛上四处乱逛如无人之境。 也就赛虎对她一如既往的热情，那是冲着她每次都带的火腿肠和小蛋糕。 第一三一章（下） 姚姐兵败汉诺威 程浩心里那个爽啊！很不厚道地洋洋得意。 他现在牛逼大了，不但和马迪堡上上下下打得火热完全是自己人，跟谁都称兄道弟。而且还因为背靠拉伊奥拉庞大的媒体团队，欧洲足坛各种内幕和小道消息程浩都会有第一手资料。贝克汉姆和维多利亚半夜饿了偷吃了一只水煎包，天还没亮程浩就能知道那馅是韭菜鸡蛋还是肉末粉条。 所以，资料信息来源极其丰富的程浩现在根本就不愁没稿子写，反而他还要硬生生压抑住内心的写作欲望。否则，敢放开来什么都写，他一天能磨秃三支笔，手腕习惯性脱臼后遗症。 程浩还很恶俗地当着姚名记的面摆谱：“卓杨，你赶紧去给我弄点内幕，别再拿上次刀疤练任意球把裤裆扯破了走光的事来糊弄我，我要猛料。知道吗？猛料！快去快回，我忙着喝咖啡呢。这咖啡还有些烫嘴……” 卓杨当即毫不犹豫捧哏：“哎哟哟，程哥，您受累，您受累。我这就去，渣叔的裸照你看合适不……” 回头卓杨问程浩：“怎么样，仗义吧？演得好吧？” 程浩说：“表情有些呆板，表演流于形式，肢体动作略显夸张……” . 正常手段不管用，姚大美女立马放大招，精心打扮了一番后，她要以自己艳绝天下的风情来震慑卓杨。 纹绣式雾眉如卧墨蚕，迪奥蓝金唇膏999传奇烈焰红唇，兰蔻睫毛膏粉刷过的双目眨眼带风。姹紫嫣红的眼影立马就能看出sk-ii的品牌高端，chanel香水把在树枝上睡懒觉的麻雀呛出一个跟头。 姚大名记冲着卓杨呲牙咧嘴嫣然一笑：“哦嗬嗬嗬嗬——，卓杨大兄弟……” 卓杨登时毛骨悚然，险没把自己舌头咬了：他婶儿，有事儿说事儿，鬼节还早呢……。一整天卓杨都惊魂未定，把大小姐李晓青心疼得好悬没哭喽。 在卓杨这里碰了软钉子，姚名记毫不气馁，她决定用自己的风情去征服马迪堡俱乐部的工作人员：你卓杨是个毛头小子，哪懂得欣赏老娘的风姿丰韵。俱乐部里可都是成年人，他们必定会折服在我的千娇百媚之下。 姚大记者在俱乐部门口一头撞见了半岛第一名媛、姿态万千最是风情万种的西尔维亚小姐。整个男性荷尔蒙弥漫的半岛都是西尔维娅的领地，在这里没有人能夺走属于她的独领风骚，她也不允许其他任何女人在她的半岛上搔首弄姿，最是那一抹的多情只能属于妖娆的西尔维娅。 灰头土脸的姚名记一边往外走一边气狠狠地说：“骚货！臭骚娘们儿。有种敢跟我比清纯吗？你敢吗？尽显你浪催，你知道我们中国女生是怎么楚楚可人冰清玉洁吗？” 然后，姚名记迎面又遇见前来探班的李晓青。看着李大小姐略施粉黛晶莹如玉般的脸颊，黑发清汤挂面似瀑似墨，人如出水淡荷般亭亭玉立，宛若出尘的仙子。姚大美女感觉自己脸上擦的粉就是老墙上批的腻子扑簌簌往下掉。 功课做得很足，她知道李晓青是什么人，绝对不是自己能招惹得起的，陪着笑脸让开路赶紧走人。 姚名记兵败汉诺威！ 李晓青都没拿正眼瞧姚记者，别的先不说，她现在和赵雪好得就跟亲姐妹似的，程浩那就是自己未来的姐夫。不帮自家姐夫？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 李晓青现在也是马迪堡俱乐部的红人，所有工作人员见了她都低眉顺眼客客气气，包括一代天骚西尔维娅。不过西尔维娅本来就不妒嫉李晓青，因为她俩完全不是一种风格，也不是一个境界，哪方面都没有可竞争性。晓青这么受欢迎的原因很简单，中国鼎煌集团出资，买下了马迪堡队球衣胸前广告，从此以后，马迪堡所有各线球队球衣正面都会印上大大的鼎煌集团中英文logo。 非典缓解后，中国资金蜂拥而至，把马迪堡商业开发部门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嘴笑得都能咧过耳朵。财大气粗的鼎煌集团挥手斩下最值钱的球衣广告，这一切，都是由李大小姐出面商洽，赵雪和徐副总协助。有卓杨这个双面间谍在中间，所有细节的谈判都一帆风顺皆大欢喜，李晓青成了马迪堡人见人爱的大金主。晓青姑娘也终于可以在父母面前扬眉吐气露了一把脸，虽然那点广告费对大鳄鼎煌集团来说就是些零钱。不过，随着马迪堡俱乐部日后成绩斐然名声大噪，鼎煌集团是花小钱办了大事，每一分都物超所值。双赢！ 今天李晓青来半岛上等卓杨，是为了陪他去汉诺威老年社区弹钢琴。 卓杨因为无证驾驶被法庭判决参加社区服务，其中规定了总共多少小时，每个月多少小时，每次都会有司法人员记录在案。这些事他也算得上是轻车熟路了，丝毫都不抗拒。基本上每星期卓杨都会抽出两天时间，早早结束训练之后，跟着默特萨克大善人一起去做义工工作。 虽说法庭强制他必须参加社区服务，但具体做什么却由公益组织来安排。而在汉诺威ivqr志愿者组织里当小头目的默特萨克，就被指派为负责监督和安排卓杨。 这还有什么话说？最开始连着几个星期，默头目伙同卓杨跑到小学校园里，指导小孩子踢足球。小学生到底学到些什么先进的足球技术不知道，两个大孩子带着一帮小屁孩倒是玩得兴高采烈，临走再给每个小家伙贿赂一根冰激淋，孩子们眼巴巴地盼着他们下次早点来。 但是总不能老是教足球，法庭不说你，自己也觉得有些敷衍了事。默特萨克拿出手册往卓杨跟前一扔：自己看吧，都在里边，想干点什么我给你安排。卓杨翻开来一瞧：嗬，这不就是学习雷锋吗？ 修房顶、修栅栏、剪草、铲小广告、铲口香糖、洗衣服、打扫卫生、照顾孤寡老人……，就跟中国学雷锋做好事差不了多少，只不过人家这是长年累月在坚持，不像国内一哄而上又一哄而下。 也没别的手艺，还是弹钢琴吧。于是，默头目就把教足球和演奏钢琴插着给卓杨安排，还每次都陪着，你踢球我踢球，你弹钢琴我擦玻璃。 在法庭威逼下、在兄弟纵容下，卓杨正在成为‘德’、‘智’、‘体’全面发展的三好学生。 第一三二章（上） 展宏图晓青创业 晓青姑娘最近特别黏卓杨，虽然她这段时间忙忙碌碌，但只要稍微有点空，就要和卓杨待在一起，有时候卓杨训练她也在旁边等着。 自从那天卓杨‘义抱瑞莎科娃’之后，卓杨和李晓青的关系就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两人之间感觉心离得更近了，表现在言行上，却反而比以前生疏了许多。 俩人不再像以前那么百无禁忌，嘴上不再跑火车，也不再荤素段子信口就来。说话的语气都温柔了很多，显得很客气，仿佛有了距离。但他和她的身体语言却又更加亲密和自然，走在一起晓青的胳膊总会把卓杨挽得紧紧的，卓杨也会在过路口时很自然地搂住晓青的双肩，晓青时常会把头靠在他的肩头。从背后看去，他和她之间没有一点缝隙。 也许，他们只需要一个契机，只需要点破窗户纸的那一根指头。 李晓青总想和卓杨腻在一起，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她该回家了。 李晓青和卓杨差不多前后脚时间来到汉诺威，原本她只计划在这里待上几个月，散散心就回去。就在她正打算收拾行囊回国的时候，卓杨出现在了她的生命里，感觉自己与这个弟弟颇为投缘的晓青姑娘便推迟了归期。于是，此后一推再推，紧接着国内又非典横行，这更给了晓青姑娘滞留的充足借口。 如今，非典已经风平浪静，父母多次催促她回家。算算时间，来到德国不知不觉快一年半了，的确也到了回家的时间。 李晓青也必须要回去，父母的挂念不说，晓青现在还是大学生，算起来已经是大三了，虽然她根本就没有上过几天课。李晓青上的是一所普通大学，目的就是为了混张文凭，鼎煌集团大小姐连大学都没毕业说起来有点不好听。晓青自从报名之后就没怎么在学校待过，同班的都不一定知道他们还有这么一个同学。男生们要是知道自己还有李晓青这么一个校友，一定会觉得他们公推的校花太过于平凡。 虽说就算一天不去，凭借他老爸的面子，时间到了拿上毕业证也没有问题。可事情不能这样办，总得去露个面，该拜访的主任、领导、老师也要去走动走动，不能让人觉得自己太过傲慢和荒谬。 更重要的一点，李晓青决定自己要开始创业。她听从了卓杨的建议，打算进军it产业，做互联网。但晓青不是去做门户网站，通过分析，她准备做社交网络服务，以及网络自媒体。如果发展情况理想，她还打算继续试水网络商务。 具体思路和规划已经成熟，甚至父亲给她配备的专业人才下属也已经就位，前期准备工作正在有条不紊的展开。原本李晓青想就自己创业公司的名称请教卓杨，但想起‘赛虎’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随即决定还是自己来。 晓青给企业起名‘ec网络’，中文可以称作‘易科’。卓杨问晓青‘ec’有什么含义，晓青说：姐姐我乐意。任他再怎么问，未来的李总却什么都不说。 ec网络将成为独立企业，并不是鼎煌集团的下属公司。李晓青的老爸将在创业初期给予闺女巨大的经济支持，此后ec会成为独立财务和人事的公司，自负盈亏。ec网络公司总部设在北京，地点都已经选好，内外装修都已完成，相关人员招聘也正在进行。万事俱备，只等待李大小姐回去大展宏图了。 赵雪也将跟随李晓青前往ec网络，继续担任李总的助理，但这个助理就不再是保姆了，赵雪将在ec网络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巨头。 互联网的确是很烧钱的一项产业，但李晓青什么都缺，唯独恰恰不缺钱，这也成了她和ec网络最大的优势。李晓青还很郑重其事地对卓杨提出建议：你多少拿出点钱来，姐姐我在ec算你股份。卓杨把头摇成拨浪鼓：就我那点仨瓜俩枣，在您那十来个零跟前连水花都算不上，别丢人现眼了。晓青白了他一眼：送给你发财的机会你都不要，将来ec在纳斯达克上市了，你别后悔哭鼻子啊！卓杨嬉皮笑脸：我干嘛后悔，将来没钱了我直接问你借多方便。晓青姑娘顿时开心成了一朵花。 说到钱方面，卓杨最近也有重大利好消息。 拉伊奥拉通过与总部在德国的世界著名体育品牌阿迪达斯谈判，六剑客整体打包和阿迪达斯签约，成为阿迪达斯在全球范围的广告代言人。 知名度和广告是一个相辅相成的事，在媒体上有了关注度，会吸引来品牌广告。而铺天盖地的广告投放，又会再进一步提高知名度。所以，第一步很重要，许多二流球员成为一流明星就是这样被反复炒作起来的。 阿迪达斯以六剑客为主题的广告，首批将在欧洲和中国大陆进行投放，而且是一种饱和投放。可想而知，随着三叶草的遍地盛开，六剑客的知名度又会大幅度飙升。 签约金额相当丰厚，虽然根本不能与那些动辄一年好几百万的大明星相比，但在同层次青年球员中也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六剑客作为一个整体，签约年限两年，第二年会比第一年有适当的金额增加。有福利就有义务，六剑客除了配合阿迪达斯完成宣传之外，在任何公众场合都不能穿其他运动品牌的服饰，从头到脚。屠夫和默特萨克天凉了以后刚买的耐克运动外套，不想扔就只能压在箱子最底下。 拉伊奥拉在这方面的确很有能力，他利用耐克的意向和阿迪谈判，让他们互相抬价。阿迪是势在必得，因为德国是他的主场，中国又是阿迪传统势力范围。虽说现在耐克也在逐步渗透，但阿迪每一步都必须严防死守，要不然，别得不说，光面子上都很不好看。 在阿迪达斯没有退路的情况下，再加上拉伊奥拉高超的谈判技巧，各种手段齐上，终于达成了所有协议。 随着第一批签约费到手，卓杨数着自己的十万欧元大松了一口气。被法庭罚成穷光蛋的他一直都在发愁，老爸老妈姐姐到德国后，自己没有多少钱孝敬他们。现在好了，有钱了，又可以炫耀炫耀满足下虚荣心了。 第一三二章（下） 获金童刀疤如愿 李晓青也正是看到了卓杨有了这十万的外快，才鼓动他投给自己的ec网络。晓青姑娘哪缺这点零钱呀，她就是想把卓杨和自己拴在一起，那种感觉让她很踏实也很舒服。可穷光蛋乍富的卓杨一心想留着钱孝敬父母，当然主要还是为了炫耀自己有本事，就没有多想，婉拒了美人的好意。 卓杨因为手上又有钱了而开心，马迪堡俱乐部因为击败费耶诺德而开心，在这份开心之下，马迪堡迎来了菲尔特队。 原本这场对菲尔特的乙级联赛全队是要憋着劲打的，尤其是以矮脚虎为首的老队员们，更是一个个气势汹汹。原因很简单，三个月前，菲尔特在德国足协杯赛第一轮中，3:0淘汰了卫冕冠军马迪堡，把带领这支队伍的老队长矮脚虎哈斯勒面皮扒得干干净净。 可渣叔克洛普经过认真考虑，还是决定用半主力阵容来迎战对手。 两天前才打完费耶诺德，而且那场比赛主力球员消耗都非常大，卓杨、二哥蒙托利沃、小猪施魏因施泰格、眼镜蛇伊利耶、格罗索，经检查这几个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肌肉疲劳。虽说疲劳程度距离临界值还远，可场上情况时常风云突变，渣叔并不打算冒险。 对阵‘冤家’菲尔特，上述五位全部没有首发，卓杨、小猪、二哥三人甚至都没进比赛大名单，哥仨穿着羽绒服坐在看台上，一边隔空助威一边逗着赛虎玩。 老队长矮脚虎哈斯勒和屠夫德容，以及东德酷哥斯图伯纳尔和希腊人德拉斯带领着一帮替补在主场和对手周旋，连门将都换成了阿德里安。毕竟马迪堡现在领先优势比较大，说白了就是输的起。六剑客在成长，渣叔也在成长，马迪堡俱乐部也在快速成长。所有人都不再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把眼光放得更加长远。 菲尔特实力不弱，而且这个队标是准的遇强不弱，前边的联赛大胜亚琛，赢美因茨，胜科特布斯。又遇弱不强，接连输给翁特哈兴、奥博豪森、卡尔斯鲁厄、雷根斯堡等弱队，也算是个神经病球队。 上半时，马迪堡替补前锋马克思·多德首开纪录，临结束时，菲尔特34岁的老前锋费因别尔扳平比分。下半时渣叔再用老将罗杰·赛缪尔换下屠夫德容，让荷兰黑炭头也适当放松休息。费因别尔在五十九分钟梅开二度，菲尔特反超了比分。 渣叔随即用刀疤里贝里和默特萨克替换肯尼·邓巴和东德酷哥，第八十分钟，前插的默大善人连突带破，最后在对方禁区里和矮脚虎、刀疤打出精妙传切，里贝里接球弹射破门。 马迪堡主场2:2战平菲尔特，矮脚虎大仇未能得报，也不知哥哥晚上会不会再去找那个已经对他相思断肠的俄罗斯银发大妞。 . 繁忙的十一月赛程结束，马迪堡在六场比赛里获得2胜4平保持不败，表面上看起来平淡如水，可实际上却达到了俱乐部所有的预期竞技目标。联盟杯淘汰强敌，联赛里死死压住晋级直接竞争对手，球队完成轮换，主力球员平稳度过竞技疲劳期。 时间进入年末十二月，马迪堡首先要去客场挑战杜伊斯堡队。 杜伊斯堡今年在德乙算是中游实力球队，也是一支升降机。近些年，杜伊斯堡时不时会去德甲一年游，最起码也tv5里面混了个耳熟。前几年在德甲时，杜伊斯堡里有一员中国球迷耳熟能详的悍将，丹麦光头大佬托夫丁。这个赛季，托夫丁正在中国联赛天津泰达队效力。 调整过来的马迪堡六剑客再次集体披挂上阵，手起刀落将杜伊斯堡斩于马下，4:1轻松获胜，德国中锋库尔斯为杜伊斯堡打进唯一进球。而对手下半时替换上一名叫卡卡的巴西年轻中场，哥儿几个不由得有些诧异，仔细一瞧：噢，原来是个黑人。 刀疤又一次上演帽子戏法，二哥继续风骚进球。小猪双助攻，默副、眼镜蛇各奉献一次。除开对阵比勒菲尔德那场因为球队轮换调整，里贝里没有出场，今年其余所有比赛刀疤场场均有斩获，目前以19球遥遥领先射手榜。卓杨则继续泯灭众人，乐呵呵吊儿郎当满场胡跑。 八天以后，马迪堡在主场迎战来访的卢贝克，这支球队没有什么说头，无名小卒而已。但在这场比赛，半岛上却迎来了自己的节日。 欧足联和《都灵体育报》以及欧洲多家媒体来人，维多克球场内搭起了台子，彩旗飘飘锣鼓喧天。首届暨2003年度欧洲足球金童奖，被授予德国汉诺威马迪堡俱乐部球员弗兰克·里贝里。 刀疤在这一年里星光四射，尤其在夏天过后，里贝里的表现呈现井喷状态，压倒了全欧洲的青年俊才，他获得这一荣誉名至实归。 刀疤站在属于他一个人的舞台上，捧着足球状奖杯喜得合不拢嘴。他先笑着感谢欧足联和《都灵体育报》，还有马迪堡俱乐部从上到下，所有球迷，恨不得把每个人的名字都提一遍，赛虎都没忘。接下来，刀疤深情致谢自己的家人和女朋友瓦西芭，真情流露让人为之动容。最后，里贝里哇哇哭着感谢自己的兄弟们，那样子看起来丑得都没了人样，赛虎都吓得不敢叫唤。 卓杨在有欧洲二十多家媒体的三十多名资深记者评选中，没有进入2003年金童奖的前三，蛰伏的中国少年只名列第四，此前呼声最高的荷兰天才范德法特也仅排在了第三。而出人意料排在刀疤里贝里之后获得第二的，是才登陆欧洲半个赛季不到的巴西人——卡卡。 卡卡在ac米兰确实表现还不错，但要说惊艳也没达到。除去自愿低调的卓杨不说，您非要说初来乍到的卡卡比阿贾克斯的范德法特和埃因霍温的罗本好多少，其实也并不见得。范德法特和罗本今年表现一直很稳定，进球助攻都很多。卡卡虽然作为中场，进球并不是他的首要工作，但半赛季只有两球入账却也和他攻击天才的名声有点不符。 当然，卡卡的实力毋庸置疑，进球不多首先是因为ac米兰前锋攻击能力太过强大，舍甫琴科和因扎吉以及里瓦尔多、托马森组成的攻击线无坚不摧，留给他的机会并不太多。再加上毕竟才从南美抵达欧洲，多少有点水土不服。 不过，未免有点委屈了范德法特和罗本。但这就是足球豪门的加成作用，这就是身处豪门的优势所在。 由此可见，刀疤里贝里能获得这一殊荣是多么不容易。不过也能想得通，六剑客联手之下，什么青年俊才在他们面前都是浮云。 第一三三章（上） 里贝里现场求婚 哥儿几个打心眼里替刀疤开心，里贝里由衷感谢自己的兄弟们把他抬上了这个霓虹奖台，卓杨也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心中对刀疤的那一丝丝歉疚。 吃了兴奋剂的刀疤里贝里在随后的比赛中，再次上演帽子戏法，用事实证明自己获奖是名至实归。马迪堡在主场6:0大胜弱旅卢贝克，眼镜蛇伊利耶、小猪、默特萨克分别进球锦上添花。整个下午成了球迷的节日，成了马迪堡俱乐部的节日，也是刀疤弗兰克·里贝里的节日。 赛后，球场dj通知大家，俱乐部球员弗兰克·里贝里有话说。球迷们都很诧异：赛前不是都感谢完了吗？卓杨和队友们笑而不语，李晓青和谢莉尔笑而不语。 不多时，一身正装的刀疤出现在了球场上。按照事先计划和排练好的那样，卓杨哥儿几个加上其他人总共十来名队友，全部身着正装站在了刀疤背后，人手一件乐器，卓杨挎着一部手风琴。 在兄弟们的轻歌曼舞中，李晓青和谢莉尔簇拥着突尼斯姑娘瓦西芭来到里贝里面前。刀疤手捧玫瑰款款深情结结巴巴对着女友表白心迹，紧接着，里贝里突然掏出戒指单膝下跪当众向瓦西芭求婚。 在全场两万人齐呼‘答应他’的呐喊声中，美丽的姑娘瓦西芭捂着脸哭花了妆，只是一个劲儿拼命点头。 这个下午的维多克球场，成了人生赢家弗兰克·里贝里的个人舞台。 李晓青和谢莉尔站在旁边笑成了两朵鲜花，一边轻轻鼓着掌，一边用眼神时不时分别瞟一下卓杨和默特萨克。 . 再有一场比赛，赛季就将进入冬歇期，到时联赛赛程也恰好过半。马迪堡已经稳获坊间俗称的冬季冠军或半程冠军，而德乙联赛前十几年的冬季冠军无一例外都在季末冲上了德甲。整个半岛都洋溢着快乐和轻松，一切都顺利的按计划前行着。 卓杨骑着他的玉狮子，前面大车筐里卧着赛虎，一人一狮一虎通过长长的栈桥驶向半岛。 卓杨是带着赛虎去吃腊肠了，自然是晓青姑娘请客，饭量依次是赛虎-卓杨-李晓青。赛虎经过这几个月马迪堡人的倾情喂养，早已不是刚来时那个瘦骨嶙峋奄奄一息的脏狗狗了。现在的边牧，膘肥体壮，毛色通体发亮，四肢奔跑有力，狗眼炯炯有神，真是人见人爱的狗东西。 现在不但马迪堡的球迷已经把赛虎当成了球队的一份子，就连遥远的中国都知道卓杨有这么一条名字土得掉渣的边牧犬。不过虽然土归土，但‘赛虎’这个名字还是在广大中国球迷那里得到了广泛认同，喜闻乐见接地气。 到了该去球队里训练的时间，人虎狮告别下午还要工作的李晓青，往半岛方向赶去。卓杨经常带着赛虎出来溜弯，也不局限于半岛上，想去哪了就去哪。赛虎一路跟着他跑，跑累了就跳上玉狮子的大筐，舒舒服服卧在里面，张着大嘴跟迎面而来的风较劲。 刚骑过俱乐部综合大楼，对面就看见刀疤走过来，嘴里还在嚷嚷。 “卓杨，我找你有事，啷个电话也不接嘛……” 一把刹车，玉狮子停在了里贝里跟前，卓杨刚想掏出手机看个究竟。也不知是腊肠吃得太多，还是自行车有些颠簸，赛虎突然‘哇’呕出一口消化了一半的肉肠来，卓杨和刀疤顿时都愣住了。 半晌，卓杨才怔怔地对里贝里说：“我操，刀疤，你是长的得有多丑？狗见都吐了。” 刀疤：“……” . 在训练场边白桦林里的长椅上，刀疤对卓杨说了找他的目的。 “卓杨，我想好喽，你来给我当伴郎。” 里贝里求婚成功以后，通过与老爸和未婚妻商量，他和瓦西芭决定在明年夏天举行婚礼。届时，他们俩都二十一岁了，年龄不算太小。关键已经相恋这么多年，二人郎情妾意，早都是一个非你不娶一个非你不嫁。 欧洲人和中国人对待爱情和婚姻的区别在于，欧洲人把上床不当回事，但对于结婚却非常慎重，谈恋爱和结婚根本就是两码事。有的恋人都在一起十来二十年，孩子都生一大堆了，但还是没有下定决心走进婚姻。也许欧洲人是因为宗教信仰和法律条文的关系，结婚对于男女双方都是一道心理关口，想顺利跨过也是挺难的。 中国传统文化里，上床就是要和你结婚，所谓以身相许。对待性很严谨（曾经是），对于婚姻却有很多感情以外的附加因素，从三转一响到车子房子票子。 不过也说不上哪种模式更好，反正现在全世界的离婚率都差不多，谁也不比谁更从一而终。 “你怎么想起找我了？”卓杨还没有从刚才赛虎灵机一吐的搞笑中出来，依然用手比划着俩人的身高和里贝里打趣：“你好歹找个屠夫那样的，多少也能衬托出你些许的英明神武呀！” 刀疤：“……” 打趣归打趣，既然是兄弟的盛情相邀，卓杨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无论他夏天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都会答应，什么事情也没有自己兄弟的婚姻大事更重要。而卓杨也因为这一次的伴郎经历，开启了一段令他哭笑不得的艳遇。 婚礼具体时间定在了明年七月下旬欧洲杯结束以后，也方便足球圈内的朋友前来。地点就在法国巴黎刀疤的家中，里贝里出生在巴黎的布诺涅。不过他们全家现在已经离开了那个充满暴力、毒品和妓女的郊区，在巴黎近郊安顿了一套新住宅。 至于为什么不把婚礼安排在美丽的汉诺威，其中的缘由大家都心知肚明。除了刀疤和瓦西芭的亲朋好友都在巴黎，到了明年夏天，里贝里铁定不在马迪堡了，再把婚礼安排在这里多少就有点无厘头。婚礼结束后，刀疤直接带着瓦西芭就去新东家那里了。 除了卓杨，其余五位剑客即将要离开半岛的事实，俱乐部上下全都已经默认。事实上，马上到来的冬季转会期，五个人就已经收到了雪片似递过来的邀请，不过，所有的转会都要到明年夏天才会考虑。这是五人和马迪堡达成的共识，也是他们经纪人拉伊奥拉的安排。 最主要的，是因为他们的承诺！ 第一三三章（下） 科帕多当面忏悔 冬歇期前最后一场比赛是客场挑战老对手翁特哈兴，两个队之间有故事。 去年双方都在丙级联赛时，先是翁特哈兴用假摔、越位加手球阴走了马迪堡到手的一场胜利，还造成刀疤、默特萨克、矮脚虎等人的红牌。随后马迪堡又在足协杯中把翁特哈兴阴得更惨，大胜淘汰对手不说，德容还把范卡罗整成昏迷，连屎都给弄出来了，他也在那场之后有了‘屠夫’这个绰号。卓杨也把科帕多耍得够呛，逼真的奥斯卡影帝演技送给科帕多一张红牌。 事过境迁，现在双方都来在了乙级，但却没有物是人非。两支球队核心阵容变化不大，当时那些当事人都依然队中健在，不过每人境遇又不尽相同。六剑客自不必说，核心依旧。翁特哈兴的中锋范卡罗，自那场以后便逐渐沉沦，原本挺有前途的一个年轻中锋，却再也难以找到门前的嗅觉。他已经从当时的主力中锋沦为球队的边缘人，本场比赛甚至没有进入大名单。 科帕多在被卓杨的演技阴了之后，他自己一直不能确定是否真的踹了卓杨一脚。但所有人都说他踹了，连队友也全都信誓旦旦说他恼羞成怒，举动有些过头（卓杨的演技可见一斑）。于是，科帕多就相信自己真的因为恼怒报复踹了卓杨。随着他不断提醒暗示自己，科帕多终于对自己踹飞卓杨深信不疑。你现在就是拿着高倍速高清晰镜头一帧一帧给科帕多回放当时场景，把他走空的一脚指给他看，科帕多也绝不会相信你。 后来，科帕多进行了深刻反思，深感自己太不讲究。他一直想给卓杨当面道歉，但一直也没有机会，他的内心也一直埋藏着深深的愧疚。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科帕多从此将所有注意力放在了球技上，不再去玩那些假摔之类的小伎俩。29岁的前锋焕发第二个竞技青春，场上水平突飞猛进，成为翁特哈兴不可或缺的攻城利器。 科帕多在今年乙级联赛中已经打进十三球，仅次于二十二球的刀疤里贝里排在射手榜第二位，他也因此引来了众多甲级球队的关注。不过近几轮他的状态不是很好，连着好几场没有开胡了。翁特哈兴也因为科帕多的崛起，在联赛之初取得连胜，战胜了诸多乙级强队。也是因为科帕多的状态疲软，翁特哈兴近几轮连着输了好几场。 从这一点也能看出马迪堡进行轮换，保护主力球员平稳度过竞技疲劳期的重要性了。 . 马迪堡依旧全主力出战，还是在这个熟悉的阿姆体育公园球场，还是在这个去年卖萌过的球员通道里，双方球员几乎还是那些人。但是，事情已经过去，足球就是那样，老揪住斤斤计较显得小家子气。双方没有旧事重提针锋相对，反正都觉得阴了对手一场，总体来说自己并没有吃亏。所以没有上一次在通道里的剑拔弩张，但也没有假惺惺去故作寒暄，谁也不搭理谁。 翁特哈兴10号科帕多径直走到最前面，来到带领着马迪堡队的队长，18号中国人卓杨跟前。 “你好，卓杨先生。”科帕多和卓杨打着招呼。 卓杨扭头一看：哟，是这孙子，想干嘛呀？后边那哥儿几个的眼神立马也凝了起来。 “卓杨先生，我一直想对你说声抱歉。你知道……，那场比赛……，对不起。” 卓杨愣神之后不由得有些脸红：老大，明明是我把你阴了呀！ “那谁……，事儿都过去了……不提了，不提了，呵呵。” “谢谢你的宽容，卓杨先生，诚恳的希望你能原谅我的愚蠢和鲁莽。对不起！”科帕多再一次郑重道歉。 卓杨这下真的有点绷不住了：这话怎么说的？这小子是个实诚人呐！ “那谁……，快别这么说，我们中国人说，不打不相识。没事没事，都过去了，别当回事，好说好说。”一边语无伦次地寒暄，一边很友好地拍着科帕多的肩膀。 科帕多如释重负，久压在心口的石头落地了，他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后边那几位少爷原本打算教训流氓滋事，结果从面面向觎也变得有些难为情。他们是知道内情的人，又都是些吃软不吃硬的货，见科帕多这么低姿态这么真诚，不免也有些不好意思。哥儿几个围过来，满脸笑容和科帕多寒暄。 “没得事，没得事，咱们都是年轻人，过去了就算喽嘛。” “别往心里去，卓杨也没计较……” “茫茫世间事，除去生与死，哪一件事不是闲事。莫要提，莫要提……” “那啥，你们这有啥好馆子，比赛完咱们聚一下。” “对呀对呀！” ………… 科帕多笑颜如花，看得出他是发自肺腑的开心。他再也不用背负着沉重的枷锁，也不用再受良心的谴责。宽阔似星辰大海的中国人卓杨原谅了他，他的懺悔得到了宽恕，他的灵魂得到了救赎。 这个赛季结束后，科帕多转会去了德甲罗斯托克，后来又去了霍芬海姆，在德甲游历几年之后，足球生命已到末年的科帕多再次落叶归根，返回处在丙级联赛的翁特哈兴并在这里退役。在德甲期间，科帕多屡有闪光表现，并与卓杨多次相遇，俩人相逢一笑终成好友。 不过，某些事情的真相，科帕多终其一生也没能得知。 双方球员之间的冷淡也因为这个情景变得一团和气，带到场上也是一片祥和，全场比赛没有出现一张黄牌。最终，实力明显高出一大截的马迪堡兵不血刃3:1战胜翁特哈兴。刀疤、二哥、眼镜蛇各进一球，负罪感得到解脱的科帕多再次找回自己的状态，他为主队打进唯一进球。 . 上半赛程结束，马迪堡17战13胜4平保持不败，积42分遥遥领先积28分的比勒菲尔德排在榜首，冬季冠军毫无争议，强势的令对手绝望。 冬歇期来临了，圣诞节也即将来临，新年快要到来。 老爸老妈老姐要来了！ 第一三四章（上） 一家三口抵德国 德国的天气，像是个喜欢时间节点的金牛座男人，总会在约定好的时间发生一些约好的事情。冬歇期刚刚到来，这个冬天的雪也悄然而至。而在去年，也是在冬歇期的头一天，下起了第一场雪。在那场雪里，有许多故事。 卓杨不是金牛座，但他也是一个喜欢给自己定出时间节点的人。然而在这种时间节点的计划里，他又表现的很随性。卓杨其实就是一个比较矛盾的人，但谁又不是呢？ 卓杨是一个人来到法兰克福的，他来这里接自己的家人。国内没有直达汉诺威的航班，需要经过法兰克福这个欧洲重要的空港转机。老爸原本让他在汉诺威踏踏实实等着就行，一家三口根本就把这点周折没当回事。但卓杨还是坚持要前来法兰克福，陪着家人一起回到汉诺威。离开家人已经一年半了，哪怕能早几个小时看见，心里也是暖的。 李晓青本来是要陪着他一起来的，卓杨笑嘻嘻地问她：我该怎么介绍你？晓青姑娘面子薄，想了想也就算了。 程浩原本也是要来的，也是想了想，毕竟自己是记者身份，虽说和卓杨的关系非同一般，但这是属于卓杨全家私人的时间，就算关系再好也要有分寸。于是，卓杨单枪匹马来到了法兰克福。 航班落地还有一段时间，卓杨办理好所需的一些手续，开始了望眼欲穿的等待。 上半赛程最后一场比赛结束，球队在翁特哈兴就地解散，队友们四面八方四散而去，离着圣诞节没几天了。俱乐部也随即放了假，不过因为规模扩大，即便放假也不再像去年那样人迹罕至，有许多必须的人员留守值班。 音乐大学也放了寒假，卓杨吸取了教训，提前早早打好招呼，预留了一间练琴房给自己，正是那间“卓杨练习室”。 . 卓彤彤一家三口经过十个小时多点的飞行，一路上追着太阳。大清早从北京起飞，到了德国恰好是中午时分。三个人随着人流走出接机口，一眼就看见站在那里的卓杨。 儿子长高了，也结实了。杨虹心说。 臭小子，瞧你笑得那开心样。卓彤彤心说。 嘿，会穿衣服了，像个小帅哥了，不是以前那个小屁孩的样子了。卓秋天心说。 “妈，爸，姐。”卓杨叫完人，抢过家人的行李车，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傻笑。卓彤彤和杨虹本来有一年半的思念和话题，此时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微笑看着儿子。杨虹给卓杨整了整围巾，卓彤彤使劲拍了拍卓杨的肩膀。只有卓秋天不停地问。 “哎，卓杨，又长高了呀？伙食不错嘛。大衣什么牌子？挺有型儿的，哪买的呀？你现在比姐都高出这么多了呀。箱子里有正宗老铁家腊牛肉，你是现在吃还是一会儿吃？毛衣要是白色你说会不会更好看？非典的时候你们学校查体温吗？你们足球运动员干嘛不穿运动服啊……” . 在相邻的航站楼里，因为距离转机的航班还有一段时间，卓彤彤一家三口坐在机场咖啡厅里休息。看着卓杨跑前跑后办理各种手续，熟练的和各种人员打着交道，杨虹不由得有些唏嘘：儿子长大了。 以前卓杨随家人出门，完全就是甩手掌柜，什么都不操心，什么也不管。经过这一年半的独自生活，他已经习惯了主动去处理所有问题。而且从家人的视角来看，卓杨已经完全融入到了德国社会的生活当中，一个东方面孔在这里，丝毫没有不和谐的感觉。这是一种感觉，仔细看卓杨又没什么不同，但心里就是觉得以前事无巨细都要替他操心的儿子，今后可以为这个家撑起一角了。 从法兰克福到汉诺威需要的飞行时间并不长，几十分钟而已。下午，他们就来到了汉诺威。 前来迎接他们的是李晓青、赵雪和程浩。 “妈，爸，这是晓……李晓青，……朋友，也是我的音乐会主办方之一的鼎煌集团的代表。” 卓杨一家都是人精，立马就从简单的话里听出了味道。杨虹微笑着打量李晓青：好漂亮的小丫头，配得上我儿子。 卓彤彤心说：可不是吗，儿子今年也十八岁了。臭小子还挺会挑。 卓秋天走上前去：“晓青啊，我是卓秋天。我箱子里有给卓杨捎的腊牛肉，你要不要吃点？可好吃了……” “真的吗？我就喜欢吃牛肉。哎，秋天啊，我给你说噢，汉诺威这的牛肉也很不错呢，尤其有一家牛扒，那味道绝了。还有一家白肠……” “真的吗？真的吗？离得远吗……” 卓彤彤、杨虹、卓杨、赵雪、程浩：“……” . 再把赵雪和程浩介绍给自己的家人，卓杨的语气就非常自然了。当听说国内那些报纸上吹捧卓杨的文章都是出自眼前这个小伙子之手，卓彤彤和杨虹立马就不把程浩当外人，而程浩也是超级会说话会来事的人，几分钟时间下来，全都是自己人了。 卓秋天和李晓青一见如故，两人拉在一起叽叽喳喳个不停。这头卓彤彤见开车的是程浩，就对卓杨说：“卓杨，你来开车，让我看看你的技术怎么样。” 卓杨早就给父亲说过自己会开车了，只不过家人都不知道他的那场官司。不过，现在卓杨可不算无证驾驶。 那场官司过后，卓杨就打定主意要在最短时间内拿上驾照。询问了知情的人后，他才知道德国拿驾照根本不像国内那么复杂。在抽出时间完成急救培训之后，卓杨马上申请了驾照考试。 考驾照那天，考试的警官也认识卓杨，还是他的球迷。上车前俩人嘻嘻哈哈寒暄了一阵，一进到车里，警官立马严肃了起来，脸拉得比茄子还长。以卓杨的大脑神经能力，竟然差点没适应过来。德国警察就是这样，熟归熟，制度归制度，整个路考过程一丝不苟，不允许有任何瑕疵。 不过再怎么严格也难不住卓杨，他完美完成了所有考核和测试。 第一三四章（下） 红男绿女度圣诞 一切程序结束，警官走下车来，脸上的笑容‘唰’一下又堆满了，就好像刚才车上那个根本就不是他，继续跟卓杨嘻嘻哈哈，卓杨好悬又没反应过来。事后也挺替警官可惜：阿sir，您不去唱川剧糟践了天赋。 考完当天，卓杨就拿上了驾照。瞧瞧人家德国政府机构的办事效率……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讲，现在开车对卓杨来说就不叫事儿。一行人抵达汉高斯堡酒店，卓杨全家就下榻在这里。父亲满意的对儿子说：“不错，开车水平还不错。卓杨，你要的驾照我给你办好了，回去我就能放心给你了。” 卓杨拿到德国驾照后，想起回家有时候开个车也方便，就琢磨着在国内也弄个驾照，他现在十年怕井绳，想起无照驾驶都犯怵。虽说凭着德国驾照也能换，但他现在哪有那个时间。 闲聊的时候他把这个事情给父亲一说，老爸满口答应：交给我了。卓彤彤的人缘多好呀，再说大院本身就有面向社会开办的驾校。所以，手续齐全的卓杨办理国内驾照在父亲那里根本就不叫事儿。 吃过饭一家三口先去休息倒时差，四个不需要倒的人分成两对各自聚堆儿。卓杨和晓青就在大套房里聊啊聊，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话。都已经很晚了，两个犯困的人，两颗脑袋都碰在一起快睡着了，可谁也不愿意先走。 . 隔日，按照行程计划，卓杨陪同父母参观了自己的学校，当然忘不了烧包的去看看他那间“卓杨练习室”，并给家人进行了汇报表演。随后众人兵分两路，李晓青和赵雪带着卓秋天去逛街，卓杨和父母先去拜访了老教授阿里·瓦迪，程浩做全程采访记录。 阿里·瓦迪教授见到杨虹很开心，他曾经在中国指导过卓杨的母亲，至今他的影集里还存有两人的合影。卓彤彤赠送给教授两幅中国现代名家的字画，老人家展开画卷竟然讲解得头头是道。 随后，自然是去拜访卓杨的导师、音乐大学钢琴系二把手——卡尔·诺曼教授。 随着卓杨音乐上小有成就，获得舒曼国际金奖，杨虹也已不再怨恨诺曼教授怂恿卓杨去踢足球了。卡尔·诺曼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是真怕杨虹的狂风暴雨。卓彤彤郑重向诺曼教授表示了感谢，感谢他对儿子的倾心栽培，并热情邀请他去中国私人访问，杨虹给诺曼教授赠送了两罐来自中国武夷山的茶叶。 宾主在愉快和融洽的气氛中进行了会晤，会后双方一起共进了午餐。 下午，拉伊奥拉终于见到了他仰慕已久的‘卓将军’，两人都是见多识广长袖善舞之人，见人见鬼品学兼优，不一会儿就聊得相见恨晚。 . 几乎所有的商店都摆着圣诞树，有的放在门口，有的摆在大厅。圣诞树呈塔形，穿着一件绿衣裳，身上挂着的一个个小铃铛，轻轻一碰，叮当、叮当发出动听的声音;金色的小灯，好像天上眨眼的星星;五颜六色的小灯笼，一闪一闪的，美丽极了! 微微轻风似柔情，片片雪花似礼物，闪闪灯光似心灵，悠悠歌声似祝福，圣诞节又到了。 和去年一样，还是在汉高斯堡酒店里，还是李晓青通盘筹备。不过，今年的人多了不少，吃的喝的也比去年多出很多。晓青的宗旨，不怕浪费，万一不够就丢人了。光烤鹅就准备了两只，大家看着比乳猪还大的两只金灿灿的鹅，都有点被吓住了。 先按照西方的规矩，大家互赠礼物，乱七八糟不亦乐乎。晓青这次送给卓杨的礼物是一款judith-leiber太阳镜，卓杨问她：你不是给我买过两副了吗？那两个还挺好呢。晓青白了他一眼：那两个是夏秋款的，这个是雪地款。土包子！ 随后，卓彤彤别出心裁，给在场的五个晚辈一人一封红包，权当压岁钱。钱倒不多，图个喜庆，几个人都乐呵呵地揣进兜里，眼尖的卓杨总觉得李晓青的红包要比别人厚些。 酒足饭饱之后，又剩五个年轻人在客厅里不着边际的聊天，漫无目的地喝酒。卓秋天和李晓青太能说到一起了，叽叽喳喳成了主旋律。卓杨和程浩互相吹牛互相损，插诨打科气氛欢乐。 看着李晓青微醉泛着红晕的脸颊，美目顾盼生辉，卓杨想起去年圣诞夜他和晓青那荒唐又温馨的一晚，不由心中一荡。李晓青也似乎想起了什么，看向卓杨的眼神里波光潋滟，娇羞中饱含暧昧。 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偷偷瞟一眼对方，目光中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风流茶说合，酒是色媒人。有多少酒后乱点鸳鸯，就有多少酒醉恩爱好事，美酒谱写了无数爱情男女赞歌。 然而，酒可载舟，亦能覆舟。五个年轻人在欢乐和美酒的圣诞夜里，心怀鬼胎者不停喝酒，同样不停喝酒的其他人也在酒精的麻木下没有注意到某些人眼神中的眉目传情。于是，所有人又喝大了。 赵雪摇摇晃晃回房间倒头就睡，卓秋天和李晓青手拉手跌跌撞撞摸进卧室同榻而眠，卓杨和程浩一人一条沙发呼噜此起彼伏。 . 雪飘来的时候，大地的万物静立不动，雪地里的人们和远处的树木构成一幅清纯的淡水墨画，不用太多的渲染也是一种少见的纯美。雪无声地飘着，象轻柔的小手，掠过宁静的眼眸，滑入如水的心境。曾经的无耐与浮躁，曾经的烦燥与苦闷，这时被纷纷的雪花轻轻拂去，在大地的某个角落，在冰封的小河旁，在如幕的原野里，在凛冽的寒气中，让思想静静地沉默。 在雪中，生命原来可以如此单纯，心情原来可以如此宁静。 圣诞节过去，而雪还在，白色的假期还在。美丽的西尔维亚小姐受马迪堡俱乐部主席安格斯·马伦的委托，来邀请卓杨一家前往半岛上访问做客。 第一三五章（上） 折服在童话仙境 冬雪纷飞，覆盖庭庭深院，无瑕美景，眼影摇曳。雪停了，整个大地便好像被一层银纱裹住，又好像被一层薄雾笼罩着。路旁的松树上挂满了水晶屑末，发出耀眼的光芒。如果你的赞叹声惊动了树枝上的小鸟，那水晶屑末将会如晨雾般挥洒，无声无息地融入大地；如果你顽皮地摇了摇树枝，那水晶屑末会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响动，让你陶醉其中。不过，谁也舍不得去摇树枝，因为大家都不忍心破坏那无瑕的水晶工艺品。 从见到西尔维娅秘书的那一刻起，杨虹就对马迪堡俱乐部开始充满好感。西尔维娅今天打扮得端庄大方中波西米亚味十足。西尔维娅身上有斯拉夫血统，而斯拉夫女人素有欧罗巴娇艳之花的称谓。 杨虹心说：瞧瞧，人家这接待员都长得这么体面。 沿着长长的栈桥路驶向马迪堡俱乐部，密林小楼隐藏在白雪中若隐若现，隆冬里运河河水薄雾腾腾，映照半岛宛如仙境。进入半岛，迎面便是白色扬帆一般的维克多球场，让人不由得为它充满想象力的造型而赞叹。进入半岛深处，杨虹心道：好一个幽静的去处！ 静依时光，幽静涵芳，深处的意境很美，美得别致，美得婉约，轻舒一卷墨芳，展纸逸韵挥洒。 深情凝婉转，韵致水云间。在冬河、淡雾、瑞雪、嫩阳的映衬下，马迪堡俱乐部最完美的展现出它童话的一面，半岛上充满着诗情画意，丝毫没有往日一帮彪形大汉莽撞呼啸而过的影子。 马伦主席对卓杨一家的来访很重视，俱乐部上上下下都做了准备，就跟中国下级单位迎接领导视察一样。除了落落大方的西尔维亚秘书全程作陪，其他所有工作人员全部都彬彬有礼。这景这人，彻底改变了杨虹对足球的印象。 原来，足球并不全是我看到的那样，一群光着膀子满嘴脏话的男人，一口口浓痰到处乱吐，离着很远都能听见扯着嗓子在骂脏话。彤彤给我说，足球不光是一项运动，还是一种文化，是一种艺术。开始我是不信的，原来，彤彤真的没有骗我，他从来也不会骗我。 杨虹和卓彤彤在这如画的美景里相视一笑，在这梦幻一般的童话世界里，她终于解开了对卓杨踢足球的最后一丝不满。 足球，是配得上我儿子的。杨虹心说。 卓杨的家人被半岛的画境折服，马迪堡俱乐部的人也对卓杨一家暗自称赞。卓彤彤虽然只是一名身着便装的文职军官，却依然习惯性保持着军人的挺拔。黑色呢子大衣，梳着标准的男士分头，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黑框眼镜更增加了他的书卷气息，温文尔雅之中分明有一种儒将的气质。 杨虹本身就是一曲娴静端庄的钢琴乐章，话语间气若幽兰娓娓道来，令人不由自主要去凝神聆听，天地之间轻风拂零雪也似乎在她面前收敛。安静陪在一旁的卓秋天兰姿蕙质，绰立于白树绿林中，分明是刚从画中走来的精灵仙子。 卓家三口皆是谈吐不俗之人，待人接物不卑不亢十分得体。安格斯·马伦心中暗挑大拇哥：瞧瞧人家这一家子，怪不得能生出卓杨这么一个妖孽。 “很遗憾，卓先生。现在是冬歇期，没有比赛。”郑重又热情地表达了欢迎之后，马伦主席对卓彤彤说：“否则，你们一定会看到整座球场、整座城市为卓杨欢呼的盛况。” “谢谢你，马伦先生，感谢你对卓杨的称赞。”风度翩翩的卓彤彤又像一名外交官。“卓杨也一直对我们说，他在马迪堡就像在一个舒适的大家庭，他很喜欢这里。” “您知道吗？卓先生，卓杨现在是这里的国王，他是半岛之王。卓先生，杨女士，你们有一个杰出的儿子。” “谢谢您，马伦先生。卓杨从出生那天起，就一直是我们的骄傲。”面对老马伦的赞誉，卓彤彤、杨虹和卓秋天完全是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 在卓杨个人魅力和影响力之下，再加上拉伊奥拉背后媒体大力推广，卓杨的新绰号‘king’已经越叫越响，所有马迪堡的球迷现在都已用‘king’和‘my-king’来称呼卓杨了。 . 接下来的几天，接踵而至的就是各路人马的赴宴邀请。刚开始两天还好，一切都顺顺当当，诺曼教授、马伦主席、拉伊奥拉这些大人物不争不抢，安排得井井有条。可当他们这一波结束后，轮到卓杨那些在汉诺威的哥们了，乱子就来了。 大善人默特萨克、火枪手戈麦斯、卡尔·兰德、威利·阿克曼、克拉克·埃德蒙……，还有大sb这些并非队友但又都和卓杨关系不错的人，都知道卓杨的家人行程紧张，所以都抢着请客吃饭。什么档次都有，中餐西餐自助餐，带伴奏的有跳舞的，还有自己家下厨的。为了一顿午饭，经常争得脸红脖子粗险没打起来。 卓彤彤看着得意洋洋的儿子：“臭小子，人缘不错呀！” 卓杨更骄傲了，一脸臭屁看得卓秋天都想抽他。还没等臭屁完，卓杨又赶紧好言好语劝李晓青：“我说晓青呐，你就别跟着添乱了，你还请什么请呀……” 晓青姑娘那气场多大呀！谁请客她都跟着卓杨一起去吃，虽然是和卓秋天手拉手。李晓青到哪都能震得住场子，她和卓秋天绝代双骄往那一坐，一个似花暗香疏影，一个如月皎洁恬淡，一个似绿中粉荷凡尘仙子，一个恰出水芙蓉人间精灵。有她俩在，桌子上哪怕是四菜一汤也立马看着上档次，满汉全席即视感。 谁也没有觉得李晓青整天跟着蹭吃蹭喝有什么不对，晓青早和卓杨混熟透了，就没有多想。卓彤彤和杨虹也觉得理所当然，卓秋天求之不得。对于卓杨来说，晓青不陪着他一块吃，他还不习惯呢。而在请客的人看来，李晓青和卓杨本来就是一家子。 2003年的最后几天，就在卓杨吃吃喝喝和繁忙的排练排演中匆匆离去。 女孩放下钢笔，轻轻合上日记本，整个一年就这样在一个夜晚被她轻轻地合上，结束了。 2004年如约而至。 第一三五章（下） 国王的幻想世界 新年的钟声响起，公道世间唯白发，贵人头上不曾饶。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最公平的东西，每个人面对它的流逝都只有一声无奈的长叹。 然而，这个新年却是卓杨期盼已经的日子。这一天，也是汉诺威城市的节日。新年第一天，汉诺威音乐大学二年级学生、舒曼国际钢琴大赛金奖、马迪堡足球俱乐部队长，卓杨的首场个人钢琴演奏会，他人生的首场新年音乐会，在汉诺威市政音乐大厅隆重举行。 《国王的幻想世界》——卓杨新年音乐会！ 这个音乐会的主题名称是拉伊奥拉提议和力主的，用来把卓杨‘king’的称呼更加深入人心，也让卓杨的音乐形象和足球形象形成一种呼应。 不光卓杨的家人，这一天，他在欧洲的朋友全部来了。六剑客自不必说，不莱梅前锋米洛斯拉夫·克洛泽，德国国家队队长米夏埃尔·巴拉克，矮脚虎托马斯·哈斯勒，东德酷哥斯图伯纳尔，已经退役的希腊老帅哥卡利特扎斯基，渣叔克洛普，图赫尔。能赶来的队友全来了，安格斯·马伦率领着俱乐部里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 世界足坛重量级人物‘足球皇帝’贝肯鲍尔先生也应邀而来，不过，曼彻斯特的弗格森爵士婉拒了邀请：卓杨啊，实不相瞒，第一我不喜欢德国人，第二我实在听不懂钢琴。我就喜欢赛马，你要不要来看看的我的马？我的直布罗陀岩石，娘希匹跑起来那叫一个快…… 这可能是有史以来足球界人士参与最多的一场古典音乐会，然而也可能是有史以来传统古典音乐界之外关注度最高的一场严肃音乐会。 因为卓杨的双重身份和国籍，今天来的新闻媒体不但有两国文化交流方面的，还有官方外交媒体，更不用说来自两个国家的足球记者们。反正各找各的侧重点，杀猪杀屁股——各有各的杀法。 马克·文斯特那帮同学，大sb那帮能凑得上来朋友。阿里·瓦迪和卡尔·诺曼两位boss级教授不但率领音乐大学教授团队全数抵达，这两位著名钢琴家今天还是卓杨的演出嘉宾。 卡尔·诺曼是早就定了的，因为太现成了，不用白不用。业内牛人，名气巨大，再加上这层私人关系，不用过脑子就能确定有他一个。而阿里·瓦迪教授则是毛遂自荐主动贴上来的，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像阿里·瓦迪这样在全球钢琴界东邪西毒一般的人物，能到现场听你弹个一曲半首就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谁也没敢想去请他老人家慢移金山。 瓦迪教授叫来卓杨：小卓杨啊，我想去你那个演奏会上弹几个小曲子，行不行啊？ 卓杨当即说：爷爷，那咱可事先说好，您得故意弹差一点。要不然谁还听我打铁呀…… 另一位嘉宾，在严肃音乐界的地位远不能和这两尊神相比，但在全世界坊间的知名度却能把这两位教授甩出去十万八千里——理查德·克莱德曼。 今年五十岁的法国钢琴艺术家理查德·克莱德曼可能是在中国知名度最高的钢琴人了，他影响了中国无数家庭和孩子，十几亿人的中国因他而刮起一股钢琴热潮，而且这种影响一直到十几二十年后也不曾衰退。 然而，克莱德曼却又是个非常有争议的人物，这种争议正是来自严肃音乐界。正统古典音乐人士抨击他的音乐哗众取宠，嘲笑他并不高深的演奏技法。古典音乐认为克莱德曼的音乐不纯净，刻意去迎合听众，而且是门外听众。他们认为克莱德曼用现代技法和配乐去诠释古典音乐，是对音乐的亵渎。 我们无法去评价这种争议，但有一点毋庸置疑，克莱德曼对钢琴普及作出了巨大贡献，他让古典音乐和流行音乐第一次有了互相融合的可能。虽然这种融合还显得很稚嫩和不伦不类，但克莱德曼做出的尝试值得赞赏。 也正是因为这种争议，克莱德曼在古典严肃音乐界内倍受打压，钞票赚到手软的同时却又毫无音乐历史地位。但阿里·瓦迪和卡尔·诺曼两位教授却都是心藏浩宇之人，他们虽然也认为克莱德曼对音乐的理解不够深厚，演奏水准也难登大雅之堂，却很欣赏克莱德曼对古典音乐普及和推广作出的贡献。 我不赞同你，但我尊重你！ 两位教授可以说是理查德·克莱德曼在传统音乐界内的后台，帮着他抵挡了很多恶意和狭隘的攻击。卓杨音乐和足球双重身份，有了让其音乐面对更广泛人群的听众基础，这一点也恰好是克莱德曼的优势。而克莱德曼和卓杨同台，也是一次严肃音乐和通俗音乐交流的尝试。 于是，一接到二位大教授的电话邀请，克莱德曼套上柜子里的演出礼服就来了。 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确是一位非常敬业的职业钢琴人，他在和卓杨的排练过程中一丝不苟，甚至对钢琴摆放的位置和角度都已经吹毛求疵了。但也正是他这种把音乐传递当做首位的职业精神，让卓杨受益匪浅。 . 新年第一天的上午，卓杨精心准备的十六首钢琴曲在演奏过程中无一瑕疵，在几万人球场内自如驰骋的他，在几千人的音乐大厅里同样挥洒由心。卓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演奏中，将他对每一首乐章的理解表达得淋漓尽致。 从他熟悉的舒曼，到他喜欢的肖邦，他神往的贝多芬、李斯特……。不同风格的独奏和协奏，卓杨的演奏水准再一次获得业内的认可，他的每一曲乐章结束，都会迎来全场雷鸣的掌声。 老顽童阿里·瓦迪的演奏诙谐幽默，七十多岁的老人在钢琴上耍宝卖萌却显得如此感人和纯真。卡尔·诺曼熟练地和音乐厅里的听众互动，古典音乐和轻松段子相得益彰。 理查德·克莱德曼弹奏了两首他的标签曲目，简洁又音色辉煌，充满了诗情画意的音乐引来全场的共鸣。 当舞台上被摆放上一金一黑两架钢琴，卓杨和克莱德曼共同演绎了中国改编名曲《梁祝》，古典与现代的合作，严肃与通俗的协奏。 最后一曲，事先毫不知情的杨虹被卓杨请上台来，他邀请母亲和自己一起联奏《德彪西月光曲》，这是妈妈最喜欢的一首曲子。 和儿子一起演奏完最后一个音符，听着全场如潮的掌声，看着女儿卓秋天献上的鲜花，看着丈夫深情的微笑，坚强的杨虹眼睛湿润了。此生无求！ 《国王的幻想世界》获得巨大成功！ 第一三六章（上） 一个女孩离去了 “恭喜你，卓杨。”所有人都在祝贺他的音乐会成功，拉伊奥拉自然也一样，而且这个成功也是胖子的成功，因为音乐会是他一手负责承办。 “虽然我对钢琴不了解……，其实我对所有音乐都不了解，但我还是觉得你弹得真好听。祝贺你，卓杨，我的朋友。”音乐会的巨大成功，让拉伊奥拉异常兴奋：“你的父亲和母亲都很满意，卓将军和杨教授都以你为荣。我的朋友，咱们还要继续下去，我要为你不停地举办音乐会，全世界巡演……” 卓杨安静地看着拉伊奥拉像个话唠一样喋喋不休，看着胖子因为兴奋而涨红的脸。他清楚地知道这半年里拉伊奥拉为了这个音乐会花了多少心思，做了多少细致的工作。 “……咱们要充分利用你的假期，去中国，去美国，去全世界。我的朋友，你不仅仅是球员里钢琴弹得最好的，还是钢琴手里足球踢得最好的。将来你还会是最好的足球明星，还会是最伟大的钢琴家。卓杨，我的朋友……” “胖子！”卓杨打断了拉伊奥拉的浮想联翩：“胖子，谢谢你。” “……朋友，咱们是朋友。”拉伊奥拉说这话的时候很自豪。 “胖子，我缺钱，我还缺名气。”卓杨还是很郑重的对拉伊奥拉说。 拉伊奥拉：“……”他有点不明白：卓是要问我借钱吗？“没问题……” “胖子。”卓杨再一次打断拉伊奥拉的话。 “我需要赚很多钱，我需要成为大明星，我需要一个经纪人。胖子，你愿意做我的经纪人吗？” “……”拉伊奥拉大脑当机，当场愣住。随即，他感觉自己的眼泪都快要下来了：上帝啊，真主啊，释迦摩尼如来啊，太上老君灶王爷，我不是听错了吧？ . 拉伊奥拉和卓杨拥抱在一起，欧洲活雷锋修得正果。 “过两天我就要回中国一趟，咱们今天就签合同吧。要不，你把空白合同拿来，我先把名签上，里边内容你随后慢慢填。” 拉伊奥拉和卓杨一起放声大笑，笑声震得窗外橡树上的积雪扑簌簌往下掉。 当天晚上，卓杨正式和拉伊奥拉签订经纪人合同。合同文本标准而规范，但卓杨根本没有翻开看，只是不停地在需要签名的地方写下大名，一点都不像一个职业的欧洲工作者，活脱脱中国古代江湖草莽人士。而拉伊奥拉也因为成功签下卓杨，在此后二十多年里，胖子一直力压其他经纪人大鳄，始终排名世界足坛第一。 . . ——你喜欢冬天吗？但是我不喜欢。为什么？因为冬天没有了斑斓的色彩，也几乎没了生气，处处都显得凋零和枯萎。那凛冽刺骨的寒风让你胆颤，我只能被那单调的色彩所包围。所以在这漫长的冬季里，只好躲在屋子里，期盼那迟迟不到的春天！ 音乐大学校园里，美丽的姑娘拉着两只大号行李箱，她的金发在午后冬阳下熠照出圣洁的朦胧。 ——往事是尘封在记忆中的梦，而你是我唯一鲜明的记忆，那绿叶上的水珠，是思念的泪滴。 她走出音乐大学的校门，驻足回头看着自己熟悉的校园。 ——青春是阵偶尔滑过的风，不经意间，已吹得我泪流满面。 美丽的姑娘站在街边等待计程车，目光可及的远处是那条流淌的运河。 ——运河在我记忆中是个忧伤的符号。 . 瑞莎科娃要离开了，她在放寒假之后一直滞留到今天，是为了去听他的音乐会。她看见了他的家人为他骄傲，她也在为他骄傲。听完他的音乐会，她就要离开了。 去年她也是在新年的第一天离开了他，今年也是。然而，这一次离开，她再也不会回来。 她毕业了，他知道她毕业了。 去年的那次离开她哭肿了眼，今年的离开，她无波无澜。去年今天，她恨他，她怨他。今年今天，她为他祈祷，祝福他，她爱他。 这是一座让她永生难忘的城市，然而，这个城市她从此后却再也没有来过。 . 瑞莎科娃走了，像去年一样，在新年的第一天她飞走了。无论对这个城市和学校有多么留恋或者深恶痛绝，她都走了，而且此后一生再也未曾踏足汉诺威一步。这个城市、这个校园里的一个男人，彻底改变了她。她走的时候，没有留恋，却有思念，没有怨恨，却有不甘。 她带走了嘲笑、鄙夷和唾弃，也带走了自尊、高贵和心中的爱。美丽的瑞莎科娃或许不知道，在遥远的中国有一句佛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瑞莎科娃也一定不知道，中国还有一句俚语：贞妇失节不如老妓从良！ 瑞莎科娃是个美丽的姑娘，而且这种美丽日久弥新，从不曾褪色。 此后，好莱坞知名独立音乐制作人，伊迪丝·安托瓦妮特·瑞莎科娃，终身未嫁。 . 当航班从汉诺威市区的天空飞越，飞过汉高斯堡酒店上空的时候，正在和一屋子人说笑的卓杨，突然感觉一阵阵莫名的失落，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永远丢失了一样。他走向房间外面的阳台，两年多没有再抽过烟的他，这个时候忽然很想点燃一根烟。 飞机从他头顶上的天空划过，飞往东方。 他和她的故事结束了吗？ 谁知道呢！ . 李晓青步履轻柔来到阳台上，她站在他的身旁，随着卓杨的目光看向天空，然而那里什么也没有。 “你……怎么了？” “不知道，突然……觉得空落落的，不知道为什么。……晓青，你陪我一会儿，好吗？” “嗯。” 天空的尽头，一架飞机慢慢消失在那里。 . “卓杨，快进来吧，外边冷。斯温伯恩先生和蜜黛尔来了。”姐姐卓秋天在叫他。 看见蜜黛尔快乐纯真的笑容，卓杨心里的空荡荡瞬间消失，被小天使的欢乐填满了。刚才的音乐会上，每一首乐曲结束后，就属小丫头鼓掌最起劲，估计小手都拍肿了。 然而，在卓杨和母亲联奏的音乐会最后一曲结束后，全场长时间起立鼓掌，却有一人没有拍手，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看向他的那一双眼睛，盈盈秋水里柔情似月。 第一三六章（下） 两个吃货回家了 音乐会圆满成功，接下来，就该回家了。 原本卓杨打算陪家人在德国和欧洲旅游一番再回去，可父亲没有时间。卓彤彤是现役军人，而现役军人因私出国有复杂的制度和繁琐的手续，还有严格的时间限制。卓彤彤对杨虹说：到时候我先回来，你和秋天玩够了再回来也不迟。但杨虹坚决不答应：一起去一起回，欧洲有什么好玩的？我又不是没去过。 杨虹这是舍不得离开丈夫，这一年半的二人世界让她如痴如醉，两口子黏得就像二十年前初恋的时候。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卓彤彤和杨虹人到中年，浓郁的爱情早已化为刻骨的亲情，儿子闺女逐渐长大自立，他们在岁月中相互依偎在一起，两颗心紧紧拥抱陪伴着，人生之路上已成为一体，再也不能分彼此。 杨虹对卓秋天说：我和你爸先回来，你跟弟弟玩够了再回。 卓秋天也不答应：以后再说吧，卓杨假期本来就不长，多在那边耽误几天，到时候回家就急匆匆的。咱们一起去一起回，我才多大呀，欧洲又没多远，日后抬腿就去了。 于是，新年过后没几天，一家人回到了中国。一起走的，还有李晓青、赵雪和程浩。一群人浩浩荡荡，应该说一路上不会寂寞才是，可卓杨却很孤独。父亲和母亲坐一起说起话来没完没了，也不知道夫妻两个怎么会有那么多话说。晓青和卓秋天继续叽叽喳喳，活似两个话痨。程浩和赵雪头挨头唧唧我我，十来个小时嘀嘀咕咕实在招人恨。 只有卓杨到哪一堆也插不上话，索性闷头睡大觉。也不知道谁给他盖上了一条毯子，迷迷糊糊中只觉得淡香扑鼻。 剪断截说，航班在北京落地。一行人就此分道扬镳，卓家四口自然是转机回西安，晓青和赵雪这算是到地头了。程浩要先赶往长沙，去《体坛周报》总部向领导汇报工作，他也一年时间没有回国了。 坐上父亲派来接她的专车之后，李晓青终于不管不顾眼睛直勾勾盯着卓杨，直到车子已经开出很远，直到晓青姑娘拧得脖子生疼。 看着晓青走远，卓秋天也终于迫不及待地问：“卓杨，你到底和晓青是啥情况啊？”正在低声私语的卓彤彤和杨虹话题戛然而止，一起转头看向了儿子。 . 按照事先约好的，卓杨在机场汇合了九山，两个人见面的拥抱就像是撞在了一起。 “我操，你个牲口个子长了不少啊！” “我操，你个牲口倒是没胖没瘦，可这身上的肉咋硬成这样了？” 两兄弟一年半没有见面。各自身上变化太多，也有太多的话要说。 “唉，刚那个妞长的不错呀，是你的妞吗？你怎么没带个洋妞回来呢……” 就这样，一路上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回到了西安，海洋正在机场的接机口等着他们。 .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卓杨和九山俩人离开西安都有一年多了，尤其是卓杨，身处遥远而又人文差异极大的德国，即便他再年轻心浅，也难免梦中对家乡的思念。 从古到今，绝大多数中国人的思乡之情，除了牵挂故乡的亲人，更多是体现在了想念家乡的美食上。 西晋文学家张翰，在洛阳为官大司马东曹掾。某一日，张翰看见窗外秋风卷起落叶纷纷，想起了家乡吴郡的莼羹鲈鱼之美，思乡之情伴随秋风，不由得潸然泪下。张翰毅然挂印辞官而去，千里迢迢返回家乡吴松江畔，营别业于枫里桥。 从春秋孔子的‘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到郑国公子姬宋的‘食指大动’；从东坡肘子到金圣叹的‘花生与豆干同嚼’；从《金瓶梅》到《红楼梦》；从乾隆数下江南留下的典故到领袖的‘又食武昌鱼’和红烧肉。中国传统文化一直伴随着美食民俗渊远流长，只有中国人把饮食形成了文化，最终达到了一种意境。 中国饮食流派众多，东西南北喜好千变万化，所谓百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何尝不是在说美食。每个中国人对家乡的思念，很大一部分是吃货的思绪。而这种思绪并不局限于川鲁粤闽浙，淮扬湘徽京，它还是母亲的一碗羹汤，也是姥姥手捧的一碗粥。 . 除了最开始的两天，此后卓杨几乎就没在家吃过饭，小哥仨东窜西跳，把卓杨已经相思成疾的西安传统美食挨个往过吃，时不时用火锅调剂一下口味。看着儿子每天都不怎么着家，到了天黑才带着一脸醉意回来睡觉，杨虹皱着眉头对丈夫说：“要不然，还是让他提前回德国吧？” 满打满算卓杨也只能在家待上两个星期，九山更惨，他连一个星期都不到。军队里兵役改革后，两年制的义务兵全部取消了探亲假，南伟民连长能给九山放这么几天假，也多少违反了一些规定。 胡吃海喝了几天后，卓杨见母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家里的气氛有逐渐恢复到他出国前的那种样子。毕竟懂事了一些，卓杨虽然还是吃在外面，但也尽可能每天早点回家，和父亲说说话，跟母亲弹弹琴。于是，杨虹又逐渐多云转晴。 . 这天，卓杨开着车，带着九山和海洋，三人向西安市东南郊外驶去。 车是一辆白色捷达，卓彤彤去年新买的，里面多少也有一点卓杨的经济贡献。卓杨父亲的驾龄很长，但在2004年以前，中国的私家车在普通家庭中并不普及，卓彤彤也是在儿子能自食其力后，狠下心来购置了这款口碑很好的捷达。至于选择白色，是因为在还没有创卫之前的西安，灰尘比较大，白色车子显得耐脏。每到周末，两口子开着车巡山访农，悠闲自得要多恩爱有多恩爱。 卓杨有驾照，九山也会开车，他们特务连就没有不学的，坦克他现在都能飙着跑，只不过九山的军照还没有办下来。 小哥仨一大清早是要去白鹿塬，因为今天是老穆刑满释放出狱的日子，他们要去接自己的兄弟回家。 第一三七章（上） 迎兄弟老穆出狱 汽车沿着上塬的公路攀缘而上，路上残雪如絮。每年入冬以后，西安的雪总是来得很晚，而且最开始还扭扭捏捏下得颇不爽利。只有到了春节前后，才会正儿八经的来那么几场，瑞雪兆丰年。 老穆因为在二监修理厂多次废旧立新，变废为宝，为修理厂节约了大量资金，并且还有几项技术革新。再加上入狱以后表现良好，最终被获减刑两个月，提前释放。卓杨、九山和海洋哥仨主动向老穆的父母请缨，接过阿姨装好的新衣服新裤子，杀奔白鹿塬而来。 九山前去办好了登记手续，三个人就在二监的大铁门外等待起来。不大功夫，铁门‘哐嘡’一响，里面有人说话：“走吧，外面有人等你。”随后，老穆走了出来。 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瘦。穿着一件老旧的棉军大衣，头发比硬布鞋刷子的毛长不了多少，老穆一手提着网兜，里面是脸盆毛巾牙缸之类的坛坛罐罐，一手拎着捆好的铺盖卷儿。 老穆站在铁门外冲着三个兄弟咧开嘴笑。 “我操，这牲口到哪身材都还保持这么苗条。”卓杨对九山说：“九山，你说凭你现在练得，一拳能不能打透他的胸骨？” “半拳足矣！”九山说。 “你这么厉害，咱们应该昨天晚上就来。”海洋说：“你可以劫狱。” 老穆嘴咧得更大了，笑成了灿烂：三个牲口还是这老样子。 四个男人紧紧拥抱在一起，身后的铁门‘哐嘡’一声，关上了。 . 汽车往塬外蜿蜒而下，路况不是太好，路基上还有积雪，卓杨开得很慢。老穆接过海洋递过来的烟，连抽了两根。公路旁是塬的边缘，深沟浅壑纵横交错。 “卓杨，你把车停一下。”老穆说。 这是要干嘛呀？卓杨犯着嘀咕，还是把车靠在路边停了下来。老穆一声不吭，从车里走出来，打开后备箱，把网兜和铺盖卷儿提了出来拿上。 老穆提着东西走到路旁的深沟边。 深吸一口气，“我去你妈的！”老穆大喊一声，双臂使劲一甩，网兜和被窝捆子被扔飞出去，向沟底摔去。 ‘咣哩咣当’坛坛罐罐一路欢快的连滚带爬，声音逐渐远去，哥仨在车里张着大嘴看着老穆。 . 四个人先来到一家刚开业不久的洗浴中心（注：素场），陪着老穆连蒸带泡，搓完再蒸再泡，好好的去了一把晦气。从上到下洗得干干净净之后，老穆从里到外全部换成了新衣服，以纯美邦尽是牌子，连鞋子都是永不止步的安踏，旧衣服塞满了一垃圾筐。 门外路旁人行道上，一个老年乞丐卧在地热的井盖上取暖，身上穿着的军大衣是老穆临进门前脱给他的。 火锅店的隔间里，桌子上已经杯盘狼藉，四个人头上都见了汗。原本不怎么吃辣椒的老穆，阻止了海洋点鸳鸯锅底的企图，坚持上正宗辣锅，还问大堂有没有变态辣。好说歹说，老穆才没有干出哥儿几个人神共愤的事情。卓杨、九山、海洋还好，三人本身就是无辣不欢的吃货，老穆这会儿两片薄嘴唇又翘又红，就像刚跟化了浓妆的女人亲过嘴。 “过瘾，过瘾！”老穆灌下去两大口红狼，点着烟抽了起来。“卓杨，那个玉扳指带着没？让我看看。” 卓杨托海洋踅摸来给老穆走后门的清乾隆青玉扳指，被三贼的老爸退给了海洋，卓杨回来后，海洋就还给了他。卓杨一直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件玩意儿，就在他的大衣口袋里装着。卓杨从衣帽钩上挂着的大衣里掏出玉扳指，递给了老穆。 老穆接过来很仔细地翻来覆去瞧着，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卓扬：“送给我吧。” “你拿去呗。”卓杨一挥手，头也没抬接着去跟筷子上的千层肚较劲，涮这玩意儿讲究个七上八下，很是麻烦。 老穆把玉扳指装进自己羽绒服里面的口袋里，嘴咧开都能看见门牙上的辣椒皮，笑起来两片丰润的嘴唇更性感了。 九山从烟雾缭绕的水汽中抬起头：“我想再来一盘脑花，你们谁还吃？” “牲口呀，牲口。”海洋斜靠在沙发背上，撑得都已经弯不了腰：“让泡一壶紫阳青，我消消食。” “就你啤酒喝得最猛，你看九山多鸡贼，少喝多吃，啤酒太占肚子。”卓杨嘴里含糊不清地对海洋说。 “咦，此言之有理。以后但凡吃火锅，我绝不喝啤酒了。伙计，上一瓶西凤国花瓷。” 海洋一语成言，此后他果然更钟情于白酒，逐渐踏上了酒神的修炼之路。 老穆笑眯眯地看着三个兄弟，也不知是室内暖气太足，还是火锅水汽太盛，他的眼睛有些朦胧。 . 又是一盘脑花和一份单点的蒜泥白肉落肚之后，九山这才算告一段落：“不吃饱，哪有力气喝酒？”一口干了面前口杯中的白酒。 “老穆，你有什么打算？”卓杨问。 “我这不是学了手修车嘛，反正……还行。过完年打算去我小舅那，他在北京有个修车行，我想先过去看看。”老穆的小舅早年间是汽车兵复原，分配到运输公司当大货司机跑了很多年长途。后来国企下岗分流，小舅仗着有一身修车的好手艺，下岗后从小修理摊干起，十年时间逐渐发展成了有十来人的修车行。 “北京好呀，和我离得近，回头没事了我还能去找你。”九山接上话题，他们部队驻地的确离着首都不远；“再有两天我就回部队了，你年后到了北京给我说一声。” “好嘞，咱俩回头北京再聚。” 海洋突然想起来了：“哎，对了。我明天约了一场球，还是以前那帮人，明早在我们学校的场地。听说你回来了，一个比一个答应得痛快……” . 带着些微的醉意，老穆敲开了家门。 全家人都在，父亲母亲，姐姐姐夫，都坐在客厅里。 “爸，妈……” 父亲看都没看他，转身走进卧室，‘砰’！摔上了房门。 第一三七章（下） 送哥们海洋烦心 一年半以前，卓杨和九山差不多前后脚离开了西安，老穆倒是没离开，可就数他最遥远，海洋却一直待在这里，他和昔年的球友之间还有着松散的联系。快两年没跟这哥俩在一起踢球了，海洋便试着联络了当年的几个人，谁知一传十很快就约好了，连双方的替补都有富裕。 果然都是些熟人，全都是卓杨出国以前的那帮球友。卓杨从十二岁就开始在外面踢野球，久而久之，经常在一起踢的人就慢慢形成了相对固定的一支球队。这些人年龄差距很大，卓杨、九山和海洋仨人算是最小的，其他人从二十出头到三十多快四十都有，标准的野球队风格特点。（马迪堡的年龄差距好像也有这么大……） 鼓手张爷、铆工老吴、银行晓朱、麦霸张二、中尉尚蔚、包工头大杨、小饭桌辉哥、光头屈蛐、说话没有标点的老石、村办会计柯子、明衙内……，三贼自然是不会缺席的。对面也都是一些熟面孔，差不离那些年都见过。总共来了二十多人，再加上跟来的妞和女人，围在场边都有点小运动会的感觉了。 每个人都和卓杨寒暄合影，手机拍，卡片机，就连炮筒子单反都有五六部。乱糟糟折腾了半个多小时，这才开始十一打十一的标准场子。 按照老规矩，九山守门，海洋后卫，卓杨随意，老穆看热闹。哥仨还都穿着当年的那些行头，一起踢的也都还是那些人，老穆也还是带着妞笑嘻嘻地在旁边看。恍惚间，卓杨有了时空穿越的感觉，一切都好像还是两年前的样子。 但还是有了很大的不同，卓杨不再满场欺负人，只是接球出球随便跑跑。其他人也都客客气气，不再脏话废话满天飞。对手也不再瞎嚷嚷：小子，差不多就行了啊。大家都踢得一团和气，卓杨拿球根本就没有人来抢，卓杨也根本不去过人。 就连老穆在比赛结束后，也不再带着他的妞玩消失，而是和大家一起去吃饭喝酒。 . 隔天送走了返回部队的九山，海洋不由得长叹一声：唉—— 九山和莹子那件事一直在他心里是个疙瘩，好几次想对九山坦白从宽却怎么也张不开嘴，愁得他都开始脱发了，一薅一大把。直到九山乘坐的火车都已远去，海洋也没能狠下心把这事儿说出口。能说会道号称‘苏秦在世’的海洋，处理人际关系游刃有余的他，这一次有点没法面对这场事故，没法去面对九山。 “好好的叹哪门子气呀？你这是舍不得九山还是舍不得他的酒量？”有些奇怪的卓杨问他。 海洋很反常的没有接茬抬杠，而是沉默了一会，又给自己和老穆把烟点上。 “……有件事……，你们还记得莹子吗？莹子当年和九山……” 海洋的口才绝对不是盖的，虽然话说得结结巴巴，但却把整件事情的经过讲述得清清楚楚，卓杨和老穆早就听得目瞪口呆，被雷得外焦里嫩。 “我操，原来九山和莹子当年见面就掐，一天三吵……”卓杨和老穆根本没想到事情原来是个段子。“根源在这里……，海洋，你……大手笔。” “我他妈……，我咋给九山说嘛！唉——”海洋又一声长叹：“九山要是想揍我一顿，我绝对认了。他要真能揍我一顿也好啊，唉——” “你们帮我出个主意，想想怎么给九山解释。”海洋祈求的眼神看向卓杨：“要不，卓杨，你去给九山说？” “……”卓杨挠头了：“我也没法说呀，两个人都快成死仇了……。再说，还有莹子那头，莹子可跟咱们关系也不错。” “唉——！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以后咋见九山和莹子嘛。”海洋是真发愁。 “说，必须得说，还要尽快说。拖得时间越长疙瘩越深，早说早利索，没准九山和莹子还能成。”卓杨斩钉截铁：“必须要说！不过，我帮不了你，你……。哎，老穆，要不你出马？” 海洋渴望的目光又转向老穆。 “不说，我觉得不说为好。”老穆出乎意料地持反对意见：“九山要是跟我一样在泡妞，玩玩而已，那说了没多大关系。可九山是个心里有数的人，过去是初恋，现在他就是冲着找媳妇找老婆去的。他和莹子不合适，莹子不适合他。莹子是个外柔内刚的女生，九山是外刚里更刚，他要的是内外都柔的女生才行，他们不合适。” 老穆的一番话又把卓杨和海洋说愣住了，在琢磨女人方面，他们和老穆差得很远，中国队和德国队的差距都不止。 “别说了，就让九山和莹子稀里糊涂下去，爱掐继续掐，反正他俩掐完就完了。再说了，现在俩人都不在一起了，想掐也没机会，这样挺好。” 哥仨可不知道，九山也没给他们说，两个人两个月前才又掐了一场。 “相信我，给九山和莹子说清楚，他俩也好不到一块去。就算当年没这么一档子事儿，他俩也很难走到今天。莹子，不是九山的菜。九山，也不是她莹子能降得住的天。” 卓杨和海洋总觉得老穆说得没道理，可又根本反驳不了。从他俩内心来说，自然希望九山能和莹子好上。和九山是兄弟，跟莹子也是不错的朋友，这要是能成一对儿，看着都觉得舒服。 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还是没有个准注意。海洋继续愁眉苦脸，卓杨和老穆则决定干脆自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交给海洋自行处理，说也由他不说也由得他。海洋都没心思说他俩一句：你们两个牲口不仗义。 . 时光匆匆，总是在飞驰而过，尤其是在团聚的时候。时间总是这样，你越想去抓紧它，它却就像你指缝间的沙子。 每年的大雪在春节时如约而至，茫白一片彻底笼罩了古城。长安三月春，忽降一夜雪，有了雪，西安就变成了长安。 新的一年是猴年，世界上最著名的那只猴子就在中国。每个中国人内心都希望那只猴子曾经真实存在过，因为大圣说：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谨致敬今何在） 一千多年以前，在长安的春光里，那只猴子的师傅踏上了漫漫西行之路。 猴年的大年初二，在西安的大雪中，卓杨也告别家人和朋友，继续他的西行之路。 第一三八章（上） 在机场依依惜别 2004年的春节比往年要早很多，否则卓杨根本甭想在家过年。德国乙级联赛进入二月就要重燃战火，球队在一月下旬便会重新集中。他作为队长，自是不能迟到，当干部要以身作则。 和一年半之前不一样，他不再需要父亲把他送到北京。卓杨在西安咸阳国际机场告别前来送行的父亲以及海洋和老穆，独自一人抵达北京，李晓青在这里等他。 原本李晓青想让卓杨提前几天到北京，她想和卓杨单独待几天。可是，今年的春节很寸，卓杨卡着时间，大年初二出发，也只能将将赶上球队集中。如果早出发两三天，卓杨势必不能和家人在一起过年了，晓青姑娘张不开这个嘴。于是，留给她和卓杨单独相处的时间只有在机场短短的三个小时。 乍一看见李晓青，卓杨很是有些不适应。一直以来在他面前清纯休闲风格的女孩儿，现在是一副标准的成功高端精英打扮，就连一头如瀑的清汤挂面也被盘了起来，小丫头已经化身转型成为了‘ec网络’的李总。 看见卓杨略显诧异的眼神，李晓青不由得有些焦虑：“我这样……是不是不好看？卓杨……你……不喜欢吗？” 卓杨当然不会在这个短暂相聚时刻去损这个可爱的姑娘，而且晓青这幅状态也别有一番风味，女强人的范儿，气场更显宏伟了。虽然这并不是卓杨钟情的风格，但他学会了嘴甜。 “很好看，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百搭的美女，穿什么都这么养眼。晓青呐，你总是美得一塌糊涂……”这是卓杨的心里话？ 听闻此言，晓青笑靥如花，心里那一丝忐忑总算是放下了。为了这身穿着，她也前后思量了半天，只想给他留下一个不一样的印象，她想让他看见自己的努力。 在机场的音乐咖啡厅里，两人像往常一样聊得自然流畅，各自讲讲回家这几天的经历。晓青没有因为春节而放松，她迫不及待地展开了‘ec网络’的工作，风风火火完全进入了状态。也只有卓杨，才能让她抽出这么半天的悠闲时光。 随后两个人开始絮絮叨叨的叮嘱对方该怎样不该怎样，遇事别冲动什么的，像两个唠叨的中年夫妻，又像家长嘱咐未成年的孩子。 只有真正关心和爱你的人，才会去反复念叨这些并不是废话的废话。 不管再怎么留恋这番似水的短暂相聚，分别的时间终归会到来，时光从不会因为爱情而有半分施舍。 不走不行了，俩人一拖再拖，再不走卓杨就真赶不上安检登机了。在安检入口的外面，卓杨和李晓青相对站立，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此刻却挑不出一句难舍的诗句。 两人都知道自己在对方心中有了很重的份量，都已经在对方心里轻轻安放。他们也都知道两人之间需要挑明，仅仅只需要挑明。 晓青心说：我要让他知道我爱他，要让他听见我爱他，我要告诉他。 卓杨心说：我爱这个姑娘，我要对她说我爱她。我要吻她，哪怕她身后不远处有三个保镖和秘书瞪眼看着，我也要吻她。 三个小时的默契，情绪已经积累足够；一年零两个月时间的暗生情愫，爱情似乎水到渠成；八千公里的分别在即，场景经典已然再现。心神激荡之下，卓杨一把抓住晓青的手。 “晓青……”未待爱意出口…… “卓杨！这不是卓杨吗？”随着一声惊呼，呼啦潮围上来三四十人，强行打断了两人即将爱的告白。 一帮也不知道给哪位明星送完行的青年男男女女路经此处，有眼尖的猛然发现了卓杨，一群人连带记者瞬间将卓杨围了个水泄不通，李晓晴的保镖连忙将她护送到了旁边的安全地带。 卓杨现在国内名气很大，看足球的人没有不认识他这张脸的。而在国内，足记娱记不分家，足球和娱乐圈说也说不清楚，跨界追星的人比比皆是。不过，全世界也都差不多这样。 卓杨这次回国早就和程浩打过招呼，全程保密，他就想过一个踏实年，程浩只需要在卓杨返回德国后拿着他提供的资料做一个事后报道就行。谁也没成想，最后时刻的暴露打断了和晓青二人诉说衷肠。 李晓青无奈地看着人群中央的卓杨，卓杨在不停地签名中时不时抬头无奈地看向晓青。 卓杨必须要走了，机场广播最后一次催促已经响起，甚至开始用三种语言点名呼唤卓杨抓紧时间登机，引发了大厅里所有人向他这里频频观望。 在连声抱歉中，卓杨挤出包围圈，匆匆忙进入安检口，他和晓青只能远远地挥手作别。 汉莎航空公司的空乘人员全都微笑着迎接这个最后一位到来的中国乘客，并不满仓的乘客也都微笑着看着这个急匆匆的中国人。从广播的通知里，他们都已经知道了这个中国人是谁。 卓杨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平复着喘息，内心小小的无奈之下，更多却是温暖和惆怅。温暖来自心里有个人，而且知道那个人心里也有你。哪怕此刻正严寒萧瑟，哪怕你正顶风冒雪，心有这份温暖，你便如沐春光。惆怅是因为不能和心里的人朝夕相处，耳鬓厮磨，不能每天看见那张娇艳如花的美丽面容。 和一年多以前一样，卓杨还是独自一人飞往德国。但这一次，他没有了那时的忐忑和迷茫，没有了对未知陌生的恐惧。这一次，他是回去属于他的领地，他是那里的国王。那一次，她带走的是父母的焦虑和担忧，这一次，他带上的是家人的欣慰，还有对李晓青的思念。他，带着对晓青的爱，飞向了德国。 爱情的敌人，从来都不是生与死，而是时间和距离。 有些话他们今天没有能说出口，然而，他和她都没有想到，有些话他们此后再也没能说出口。 第一三八章（下） 在机场悠悠邂逅 回到自己在汉诺威音乐大学的宿舍里，都已经快到午夜。卓杨给家人和李晓青发短信报完平安之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汉诺威不像西安一到冬天干燥扬灰，房子里两个星期不住人床上就躺不下去。汉诺威受波罗的海和北海湿润的空气影响，是座非常清洁的城市，大街上根本没有西安随处可见以擦皮鞋为业的小嫂子。 明天就是球队集中的日子，卓杨躺在床上养精蓄锐。长途的旅行，让他一时半会儿不能入睡，卓杨掏出一张名片饶有兴致地观瞧起来。 名片来自一个芬兰姑娘——柯茜·皮尔南。 卓杨在法兰克福机场等待转机的时候，被传来的一阵琴声所吸引，便信步寻音而去。在候机大厅的中央，一架红色三角钢琴的前面，有位短发姑娘正在弹奏《出埃及记》。 德国许多机场都在大厅中摆放有钢琴，往来的旅人可以在此信手弹来娱人娱己。短发姑娘弹奏的《出埃及记》是世界乐坛最近几年蹿红的克罗地亚年轻钢琴手马克西姆·姆尔维察的改编作品。 马克西姆今年才二十九岁，原本是一名颇有音乐天赋的钢琴手。前些年马克西姆与唱片公司签约，开始改编一些古典名曲，用现代配乐和交响乐来重新诠释，从而进军流行音乐。直到去年马克西姆因为这首《出埃及记》而一炮走红，终于名声大噪。 不过，这里就要说马克西姆的人品有些问题了。《出埃及记》创作于1960年，是一部同名电影的片尾曲。在1981年波兰著名音乐家沃伊切赫·基拉尔将其改编成交响乐。但严肃音乐毕竟是小众文化，这首乐曲在传统音乐界之外并不知名。 马克西姆的团队对《出埃及记》改编的非常成功，乐曲中那曾经的繁华，那曾经狂嘶的烈马、那曾经腾然的狼烟、那依然在飞旋的舞步，还有那激奋的羯鼓、肃穆的先知、缓行的商队，残破的驿道，荒凉的古城，一一展现在听众的眼前。《出埃及记》在流行音乐界引起轰动，马克西姆也因此出名了。 一些不负责任的娱乐媒体在唱片公司的授意下，开始鼓吹《出埃及记》是马克西姆的原创作品，借以提高他的声望。然而，马克西姆却对此默认了，完全不顾严肃音乐领域的专家的声讨和打脸。事实上，马克西姆众多的作品中，没有一首是他原创。 卓杨作为古典音乐领域内冉冉升起的新星，他当然明了马克西姆这段公案。不过，关他何事？他只是闲来无事被琴声吸引而已。 弹琴的姑娘金色头发很短，还没有卓杨的头发长，完全就是男士分头造型。但姑娘长得却很有味道，穿着也与普通姑娘不太相同。水蓝色格子加厚衬衣，泛白磨边的牛仔裤，大尖头皮鞋。姑娘长得并不是特别漂亮，顶多还算顺眼而已。脸蛋上小雀斑，五官倒还标准。不过，姑娘散发出一种颇具独特魅力的气质，特别有味道。无论是长相，还是这种气质和味道，姑娘都颇似演唱过《意大利之夏》的著名女歌手、意大利人吉娜·娜尼尼。 ‘吉娜’的弹奏手法略有些生疏，尤其《出埃及记》中几处左手大幅度和弦她驾驭起来有些勉强，弹奏的稍微有些磕绊，在卓杨这种专业人士的耳中就是惨不忍睹。 少年总是骚包的，卓杨耐不住技痒和炫耀之心，走上前去帮姑娘完成低音部和弦。‘吉娜’抬头冲卓杨一笑，很爽快的把一半琴键让给了他。于是，《出埃及记》在两人的四手联弹之下明显更加流畅和精粹。 以卓杨的水准和见多识广，带着旁边这么一个业余票友一起玩根本就不叫事儿。很快琴键之上就由卓杨开始主导，他引导着‘吉娜’不停在琴键上玩出花技，姑娘也明显是个聪明人，在高手的指点下，立马显得游刃有余。两个人越配合越默契，越弹越有韵味。不多时，整个大厅都响起了掌声，钢琴四周围满了被吸引而来驻足的听众。 一曲终了，两人兴致酣畅。鉴于姑娘明显不认识自己，相必并不是球迷，卓杨就仅介绍自己是汉诺威音乐大学的学生，没有提自己球员的身份。姑娘名叫柯茜·皮尔南，今年二十三岁，芬兰人。 芬兰是个非常有意思的国家，有两种事物让全民痴迷并且享誉世界。一个是芬兰浴，就是中国俗称的桑拿。在芬兰，谁家要是没有一间桑拿房，那可是很丢人的一件事。芬兰人但凡有个由头，就会到浴室里连蒸带烤一番。婚丧嫁娶、喜怒哀乐、迎来送往，全都招呼你：走，蒸一个。就跟中国人无论干什么都要吃一顿一模一样。就算没有任何理由，芬兰人也会说：好无聊，走，蒸一个。先蒸得通红像个油焖大虾，然后冲出桑拿房一头扎进砸开冰面的游泳池里。 另外一件，就是重金属摇滚。重金属并不诞生于芬兰，但却在芬兰走向辉煌和巅峰，并生生不息。芬兰有最丰富的重金属流派，有最好的重金属摇滚。在芬兰，可以说村村都有乐队，家家都有吉他手。 芬兰浴的别致和悠闲自得与重金属的狂热和歇斯底里在芬兰得到了完美的和谐统一，就像他们的国家地理，冰与火的交融，冰火两重天。 柯茜·皮尔南也有一支他们自己的乐队，乐队中成员来自欧洲各国，柯茜是五个人乐队里的主音贝斯手。他们的乐队现在驻扎在英国伦敦，常年赶赴各种音乐集会和在酒吧驻唱，养家糊口的同时也磨练自己的音乐，希望有朝一日能与唱片公司签约。 柯茜也是在法兰克福转机去伦敦，没想到在这里偶遇‘钢琴大师’。 因为音乐，两人一见如故。柯茜非常健谈，略带沙哑的声音也很像吉娜·娜尼尼。攀谈之下，都觉得颇为投缘，随即交换了联系方式。柯茜还告诉卓杨，她在伦敦有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那个女孩也是中国人。 在欧洲的中国人和华人海了去了，卓杨对此并没有放在心上。 第一三九章（上） 猪油蒙心中田君 “你好，尤里。我是球队队长卓杨，你可以叫我卓。欢迎来到马迪堡俱乐部。” 卓杨用英语和眼前这个满脸沧桑的年轻人打着招呼，此人是马迪堡队在冬歇期从俄罗斯坦波夫斯巴达俱乐部引进的球员。所谓未雨绸缪，虽然马迪堡在今年剩余的乙级联赛中已然绰绰有余，但球队必须开始为下赛季十拿九稳的甲级联赛做准备。 施魏因施泰格、里贝里、默特萨克、蒙托利沃、德容这五剑客十有八九在本赛季结束后将离开半岛，再加上已经决定退役的哈斯勒和斯图伯纳尔，还有老门将贝洛克、老中锋萨默菲尔德、老后卫霍奇森。下赛季光人员就减少了十人之多，而且赛缪尔和迈耶也正在考虑是否退役。 人员好手大量减少，却要面对和乙级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甲级对手，如果把所有事情都堆到夏天再去解决，明显是来不及的。在这个冬歇期里，马迪堡的竞技部门和转会部门没有休假，一直都在寻找未来可以给球队以补强的新援。 “你好，卓。我很开心能来到马迪堡踢球。” 尤里·日尔科夫，今年二十岁，俄罗斯人。是一名非常具有潜力而且已经显现出实力的优秀年轻球员，左边路一条龙，三条线全都能踢，明显是马迪堡找来下个赛季顶替刀疤里贝里的人选。 “你好，蓬……大卫，欢迎你来到一线队。” “卓哥，你憋逗啦，哈哈哈……”蓬蓬路易斯肩膀一耸一耸笑得嘴都快扯到耳朵上去了。 “也欢迎你，萨米。”卓杨又和汉达诺维奇拥抱了一下。 球队重新集合的第一天，渣叔宣布，b队里主力中后卫大卫·路易斯和主力门将汉达诺维奇将跟随一线队进行训练，但仍将参加b队的比赛。虽然仅仅是跟随训练，可谁都知道这么一来俩人铁定最晚会在下赛季开始前进入一线队。 蓬蓬在b队里表现得非常优异，当之无愧的第四级北部赛区第一明星后卫，而汉达诺维奇也是整个北部赛区最好的门将。汉达诺维奇和现在一线队主力门将埃德蒙同岁，两人目前的技术水平也差不多，可能埃德蒙还要稍微强那么一点点。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同样是十九岁半不满二十岁，埃德蒙的潜力差不多已经挖到尽头，再有所提高的幅度不是很大了。而汉达诺维奇才是刚开始，日后有无限可能。 这就是天赋的差距，你这该死的温柔。 图赫尔率领的马迪堡b队在第四级北部赛区今年的成绩也不错，作为一只升班马目前排在第四位，有很大冲击丙级的希望。冬歇期里，俱乐部花钱给b队补充了一名乙级和三名丙级球员，就是希望图赫尔能一鼓作气再上一层楼。 冬歇期之前，因为在青年队里表现极为突出，即将年满十七岁的赫迪拉和哈姆西克也被图赫尔跨级抽调进了马迪堡b队。现在b队里一派兵强马壮的景象，上下誓要冲丙成功，马伦主席老怀大慰。 一线队里虽然只进补了日尔科夫一人，但马迪堡已经和好几名实力派球员达成了转会意向，只待夏天到来时再做详谈。毕竟现在还在乙级，吸引力和筹码都不足。 卓杨并不知道，他差点和日本著名球星中田英寿成为队友。 现年二十七岁的中田英寿是日本国家队的队长，无可置疑的日本第一球星，论声望能把歪鼻子小野伸二甩出去一百里地。但中田英寿目前效力的意甲昔日七姐妹之一的帕尔马俱乐部，却陷入了极大的危机。 帕尔马的后台和最大赞助商帕尔马拉特破产之后，球队老板坦济也锒铛入狱，俱乐部陷入了巨大的财政漩涡中，目前已经资不抵债。进入2004年，帕尔马被法院强制接管，开始甩卖球星来平衡账目。于是，众多明星级球员闪亮进入冬季转会市场。马迪堡也打算乘乱分得一杯羹，在大牌球星的身影中，他们看上了中田英寿。 马迪堡商业开发部门从卓杨身上尝到了甜头，中国资金把他们喂得油头粉面。日本商人同样也很有实力，也同样喜欢追逐球星，马迪堡打算通过引进中田英寿吸引来日本商人的关注。卓杨再是队长，他也不能在转会上面指手划脚，俱乐部顶多是在事成定局之后优先通知他一声。就连渣叔克洛普也只能对转会方案和方向提出意向和建议，具体引进哪位球员，权利握在俱乐部竞技部门手里。 不像英格兰足坛主教练掌管转会大权，买谁卖谁一支笔。德国球队的转会必须在竞技部门领导下，结合商务开发，作出统一规划，强势的主教练只是声音更大些罢了，渣叔就是这样。克洛普提出需要什么类型什么位置的球员之后，只要俱乐部买来的符合他的战术要求，渣叔就不会有任何意见。 德国一直是日本球员心中的天堂，在意大利待腻了想换个环境的中田英寿和马迪堡一拍即合。所有合同条款都已经商谈妥当，马迪堡将先行支付三分之一的转会费，中田英寿将以租借的形式继续留在帕尔马。下赛季马迪堡如若不能进入德甲，转会合同自动终止，那三分之一也就白送给了帕尔马。马迪堡进入德甲，合同继续，马迪堡支付剩余的三分之二，中田英寿来到马迪堡。而在合同中，中田英寿的薪水会在马迪堡处于第一档次，也就是说，他会和队长卓杨挣得一样多。 就在拧开笔帽双方准备签字的时候，中田英寿却又横出幺蛾子，他又提出了两个新要求，不答应他就拒绝转会。首先，日本人要下赛季马迪堡的‘10’号球衣。这一点问题不大，现任10号是矮脚虎哈斯勒，而哈斯勒本赛季结束就退役了，下赛季‘10’号会空出来。没问题，马迪堡答应了他。 但中田英寿的第二个条件，马迪堡转会部门却做不了主——中田英寿要求下赛季在马迪堡担任场上战术核心！ 核心，核心！所有的阵型战术都必须围绕核心来安排，这明显不是转会部门可以回答的问题。于是，紧急联系渣叔，询问主教练的意见。渣叔只说了一句：去他妈的。 在渣叔心中，下赛季马迪堡的核心毫无疑问会是卓杨，而且会是攻防两头的核心。别说中田英寿，就是齐达内菲戈来了，也得给卓杨打辅助。你个小日本算个茄子，猪油蒙了心猪屎迷了眼，祖传的臭德行。 第一三九章（下） 爵爷惊吓小C罗 中田英寿一事因为最终黄了，俱乐部也就没有通知队长卓杨，他也就毫不知情。 其实中田英寿现在的能力已经和三年前他在罗马时相差甚远，那时候中田完全是顶级球星的风采，惊世远射绝杀尤文图斯，就连坐在北京演播室里的张璐老师都被他吓得三魂出窍。中田英寿在那一年，和巴蒂斯图塔一起成为了罗马夺冠的大功臣，整个人酷得一塌糊涂，流川枫都是他孙子。 在马迪堡面前嚣张未果的中田英寿在本赛季结束后去了博洛尼亚，但竞技状态从此却更加一落千丈，而且一天比一天差，后来在二十九岁正当打之年就退役了。从这一点来看，马迪堡俱乐部幸亏没花出去这笔钱，否则就亏到姥姥家了。 而中田英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强装高冷还长着一张臭嘴。他在1998年世界杯出名之后，很快被日本媒体冠以亚洲头号球星之称，红得发紫。把什么都想生搬硬套据为己有的韩国人，通过挖中田英寿的祖坟（家谱），发现中田在四五代之前有一位模棱两可的高丽祖先，韩国媒体当下如获至宝，当即宣布中田英寿为韩国人。 中田英寿眼睛都没往邻居那瞟，他声明自己从来都没有一丝韩国血统，是正宗的大和民族之人。韩国媒体不依不饶，全民挖证据扒血缘，把找到的东西到处拿给人看，还拿到了中田英寿面前。中田君依然没有正眼看邻居，很屌很冷酷地说：我从来都是日本人，永远都是日本人，即便有可能有那么一丝卑贱的血脉，那也将是我的耻辱。 韩国人和日本人卯足了劲互抽，多年以后西太平洋上空依然回荡着大耳光子的声音。 从这一点上来看，中田英寿没来马迪堡，也是他的幸运。依着他那欠揍的操性，真要来和卓杨争核心，都不用卓杨出手，卡尔·兰德和威利·阿克曼一天也会捶他三顿，蓬蓬还要再楔两板砖。 这个冬歇期还发生了一件和中国足球有关系的事情，曼联主教练弗格森爵士从中国大连花350万英镑买下了19岁的年轻球员董方卓。 去年夏天弗爵爷忽悠卓杨未果之后，选择了第二选项的葡萄牙天才c·罗纳尔多。c罗来到曼联后，表现得非常优异。不愧是天才，技术、速度，过人、射门，传球组织，拦截回追，真是样样精通，十项全能。除了缺少经验，年少轻浮喜欢卖弄花活之外，c罗没有缺点，弗爵爷一直满意多多，直到老爷子看了一场比赛的录像。 那是一场联盟杯第二轮次回合的比赛录像，比赛双方是马迪堡和费耶诺德。弗爵爷没有去关注大出风头的二哥蒙托利沃，也没有看遭了大罪的东亚双杰宋钟国和小野伸二，他一直紧盯着卓杨，一直盯了九十分钟。看完之后，弗爵爷一声长叹。 在第二天的训练中，弗爵爷一声不吭看着上蹿下跳的c罗半个多小时，然后，他把葡萄牙天才叫到了跟前。 “克里斯，你想成为世界上最好的球员吗？” “当然，先生，毫无疑问。”c罗回答。 “如果你想成为世界上最好的球员，你从现在开始就必须舍弃一些东西。不要再想去做一个全面的球员，你要放弃组织，放弃协防卡位，甚至放弃花式过人。你从今以后唯一需要努力的方向就是速度和射门，尤其是射门。” “……为什么？我不是很明白，先生。” “如果你再去追求全面，有一个人你将永远也战胜不了，那个人在全面性上会成为你永远也达不到的高峰。” “……谁？那个人是谁？”c罗有点被吓住了。 “你没必要知道，最起码现在不知道为好。记住，你在组织才华、球场格局、球队运转，甚至过人，这些方面你永远也不可能战胜他。你唯一可能比他强的地方，就是速度和射门，他的射门还不够果断，他的速度也不够快。” “……，我的……过人……。他是谁？……”c罗喃喃自语，他一直对自己的花式过人有着强烈自信和自豪。 “记住我的话，从今以后，你只需要速度和射门，其他全部放弃。只有这样，你才有可能成为世界上最好的球员，你才有可能战胜那个人。” 虽然c罗对弗爵爷的话半信半疑，但初出茅庐的他对老爵爷有一种父亲般的信仰。c罗服从了爵爷的战术安排和技术专项训练，从此只练速度和射门。曼联俱乐部为了培养c罗，甚至邀请来博尔特陪练c罗的短跑。 c罗一直也没从爵爷那里得知‘那个人’是谁，这个人也萦绕在他脑海里很多年。直到日后他离开曼联去皇马的那天，c罗专门打电话给弗爵爷旧事重提，爵爷仍然没有告诉他。那一天，老爷子放下电话之后，喃喃自语：你追不上了，他已经没有了弱点。 c罗比卓杨大半岁，他猛然听闻此话时也才十九岁。c罗就没在年轻球员里寻找，因为狂傲的他绝对不认为二十岁以下的球员里能有爵爷说的那个人。他的目光一直在打量那些成名已久的球星，但直到他将他们一个个抛在了身后，c罗也没找到他想找的人。 直到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在皇马成为全世界最好的几人之一后，才在机缘巧合之下：噢——，老家伙说得那个人原来是你！ . 弗格森爵爷是识货的人，也正因为他对卓杨的念念不忘，这才从球探资料库里勾上了身体条件异常出色的董方卓的名字。同样都是中国人，年级也仅相差半岁。罢罢罢，借以慰籍相思之苦。 不过，因为劳工证的问题，当然更主要还是实力不够，董方卓随即被曼联租借给了比利时安特卫普俱乐部。这个赛季结束后，董方卓跟随安特卫普一起降到了比利时乙级联赛。 . 球队集中一个星期之后，德国乙级联赛战火重燃。此时的乙级联赛对马迪堡来说已经几乎没有什么障碍了，而且他们的对手也是这样认为的。 冬歇期后第一场比赛就是面对赛季首场因为狂妄轻敌而大意失荆州的雷根斯堡，而此时两队的心态相比半年之前也大不相同。马迪堡不再轻浮膨胀，雷根斯堡也知道无力抵抗，索性选择了战略性放弃。马迪堡在客场3:0轻松拿下对手，新援日尔科夫也初登场。刀疤里贝里继续着自己上半赛季的火红状态，小猪施魏因风骚依旧，默特萨克熟门熟路俯冲轰炸，三位少爷各进一球。 联赛里顺风顺水，一场出其不意却又在意料之中的风波此时朝着卓杨席卷而来。 两天后来到俱乐部准备训练，卓杨心情很好还逗了一会儿赛虎。没等他换衣服，工作人员来通知他：去主席办公室，有一份你的传真。 一路上，所有人看着他的眼神都有些怪异，弄得卓杨莫名奇妙。等他拿起那张传真仔细观瞧，卓杨更加莫名奇妙，而且口瞪目呆。 第一四〇章（上） 理想诗人阎王爷 卓杨来到马伦主席的办公室，渣叔克洛普也在这里。马伦主席和克洛普见他进来，都是一脸怪异的表情，莫名奇妙中带有云山雾罩。 什么情况？卓杨化身丈二和尚，待他接过西尔维娅递来的传真一瞧，随即又成为二丈四和尚。 传真是中英双文，内容大致如下：汉诺威马迪堡足球俱乐部，现通知贵俱乐部球员卓杨，于2004年2月12日至2004年4月28日，前来中国昆明海埂足球训练基地参加中国u19青年足球队集训。望该球员准时参加，无故不得缺席。 落款：中国足球协会 什么情况？这他妈什么情况？ 先不说这个u19是个什么东西，这长达两个半月的集训是个什么鬼？ 卓杨眼神里莫明其妙加上云山雾罩看向马伦主席和渣叔，想让他们帮着分析一下，才发现这二位一直都是这么个表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咱们要从现任中国足协掌门人阎王说起。 凭心而论，阎王在历任足协领导中算是一位做事情的人，正是在他的任内，中国足球实现了唯一一次冲出亚洲。虽然都在说那次世界杯出线一是因为韩国日本身为东道主不用参加预选赛，从而让中国队在没有韩日两强的情况下插了一脚。再者是因为身为亚足联执委的张吉龙抽签工作做得好，让中国队没有抽中沙特和伊朗两支西亚强敌。中国队只是因为这一抽一插，抽插的很爽利，才进入了2002年世界杯。 事实上，这种看法未免偏颇。纵观中国足球冲击失败史，没有哪次是因为输给韩日沙伊这四强而折戟沉沙的，拦路虎历来都是卡塔尔、阿联酋、巴林、科威特、也门、伊拉克、乌兹别克斯坦，甚至泰国、香港这样的二三流球队。而米卢蒂诺维奇麾下的中国队，正是因为面对这些二三流球队保持着稳定的胜率——所谓赢下该赢的比赛，才实现了冲击成功的。 对于争议极大的米卢蒂诺维奇，阎王正是他背后最坚定的支持者。在媒体质疑米卢名不副实的时候、在郝大炮等球霸级国脚向米卢发难的时候、在上级领导跟风责问的时候，是阎王义无反顾力挺米卢，强行保下了帅位岌岌可危的南斯拉夫人。这才有了2001年10月7日举国欢腾的时刻，才有了沈阳五里河体育场名垂中国足球史册。 那一届的国家队，并不是最好的一届，最起码比起四年前戚务生的那届从人员上相差甚远。米卢也并不是最好的主教练，但他是那个时候最适合中国队的主教练。一个不是最好的主教练带领着一支不是最好的球队，实现了最好的成绩。这一切，都是因为在上面那个最好的足协专职副主席。 阎王又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喜欢做实事，喜欢干实际工作。他并不善于做官，而更适合去做学问。从他2000年进入中国足协起，就看到了里面的黑暗。而这前后十年，正是中国足球最烂的十年。 这一时期的中国足球，已经烂透了，这里不去细说，也不举例。这个时期中国足球从上到下没有一个干净人，没有任何球队是干净的，没有任何一位球员敢拍着胸口说自己无辜。球迷浮躁，媒体黑白颠倒，青训年龄作假，小学生都在打假球。 阎王面对这个烂透了的摊子，他深恶痛绝，喊出了‘杀无赦，斩立决’，‘乱世用重典’，‘矫枉必然过正’等强音，然并卵。在失望情绪的笼罩下，理想主义者选择了唯一可做的事情——国家队。在他的坚持下，中国队也做到了自身能力上最完美的成绩。 2002年日韩世界杯之后，米卢蒂诺维奇离任，接替他的是荷兰人阿里·汉。此时达成心愿的完美主义者阎王做了甩手掌柜，不再管足协内的具体事务，深感无能为力的他只想逃离这个地方，中国足球协会的事情都由内部的几位部门主管掌控。 这些在中国足协内拿事儿的人又分为两种，除了都不懂足球、都不关心世界足球信息的共同点之外，一种人，他们有极其敏锐的政治嗅觉。这类人已经感觉到了国家上层对足球的不满快要达到极限，风雨欲来乌云开始压顶，他们只想尽快逃离这个是非圈，以免在将来被溅一身血。这些人完全不在乎手上的工作，不管不问一心只想逃离，其中就包括阎王。 还有一类人，他们正陶醉在全民足球热潮带来的巨大福利中，他们根本看不见未来的天，也看不清脚下的路，只看见眼前的权力和利益。他们热衷于在足协争权夺利，抢班夺权，根本不在乎中国足球的可持续发展，不关注世界足球的变化，不关心中国足球的希望之星。这些人里，就有后来锒铛入狱的南王和杨爷，还有此后的龙王。可这些人，以及比他们还烂的其手下人，却在这个时间段完全掌控着中国足球的一切。 卓杨在国内走红的半年多里，媒体上都炒翻了天。但因为卓杨一直是中国足球圈之外的人，没有给力可以递的上话的人帮他引荐，所以媒体就算再热，卓杨的名字也进不了中国足协的大门。 这半年里，每到中国足协的例行新闻发布会，就有记者提问卓杨的问题，但被足协派来的蟹兵虾将敷衍完媒体出门就忘了，回去谁也懒得提。就这样，卓杨被中国足协遗忘在了欧洲的‘荒漠’里。 到后来，媒体屡次逼问，足协工作人员终于将信息传达给了他的领导，领导说声：哦，知道了。再无下文。 一直到春节期间，《体坛周报》程浩发了一篇关于卓杨的队友建议他加入德国国籍，加盟德国国家队的消息报道，引起了国内的轩然大波。这一下，媒体们有些不依不饶了，大有得不到说法誓不罢休的架势。于是，卓杨的问题这才引起了某些领导的重视。 可是很不巧，中国国家队最近没有任何比赛任务，因为是东道主，不用参加2004年在中国举行的亚洲杯的预选赛。更何况，那个时期国家队的选人标准有非常鲜明的特色。 有能力当然是最基本的一关，但这个‘有能力’浮动范围值很大。有能力之后你就要有背景，有人，有圈子里很给力的人。然后，你要有钱。那些年，各级国家队的名额是明码标价的，从大名单到热身赛，从打替补到主力，跟泰式按摩一样，各种档次一目了然。 当年的这些，在十多年以后一切都大白于天下，根本不是什么秘密。起步价30万，每往前走一步，那价格就像坏了的出租车计价器，数字蹦得你心惊胆战。 第一四〇章（下） 蟹兵虾将掌足协 中国足球队朝南开，有本事无钱莫进来。 那时候各级国家队的集训名额和参赛名额是几位足协大佬的私人领地，一大堆人跟着他们啃骨头喝汤。尤其是成年国家队，更是个别人的私宠，他人胆敢冒犯他们的利益，杀无赦，斩立决。时任主教练阿里·汉只能负责训练和比赛，对名单没有任何话语权，他也就从来不去操心，反正你给我什么菜我就起什么锅。 卓杨有什么？圈内连个二把刀青训教练他都不认识。掏钱？先不说卓家有没有这么多钱，也不说掏钱也需要引路人，总不能提着布袋子直接去扔到足协的办公桌上吧？就说卓家四口这性格，别说主动给你上供，就算你低声下气打个五折给卓家天大个面子，话没说完你就被打得满脸血。 卓杨只有令人惊艳的足球技术，但这在领导的眼里是最不重要的的一条。卓杨只有在球迷中巨大的声望，但球迷是个什么东西？足协需要在乎球迷怎么想吗？需要吗？ 但到了这会儿，在以《体坛周报》为首的各大媒体集体发难之下，领导们也不得不正视这个事。但是，成年国家队你甭想，名额早都满了，都是身后有人而且掏了钱的，你卓杨进来就有人要出去。赶谁也不行，咱们做事要讲究，不能坏了规矩。 领导也犯愁了，该怎么平衡呢？领导有了难处最好办，交代给下面的人就行了。有了成绩是我领导有方，出了差错自然有人背锅。于是，卓杨进国家队的事情被一级一级推到了虾兵蟹将跟前。 此时中国的国字号球队，u23已经在2004雅典奥运会预选赛中被早早淘汰，球队已经解散。u21也在去年的亚青赛预赛中被早早淘汰，球队已经解散。 蟹兵虾将们推无可推，只能认真负责的工作。 大闸蟹一翻本子：哦，十八岁。刚好呀，下半年十月份亚洲u19锦标赛，过几天咱们的u19要集训，此人正好适龄。那就通知他来集训吧，反正u19集训名额不严谨，多一人少一人问题不大。 皮皮虾给领导一汇报，如此这般这般。领导龙颜大悦，而且还很感慨：谁说我们不重视人才？谁说我们不听群众的呼声？你看看，我们一分钱没收就把卓杨招进国字号了，我们目光很长远嘛！ 一帮不了解世界足球，不了解国际足球规矩的人，一帮只能看见桌子上台灯下这一圈的人，大手一挥就做出了这么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决定。 . 卓杨一头雾水，他比马伦主席和渣叔还糊涂，而那二位还等着他给答疑解惑呢。 u19？小猪都说我是亚洲最好的球星了，宋钟国和小野伸二都被我虐成狗了，才u19？老子是要去国家队当核心的，你才给我u19？贝肯鲍尔和弗格森把我稀罕的跟宝一样，才他妈u19？ 没错，小猪刀疤屠夫他们也都才u21，可人家那是德国法国荷兰意大利，人家那是球星云集的世界顶级强队，中国队还有比我更厉害的吗？ 两个半月的集训？老子不比赛了？老子不踢联盟杯了？你给老子发工资？你给马迪堡赔偿损失？老子不上学了？老子不弹琴了？ 我敢去集训？走到办公室门口老马伦就会打死我；走出半岛渣叔就会打死我；刚到机场诺曼教授就会追上来打死我；飞机刚落地我妈就会赶过来打死我。 虽说看不明白，可卓杨一肚子火就起来了。依他原先的性格，当时就要回复一句：去你妈的！不过，他已经不是一年半以前的愣头青，现在当干部是队长了。算了，找个明白人问一下再说。于是，正在训练场边教刀疤那几个用中文怎么骂脏话的程浩被喊了过来。 程浩昨天才回来，他回国后去长沙汇报完工作，就回哈密家中过年去了。随后又去北京和赵雪好好温存了几天，这才依依不舍告别眼泪汪汪的雪儿乖乖。他现在也和卓杨一样，单身老爷们儿一个，所以没事也不乱跑，要么守着卓杨，要么就在半岛上待着。 程浩接过传真一看，当时就笑了：多熟悉的狗脑子路数呀！想看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事，您就往北京崇文夕照寺街瞧。 程浩根据他的认识，把事情脉络大概捋了捋，就算不是所有事实细节，但也推测了个八九不离十。待他喝完三杯咖啡还依然口干舌燥才给这几位讲完来龙去脉后，结果，大家更糊涂了：不可能呀？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反正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你爱信不信，可手上的传真却是白纸黑字。卓杨当即决定就回复那句去你妈的，程浩把他拦住了。 “不管他们怎么不靠谱，你先把事情作好，你要去做一个靠谱的人，你要占领舆论高地。” “这和舆论高地有什么关系？”卓杨不明白。 “相信我，卓杨。听我的没错。” 卓杨不懂，但他相信程浩，他对自己朋友的信任有时候都显得没有底线。 在程浩的建议和执笔下，卓杨彬彬有礼地给中国足协回复了传真。 尊敬的中国足协领导，感谢你们发来的传真。我目前是汉诺威音乐大学的在校学生，学习任务很重，不能长时期离开学校，而我还是马迪堡俱乐部的签约球员，本赛季比赛任务很繁忙，合同约束我必须参加这些比赛。故此，我无法参加u19青年队集训，深感抱歉。如果在国际足联规定的比赛日里，国家队需要我，得到召唤我必将义不容辞。此致敬礼，卓杨。 聪明的程浩在这份有理有据的传真里给足协下了两个套，他故意将卓杨的大学生身份放在了前面，好让愚蠢的人去纠结卓杨的音乐身份，而这恰好是卓杨无可匹敌的优势所在。再有，‘国家队需要我’，暗示某些人，青年队就闭嘴，如果再这么随意处理，媒体必将因此而发酵。 在马伦主席和渣叔一块石头落地笑呵呵的表情中，程浩和卓杨往外走去。 “卓杨，还记得咱俩刚认识的时候我对你说的话吗？现在，就到了我为你冲锋陷阵的时候了。谁人胆敢抹黑你，我豁出命去也要把他的脸皮撕干净，哪怕把天捅破也在所不惜。” 卓杨诧异地看着斗志满槽的程浩，心说：不至于吧？话说清楚不就完了呗，还能怎样？ 然而，卓杨此时没有想到，正是这件事为起因，此后愈演愈烈，最终将天捅出了一个大窟窿。 第一四一章（上） 起争吵程浩忧心 正如程浩所料，卓杨的传真抵达中国足协后，引起了轩然大波，领导当即摔了杯子：不识抬举！ 大学生怎么啦？国家队里连一个小学毕业都没有还不是照样进世界杯。弹钢琴很牛逼吗？老子还会拉二胡呢，老子的女秘书还会吹箫呢。给脸不要脸，有文化了不起呀？国内球员聊天全都用语音，这些货连打字都不会还不是照样能踢球？德乙了不起吗？德乙第二射手谢晖还不是被我们玩得团团转。 在领导看来，卓杨就是极其不识抬举。他们并不是完全不懂卓杨有合约在身，无法抛开欧洲俱乐部长期集训。他们这么处理就是想要卓杨一个态度：你人先回来，人回来了有些事情就可以当面商量商量，研究研究。你会做人，我们就会做事。 人不回来不说，还他妈什么‘国际比赛日’，还什么‘国家队需要我’，这是不把u19放在眼里呀？太不懂事了，太不识抬举了。空口白牙你就要进国家队，会弹个钢琴就想坏行情？ 于是，在几天后的中国足协例行新闻发布会上，再次面对媒体有关卓杨的质问时，虾兵蟹将在大动肝火的领导授意之下，郑重对外宣布：在中国足协主动联络的情况下，马迪堡球员卓杨拒绝为国家队效力，其借口是因为要上学。 同时，中国足协对外宣布，经足协研究，做出以下处理决定：取消卓杨入选各级国家队的资格；取消卓杨在中国足球协会的注册资格；卓杨必须发布书面检讨；卓杨必须亲自前来中国足协做出深刻检查。 卓杨不会得到国字号球队的召唤，卓杨不能转会到国内俱乐部踢球，卓杨必须跪下。 . 国内媒体炸锅了，消息第一时间铺天盖地。与此同时，早有准备的程浩写就的相关报道也在《体坛周报》上面世，上面有两份传真的照片，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原本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孰是孰非明眼人一目了然。但是，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想当然该怎么样，尤其热门事件永远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体坛周报》是一家半官方报社，其身后的背景完全不在中国足协之下。《体坛》也不怕和足协作对，反而因为这年头流行骂足协，骂足协是舆论正确，所以《体坛》有点和足协对着干的意思。 因为《体坛》是中国排名第一的体育报纸，它的竞争对手为了对抗《体坛》就会抱团和其竞争。这些媒体中不乏大量依附于中国足协的喉舌，成为给足协抬轿欢呼的家养媒体。 《体坛》因为一贯和足协唱反调，更何况因为程浩的关系，卓杨现在等于是《体坛》的独家明星。《体坛周报》自然要为卓杨说话，不说旗帜鲜明但立场也相对坚定。 家养媒体自然充当足协的马前卒，只有搞臭卓杨才会体现出领导的一贯正确。家养媒体也拼了命的开骂，冲着卓杨隆隆开炮。 正反双方媒体战得轰轰烈烈，而两方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时不时在本方阵营内也会出现杂音，又把这一汪池水搅得更浑了。这个时候，是非黑白已经完全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不停发出声音，重要的是热闹，重要的是报纸销量。 于是，双方旗鼓相当，展开了一场因卓杨而起的舆论战，而这场战争的旷日持久令人乍舌。直到多年以后，中国it界巨头、垄断国内网络自媒体的‘ec网络’强势介入这场舆论战争，没有底线完全站在了卓杨一边，再加上国内足坛风云突变，才彻底终结了这场口水。 . 程浩对于这场战争胸有成竹，他有完备的战斗方案，他还有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决心，他有第一手的资料，他还有无比犀利的笔尖。他不怕这场争斗旷日持久，因为媒体吵架也是一种炒作，双方其实谁都不愿意短时间偃旗息鼓。只要是炒作就对卓杨有利，程浩乐意见到对卓杨有利的事情。 但是，程浩心中又有深深的担忧，他并不担心国内舆论，也不担心自己。他担心卓杨，因为他了解卓杨的性格。 程浩是在从英国曼彻斯特回来的路上发现这个问题的，他去曼彻斯特是因为要采访弗格森爵士。 在程浩的要求下，卓杨联系了贝肯鲍尔和弗格森，凭借他与二位的良好关系，让这两位重量级大神答应了接受程浩的专访。于是，程浩一路先去慕尼黑，再去曼彻斯特。他采访的目的就是要听听这二位爷对卓杨因为学业而拒绝拜仁和曼联的看法。 看看吧，看看卓杨为了学业是怎么拒绝了曼联和拜仁的邀请。听听吧，都听听足球皇帝和老爵爷是怎么评价卓杨的。你们觉得卓杨拿学业当做借口，可人家大神仙是怎么赞赏和支持卓杨这种品性的。先前挖好的坑，这会儿到了打脸的时候了。 采访非常顺利，程浩也得到了他所有想要的东西。但是，在回来的路上，程浩想到了一种可能，这种可能让他忧心忡忡。 卓杨来德国已经快两年了，到了两年凭他的身份就可以拿到德国绿卡。虽然国籍未变，他依然还是中国人，但以卓杨在音乐和足球上的成就，有绿卡后以‘特殊贡献人才条款’申请德国国籍易如反掌。如果国内的争吵和谩骂激怒了卓杨，强烈的反感之下，想想看，一边是有实力拿到所有冠军的德国国家队，里面有众多好友和兄弟，一边是令他厌恶和他作对却又实力末流的中国国家队，里面一片陌生。到时候，卓杨的选择会是什么不言而喻。 程浩作为中国足球媒体人，自然是中国球迷。再怎么骂，他也希望国家队好，也希望卓杨能加入中国国家队，这一点毫无疑问。可如果到时愤怒之下的卓杨做出了其他选择，程浩根本张不开嘴去劝说阻拦。 程浩深深的担忧，但他又无力阻止这一幕发生。他把这个忧虑说给赵雪听，赵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赵雪讲给李晓青听，晓青姑娘冷笑一声：这有什么好担忧的？卓杨的选择就是我们的选择，他选择什么我都支持，他选择谁我就支持谁。什么德国队中国队，重要吗？有区别吗？只有卓杨才是最重要的。 程浩当即释然了！ 第一四一章（下） 阿贾克斯妖人群 大心脏的卓杨笑眼观瞧着这一幕幕闹剧，他才不会放在心上，只要家人和朋友不说他，什么事都是小事。这一次，卓杨得到了国内所有认识的人的支持，父亲母亲姐姐，九山海洋老穆，全都打电话来表达了对他的坚定支持，隔着话筒都能听见那头大拇指竖起来的‘梆梆’声。 卓杨的开心还因为自己更火了。经过这么一番不停地争吵炒作，他的名气更大了，如果说以前卓杨是红和热，现在他就是红得发紫，热得发烫。于是，各种商业代言意像雪片似的飞向拉伊奥拉那里，把胖子喜得腮帮子上的肥肉乱颤，把卓杨高兴地搂着西尔维娅跳了三圈华尔兹，把西尔维娅兴奋得小心脏‘扑通扑通’一整天。 最近，拉伊奥拉正火力全开给卓杨商谈汽车、手表、香水、西装等七八项代言。而已经谈好的是枪牌自行车，他那辆名声大噪的‘玉狮子’正是德国著名老品牌自行车——枪。 反正卓杨把一切都交给了胖子：你递过来的的合约我就签，看都不看。你塞过来的钱我就接，数都不数。 卓杨信任胖子。 拉伊奥拉也敞开了给卓杨和自己挣钱，他是很有经验和能力的人。卓杨的代言他把住三个方面：要符合卓杨的形象；国际大品牌就要出大价钱；小品牌只和你签短约。有时候忙，胖子也就顾不上询问卓杨的意见，自己就全权做主了，反正他丝毫不担心卓杨放他鸽子。 胖子信任卓杨。 . 在这一片热热闹闹中，马迪堡又接连打了三场比赛。经过冬歇期调整，状态好到嗷嗷叫的六剑客带领着球队在三个周末连下三城，用下半赛程一波四连胜吓得乙级对手们心灰意冷。 5:1战胜特里尔，3:0战胜柏林联，3:1战胜亚琛。 乙级联赛已经不在话下，所有人都相信马迪堡升入甲级是水到渠成的事，悬念无非是提前几轮而已。少爷们的注意力早就放在了他们的下一个对手，欧洲联盟杯第三轮，荷兰老大阿贾克斯队。 阿贾克斯在上赛季荷兰甲级联赛以一分之差落后埃因霍温屈居亚军，他们在本赛季的欧洲冠军杯中分在了h组，同组有ac米兰、西班牙塞尔塔和比利时布鲁日。 在这个分组中，所有人都看好ac米兰和阿贾克斯携手出线，然而，阿贾克斯却让人大跌眼镜。要不是最后一轮面对小组最弱的布鲁日，在最后补时阶段兹拉坦·伊布拉希莫维奇蝎子摆尾打进扳平一球，才凭借着净胜球的优势力压布鲁日获得小组第三，否则阿贾克斯连联盟杯的车都搭不上。 八个小组第三都终止了冠军杯的征程，进入联盟杯继续厮杀，于是，阿贾克斯就被放到了马迪堡的面前。 欧洲豪门，g14成员，阿贾克斯是一支不用过多介绍的球队。虽然荷兰联赛在博斯曼法案的影响下，已经没有了曾经的辉煌，但阿贾克斯仍然是一支任何人都不能忽视的强队。 拉伊奥拉和阿贾克斯有恩怨，虽然谈不上仇，但胖子的确对阿贾克斯有些不满。 荷兰也是拉伊奥拉传统势力范围之一，他在荷兰签下了许多球员，阿贾克斯也有好几位，比如现在的伊布拉希莫维奇和马克斯维尔，还有以前的埃及天才哈桑·米多，前阿贾克斯队长克里斯蒂安·齐沃，以及范德梅德。 米多和伊布这两位爷都是天才，今年21岁的米多18岁就成名了，从比利时一来到阿贾克斯，立马占据了主力中锋的位置，让主教练阿德里安赛把他喜欢的不得了。米多的优秀，使得和他同时期来到阿贾克斯比他还大一岁半的瑞典天才伊布只能去争另一个前锋名额。 后来，阿贾克斯主教练换成了罗纳德·科曼大神，伊布这才被得到重用，和米多一起撑起了球队的前锋线。说过荷兰足球也许是风水有问题，无论什么球员来到这里，逐渐就会变得桀骜和不合群，埃及人米多和瑞典人伊布就怎么也合不到一起。场上俩人都想当终结者，谁也不愿意打辅助。场下俩人都是老大，反正阿贾克斯队里全都是些老大。 别看都是拉伊奥拉旗下的球员，可米多和伊布哪管你那个，经常互相吹胡子瞪眼谁也不屌谁。俩人一次在更衣室里爆发了冲突，跆拳道黑带伊布拉希莫维奇后摆回旋踢的姿势都摆好了，哪知米多就没跟他过这个，直接一把剪刀甩了过来，擦着瑞典人的眼睛扎在了脑袋后面的板墙上。 虽说拉伊奥拉紧急飞赴阿姆斯特丹，把米多和伊布叫一块儿骂了个狗血喷头，扬言再动手就打断他们的腿。这二位倒是屈服于胖子的淫威之下战战兢兢答应了，但阿贾克斯俱乐部却在主教练科曼的建议下，上个赛季冬歇期的时候把米多甩卖到了西甲维戈塞尔塔，打了胖子一个措手不及。因为匆忙转会，米多在塞尔塔不太适应，去年夏天又被拉伊奥拉运作到了法国马赛。 还有范德梅德，这位成名已久的边路大咖和队友斯内德以及核心范德法特之间一直有矛盾，但俱乐部有些事情处理的却并不公允，明显偏袒那两位。范德梅德心怀怨念也在去年一走了之，被胖子送去了意大利国际米兰。不过，也不能全怪阿贾克斯俱乐部，范德梅德有一张臭嘴，喜欢背后说三道四递小话，很讨人厌。 在拉伊奥拉看来，阿贾克斯处理球员问题稍嫌草率，而且日常工作也做得不是很到位。去年夏天，在拉伊奥拉的建议下，胖子麾下球员、阿贾克斯队长、罗马尼亚人齐沃转会去了意大利罗马，而不是出价更高的切尔西，这也让阿贾克斯俱乐部颇有点小小怨念。 总之，在原先紧密合作的情况下，拉伊奥拉和阿贾克斯之间，有了一丝小小的裂痕。其实这都是各自所占位置不同的正常分歧，倒也不影响彼此之间的合作。 不过，拉伊奥拉却对这场比赛有些头大，他有些担忧，这种担忧使得胖子在百忙之中飞到汉诺威来现场观看马迪堡对阵阿贾克斯的联盟杯第三轮首回合。 拉伊奥拉担忧的原因来自他旗下另一个爱惹事的天才，嘴上不把门儿的瑞典人兹拉坦·伊布拉希莫维奇。 第一四二章（上） 六剑客笑怼伊布 兹拉坦·伊布拉希莫维奇，今年23岁。这货是个大嘴巴，说话经常不过脑子。他和前队友另一个臭嘴范德梅德还不一样，范德梅德是背后嘴碎，喜欢说三道四。伊布是在面对媒体的时候经常性大嘴开喷，搞得拉伊奥拉隔三差五总要给他擦屁股。 阿贾克斯目前在本赛季的荷甲中顺风顺水高居第一，联赛已经不是他们关注的最重点。马迪堡更不用说了，德乙联赛里想专门去输一场都难，两支球队都把目光投向了联盟杯上。 一个多星期前，阿贾克斯球员接受训练结束后的例行采访，因为这种采访很公式化，记者球员双方一般都会说一些没有用的废话和套话，但记者问到伊布这里时，口水来了。 记者问伊布怎么看待联盟杯的对手马迪堡队，开始瑞典人还很一本正经：马迪堡是一支强队，他们进攻很强，防守很强，云云。这位记者又突发奇想，因为伊布是中锋，即将和他对位的是默特萨克，而两个人都很年轻，最近又都很火。更为有趣的是，伊布和默特萨克都是一米九五的瘦高个，体型很相似。于是，记者让伊布评价一下默特萨克。 伊布还是很正常：默特萨克是一名很好的后卫，和他对抗将会非常艰难……。突然，瑞典人开始犯病了。 “……不过，默特萨克的转身很慢，慢得就像我姥爷一样。哇哈哈哈哈哈……” . 足球运动员的转身，大多数情况都与身高有关，大个子自然要比小个子慢些。但默特萨克的转身并不慢，在和他同类身高的球员中，要快上很多，最起码就比德拉斯快。但这你看要跟谁比，195公分的默队副去和171公分的刀疤比转身，这就有点不讲理了。而伊布拉希莫维奇却明显是个异类，他的身体协调性超级好，转身更是比一般大个子迅猛许多，甚至超过了很多一米七、一米八的‘小’个子。当然，你还是让他去和刀疤比，伊布就算安上助推外挂也比不过，刀疤那就是属泥鳅的，他比一米三的转身还快。 实事求是讲，伊布的转身的确要比大多数后卫快，要比默特萨克快。 瑞典小子一句话引发了口水战，在就怕事儿不大的记者们渲染下，变成了伊布对默特萨克赤裸裸的嘲笑和攻击。于是，记者们全都两眼放光地瞧着六剑客如何反击。六位少爷也早都学得狡猾万分，根本不和伊布见招拆招，足球又不是用嘴皮子踢。但要说起损人，几位少爷还真没服过谁。 默特萨克是个实诚人：“伊……那什么维奇是个很好的球员，不过，我这个当姥爷的平时对他关心不够，惭愧惭愧……” 卓杨：“默特萨克先生，这就是你不对了啊！你这当姥爷的把孩子一个人扔在荷兰孤苦伶仃，早说我们这些当叔爷的也提上二斤点心去看看孩子嘛……” 默特萨克：“怨我怨我，年纪大了转身慢，记性也慢……” “娃儿好可怜，想起来我们这些当爷爷的……，不说喽……要落眼泪……这孙子……”刀疤里贝里难过得脸都扭曲了。 “慈乌尚反哺，羔羊犹跪足。瑞典竖子不孝，就没见过他来看望过他姥爷。”二哥蒙托利沃从另一个角度阐述自己的观点。 “对呀对呀，不能只怪当爷爷的你知道吧，他那个孙子也没做好嘛。我们日耳曼人说，上梁不正下梁歪……” 还就是屠夫能回归正题：“转得快？快得过我家缝纫机？那啥，佩尔，让你那个便宜外孙去跟我家缝纫机认个干亲。” …… 等六剑客这一番连损带砸挂通过报纸反馈到阿姆斯特丹，伊布登时就火了，张嘴就要骂大街。可还没等他找到记者听他反骂，拉伊奥拉的电话先打了过来。 胖子在报纸上看到这一番口水仗，脑仁子一阵阵生疼。双方都是他旗下的球员，谁也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马迪堡那六个，一个赶一个蔫坏。六个少爷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抢着为自己兄弟出头，他们真要记仇了，铁了心思要把伊布在场上废掉，瑞典小子还真不一定能躲得过去。本来就有一个资深‘断腿魔’，现在又有了一个更狠的‘碎蛋魔’加‘折鼻魔’，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站出来一个什么魔。 拉伊奥拉对着电话破口大骂，伊布在那头缩着脖子不敢回嘴。骂完了，胖子警告伊布：把你那张破嘴给我缝上，别去招惹那六个。你喷别人暂且罢了，咱自己经纪公司的人你千万别再让我听见什么，尤其是那六个，否则老子对你不客气。我回头还打算把你们在假期聚一起，请些运动专家给你们指点指点，小心那六个到时候揍你。别拿你那个破跆拳道黑带说事儿，唬得了别人能唬得了我？那他妈不就是体育舞蹈吗？充其量和卓杨他们国家的广场舞是一个境界…… 伊布悻悻地答应了，放下电话撇了撇嘴。不过再面对记者的时候，他就什么也不说了，任凭好事儿的记者们再怎么套话挖坑他也不去接茬。 这头拉伊奥拉赶紧又让斯蒂尔去安抚卓杨等人，别往心里去，也别再火上浇油。临比赛前胖子还是不放心，从意大利飞了过来，把小哥儿六个聚一块儿。不过，对这几个就不能像对伊布那么说话了。 小哥儿几个，怎么样，给我个面子，别跟那小子计较了。别跟他一般见识，我骂过他了，嘴再贱我就抽他…… 拉伊奥拉实在是怕这六位少爷真在场上下死手，伊布那是准备要卖大价钱的。 六剑客当然会给胖子面子，其实本来他们就没想着在场上把伊布怎么样，斗斗嘴而已。别人一句话不中听，自己就要狠琢磨去报复，也太玻璃心了吧？这么活着累不累？六剑客还没那么小心眼。赢下比赛就好，什么垃圾话都成了放屁。 然而，这一个小小的插曲，却成为了世界足坛的一段经典，最终源远流长。因为，六剑客里最后一位的绰号终于尘埃落定。 第一四二章（下） 六绰号功德圆满 六剑客六个好兄弟，施魏因施泰格因为他的姓，很早就获封了‘小猪’的绰号。紧接着就是里贝里因为他的长相，有了‘刀疤’这一称谓。此后蒙托利沃凭借他的‘特长’，被卓杨冠以‘二哥’的尊称。再后来，德容把范卡罗先踢晕再坐出屎，‘屠夫’名声鹊起。卓杨则是因为宣传和推广的需要，在拉伊奥拉团队的强推之下，‘king’开始和他如影随形。 只有默特萨克，只有他的绰号一直没有固定。一直以来，叫他什么的都有，大个子、默头领、大善人……。 伊布那句调侃‘……和我姥爷一样’，让马迪堡的队友们在随后见到默特萨克就叫：伊布拉希莫维奇他姥爷，给你说个事儿…… 那个……，瑞典人他姥爷，那什么…… 伊布他姥爷…… 到后来，大家嫌称呼太长，逐渐简化成‘他姥爷’，直到最后，固定为——姥爷。 球迷开始称呼他姥爷，媒体报道他开始说姥爷，直到有一天，俱乐部主席安格斯·马伦先生对他说：姥爷，俱乐部有份与志愿者组织的合作文件需要你签署…… 一语成谶，在此后许多年里，足坛巨星佩尔·默特萨克被所有人都亲切地称呼为‘姥爷’，虽然绝大多数人已经忘记了这一称呼的来历。‘姥爷’伴随着佩尔·默特萨克成为传奇，伴随着他归隐山川，伴随着他成为国际足坛史册上永远的传说。 只有伊布拉希莫维奇，这个此后也站在了世界足坛最巅峰之列的瑞典人，但凡他碰见默特萨克的球队，总会表现得大失水准。只要听说默特萨克的名字，伊布就会很郁闷，只要看见默特萨克，他就会沉默寡言。虽然所有人都已经忘记了默特萨克到底是谁的姥爷，但伊布忘不了。 . 从这场口水仗也能看出马迪堡和阿贾克斯的不同之处。 惹了马迪堡的任何一名球员，甭说是德高望重的姥爷默特萨克，就算你损的是万年替补马克思·多德，马迪堡人也必定一哄而上。六剑客名气大自然冲在最前面，其他人插嘴递话出主意忙得不亦乐乎。而在阿贾克斯，伊布只能单枪匹马，没有队友帮着他一起骂。伊布迫于拉伊奥拉的淫威不再回嘴，其他人也不管不问不搭腔。阿贾克斯队长范德法特根本就听不见队友在和别人吵嘴，他才不关心那些呢，那些俗人庸事不配让他关注。 拉斐尔·范德法特颇有些不服气，他的不服气是因为马迪堡球员刀疤里贝里抢了他的金童奖。 范德法特今年21岁，在齐沃走了之后他就成了阿贾克斯队长。他成名非常早，16岁时就驰名欧洲了，17岁进国家队。去年范德法特一直就是首届金童奖的最大热门，所有人都认为他手拿把攥。谁知下半年刀疤就跟疯了似的进球，隔三差五就是帽子戏法，后来居上硬生生从一帮少年天才手中夺走了金童奖。 范德法特对于和他一样大的刀疤很不服气：你不就是全队都在帮你进球吗？你不就是在德乙厉害吗？ 范德法特能力很全面，他出道时打边锋，也因为边锋打得出色17岁就进了国家队。后来在阿贾克斯又打了两年中锋，上赛季在荷甲竟然进了20个球，很是了不起。这个赛季他被主教练科曼安排打中场，甚至是拖后中场，就是卓杨在马迪堡的位置，他也迅速成为了全队的攻防核心。 范德法特和费耶诺德的范佩西以及埃因霍温的罗本，三个人被称为新一代的‘荷兰三剑客’，而范佩西和罗本才是荷兰u21青年队，名气上和范德法特差出去很远。 范德法特内心非常高傲，能被他看在眼里的人没几个，最起码马迪堡和阿贾克斯两支球队里没有。卓杨内心也有点高傲，但他和范德法特不一样，卓杨不会看不起别人，只要对脾气，他就会和你成为好朋友，无论你是什么身份，超级巨星或者车间钳工。而且卓杨懂得尊重别人，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从小书不是白看的，父亲的言传身教不是白给的。 卓杨的高傲体现在他不愿意求人，当然，兄弟之间除外，不存在求不求。他不会为了某件事情委屈自己去说软话，瓦全玉碎也不在乎。 范德法特又和卓杨不一样，他的骄傲和傲慢没有写在脸上，但刻在骨头里。他不会和别人太亲密，他喜欢和其他人拉开距离，因为范德法特觉得他们和自己不在一个层次。他也不和别人吵架，因为他觉得别人不配跟他吵。 就在这个月，范德法特刚甩了与自己青梅竹马相恋七年的女友南希，理由是农场出身的南希配不上他。第二天，范德法特就和荷兰电视第一美女、著名节目主持人茜尔薇·梅斯开始了热恋。 在一年多后的夏天，22岁的范德法特和配得上自己的27岁的茜尔薇举办了盛大的婚礼，新娘的婚纱在地上拖了足有十米，而头纱比这还要长。婚礼全程电视直播，现场有四百多名嘉宾，全部都是新娘在娱乐圈的朋友。身为阿贾克斯队长、荷兰国家队中场核心的新郎，到场与足球有关的嘉宾只有他的经纪人索伦·勒比。 也许范德法特的队友们都觉得自己配不上他的婚礼。 婚礼结束后，范德法特随即转会到了德甲汉堡俱乐部。 而在范德法特的婚礼后一个星期，阿贾克斯球员斯内德也举行了婚礼。他和妻子萝曼娜虽然没有范德法特两口子排场大，但阿贾克斯俱乐部几乎全员到场祝贺，就连和斯内德打过架已经转会离开阿贾克斯的伊布拉希莫维奇都笑嘻嘻带着礼物来了，除了队长范德法特。 韦斯利·斯内德今年20岁，他并不比上面那‘新三剑客’差，没能相提并论只是因为是‘三’剑客。要是说‘荷兰四小天王’，必定会有他。如果是‘五朵小金花’，就铁定要加上马迪堡中场屠夫尼格尔·德容。倘若要论起‘六小灵童’的话，那就得再算上阿贾克斯后卫、21岁的海廷加。 第一四三章（上） 众天才棋逢对手 其实，今天这两支球队很相似。都非常年轻，都天赋惊人，都天才成筐，都讲究技术和进攻，都有一个年轻的教练，都有一个年轻的队长。 阿贾克斯队内有范德法特、伊布、斯内德、海廷加，有23岁的巴西天才马克斯维尔（此君就是原本后来巴萨六冠王时期的主力左边后卫），有22岁的南非国家队中场核心斯蒂芬·皮纳尔。马迪堡有六剑客，而且这一年来名声一点都不比对手差，六剑客年龄最大的也不过是21岁的刀疤里贝里。再加上21岁的边后卫威利·阿克曼，20岁的门将埃德蒙，论起年轻马迪堡还要更胜一筹。 阿贾克斯有成名老将‘芬兰冰岛’利特马宁，马迪堡有‘罗马尼亚眼镜蛇’伊利耶。阿贾克斯有捷克国家队的格里格拉和加拉塞克，还有比利时前锋松克，马迪堡有更实用的德拉斯和格罗索，以及镇场子的哈斯勒。从这一点上看，两支球队也半斤八两。 马迪堡唯一欠缺的就是名气，和g14成员、老牌欧洲豪门阿贾克斯比，马迪堡就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正如双方的主教练，尤尔根·克洛普和罗纳德·科曼。 年龄差不多，当教练的年头也一样，又都是前职业球员，还都是后卫。可人家科曼那是谁？世界最顶尖的中后卫，阿贾克斯、巴塞罗那、荷兰国家队的功勋球员，名气甚至直追‘荷兰飞人’克鲁伊夫。而克洛普呢？……别比了，要脸。 不过您要说俩人当教练谁更出色，那克洛普的头就抬得高一些了。毕竟渣叔力挽狂澜率领马迪堡逆袭成功升级，还勇夺足协杯，今年更是见神杀神遇佛杀佛。而且，渣叔还挖掘培养出了六剑客这样的妖孽。阿贾克斯的众天才却基本上都是从小家养，那是总监本哈克的功劳。 渣叔和科曼的对比，其实就是马迪堡和阿贾克斯的镜照。除了名气和底蕴，他们一点都不比对手差。 . 两只相似的球队在场上对上了，天才之间也恰好捉对厮杀。卓杨vs范德法特，屠夫vs斯内德，刀疤vs海廷加，二哥vs马克斯维尔，小猪vs皮纳尔，伊布vs他姥爷。 伊布的确转身比他姥爷快，可足球场上又不是靠转得快慢来定输赢，否则就是屠夫那话，冠军直接给缝纫机就得了。转身只是众多环节中的一项，比你慢点我不给你转身机会就行了。默特萨克对于防守的站位卡位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只要不给对手打身后的机会，伊布就算比陀螺转得还快也没有用武之地。 你别看伊布个子大，但他脚下活却非常细腻，技术好得根本不像他那么大个子人能耍出来的。可他姥爷却是跟着卓杨对练了一年多，什么技术没见过，什么样的狗叫没听过。伊布柔韧性非常好，经常能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技术动作，这一点默姥爷确实比不了。但姥爷也有自己的优势，他的头球比起伊布强得不是一星半点，伊布的头球从来就不能拿出来说事儿，白瞎了195的个子。 反正，两个人杀了个旗鼓相当，谁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谁也不能把对方废掉。六剑客的对位基本上都是这样，卓杨也是这样。 卓杨和范德法特都是能力非常全面的人，以前小范的速度可能比卓杨强，但自从02年他膝盖受伤之后，卓杨去夏训练提速以来，此消彼长，现在两人在速度上也半斤八两。 范德法特是非常适合现阶段卓杨的一个对手，同样是能力全面，他比前些日子的小野伸二要强大很多，但也还没到巴拉克的那种程度。卓杨技术自然更好，身高也比范德法特高十公分，但小范更敦实，底盘很稳。卓杨动作速率快，小范手上小动作更熟练。俩人在调度组织能力上倒是旗鼓相当，但范德法特显然更有经验，这也是六剑客全场对抗的一个缩影。 说起个人能力，六剑客一点都不比对手差，甚至很多方面还有优势，但他们比赛经验却还是不如对手。虽然也打了很多比赛，但马迪堡的比赛质量和阿贾克斯显然不能相提并论，阿贾克斯天才们一直以来面对的对手层次明显高过六剑客的对手们。马迪堡才打过几支真正的强队？扳着指头都能数出来，而阿贾克斯的对手里有几个低级别？不用手指都能算清楚。 天赋、能力，甚至技战术打法，都不落下风，就是因为经验上的差别，让阿贾克斯占得了先手。 第十九分钟，伊布在前场拿球后被他姥爷顶得根本转不了身，只好把球推给了迎上来接应斯内德。于是，足球迅速在斯内德、范德法特、加拉塞克、利特马宁之间转了一圈。就在默姥爷看着身前伊布往侧前方跑去而稍微放松警惕的时候，利特马宁的身后直塞球转瞬即至。伊布的确比默姥爷转身快，三蹬两扭就擦着身边超了过去。 默姥爷也毫不含糊，追是来不及了，当即从侧后方拧身倒地下铲。‘啪’一声勾在了伊布的右脚上，将近两米的大个子摔在地上就像山倒了一样。 裁判判罚禁区前五米处直接任意球，阿贾克斯呼啦啦围上来一堆人。要知道，阿贾克斯队内的任意球好手很多，范德法特、斯内德、马克斯维尔、海廷加、伊布，这几位都是在任意球上精雕细琢过的，甚至利特马宁、加拉塞克、皮纳尔、松克等人也都不含糊。他们的主教练科曼就是一名任意球大师级高手，他和上演过任意球帽子戏法的米哈伊诺维奇曾并称‘后卫双绝’，巴塞罗那俱乐部历史上迄今唯一一座冠军杯奖杯，就是科曼在决赛中一脚任意球奠定乾坤赢来的。 这个位置这个地点，再加上是伊布自己创造的，按常理就应该是瑞典人亲自主罚，何况他本身就有不错的任意球造诣。伊布踩了踩草皮，把足球稳稳放好，退到一边等待裁判哨响。这时，范德法特从后面走上来，一把抱起足球，站在了那里。 队长范德法特要自己来！这伊布哪能愿意啊？ “嘿，拉斐尔，这球我来罚，你等下一个吧。”伊布皱着眉头说。 范德法特理都没理他。 第一四三章（下） 俩鸡贼将遇良才 按照正常人的处理办法，你就是实在想来一脚，你给人好好说就是了：哥们儿今天感觉特别好，怎么样？让我来一脚，谢了啊…… 心高气傲的范德法特哪有功夫给你说这个，瞅都没瞅伊布一眼，就那么面朝球门站着，把后脑勺亮给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伊布。瑞典人走上前来：“拉斐尔，把球给我。”范德法特扭头瞟了他一眼，还是抱着球没搭理。 伊布有些上头了：“拉斐尔，我警告你，别让我动手抢！” 不说话不行了，范德法特看都没看伊布，继续盯着前边：“我是队内定位球第一顺序。” 伊布：“你……”话没说完，旁边斯内德赶紧说：“你们都别争了，要不干脆让我来罚吧？哈哈……”他把这二位当鹬蚌了。 范德法特：“……” 伊布正一肚子火呢：“滚一边去！”斯内德悻悻笑着走开了。有几名队友本来也想凑上来看看有没有机会抡上一脚，一瞧这俩黑了脸：得，还是算了吧，你俩去争吧，我们不参合了。他们也不管这两个人是不是要翻脸，扭头就走，爱咋咋。 看着范德法特摆出一贯的臭德行，伊布从来就不是能忍气吞声的主，当即就要翻脸发飙。还是重返阿贾克斯的资深老将‘冰刀’利特马宁走过来：“兹拉坦，就让给拉斐尔罚吧，一会儿我突破一个，算你的，你来罚。”说完拉着伊布走开了。要不怎么着？范德法特铁定抱着球不撒手，去生抢就太难看了。 伊布多少给了老将一个面子，嘴里骂骂咧咧地离开了罚球地点。范德法特把球往地上一栽，冲着斯内德说：“韦斯利，你来给我打掩护。”斯内德只好也上来和范德法特一左一右站在球旁边。人家是队长，是球队里最大的腕儿，给个面子吧。其实斯内德也和范德法特不怎么对付，根本没什么私交，但相比起范德法特，斯内德偶尔还算是个明白人。 阿贾克斯球员发生的这一幕，被排人墙的卓杨和小猪几个人看得真真切切，这哥儿几个跟队友感情多好哪见过这个，队友之间正打着比赛险没翻脸，也太不可思议了。 “这小子很拽嘛！伊布都拿他没辙，我可听说伊布是个暴脾气。”小猪说的是范德法特。 “可不是咋地，我在荷兰青年队就听说这货是个能人，走路鼻孔都冲着天。”屠夫也说的是范德法特。 “再能还能日破天去？刚才还不是让卓杨给治得服服帖帖，就是一个哈麻批。”刀疤就看不惯这种人。 “这货绝对认为他自己一根指头能剥葱……”卓杨给范德法特下了定义。 “……嗤嗤……”哥儿几个抿着嘴偷笑起来。 “哔——”裁判哨声响起，大家赶紧双手护裆护胸全神贯注。肯定是范德法特来踢，几个人都盯着他的脚。范德法特也在蓄势…… 突然，后边躲着的伊布几个大步蹬了上来，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照足球就是一脚抽射。恰似流星赶月，足球没有去绕人墙，而是直接窜向远角，越过仓促倒地的埃德蒙，冲进了球门。 卓杨哥几个登时就口瞪目呆，一瞬间他们认为伊布和范德法特之前都是在做戏：我操，影帝级啊，套路太深了。可再看进球的伊布理都没理站在那里的小范和斯内德，自顾自欢天喜地跑开了。而那两位，范德法特脸黑得就像烧劈柴的灶坑，眼睛里都能喷出三昧真火来，斯内德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瞧着。 原来伊布根本就没打算让范德法特得逞，很鸡贼，也很不给面子。 进球就进球，没多大关系，可阴谋得逞得意晕了头的伊布一路小跑直接来到了他姥爷默特萨克面前：“傻逼了吧？” 默姥爷当时就火了，冲上去用胸脯撞了下伊布：“你狂个锤子！”随即两个人骂骂咧咧头顶着头就像两只斗鸡。 这又能看出两支球队的差别了，马迪堡人‘呼啦’一下全拥了上来，十一个人一个不缺把伊布团团围住。而阿贾克斯竟然没有一个人过来，全都离得老远看热闹。 谁也没动手，但十一条大汉把伊布在人堆里撞来撞去，卓杨冲着伊布嚷嚷：“小子，你他妈是不是想找倒霉？” 伊布是个猛人，可再猛，这会儿让十一个莽撞汉围着他也虚了。 别说是人，就算是条藏獒，让人这么围着也怂了。这话是卓杨上高中时一个同学的父亲扯闲话告诉卓杨的，这位叔叔是个职业偷狗人，偷藏獒真是一把好手。……叔后来判了十一年。 伊布双手举起呈投降状，他在给裁判示意：我可没动手。嘴里不停嘟囔：别输不起啊，别输不起…… 刀疤愤愤地说：“麻卖麻批，废了他。” 二哥说：“并肩江海显风流，卓杨，小猪，你们俩谁出手？要不，今天让屠夫试试？” 德容：“那啥，行！” 眼看哥儿几个一旦拿定主意，伊布今天在劫难逃，阿贾克斯后卫马克斯维尔挤了进来。 马克斯维尔是阿贾克斯队内唯一和伊布关系还算过得去的朋友，他也是拉伊奥拉旗下的球员，是个很靠谱的人。赛前还是不放心的胖子专门又打电话给马克斯维尔，叮嘱他一定要看好伊布，千万不能让瑞典人和马迪堡那六个发生冲突。一旦有事，马上去找卓杨，把胖子自己抬出来。 “兹拉坦，你犯什么浑，忘了米洛说的话了吗？” 马克斯维尔回头又赶紧拉住卓杨：“卓，大家都是米洛的朋友，算了，别跟他计较。” 卓杨当然知道马克斯维尔，他盯着巴西人看了几秒钟，这才对马迪堡的队友说：“算了，给胖子一个面子。” “安德拉德，你管好他那张破嘴。”卓杨又对马克斯维尔说：“没有下一回，胖子的面子只能保他一次。” “行勒，没事了。”马克斯维尔冲着卓杨竖了个大拇指，表示收到。拍了拍卓杨的肩膀，他拉着伊布跑开了。伊布背过身去边跑边撇嘴，裁判冲着他的后背给他和他姥爷一人亮了一张黄牌。 看台上的拉伊奥拉直揉太阳穴。 而伊布这一脚冒失的任意球，也正式拉开了这场怪异和荒诞比赛的序幕。 第一四四章（上） 三国骂战起争端 阿贾克斯1:0客场领先了，按理说领先的一方应该聚在一起欣喜若狂，落后一方像霜打的茄子垂头丧气，这样才符合足球哲学。但这会儿在场上，情节发展却根本不按套路来。除了马克斯维尔，根本没有人过来和伊布庆祝，各自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开球，冷淡的就好像赢球与自己无关。而马迪堡这边却全围在一起，热烈交流着接下来的对应方法，根本没有丢球后的懊丧。 重新开球没几分钟，默姥爷断下伊布的脚下球，捅给了协助防守的卓杨，卓杨随即转身带球就跑，伊布迈开大长腿撒丫子就追。 科曼的战术思想秉承了自米歇尔斯至克鲁伊夫的荷兰全攻全守打法，球员场上位置相对模糊。什么是全攻全守？其实说白了就是全场逼抢加上大胆助攻以及大幅度轮转换位，每个人都要逼抢自己附近的对手，不能停歇也不能跟丢。 马迪堡的打法和全攻全守很相似，也强调全场紧逼和位置交换，但又更注重技术和地面球，足球的转移更频繁。这种打法比全攻全守更先进也更有威力，但缺点也很明显，它太挑人，不是说有十一个人就能打，而是必须有符合它要求的高水平技术型、全能型球员才行。所以，即便很先进，可能执行出来的球队太少太少，现阶段仅马迪堡一家，或许勉强可以算上西甲巴伦西亚。 . 伊布追逐着卓杨，这是战术要求，他必须追到队友们上来形成合围。但卓杨能让他追上就成笑话了，随时触球小变向让伊布连出脚断球的机会都没有。大步流星过了中场，看着侧面斯内德封了上来和伊布前后夹击，卓杨刚想把球分给落空的屠夫德容，谁知身后伊布的追击戛然而止。 伊布正窝着火呢，刚才的任意球和随后被马迪堡人骂来骂去让他很烦躁。看见斯内德上来了：完成任务，交接，老子不追了。 只剩一个人，卓杨当即就把斯内德给过了，前面范德法特也堵了上来，但这会儿卓杨可选择的方案就更多了。正要把球顺给包抄的刀疤，斯内德的追击也突然停了下来。 斯内德也一肚子不忿：你俩他妈充什么老大，踢个球装什么大尾巴狼。一个翻白眼，一个张嘴就骂。爱谁谁，老子也不追了。 卓杨一瞧：哟，就剩这个单指能剥葱的货了，过他！ 范德法特防守能力很强，但那又怎么样？无奈之下他只能用小动作连拉带拽把卓杨放倒在禁区外面。他没去理会裁判的哨声，起身直接冲着伊布走了过去：“你为什么不追了？” “我追你妹……”伊布回骂了一句。 范德法特又冲着斯内德：“你他妈为什么不追了？”说话带上了把子。 “你管求老子，装什么蒜。”斯内德又一指伊布：“他他妈那个逼都不追了，老子从侧面还夹击个屁。” “去你妈的，老子是前锋，把人交给你老子就没事了。”骂完斯内德，伊布又冲范德法特说：“你他妈不是能吗？能怎么没把人拦住，让中国人把你耍得跟猴子一样。” “你们不会踢球就滚蛋，狗屎不如的东西……” 三个人在场上展开了骂战，各自独为一方，同时与另外两个人开骂，句句带脏话，话话带着下三滥。 卓杨、小猪、刀疤兄弟几个，包括眼镜蛇伊利耶，一伙人勾肩搭背在旁边看热闹，就像小孩子在庙会上看社火一样津津有味。 “……嘿，有意思嘿……，这一句过瘾……快看快看……瞪眼珠子了……嘿……加油……” 本来事不关己，阿贾克斯球员都由着这仨扯开了对骂，谁也懒得管他们。可确实有点太难看了，他们脸上都难免臊得慌。眼看就要动手了，实在看不下去，马克斯维尔和利特马宁、海廷加等几个人上去把他们拉开，好说歹说。 这也能看出渣叔和科曼的区别，这要是发生在马迪堡队内，渣叔铁定当即会冲进场内破口大骂。不管你是谁，马上就会被他换下去，比赛不要了也在所不惜。随后三个人就会被下放到预备队，不深刻反省永远也甭想回来。科曼就不行了，他就只能眼看着球员内讧，在场边走来走去手足无措。 . “任意球嘛，哪个好像不会一样。”刀疤说：“兄弟伙，让我先来？啤酒管够。” “你来你来，小猪，二哥，咱仨给刀疤打掩护。” “必须的……” 六剑客从一年前开始，在矮脚虎哈斯勒的指导下对任意球脚法精雕细琢，一年时间过去，兄弟六个在任意球上都已经有了很高的造诣，完全可以说得上是高手了。 科曼是任意球大师，可多大的大师也不能和哈斯勒比，任意球方面哈斯勒是独自站在最巅峰的那个人。科曼的任意球属于刁钻重炮，哈斯勒可远远不止重炮，他是十项全能。科曼是教练，是球员们的上司，不可能不顾身份和球员钻在一起，也不会100%去教导球员。哈斯勒是大哥，他就喜欢和小兄弟们混在一起，教小哥儿几个那可是下了百分之一万的功夫。 矮脚虎对任意球的研究可谓独步天下，他不但教会六剑客各自适合自己的脚法，帮助六剑客領悟出各自所属的任意球风格。他还教给他们怎么去面对不同类型的门将，什么样的天气下又该怎么去处理球，怎么利用风向，怎么利用太阳的角度。雨滴和雨丝之下足球弧线的差异，日光和灯光有什么不同，长草和短草，长钉和短钉…… 全世界有上千万职业球员，但在过去的一年里，任意球方面上千万里没有人比汉诺威运河半岛上这六个年轻人练得更刻苦，何况他们还有全世界最好的老师，而且他们还都是天才。 在这场之前，六剑客在不同的比赛里都曾有任意球建功，只不过掩盖在了马迪堡常胜的战绩里，掩盖在了他们各式各样疯狂的进球之下。阿贾克斯队内任意球好手如云，但和六剑客相比，他们不够看。 禁区左前方五六米处，正好是刀疤最擅长的位置。于是，一场任意球的盛宴开始了。 第一四四章（下） 兄弟竞炫任意球 卓杨和刀疤里贝里站在球的左侧，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和二哥蒙托利沃站在右侧，屠夫德容坠在球后方五米处。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知道将由谁来踢这一脚。 小猪先行启动，阿贾克斯一帮搭人墙的大个子紧张万分，因为这位是‘碎蛋歪鼻魔’。小猪晃过足球的时候，人墙捂脸护裆一起起跳，然而这是假的。随即紧接着就是卓杨又晃过足球，人墙再次起跳，参差不齐。正主来了，刀疤右脚内侧兜在足球上，足球越过人墙头顶，又旋又转，弧弦距超过五米。 河涧水末静，斧钺申锋威，朱汗骋奇足，青旌凯旋归。 标准的圆月弯刀，弗兰克·里贝里一刀封喉。 . 看着刀疤被队友们簇拥着庆祝，范德法特越发的愤怒，他更加恼怒刚才伊布抢了他的任意球。本来他就对刀疤夺走他的金童奖不服气，现在却又让法国丑男在他面前抢先一步进球，而刚才本应是他先拔头筹的。 再次开球后，阿贾克斯球员大多心里带着怨气，动作也就开始变大。他们倒不是冲着伤人，只是带上了情绪去比赛，技术动作难免有些不规范。所以，场上时不时人仰马翻。二哥被斯内德放到了，蒙托利沃一骨碌翻身爬起，并没有去在意，足球场上这种磕磕绊绊很正常，只要不是故意去伤人哥儿几个就没人计较。这次犯规地点稍微有些远，距离球门大约三十五六米偏右，却也在任意球的射程之内。 “屠夫，这是你的点，弄他一个。” “对头对头，屠夫来一个。” “行！那啥，我请烤肉。” “走走走，咱几个去给人墙捣乱去。” 助跑过程中，屠夫德容身体完全舒展，击球时腰腹腿充分发力。左脚正脚背稍偏外侧准确抽在足球上，球飞出后，屠夫需要一个垫步才能止住身体的去势。足球又低又平又疾又迅，绕过人墙外侧，直贯死角而入。 应策马腾空，承声半入汉，天险摧强敌，乘危济劫难。 球场突现玄铁重剑，尼格尔·德容沉剑斩敌。 . 看着屠夫被队友们簇拥着庆祝，斯内德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和德容是荷兰u21国家队的队友，俩人平时私交很浅，但也绝对没什么矛盾，但他两个在球队里存在竞争关系。斯内德和屠夫都是中场中路球员，斯内德进攻和组织更强些，德容防守和大局观以及配合意识更好。原本两人特点各有千秋，也可以互补，但国家队助理教练兼u21主教练范巴斯滕显然更偏爱德容和范佩西这对组合。 既然存在竞争，难免就想在球场上压对方一头，然而，现在屠夫进球了。斯内德怨气横生：都是那两个杂碎，到哪都要争老大，都是球霸，去他妈的！ 两个队都是天才成群，而且还都是些技术妖孽。不光他们，33岁的老将利特马宁也是曾经身披巴塞罗那和利物浦十号球衣的老妖怪，突破和过人信手拈来。于是，迫不得已之下，马迪堡右后卫威利·阿克曼把芬兰冰刀放倒在了禁区前。 热闹又来了！ “亚里，说好的啊，你说你突破了算我的。”伊布笑嘻嘻地走上来，看得出他很开心。 “刚才你抢了，这次是我的。”范德法特很酷地又一次抢先抱起球，冷冰冰地说。 “去你妈的，刚才是刚才……”伊布话还没说完，斯内德不愿意了：“你们都别他妈争了，这个点是我最擅长的，让我来。” 范德法特、伊布：“滚一边儿去……” …… 三国对骂第二季又开始了，句句带脏话，话话不离下三滥。于是，一帮马迪堡人又勾肩搭背开始看社火，嘴里还点评。 “……嘿，……小个子发飙了……，……我操……这句算种族歧视啊……牛逼……” “唉！失误失误。”卓杨突然发出感叹。 “咋了？把啥失误了？” “早知道今天有这么多好戏看，提前应该预备点爆米花什么的……” “对呀对呀……” “啊哈哈哈哈……” 一帮无品的不良观众。 …… 又一阵哄哄闹闹，又是马克斯维尔、利特马宁这几个在仨人快要动手的时候强行把他们分开。没办法，只能让范德法特来罚，他抱着球呢。可伊布和斯内德谁也没走远，黑着脸一声不吭就在离球不远的地方站着。伊布想故伎重演，斯内德打算有样学样。 哨声一响，三个人同时启动。范德法特那是人精，早就知道那俩的打算，距离球最近的他抢先出脚，足球从高高跳起的卓杨头顶上飞了过去，朝着球门下坠而去。 范德法特在足球上是个不折不扣的超级天才，脚下非常有料。即便是如此仓促之下，他这脚任意球的质量仍然相当高。 六剑客苦练了一年的任意球，他们自然不可能对着空门去练。九人加练小组里有一名成员，门将克拉克·埃德蒙。埃德蒙因为位置关系，他也没有六剑客那样的脚法，自然不会去练任意球射门，但他可以练任意球守门。这一年来，他是世界上经历任意球最多的门将，而且种类繁多五花八门，各种刁钻迅猛。现在的埃德蒙，什么样高端的任意球他都不会大惊小怪。 刚才伊布那个进球纯属意外，全世界没有一个人会料到是瑞典人射门，埃德蒙自然也措手不及。在他注意力高度集中之下，除非你的任意球速度弧度角度无一挑剔，那样即便上帝来守门也无能为力，否则埃德蒙就有很大把握给拦截下来。 正因为是仓促起脚，即便射门质量仍然很高，但远没有高到无可挑剔的地步。所以，足球被埃德蒙单掌托飞。 这头马迪堡人冲着埃德蒙拍拍打打夸奖称赞，那头范、伊、斯，又骂成了一堆。伊布和斯内德因为没有抢上而恼火，范德法特怨恨他俩企图不规影响了自己。利特马宁都准备开角球了，这三位爷还在不依不饶。 等到再一次被队友们劝开，三位爷的脖子都已经红了，科曼在下面拉着个苦瓜脸脑仁子闷疼。 第一四五章（上） 邪恶队长出邪念 接下来的时间仍然是这样，双方不停人仰马翻。都有众多突破高手，也都有非常杰出的后卫。两支球队场面上看起来打得都很开放，但也都没有出现常规状态下的运动进球。马迪堡这边，默姥爷和德拉斯俨然是顶级后卫的风采，阿贾克斯一众天才再怎么突破也进不了禁区。而阿贾克斯这边今天表现最好的也是海廷加和马克斯维尔，尤其是巴西人，不算进球的话，马克斯维尔无疑是全场表现最出色的人。 马克斯维尔虽然是左后卫，但他显然是左边路一条龙全能。这一侧的二哥蒙托利沃几乎在他面前找不到机会，却还要时刻防备着巴西人从他这里刷边助攻，因为身后的阿克曼一个人对付马克斯维尔太吃力。卓杨和小猪也要时常过来搭把手，这才能把巴西人限制住不让他撒起野来。 事实上，在天才云集的阿贾克斯队里，马克斯维尔是这个赛季全队表现最出色的球员，他也已经在巴西国家队内和世界著名球星罗伯特·卡洛斯共享比赛时间了，妥妥一个接班人。 21岁的后卫海廷加也很厉害，他入选过荷兰国家队，而且在国家队里已经有了进球。据说在范巴斯滕的力荐下，u21里的海廷加和范佩西、罗本，以及德容和斯内德都有希望进入大名单去参加今年夏天在葡萄牙举行的欧洲杯。 正是因为马克斯维尔和海廷加的出色发挥，才没有被进攻中表现更好的马迪堡人在运动战中攻破城池。 双方也都很小心，都知道对面任意球不含糊，所以在禁区前沿都尽量避免犯规。一直到了上半场补时，小猪才被加拉塞克放倒在禁区线前正中央。 “奈何红颜一时现，不需枯坐与焚香。哥儿几个，让我来一脚？”听见吟诗声，就知道是二哥。蒙托利沃今天没有多少机会，他这一侧的马克斯维尔、利特马宁和加拉塞克攻击火力很猛，防守牵制了他大部分精力。 “空口白牙你就要来，你谁呀？”兄弟们故意和二哥打趣。 “好说好说，有酒有肉岂可无歌？我让薇薇安给大家引歌一曲以助酒兴，如何？” 哥儿几个轰然叫好。薇薇安是二哥刚认识不久的大姐姐，小学音乐教师，据说歌儿唱的特别好。二哥稀罕的跟宝一样，藏着掖着大家只是远远看见过几面。 老规矩，兄弟们为二哥打掩护，虚张声势的，故作玄虚的，张牙舞爪的，好一出小鬼难缠。二哥原地垫步，左脚抠进泥里，身体和地面形成小于六十度的夹角，右脚内侧连推带搓包含揉，足球从人墙边缘上方恰好绕过，擦着立柱坠进网窝。 足轻电光影，神发天玄机，策兹忽飞练，定我伐戎衣。 天残离钩晴空乍现，里卡多·蒙托利沃挥钩索命。 . 四个直接任意球，比分3:1，裁判结束了上半场。也不知是谁最先嘀咕了一句，又引发了范伊斯三位爷的对骂，被队友拽着三个人还在伸长脖子唾沫星子乱飞，一边走一边喷，活似三只斗鸡。人都走进更衣室了，走廊里还回荡着污言秽语。 科曼教练怎么安抚他手下的刺头暂且不提，马迪堡更衣室里一片祥和，大家还在回味那三记精彩绝伦的任意球。分析来分析去，大家都觉得照这个趋势，下半场还会有很多任意球机会，看来今天决定比赛就是它了。 “谁还有兴趣？大家来我这报名啊，价高者得。”卓杨兴高采烈，他才不怕事儿大呢。 结果，所有人都报名了，出价五花八门，从红酒到大餐，许诺请泡温泉的，请野炊的，啥啥都有。就连门将埃德蒙也凑上来说：“大比分的话，让我也来一脚，咋样？黑森林的兔子肉，全队都去。先生，你也要去啊！” 渣叔靠在椅子上咧开嘴笑得呵呵呵。 这哪成啊，别说根本就不可能有那么多机会，万事无规矩不成方圆。卓杨当即更改规则，已经进球的三位兄弟你们免谈，你们就指望运动战吧。其他人，谁想罚都可以，可咱先说好，球进了按照出价全队出动，球但凡没进，价钱照旧，还得自觉去半岛上裸奔一圈，还必须在天黑之前。 绝大多数人傻眼了，他们可没那么可靠的脚法，上去踢也要靠一定的撞大运，裸奔……？队长太邪恶了。 城倒旗不倒，小猪第一个站出来拍了胸脯：“算我一个，我还能裸奔？就不可能！”信心十足。 “没得事，小猪。”刀疤接上话：“你裸奔的时候我喊赛虎陪你。” 小猪：“……” 第二个拍胸脯的是老队长矮脚虎，哈斯勒看着自己的徒弟们威风八面，他的脚早都痒痒了。 “……哥哥，你都没上场……，裁判也得愿意呀……” “尤尔根，下半场找个机会给我弄上去，我请你……少儿不宜。” 渣叔靠在椅子上咧开嘴笑得呵呵呵。 “卓杨，你个骚货没理由不来一发呀？莫不是你怕了裸奔？”二哥叫板了。其实大家都知道卓杨的任意球是哥儿几个里最棒的，但大家也都知道他今年深藏身与名的心思和初衷。兄弟们不说，但兄弟们都记在心里。 “切！来就来，我怕你这个？”卓杨当即应战：“刀疤，给你老爸打好招呼，我包一顿。” “要得——！” 默姥爷没有参与，他不是任意球不行，相反他的罚球相当有特色，成功率也很高。但是，默姥爷的任意球太挑地方，轻易出现不了。 渣叔靠在椅子上咧开嘴笑得呵呵呵，他知道这些小子闹归闹，但战术纪律还是执行的很好，不会舍本逐末。所以他就随便叮嘱了几句，没做什么调整，只是让大家争取在这一回合就搞定对手。 也不知道科曼是怎么想的，范德法特、伊布和斯内德一个都没换下，只是把上半场被德拉斯盯死了的中锋松克换下，把伊布顶到最前面去，换上了19岁的中场赫德卫格斯·马杜罗。得，又是一个阿贾克斯出产的天才，他也是屠夫在荷兰u21的队友。 科曼这是看到上半场阿贾克斯中场处于劣势，想加强中场的厚度和拦截。然而，中场休息没有对三位刺头进行调整，赛后让他悔青了肠子。 第一四五章（下） 火爆伊布也认怂 不知道科曼的安抚起到作用没有，范、伊、斯三位爷反正没有继续对骂着走出来，脸也不那么黑了，还都假装和别的队友有说有笑，跟没事儿人一样。但到底心里怎么想的，那就只有鬼才知道。 没过十分钟，回撤做球的眼镜蛇伊利耶被新来的马杜罗放倒在弧顶外面，又是一个直接任意球。眼镜蛇没有练就任意球技能，他笑嘻嘻对卓杨说：“交给你们了，别让我看见裸奔啊，我怕长针眼。” “小猪小猪，眼镜蛇大哥可发话了。你裸奔的时候我让程浩拍照给你发得满中国都是……” “切！想都不要想，看小猪爷我一脚穿云箭，敢叫天地换新颜……”这是矮脚虎的任意球口头禅，小猪模仿了个十足十。 伊布等一众人墙还正琢磨：刚才他们罚的时候前面几个人都是虚晃，真家伙在后面…… 小猪催着小碎步已经助跑到了球跟前，凌波微步之后是惊天一击，右脚外脚背抡圆了抽在足球上。只见足球呼啸着朝着角旗方向轰去，随即在半路又迅猛地拐了回来，擦进上角的时候门将洛邦特连动作都没做出来。 月精按丝辔，天马横夜空，弧矢载凶戢，氛埃城廓清。 飞燕游龙霸王枪，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单枪破阵。 . 小猪不用裸奔了，小猪心满意足了，小猪被换下了。渣叔换上卡尔·兰德加强中场扫荡，4:1，足够第二回合用。矮脚虎火烧火燎：“尤尔根，我呢？我呢？少儿不宜……”渣叔咧着嘴嘿嘿：再等等，再等等。 兴奋过头的兰德把斯内德放倒在了本方禁区前面，斯内德都顾不上起身，连滚带爬先去把球抱住。 范德法特、伊布：“球拿来！” 斯内德那个火呀：“滚滚滚，都他妈滚，也该我了，你们还要不要脸了？” 斯内德、伊布：“去你妈的……” 来势汹涌的第四季……，句句带脏话，话话有下三滥。 …… 马迪堡人又勾肩搭背看戏，刀疤从替补席上抱来一堆运动饮料：“来来来，没得爆米花，咱们边喝边看……” 那三位这回骂得凶，不一会儿就动手推上了。 卓杨问大家：“你们说他们今天会不会打起来？谁开个盘？” 德拉斯：“一赔一，我赌打不起来。” “一赔二，能打起来。” “二赔五……” 当伊布的手都卡在斯内德脖子上了的时候，已经麻木了的队友不得已才赶紧过来当和事佬。没办法，让斯内德踢吧，头可断，血可流，他抱着球绝对不会撒手。 马迪堡的人墙已经搭好，斯内德把球也摆稳放好，但还是弯腰单手压在球上。不护着不行呀，范德法特和伊布就没走开，就近站着呢。 “你们他妈滚远一点！” “你他妈踢不踢，不踢滚蛋。” 斯内德那个火呀，可就是不敢松手，这俩今天太不要脸了，他是又恼火又想哭。 “裁判，你管不管，他们两个没有离开足球9.15米……” 裁判都快被斯内德气笑了：这货是傻逼么…… …… 可想而知，这种心理状况下射出来的球能有多大威胁，匆忙中斯内德的射门高出了横梁，三个人一边互相骂着傻逼一边踱回自己半场。 经过几个回合的你来我往，屠夫接二哥的妙传拔脚远射，球打在格里格拉的手臂上。这个手球有点寸，格里格拉人刚好站在禁区里。马迪堡要点球，裁判估计看到场上已经4:1了，就照顾了一下欧洲名门阿贾克斯的面子，只判给了马迪堡一个任意球，地点就在禁区线上。 说过默姥爷的任意球太挑地方，而他挑的地方就是禁区线。 “他姥爷，您去赏一个？”卓杨笑呵呵对默姥爷说。 姥爷当仁不让！ 禁区线上的任意球难度非常大，因为距离球门太近，没有弧线或者下坠的空间。然而，这正是默姥爷的绝活。兄弟们也都知道他这个特点，纷纷和他打趣。 “他姥爷威武！” “姥爷神功盖世……” 然而，这边厢有人不愿意了。伊布窝了一天的火，正没处撒呢，耳听见马迪堡人一口一个‘他姥爷’，他听着太刺耳了，这不就是在讽刺是他伊布拉希莫维奇的姥爷吗？ 人墙里的伊布往前才窜出一步，正准备扑上去发飙，却猛然看见对面卓杨正目光阴冷地盯着他，眼神里带出刀光。伊布不由得心里一个激凌，没有了胆气再进一步造次，硬生生收住了自己的腿。可一肚子邪火却又没地方发，正巧马杜罗拉扯他的球衣让排好人墙，伊布顿时找到了喷口。 “拉你妈逼，滚开！”一声喝骂。 马杜罗都被骂傻了，不知道自己怎么惹了瑞典人。但他和伊布在队内的地位差距有点大，他也不是个刚烈性子，也就没有回嘴。只是气得鼻孔老粗喘着粗气，脑门上的筋狰得鼓起。 伊布劈头盖脸一顿臭骂，队友也没人管闲事，便委屈了冤枉的马杜罗。就连马迪堡人都有点为马杜罗愤愤不平，他们从屠夫那知道，这个混血黑小子也是荷兰u21国家队的人，并不是什么无名小卒，凭什么被人这么莫名奇妙地骂，还不能还嘴。 裁判的哨声终止了伊布的骂声，阿贾克斯人也都知道这回是‘他姥爷’来罚，可默姥爷绝就绝在明明知道是他来，你还是挡不住。 只需要两步助跑，脚前端内侧连挑带搓，足球极速旋转。先是直上恰好越过头顶，随即直下坠向球门。球速并不快，可距离短罚球的人难处理，门将也同样没时间反应，足球贯穿而入。这是一记非常标准的电梯球。 倚天有长剑，追风御骏足，耸辔平甘陇，回鞍定巴蜀。 电光雷影追魂剑，佩尔·默特萨克一剑赤地千里。 . 5:1了，刀疤也被换下，日尔科夫上来继续加强中场。矮脚虎火烧火燎：“尤尔根，我呢？我呢？少儿不宜，我请你少儿不宜……”渣叔咧着嘴嘿嘿：再等等，再等等。 比赛已经到了七十分钟，六剑客中只有任意球功夫最好的卓杨还没有建功，他那颗骚包的心怎么会按耐得住？ 全场都在呼唤“my-king'，所有人都在期盼他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所有人也都没有想到，最大的闹剧即将上演。 第一四六章（上） 范侠怒打大奉先 阿贾克斯人都知道今天马迪堡脚风很顺，便更加谨慎不让犯规发生在禁区附近，一见情况不妙早早就会提前下脚，裁判几次鸣哨地点甚至都到了中线跟前。 卓杨和德拉斯的包夹，把伊布拉希莫维奇断得没有脾气，截下球之后卓杨随即反身带球就跑，伊布也继续撒腿就追。一前一后这就到了中圈，斯内德把位置卡得非常巧妙，卓杨没有了传球线路，只能埋头突破。这二位也都是脚下有料的人，卓杨磕磕绊绊颇不顺畅。才过了半场，范德法特也堵了上来，迫不得已之下卓杨只能把球带向边路，试图再次寻找出球机会。 范德法特扑上来和卓杨对在了一起，两人都脚下颇为利索。小范想抢下卓杨的球自然有点扯淡，但卓杨想马上摆脱他却也不大可能，何况身后还有伊布和斯内德……，我靠，这二位竟然转身走了！ 卓杨大喜过望：剩范剥葱一个人那还叫事儿？ 当即火力全开施展开出凌波微步加十字插花，原本还算从容的范德法特立马脚步紊乱眼神迷离。就在卓杨拉扣结合把他过掉之时，范德法特强忍住头晕眼花犯恶心，回身一把抱住卓杨的后腰两人扑在了地上。 没有搭理卓杨嘲笑的表情和裁判的黄牌——裁判明显是手下留情了，法德法特一跃而起，朝着伊布和斯内德二人跑了过去。 “你们他妈的两个狗东西，你们两个杂碎……”破口大骂。 “你他妈才是杂碎，你不是能吗？你他妈去干掉中国人呀？狗屎！”伊布的火比他还大。 斯内德这次倒没有参与，冷眼皱眉跑开了，只是边跑边回身冲着那二位的方向啐去一口唾沫：“呸！！”中气十足看得出他已经愤怒至小宇宙燃烧。 范德法特和伊布的对骂声震云霄，词汇量极其丰富，看得出他们很有思维创造力。阿贾克斯的队友们彻底心灰意冷了，全都隔着老远面无表情看着他们，甚至喝水的喝水，系鞋带的系鞋带，海廷加竟然在用小拇指甲剔牙，也不知道他中午吃了些什么。 离得二位骂神最近的反而是一群马迪堡吃瓜群众，就好像是戏台前的vip包厢专座。 “开盘啦开盘啦——，到底打起来谁会赢呢？瑞典人十赔一，荷兰人一赔八，下注啦……” “我买十欧元瑞典人……” “……我赌荷兰人撑不过二十秒，……听说是跆拳道黑带……” “阿克曼，别相信那个，这玩意儿我最了解。跆拳道最厉害之处就是别动手，唬人，见动手就散黄了……” “……十欧元荷兰人，小博大……” “……买断离手——” 罗马尼亚眼镜蛇伊利耶是个醇厚的人，他笑呵呵对大家说：“话是那么说，打不起来的，咋可能有这种扯淡……” 话音未落，场上风云突变，耳听见一声清脆“啪！！”，范德法特抡圆了抽了伊布一记耳光。 伊布当时就愣住了，随即怒火直冲天灵盖：“操你……” “啪！！”这边脸又挨了一下，比刚才那一个还脆。 伊布直接炸了，双臂一抬，双手刀呈八字分前后，右腿后撤步踏地，嘴里同时发出：“喝——！”非常标准的跆拳道起式。 “啪！！”又是一记耳光，范德法特根本没有鞠躬，嘴上也没说：请指教。 伊布当即再左腿撤步，手刀换位右刀在前左刀在后。“喝——！”再起式。 “啪！！”又来一个。范德法特很不讲究，不抱拳不鞠躬不说，连个客气话都没有，上来一口气就是四个大嘴巴子，伊布的脸都被抽红了。 伊布的眼睛都能喷出血来：我去他妈的跆拳道。也不起式了，也不讲究品势套路了，抡起王八拳就扑了上去。不得不说，范德法特很聪明，他比伊布要矮二十公分，胳膊也短。只见范大侠一头扎进伊布怀里，闪电般的两记勾拳就砸在了瑞典人的左右腮帮子上，伊布险没吐出血来。 伊布人高马大手长腿长，但这么近战却根本施展不开，胳膊都抬不起来。乍一交手，登时吃了大亏，连续挨了好几下，眼眶都肿了，他的长胳膊挥舞起来却只能在范德法特的后背和屁股上胡怼。 “瑞典人不是个儿耶……，什么破鸡ba黑带……” “我操，伊布该去找跆拳道教练退学费……” “……嘿，嘿……挠上了……” “谁内裤里藏手机了？赶紧拍照呀……” 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龌龊马迪堡人。 . 都是天才，伊布自然也不是白给，吃了大亏马上就涨了记性。只见他虚晃一招，豁出去又硬挨了一记嘴捶，两只大掌强行把范德法特推开来，两人随即拉开了距离。 这一下，范大侠有点傻眼了，他的短胳膊够不着人，却被伊布的长拳头在脑袋上擂了好几下。人高马大的瑞典人正面直踹，腿都不用抬多高，恰蹬在范德法特的面门，脸上当时就起了六个煞红的鞋钉印子，整整齐齐就像和尚受戒香疤点错了地方。 伊布拉希莫维奇反守为攻，这便要大发神威一雪前耻，狰狞的面孔杀气顿现。 ‘呼啦——’阿贾克斯替补席伙同裁判冲上来十几个人，分两拨把二人强行分开。范德法特虽然沾了光但显然意犹未尽，人群中冲着伊布这边‘呸、呸’直啐唾沫，吐得拦着他的雅库布满脸都是。 吃了亏欲要报仇雪恨的伊布自然更加不心甘，在人堆里跳脚大骂：“放开我，让我去打死他……”七八个人几乎困不住他。瑞典人身体素质太好，身强力壮的主教练科曼挂在他身上，都被伊布带得跳起。 还有一群心有不甘的人——马迪堡这帮子都在捶胸顿足：来那么快干什么嘛？干嘛不让人看戏？这比卓杨他们国家过年都热闹，让我们多看两分钟也好啊…… 所以说，兄弟之间感情好，自然人品也好。戏没看够，便会有那不知何方的神明让哥儿几个得偿所愿。 第一四六章（下） 伊布火并斯内德 伊布和范德法特被两堆人强行分开，都没敢把他们放在一个半场，中间隔了六七十米，生怕拦不住。这么远的路倒是让裁判费了劲，一路小跑半天才给了俩人一人一张红牌。自家人火拼被裁判罚下，世界足坛有，但真得非常罕见。 然而，这并不算完。 连哄带骂加安抚，两位也好歹消了一点气。范德法特扭头就往场下走去，没啥好说的，就别在人家马迪堡人跟前丢人现眼了。伊布虽然仍旧怒火中烧，但此时此景，却也难再行发作，低着头也往下面走去。科曼不敢大意，嘱咐人分别看着他们，千万不可再生事端。 都提防着这二位，却忘记了场上还有一个也怨气十足一肚子邪火的大爷——斯内德。 惨败不说，还这么丢人现眼，尤其是在u21国家队竞争对手尼格尔·德容面前。实在按耐不住的斯内德冲着从他身边路过的伊布吐了一句：“两个傻逼，呸！” 火上浇油，伊布登时理智丧失：差点忘了还有你这个狗日的！两个垫步凌空飞踹照着斯内德的脑袋就来，身轻好似云中燕，豪气冲云天。 好一个斯内德，他比范德法特还要矮五公分，却也比范大侠更鸡贼。只见他垫步拧腰闪过这一记必杀，随即趁着落地的伊布还未生根站稳，纵身扑了上去。 斯内德知道自己和伊布身形力量差距太大，常规战法毫无胜算，只能乱中取胜。只见得二人‘窟嗵’一声就栽倒在地上，四只胳膊四条腿搅缠在了一起。一时间地面上浓烟四起，两个人满地乱滚如覆雨翻云，霎那间草皮上基情四射。 马迪堡人也不知道这算返场还是第二幕，反正有戏咱就继续看，只有屠夫一声长叹：“嗨——，幸亏去年夏天老子没有转会。” 去年夏天，阿贾克斯对德容的追求很是求贤若渴，若非因为兄弟卓杨，若非为了那一句对兄弟的承诺，他百分之百现在会在这支丢人现眼的球队里。 “是呀，这种球队去了就算年年拿冠军，又能有多大意思。”卓杨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搭在屠夫肩上。 “没错，这种球队我一天也待不下去，咱们几个谁都待不下去。”默姥爷走过来也把手搭在卓杨的肩上。 “就是给我世界第一高薪，我也不会去这种球队。”二哥这回没有作诗，他走过来勾住了屠夫的脖子。 兄弟四人相视一笑。场下替补席上的小猪和刀疤相视一笑，六剑客面色平静地看着眼前这场纷纷闹剧。 . 等到科曼再次率领众将士把二人从狼烟中拉开，愤怒的裁判手中的红牌都恨不能直接抽到他俩的脸上。再看这二位，鼻歪嘴斜，衣衫褴褛，就像刚从科索沃逃回来，又像刚遭遇了非洲迁徙的角马群。 伊布的球衣豁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了单侧乳tou，上嘴唇颇为洋气的小胡子也只剩下了半截，像长偏了的小日本仁丹胡。两个眼圈紫青，两个嘴角都流着血，一说话都能吹起红色泡泡。 斯内德的球衣干脆被撕开，彻底敞胸露怀，肚脐上还有个牙印。左眼睛肿成了眯缝眼，右颧骨涨起老高，协调但不对称。鼻血一直在往嘴里灌，满脸指甲挠痕从额头一直蜿蜒到乳gou。 . 具体三人怎么被押送进更衣室咱们不去细表，伊布两轮红牌到底算几张？阿贾克斯队内怎么处罚？裁判赛后报告、球迷怎么嗨如过节、欧足联怎么出手？赛虎狂吠怎么欢畅……，这些咱们都不再细说，只讲一件听来的小道消息。 据说，本场比赛结束后在维多克球场的客队更衣室里，众人一不留神之下，刺头们再次爆发冲突，而这一战则是三国混战。范、伊、斯三位爷手上都掂上了东西，造成阿贾克斯多名队友被误伤，随即引发更大的混乱，客队更衣室几乎被拆毁。 因为这一战并没有外人目睹，所以具体情况也并不被外界所知。只是在事后，阿贾克斯给马迪堡俱乐部赔付桌椅板凳和窗户墙壁的维修费用合计五千多欧元。 后来，据马迪堡俱乐部负责打扫更衣室卫生的蒙德维切大叔回忆说：那一天，那间房子像是被恐怖分子在里面自爆以后又遇到了八级地震，接着还闯进来过一只哥斯拉，对，就是那样…… 虽然这一仗始终不被世人所了解，但后续发展却被媒体报道。 回到阿姆斯特丹之后，斯内德首先进行了反省，他发自肺腑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向俱乐部和球迷以及伊布和范德法特做了道歉。伊布后来也并没有和斯内德记仇，虽没成为朋友但也不再是仇敌。但伊布和范德法特却强硬的针对对方向阿贾克斯做了摊牌。 范德法特要求有伊布没我，伊布要求剥夺范德法特的队长袖标，让自己来担任。阿贾克斯还是一贯的和稀泥，谁的要求也没答应。 而在半年之后的八月里一场瑞典国家队和荷兰国家队的比赛中，瑞典队10号伊布拉希莫维奇冲刺三十米飞铲荷兰国家队中场核心，正中范德法特膝关节，造成小范受伤，继而引发了双方场上冲突。于是，在今年夏天，8月31日转会市场的最后一天，转会窗口即将关闭的时候，拉伊奥拉把兹拉坦·伊布拉希莫维奇紧急运作到了意甲尤文图斯。 转会完成之后，拉伊奥拉和伊布长谈了一次。胖子用阿贾克斯和马迪堡做对比，用六剑客做了对比。谈话间，伊布的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羡慕。此后，伊布的脾气收敛了很多，甚至在大多数时候都显得彬彬有礼，也终于在其游荡不止的职业生涯中交到了几个还算不错的朋友，他本人也最终成为足坛最顶端的几人之一。当然，这最顶端的几人都是在那个人之下，因为那个人高高凌驾于所有众生之上。 又过了一年，拉斐尔·范德法特也离开了阿贾克斯，去了德甲汉堡，走时没有队友送行。 韦斯利·斯内德一直在阿贾克斯直到2007年的夏天，才离开转会去了皇家马德里。 瞧瞧，又扯远了。 . 本场比赛并没有结束，这场冲突之前范德法特无可奈何之下在场上抱倒了卓杨。纷乱曲终，重新开赛之后，马迪堡还有一个任意球，这个任意球距离球门超过了四十米。 卓杨站在了球前。 第一四七章（上） 哈斯勒虚晃一枪 阿贾克斯在场上仅剩下八人应战，而马迪堡齐装满员，场上比分5:1。 卓杨站在足球前面，这个地点距离球门四十米开外，基本上不在任意球的直接射程之内，阿贾克斯仅有利特马宁和加拉塞克两人象征性摆了个人墙，其他人都在禁区线附近防备马迪堡压上前来的一众大个子。 卓杨把足球放稳，气门芯朝向自己，后退出去有六七米，他很少需要这么远的助跑距离。 没有掩护，没有虚晃。随着哨声响起，卓杨的正脚背如雷霆一般抽击在足球上，雷霆中带有轻拉斜提。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罗马尼亚国门洛邦特看着高速飞来的足球，他瞬间迷乱了。 足球在空中呈现双‘s’型轨迹。 一个‘s’在横轴上。足球先是飞向球门左边，瞬间折向右侧，忽然再次向右方迂闪。眨眼时间，反应机敏的洛邦特的重心已经调整数次，彻底紊乱了。 一个‘s’在纵轴上。足球先向天空高高飞起，猛然间开始下坠，不由让人担心它会砸在禁区内的草皮上之时，足球却在抵达禁区之后，平行于地面向前冲去。 像轰像冲又像飘，像雨像雾又像风。违反所有已知物理规律，天堂里的牛顿亲手将三大定律撕得粉碎。 洛邦特根本判断不出足球的飞行轨迹，在足球被白色的网格拦截下来之后，洛邦特也原地倒下，一屁股坐在了球门里。他把自己的重心丢到了波罗的海里去了，完全迈不开腿，完全做不出动作。足球飞进球门时，气门芯依然朝向卓杨。 紫燕竟超跃，骨腾神仙骏，气愚三川水，威凌八方阵。 飘零落叶斩，卓杨一斩灭神。 . 功德圆满，六剑客任意球盛宴人人饕餮。功夫不负有心人，青春为六个勤奋努力的少年唱起赞歌，而他们的老师却在场下被撩得欲火中烧。 6:1了，可比赛时间还有十来分钟才会到头。科曼调兵遣将，23岁的加纳国脚阿卜巴卡里·雅库布换下老将‘冰刀’利特马宁，25岁的法国国脚埃斯屈德换下皮纳尔。新上来的两人都是后卫，被换下去的两人都是进攻突击手。 足坛有一些心照不宣的默契，也可以称之为潜规则。大比分落后一方换下自己的进攻箭头，意味着放弃这场比赛。这种情况下，对手也就不好意思再穷追猛打。——我认输了，给我点面子，差不多就行了，别把事情做绝。 渣叔虽然是个年轻教练，但也是在足球场混了半辈子的业内人士，自然对这些讲究心知肚明。克洛普随即换下了队长卓杨，这也是球场上通用的一种信号。把核心的球员换下，就是告诉自己的球员，可以收手了。——好吧，我会给你留上三分薄面，都是吃这碗饭的，我不会过份。 换下卓杨的是矮脚虎哈斯勒，老队长已经急得快上房了，再不让他上场，真会出人命的。 六个学生人人风骚万里，任意球六中花心，矮脚虎与有荣焉得同时迫不及待也要骚包一回。可这会儿阿贾克斯在场上几乎全是后卫，除开门将之外七个人封锁住了禁区，七个人都是当今足坛一流好手。马迪堡众将士已经接到渣叔发出的‘够了’的信号，即便有心帮助矮脚虎哥哥也难免有些放松。一时半会儿，场上就是出现不了任意球。 可矮脚虎今天还偏偏钻了这个牛角尖，一门心思非得进一个，决不能落在小哥六个后面。甚至在全场的欢呼声中，矮脚虎接到二哥巧妙直塞都已经单独面对守门员了，他却硬是不射门左拐右拐把足球又带出了禁区，非得在也不知道是谁的腿上挂了一下，一头栽倒在地，躺在草皮上矮脚虎咧着嘴直笑。 摆好足球之后，矮脚虎得意洋洋，挥手让围上来拍他马屁打掩护的几个人全都走开：哥哥我不需要那个。 助跑、出脚、部位，全都无可挑剔，姿势优美挥洒由心。速度、力度、角度全都完美无缺，天气、风向、光线十分理想。天时地利人皆在这一边，掐指一算黄道吉日，苍穹中七星连珠。洛邦特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能像傻子一样目送着足球擦着横梁飞上了看台。 卓杨领着一帮人在下面齐呼：裸奔！裸奔！裸奔…… . 哨声响起，矮脚虎哭丧个脸走了下来，像一个六百岁的丑八怪。他的小兄弟卓杨非常贴心地安慰他：哥哥，你放心，一会儿我亲自安排清场，咱们俱乐部里的姐姐阿姨们全都不许出门。你放心，谁敢拿手机偷拍，我当时就跟他翻脸，谁都不行。怎么着也得单反才配得上哥哥…… 小哥儿六个拍着胸脯给他们哥哥保证：决不允许任何人干扰哥哥的雅兴，决不允许任何人缺席这一盛况，决不允许任何人事后阻塞言路。 懊丧归懊丧，矮脚虎始终是言而有信有担当的汉子，吐口唾沫柏油路上砸个坑。一咬牙一跺脚当即就要扒自己的裤衩子，六剑客花容失色惊慌万分：哥哥切不可，此时尚早，哥哥，这现场男女老幼小两万人呢…… . 卓杨和马克斯维尔交换了球衣之后，说：“安德拉德，请个假先别回去，把米洛叫上一起吃个饭。” “唉——！心领了，卓杨。”马克斯维尔苦笑着说：“你看看我们队今天这个样子，我再请假滞留有点不太合适。下次吧，下次到了阿姆斯特丹我做东。” “安德拉德，离开这里吧，你和他们不一样，别待在这种球队里了。”卓杨真心觉得马克斯维尔人很不错，无论是足球还是做人。 “唉——”马克斯维尔又长叹一声：“我知道，我会和米洛谈一谈的。”他拍了拍卓杨的肩膀：“真羡慕你们，你们的足球才是真正的足球。” 卓杨和马克斯维尔拥抱了一下，彼此道一声保重就此分开。 马克斯维尔这个赛季在阿贾克斯表现得非常出色，赛季结束他被荷兰足协评为2003-04赛季荷甲最佳球员，算是当赛季的荷兰足球先生。然而，命运多少却对马克斯维尔有些不公平，让他这几年颇为坎坷和多舛。 第一四七章（下） 马迪堡一往无前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23岁的马克斯维尔已经是当今世界最优秀的左边后卫之一了，他在本赛季的杰出表现引来了众多豪门的关注，一向对巴西球员情有独钟的巴塞罗那非常欣赏他。然而，就在两情相悦之际，就在拉伊奥拉和巴塞罗那的谈判一切顺利即将大功告成的时候，马克斯维尔在一场巴西国家队的热身赛里重伤了膝盖。因其前景未明，谈判被巴萨终止，马克斯维尔整整修养了八个月才重新踏上赛场。 可是，当他伤愈复出之后，却发现自己已经丢掉了巴西国家队的位置，巴塞罗那也签下了另一名左后卫，那是另一个巴西人西尔维尼奥。 马克斯维尔在伤病中艰难的恢复，迟迟不能重新回到自己受伤前的巅峰状态。他又在阿贾克斯蹉跎了一个半赛季，直到2006年1月，才在冬歇期中转会到了意甲国际米兰。等他终于能够披上一直梦想的巴塞罗那战袍时，那已经是2009年的事情了。 . 卓杨和马克斯维尔相约在阿姆斯特丹一聚，但到了那天他们还是没有聚成。 一个星期之后，马迪堡做客阿姆斯特丹，与阿贾克斯进行欧洲联盟杯第三轮次回合的比赛。鉴于首回合1:6大比分惨负，再加上本场比赛队长范德法特、伊布、斯内德三员重将被禁赛，阿贾克斯根本无力绝地反击，于是不得已战略性放弃了。 阿贾克斯派上了大量替补，马迪堡也在下半场遣上卡尔·兰德、日尔科夫和马克思·多德锻炼替补。最终双方战成1:1平，比利时国脚松克首开纪录，卓杨突破后捅射扳平比分。 阿贾克斯保留了一份颜面，马迪堡7:2昂首挺进联盟杯16强，他们下一轮将面对西甲豪门巴塞罗那。 赛后六剑客本打算请假离队去和马克斯维尔小聚，但却被渣叔一口拒绝了。 阿姆斯特丹是世界‘性都’，最是灯红酒绿的大都汇。不差钱的年轻人们在一起酒足饭饱之后，想都不用想肯定会去放浪形骸一番。阿姆斯特丹除了妓女和毒品，就没有其他土特产。就算卓杨他们说是为了去看郁金香和风车，恐怕这话连他们自己都不信。 六剑客不再是以前的无名小卒，他们无时无刻不在面临着媒体的追逐，许多别有用心或是无心插柳的诱惑正袭向他们。出于对球员保护的初衷和目的，渣叔下令全队统一行动，一起来一起走，任何人不得离队独自活动。憧憬了一个星期的六骚货大失所望，满肚子怨念认为渣叔是在报复他们出去玩不带他。 在两场联盟杯比赛之间，马迪堡还进行了一场德乙联赛第22轮的比赛，客场挑战‘升降机’神经病纽伦堡。 因为赛程密集，又夹在两场联盟杯之间，渣叔做出了大胆调整，球队大面积轮换，六剑客里只有体能一向超级牛逼的屠夫披挂上阵，卓杨甚至都没有进入大名单，在音乐大学的练习室里和马克·文斯特埋头弹了一整天钢琴。 因为积分遥遥领先，马迪堡完全输得起，渣叔甚至都已经做好了迎接赛季首场失利的心理准备，毕竟纽伦堡在德乙是一支劲旅。然而，纽伦堡是神经病球队，马迪堡队里却出了两个老神经。 任意球意外失手自感贻笑大方的矮脚虎在这行比赛里疯狂无比，几乎凭借一己之力就将纽伦堡队挑于马下。哈斯勒两射三传，带领马迪堡二线阵容5:2狂扫纽伦堡，他的两个进球全部来自直接任意球，矮脚虎长出了一口恶气。而他的三次助攻让一向很少进球的另一名老将东德酷哥斯图伯纳尔梅开二度，两个老人家狂蜂浪蝶一般就在客场把强敌纽伦堡给轮了，就连不怎么参与进攻的疯狗卡尔·兰德都接到哥哥的挑传在禁区内一记头槌把对手砸得轮完想哭。 老哥俩聊发少年狂，老廉颇大口吃干饭，马迪堡主力阵容得到宝贵的调整和缓解。 这场意料之外的胜利也让马迪堡在22轮过后，以18胜4平积58分的成绩，把第二名积39分的比勒菲尔德甩得连尾灯都看不见，领先第四名美因茨达23分之多。在联赛还有12轮的情况下，马迪堡的手臂已经摸到了甲级的地板。没有任何人再有怀疑，没有任何因素能阻挡马迪堡人的脚步。 . 从阿姆斯特丹回来的当天，没有按计划堕落的六剑客自行组织了一场聚会。没有非去堕落不可，今天是素场，除了卓杨，哥几个都携佳人前来赴宴。 刀疤里贝里的瓦西芭和姥爷默特萨克的谢莉尔两对儿老夫老妻自不用说，小猪施魏因施泰格甩了‘肉灯笼’斯嘉丽之后新美人名叫莉迪娅，是一名三线小演员，也是个泳装平面模特，可想而知有多水灵和火辣。 屠夫德容的学生妹名叫科瑞丝特尔，甜得让人一见她就能联想起蜜糖巧克力奶油蛋糕。小妞在一帮大哥哥大姐姐面前还是有点拘束，缩手缩脚让人看着心疼。 卓杨比较郁闷，因为他是独自一人，成双成对之下他就像个电灯泡。曾几何时兄弟们携佳丽共聚之时，总是卓杨虚荣心最能满足的时刻之一，因为无论是瑞莎科娃还是李晓青，都是全场美人中最为靓丽的一个，非常能镇得住场子。 现在他成了孤家寡人，而此前总是孤身赴宴的二哥蒙托利沃信守承诺，把新女朋友薇薇安小姐姐领到了弟兄们面前。 二哥自从被‘扒裤魔’阿库纳强行亮了小二哥的相之后，名声大噪，走在大街上总会有大姐姐和小阿姨们认出他后主动搭讪，二哥也总会给看得顺眼的对方留下自己的泡妞专用手机号码，并因此有了好几段艳遇和一夜情，他也因此终于甩开了只局限于夜店之间的风流，情圣之全能直追卓杨的朋友老穆。 薇薇安也是这样和二哥认识的，在书店里认出二哥后鼓起了勇气主动搭讪，随后短信和网络两人聊得火热，随即见面成就了好事。但薇薇安和那些与二哥一夜情的女人不一样，她让蒙托利沃十分着迷。 薇薇安给人的印象：柔，温柔，很温柔。 第一四八章（上） 屌炸天的蓝军旅 薇薇安要比哥儿几个年龄大一些，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具体多大，女人的年龄是秘密，她自己不说，大家自然也就不会没溜的去追问。薇薇安长得并不是非常漂亮，但很端正，而且非常有女人味道，十分的小家碧玉。 说话柔声细语，一举一动也轻轻柔柔。小俏皮中带有羞涩，内向里还有一点点开朗。薇薇安在床榻之间总是半推半就欲拒还迎，娇柔缠绵又百依百顺。这一切，都让二哥痴迷不已。 蒙托利沃以前的妞，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那方面手段高超花样繁多，赤裸裸热情似火，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改变妞风之后的二哥乍一遇见薇薇安这样似水一般的女人，当即就沉迷其中，把薇薇安宠得像宝一样。 薇薇安是小学里的音乐教师，充满爱心而且心地善良。她初遇蒙托利沃只是对他的明星光环好奇，在此后的接触中又被二哥的幽默和诗人气质打动，很短时间内就陷在里面，没有丝毫犹豫就和二哥抱在了一起。说起来，二哥并没有下多大功夫，几乎算是薇薇安情不自禁下主动投怀送抱，但随后薇薇安就让二哥不由自主彻底喜欢上了她。 小姐姐薇薇安在觥筹交错之间，在众人的邀请鼓励之下，略带羞涩献歌一曲。果然娓娓动听，柔声慢歌绕梁回味。 二哥认为自己已然修得正果。 艺术生的敏锐却让卓杨总觉得薇薇安有点奇怪，可到底哪里别扭他却又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感觉，直觉。单身狗卓杨在奇怪之余的郁闷中越发想念晓青，时不时的电话聊天怎能以解相思？ . 上回在机场见到的那个妞长得真漂亮，听卓杨说还非常有钱。卓杨个牲口要是和那个妞成了，倒也是件挺好的事。 九山隐蔽在残雪斑驳的枯草从里，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紧张地观察着前面的情况。从腿到肚皮直到胸口，都能感觉到冻土地的冰凉，这让九山很不舒服。 朱日和，是一个地名，蒙语中意思为‘心脏’。原本朱日和只是内蒙古大草原腹地一个极其平凡的小镇，在普通大众那里没有丝毫知名度，但这个名字却在中国军方和全国军迷中闻名遐迩，因为解放军最为著名的演习场就坐落在这里。 朱日和演习基地，从解放初期就已经开始形成。曾几何时，朱日和的一切都是我军最高机密，就连它的名字也不能被提及，新闻报道里也只能说北京军区某演习场。这种情况直到信息化时代到来的二十一世纪，许多秘密已经变得无足轻重，朱日和这个名字才逐渐被中国民间军事发烧友们所熟知。 从它建成之日开始，每年中不同部队的演习就没有停歇过，从人流滚滚到装甲铁流滚滚，到后来战机轰鸣。很长时间以来，这里的演习都是根据事先安排好的程序，攻防双方泾渭分明，胜负提前已经预知。各部队来到这里只是熟悉战争中的流程和锤炼各兵种之间的协同配合，按照导演部的命令按部就班。 直到九十年代之后，这里的演习才开始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红蓝军对抗，假想敌不再一定败北，红军也不再肯定胜利。中央军委甚至在基地内还专门成立了一支蓝军加强旅，一水儿的美式装备。从装备到编制，从服装到枪械，从作战习惯到战术思路，全部采用美军的那一套。 如果把这个加强旅官兵们的脸上全部涂上油彩，全员拉去伊拉克，美国101空降师妥妥把他们当成友军。 蓝军旅在朱日和虐遍了前来参加演习的各路红军，罕有败绩。怎么在朱日和挫败蓝军旅，成了各集团军首长们的心病。但在2004年的这个初春乍寒的季节里，在这个仅有两个主力师参加的‘小’规模的演习里，屌炸天的‘朱日和蓝军旅’并没有参于其中。 海湾战争的爆发，中国军队被震惊了，军方大佬从中国一贯引以为傲庞大的坦克集群的陶醉中醒了过来。伊拉克54万共和国卫队，五千多辆全苏制坦克，在美军海陆空协同打击下溃不成军。101空降师仅用22天就长驱直入杀进了巴格达，沿途根本未遇到任何有效抵抗。 战争已经进入了信息化和技术智能化时代，解放军一直以来领先世界的大军团运动战和依托地形进行大规模战术穿插的打法，已经不再完美无缺。二战以来超大规模坦克军群对决的主流战略思路已经落伍了，解放军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 军改已经开始，以后的战争将会是海空军和二炮导弹唱主角。敌我陆军之间大规模对决的可能性小之又小，小规模局部战争将成为常态，师一级的作战单位将会是最常见的战争规模。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中央军委决定组织一场主力师之间的对抗演习，演习将按照现代战争的要求去进行，涵盖所有现代陆战的因素，陆航、电子干扰、卫星、特战、空中打击支援……，许多环节都参与其中。 这场演习将是陆军军改的实践，也将给后续改革指明方向。这场演习筹备时间充分，耗资极其巨大。军委、四总部、军区的众多大员均抵达朱日和，坐镇导演部指挥并现场观战，中南海高度关注这次演习。 命令下达到北京军区，因为是王牌中的王牌，九山所在的师作为红军，友邻主力师作为蓝军被抽调。作为一名最底层的上等兵，九山当然事先毫不知情，但师、团首长们却很早以前就得到了通知，所有演习策略和作战计划部署都已经成熟。 红蓝军双方首长都成竹在胸，誓要将对方彻底击败，因为不光是在演习上他们是敌我，在军队内部派别上也属于不同的派系。 九山所在的红军师贺良骏师长属于少壮派，他们普遍年轻、新锐，敢打敢冲，接受世界先进军事思想快，对外主张也比较强硬，俗称鹰派。而蓝军项星华师长则属于传统派，他们年纪稍长，军内资历深厚，作战训练经验丰富，对外的主张更讲究韬光养晦，他们也被笼统的称之为鸽派。 这场演习不但是红蓝军之间的对抗，也是军队陆军改革的摸索，也是两大主要派系之间的斗争。 第一四八章（下） 骚气包的上等兵 红蓝军抵达朱日和后，随即展开各自态势，但规定的演习开始时间还没有到，在这之前的一个星期，双方各自继续做着准备工作。只要进入朱日和战争就已经开始，虽然战斗还没有打响，现在差不多等于是在对峙，但红军某团特务连却被师部下达了作战任务。 虽说天上有卫星，地上有雷达，但一些细节方面的东西还需要侦察兵抵近侦察才能获得最准确的情报。再说了，闲着也是闲着，先拱一步卒，说不定搂草打兔子有什么小收获呢。就算什么也没有搞到，又没有损失啥，怕什么？ 于是，特务连二排四个侦察班被分成九个战斗侦察小组，分别向九个方向上前出实施战前侦察。二排六班被一分为二，班长和副班长九山各自带领五名战士出发了。 九山这个侦察小组被分配到了战场最边缘的一条线路上，六个人已经向预定方向快速挺进了三天时间，但一无所获，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情报。但在这两天里，五个士官对就九山这个上等兵彻底服气了。 在六班里，九山是军龄最短，也是军衔最低的士兵，他当上副班长是因为优秀的训练成绩和那个二等功的加成作用。军队是个讲究硬实力的地方，可老兵们虽然对九山的各项单兵技能很佩服，但多少也对这个新兵蛋子压在他们头上有些怨念。不过，九山不只是在硬实力上高出他们一头，软实力也丝毫不差。九山很会做人，也很会办事。对下，他很快就把班里的老兵笼络住了，对上，经常主动前去汇报走动也让他和器重他的黄团长混得颇熟。更不用说特务连南伟民连长了，九山现在称呼他‘南哥’。 可即便这样，这几个老兵也是到了这三天，才终于把九山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三天里，九山多次临机改变预定前进线路，经常折向迂回穿插，事后证明，侦察小组恰好躲开了蓝军的潜伏哨。九山屡次带领他们从蓝军各团防区之间的结合部快速通过，无声无息。甚至九山还让侦察小组穿上普通战士的衣着和装备，戴着蓝军的袖标，化妆成蓝军的巡逻小分队在大路上大摇大摆前行，还搭乘了很长一段路的装甲顺车。 九山多次利用地形、植被、天气，甚至当地老百姓和牧民的牲口。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穿插速度非常迅猛。 九山有着敏锐的侦察嗅觉，还有极其突出的反侦察手段。这些都是真本事，折服了小分队里的五名老兵。这三天里，上等兵九山的命令被五个士官执行得不折不扣。 从携带的gps上，九山已经几乎能肯定自己是九支侦察分队里最前出的一支，自己已经深入到了蓝军的核心区域。这三天里，红军的侦察行动引起了蓝军的警觉，其中有两支小分队已经暴露，正在遭受蓝军反侦察部队的围剿。现在所有侦察小组都实施了无线电静默，否则铁定会被暴露。九山和师部失去了联系，所有行动都必须由他自己来决定，前进还是撤退，攻击还是摧毁，一切都由九山说了算。 三天之后，他们必须返回到师部，这是提前预定好的。超过这个时间，将被视作被俘或者阵亡。既然是演习，自然不存在投敌这一可能。也就是说，过了今夜，九山必须要撤退了。 可自己还没有一点战果，就这么回去那和出来拉练了一趟有什么区别？这他妈可是打仗，这可是老子人生中第一场战争！老子可是要当中华名将的人！ 九山迫不及待想出个风头，他本来就是个烧包的人。不过话说回来，上等兵九山、大学生海洋、马迪堡队长卓杨、情圣老穆，这四兄弟本身就都是超级烧包的人，骨子里一个赛一个骚气。 . 九山趴在残冰剩雪覆盖的草窝子里，通过军用夜视望远镜打量着前方的这个建筑物。 这是拿军用帐篷利用地形搭建起来的一个半掩体式临时建筑物，占地有将近二百平米，里面人影绰绰，大概有十来号人。九山这几个人谁也搞不准这个建筑是干什么用的，里面的人又是些什么身份。反正绝对不会是蓝军的指挥部门，别说师指挥部，就是团部营部都不可能。原因很简单，没有哨兵，也没有移动巡逻。近处没有警戒，远处没有暗哨。 刚才九山让赵老兵前去抵近观察了一番，得知里面有几台电脑和几台其他电子设备，还有一些床铺等生活设施。大概有十三四个人，其中有几位明显年龄很大，不会是普通战斗人员，应该是车辆维修工程师。附近地形很开阔，演习开始后很有可能成为蓝军一个装甲集结区域，维修工程师在这里合情合理。或者也有可能是新设立的电子信息工程师，军委和总后总装派遣下来很多电子对抗方面的专家工程师，红军里也有。 该怎么办？消灭他们很简单，两颗手雷扔过去，只要彩烟冒出就可以宣告这些人阵亡了。可这是演习，不会是真死，自己一走他们就会告诉蓝军反侦察部门自己的动向，到时候只需要一架武装直升机和一部热成像仪，自己这六个人在这无遮无拦的茫茫大草原上绝无逃出生天的可能。划不来，老子才不想阵亡呢，那太逊了！ 不搭理他们吧，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寻找下一个目标了，放过他们就表明自己这次前出侦察一无所获。 “赵老兵，张老兵，各位老同志。”九山和战友们商量：“现在只有两种作战方案，要么摧毁这里，之后咱们能不能活着回去听天由命，看造化。要么咱们干脆俘虏他们，把他们当人质带回去，保护咱们撤离的同时，蚊子再小也是肉。不过俘虏他们，咱们一路上会很麻烦，暴露的可能性也很大，不一定能按时返回。你们说说看，怎么办合适？” 老兵们互相看了看，军衔最高的三级士官赵钱伟说：“班副，这个战斗决心必须由你来下。无论怎么做，我们坚决服从命令！” 九山看了五位老兵一会儿，又沉思了几分钟。 “那好，咱们冲进去俘虏他们。”九山一咬牙：“不管这些人是维修还是电子工程师，俘虏他们多少会给蓝军带去些麻烦，带他们回去咱们团长和连长面子上也都有光。”最主要的是他九山面子上有光。 “跟我上，咱们干他娘的！” 第一四九章（上） 抓俘虏温水青蛙 “不许动！” “都他妈不许动！” 九山一马当先，带着四个战士冲进了帐篷，立马散开占据了有利战斗位置，一手端着枪一手拿着手雷。九山他们特务连是整个北京军区所有特务警卫连当中最负盛名也是最彪悍的连队，所有战士的单兵军事素养极高。二级士官严永新留在外面警戒，也便于为战友提供支援。 大帐篷里所有人都傻眼了，谁也没想到这里会突然冒出几个二杆子‘敌人’。打眼一扫，九山马上就看清楚里面总共有十四个人，全都穿着没有佩戴军衔的迷彩作战服或者作训服，这在演习里是常态。有八九个人年龄看起来比较大，起码应该超过了四十岁，有几人头发都有些少许花白。所有人身上都没有佩带武器，但墙角有枪柜。没错，就是些研究技术的文职工程师。 “不想被阵亡退出演习，就他妈不要反抗。导演部的导调来了，谁他妈脸上也不好看。老子问完几个问题就走，你们怎么给上边汇报老子不管。”九山开始忽悠，一边训话一边用枪口挨个指指点点。 “哎，你们……”旁边一个留着寸头二十多岁的军人刚一开口，九山小垫步一脚就扇在了他的嘴上，制式军勾的靴底带出两颗门牙，血立马就从嘴里喷了出来。 “我操……”再旁边另一个寸头年轻人火了，刚骂出口却也被九山一脚踹在了嘴上，又是两颗牙齿。 在最彪悍的连队里，九山是最彪悍的士兵。以他现在的身手，跆拳道高手、瑞典著名球星、黑带伊布拉希莫维奇，十秒钟之内就会被九山活活踢死。 一个单手别臂，小寸头根本来不及反抗就被九山扭住压在了桌子上。另外一个则被赵钱伟锁喉别倒，随即用靴子踩住了脖子。九山从腿套里拔出经典款的84式侦察兵匕首，直接就顶在了寸头的喉管上，这可是真家伙。 “忘了说，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开口说话，谁也不许动。”这一刻，九山的眼珠子仿佛都是红的，表情中的疯狂吓坏了一帮‘工程师’，因为他们从来没见过这种变态。 “孙子，你敢再冒出一个字，老子就宰了你！”九山对寸头说到，话语里的阴森让人毛骨悚然。“对于你们来说这是演习，但对老子，这就是战争。你们在我眼里，跟日本鬼子越南猴子没有什么两样。” “不信你可以试试，嘿嘿嘿……”阴森的笑声让他的四位战友都心底发怵。 “现在老子要问几个问题，你……”见对方都被吓老实了，九山用刀尖一指看起来年龄最大的那个人：“你们是什么身份？这里是用来干什么的？” “……我们是……总装来的……工程师……电子对抗的……”工程师明显很紧张，犹豫了一阵才吞吞吐吐地回答：“这里是……用来辅助……蓝军电子对抗的基站……”九山虽然不懂这些，但这个回答显然和他预想的差不多。于是，九山很满意。 “很好，很好。就这样，谁也不要找麻烦。”九山开始继续忽悠：“下面我还有几个问题，为了防止你们胡说和串供，需要把你们绑起来。千万不要反抗。因为，老子喜欢你们反抗！” “赵钱伟、姜强。” “到！” “你们去把所有人都捆起来，任何人胆敢反抗，就下手捅死他，这是命令！” “是！” “一切后果我来承担，上军事法庭老子一个人去。” 两块钱一大把的塑料扎带，一人两根，十四个人全部被反扭双臂，手腕被绑在了一起。这玩意又细又结实，你想使劲挣开，手腕都扯断了它还好好的。 随着九山暗中使的眼色和侦察兵专用手势，十四个‘敌人’里有八个被绑得尤其结实，连腿带胳膊扔在地上动都动不了。 “来啊，为了防止串供，把他们的嘴都给我堵上，老子要一个一个地问。”九山此刻就像一个土匪山大王。 每个人的嘴都被撕下来的床单或毛巾臭袜子塞了个严严实实，刚才回答问题的那个年龄最大的‘胖工程师’眼泪都被熏出来了。 图穷匕见，九山露出了他的真正目的。 “干掉他们！”他一指绑得最结实的那八个人。几个战友上前掏出红色喷雾罐把这八位的脸喷成了关公，这意味着他们已经被红军击毙了。 “你们八个已经阵亡了，从现在开始你们就退出了这次演习。所以，此刻你们已经不再是我的敌人。但为了防止你们违反演习纪律，我只能把你们先绑起来。对不住啦，同志。敬礼！”九山冲着在地上动也动不了的八根人棍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至于你们六个，嘿嘿……”九山露出诡计达成之后邪恶的笑声：“你们将会是我的俘虏，我请你们去我们红军指挥部做客。” 听见九山这话，再看那十四个人，眼睛里都能喷出火来，又好像能滴出血。‘阵亡’的那八个暂且罢了，反正也动弹不得。被‘生俘’的那六个拼命挣扎，脸上的表情精彩万分。然并卵，九山侦察小组六人刚好一人控制一个，想反抗门儿也没有。 为什么不能一冲进来就宣布他们被俘虏了？ 中国军人，无论是将军还是兵痞，骨子里都有一种宁可战死也不能被俘的情结。哪怕委屈求生可以留得青山在，哪怕死的毫无价值，大多数中国军人但凡有一点办法，但凡还能反抗，就不会选择被俘。这种莽撞赴死的习惯，尽管褒贬不一，但中国军人就是这种揍性。您管的着吗？ 如果九山一进来就明确是要俘虏他们，想都不用想肯定会引来强烈反抗，最后一个活口都抓不着，自己也无法全身而退。所以狡猾的九山采取了温水煮青蛙的策略，一步一步软硬兼施控制住他们，直到最后想反抗也已绝无可能。 至于被俘的这六个人，是九山特意选定的，一人一个人数刚合适，而且挑选的都是年纪比较大，体型有点发福，明显不是坚持定时训练的战斗人员。还有从一开始这些人相互眼神的的交流中，九山明显感觉到这六个人的职务可能是这伙人里最高的。即便捉小鱼小虾也要尽可能捞大个儿的，九山当即就决定了活捉这六个人。 一人控制一个被反剪双手嘴里塞瓷实臭袜子的俘虏，侦察小分队迅速撤离了现场。临走把桌子上摆着的笔记本电脑一人往背囊里塞了一台，里面的东西自己虽然看不懂，但师部里肯定有人能看懂，没准里面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也说不定。 九山没有去碰大帐篷外面那几辆勇士军用吉普车，而是按照事先想好的策略，趁着茫茫夜色，朝着东北方向，也就是自家红军所在的反方向上，也就是蓝军的大后方，步行疾速潜行。 九山这一英明的决定，成为了他这次辉煌行动最终成功的关键。 第一四九章（下） 兜皮肉流动炮车 九山的侦察小分队押着俘虏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就在他们离开之后刚刚十几分钟，一支由步兵装甲车、轮式运兵车、吉普、通讯车、野战炊事车……等等二三十各种车辆组成的庞大车队抵达了这里，从车队里下来大批各式人员，包括一个全副武装的步兵连。 整个抵达的车队、部队随即就像开了锅一样，又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哄哄闹闹。红军情报部门侦知，这个夜晚蓝军突然发生异动，但原因不明，动向不明。 这一切九山无从得知，他依然处在无线电静默之中。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拼命往前跑，利用自己敏锐的反侦察嗅觉，不停躲开一个又一个蓝军的巡逻分队和越来越稀少的防区暗哨。 为什么不开走那几辆勇士吉普？很简单，九山知道这种车每一辆上面都装有很难拆卸的定位装置。开着它是为了引狼吗？ 这么一来，那六个俘虏可就倒了大霉了，一路上被这几个兵匪连踢带打，跌跌撞撞连滚带爬。 利用gps和对态势的分析，九山带领着一行人在第二天中午时，成功从蓝军的大后方斜刺里冲出了整个演习的核心区域，来到了这次演习所划分的边缘地带。 . 改革开放以后，中国开始迅速和世界接轨，无论精华还是糟粕都被我大中国海纳百川。古代中国的青楼勾栏以及八大胡同半掩门在改革的春风下死而复生，别说大城市，就连小县城里都有那整整一条街的洗头房。 中国每个城市都开始有了属于自己的红灯区，比如西安的吉祥村和红会路。尽管政府认定它们非法，但民间早已见怪不怪。这种皮肉生意的浪潮从大城市迅速向偏远地区蔓延，就连荒凉的内蒙草原腹地也不例外。 朱日和附近先富起来的牧民和那些头脑灵活的人发现了一条生财之道，他们利用这里常年有部队演习拉练，开着他们新买或者二手的依维柯小客车四处转悠，兜售那些挂在车外面诸如闷倒驴、小弯刀等工艺品和土特产。当然，这些东西都只是表面掩饰，真正的玄机在里面。 依维柯的内部，后面几排座椅被全部拆除，车厢里铺着一张大号席梦思床垫，床垫上躺着两个花枝招展、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妞，妞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 这里常年遍地都是精壮而无处发泄的战士们，这些依维柯便四处乱转兜售皮肉，我军广大官兵亲切地称呼这些依维柯为“流动炮车”。 流动炮车的老板们喜欢士兵，因为士兵们讲文明懂礼貌，从不欠账赖账，信用良好不说，自己消费完回去还会引来一大群同年兵和老乡。战士们喜欢流动炮车，因为他们急战士所急，想战士所想。更为关键的是，这里价格低廉，送货上门，而且老板们豪爽大气，经常买三送一。 毫无疑问，流动炮车为军民关系和谐以及双拥建设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流动炮车在这里已经存在了几个年头，所有来这里演习的部队都对此习以为常。这些流动炮车还经常闯进演习双方的营区里，有时候都能开到交战区。 这次演习级别很高，对区域的控制非常严密，红蓝双方对官兵的进出管理相当严格。可问题是，这些炮车的车主老板们不知道呀！他们还是像往常一样一窝蜂围了上来，可一整天跑下来却做不了几单生意，连汽油钱都包不住。 巴特尔就是这样一个老板，他很发愁这次的生意有些不好做。‘巴特尔’在蒙语里是英雄的意思，蒙族人非常常见的一个名字。 九山带着大家从里面冲出来，一头就撞见了巴特尔和他的流动炮车。 凭借大大咧咧自来熟的性子，九山没几分钟就和巴特尔聊成了哥们儿，两个人你拍我我拍你嘻嘻哈哈。 是不是生意不好做呀？这你就不知道了，这次管得严，根本出不来，你这么黑着头瞎鸡ba转根本就碰不见人，只能把狼招来。那咋办？好办！你不知道哪里的部队管得松，我知道呀！我知道那些后勤修理给养都在什么地方，我领你去就是了。 巴特尔大哥你把我们都拉上，车钱到地方再给你。我们当兵的没有骗过你吧？去我给你指点的地方你再挣不来钱，只管朝我脸上抽……，……高射机枪弹壳？那还叫事儿？兄弟我给你弄一麻袋！ 巴特尔大手一挥：兄弟，赶紧都上车，少跟我提车钱，我们蒙古汉子迎风能尿三丈远…… 一大群人包括俘虏，全都挤在了流动炮车的席梦思床垫上，人堆里面两个瑟瑟发抖麻杆似的小妞。依维柯沿着演习区域的边缘绕出一个大弧线，疯狂向着红军师指挥部方向开去，一路上人歇车不歇，特务连的战士轮流驾驶。空旷的大草原上，油门踏板恨不能踩进油箱里去。 应该让德国汉诺威警局前二级警员特利策来看看，看看中国人是怎么把一辆依维柯开出了保时捷的速度的。 六个俘虏的眼神从最开始的愤怒，到绝望，再到祈求。尤其是和九山有过对话的‘胖工程师’，明显有话想说。但九山却不想听他们说话，自始自终嘴里的臭袜子也没扒出来。 九山对胖工程师说：“实在对不住了，都是为了演习，都是为了执行任务。我不是不想听你们说话，我是不敢听你们说。你们都是工程师，都是领导，参军这么些年没准认识我们几个谁的老首长和老领导。你们一说出来，我们就麻烦了，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放了你们，我属于私自纵敌，不放吧，得罪了老首长，索性我什么也不听。忍一忍，到了我们师部就舒服了，你们都是上面来的专家，没人嘲笑你们当俘虏，只能说蓝军的防备太怂。委屈一下，到师部我请你们喝酒赔罪……” 和俘虏没有话说，一路上九山和巴特尔却聊得热火朝天。巴特尔把胸口拍得梆梆响：兄弟，去耍一哈，去跟两个女娃娃耍一哈，老哥我不要钱，多耍两哈。你们都去耍一哈…… 整整飞奔了一天一夜，依维柯终于进入了红军的驻防区域。凭借自己特务连的身份和通行证，流动炮车在各哨卡官兵们渴望的眼神中畅行无阻，直到一口气冲到师部门口才被警卫连拦下。 得到消息出来迎接的师部林参谋，一见到被九山押着的胖工程师，顿时大吃一惊。 ——“项师长，您怎么来了？” 第一五〇章（上） 小兵名震朱日和 九山在流动炮车刚一靠近自家红军防区的时候，就和师部取得了联系。他向上级汇报了自己的小分队俘虏了几名蓝军‘电子工程师’，还缴获了几部电脑。为了不让首长说自己胡作非为乱管闲事，九山瞎编说自己总觉得这几个人好像有什么名堂，不像是一般人。 负责红军情报工作的师董副参谋长，接到报告后哭笑不得：这又不是真的打仗，又不能真去对俘虏严刑逼供从嘴里淘东西，你弄一帮人回来有什么用？还得好吃好喝把这些人养着。可人都已经快到门口了，总不能再让特务连给送回去吧？算了算了，就让带过来吧。再说还有几台电脑，到时候让人看看里面有什么，没准能有点小价值。 红军的这次战前前出侦察没有取得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不过这也都在师指挥部的意料之中。除了九山，所有小分队都已经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就连那两支已经暴露的侦察小组也在红军相关部队的配合接应下，顺利突围而出。特务连侦察兵们的军事素养绝对不是盖的。 董副参谋长让林参谋去把人接一下，当然，不是为了去接上等兵九山，是为了接那几个‘工程师’。这些文职人员虽然不挂军衔，但一个个级别高得吓人。董副参谋长让林参谋随便问几句，核实身份后没什么情况就找个地方招待两天，等演习正式开始后再把人给导演部送去。 林参谋是个人活泛人，常年待在机关里的他认识集团军所有团以上的首长。乍一见到被九山押着的‘胖工程师’，林参谋立马花容失色：我操，这不是蓝军的项星华师长吗？ “项师长，您怎么来了？” 林参谋再看见后面几个同样狼狈不堪的俘虏，差点没当场被吓死。 “白政委，袁参谋长，何部长，杨副师长，丁主任，你们怎么都来了？” . 演习双方震惊了，导演部震惊了，北京军区震惊了，四总部、中央军委被震惊了，中南海被震动。 这场中国最高权利层密切关注的演习，这场引来国外敌对势力、各国军方目光的演习，就在战争即将打响的前夕，蓝军的六大首脑，六个大校上校首长被红军一名上等兵侦察战士生擒活捉，蓝军指挥部被一网打尽，蓝军装有所有详尽演习部署和作战方案的电脑被红军缴获。 演习戛然而止！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咱们往回头说。 蓝军项星华师长率领部队抵达朱日和后，开始按部就班的部署。他对朱日和非常熟悉，因为来过很多次，从他当士兵的时候就来过。他没打算把师指挥部安在他们这一侧的基地大楼里，因为红军师长贺良骏和他一样熟悉朱日和。 他选定了一个更加隐秘更能靠近核心区域的地方作为临时指挥所，他认为红军不会想到他能这么做，事实上，红军的确没有想到。临时指挥部被伪装成维修和通讯基站的模样，所有可能会暴露的设备和线路都被隐藏了起来，指挥部依托的小山丘和地面以下都大有玄机，只不过九山来去匆匆根本没有发现而已。 工兵连夜建好指挥部后就撤离了，只留下四个师部的人留在那里等待首长们。接到报告后项师长很开心，他为自己的‘奇思妙想’兴奋不已，当即决定比原计划提前一天进入新指挥部。 因为演习还没有正式开始，蓝军师部警卫连被军区前来观战和协同的特战部门借去执行一项辅助任务，两天就会返回。项师长一贯又是一位亲民而且不喜欢搞排场的低调首长，他只带了三部车和十个人就来到了新指挥所，这十个人里有所有班子成员。师部其他人去组织各种分队随后就到，再有就是要搬一些坛坛罐罐也是随后就到。这中间，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差。 保卫处有两名干事被安排负责这一个小时内的保卫和警戒工作，就是被九山踢掉门牙的那两个人。这二位干事看见里面首长都在忙忙碌碌帮着归置东西，于是也殷勤地进来搭把手，咱别让首长累着不是。恰好就在此时，九山摸了上来。 谁也没有想到刚来就会遇见敌人，朱日和基地的演习史上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所有人当时就傻蒙了，被九山很不讲究的各种手段连消带打吓唬得一楞一楞。项师长面对九山的询问，急中生智说自己都是上面派下来的工程师，希望能糊弄过去逃过一劫，可他万万没想到九山就是冲着工程师来的。 九山随手一划拉，恰好把蓝军一号到六号包圆了。事情就是这么寸，无巧不成书。后来卓杨听九山得意洋洋地讲到这里，不由得伸出大拇指：你个牲口眼睛太毒！ 九山刚一走，跟脚抵达的蓝军后续人员和部队发现指挥部里捆着八个已经‘阵亡’了的人棍，首长们不知去向。整个蓝军乱成了一锅粥，失去核心领导整支部队就是个没头苍蝇。又不敢给导演部报告，又不敢声张，蓝军其他领导在不知所措过后，匆忙组织部队朝着通往红军方向的所有可能路线上堵截和搜索追击，而这会儿九山正在他们的屁股后面夜色下狂飙。 等到天亮还是一无所获之后，蓝军又扩大范围继续搜索，开始往身后看去。可九山这会儿斜刺里越跑越远，蓝军总是要迟上一步。待到蓝军各种手段齐上，天空地面拉网，整个核心区域连只苍蝇也甭想飞出去的时候，九山恰好钻了出来。 蓝军的武装直升机在天空中四处游弋，谁也不会去多看一眼满地都是司空见惯的老百姓的依维柯流动炮车。其中有一辆炮车很蹊跷的夜晚都在狂奔，但这会儿已经跑在蓝军有效控制范围之外了。 能偶遇巴特尔是九山的运气，因为他的原计划是冲出蓝军演习核心区域后利用当地老百姓把自己隐藏起来，然后想办法和师部取得联系，看师部能不能安排来接他们。如果是这样，九山将俘虏带回去的可能性非常小。别的因素不说，当地老百姓和牧民跟军队的关系很是鱼水情，一定会非常热情的帮助九山隐蔽，也一定会更加热情的向蓝军揭发一切可疑情况。 九山人品大爆发，初出茅庐便有辉煌的战绩。九山名震朱日和，一个上等兵在军委挂上了名号。 但九山前途未卜，甚至生死未卜。 第一五〇章（下） 九山是个好士兵 九山自己都傻了，这咋把天给捅了一个大窟窿呢？他就想出个小风头，没成想这个风头大得离谱。九山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内心忐忑不安。 上级会不会收拾我呀？凭什么呀？顶多说我乱打人，我赔他们四颗牙行不行？大不了给我个处分！老子别的地方没有啥不对的，谁敢给我乱栽罪名我他妈就去集团军喊冤。可千万别影响到我年底调士官，才当了两年兵我可不想回家，老子是要当将军的人。谁给我穿小鞋我就跟他没完，也不知道谁晓得军委在哪办公？ 不用九山去找军委，军委派人来找他了。 演习导演部得到消息后也都傻了，一帮老将军坐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场演习还怎么演？蓝军六个主官回去继续指挥部队开打？这让外军知道了还不得笑掉大牙。再说了，所有作战计划都落到了红军手里，还打个屁！这些计划可不是十天半个月能做出来的，那是经过各方专家研究讨论并经过军委批复同意过的方案。 要么不打了？那要怎么给中央交代？这一次的经费预算比几个集团军演习都高，已经花出去的钱都能再装备一个整编师了。这些都算谁的？ 导演部下来的调查人员把所有当事双方控制了起来，包括九山六人小分队和蓝军被俘虏的六个领导，以及被九山‘击毙’的另外八个人。每个人都必须详细汇报自己在这次事件中的一举一动和一言一行，怎么想的，怎么做的，为什么这么想，为什么这么做。详细到当时是什么表情，什么语气。 九山更是这次调查的重中之重，他被要求详细汇报这次任务开始以后每一步所采取的行动，时间要精确到每一分钟。他的gps里的数据被拷贝出来，用以详细分析侦察分队的行动路线，为什么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突击到那么深入的位置上。 就连巴特尔老板和他的流动炮车以及那两名女性工作者也被客客气气地留了下来，巴特尔只好一遍又一遍给军委的人讲他所知道的一切。军队是最爱护老百姓的，导演部安慰巴特尔：老乡你别担心，你干什么工作挣什么钱我们绝对不管，讲完事情就可以走了。所有费用，车钱油钱，营业损失，误工伙食，到时候我们全部双倍赔偿给你。 九山也对前来慰问他的特务连南伟民连长说：南哥，那个老乡人不错，你看能不能给说说让把人家的车钱和油钱给报了？你再帮我弄点高机弹壳给那老乡送去，我答应过的…… . 朱日和基地的大楼里，导演部大会议室里气氛很沉闷，大首长们还是没有做出应对措施和处理方案，这里光肩上扛星星的将军就有十几位。 这里面有些人手握着中国军队的实权，有时候他们一道简单的命令，就会关系到上万人的荣辱兴衰，甚至生死。他们一跺脚，整个东亚都会颤抖。他们一感冒，整个亚洲都要咳嗽。他们说话，全世界都会聆听。 会议室里乱糟糟的，人员很多，大家都在讨论对这一事件的看法。有些人想着怎么给军委和中央交代，有些人则琢磨自己有没有责任，会不会连累到自己。但有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蓝军整个班子成员的政治生命和军事前途终结了，不管他们有什么背景。这事儿太大，天皇老子也保不了他们，谁保谁会被溅一身血。在另一场暗中的战争中，少壮派大获全胜。 “都怪那个上等兵，虽说蓝军指挥班子犯了严重错误，但这一切都是那个上等兵引起的，他就是引发这个烂摊子的罪魁祸首。”说这话的是军委的一名中校工作人员。“这个上等兵严重违反演习纪律，殴打蓝军军官，牙都打掉了。还试图用匕首行凶，这都是演习不允许的。依我看，应该把这个上等兵送上军事法庭。”言外之意要先找一个替罪羊。 这些工作人员别看级别不高军衔一般，但他们都是大领导身边的近臣。他们往往一言就可以决定下面基层部队里校级军官甚至将官的前途，没有人愿意得罪他们。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小小的上等兵和他们唱反调，没有人在乎一个士兵的生死。 听话听音，有的人甚至为了和这些人搞好关系，会主动把他们所发的牢骚贯彻执行。此时，如果没有有份量的人为九山仗义执言，他的军旅生涯即将终结，他的梦想会彻底破灭，甚至他的性命堪忧。 “侯处长的话我不赞同。”站起来一个年轻的大校军官，此人高大英朗，气质内敛。相对于其肩头的大校军衔，他的年龄年轻得有些离谱，就像德国乙级俱乐部马迪堡有个十八岁的队长那样离谱。此人一说话，周围全都安静了下来，包括那些将军们都扭过头来看着他，显然此人身份特殊，相当有份量。 “哦，段旅长您有什么高见？我洗耳恭听。”侯处长对此人丝毫不敢怠慢。 “对于蓝军领导班子所犯的错误，我就不多说了，自有各位首长和同志们来裁决。我只想从我的技术角度谈谈对这名上等兵侦察战士的看法。”段旅长没有再去理睬侯处长，面向大家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我看了调查组发回来的调查报告，这名战士从开始执行任务的第一分钟起，就没有一丁点的失误，所有穿插行动都完美无缺。”许多人都点了点头。 “虽然说他摸到蓝军指挥部跟前有很大的偶然因素，但这些偶然能成功的前题，是因为这名战士拥有极其出色的军事素养和侦察能力。他把侦察兵的职能发挥到了极致，并且没有在决策上出现任何失误。不愧是那支特务连出来的兵，名不虚传，南连长带兵有方啊。”段旅长和南伟民连长的大哥南伟军中校是过命的战友加兄弟。 “他进入蓝军指挥部以后，处事果断毫不拖泥带水。虽说动手打了人，但是，同志们，这是战争，这是需要实战化的演习。这名战士非常好地把握了演习和实战的界限，我认为他的所作所为并不过分。” “一直到他带着俘虏撤离和利用当地老乡完成此次任务，所有决策都非常高明和巧妙，把整个蓝军搜索部队玩弄于股掌。“段旅长说：”我相信，即便是我的人去了，也不会比他做得更好。”听闻此言，所有人脸上都微微变色。 “这个上等兵，是一个合格的战士，是一名非常优秀的侦察兵。” 段旅长说完了，大家都在轻轻点头。侯处长没有再去唱反调，因为段旅长那是通着天的人物，侯处长和人家在军中的地位相差太远，再去说反话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再说了，刚才他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一个上等兵的鸡毛蒜皮跟他没有一毛钱关系。 “啪！”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将军轻拍了一下面前的茶几，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凝气聆听。老将军肩头的三颗将星金光灿灿。 “蠢货！就是一群蠢货，这样的蠢货死不足惜。”蓝军那六个校官完了。“可我担心的是，不知道咱们的部队里还有多少这样的蠢货在带兵。唉——！” “至于那个上等兵……”段旅长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云翰……”上将看向段旅长，段旅长马上立正站得端直。 “你说的没错，这个小战士，是个好兵！” 段云翰旅长长出了一口气。 第一五一章（上） 龅牙妖怪罗天王 丑，太丑了，比照片上还要丑。 这就是卓杨对罗纳尔迪尼奥的第一印象。 因为大家总拿他和罗纳尔迪尼奥相比，卓杨一直也就对这个龅牙妖怪很上心，对这个当今足坛第一人很好奇。 说罗纳尔迪尼奥是第一人，并不是指他是现今世界上最厉害的球员，因为自古文无第一，足球场上也差不多。这个年代的世界足坛，群雄并起，但并没有一个最强大并公认的巅峰王者，唯一的王。站在当今足坛最顶端的是齐达内、菲戈、贝克汉姆、劳尔等皇马银河群星，内德维德、亨利、因扎吉，还有罗纳尔多、舍甫琴科、巴拉克、范尼、托蒂这帮1976超级白金妖孽一代。当然也少不了罗纳尔迪尼奥。 至于内斯塔、马尔蒂尼、维埃拉等，因为是后场防守球员，虽然在足球场上毫无疑问是站在最前面的大腕儿，但毕竟不如进攻球员更有上镜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无论从媒体到球迷，从商业到市场，所有人都偏爱没事就能进个球的攻击手。 而在如今足坛，在商业包装和媒体鼓吹下，有两位球员最为火爆，贝克汉姆和罗纳尔迪尼奥。这其中，又因为罗纳尔迪尼奥的球风更为讨喜，所以说，当今第一人是指他目前最火。 原本足坛最为牛逼的两位东邪西毒，齐达内年龄渐大，再加上他本人场外比较低调，大佬依旧却也少了些炒作。罗纳尔多则是因为伤病困扰，参赛时断时续，也略显低沉。而这两位才是所有人都公认最接近球王的人，只不过他们来不及了，岁月不饶人。 怎么才能成为唯一的王？ 王的条件众说纷纭，抛开炒作包装不说，竞技层面上有其硬标准。单枪匹马在一支球队中力挽狂澜，独自带领一支并不具冠军实力的球队登上顶峰，一如当年马拉多纳。 从这一点上看，现今足坛诸侯割据，很难有人能一统江山。不过，以后会不会有，谁也不敢说。也许会冒出一个年纪轻轻就当上队长，并带领一支小球队一年一个大台阶大杀四方的小伙子。谁知道呢？ 罗纳尔迪尼奥有两大不爱听，第一，不爱听别人说他丑。这就是他不讲理了，非得逼着全世界人民都说瞎话？这位爷怕丑吧，可他偏偏还爱笑，一笑起来，哎哟哟……，你都不敢看。 第二个不爱听，他不爱听别人喊他‘小罗’。‘小罗’这一称谓自然对应的是‘大罗’，没有一个知名人物喜欢被别人称作小某某。当然，除了咱们伟大的总设计师，这也是因为老人家上面没有一个‘大平’。 小罗和大罗两人除了资历，其他相差并不大，罗纳尔迪尼奥在巴西国家队里的声望始终被罗纳尔多力压一头，即便他在2002年世界杯上有超神发挥，也没能敌过‘阿福头’罗纳尔多的8粒进球。在这个怨念支撑下，你总叫他小罗，他能高兴才怪，不当场翻脸就算挺懂事儿了。 罗纳尔迪尼奥老是咧开嘴傻笑，太难看了！一笑起来光牙肉漏在外面就有两寸。卓杨心说：一会儿比赛完跟他交换球衣的时候，这货可别还这样一个劲笑，要不到时候目光实在没地方挪，这大牙龈太膈应。 为了能和罗纳尔迪尼奥交换球衣，卓杨昨天给哥儿几个好说歹说，许了一大堆承诺，这才让几位兄弟答应不给他捣乱。并不是卓杨有多么稀罕‘龅牙怪’的球衣，是海洋要。年前在西安小哥儿四个掰泡馍的时候，聊到卓杨的比赛。卓杨说如果在联盟杯上赢下阿贾克斯，有可能在下一轮碰上巴塞罗那。海洋当即说要一件小罗的球衣：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不管你和巴塞罗那能不能对上，反正你得给我弄一件来，还必须是从巴西妖怪身上脱下来的，不要商店里那种。 九山更不讲理，他要卡恩的。卓杨很是犯愁，自己和卡恩没什么私交，搭不上话呀。而且这个赛季没可能碰上拜仁，这怎么办？自己和巴拉克关系倒是挺铁，按说托他要一件不是个事儿，但听说巴拉克和卡恩很不对付，这就有点不合适了。总不能请皇帝陛下贝肯鲍尔出面吧？人家是多大的大人物，自己这事儿有点小，小到张不开嘴。卓杨心说：九山这个牲口外粗内细，买一件估计糊弄不了他，揭穿了我就太不要脸了。这个牲口，尽给我出难题，有本事你演习的时候去把敌人的指挥部老窝给端了呀…… 还是老穆比较厚道，卓杨问他想要谁的，老穆嘿嘿一笑：你的就成。这个最简单，卓杨回来后让六剑客都在自己的主场18号球衣上签上名，给老穆寄了回去。 老穆后来一直珍藏着这件成为世界足坛无价之宝的球衣，有日本富豪开出天价求着老穆转手，结果差点挨老穆揍。六剑客集体签名的马迪堡18号球衣全世界只有三件，除了老穆手里的，拉伊奥拉和马迪堡俱乐部各自收藏了一件，除此之外，再也没有。 说起罗纳尔迪尼奥丑，可他还不是巴塞罗那队里最丑的。今天上场的右边后卫、荷兰人米歇尔·雷齐格那才是丑得惊天动地。哎呀，简直都不敢往下描写。他要是在中国，估计能长生不死，因为阎王爷不敢收…… 小罗是难看，雷齐格是简直没办法看，谁看谁皱眉。自从大瓦刀脸里瓦尔多走了之后，雷齐格随即占领巴塞罗那队内第一丑星的位置，绝不动摇。心机婊小罗最喜欢和雷齐格走在一起了，尤其是美女当前的时候。 在赛前热身的时候，卓杨对刀疤里贝里和屠夫德容说：“今天我真心觉得你们俩挺眉清目秀的。” 刀疤则愤愤不平：“这龟儿子也太丑了吧，巴塞罗那这是故意放出来恶心咱们吗？我饶不了他。”他今天正好和雷齐格位置对上。 屠夫也对一直以来的困扰释然了：“我一直奇怪摄影师为什么不给罗纳尔迪尼奥的相片搞一下后期制作，今天才知道冤枉了人家，已经美颜过了……” 即便长得再丑，也影响不了足球踢得好。足球场上也不是以颜值高低来决定胜负，今天决定胜负的是卓杨。 第一五一章（下） 老而弥坚恩里克 三月和四月赛程非常密集，如果能在联盟杯上一直走下去，马迪堡几乎每星期都是一周双赛。在阿姆斯特丹打平阿贾克斯淘汰对手仅仅一个星期之后，就是联盟杯第四轮首回合主场和巴塞罗那的比赛。 已经打到了这里，十六强，八分之一决赛，即便面对的是巴塞罗那这样天一样大的豪门，马迪堡也不会有放弃的心思。现在的马迪堡虽然仍然是小俱乐部，但他们不会再在豪强面前战战兢兢，把谁放到面前他们都有放手一战的豪情和勇气，对手越出名他们越是打鸡血。 马迪堡有想法，渣叔有想法。为了能好好和巴塞罗那较量一番，三天前大骡子大马全部养精蓄锐，只以全替补阵容出战的马迪堡，仍然在主场1:0小胜丙级老对手奥斯纳布鲁克。新援日尔科夫大杀四方，一个人就搅得对手兵慌马乱，在丙级联赛里光彩照人的奥斯纳布鲁克中场核心克莱宁在他面前就是个棒槌。去年获丙级银球奖的克莱宁明显长进不大，曾和六剑客一起笑傲丙级的他现在连六位少爷的灰都吃不着了。 晚上队长卓杨设宴为日尔科夫贺，俄罗斯人喝起酒来倒是一点也不含糊，卓杨根本没敢和他叫板。只不过谢莉尔把她的闺蜜介绍给日尔科夫时，小伙子登时就闹了个脸通红，完全没有了他在球场上的从容和霸气。 憋够了卯足了劲的少爷们今天终于盼来了巴塞罗那，不过这家豪门的近况并不是很好。欧洲联盟杯这样的比赛，对大多数球队来说，能参加就是一种荣耀，对马迪堡这样的小球会来说更是一种辉煌。然而对巴塞罗那来说，来参加联盟杯是一种耻辱。因为在西甲只有他们和皇马两家超级豪门而冠军杯名额有四个的情况下，只获得联盟杯资格说明他们被小球队把脸皮扒了个干净。 事实上，巴塞罗那已经连续四个赛季没有进联赛前三名了，上个赛季更是只排名第六，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然而，这并不算完，这个赛季巴塞罗那甚至一度排在第十五名，简直丢人现眼。 而且，巴塞罗那在这之前的欧战成绩一直不太好，这么大的豪门，历史上竟然只有一座冠军杯，说出来都没人敢信。而他们的老冤家对头皇家马德里此时已经拥有了九座冠军杯。 今年是巴塞罗那大刀阔斧的转型期，可是从目前看来，并不成功。 . 虽说卓杨对罗纳尔迪尼奥神往已久，但今天小罗却并不和他对位。讲究技术和中场的巴塞罗那最重要的位置就是中场的中轴线，也就是中路的两个人。今天中路靠后一些的是年仅24岁却成名已久的西班牙人哈维，这是一名非常神奇的球员。 刚满20岁时哈维就在星光四射的巴塞罗那队里当上了核心，成功替代了老去的功勋球员瓜迪奥拉，并且越干越出色，甚至成为组织型后腰的代表人物。 但哈维今天被严重限制，限制他的人是屠夫德容。 在马迪堡队内，屠夫和卓杨是双后腰，但德容的位置要稍微提前一点，他的再前面是小猪。当然，这哥儿几个经常换位，换得非常离谱，但今天屠夫被要求钉死哈维。哈维的确非常优秀，但他在自己位置上从来没有遇到过防守如此强悍的对手，因为一般球队和他对位的都是防守很一般的组织前腰。然而，屠夫德容是防守型前腰的开山鼻祖。 哈维是比屠夫强一些，毕竟德容还很年轻，也没有经历过多少强手。但哈维在猝不及防之下却也手忙脚乱，一时半会儿难以适应。 哈维位置靠后，在他前面的就是另一名中路核心，前腰路易斯·恩里克，卓杨今天对上的就是这位赫赫有名的老将。 恩里克是个很有故事的人，出身皇马的他此后成为巴塞罗那队内反皇马的急先锋，就属他骂得最凶。就像有些反叛者为了对新主子表忠心并甩脱嫌疑，会比敌人还更残忍的去对付原来的自己人。抗战时期，许多汉奸伪军二鬼子比日本人要狠得多。当然，这个比喻放在恩里克身上一点也不合适。 恩里克被世人所熟知是在1994年美国世界杯上，西班牙对阵意大利的四分之一决赛，他被意大利铁卫塔索蒂一肘子打折了鼻梁骨。全世界人都看见了，只有当值主裁判没看见。恩里克满脸鲜血撒泼一样要找塔索蒂拼命的镜头永远定格在了球迷的脑海中。 恩里克是一个非常杰出的前腰，但他老了。今年34岁的他对付不了18岁的卓杨，马迪堡队长把他整得非常狼狈，岁月不敌青春，为之奈何？ 恩里克最近半年一直在琢磨一件事：到底今年踢完怎么办？他有三个选项，执行完和巴塞罗那还有一年的可选择合同后退役；回到年轻时的第一支球队希洪竞技再踢一年再退役；直接退役。 巴塞罗那希望他选择第一个，廉颇尚有余热。恩里克本人则倾向于第二项，落叶归根。 新任主教练里杰卡尔德深思熟虑后在重要的前腰位置派上老将恩里克，是因为他经验丰富，希望他的经验能克制年轻得吓死人的马迪堡。可惜的是，里杰卡尔德失算了。 里杰卡尔德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他是昔日荷兰‘三剑客’之中最不起眼的一个，但事实上里杰卡尔德是一名非常伟大的天才球员。中后卫出身的他，曾被誉为当时世界上最好的中后卫，当然，巴雷西、科斯塔库塔当场表示不服。于是，来到ac米兰的里杰卡尔德被‘世界百大教练’排名第一的萨基改造成了后腰。结果，里杰卡尔德在后腰位置上逼得意大利国家队两位主力安切洛蒂和阿尔贝蒂尼在ac米兰只能去竞争另一个位子。没几天，32岁正当年的安切洛蒂选择了无奈退役。 里杰卡尔德开创了全能型后腰的先河，算是鼻祖开山怪。他在权威足球人士的眼里，要比‘三剑客’中另外两位古利特和巴斯滕杰出得多。只不过他天生低调而已，不像那二位风风火火。 低调的里杰卡尔德当教练后却很强硬，他一上任便把主力中锋曾经的阿根廷金童萨维奥拉摁在了板凳上，坚持重用他的同胞、1976超白金一代的代表人物之一、‘追风小子’克鲁伊维特。 可是，本场比赛表明，坑的就是自己人，克鲁伊维特实在不堪大用。 第一五二章（上） 昔日天才遭算计 帕特里克·克鲁伊维特更是个超级有故事的人，1995年冠军杯决赛中，年仅19岁的他转身一脚劈叉射门，洞穿了当时如日中天的世界霸主ac米兰的大门，克鲁伊维特一球成名，阿贾克斯也凭借此球拿到迄今为止五大联赛之外球队的最后一座冠军杯。而当时在场上为克鲁伊维特传球助攻的，正是今天坐在场边的主教练里杰卡尔德。 少年成名的克鲁伊维特开始忘乎所以，不过荷兰天才基本上也都是这种臭德行。这哥们儿先是喝得眼睛都睁不开却硬要开车，结果两车相撞。他有钱，买的是好车，把对面的便宜车撞成了一堆废铁，里面的人当场死亡，他屁事儿没有。 好不容易摆平了这件事，他和三位狐朋狗友又被一个女孩控告尾随并轮jiān。虽然后来他的经纪人动用强大社会资源摆平了此事，法院以证据不足不予受理，但全世界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此后，克鲁伊维特落下了一个‘qiáng奸犯’的匪号。可他就听不得这个，谁叫跟谁急，对手用这个撩他一撩一个准，克鲁伊维特为此已经三次在场上动手打人了。 而今天在场上防守他的是手段老辣又被六剑客带上了邪恶之路的希腊人，德拉斯。 克鲁伊维特是个非常全能的前锋，除了射门略显毛糙和有点懒之外其他没什么缺点，无论技术还是身体对抗他都毫不含糊。德拉斯今天和克鲁伊维特战得风生水起，但多少有点稍处下风。身边的默姥爷却又帮不上太大的忙，因为姥爷今天的对手是在锋线上稍微拖后的罗纳尔迪尼奥。 两个前锋一前一后，龅牙罗在后，默姥爷便前提一步顶了上来。虽然因为罗天王强大的实力，让姥爷今天无法抽身前插助攻，但姥爷也同样把小罗缠得浑身不自在。 最狼狈的还是老将恩里克，他被卓杨完全碾压，简直都有点吊打的意思。恩里克越踢越灰心，也造成了巴塞罗那上半场进攻阻断，小罗和克鲁伊维特根本得不到支援。 恩里克拿球，巴塞罗那全队随即按照战术各自跑位压上接应，呼啦啦阵型瞬间前提到中线。没成想所有人都刚才跑到位，卓杨就把恩里克给断了。断了不说，随即还摆脱了连拉带拽还下铲的老将。一脚长传准确找到反越位的刀疤少爷，里贝里单刀撒开欢地往球门冲，巴塞罗那球员根本反应不及，只有丑鬼雷齐格吐着舌头拼命在追。 想都不要想，刀疤那就不是一般人能追得上的，雷齐格跟在后面吃灰连犯规的机会都没找见。土耳其门将鲁斯图倒是有两把刷子，但也只是让刀疤多扣了两脚球而已。足球飞进空门的时候，全场一片沸腾。老将恩里克躺在草地上，双手捂着脸。 连续几次在卓杨这里吃瘪，让主教练里杰卡尔德犯了嘀咕：今天可能安排错了，中国人太难对付。他开始犹豫是不是让小罗和恩里克换个位置，让巴西龅牙天王来对付卓杨。毕竟恩里克年轻的时候是个全能球员，打过除门将之外的所有位置，前锋一点也不陌生，虽然很多年没打了。但就在里杰卡尔德还正犹豫的时候，场上出事了。 又是恩里克，他在不断吃亏之后拼了老命，硬是用并不结实的身子板儿把卓杨挤开一条缝，强行把球做给了克鲁伊维特。老将就是老将，即便能力下滑状态艰难，这个球却给的相当不错。接到球的克鲁伊维特用技术闪出一个空隙，随即靠住德拉斯拔脚怒射。足球飞过球门时，有五层楼那么高。 惊出一身冷汗的德拉斯决定施展损招。“小子，就你这准头还去当qiáng奸犯呢？能找见洞吗？”低声细语，只有他和荷兰人能听见。 克鲁伊维特当即还嘴回骂，脏话连篇。德拉斯哪在乎这个，扭头就走：“滚开，老子不和qiáng奸犯说话，你去找你家姐妹说去，她们好你这一口……” 更正一下，德拉斯这么肮脏不是跟六剑客学的，是他天生自带属性。 前面踢得颇为不顺心情本来就很烦躁的克鲁伊维特突然烈火上头，已经一年没有被撩拨上来的怒火瞬间燃烧。他追上德拉斯，一记摆拳就砸了过去。德拉斯连忙一闪，这一拳正好击中他的锁骨。德拉斯惨叫一声捂着脸就倒了下去，就像被步枪狙击了一样。 卓杨箭步冲上来一把推开还在不依不饶的克鲁伊维特。“孙子，你他妈要找死吗？” 克鲁伊维特火冒三丈立马就要和卓杨放对，却被他的老乡、中后卫科库给抱住了。卓杨也没有扑上去开练，他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冲动了，成熟了很多。因为刚才没看清，卓杨赶紧弯腰去关心德拉斯：“岩石，没事吧？鼻子流血没？”德拉斯的外号叫‘岩石’。 德拉斯两只手掌露出一条缝：“装的，装的装的。”还做了个鬼脸。 卓杨放心了，又赶紧去拦住自己的队友，提防以假乱真。巴塞罗那和阿贾克斯不一样，他们也是一支很团结的球队，最起码在比赛场上表现出来的很团结。两支球队的人怼在一起，你推我我推你，一片混乱。 上半时第三十分钟，巴塞罗那荷兰籍前锋帕特里克·克鲁伊维特被红牌罚下，场上比分马迪堡1:0。作戏做全套，德拉斯让队医捣鼓了半天，这才捂着嘴从地上站了起来，还假装用手指晃了晃牙齿。 随后的几分钟里，卓杨又连续两次从恩里克脚下断球，指挥球队打出了闪电反击。不过，刀疤和眼镜蛇的攻击被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科库和另一名中后卫、西班牙人普约尔化解。 里杰卡尔德在场下坐不住了：这么下去迟早会被打漏，不能再等了。这个时候，就不能再让小罗和恩里克换位，因为克鲁伊维特被罚下，恩里克去当单前锋太悬，只有小罗才能胜任。 上半场第三十七分钟，路易斯·恩里克被换下，另一个路易斯，西班牙人路易斯·加西亚上场。 回到场下的恩里克把头埋进怀里，两分钟后他便做出了决定：赛季结束就此退役，不踢了。 第一五二章（下） 无心羞辱加西亚 路易斯·加西亚和主教练里杰卡尔德有些分歧，纯技术分歧。他喜欢打影锋或者前腰，但里杰卡尔德却认为他更适合去边路。虽然许多年以后他的发展证明了里杰卡尔德的正确，但在这个赛季加西亚过得并不开心。 加西亚也是巴萨拉玛西亚青训基地出来的天才，但这些年巴塞罗那一线队是荷兰人和巴西人的天下，拉玛西亚的少年们没有多少机会，加西亚也和大多数队友一样被巴萨甩卖了出去。在好几只球队辗转并有非常优秀表现后，加西亚又打动了老东家，本赛季终于被巴萨花钱购回。 可和教练的位置分歧使得加西亚今年表现并不好，在边路他传中差的毛病被放大了许多。赛季到了现在，曾经杀人如麻的加西亚才进了两个球，有些惨淡。 不过这会儿他被教练派上来，倒是打他喜欢的位置——前腰。这也是里杰卡尔德没有办法的事，队里能打前腰的倒有几个，但老的老小的小，现在少一人情况下能和单前锋小罗达成配合的，看来看去也就加西亚靠点谱，毕竟他速度技术射门都有，可以上来对付中国人的同时，前腰影锋一肩挑。 里杰卡尔德小看卓杨了，现在世界上有没有面对卓杨游刃有余而且一人能当两人使唤的球员，也许不好说，但最起码加西亚不行，绝对不行。 爱弹木吉他的加西亚遇上年轻钢琴家卓杨，他的表现并不比老将恩里克好多少。加西亚的速度快，可卓杨有的是办法让他跑不起来。加西亚技术好，卓杨……，算了，加西亚自己都不好意思提。 就好像哈维没有遇见过屠夫这样防守顽强凶狠强硬的前腰一样，加西亚也根本没有遇见过卓杨这种小技术比他还好的后腰。 巴萨球星成群，还有小罗这样的当红天王，就因为起关键连接作用的前腰被卓杨压制，所以即便场面上还略占优势，比分却落后了。何况此时巴萨还少一人，场面开始均衡，比赛就在这种均衡和来回厮杀中结束了上半场。 下半时双方在人员上都没有什么变化，但刚一开场卓杨就差点再给巴萨一闷棍。 加西亚企图强行突破，被卓杨干脆利索又干净整洁的连人带球放倒，又是一脚身后球找到衔枚疾走的二哥。鲁斯图都缴枪了，蒙托利沃的射门却在球门线上被飞奔而至的左后卫范布隆姆霍斯特踢飞解围。 这又是一个荷兰人，今天巴萨的后卫线除了普约尔，其他三人科库、雷齐格、范布隆姆霍斯特都是荷兰国家队的主力后卫，他们仨再加上一个斯塔姆就齐活。 前边还有一个和二哥一直都在缠斗并把阿克曼搞得紧张不行的‘小飞侠’奥维马斯，再加上被罚下的克鲁伊维特，首发阵容中有五名荷兰球员，占据了半壁江山。场下板凳上还有一位，从尤文图斯租借而来的‘野猪’戴维斯。 这个年代的巴萨就是荷兰人的天下，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十来年之久。荷兰‘飞人’克鲁伊夫是巴萨的教父，能影响到巴萨的所有决定，荷兰人科曼为巴萨踢来了俱乐部历史上唯一的一座冠军杯。不过，天生喜欢和自己人呛火的荷兰人并不抱团，反而带头在更衣室里拉帮结派。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也许这几年巴萨的不景气就和这些荷兰人有关，谁知道呢？ 范布隆姆霍斯特的勇猛让巴萨暂时躲过一劫，也让加西亚没有成为替罪羊，可惜他不是每次运气都这么好。 接到默姥爷的传球，卓杨面对扑上来堵截的加西亚，三晃两晃就把他扔到了地上。跑过中线之后，在哈维到来之前，卓杨把球分给了落空的屠夫。屠夫没有吃独食，他把球给了位置更好的小猪。 等到小猪把球挑起给到前面，恰好跑到位的卓杨飞身一记头球吊射让75%的荷兰国家队后卫线和100%的土耳其国门成了摆设。球都进门了，加西亚还在那头没有起来，他倒没有受伤，卓杨没针对他。加西亚是被气的，被自己气的，赌气。 他在赌气，里杰卡尔德却火了：你为什么不去追？你为什么就坐在草地上看着中国人一路冲向禁区？ 卓杨泥沼般的防守让里杰卡尔德换下了恩里克，企图用进攻更好的加西亚来打开局面。但此时卓杨的进攻能力又让里杰卡尔德感到了忌惮，于是，他又想调整，用一名防守强硬但同时也具备进攻能力的球员来限制中国人，他从屠夫限制哈维那里得到了灵感。 能在中场中路具备强硬防守还有不俗攻击力的，里杰卡尔德想起了他的老乡——‘野猪’戴维斯。 埃德加·戴维斯可是个人物，这位有青光眼比赛必须带护目镜的老兄，总让人感觉他像个飞行员。他有两个绰号，野猪和斗牛犬，从这便能看出他的特点和长相，那一抹丑和雷齐格相比也不遑多让。 戴维斯是因为和尤文图斯在年薪问题上有分歧，今年冬歇期被租借到了巴萨。而戴维斯也是为数不多职业生涯中意甲三强都效力过的球员，在尤文、ac、国米都待过的人无一不是能拿出来说事儿的名角。巴乔、维耶里、皮尔洛、维埃拉，还有日后的伊布，全部成就非凡。戴维斯也是这样，只不过他的起伏太大，好的时候能和齐达内起名，差的时候被球队处理甩卖。 但今年戴维斯来到巴萨后表现相当不错，他成为了后半赛季球队还魂崛起的功臣。里杰卡尔德想起他理所当然，脾气火爆，作风硬朗，防守突出，还有一脚相当不俗的远射，没有比他更合适在场上对付卓杨的人选了。 下半时第十四分钟，巴萨换人，路易斯·加西亚下，埃德加·戴维斯上。从竞技层面上来讲，这次换人问题不大，但从主教练的角度看，里杰卡尔德犯了极其愚蠢的一个错误。 加西亚是上半场三十七分钟才被换上来的，仅仅踢了二十二分钟比赛就又被换下。在一场比赛中换上又换下，这对于一名成名的球员是巨大的嘲笑和侮辱。这种换人情况出现只会有三种可能。 事先已经说好只是上来刷数据的年轻球员； 表现确实太差不换会引起公愤和大漏的败笔； 和教练有深仇大恨。 除开这三种，教练不会干出这么绝的事情，而今天加西亚哪一种情况都不是。他已经成名并且是西班牙国脚，他在卓杨面前吃瘪但并非一无是处，里杰卡尔德其实挺看重他。 里杰卡尔德这是着急上火昏了头，忘记了这个茬。其实现在最得体的换人，是用戴维斯换下几乎碌碌无为被格罗索套死了的葡萄牙人夸雷斯马，把加西亚推到边路，然后让戴维斯去对付卓杨。 加西亚都傻了，他简直不敢相信里杰卡尔德教练会这么明目张胆的羞辱自己。 第一五三章（上） 伊涅斯塔初惊艳 路易斯·加西亚由开始的惊愕进而愤怒，随后心灰意冷。他默默低下头向场外走去，没有去理睬准备上场想要和他击掌交接的老将戴维斯。 主教练里杰卡尔德这个时候也意识到了自己犯下的荒唐错误，可木已成舟，大错已经铸成。他想去向加西亚示好以表示自己的歉意，但加西亚径直走回了更衣室，没有和任何人说话，没有按照规矩坐回替补席上。消沉的背影，在球场灯光下更显孤独寂寞。 回到空荡荡的更衣室，加西亚捂着脸沉默许久之后，他打电话联系了自己的经纪人。 在这个赛季结束之后，加西亚离开了自己魂牵梦绕的诺坎普，离开了孤身在外努力踢球一心只想回到的巴塞罗那，离开了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得以回归但只停留了一年的球队。 赛季结束后，路易斯·加西亚去了红军利物浦，投奔始终器重自己的恩师贝尼特斯，并在那里大放异彩，终成为安菲尔德的一段传奇。 . 埃德加·戴维斯让卓杨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这份压力来自荷兰野猪强硬和颇具攻击性的防守，他的死缠烂打和钢筋混凝土让卓杨恍惚间感觉自己是在和兄弟屠夫德容做着对抗。 不过问题在于，虽然戴维斯非常成功的限制了卓杨的进攻策应和组织，但卓杨现在并不是马迪堡的进攻核心，或者说不是唯一的进攻核心。小猪、二哥、屠夫、刀疤和眼镜蛇组成的马迪堡攻击线依然犀利无比，在巴塞罗那半场搅得风生水起。 而巴萨前锋线上只剩下罗纳尔迪尼奥一人，虽然他是天王级的深海妖怪，但在默姥爷和德拉斯的合力之下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意大利人格罗索单枪匹马就把一整年都很悲催的葡萄牙昔日超新星里卡多·夸雷斯马贴上了封印，这位曾把c·罗纳尔多甩出去十万八千里的天才边锋，现在已经反落在了红魔新宠的身后。 戴维斯虽然成功限制了卓杨的进攻，但他本身颇有手段的进攻组织和远射却也在卓杨面前不够看，一分也施展不出来。卓杨切断他和小罗的联系之余，还有精力去帮助阿克曼对付‘小飞侠’奥维马斯。 荷兰野猪很厉害，但今天却并不是他的好日子。 在和卓杨的拼抢中，维克多球场草皮下一个隐藏着的小小土坑崴了一下戴维斯的支撑腿，他的动作不由自主有些变形。31岁的荷兰人和18岁的中国人脚勾在了一起。74公斤的卓杨正在向前发力，63公斤的戴维斯原地阻截，两个人同时轰然倒地。柔韧性极好的小将充分自我保护，老胳膊老腿的老将被扯得来不及反应。强壮加上爆发力让卓杨在这次对脚中占尽了便宜，老弱没有防备的戴维斯吃了大亏。 卓杨一骨碌翻身而起，戴维斯抻坏了大腿韧带，站都站不起来。 下半时第三十分钟，仅上场十六分钟的的荷兰名将埃德加·戴维斯因伤提前退场，此时场上比分2:0。替换他的是一名出自拉玛西亚的小将，今年20岁的西班牙人安德雷斯·伊涅斯塔。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无奈之下的换人，这个三年前就进入巴萨一线队但三年来只打过六场一线队比赛的年轻人，却让所有人眼前一亮。 伊涅斯塔上场之后没有接替戴维斯去和卓杨对位，因为此时巴萨的后场在刀疤等人的强攻之下有些紧张，伊涅斯塔被派上场去协助哈维镇守中场并多一条出球线路。就这一个小小的变招，马上让哈维从屠夫的钢筋丛林里解脱了出来，巴塞罗那的四人中场瞬间和马迪堡的五人中场平分秋色。 伊涅斯塔展现出来的组织能力和调度水准丝毫不亚于核心哈维，他的防守不凶不猛却极其难缠，像牛皮糖。伊涅斯塔的个人技术更是展现了拉玛西亚训练营扎实基本功的风采，尤其那招‘油炸丸子’，玩得一点也不比卓妖孽差。 两支球队都是需要控制中场的打法，看见本方逐渐不再占据优势，眼镜蛇伊利耶便开始后撤增援。全能型的荷兰人科库也尾随着将自己位置前提，加入到了这场中场争夺战中。这个科库便是当初卓杨为了学习位置感而寻找的老师之一，另两位是巴拉克和内斯塔。 双方在中场杀得难分难解狼烟滚滚，在前面得不到帮助被两位大汉纠缠得心烦意乱的罗纳尔龅牙奥也回撤到中场加入了战团。他那一身诡异飘逸的本事立马让巴萨在争夺中占据了上风，默姥爷和格罗索登时便不愿意了，抹胳膊卷袖子也杀进了混战。 维克多球场的中线两侧四十米区域内，集中了两队所有最具天赋和杀伤力的球员，各种斗智斗勇层出不穷，直看得现场两万球迷大呼过瘾。少一人的巴塞罗那在场上丝毫不落下风，甚至凭借他们丰富的经验逐渐占据了优势。这所有的一切变化，都是从伊涅斯塔上场后开始的，所有的改变都因伊涅斯塔而起。 只可惜，今天真不是属于巴塞罗那的日子。 整场比赛，马迪堡左路的刀疤里贝里和格罗索，把巴萨右路的雷齐格和夸雷斯马都折腾得欲仙欲死，尤其是刀疤，他怎么看雷齐格怎么不顺眼：你也太过份了，有你丑成这样还出来吓人的吗？ 马迪堡绝代双丑之一的刀疤从来不妒忌帅哥小白脸，可他见了奇形怪状的人就一肚子火。谁也搞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人的心理太难琢磨。 里贝里今天专门针对雷齐格，拿球就去找他，31岁的荷兰国家队右后卫都被他突怕了，各种下底和内切不停地折磨让他欲哭无泪，如果允许躲他早跑了。 夸雷斯马也一样，糟糕的状态和对阵型的不适应让他根本奈何不了面前的格罗索，而他渣一般的防守又给雷齐格提供不了任何帮助。若非两个中后卫科库和普约尔稳如泰山，今天巴塞罗那麻烦就更大了。 可是，这二位又不是神，全身是铁能打几口不锈钢锅？ 第一五三章（下） 巴塞罗那黯败北 浪催的刀疤少爷又一次开始虐雷齐格，仗着他年轻灵活底盘低，左扣右扣又是变向又是假动作，直接把人家撂躺在了地上。长出一口恶气的里贝里杀入禁区这就要建功立业，被卡位大拿科库封了下来。在小猪的逼迫下，普约尔只能把球传给身处空档刚刚站起来的雷齐格。 刀疤登时勃然大怒，双目圆瞪反身就抢。雷齐格立马慌神了，面对刀疤的心虚已经刻在了他的胆囊上。慌不择路之下他赶紧出球，推给了从边路跑回来想躲一躲格罗索的夸雷斯马。 卓杨在他们中间。 卓杨断下传球的地点就在禁区线外面四五米稍偏左的位置，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甚至马迪堡的队友们也没有预料到卓杨会突然出现在那里。战术纪律和球队打法要求夸雷斯马必须去上抢卓杨，但卓杨就没有给他上抢的机会。 一磕一拉随即转身，右脚把足球沿着禁区线平行方向一捅，拉开了和夸雷斯马的距离。没办法了，夸雷斯马必须放铲才能有可能够到球。卓杨起左脚外脚背大力搓射的同时，夸雷斯马的飞铲也呼啸而至。足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巨大怪异的弧线，夸雷斯马的身后铲球正中卓杨支撑腿的右脚。足球疾速旋进球门死角的同时，卓杨整个人被铲的飞了起来。 在夸雷斯马的右脚铲上卓杨右脚的一瞬间，卓杨的支撑腿已经卸力虚点在地上。所以，他只是被带的失去了平衡而摔倒，看着非常夸张其实并没有受到一点伤害。但夸雷斯马这一脚却是非常标准的背后铲人，于是，下半时第三十六分钟，葡萄牙‘飞翼’里卡多·夸雷斯马被红牌罚下。 夸雷斯马根据规则，直接回到了更衣室里，和加西亚分别对坐在角落里相视无语。挫败感极其强烈的夸雷斯马急切地想逃离这里，逃离巴塞罗那。 曾经在里斯本竞技时，夸雷斯马和c·罗纳尔多并称‘里斯本绝代双骄’，但事实上c罗远不如他，因为他是各级适龄国家队的主力边锋，而乡巴佬c罗是一个只会卖弄花哨的俱乐部替补。去年夏天，他们一起离开了里斯本，乡巴佬去了曼联，他来到了巴萨。 如今c罗在英格兰如鱼得水名声大噪，他却在西班牙格格不入，攻击力超群的他整个赛季竟然只打进了一个球。中后卫普约尔都还有三球入账呢。 一年的失意，在这场比赛中的挫败终于让他承受不住压力，夸雷斯马只想回到熟悉的葡萄牙，一刻也不想等待。 赛季行将结束时，夸雷斯马给巴塞罗那俱乐部下了最后通牒：坚决要离开巴萨，而且只转会葡萄牙的俱乐部。随后，夸雷斯马回到了葡萄牙，加盟了另一家豪门波尔图，并在那里恢复了昔日的光辉，连续荣获葡萄牙足球先生。 但2004年3月12日那场和马迪堡的联盟杯比赛给他留下了深深的恐惧和心理阴影，造成他此后但凡离开葡萄牙就成了一坨屎，一返回葡萄牙就又成了神。如此反复，他距离c罗的背影也越来越远。 . 下半时第八十一分钟，巴塞罗那场上仅剩九人，比分马迪堡3:0。豪门的尊严让众多球星勃然大怒，他们无法接受被一支次级球队欺辱至此。以小罗、哈维和普约尔为首的球员商量后决定，无论如何不能被马迪堡剃光头，破釜沉舟也要维护巴萨的尊严。 但今天真的不是属于巴塞罗那的日子。 重新开球之后还不到一分钟，右后卫雷齐格在没有对抗的情况下突然一瘸一拐地停了下来，片刻之后，他示意自己无法再坚持下去，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堪。别说，他的脸这么一扭曲，反而看着顺眼多了。 事后经队医诊断，雷齐格是腹股沟拉伤。可问题是，加西亚、戴维斯、伊涅斯塔，巴塞罗那已经没有了换人名额。这一残酷的现实，终于让还在场上的八个球星绝望了。他们已经完全没有资本再对马迪堡施压，那六个虎视眈眈的年轻剑客正在等着他们松散的队形拉开后彻底打花他们。 这一次，球星们没有再商量，他们很默契的全部进入到四十米区域内保护球门。即便是小罗和奥维马斯这样以进攻而闻名的球星，他们一旦沉下心思来防守，同样能展现出极高的水准。 雷齐格受伤，倒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他下场之后，赛场上的颜值平均值立马上了好几个档次。虽然说还有罗纳尔迪尼奥这种拖后腿的存在，但最起码刀疤的心态平和了，不会让人再担心他憋出个好歹来。赛虎也敢扯开嗓子嚎几声了，这狗东西已经郁闷了好半天，也不知是被吓得还是怎么。 在最后几分钟里，马迪堡不断走马换将，试图一战将巴塞罗那击溃，但巴萨诸将众志成城毫不退缩，豪门俱乐部的底蕴和勇气毕现。马迪堡的好运也似乎已经用尽，卓杨两脚、屠夫一脚、矮脚虎一脚，四角远射击中门框，31岁的鲁斯图忙成了一只想要放声大哭的陀螺。 比赛结束了，直到这时，六剑客才反应过来，他们刚才竟然以3:0的比分战胜了伟大的巴塞罗那，哥儿几个面面向觎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比赛的时候没有多想，到了这会儿能想了却很难去接受那是真的。 毫无疑问，马迪堡队长在这场史诗般的胜利中居功至伟，他不但两射一传，完全主导了三粒进球。而且卓杨还在这场比赛中凭借自己一己之力，迫使巴塞罗那在很短时间内用完了三个换人名额，使得里杰卡尔德无法从容去进行战术人员调整。原本打定主意要开始修身养性保持低调的他，在面对强大的对手时，不由自主地激发出了被他自己压制的能量。 赛后是罗纳尔迪尼奥主动来找的卓杨交换球衣，俩人交谈的时候小罗那磕碜的英语水平直追他的面相。 这一场胜利，终于让六剑客真正站在了全世界人的面前，所有主流足球媒体再也不能忽视他们的存在。如果说以前他们的声望是被拉伊奥拉在强推，但从现在开始，从6:1狂胜伟大的阿贾克斯开始，从3:0击败传奇的巴塞罗那开始，六剑客已经有了资本让所有媒体来主动炒作他们。越炒作越火，越火又更能引来媒体的炒作。 明星之路开始走上滚雪球似的良性循环，六剑客终于在名气和声望上不再输给任何同年龄段的年轻球员，即便他们现在还在乙级联赛。 那些公认23岁以下的天之骄子，卡卡、c·罗纳尔多、伊布、罗本、范德法特、托雷斯、范佩西、吉拉迪诺……。六剑客从这一天开始，已经彻底和他们平起平坐。就连小罗这样的天王级别，也必须开始平视卓杨了。 半岛上的工作人员看向他们的目光也不再像往常那样，那是一种看自家孩子的喜爱，现在，这份喜爱里更增添了一份敬重。 第一五四章（上） 最疯狂的乙级队 战胜巴塞罗那三天之后，马迪堡的替补阵容在下莱茵球场与奥博豪森打成2:2平。奥博豪森算得上是今年乙级联赛的一匹黑马，球队不显山漏水也没有什么知名球员压阵，赛程已过大半却力压科特布斯、亚琛、杜伊斯堡等强队排在第五位，很出乎大家意料。 马迪堡替补阵容的中前场并不弱，最起码在德乙拿得出手。矮脚虎老而弥坚，日尔科夫根本就不是德乙水准，只不过被强大的六剑客压制，只能暂时打替补。兰德越来越有加图索的风采，他也属于六剑客霸占中场的‘受害者’。布劳恩、邓巴正处在自己当打之年，整天笑呵呵的黑脸马克思在前锋线上越来越鸡贼。不过，马迪堡的替补防线就很不让人放心了。老酷哥经验意识都一流，但体能就像个笑话，迈耶和霍奇森老迈而不堪大用，他们俩已经在考虑退役了。原先的主力劳伦有进步，但顶多也不过是德乙的平均水准而已。 姥爷、德拉斯、格罗索、阿克曼组成的主力后卫线，现在就拉去打德甲一点问题都没有，但他们的替补在德乙显然都够呛。若非替补门将阿德里安神勇发挥，马迪堡这场比赛很难全身而退。 卓杨现在也在考虑球队阵容方面的问题，今年上德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他可不想明年那几兄弟走了之后，自己累死累活去保级。这两年从第五级到乙级，卓杨已经习惯大杀四方，让他这个队长整天琢磨怎么保平争胜，才不愿意呢。 卓杨也就这个问题私底下和渣叔讨论过，克洛普拉着他到办公室去看已经有了意向的几名球员资料。看也是白看，他又不认识，不过渣叔说他自己已经详细了解过了，这四五名球员应该可以够明年德甲用。有一个问题，下赛季渣叔准备改变战术，他目前的这一套打发虽然威力很大，但太过于挑人。随着五剑客离开，再这样踢显然不切实际。渣叔琢磨的新战术打发的阵型里，还缺少一名适合的中锋，一名头脚俱佳能策应能进球的中锋。有意向的人里倒是有一名中锋，虽然很有潜力的样子，但这个在美国踢球而且头球偏弱的南斯拉夫人能不能适应德甲很是个问题。 头脚俱佳能侧能射的中锋别说马迪堡，是个俱乐部都想要，渣叔心太贪了。不过，卓杨倒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还有，下赛季马迪堡要缺少的可远不止四五人，转会的、退役的，弄不好会有十来个人。 蓬蓬！卓杨当然想到了自己的那几个小弟。已经17岁的大卫·路易斯不用说，铁定是要上来的。汉达诺维奇更没有问题，谁都能看出他世界级门将的潜力，现在的一线队守门员，青年队老人埃德蒙已经感受到了身后传来的巨大压力。同样是17岁的赫迪拉和哈姆西克则让卓杨觉得心里没底，因为没有怎么见过他们比赛和训练。 都是小弟，不能厚此薄彼。想到这里，卓杨拽着小猪直奔球队在埃菲尔山脚下的训练基地而去。今天除了德拉斯、姥爷和刀疤三人跟队压阵去了奥博豪森，其余主力球员全部放羊了。 来的很巧，b队正在打队内训练赛，图赫尔教练很热情的欢迎卓杨和小猪莅临指导。也许是因为队长的到来，一帮年轻球员无不奋勇争先拼命表现，一场很普通的训练赛竟然打得精彩纷呈。 看着这个场面，卓杨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刚来到马迪堡的那个下午，也是一场训练赛。时光如梭，那一切仿佛还是在昨天，又仿佛已经过去了很远。 蓬蓬不用说，他早就是b队里的头号明星了，跟随一线队训练让他更是突飞猛进。令卓杨大感意外的是，赫迪拉和马克西姆竟然也不遑多让，完全是鹤立鸡群的感觉。卓杨不由得微微点头：看样子，半年后自己还是能有几个小帮手的。 这小哥儿几个见到老大来了，自然开心异常。尤其是蓬蓬，兴高采烈地拉着卓杨去见见他在u17等梯队里新收的几个小弟。四个小屁孩被喊到卓杨跟前：“快，叫大哥大。” 对于这些小家伙来说，参加一线队训练的b队明星蓬蓬就已经是天一样的存在了，一线队队长卓杨那更是传说中的人物。乍一见到，四个孩子恭恭敬敬紧张的表情里全是崇拜。 这一大群十二到十六岁的少年，要么是是原辛姆斯登堡的梯队遗留球员，被马迪堡搂草打兔子全部接收了过来，要么就是马迪堡从其他小俱乐部坑蒙拐骗来的潜力苗子。 作为他们老大的老大，卓杨很平易敬人：“听说过火锅吗？走，我带你们吃去。” 四个小弟的小弟，年龄十四五六岁，名字卓杨全都没有记住。 一个原辛姆斯登堡的十五岁的小孩，长得细皮嫩肉眉清目秀比女孩子还要漂亮，所以他在少年队里被称作‘队花’； 还有一个十六岁的土耳其移民的后裔，是被马迪堡从红白埃森足球俱乐部引诱了过来，这孩子长了一双超大的金鱼眼，感觉一咳嗽眼珠子就会掉出来； 那个十五岁光知道咧开嘴傻笑的前锋，是从业余俱乐部威尔海姆帕尔挖来的，看着有些傻兮兮，他们都喊他‘二娃’； 那个只有十四岁却个子最高的满脸糙了吧唧的傻大个，听说在少年队里射门多、进球多、浪费机会也多，于是，大家叫他‘三多’。他也是被马迪堡从业余俱乐部路德维希港强挖而来的。 . 卓杨曾嘱咐蓬蓬多吃点肉，长壮实点。大卫·路易斯可真听话，这一年里拼了命往自己肚子里塞各类肉食。刚开始那会儿吃得都积食了，可蓬蓬为了能在下赛季和卓老大一起打德甲，硬是继续顿顿大鱼大肉。功夫不负有心人，巴西小子不但长结实了许多，而且现在无肉不欢，彻底成了一个吃货。只要一听说吃，家里房子着火了他都不管。 蓬蓬不管去到六剑客谁家，首先就是找吃的，见了屠夫家的肘子就跟不要命一样。不管进到哪个馆子，他第一句话就是催着大堂：赶紧炒菜，赶紧炒菜。二哥蒙托利沃十七岁的时候都已经是夜店里威震欢场的小哪吒了，可十七岁的蓬蓬根本就不搭理身边的妞，他就觉得盘子里的腊肠美若天仙。 蓬蓬大卫·路易斯和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在一起，俩人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听他们两人说话，你总会感觉自己很饿。 . 打完奥博豪森一星期之后，马迪堡在主场迎来了弱旅阿赫伦红白。六剑客三上三下分别带着一帮替补活动了一番，上半时屠夫、小猪、二哥三人领衔轻轻松松2:0领先，小猪和二哥分别建功。下半时换成卓杨、姥爷和刀疤，结果又打进了四个球。里贝里梅开二度，姥爷和矮脚虎跟着刷分，卓杨又是瞎跑四十五分钟，一无是处的样子。 6:0，马迪堡兵不血刃拿下了二十五轮比赛里的第二十场胜利。本是一场普通到毫不起眼的比赛，但却被《图片报》大书特书，马迪堡俱乐部甚至不顾三天后和巴塞罗那的客场比赛，在半岛上进行了热烈的庆祝活动。 积65分超出目前第四名积37分的美因茨28分，在联赛还剩九轮的情况下，马迪堡已经成功杀入下赛季的德甲联赛。 提前九轮，赛季至今保持不败。马迪堡不但是德乙历史上独一无二的升班马，也是德乙历史上最疯狂的球队。 第一五四章（下） 义举动容诺坎普 “我操，跟人一比，咱们的维克多简直就像是个玩具嘛。” 刚一进来，土包子们有点被诺坎普恢宏的气势给镇住了。别说维克多球场，就是他们之前见过已经很是吃惊的慕尼黑奥林匹克、威斯特fǎ伦以及柏林奥林匹克，跟诺坎普球场一比，也都错着档次。毕竟是世界最著名的足球场之一，这里面发生的故事能写满一整座图书馆，这里铸就的传奇能铺满无边大海，这里曾经的星光能让极地的永夜亮如白昼。 诺坎普是足球专用场，场地和看台之间没有跑道间隔，耸立的三层看台给人以极大的压迫感，十万人的咆哮从头顶砸下来，心理素质不好的球员来这里真的会腿发软。 不过少爷们绝对不会腿发软，他们才不会害怕一个3:0的手下败将。即便是巴塞罗那这样的擎天柱，六剑客也绝对不相信他们能净胜自己三球以上，哪怕是在诺坎普。 但巴萨并不这么认为，他们无法咽下被一支次级别联赛球队欺辱的这口气。上一场的0:3甚至被很多巴萨人认为是他们俱乐部欧战历史上的第二大耻辱，仅次于在1994年欧洲冠军杯决赛上0:4败给ac米兰。那一场好歹是欧冠决赛，对手也是当时欧洲霸主。而这一场只不过是联盟杯的八分之一比赛，对手……，巴萨自己都没脸说。 不过，许多年后，巴塞罗那俱乐部对这场失利相当释然，再不引以为耻。因为他们的对手不光是马迪堡，而且是六剑客。 相对于上一场，本场巴萨大变脸。为了对抗马迪堡的妖孽中场，不但罗纳尔迪尼奥回撤，中场还有年轻的老资格哈维，22岁巴西意大利双重国籍的蒂亚戈·莫塔，上一场替补表现极其出色的小将伊涅斯塔，27岁的西班牙人赫拉德，荷兰‘飞翼’奥维马斯，整整六人。 后防线派上了墨西哥人25岁的拉法埃尔·马科斯，与科库以及普约尔组成三后卫阵型，门将也变成了拉玛西亚自己出品的巴尔德斯。23岁的昔日阿根廷金童‘兔子’萨维奥拉作为单前锋，顶在了最前面。 里杰卡尔德从渣叔的战术中得到了启发，从六剑客全能的中场能力上看到自身改良的方向。巴萨的人员储备比起马迪堡不可同日而语，技术和传切更是巴塞罗那骨子里的基因。 后撤到前腰位置的小罗发挥出了他的最高水准，天王巨星的风采一览无余；有得力队友帮自己分担的哈维终于走出了德容的肌肉钢筋丛林，一袭大师风范；伊涅斯塔再一战奠定自己在巴萨队中的地位，全场熠熠生辉。其余球员也都发挥出了极高的水平，整个巴塞罗那焕然一新，豪门的底蕴和实力完全展现。 而六剑客也在强大的对手面前完美的展现了自身，全部发挥得淋漓尽致。刀疤里贝里星光灿烂，小猪施魏因施泰格绚丽夺目，二哥蒙托利沃风姿绰约，屠夫德容威风凛凛，姥爷默特萨克倾城倾国。 国王卓杨，仍然主宰了比赛的结果。 巅峰状态的罗纳尔迪尼奥是无可阻挡的，即便和他对位的是卓杨。巴西天王在比赛中上演帽子戏法，三个进球个个美轮美奂。伊涅斯塔的禁区外撩射刁钻如毒蛇扑食，让门将埃德蒙望之兴叹。 然而，队长卓杨依然决定了比赛。 罗纳尔迪尼奥连过四人打进了眼花缭乱的一记搓射，将比分改写为2:0，卓杨随即施展千里走单骑，让赫拉德和哈维躺在他身后像两具尸体，卡位大师科库老迈的双腿跟不上卓杨的步伐，强壮的马科斯无法撞开同样强壮的卓杨，巴尔德斯看着球网里的足球眼神里充满了伤感。 下半时罗纳尔龅牙妖和萨维兔子连续传切，人缝中的突然抽射犀利准确，4:1的比分让诺坎普球场内99452名球迷再次看到了希望。六剑客回身就在巴萨的禁区前展开了一幅绚烂溢彩的足球画卷，连续十九次一脚触球之后，卓杨的侧身凌空飞射也只不过是为行云流水的笔墨挥洒，做出了最完美的收笔。 卓杨的进球再次让诺坎普陷入沉默，面对毫不示弱的马迪堡，巴萨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攻入两球。 比赛结束了，巴塞罗那主场4:2战胜了马迪堡，马迪堡以总比分5:4晋级欧洲联盟杯八强，童话依旧在继续。 比赛结束了，全场诺坎普球迷长时间起立鼓掌。这是一场美丽得让人心醉的比赛，这是一场从美学角度来看毫无瑕疵的比赛。直到许多年后，这场比赛仍然被人们认为是近些年欧战赛场最精彩的比赛，直到有一个人领衔演出了另一场。那是一场决赛，那个人让那场决赛成为永远流传的经典。 挑剔的诺坎普球迷是懂球的，他们为自己球队的精彩鼓掌，也不由为对手的美丽心折。全场比赛，近十万球迷共有三次集体鼓掌。 下半场比分3:1时，比赛进行到了白热化，每一次争抢都不再是两人之间的事，往往会有双方四五个人在同时争夺。卓杨在空中力抗科库和莫塔，一对二谁也没能讨得好，三个人都失去平衡歪歪扭扭坠落，足球被卓杨顶偏了方向。 和小猪纠缠的伊涅斯塔脚下拌蒜一头栽到，他的脸就在坠落的卓杨的鞋钉下方。‘小白’伊涅斯塔惊恐绝望地看着锋利的鞋钉呼啸踩踏而来，鞋钉的主人已经失去平衡。没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调整自己，也没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躲开。 除了卓杨。 卓杨看见一张嫩脸要死不死刚好塞到自己鞋底子下面，来不及去跟这张脸打个招呼say-hello，立马施展自己无与伦比的身体肌肉召唤能力，强行收腰屈腿抱膝，硬生生避开那张充满恐惧花容失色的脸，把自己的后背狠狠地砸在了脸旁边的地上，随即发出一声闷哼。 大家都是吃这碗饭的，知道卓杨这么做承受了些什么。拿到球的小罗毫不犹豫把足球踢出场外，让卓杨及时得到缓解和休息。傻呆呆站在一旁的伊涅斯塔，看着半天才能从草地上被德容和刀疤扶起来的卓杨，鼓足勇气上去说了声：“卓，谢谢你。” 卓杨咧着嘴笑了，他拍了拍小白的肩膀。 全场诺坎普球迷起立为马迪堡队长的义举长时间鼓掌，他们一向对客队球员很吝啬。 还有一次鼓掌就很搞笑了，所有人都笑了，卓杨也笑了。二哥也笑了，但卓杨只说了一句话，蒙托利沃就笑不出来了。 第一五五章（上） 裸奔王临幸球场 马克·罗伯茨，英国利物浦人，今年四十岁。他是个长相呆板身材圆滚的中年老男人，平时也没有什么正经职业，酒吧招待、发小广告、清洁工，他什么都干过，可他喜欢体育。 罗伯茨曾在中国香港居住过几年，他也是1993年在那里第一次进入体育场，从此罗伯茨就喜欢上了体育场，而且并不局限于足球。 罗伯茨去过温网，去过f1，去过超级碗，去过赛马，去过高尔夫，去过奥运会，去过世界杯……，十年间他去过了两百多个不同的体育场。当然，他去过最多的还是足球场。 今天是马克·罗伯茨第一次来到诺坎普，这是他精挑细选的一场比赛。全欧洲都在关注这场巴塞罗那能否知耻而后勇的战争，今晚全世界的目光都在这里。所以，罗伯茨来了。 三月底的西班牙还是很冷，罗伯茨穿着廉价的黑色大衣，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运气不错，他的位置离着最前排并不远，那里紧靠着赛场边缘。 比赛越来越激烈，到了下半场，两队的争夺已经到了白热化，所有球迷都已经疯狂。 可以了，时间到了，就是现在！ 马克·罗伯茨从他的座位上站起，向最前边跑去，边跑边解开大衣。 马克·罗伯茨，他有一个全欧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外号——裸奔王！ . 卓杨正在和小罗斗智斗勇，两个人脚下的活一个赛一个花哨，十万观众在呐喊中看得如痴如醉。突然，呐喊变成了一片哗然，随即嘘声口哨声四起，紧接着他们就听见了裁判暂停比赛的哨声。 待卓杨和小罗抬头看去，只见一人从马迪堡一侧的球门旁冲进了正在比赛的球场内，周身上下除了脖子上有一条细细的领结，之外体无寸缕，而正是这条领结把他映衬的比赤裸还要更加赤裸。 身材挺高大，满身白花花的肥肉，皮肤倒还白净。胸口用粗号油彩笔写着——“我有两个最好的球” 球是不是好球不得而知，罗伯茨的那个玩意儿很有些贻笑大方。反正当年哥儿几个比长短敬陪末座的小猪在罗伯茨面前，可以趾高气扬笑傲江湖。 干一行爱一行，爱一行精一行。别看罗伯茨身材不怎么样，可跑起来那叫一个灵活，光着脚丫子在草皮上飞奔就像一只褪了毛的兔子。左闪右躲，急停急转，甚至还有很多亦真亦幻的假动作，让一帮追着他撵的警察保安志愿者像下饺子一样不停挨个滑倒。 哥儿几个哪见过这个呀？口瞪目呆过后随即笑得直不起腰来。 罗纳尔迪尼奥说：“嘿，我想起来了。”他一拍卓杨的肩膀：“我给你说噢，卓杨，这个货在全世界的名气可比咱们要大得多，人送名号——裸奔王。” 他这么一说，卓杨也想起来了，耳闻过这么一号人物。“我操，这个有意思。我说罗尼，到你们这还啥都能遇见，太欢乐了。”场地上裸奔王跑得更欢乐，整个球场充满喜庆。 “我踢球这么多年也是头一回见，以前见过跑进球场的，还见过上来就去射门的猛人，球还进了……。不过，像这个货这么敢脱的，也还是头一回见。”小罗天王见多识广。 小猪、屠夫和二哥也在跟前站着，一边饶有兴趣看着这一幕一边发表评论。 二哥蒙托利沃笑得沉鱼落雁：“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话是这么说，可……这他妈也太辣眼睛了吧。” “二哥，我觉得人家裸奔王是在向你致敬呢。”卓杨反应多快呀。“你应该和人家好好交流一番，毕竟志同道合……” “……”二哥立马笑不出来了：“卓杨，我郑重通知你，兄弟没得做了……” 哥儿几个笑得嗤嗤嗤。 裸奔王左跑右跑，一帮人围追堵截一时半会儿还真拿他没有办法，术业有专攻呀。双方球员倒是个个身手了得，可不能参与这种事情是常识，俱乐部也都教过，所以球员们全部都在原地看热闹。裸奔王经验丰富，他都裸奔过两百多回了，比大多数球员的参赛场次都多，所以他也不防备这些球员，一门心思和安保斗智斗巧。 裸奔王欢快加跳跃的从哥儿几个身边跑过，心存怨念的二哥悄悄伸出脚一勾…… 裸奔王马克·罗伯茨被警察抬下场去的时候，那个姿势豪爽的都能在三月里看见菊花。诺坎普近十万球迷全体起立鼓掌，表达大家由衷的赞赏和钦佩。 . 比赛结束了，巴萨被马迪堡淘汰出局，巴塞罗那原本打算趁此机会在今年拿下欧洲联盟杯这个俱乐部历史上从未染指过的冠军的。未曾染指，不是以前巴萨实力不够，而是因为他们很难堕落到需要参加联盟杯。联盟杯前身民间性质的博览会杯不算，那个他们拿过，时间在足球世界里算是远古时代了。 虽然心愿未能达成，被一支次级联赛球队淘汰，但和马迪堡的这一轮比赛却对巴塞罗那俱乐部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 近些年的低潮期让巴萨人心思变，请来里杰卡尔德正是俱乐部复兴计划的一部分。但今年更加滑落的成绩让这位年轻的荷兰教头坐在了火山口上，所有人都开始批他，就连球迷们也毫不掩饰地说，来到诺坎普就是为了看里杰卡尔德什么时候下课。若非教父克鲁伊夫和新任主席拉波尔塔一力死保，里杰卡尔德早被生吞活剥了。 但今天这场比赛让所有巴萨人看到了希望，场上行云流水般的攻势足球非常符合巴萨的足球哲学，在球迷和媒体那里非常讨喜。重用之前被冷落但根正苗红的拉玛西亚土特产，让每个人都高声点赞。里杰卡尔德本人也从这场比赛中找到了巴萨技战术打发改良的方向，胜利变得水到渠成。 从这场比赛之后，统治巴萨多年老迈的荷兰帮逐渐退出了主力阵容，伊涅斯塔、巴尔德斯等拉玛西亚后生迅速上位，走上前台。巴萨也在联赛后半程发力，狂突猛进最终力压老对头皇马获得亚军。 赛季结束后，科库、奥维马斯、雷齐格、萨维奥拉、加西亚、戴维斯、夸雷斯马、恩里克、鲁斯图、克鲁伊维特等人纷纷离开巴萨或退役，德科、久利、埃托奥、西尔维尼奥、洛佩斯、埃德米尔森、贝莱蒂、纳瓦罗一众悍将生力军加入了进来。 在新赛季，巴萨正式确立以罗纳尔迪尼为核心的技战术打法，技术流攻势足球美轮美奂，终于开创了自克鲁伊夫时代以来的另一个球队盛世。 史称——梦二队。 第一五五章（下） 卓国王初遇梅西 马迪堡这场比赛虽然失利，但六剑客收获巨大。不但球队成功晋级下一轮，六个兄弟在赛场上也表现得完美无缺，比分上失利只是因为两个俱乐部之间的硬实力差距和在底蕴的正常体现。在这场所有主流足球目光都密切关注的比赛里，六剑客完美地展示了自己，这比拉伊奥拉在报纸上吹一年都管用。这些关注的目光中，有当今所有豪门俱乐部。 诺坎普球场的贵宾包厢里，拉伊奥拉一直在和巴萨主席拉波尔塔嘀嘀咕咕，也不知在说些什么。比赛结束后，胖子被打爆了手机，第一通来电就是皇家马德里俱乐部主席弗洛伦蒂诺。 伊涅斯塔去和卓杨交换了球衣，并再次对卓杨避免他被破相的举动表示了感谢。卓杨则大大咧咧表示：过奖了过奖了，应该的应该的……。灯光下卓杨的大白肉一点也不比‘小白’逊色，两个同龄人光着膀子咧开嘴笑，基情四射。 罗纳尔龅牙妖热情邀请大家一起出去嗨皮，六剑客当即答应了，生怕天王反悔。比赛是晚上进行的，马迪堡要在巴塞罗那的酒店住一夜，第二天才返回德国。克洛普也很爽快就批准了大家的请假，只是叮嘱不要惹事，两点前回来就行。 罗天王在夜店里要比他在球场上还游刃有余，六剑客自认为很老到的江湖在龅牙怪跟前简直就是小儿科，马迪堡全队也就矮脚虎能将将和人家巴西夜店天王比肩。 怎么吃怎么喝怎么耍起怎么浪，不再细说。被小罗一起喊来的还有他在巴萨走得比较近的几人，哈维、普约尔、伊涅斯塔、安德森、萨维奥拉……。小罗拽过一个小个子对卓杨说：“卓，来认识一下我的小兄弟，你们将来一定都会是了不起的大人物。” 卓杨和眼前这个留着长发、笑容阳光灿烂但眼神里总有少许忧郁的少年，很愉快地聊了起来。 这是卓杨第一次见到里奥·梅西。 . 快到两点时，卓杨提出了告辞，因为他们答应过渣叔。 罗天王大手一挥：“没事，说是那么说，只要别出事就不会有人管，我见得多了……” 六剑客虽然恋恋不舍，但仍然还是很不好意思地向众人告别：心领了心领了，惭愧惭愧……。就连老浪货哈斯勒都没有异议，跟着一块走了。卓杨热情地邀请巴萨诸将有机会去中国，届时他做东请大家见识一下东方的三俗，只这一句话就把龅牙天王撩得心花怒放。 普约尔、哈维等人看着坚持按时返回酒店的六剑客暗自点头，随即他们也跟伊涅斯塔、梅西一起和马迪堡众人离开了这里，意犹未尽性致勃勃的小罗几个人则留下继续彻夜放纵狂欢。 . 淘汰巴塞罗那三天之后就有一场乙级联赛，马迪堡已经冲甲成功，乙级联赛彻底成为了锻炼替补的场合。但这个比赛六剑客和全部主力却要打算下死手狠踢一场，因为是客场对阵卡尔斯鲁厄。那里是辜负了矮脚虎大哥的地方，岂能轻易饶过，一如上半赛季。 不过这一次，哈斯勒提出了明确的反对，他拒绝球队为他这么做。 赛程非常紧张，两场联赛之后马上就是对阵西甲强敌比利亚雷尔的联盟杯八强四分之一比赛。联赛大功已经告成，联盟杯成了球队的重中之重，每一步突破都是历史性的，都是巨大的荣耀，哈斯勒不愿意为了自己的私怨影响到球队在欧洲的前景。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卡尔斯鲁厄托人来给矮脚虎递软话了。 随着马迪堡在联盟杯上一路前行，欧洲主流媒体开始高度关注这支小球队，球队的精神领袖哈斯勒也被灯光聚焦。媒体们已经得知本赛季结束哈斯勒就会退役，于是，一场为前超级巨星托马斯·哈斯勒歌功颂德浪潮开始了。 媒体们开始细数哈斯勒巅峰时期的各种壮举，开始感恩他给世界足坛带来的美妙时刻。在这一大背景之下，哈斯勒足球生涯走过的所有俱乐部纷纷站出来表态。 科隆和慕尼黑1860邀请哈斯勒退役之后在俱乐部内担任职务，尤文图斯、罗马、多特蒙德三家豪门希望能参与哈斯勒的退役告别赛，德国足协承诺国家队将会举办托马斯·哈斯勒的告别赛，许多重量级老国脚资深大佬也纷纷表示自己会参与其中。不过，这些都被哈斯勒婉拒了。 球星告别赛，除了是一种荣誉之外，最大的作用就是通过赛事承办为球星增添一笔收入，以便在此后的退役生活中手头能宽裕些。哈斯勒才不缺那点小钱呢，他现在可是富得流油的中国商家眼里的红人。 渣叔邀请矮脚虎下赛季进入自己的教练组，老马伦更是拍着胸脯：俱乐部自我以下，所有职位，所有部门主管你随便挑。 欧洲之外的许多联赛给哈斯勒发来邀请，希望矮脚虎能去他们那里继续踢球，西亚、美国大联盟、韩国、香港、泰国……，这其中最积极的当属中国中超联赛。因为卓杨的关系，不光六剑客，马迪堡所有球员都在中国有相当的知名度，何况本身就是曾经的巨星哈斯勒，中国球迷和媒体那是最喜欢怀旧的，今年矮脚虎挣着好几家中国产品的代言费呢。 这些邀请，哈斯勒统统没有答应，铁了心一退了之。 不管是被形势所迫也好，还是真的良心发现，卡尔斯鲁厄俱乐部也向哈斯勒发出了善意。他们先是公开在媒体上感谢那些年哈斯勒为俱乐部带来的荣誉和成就，感谢矮脚虎为卡尔斯鲁厄付出的一切，并打算将俱乐部的训练基地命名为‘托马斯·哈斯勒’训练基地。随后俱乐部高层又通过中间人向哈斯勒表达了深深的歉意，为当年对待哈斯勒的不公做出懺悔。 卡尔斯鲁厄这也是没办法，上半赛季那一场惨案历历在目，这帮马迪堡人为了他们的哥哥真下死手，而且所作所为光明正大，谁也挑不出毛病，无论哪方面卡尔斯鲁厄都不占理儿。 受那场比赛影响，卡尔斯鲁厄现在保级形势岌岌可危，再让那帮浑小子来这么一下，今年就彻底别想了，老老实实去准备下赛季的丙级联赛吧。大环境小局面，形势逼人强，得了，咱们赶紧服软下话吧。 道歉虽然姗姗来迟，但它总算来了，哈斯勒终于等到了一直欠缺的说法。矮脚虎是光明磊落的一条汉子，在他的要求下，马迪堡放过了卡尔斯鲁厄。当然，矮脚虎也没允许卡尔斯鲁厄用他的名字命名。在一片祥和虚伪的比赛中，纯酱油替补阵容客场1:1与卡尔斯鲁厄战平。此役，哈斯勒和六剑客都没有随队出征。 至于矮脚虎的退役告别赛，哈斯勒通过媒体公开发布声明：不会专门去搞告别赛，自己足球生涯的最后一场比赛将会在今年五月，在瑞典哥德堡的乌莱维体育场举行，那里的胜利，将会是他最完美的告别。 2004年5月20日，瑞典哥德堡乌莱维体育场，是本赛季欧洲联盟杯的决赛举办地。 这是马迪堡俱乐部第一次向外界发出了要夺取今年联盟杯的声音。 第一五六章（上） 火枪手难免郁闷 矮脚虎托马斯·哈斯勒终于了结了与卡尔斯鲁厄的这段纠葛公案，时间便也抵达了四月。 这是一场很普通的德乙联赛，对手也是一支极其普通的球队。布格豪森不是什么强队，升级无望降级无忧，在这个时候他们显得无欲无求，但马迪堡却有追求。 此役队长卓杨亲自压阵，德乙最佳射手刀疤里贝里也批挂上马，二人率领马迪堡替补阵容在主场4:2战胜无欲无求的布格豪森。刀疤俨然化身丑剑客，帽子戏法水过石门开，布劳恩远射一锤定音。 赛后维克多球场两万球迷久久不愿离去，对手布格豪森也集体为马迪堡鼓掌。大sb唱着唱着就哭了，卓杨越哄他哭得越厉害。队长索性把球衣脱了送给他，虽然他都已经有了两件。 球衣上边全是大sb的鼻涕眼泪，要不成了。 此战过后，马迪堡以领先第二名比勒菲尔德22分的成绩，提前七轮宣告荣获2003-04赛季德国乙级联赛冠军，夸张到蛮不讲理。夸张到德国足协都还没来得及准备好冠军奖盘，大佬们只好连声给马迪堡道歉，并保证下一个主场一定颁发给他们。 按照传统，在本赛季剩余的乙级联赛中，马迪堡的七个对手都将在赛前列队欢迎他们进场，这是专属于提前夺冠的冠军的荣耀。 升班马一骑绝尘，青年军骚气冲天。 提前九轮升级，提前七轮夺冠。不知此后有没有来者，但之前绝无古人，马迪堡震撼德乙历史，轰动了欧洲足坛。烧包的安格斯·马伦主席竟然要搞一场花车游行，被大惊失色的渣叔和义正言辞的队长卓杨制止了：boss，没到时候，回头再说好不好？ 搞什么嘛，没几天就是和比利亚雷尔的联盟杯，咱不要啦？ 花车游行不搞，球队全体大聚了一场，每个人都携娇妻美眷出席，只有队长带着赛虎。小姐姐薇薇安再次献歌之时，卓杨给汉诺威96的好哥们儿马里奥·戈麦斯打了个电话。 “不了，我不去了……，你们玩吧。恭喜你们，卓杨，……真不去了……”火枪手婉拒了朋友的邀请，他心情很不好。 就在马迪堡大喜的今天，同城一哥汉诺威96却传出了不好的消息，著名教练拉尔夫·兰尼克从执教了四年的汉诺威96帅位上下课了，彼得·诺伊吕勒将接替他。 兰尼克下课的原因是因为球队成绩不好，汉诺威96本赛季身陷德甲保级圈，最近更是五轮不胜。昨天在主场0:1不敌保级直接竞争对手门兴格拉德巴赫之后，兰尼克与俱乐部高层做了一番详谈，今天一大早便传出来他黯然下课的消息。 这名以善于带领弱队逆袭并且擅长挖掘培养年轻球员而著称的著名教练，可以说是马里奥·戈麦斯的伯乐，正是他一手提拔了火枪手，戈麦斯也以十八岁的年龄在汉诺威96这支德甲升班马里打上了主力中锋。 戈麦斯在今年德甲的前27轮比赛里，已经打进了9球，这对于一名得不到多少身后支援的弱队年轻小将来说，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成绩。但现在最欣赏自己的主教练下课了，球队前景未卜，十有八九大限将至，而新来的主教练又完全不熟悉。这份忐忑和郁闷让火枪手戈麦斯没有心情和朋友们去嗨皮。 也多少是有点羡慕妒忌恨。去年汉诺威96从德乙升级的时候，戈麦斯着实在六剑客面前炫耀了一回，小人得志的嘴脸让哥儿几个都想揍他。可今年马迪堡无论是在德乙还是欧洲，都开创了历史，而且童话还在继续。自己的球队却步履维艰，深陷泥潭呼吸困难，这让火枪手很没脸见六剑客。 人家六个现在已经名传四方，大红大紫半边天，下赛季将在顶级联赛里一显身段，自己弄不好要返回乙级去捉鱼逮泥鳅。想到这里戈麦斯都想找个丰满的怀抱去大哭一场，可前一阵和他如漆似胶的大胸脯模特也分了，说是人往高处走去美国求发展。 还不是想去傍美国大款？切！ 其实戈麦斯是一名非常有实力和特点的前锋，头球左右脚功夫都相当不错，而且侧应、跑位和突击都非常有水准，他现在是德国u21青年队的主力中锋。戈麦斯已经引起了很多德甲球队的注意，其中不乏豪门。但用长约限制住他的汉诺威96显然并不想卖他，即便降到乙级也打算以戈麦斯为核心实施重建，这又让心野了的火枪手颇为不忿。 . 昨天聚会大家折腾的很晚，今天球队放假休息，养精蓄锐坐等比利亚雷尔前来。屠夫德容约着卓杨去陪他买衣服，不但给自己买，还要给小女朋友买。 都是大明星了，再不能像以前那样妈妈给买什么就穿什么，要注意个人形象。屠夫就看着卓杨又会穿又会捯饬很是眼热，有型有范人模狗样，不由分说便拉了卓杨的壮丁：你得帮我出谋划策，让我好好打扮一番，让我也像你一样抖起来，我也要像个大尾巴狼…… 卓杨哪会买衣服啊？他还不都是过去一年里李晓青一手调教出来的，虽说现在晓青姑娘不在身边，可大小姐临回国前给卓杨叮嘱了几家常去的店面：买衣服就在这里买，错不了。就这几个月来卓杨自己也没添置几件，还都是穿着晓青以前给他买的那些行头。他今天就打算带屠夫去那几家店铺，再让店铺经理帮忙参祥参祥。 不但要给自己买，屠夫还想着给自己的女孩也送点什么。昨天小丫头科瑞丝特尔在靓女如云环珮玎珰的聚会上衣着稍显土气，让本来就羞涩的小妹妹颇为有些自卑。然而她并不知道，多少人在羡慕她稚嫩天然未施粉黛的容颜。 莽德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誓要为自家妞弄上两身好衣裳。偷偷买，给她个意外惊喜。谁说人丑就不会玩情调？ 二哥蒙托利沃跟他俩一起，因为小姐姐薇薇安约了他。 二哥现在和薇薇安厮守的很舒心，这种完全不同于他以往妞风的小家碧玉的女人总让他意犹未尽。昨晚两个人待到了很晚，酒店内缠绵酣战结束后薇薇安便要回家，她说家里有狗有老人，不回家很担心。二哥当然舍不得，薇薇安极其三俗的费尽‘口舌’讨好，这才让二哥撒了手。 今天上午接到薇薇安发来的短信，约二哥下午在市中心广场喷泉那里见面。虽然很奇怪这计划之外突如其来的约会，但美娇娘相约，岂可辜负了？二哥欣然赴会。 哥仨恰好同路，便一起相伴而行。来到大狮子头喷泉这里，却并未见到薇薇安的身影。 第一五六章（下） 骚二哥突遇追杀 约好的时间还未到，二哥拉着卓杨和屠夫陪他等人。四月里阳光明媚，照在身上暖烘烘舒服之极，小哥仨浮生偷得半日闲，便在这和煦的春光里晒起了太阳。晒完前胸晒后背，俗称晒鳖盖儿。待到后脊梁都发了烫，约定的时间已过，却还是没见到薇薇安。 二哥抄起手机打了过去，打不通。再打，还是打不通。什么情况呀？正在纳闷之际，接到薇薇安发来的短信：我在市政大厅门口等你。二哥赶紧再把电话打过去，却又是打不通了。 二哥更奇怪了，百思不得其解，卓杨和屠夫也不明白小姐姐这是在和二哥玩什么情调。还好市政厅离着广场不远，穿过一条闹中取静的偏僻窄巷就到，卓杨打算带着屠夫去买衣服的店铺也在那头，三个人便信步走了过去。 这是一条由两座老式楼房相邻而建构成的窄巷，巷子内无门无窗，只有两端巷口摆放着数十盆花卉和中间的三只圆形铁皮大垃圾桶算是装饰。垃圾桶有一米多高半米来粗，淡绿色的涂装倒让这一内心肮脏的笨东西看着颇为典雅。 巷子两侧红砖高墙，地面青石铺就，很是幽静，而且看起来挺有格调。青石的缝隙中没有突兀冒出的小草和无名碎花，也不知是特意清扫的缘故，还是时常人来人往让它们来不及生长。但现在，小巷内空无一人。 三个人一边扯着闲话一边走进了小巷，春日里空巷显得格外安静和陌生。三十多米的窄巷像一条宽阔的走廊，三人走到了巷子中间。 突然，从前端巷口涌进来七八条壮汉，年龄都在三四十岁左右，个个人高马大，每个人手上都提着钢管或铝制棒球棍。 三人顿时停下脚步，一时间他们搞不清楚这几个人的目的。卓杨当机立断：“退！”屠夫转身在前，二哥和卓杨盯着那伙人，后退着跟随屠夫往外面走去。才没退回去两步，来时巷口也涌进来七八个人，同样身高体壮，同样惦着钢管和棒球棍。他们的目光直勾勾盯在三人脸上，巷子两头被堵得严严实实。 没疑问了，就是冲着咱们来的！ “我扑上去放倒两个。”屠夫咬着牙说：“我挡住他们，你俩赶紧冲出去。” “不行！”卓杨和二哥异口同声。他们不可能让自己兄弟一个人殿后，屠夫再凶猛也难抵挡对方十来个拿着家伙的壮汉。 来不及思索，卓杨低声对哥俩说：“一会儿我没说动手，你们千万不要开打。”不等二哥和屠夫回答，卓杨随即采取了行动。 两队人气势汹汹的往中间夹来，决不能让他们走到跟前。一旦到了近前，就没有了丝毫缓冲的余地，打起来也没有施展身手的空间。 卓杨气贯周身，丹田猛然叫力，左脚扎实踏地，稳固住根基。他飞起右腿，正脚背像雷霆般抽在了巷子中央的铁皮垃圾桶上。 耳听见‘嗵！’一声，垃圾桶应声腾空而起，砸在对面墙上又跌落下来，‘哐！’正好摔在后面进来这伙人脚跟前。带有防变型横筋的铁皮垃圾桶已经凹陷扭曲，像一只被捏扁的大号易拉罐。 两堆人都被卓杨这力拔千钧的一脚给震住了，不由得站住了脚步，在离着哥仨五六米的距离上停了下来。他们看向垃圾桶的目光中，带有强烈的诧异，甚至有些惊惧。 哥仨冷冷地看着这些来者不善的人，没有说话，这伙人也看着兄弟三人。 沉默对峙了半分钟，一个四十来岁的光头大汉上前两步，对卓杨和德容说：“king，屠夫，没有你们的事，你们俩可以走了。”此人的做派和架势，明显能看出来他是这伙人的头目。头目用手里的棒球棍一指蒙托利沃：“这个小子得留下。” 明白了，这是冲着二哥来的。 而且既然准确地叫出了卓杨和德容的绰号，显然是认得哥仨，十有八九还是球迷。不可能是认错了人，就是专门来堵蒙托利沃的。 但在这种情况下，就不能先去探究事情的原委曲折了。大哥，怎么回事呀？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有话好好说呀……。一旦气势上落了下风，今天这顿打算是挨定了。 “你是谁？”卓杨根本没去问二哥什么，一扬头，他冲着大光头发问。 “我是柯利弗，这些都是我的兄弟。”光头回答卓杨：“king，没有你和屠夫的事。”柯利弗又一指二哥：“这个小子招惹了我的兄弟，我们要他付出代价。” 旁边闪出一个三十出头模样的小胖子，手上抓着一根一米来长Φ40的无缝钢管。胖子面目狰狞也用钢管一指蒙托利沃：“小子，今天老子他妈的要废你一条腿。” 职业球员最见不得别人说这个，二哥大怒，当即要扑上去和小胖子放对，被卓杨一把拦住。卓杨看向小胖子：“你又是谁？” “我是加文，king，没有你和屠夫的事，我也不想动你们。”小胖子对卓杨说：“可这小子勾引了我老婆，老子不能放过他。”小胖子加文的眼圈都红了。 “你老婆是谁？”卓杨好像明白了什么，但还是追问了一句。 “我老婆是薇薇安……”加文的眼神仿佛要把二哥生吞活剥。 卓杨瞬间恍然大悟：原来薇薇安是有夫之妇，今天是人家男人打上门来了。他也解开了一直以来对薇薇安奇怪感觉的疑惑：为什么薇薇安的表情里总有些恍惚？为什么薇薇安总好像在躲什么？为什么薇薇安一到公众场合总显得不自在？ 很显然，薇薇安红杏出墙东窗事发，要么就是薇薇安出卖了二哥，要么就是加文调查跟踪搞了个清楚。今天人家带着兄弟，设好了局，就是要等着二哥自投罗网。别人家的老公这是要一泄心中怒火，痛殴奸夫。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卓杨从来就不是个讲这种理的人。二哥再怎么不对，那也是自己的兄弟，他爱怎么上薇薇安我管不着，但今天想要动我的兄弟，门儿也没有，你们想都不要想。 双方紧张的对峙着，小巷里的气氛就像火堆旁边的炸药包，随时都会引发剧烈的爆炸。 十五个手持凶器的成年壮汉，三个手无寸铁的少年，小巷内众寡悬殊的战争一触即发。 第一五七章（上） 你回答两个问题 卓杨有些为难，凭他的身手暴起发难放倒几个冲出去不是什么难事，但这里还有屠夫和二哥。哥几个和卓杨在球场上配合娴熟，一个眼神就心领神会，但在打架上他们却没有九山、老穆以及海洋这哥仨同卓杨的那种默契。今天的事要是那哥儿四个遇见，都不用商量，动起手来第一时间肯定是先分头控制住柯利弗和马文这两个领头羊，让其余的人投鼠忌器。等退出小巷子就好办了，大家跑起路来都是一把好手。 屠夫和二哥要是和对方一对一单挑自然不会吃亏，但今天人家来肯定不会和咱们讲江湖规矩，人多势众都带着家伙，铁定我们要吃大亏。尤其是二哥，就冲着他来的，万一真伤着了腿…… 最好能花点钱摆平，不发生冲突，卓杨这么想着。但对方明摆着是为了出口恶气，并不是像仙人跳那样讹点钱，否则刚才就会有话：小子，打算这事儿怎么了啊？今儿要是没个说法……。现在自己提钱，就是赤裸裸羞辱对方，摆明嘲笑人家用老婆换钞票。那样不但会立马打起来，还结下了死仇。 光头柯利弗也有些为难。对方的身份不一般，弄伤了肯定包不住。我们这帮兄弟虽然仗义勇猛，但我们都不是走黑道吃偏门的人，都是有正当职业有家有口的。要是只有那个意大利小子还好说，打完我一个人扛了就是。可加进来计划之外的king和屠夫，尤其是king。虽说大家不是马迪堡的球迷，但平时都非常喜欢这个中国人，有点下不去手。再说，把他俩也一块伤了，我一个人根本就扛不下来，事情太大。不说别的，大sb那帮人就不可能放过我。而且king刚才那一脚……，我操！ 光头柯利弗那是不了解内幕背景，他要是伤了卓杨，拉伊奥拉会灭了他的门。 . 双方都有些忌惮，双方也都无法后退。剑拔弩张，小巷内的空气紧张到凝固，这时哪怕一声咳嗽或者一声猫叫，都会像被触发的引信，瞬间爆发惨烈的打斗。屠夫捏紧了双拳，二哥小腿蓄满了力量，危急时刻卓杨会毫不犹豫下死手。十五只粗大的手掌攥紧钢管和球棍，手背上青筋毕露。 “马文！”突然间，卓杨冲着小胖子马文一声大喝：“都他妈是男人，有种你回答我两个问题。你能回答出来，今天我们任凭你们处置。都是带把的汉子，敢不敢？” “……你说，king。”马文把目光从蒙托利沃脸上挪开，看向卓杨。 “你说，二哥是不是qiáng奸了薇薇安？你回答我！”卓杨气势逼人。 “……”马文一脸悲愤，牙齿咬得格增增，话没能说出口。 “马文！”卓杨又是一声大喝，步步紧逼。“想必你清楚薇薇安是怎么和我兄弟好上的，你现在回答我，这种情况换了是你，你他妈上不上？都是爷们儿，都别他妈矫情，回答我，你上不上？”卓杨一个踏步站到了马文跟前。 “我……”小胖子马文脸上的肉在哆嗦，眼睛都能滴出血来。 卓杨紧盯着马文的眼睛，时间一秒一秒过去，马文的眼神从愤怒变得悲伤。 卓杨紧贴着马文站立，扭头看向柯利弗。这两人是挑头的，他们不动手，就暂时打不起来。 “柯利弗，你有你的兄弟，我也有我的兄弟。你管好你的兄弟，我也管好我的兄弟。马文……”卓杨又对小胖子马文说：“薇薇安是个好女人，你要管好你自己的女人。” “现在，我要和我兄弟走。柯利弗，马文，我现在要和我的兄弟走，我希望你们听清楚。” “走！”卓杨朝着屠夫和二哥一使眼色，哥俩把蒙托利沃护在中间，三个人慢慢一步一步往外走去，眼睛依然紧盯着柯利弗和马文。 哥仨和这些壮汉擦身而过，壮汉们没有动。 走出巷口，小哥仨赶紧加快步伐，卓杨的衬衣紧贴在湿透了的后背上。 小巷内。“柯利弗……” “唉——，让他们走吧，king……” . 卓杨、屠夫和二哥疾步走出广场，伸手拦下一辆计程车，不管方向，先离开这里再说。三个人一路无话，都沉默着。跑出去四五站路，这才放下心来下了车。 哥仨走在路边沉默不语。这事好说不好听，说白了，当今这个年代，已婚男女在外面搞搞一夜情，这种肉体偶尔放纵只要瞒好了无伤大雅，可要搞成婚外恋情就很不合适了，这在哪个国家哪种文化里都是被唾弃的。婚姻是个很神圣的东西，尤其在欧洲，那都是冲着上帝发下了誓言的。 您要是觉得婚姻不理想，在丈夫那里找不到幸福，那就离婚呗。离完了爱怎么办没人管，睡多少男人那也是你自己的事，谁也说不着。可你都和别的男人睡得一塌糊涂了，再回头说是因为自己婚姻不幸，除了给自己的碧莲上找借口，那就是想立牌坊。《廊桥遗梦》那就是专门给中年闷sāo女人用来意淫和立牌坊的。 男人也一样，偶尔陪着已婚少妇耍弄一番，彼此各取所需倒也不违背这个荒唐时代。但明知道对方有家庭有老公，还要趁虚而入长期勾搭着嘴上说爱其实就是为了泄欲。除了自我心理炫耀之外，那样非常伤人品，淫人qi女者妻女必被人淫。 这是个道德沦丧的时代，但依然有很多男女坚守着底线。 虽说二哥是自己兄弟，但这事确实有点不讲究，而且再这么纠缠下去会越来越麻烦。那帮人明显不是什么善茬，自己在明人家在暗，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二哥……”话还是不好说，卓杨有些挠头。 “卓杨，你他妈给我闭嘴。”谁知二哥勃然大怒：“屠夫，你也给我闭嘴。”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都给老子闭嘴。” “你们认识我这么久，我他妈是那种下作的人吗？我他妈是那种没见过女人的人吗？” “我就根本不知道薇薇安有男人，她他妈光给我说两年前离婚了，因为感情不好，老公家庭暴力。我他妈怎么知道她在骗我？” “你们说，我是那种不讲究的人吗？我他妈非得好那一口吗？老子身边缺妞吗？都他妈少给我讲大道理……” 感觉情感被戏弄的愤怒文青蒙托利沃今天一句诗也没有吟。 得，卓杨和屠夫还得反过来安慰二哥，陪着笑脸一路好话，跟哄熊孩子似的。 “卓杨，那啥，你那一脚可真厉害，平时比赛也没感觉你脚头有多硬呀？那么大个铁桶都让你踢瘪了……”屠夫想起了卓杨刚才的雷霆一击。 卓杨不由得洋洋得意：“那是，哥们儿我当年练过……我操，鞋怎么破了，这可是晓青给我买的……” 卓杨哭丧着脸看着自己右脚上已经裂开大口子的铁狮东尼，心都凉了。 第一五七章（下） 她迷茫爱情无美 和屠夫一起先把二哥送回家，再和德容约好改天再陪他买衣服，自己匆匆赶回了宿舍。即便右脚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卓杨还是没有大意。毕竟今天发力太猛，这只脚还要在球场上给自己挣薪水呢。 卓杨按照以前大院里李叔叔教的活血方法，让右脚在热水和凉水里轮流浸泡，一边泡他一边琢磨今天这事儿。 二哥这边没什么问题，他铁定今后不会搭理薇薇安了，蒙托利沃心高气傲，才不会去和谁去争一个有夫之妇的老女人呢，他什么样的妞找不下？不管你薇薇安有多大的委屈，无论你有多少真情实意，把毫不知情的二哥扯进你乱糟糟的家庭生活里，就做的很不地道。二哥不怕事，可也犯不着给自己添堵。你要真想和二哥双宿双飞，就先去把自己捋清楚了再来说话，那时候再看蒙托利沃的心情。 问题在于薇薇安的丈夫马文，那小胖子要一直不依不饶，就是要把这口气出在二哥头上，拍黑砖抡闷棍的，防不胜防呐，二哥整天走进走出难免不落单。今天马文和他们那个领头的光头柯利弗，多少给了自己一点面子，可自己总不能每天都陪着二哥，而且面子这东西管一次用，下次谁知道人家还吃不吃这一套。要不，报警？ 卓杨正胡思乱想呢，接到了大sb打来的电话。“king，有空没？到我这里来一趟，有事找你……，好，我在半岛铁盒等着你。” 虽然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但街上还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有许多打扮得奇形怪状的年轻人结伴而行，头发五颜六色。过段时间就是汉诺威今年举办的‘no·7摇滚音乐节’，届时为期一周的流行音乐盛会让德国和欧洲热爱摇滚的年轻人云集汉诺威。这些新潮时尚的年轻人，就是提前到来热身的。 “什么事？大sb。”卓杨来到半岛铁盒的吧台边，和大sb打着招呼，接过这位球迷领袖兼酒吧老板递来的啤酒。 “有人通过我找你，想约你谈谈。喏，那边。”大sb一努嘴儿。 卓杨扭头一看，吧台那头坐着下午刚见过面的大光头柯利弗，正端起大杯子向他示意。 下午三对十五卓杨都没虚，这会儿自然更不会怵什么，何况对于卓杨来说，半岛铁盒恐怕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了。这里是马迪堡的球迷专属酒吧，甭说动卓杨一下，敢在这里骂卓杨一句都会让一帮子酒客们把你撕得粉碎。 既然柯利弗能选择在半岛铁盒约见卓杨，可想而知是带着善意来的，否则不会挑这么一个对他极其不利的场所。他选择这里，也是要让卓杨放下心中的戒备。 卓杨和大sb先碰了半杯，随后起身端着杯子向柯利弗走去。他们之间没有私怨，都是为了自己兄弟的事。大光头主动伸手和卓杨握了握手，俩人一口气干完杯中酒，随即交谈起来。 柯利弗全名叫弗雷里德·柯利夫津斯基，大家都叫他柯利弗。今年42岁的他是汉诺威96的球迷领袖，非常有号召力。柯利弗和今天那一帮人都是汉诺威市一家大型制造企业里的工友，他是这伙人的头，平时大家都听他的，谁有事也都是柯利弗帮着出头。 可能因为两家俱乐部几乎没有存在过竞争关系的原因，汉诺威96和马迪堡的球迷之间非常友好，根本不像其他城市同城德比球迷那样死敌一般，汉诺威的球迷甚至阵营区分都非常模糊，存在大量两家球队都支持的拥趸。柯利弗经常带着他的人去维克多球场捧场，并对六剑客的炫目表演如醉如痴，他和马迪堡球迷领袖大sb也是私交非常好的哥们儿。 小胖子马文全名叫马文·柏拉图，是工厂里的钣金工，整天主要工作就是操着角磨机打磨抛光各种半成品配件和型材，一磨就是十来年。 通过和柯利弗的交谈，再加上他的一些耳闻目睹，卓杨基本上搞清楚了整件事的恩怨情仇。 马文和薇薇安同岁，今年都是32岁，只不过薇薇安讲究保养，又长了一张娃娃脸，平时穿着也偏好少女系打扮装嫩，所以看起来只有二十四五岁。马文和薇薇安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二十出头上水到渠成天作之合。 据柯利弗讲，马文和薇薇安婚后感情非常好，俩人整天腻在一起秀恩爱让人很是羡慕。两口子为了甜蜜的二人世界不被打扰，到现在也没要孩子。马文非常溺爱薇薇安，无微不至宠得都不像话。 时间无疑是爱情最大的敌人。 就像男人面对一个天仙般的妻子迟早也会麻木一样，十年时间，也让女人面对丈夫的宠爱习以为常逐渐毫无感觉。距离产生美，没有缝隙的婚姻在时光流逝中开始淡如水味同蜡。 毫无疑问，三四十岁的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安分的动物，她们在婚姻里迷茫和哀叹，她们不甘心自己少女时期的公主梦破碎。 结婚十年的女人，心灵开始空虚，情感开始渴望慰籍。结婚十年的男人，安稳的生活让他们不再关注妻子的内心需求，对婚姻的危机麻木不仁。 马文从来不认为他和薇薇安的爱情会出现问题，即便两人的争吵开始增多；他根本不相信薇薇安会背叛两人的感情，因为他们当初相爱的是那么深。 马文没有从薇薇安开始无节制购物和宁愿闲逛也不愿早点回家中看见什么，一贯粗心的他没有发现女人内心和行为的异常，只是依旧贴心的把卡交给妻子敞开刷，自己拼命工作挣钱去填卡里的窟窿。而女人却对这一切习以为常不再感动，每天用购物来释放自己对婚姻的深深倦怠。 终于，薇薇安偶遇了因走光而名声大噪的二哥，被蒙托利沃的年轻和幽默所吸引，随即陷入了心灵和肉体的刺激与新鲜中。 要不是那晚薇薇安太过放肆，回家太晚来不及收拾，被马文从身体上和口腔里闻见了陌生男人的异味，马大哈的男人还发现不了妻子的背叛。在丈夫的追问之下，慌乱的薇薇安语无伦次遮掩无效后，说出了所有实情，多少也有破罐子破摔的负气。 简直不敢相信的马文在暴怒过后，告诉了大哥柯利弗，用薇薇安的手机给二哥下了套，铁了心要废掉蒙托利沃的一条腿，却没料到卓杨和屠夫一起跟了过来，打乱了他们全盘计划。 第一五八章（上） 黄潜防守不要脸 柯利弗今天约来卓杨的目的很明确，他等于是看着马文和薇薇安长大结婚一直到今天的。柯利弗很为那两口子闹心，他们之间怎么撕逼插不上手，但他必须得摆平蒙托利沃这头。 柯利弗想让卓杨劝说二哥放手，不要再去纠缠薇薇安。为什么不能直接找二哥谈？话不投机打是不打？中间隔着一个卓杨，什么话都可以敞开来放在桌面上说透。 卓杨当然没问题，一口应允了。下午二哥已经明确自己不会再和薇薇安有任何瓜葛，他没那么下作，二哥浪归浪，人品却从不肮脏。柯利弗也承诺事情到此为止，绝不会再去找二哥的麻烦，并为马文也打了包票。 万事大吉，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至于薇薇安和马文怎么面对接下来的生活，这与卓杨无关，他也根本懒得搭理那些。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再怎么给自己的行为涂脂抹粉美化找借口，都必须承担后果。 此后卓杨再也未遇见过马文和薇薇安，只是后来从已经和他成为好朋友的柯利弗那里得知，马文和薇薇安最终还是离婚了。薇薇安离婚后离开了汉诺威不知去向，据说有人在香港看见过她。马文和一个匈牙利小姑娘结了婚，一口气生了三个孩子，个个白白胖胖。 很多年后，二哥对卓杨说起，后来薇薇安跑去都灵找过他，但两人没有任何下文。二哥说，只两年时间，薇薇安老了快有二十岁，基耶利尼还以为那是他妈。 解决了这件事，卓杨心头大定，不用再去担心二哥遭人暗算，他随后和柯利弗闲聊了起来。 两个人借着酒劲天南地北，柯利弗非常健谈，也是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他人生经历非常丰富，见多识广，享过福也吃过苦。柯利弗从薇薇安这里谈到了他对婚姻爱情的看法，让对这些一无所知的卓杨受益匪浅。 . 其实在欧冠和联盟杯之外，欧洲还有一项赛事，托托杯。这原本是欧足联搞出来替赌博公司分忧一项赛事，好让赌徒们在每年六七月间的赛休期不致于无所事事。托托杯的参赛球队五花八门，大部分是各成员国联赛中没能捞上两大杯赛名额的顺延名次球队。但很多球队并不愿意参加这项劳命伤财打断节奏的赛事，找各种借口推脱。 托托杯赛制很乱，不专门去研究都说不清楚，连它的决赛都是三场。没有冠军，只有三个决赛胜利者，这三个胜利者可以获得参加当赛季联盟杯的资格。 马迪堡在联盟杯八强战中的对手，就是凭借托托杯而进入的西甲新贵比利亚雷尔。 外号‘黄色潜水艇’的比利亚雷亚尔很有意思，它在成立七十多年后才在1998年第一次进入到顶级联赛，随即大肆从南美招兵买马，迅速成为西甲近些年给皇马巴萨两强捣乱的球队之一。 这些年西甲冒出了很多捣乱者，拉科鲁尼亚、塞维利亚、巴伦西亚、皇家社会……，自然还有比利亚雷尔，这些球队像革命者一样纷纷冒头，整得巴萨和皇马狼狈不堪，巴塞罗那这些年的萎靡不振和他们扯旗造反有极大的关系。 比利亚雷亚尔不但偏爱南美球员，甚至他们的主教练都是南美人。智利著名教头‘工程师’曼努埃尔·佩莱格里尼在这个赛季成为了黄色潜水艇的主教练，倒也是一件稀罕事。因为欧洲联赛里很少能看见欧洲之外的主教练唱主角，整体上大家都和欧洲教练在业务和见识上有境界差距。去年中国著名教练徐根宝曾说西甲马德里竞技要请他去执教，说过之后风平浪静，只有中国人当真。 但佩莱格里尼显然是个例外，他今年对黄色潜水艇的打造非常成功，连续两个赛季都堪堪保级的比利亚雷亚尔今年一直稳定在联赛中上游，甚至一度排名榜首。 欧洲教练相比南美教练，在防守上的造诣要高出许多，欧洲教练不管什么打法什么阵型，对防守的雕琢都很精心。相比之下，美洲传统教练就粗糙一些，他们更喜欢轰轰烈烈的进攻，有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近些年，南美新冒出的杰出教练，无一不是注重防守打法欧化，斯科拉里，千年老二库珀，还有佩莱格里尼。 佩莱格里尼可能是欧洲足坛最先实施三后腰变态阵型的教练。在21世纪初，足坛主流还是单后腰加前腰的配置，双后腰都还正在摸索之中，要分前后站位的差异，或者其中一人能力全面负责攻防节奏。卓杨和德容在马迪堡就是这样分工，而小猪位置又要更靠前一些，差不多算是正宗前腰了。只不过这哥仨活动范围大得吓人，经常跑着跑着对手就乱了。 没有哪个队像工程师的黄色潜水艇这样，三个后腰一字排开，把后卫线保护的密不透风，脸都不要了。 今天这三位，29岁的队长阿尔瓦雷斯原本是中后卫，因为中场大闸巴西人马科斯·塞纳伤病不断，躺着比站着多，站一会儿又得躺，所以就把阿尔瓦雷斯提了上来。 在他身边分左右雁翅排开的是霍西科和罗杰·加西亚，这个罗杰·加西亚可不是一般人，今年28岁的他出自巴塞罗那青训营拉玛西亚，当年号称‘巴萨五小虎’之一。只不过这五只小老虎死活入不了时任主教练范加尔的法眼，纷纷另投他处。这五小虎后来也都没成什么大气候，相对还算不错的‘小佛爷’德拉佩纳也从意大利铩羽而归。所以，拿这件事给范加尔扣黑锅并不硬气。 他们身后的两个中后卫没有什么说的，很厉害就是了。29岁的西班牙人塞尔吉奥·巴列斯特罗斯和28岁的巴西人儒利亚诺·贝莱蒂，这个贝莱蒂就是后来去了巴塞罗那和切尔西的那位爷，风生水起。 两个中后卫身后，是22岁的年轻门将雷纳，从巴塞罗那租借来的。此君正是日后成为红军利物浦功勋门将的那个佩佩·雷纳。 左后卫是曾在南美解放者杯里大红大紫的阿根廷人阿鲁阿巴雷纳，这位名气一直不是很响，不过据说日后他是梅西和c罗都公认最头疼的边后卫。 右后卫是大器晚成29岁的西班牙人哈维·文塔，似乎又是一个无名小卒，但事实上他已经进入了西班牙国家队的目光。 说了这么多，意思就是比利亚雷亚尔的防守稳得不讲理，稳得你没脾气。 然而，只靠防守上不了天，黄色潜水艇真正的核心是号称‘全世界最后一个古典前腰’的罗曼·里克尔梅。 第一五八章（下） 里克尔梅苦瓜脸 咱们普通人脸部控制表情的肌肉有42块，通过这42块肉的相互配合形成了丰富多彩的表情语言。然而，有的人绝对比这个数目少，因为他们基本上就一个表情，很难有什么变化。比如那个‘乖乖虎’苏有朋，他不管演什么角色唯一能变化一下的表情就是皱眉头。当然，还有那个最大贡献就是日后为中国网民提供了表情包的‘尔康’，他的脸部肌肉最少有四万两千块，否则做不出来那么多丰富又夸张的表情。 有没有脸部肌肉最少的人呢？有！阿根廷人罗曼·里克尔梅，他应该超不过5块。 任何人见了里克尔梅，都很难压抑住去对他说一声‘节哀顺变’的冲动，他那个二十四小时苦瓜脸会让你感觉仿佛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过晴天。他即便在哈哈大笑也让人同情他强装笑颜苦中作乐，你看着他的笑脸会油然而生一丝忧郁和悲伤。 罗曼·永远愁眉苦脸·里克尔梅，他是一个为负面情绪代言的足球运动员，他是一个总在提醒你人生全是些不如意的足球明星。 《这个杀手不太冷》里，小女孩玛蒂达和杀手里昂有一段对话。 玛蒂达：人生总是这么苦么，还是只有童年苦？ 里昂：总是如此。 吕克·贝松一定是看见了里克尔梅的脸，才激发灵感创作了这句台词。 卓杨都想从球场上扬长而去，赶紧去琴键上好好发泄一番心中的苦闷。今天他和里克尔梅对位，看着对面这张哭丧着的脸，可把他郁闷坏了。 里克尔梅号称‘世界上最后一个古典前腰’，何为古典前腰？说白了，就是技术出众慢条斯理进攻组织一看二慢三通过。卓杨会怕你这个？ 里克尔梅是目前为止卓杨最难抢下脚下球的一个对手，可抢不下来也没关系，阿根廷人那慢悠悠追求成功率的组织传球，在动作速率极快的卓杨面前就根本施展不出来。卓杨怵的是那种快接快传身强力壮全方位无死角的组织者，一如米夏埃尔·巴拉克。或者动作灵活快闪快突的妖孽，比如罗纳尔龅牙怪。里克尔梅这种，还叫事儿？ 里克尔梅是那种优缺点都相当突出的球员，个人技术和组织传球上，他都是当今世界最顶尖的，但他节奏太慢，慢得时光倒流。如果早生三十年，里克尔梅绝对能成为不可一世的球王，马拉多纳都得叫他一声爸爸。 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足球比赛的节奏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中后卫的跑动距离都超过了二十多年前的中场球员。在传统前腰称霸球场的时代，经常能见到在场上走着比赛的球员，现在呢？教练非打死你不可。 这种传统古典前腰的克星，就是卓杨这类全能型后腰。所以说，与时俱进，古典前腰的没落也是在顺应潮流，没见传统中锋都在逐渐消失吗？现在这个年代，是全能型边锋和全能型中场开始主宰比赛。 纵横世界几千年的骑兵都因为火器的出现而变成了历史，古典前腰？不可惜。 里克尔梅这样的球员，会和现今绝大多数阵型打法格格不入，除非你用他当场上核心，全队围绕着他慢条斯理推蘑菇，然后等待他突然灵光一现，犀利妙传瓦解对手防线，紧接着前锋一击毙命。否则的话，你只让他参与到中场的运转中，又不给核心地位，他会跟不上趟，慢得你直冒火。 就因为这样，20岁就被誉为‘马拉多纳接班人’的里克尔梅转会巴塞罗那仅一年就被卖到了比利亚雷亚尔。不过，他在这里倒是如鱼得水。 说起这个‘马拉多纳接班人’，真是阿根廷人自娱自乐**的一种闹剧。从马拉多纳退役，一直到后来梅西崛起，这期间被封上这个称号的球员能有二十多人，给人感觉球王马拉多纳很便宜…… 比利亚雷亚尔的打法就是这样，后防稳得你没有一丁点脾气，前边就靠里克尔梅和两个前锋何塞·马里与索尼·安德森。 何塞·马里可是很被ac米兰寄予厚望的一名前锋，1999年ac米兰把他和‘核弹头’舍甫琴科一起买去，是为了让他俩接替传奇球星比埃尔霍夫和更传奇的乔治·维阿。结果舍甫琴科当年就进了24个球，笑揽最佳射手，何塞·马里才进了一个，很没脸。 耐心的米兰给了他三年时间，三年他总共进了5个球。走吧，再不走就该翻脸了，于是，何塞·马里回到了西班牙。总体来说之后表现要好很多，可哪一年也没进超过十个球。他一走，ac米兰就把大因扎吉买了来，结果，那又是一段传奇。 现在26岁的何塞·马里跟24岁的西班牙人安东尼奥·瓜伊雷共享一个前锋名额，他俩加一块也没进到十个球。另一个前锋名额属于巴西人索尼·安德森。 34岁的索尼·安德森以前可是个人物，被人称作‘温柔杀手’的他曾身披巴塞罗那9号球衣，那是一般人能穿的吗？那是一般人敢穿的吗？他就穿了，还穿得相当合身。若非巴西国家队前锋线上妖孽成群，索尼·安德森绝不会仰天长叹生不逢时。 好汉不提当年勇，自从在法甲里昂受伤之后，索尼·安德森也就那样了，反正今天默姥爷和德拉斯对付他和何塞·马里游刃有余。 里克尔苦瓜梅又被卓杨搞得只能自己瞎带球，腾不出功夫来支援前边，好不容易抽冷子想来脚技惊四座的远射，却被马迪堡队长把球偷走，好悬没把自己闪脱臼。恼羞成怒的阿根廷人报复性飞铲卓杨，给自己带来一张黄牌不说，还差点挨二哥的揍。二哥嘴上不说，但他念着卓杨的好。 比利亚雷亚尔前边没戏，但后边用大巴车结结实实堵住大门，任凭刀疤、二哥、小猪甚至屠夫那几个风骚货和眼镜蛇伊利耶左突右冲狂轰滥炸，一点缝隙都不漏。 占尽优势的马迪堡，全场最好的机会就是矮脚虎替换小猪上场后一脚撩射击中了门楣，把哈斯勒懊恼直拿脚跺地。 比利亚雷亚尔那几个高大后卫真不含糊，卓杨、默姥爷、德拉斯这几位头球大神上去一点便宜都没占着。 0:0，谁也把谁没辙，马迪堡平得颇不服气。 卓杨是个善良的人，赛后和里克尔梅交换球衣的时候，他非常真诚地开导阿根廷人：万事想开点，多想想开心的事，没有过不去的坎，多做深呼吸。啊，这个世界是如此美丽…… 里克尔梅翻着白眼就走人了。 第一五九章（上） 自由天骄默姥爷 比利亚雷亚尔是六剑客进入职业足坛以来，遇见的防守最强的一支球队。这种强，并不是指比利亚雷亚尔参与防守的人员多，现在乙级联赛里面对马迪堡全员死守的球队比比皆是。比利亚雷亚尔的防守强在它的组织，整体的防守意识和协防层次，这些都是马迪堡对以及六剑客们见所未见的，包括渣叔。所以，他们未能砸开黄色潜水艇的乌龟壳很正常。 他们为比利亚雷亚尔的防守组织头疼的同时，也不由得暗自赞叹。但矮脚虎哈斯勒却告诉他们，比利亚雷亚尔真不算什么，和意大利球队的后防相比，西班牙球队根本就不够看。一个攻击手，只有征服了意大利联赛，才能拍着胸口说自己是世界顶级的。 “你们看格罗索，他在意乙都排不上号，但在咱们这里，在德乙却毫无疑问是独一份，当之无愧的德乙第一左后卫，甚至在德甲他也没点问题。” 哈斯勒的话虽然失之偏颇，因为格罗索在意乙表现不佳的原因有很多，就他个人自身能力来讲，在意大利的后卫里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但哈斯勒对意大利球队的评价却颇为中肯。 矮脚虎曾在意甲游历笑傲多年，那段时期也正是意大利足球如日中天的时候。现在意甲虽然受困于国家整体经济原因被英超和西甲逐渐超越，但单论起防守的构架和组织，意甲仍然无人能出其右。 马迪堡没能攻破黄色潜水艇的球门，但能保证自己球门没有失陷却也很不容易。 比利亚雷亚尔绝不是仅靠极富战术构架的防守来和西甲众强手周旋的，他们的进攻很有章法和灵气，里克尔梅和索尼·安德森等人绝非浪得虚名，甚至中场三后腰以及两个边后卫阿鲁阿巴雷纳和哈维·文塔都是攻击力极其犀利的角色。比利亚雷亚尔未能攻破马迪堡的球门，只是因为他们的进攻刚好在属性上被马迪堡严重克制。 六剑客杂乱无章的中前场穿插换位，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能看得懂，逼得比利亚雷亚尔三个后腰不敢越雷池一步。由刀疤里贝里、小猪施魏因斯泰格、二哥蒙托利沃和眼镜蛇伊利耶组成的最前沿攻击线，也把两个助攻能力极强的边后卫锁定在了他们自己的位置上，根本抽不出身来前插。卓杨又将核心里克尔梅关进了笼子里，俩人风格相克简直就没有道理。 尤其是默特萨克，状态大好的姥爷单凭一己之力就锁死了何塞·马里和索尼·安德森，还经常施展他神出鬼没的前插能力搅得比利亚雷亚尔三后腰心惊胆战。 默姥爷也把这个好状态带到了周末联赛中。 本来对马迪堡来说，联赛已经尘埃落定，只是用来调整和锻炼替补的场合。可这场客场对战渣叔老东家美因茨的比赛，状态火烧火燎的默姥爷积极求战，好说歹说让渣叔带上了他。于是，就跟吃了什么脏东西似的，默特萨克一人独霸球场，上演了一出自他出道以来最为任性和绚丽的表演。 姥爷默特萨克率领一帮酱油替补，在客场3:0大胜乙级劲旅美因茨。此役姥爷上演帽子戏法，远射、突破、抢点，默特萨克刀刀见血技惊四座，风骚得一塌糊涂。不光是进攻，自由人属性已然成型的默特萨克在防守上丝毫也没有耽误，把总共打进27球的两大前锋曼努埃尔·弗里德里希和迈克尔·图尔克防得焦头烂额。 正是这一场普通的乙级联赛，让姥爷默特萨克彻底暴露在了对超级后卫自由人有特殊情结的德国足坛面前，让人们不再只用一名优秀的高大后卫来看待他。 默姥爷这种精彩表现，最重要的原因当然是他的自由人技能逐渐成熟，场上举手投足间已经有了贝肯鲍尔陛下和萨默尔的风采。再一个，也是因为最近默姥爷心有喜事刺激的他状态火得发烫。姥爷为了这件事，已经私下里筹划了好几天，就等着这一轮联盟杯结束之后，在下一场联赛之前，把这个事儿告诉卓杨他们哥儿几个，让兄弟们协助和帮衬一下，把事情办得风风光光，浪漫又体面。 屠灭了美因茨，默姥爷又把这种火热的状态带到了与比利亚雷亚尔的联盟杯八强战第二回合上。 第二回合的表现形式几乎就是双方第一回合的翻版，进攻都因为被限制一时半会儿谁也拿谁没辙。只不过，因为是主场和人员调整的关系，比利亚雷亚尔不再像首回合那样被马迪堡压制，场面上双方很均衡。 安东尼奥·瓜伊雷此役替代何塞·马里出现在首发前锋的位置上，和老将索尼·安德森担负起攻城拔寨的重任。更重要的是，巴西人马科斯·塞纳伤愈复出。 这个后来入了西班牙国籍，成为西班牙国家队主力后腰的黑瘦子，有一个‘坦克’的绰号，可想而知他的彪悍。塞纳被誉为马克莱莱之后西甲最好的防守型后腰，又能想见他的技术功底。 防守覆盖面积极大，协防大局观奇佳，防守技术强硬勇猛而且全面，还有一脚颇为不俗的见缝插针远射的本事，塞纳和屠夫德容就是复制粘贴。塞纳个子高，屠夫身体更壮，塞纳正值巅峰，屠夫前途无量。 然而，今天他们都不是决定比赛的人物，硬脚头的小猪，神出鬼没的二哥，犀利无比的刀疤，兵临城下的卓杨，包括古典大师里克尔梅，他们今天都不是决定比赛的关键人物。 罗杰·加西亚，这个28岁的前巴萨五小虎，他有一个响亮的名号——左脚吊神！ 罗杰·加西亚在这之前本赛季的比赛里，曾有三次在中场附近超远距离吊射成功。在本场比赛中，加西亚实现了他的第四次中场吊射破门。 在任何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下半时刚开场不到十分钟，罗杰·加西亚在中圈内突然拔左脚怒射，足球经过长途旅行之后，乍然出现在马迪堡的球门里，门将克拉克·埃德蒙就像是看见了鬼一样。 第一五九章（下） 吊射天仙加西亚 站在小禁区外面的埃德蒙看着身后球门里的足球，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回头去看队友们，发现队友也都在看着他。他赶紧又向裁判看去，却只看见了边裁手中的旗子指向了中线，主裁鸣响哨声双手平举示意进球有效。紧接着，埃德蒙又看见了比利亚雷亚尔球员的欢呼雀跃。 哥儿几个看得口瞪目呆，两回合一百多分钟谁也没干到的事情，让这个货就这么一脚就办成了？怪谁？中场咱们几个谁也没有失位，这个货就这么一点缝隙，就成了？怪埃德蒙？他的特点就是活动范围大，能控制整个禁区，他也在正常的位置上。 卓杨也傻了：这孙子是个妖精呀！一个根本不是机会的机会，一个毫无瑕疵的漏洞，就让这孙子轻描淡写地抓住了。 卓杨自己此前也打进过几个这么长距离的射门，但没加西亚这个漂亮不说，他那根本就是撞大运，万般无奈之下的赌气做法，比如上赛季足协杯淘汰云达不莱梅的那一球。哪像加西亚这个飘逸和诡异，就打门将站位靠前那么一点。 卓杨他们并不知道，罗杰·加西亚从13岁就开始琢磨这手绝活，平时私下里练习最多的也是这个。加西亚所有的远距离吊射都不是撞大运，全都是精心策划，不光是对方门将的站位，他还综合了风速、风向、阳光，再结合自己独特的发力角度。所以，加西亚轻易不施展，但见条件合适，舞弄起来成功率相当高。 因为他的这一门独家绝活，相对平凡的球员罗杰·加西亚在足球史册留下了其浓重的一笔。 佩服归佩服，比赛却麻烦了。有了这一球在手，比利亚雷亚尔更加铁了心防守，再加上世界级的扫荡覆盖型中场塞纳的复出，马迪堡麻烦大了。 这完全打乱了马迪堡的计划，因为他们对自己的后防很有信心。默姥爷领衔的这条后防线，在德甲都毫不逊色，再加上卓杨在他们身前全面保护，比利亚雷亚尔愁坏了西甲的进攻在他们面前根本就不够看，风格相克本来就这么屌。 前面进攻打不下来，马迪堡根本就不怕，因为他们有杀手锏，那就是点球决胜。 因为卓杨能看穿点球的这一绝活，去年马迪堡战胜拜仁获得足协杯，事后全队当然都知晓了，这也就成了马迪堡密不外传的秘密武器。今年马迪堡在联赛里被判罚的点球，全部被门将埃德蒙扑了出去，这当然都是在卓杨的指点下，而且渣叔还组织了专门性的训练。说起互罚点球，马迪堡谁也不服，埃德蒙甚至因此被纳入了乙级联赛最佳门将的候选名单。 有了这一手绝活，还带来一个附加好处，那就是马迪堡的后卫们非常敢于在禁区内做动作，不会缩手缩脚生怕犯规，心态非常放松。于是，马迪堡的后卫们在禁区内个个都跟大师级别一样。 实在打不下来，咱们罚点球照样赢你。这让渣叔在安排针对性战术打法方面非常从容，根本就不怕比利亚雷亚尔死守。可现在让加西亚这么天仙一脚，什么计划都成了空中楼阁，强攻成了唯一的选择。 马迪堡开始了疯狂的拼抢和围攻，一支德乙球队把一支西甲球队压在半场狂轰滥炸。然并卵，黄色潜水艇这一帮子防守悍将见过的世面太多，什么狂蜂浪蝶他们应付起来都游刃有余。 二哥蒙托利沃首先拼得耗尽了体力，被矮脚虎哈斯勒换下场时累得都快吐血了。刀疤里贝里无论内切还是下底溜边儿，全部被阿鲁阿巴雷纳封得怎么来怎么回，前博卡边路大咖对付技术型边锋颇有些心得。从不知疲倦的刀疤被日尔科夫换下场的时候，累得连话都不想说。 21岁的里贝里和19岁的蒙托利沃都跑停机了，30岁的老将眼镜蛇伊利耶能好到哪去？再三思量之后，渣叔用老酷哥斯图伯纳尔换下了眼镜蛇，把希腊人‘岩石’德拉斯推到了前锋线，去打站桩中锋争头球。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马迪堡在前锋线上人员储备并不充裕，两个替补中，马克思·多德就是简化版的伊利耶，现在上去有点扯淡。另一个斯帕克·萨默菲尔德倒是典型的高中锋，但这位老将能力很一般，在乙级联赛里都够呛的厉害，一点彩也没出过，联盟杯让他上来就是个笑话。斯帕克·萨默菲尔德在马迪堡队内的最大作用，就是占名额凑编制，好让球队满足联赛报名人数。 上是上去了，德拉斯的头球水平也的确是欧洲级的，但赶鸭子上架的他也很难拼得过黄色潜水艇的队长阿尔瓦雷斯，因为人家同样是欧洲级的。 矮脚虎领着一帮小兄弟玩儿了命的在禁区前沿制造任意球，但对手的后腰群不但个人防守动作规范标准，而且相互补位极其讲究。没落着任意球不说，矮脚虎和小猪施魏因斯泰格还先后因为假摔领到了黄牌。 三后腰实在太变态！ 马科斯·塞纳实在太变态！ 卓杨已经在考虑施展音乐梦境大法，这是他最后压箱底儿的绝活，他在琢磨着是不是把自己跑扯稀了以后故技重施。但这玩意儿很玄，卓杨到目前依然无法去主动驾驭，一丁点都不能。而且他今天虽说把里克尔梅限制得很狼狈，但苦瓜脸毕竟是大师级的人物，容不得他有半点懈怠。否则一旦让里克尔愁眉耍出鬼神莫测的撕裂传球，自己就算能成功开启幻境也于事无补。所以，卓杨很犹豫，因为即便他的风格克制里克尔梅，但他依然非常辛苦。这种成名已久的大人物，谁防谁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人干的事。 但就像首轮对战捷克塔比利斯一样，屠夫德容从天而降；就像对阵费耶诺德一样，二哥蒙托利沃异军突起；就像战胜巴塞罗那一样，国王卓杨挺身而出。在面对比利亚雷亚尔的黄色困境时，马迪堡再次出现英雄。 姥爷佩尔·默特萨克闪亮登场，像天神一般拯救了悬崖边的马迪堡。 第一六〇章（上） 默姥爷情歌一曲 姥爷佩尔·默特萨克突然跨步上抢，断下了企图用速度突破自己的索尼·安德森，用身体硬碰硬靠开巴西人，随即把球横传交给了自己的搭档东德酷哥斯图伯纳尔。没有顾及后方的紧迫，他敏锐地发现了中前场可以利用的态势，默姥爷启动了，他快速向中场空切跑去。 . 汉诺威96俱乐部的少年队训练场上，一个瘦高的少年正在防守他的对手。对手是个粗壮的少年前锋，粗壮少年突然怒目呲牙：“滚开！”用身体凶狠地撞向瘦高少年。瘦高少年心里不由得发虚，就在犹豫愣神的功夫，被粗壮少年从身边穿了过去，随即怒射得分。 “哔——”教练的哨声响了。 “佩尔，你为什么不拦住他？你就是个软蛋，你他妈的就是个废物。” “佩尔，你根本就没有踢足球的勇气，你是个没有任何天赋的废物。” “你不用比赛了，滚下去吧……” 队友们都在嘲笑地看着他。 训练已经结束了很久，场地上只剩下瘦高少年一个人低着头坐在那里，他想哭。十四岁的马里奥·戈麦斯走过来，轻轻揽住少年的肩头。 “佩尔，别灰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默姥爷接到东德酷哥顺回来的足球，面前是阿根廷人里克尔梅。姥爷并不惧怕他的防守，但为了节约时间，他把足球拨给了卓杨，自己快速绕开里克尔梅继续前插扬长而去。 . “佩尔，跟我走吧，这里没有人懂得欣赏你。” “跟我走，我尤尔根·克洛普一定会把你培养成一名伟大的后卫。” “你非常有潜力，佩尔。你是个天才，他们才是蠢货，你不是。” “跟我走吧，你还不到十六岁，你将来会像贝肯鲍尔先生一样成为传奇。相信我，佩尔。” . 默姥爷跑到中圈时，接到了卓杨传回来的足球，和他预料的时间地点一模一样，自己有可以绝对信任的兄弟。默姥爷的兄弟卓杨正在他的侧方向前空切，把比利亚雷亚尔的后腰带离了位置。 . “你好，卓杨。欢迎你来到马迪堡青年队，我是青年队队长佩尔·默特萨克，我比你大一岁。欢迎你。” “谢谢你，佩尔。……你真的只有十八岁吗？你可真高呀……，你会打篮球吗？” “……，我不会打篮球，不过我会打两下乒乓球，怎么样？卓，什么时候玩两把？” “行啊，谁输谁请喝啤酒。哎，佩尔，你们汉诺威哪里有烤全羊什么的……” . ‘惊天一吊’罗杰·加西亚呼啸滑铲而来，默姥爷左脚拉右脚扣，高大的身躯像一只灵活的小鹿，轻巧闪开阻截。加西亚双脚带起飞舞的草屑，眼神里充满了无奈和挫败感。 . 18岁的佩尔·默特萨克同地区联赛对手奥利西队前锋28岁的贝斯特争抢位置，两人的身体在不断碰撞。默特萨克机警一捅，断下了足球。贝斯特恼羞成怒，一肘砸在默特萨克脖子上，猝不及防的默特萨克摔倒在地。 卓杨飞奔而来，一把卡住贝斯特的脖子，凶狠的眼神顿时吓坏了贝斯特：“操你妈，我打死你个杂种！”蒙托利沃、施魏因施泰格、里贝里、德容全都扑了上来，团团把贝斯特围住，几人破口大骂。若非无大碍的默特萨克及时从地上站起拦住兄弟们，贝斯特很有可能被这几个人活活撕碎。 . 再一次和卓杨二过一后，默姥爷和著名大闸塞纳迎面而来，姥爷不闪不避，两人身体轰然相撞。默特萨克195公分，88公斤，马科斯·塞纳177公分，76公斤。以凶狠有效而著称的巴西人就像自行车撞上了豹式坦克，被径直弹飞了出去。 默姥爷接到兄弟屠夫德容传来的球，继续向前。 . 半岛上的夜空下，几个少年结束了一天的加练，精疲力尽躺在草地上休息。 “佩尔，别看你小子瘦，跟你撞一下我他妈到这会儿肩膀还疼……”卓杨呲着牙说。 “记取临行重来约，月成钩时人成对。今天没力气了，佩尔，明天一对一我一定会过了你……”蒙托利沃心有不甘。 . 比利亚雷亚尔的禁区内，默姥爷与小猪施魏因施泰格、矮脚虎哈斯勒，在密集的人群中做着连续小范围一脚传切。默特萨克由后场一条龙的突然前插，彻底打乱了黄色潜水艇的防守节奏。小猪外脚背一弹，足球一个小弧线越过众人头顶，默姥爷出现在了整条后卫线的身后。 . “卓杨，下赛季我哪也不去，留在马迪堡。” “我喜欢和你们在一起，兄弟们。” “我要成为德国足坛的第三位超级后防自由人，兄弟们，你们会帮我，对吗？” . 没有任何假动作，姥爷佩尔·默特萨克用后背靠住罗德里格斯抢第一步疾推，足球从飞扑而来的雷纳裆下穿过，贴着草皮游进了球门。 . 我是佩尔·默特萨克，今年20岁，我的绰号叫‘姥爷’。在足球梦想最艰难的时候，我遇见了尊敬的尤尔根·克洛普先生，他把我带来了马迪堡。在美丽的马迪堡半岛上，我有了一位世界上最好的经纪人。 更重要的是，在这里，我遇见了我的兄弟们。 . 默特萨克用他杰出的球场洞察力，从后卫线便开始组织这次进攻，调度每一位队友和他配合，扰乱了比利亚雷亚尔的防守层次。马迪堡整个队形随着默姥爷运转流动，纵观这一进球的全程，清晰流畅。对手非常清楚默特萨克是运转的关键节点，但就是阻止不了，只能跟随着旋转和舞蹈。从后场到前场，就像平静湖面上一只移动的漩涡，直至漩进比利亚雷亚尔的球门。 黄色潜水艇再也无力击穿马迪堡的年轻巡洋舰，严谨和沉稳败给了新锐和大胆，佩莱格里尼无奈的和渣叔握着手，传统败给了前卫。里克尔梅依旧只能愁眉苦脸听着比他年轻七岁卓杨老气横秋安慰他：罗曼，你是个很了不起的明星，想开点，世界上有很多开心的事情，要不，你学学钢琴…… 开天辟地，亘古未有。佩尔·默特萨克在球场内演唱了一首足球的情歌，乙级球队马迪堡以客场进球优势淘汰比利亚雷亚尔，闯进了欧洲联盟杯四强。这是足球历史上第一次有次级别球队来到这里，马迪堡好像专为破坏而生。 今天这座球场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情歌！ 第一六〇章（下） 李晓青追赶时间 “半天打不通，老占线。你是跟谁煲电话粥呢？怎聊得那火热呢？”晓青的声音里有些抱怨和不满。 晓青姑娘现在很忙，艰辛的创业者李总正在陪着她的‘ec网络’一步一步走上正轨。可即便再忙，她每隔几天都会和卓杨煲一会儿电话粥，但因为时差的关系，俩人的空闲时间并不总是很协调。 除了李晓青，卓杨没什么电话粥可煲，也就蜜黛尔那个小丫头没事时不时跟他闲扯一会儿。小精灵给卓杨讲她认为所有好玩的事情，天真和童趣总能把卓杨逗得乐不可支。 不过，刚才和卓杨通电话的，是芬兰姑娘柯茜·皮尔南，那个卓杨年初在法兰克福转机时认识的超个性音乐女孩。 柯茜·皮尔南自从和卓杨结识以后，她觉得这个钢琴水准高超的东方大男孩颇为有趣，随后就又在媒体上了解到卓杨不仅仅是汉诺威音乐大学的学生，更是舒曼钢琴大赛的冠军，而且还是一位非常有名的职业球员。原来是明星呀！ 卓杨的这种复杂身份让柯茜大感意外，从而也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于是便也时不时联系一下。感谢这个通讯时代，两个人就算才见过一面，这几个月下来也跟老朋友一样了。 今天柯茜打电话过来，是告诉卓杨过几天她和她的乐队会来汉诺威参加‘no·7摇滚音乐节’，想跟他到时候聚一下。卓杨当然没问题，表示一定会一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柯茜和她的朋友们一番。 和晓青聊起来，还是和以往一样，卓杨听的多，说的少。因为他对晓青讲的那些公司上的事情，基本上都不懂，也插不上话。知道晓青很辛苦，可想安慰一番也不知从哪里入手。于是，当一个合格的听众，耐心倾听她的诉说，无疑是最好也是最贴心的选择。 李晓青总是很想念卓杨，总想对他说很多话，说那些埋藏在心底的话。可每当电话接通以后，她的话题又不自觉的转到了‘ec网络’上，转到了自己怎么工作和奋斗上。 卓杨也一样，他喜欢听李晓青说话，心里有些话也想对她说，但话题岔开后便不好再起由头。而且他在这边的情况没有什么好说的，国内媒体上都有，弄不好晓青比卓杨自己都清楚他的日常作息。他想给她说说二哥蒙托利沃和薇薇安的事情，他搞不懂那是为什么，爱情和婚姻为什么会这样，但她显然不是这方面可以咨询的专家。 卓杨给晓青帮不上忙，晓青也没有需要他相助的地方。所以，卓杨唯一能做的，就是倾听。 不光是男女之间，朋友之间也一样。哪怕你无钱无势，帮不上朋友什么大忙，但你至少还可以倾听。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上懂得耐心倾听的人少之又少。 安静听完朋友想吹的所有牛逼，是一种极大的善良——卓彤彤 放下电话，算算时间卓杨那边已经很晚了，李晓青愣了一会儿神，又轻轻叹出一口气。她今年才刚满二十一岁，虽然还是个小丫头，可每当她想起卓杨的时候，却总感觉自己已经是个老女人。虽然短暂的青春对她来说还很悠长，李晓青却迫不及待在追赶时间，她要在最短时间内把‘ec网络’做大做强，她想在最短时间里以一个成功女性的模样再次出现在卓杨面前。为此，李晓青近乎自虐般的辛苦工作，几乎每一分钟都用来打理公司的一切。 晓青现在非常忙，因为她要追赶时间，因为她很担忧。李晓青很清楚卓杨有多受女孩子欢迎，也非常清楚卓杨身边有多少诱惑。虽然因为‘姐夫’程浩这个奸细的存在，晓青知道她和他分开的这几个月，卓杨的生活就像清教徒一样（好像她在的时候卓杨也不是个荤教徒），身边没有任何异性，聚会的时候别人带美女他牵着赛虎，可她依然还是很担心。她担心时间不够用，她不知道自己成功时还来不来得及。 时间是爱情的敌人，时间是每个人的敌人。 . 赛季已经进入到了最繁忙的时节，淘汰比利亚雷亚尔之后三天就是联赛主场对阵科特布斯，本已无欲无求的马迪堡对这场比赛却想拿下，至少不能输。因为这场比赛之前，德国足协将在现场为马迪堡颁发2003-04赛季乙级联赛冠军奖盘。这是一场半岛的盛典，不能用失利来庆贺。 姥爷默特萨克是一定要上的，不光为了胜利，也是因为他最近的状态火热，连续的比赛节奏也是为了让他的状态得以延续。但在球队恢复训练之后，卓杨却敏锐的感觉默特萨克有些异样。 表面上看起来默姥爷和以前没什么两样，神情一如既往的专注和平静，但他却没有和兄弟们嬉笑打闹，或者合伙欺负小猪和屠夫，话也少了很多。卓杨问他，默姥爷耸耸肩：没事呀，可能有点累吧。 兄弟不愿多说，卓杨也就不好追问，好奇害死猫，男人之间别那么八婆。没多久，兄弟几个也都发现了默姥爷的轻微异样，因为和姥爷之前几天兴奋的样子还是有差别。 前几天，默特萨克就像每天都在偷吃兴奋剂，玩笑俏皮话不断，明显心里有特别开心的事。兄弟们问他，姥爷只说到时候就知道，到时候谁也不许不帮忙。哥儿几个只好等着，且听他下回解说。 得嘞，不管好的坏的，姥爷愿意说，咱哥儿儿几个就听着，不愿意，那咱也别瞎琢磨。反正呀，有事儿您说话。 . 马迪堡队长卓杨从德国足协主席迈尔·福尔费尔德手中接过奇丑无比的冠军奖盘，这玩意儿猛一看像个浴霸壳子。不过再怎么难看，它也是一个很了不起的象征。据说德甲冠军奖盘跟这个样子差不多，比他还大，比他还丑。 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把那个更丑的银色盘子举起来。 比赛胜负不重要，但意义很重要。这么有意义的比赛，队长卓杨当然要上场，可卓杨根本没有想到，他赛后被三位自己一直很尊敬的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第一六一章（上） 默姥爷连番犯错 科特布斯并不是弱队，它现在以一分之差排在美因茨身后位列第五，德乙第四名可以参加升级附加赛，而且科特布斯相距第三名比勒菲尔德也只有三分。在联赛还有六轮的情况下，这点差距并不大。 然而，在上半时六剑客带领的半主力阵容的马迪堡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六剑客领衔的马迪堡已经完全不是德乙球队能靠近的巨人了，闯进联盟杯四强的马迪堡是整个德国足坛在欧洲赛场唯一幸存的球队。今年德国足坛在欧洲很惨淡，德甲三大豪强无一进入冠军杯八强，多特蒙德甚至在小组赛就被淘汰了。联盟杯上更是把人丢到了姥姥家，除马迪堡外，竟然没有能进入三十二强的，就连从冠军杯发配而来的多特蒙德也被法国索肖双杀，客场还被屠了个0:4，惨不忍睹。 小小的马迪堡，正在维护着德国足球的尊严，六剑客就是德国足坛大佬们的体面。 在丙级联赛的一年里，六剑客夸张的成长速度让人吃惊，而在德乙的一年中，他们的进步幅度更是让所有人瞠目结舌。虽说这些杰出的年轻人来征战乙级联赛好像大材小用，但正是这样稳步前进的脚印让他们为一飞冲天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上半时刀疤里贝里、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和二哥蒙托利沃各进一球，马迪堡以3:1领先。科特布斯队捷克前锋罗伯特·瓦格纳突过脚下有些拌蒜的姥爷默特萨克，抽近角冷射打了门将埃德蒙一个措手不及。这倒是很稀奇的现象，默姥爷很久没犯过这种低级错误了。 下半时一开场，兰德便替换下刀疤，肯尼·邓巴替下二哥，渣叔要留待这二位去火拼下一轮联盟杯，至于卓杨，他早就被定好今天会打满全场。 卓杨在比赛中的体能状况，不说比起刚来那会儿，就是和上赛季末期相比，也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常年不懈坚持加练，虽说他的体能在队内仍然不能和屠夫德容那几个变态禽兽相比，但也绝不再是他的弱项，不会再拖后腿。想想刚来时，卓杨也就堪堪半场的体能，现在他跑满全场没有了任何问题，加时赛都有富余。 而且卓杨还有一个谁也比不了的优势，他体能的恢复能力非常变态。通常情况下他只需要一天的休息，就可以再次蓄满能量。所以，即便卓杨目前还不是马迪堡队内最耐操的球员，但一周双赛对他来说绝对不叫事儿，谁不服都不行。渣叔时常让他在不重要的比赛日里休息，纯粹是因为心疼他，减少他受伤的风险，纯属单方面自作多情。 但体能的加强却给卓杨带来一个负面影响，他无法在力竭之后的情况下开启无敌音乐幻境。卓杨也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深思熟虑过后他依然选择了继续加强体能。音乐幻境太过玄幻，可遇而不可求，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自己难以掌控的节奏上，卓杨更希望能找到自由把握的方法。天才都不喜欢被动去接受，卓杨追求那种音乐和足球上随心所欲的境界。 . 因为疯狗兰德的上场，卓杨也把位置做了前提，和小猪屠夫形成三鬼拍门。短短十分钟内，他就为那哥儿俩一人来了一次闭眼撕裂传球。何为闭眼？这种球只靠默契而完全不用拿眼睛去瞅。何为撕裂？球到人到，哪怕有一万个防守球员也都是白扯。5:1，科特布斯在德乙还算一流的后防线，在哥仨面前就跟不会踢球似的。 场边蓬蓬大卫·路易斯正在兴奋地等待死球换人，这将是他第一次代表一线队出场。蓬蓬头又是抬腿蹦又是绕胯，跃跃欲试连鼻孔都比平时大出一圈来。卓杨也笑呵呵地看着蓬蓬，琢磨着一会儿多给自己小弟一些表现的机会。 所谓好事多磨，亚马逊的蝴蝶扇动翅膀，造成了纽约大雨如注。一个和蓬蓬八竿子也打不着来自立陶宛的网络社交账号，让大卫·路易斯期待已久的首秀成为了泡影。 科特布斯23岁的哥伦比亚前锋圣地亚哥·席尔瓦带球突破，一般来说这种球威胁不大，因为他面对的是可以拦截包括霸王龙在内一切活物的默姥爷，而且岩石德拉斯正在靠拢，阿克曼也在回收，席尔瓦身后还有疯狗兰德。谁都不是善茬，足够了。 没成想，默姥爷就像突然睡着了一样，一个恍惚就让乌拉圭人把他过了，连速度都没减。这下把所有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反应机敏控制范围超大的门将埃德蒙赶紧冲出禁区拦截单刀。可他的滑铲却被乌拉圭前锋轻巧闪过，无奈之下，埃德蒙躺在地上下意识一把抄住了席尔瓦的脚腕。 圣地亚哥·席尔瓦应声而倒，裁判哨声随即响起。门将禁区外犯规，防守最后一人，必进球，结果毫无争议，裁判顶住维克多满场的嘘声将埃德蒙红牌罚下。于是，蓬蓬路易斯上不了场了，替补门将冯·阿德里安被渣叔紧急叫起，匆匆忙忙来了几个折返跑就戴上手套。 阿德里安上，马克思·多德下。蓬蓬坐在替补席上都快哭了出来，为了这一天，他在训练基地都把牛吹上半空，人生大起大落总是充满意外。 然而，意外却不算完，没过五分钟，身体没有充分活动开的阿德里安扑科特布斯中场，24岁的贝宁人穆萨·拉托德吉一脚没多大威胁的远射时，却把肩膀摔伤了。阿德里安是右手门，横身往左扑，身体没热，空中姿态多少有些别扭。球倒是托出去了，左肩膀却垫在了身体底下。至于形成这脚远射的原因，还是因为姥爷默特萨克失位。 眼看阿德里安坚持不了，包括渣叔在内替补席上所有人都傻了。别说第三门将贝洛克本场比赛就没报名，在家晒太阳来都没来，就算来了这会儿也没了换人名额。可是，总不能让大门空着吧？ 渣叔傻了，场上球员却一点也不傻。“卓，你去吧，去守门吧，去你的吧……” 自从在足协杯上点胜拜仁之后，卓杨看穿一切点球的独家秘笈就被马迪堡人都知道了，这也成了球队最后的杀手锏。渣叔组织过多次专门针对性的训练，就是为了让几个门将适应卓杨的指挥，并把指示手势细化。什么角度卓杨做什么手势，隐蔽而且一目了然。 这么有趣的训练，卓杨也玩得兴高采烈。出于玩就玩开心的原则，卓杨甚至在加练的时候经常戴上手套去守门，让大家随便射，他来预判射门方向。多次游戏下来，卓杨守起门来竟然一板一眼，颇有些样子。他的学习能力，加上超乎常人的肌肉反应速度和身体协调性，再能预判对手射门方向，好好练练，没准以后没有卡恩布冯卡西利亚斯什么事。 于是，卓杨戴上手套就站在了大门前。至于场上马迪堡少对方两人？5:1了，比赛还有十来分钟，那不叫事儿。 第一六一章（下） 仨大爷组团臭骂 一开始科特布斯还想欺负马迪堡有个二把刀临时门将，结果没多久他们就发现自己想瞎了心。几脚要趁火打劫的远射都被卓杨潇潇洒洒飞身扑了出去，空中姿态舒展优雅，引来维多克球场一片喝彩声。my-king!my-king…… 卓杨不但关上了大门，而且一拿球就往中场带，让整个马迪堡禁区里连个鬼影都没有。凭他的脚下控球能力，科特布斯球员连前去上抢的勇气都很难鼓起来。就这样，守门员卓杨满场到处乱跑，马迪堡看起来根本就不像少了两个人的样子。 不但如此，卓杨还在比赛行将结束时，表演了一串精彩的三连扑。这一次因为默姥爷失误造成的连续围攻，被卓杨连续三次用指尖把足球捅开。三次从地面上弹起，卓杨就像砧板上欢快的鲤鱼。 全场都在为卓杨出人意料的精彩守门欢呼，只有坐在安格斯·马伦身边的卡尔·诺曼目瞪口呆。随即，一向温文尔雅道貌岸然的老文青拔地而起，勃然大怒。 “安格斯，你这个克洛普在搞什么鬼？他想干什么？” “……”马伦主席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突然就发火了呢？“怎么了？卡尔……” “为什么要让卓杨去守门？为什么？” “你们不懂卓杨的手指有多么宝贵吗？你们不知道他的手指是咱们全人类的财富吗？” “安格斯，你他妈难道不懂卓杨的手指将来会创作出多少流传于世的乐章吗？”卡尔·诺曼在咆哮。 “安格斯，卓杨的手指要比你整个俱乐部金贵的多，他哪怕只伤了一根小拇指，就是把这个破俱乐部卖了你也赔不起！” 安格斯·马伦都傻了，他还从来没见过自己的老哥们儿翻脸呢。“卡尔……” 诺曼教授在激动的呐喊：“不行，这样绝对不行。我不能任由你们胡来，我不能让卓杨这样胡来。我要通知他的母亲，我要通知杨虹女士。你们这是在犯罪，你们就等着承受杨虹女士的怒火吧！” “我要让卓杨退出足球，离开你们这些愚蠢的人，你们会毁了他，你们会毁了一个伟大的音乐家。” 安格斯·马伦彻底慌了，他可是知道卓杨踢足球的底细。而且他也清楚，除了家人，就属卡尔·诺曼对卓杨最有影响力。这些人联合起来让卓杨从此远离足球，就算卓杨再怎么舍不得，也绝对会言听计从。 马伦主席一边安慰着自己的老兄弟，一边连忙招呼人：“快去，快去把尤尔根和卓杨叫来，让他们别去新闻发布会了，马上给我赶过来……” . 在球队更衣室里，马伦和诺曼两个老煞星联手把渣叔和卓杨一通臭骂，其他人都恨不能躲出半岛去，生怕被溅一身血。克洛普灰头土脸勾着脑袋就像个犯了错的倒霉孩子，但渣叔太狡猾了，没过多会儿就加入到了对卓杨声讨控诉的行列里，因为并不是他安排卓杨去守门的，纯属卓杨在场上的自作主张，这让渣叔找到了置身事外的由头。三位大爷火力全开。 “你对自己太不负责了！你对爱你的人不负责任！” “还记得你去年酒后驾车吗？你这次的错误要比那次更加严重得多！” “你是想让我通知你的母亲吗？” “光承认错误不行，你必须做出深刻反省……” 卓杨哭丧个脸，吓都能被这三个人吓死，他把肠子都悔青了。 “从今往后，你不能再参加任何有害你手指的运动……” “不能参与任何可能伤害到你身体的活动！” “你不许守门……” “不许攀岩……” “不许骑摩托……” “不许飙车……” “不许打篮球……” “不许踢足球……”渣叔喊秃噜了嘴。 卓杨、马伦、诺曼：“……” 就这样，半岛上所有人都知道了全宇宙严禁卓杨再守门，谁人胆敢怂恿队长去干这天打五雷轰的事情，含马伦主席以降的其他所有人一定会活剐了他，音乐大学的诺曼教授还会将他零散的尸体扫成一堆挫骨扬灰。 卓杨也彻底熄灭了自己成为足球历史上真正最全面球员的风骚梦想，老老实实拿双脚说话。想都不会再去想，睡着了在梦里都不敢乱来。 卓杨相当郁闷，他倒不是郁闷不能做唯一的那个最全能，他对守门兴趣不大，玩玩而已。这三个人劈头盖脸的臭骂，他连嘴都不敢回，义正言辞中气十足，三个人唾沫星子一个赛一个喷得远，自己就像刚洗过头一样水淋。郁闷之余，卓杨还是很庆幸：幸亏老妈不知道，要不然，这三位爷算个啥？战五渣而已…… 事后拉伊奥拉得知了此事，惊出了一身冷汗，一阵阵后怕脊梁骨发冷。随后，胖子为卓杨的十根手指买下了巨额保险，如果哪天卓杨闲得无聊自残一下，到他孙子辈都坐吃山空不完。 然后，拉伊奥拉又颇有兴趣的和世界保险业巨头德国安联集团谈起了卓杨代言广告的事项。 . 卓杨郁闷，还有一人也正在唉声叹气心情低落，正是全场连续出现重大失误的姥爷默特萨克。 谁都能看出来默姥爷今天状态奇差，很反常，而且完全不是正常的状态起伏。甚至在渣叔克洛普的印象里，自从十六岁时跟着他来到马迪堡青年队之后，默特萨克就没表现得这么差过。本来下半时蓬蓬路易斯就是准备换下他的，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没来得及。 应该是有什么事情严重影响到了默姥爷的状态，让他心绪不宁无法集中注意力。可不管是渣叔还是卓杨兄弟几个，无论怎么小心翼翼旁敲侧击，默特萨克总说是因为没有休息好，好好睡上一觉就没事了。为自己今天的表现给大家道完歉，默姥爷匆匆忙忙就走了，连聚会也忘了参加，也许他是有意忘记掉也说不准。 谁也没在意默姥爷今天的比赛失误：多大点事，状态不好还不是照样5:1？自己兄弟不在状态，咱们每个人多跑几步就什么都有了，啥也不会耽误。可默姥爷不想说，兄弟们自然张不开嘴一直去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呢？大家伙面面相觎。 兄弟们看着默特萨克高大却又郁郁寡欢的背影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是纳闷。 第一六二章（上） 兵对兵来将对将 说起来也挺有意思，马迪堡今年的联盟杯之旅，除过首轮的捷克塔比利斯，接下来连着两支荷兰球队，费耶诺德和阿贾克斯，完后又是两支西甲劲旅，巴萨和黄色潜水艇，跟约好了似的。而接下来的对手，仍然是一支西甲球队，本赛季目前在西甲排名第一的巴伦西亚。 能骑在皇马和巴萨头上的，当然不是个小角色。巴伦西亚一直是西甲的中流砥柱球队，意大利著名教头‘补锅匠’拉涅利从1997年开始，将意大利链式混凝土防守深深植入到巴伦西亚的骨髓里。但直到阿根廷教练‘千年老二’赫克托·库珀1999-01率领它连续两年夺得欧冠亚军，这才真正算得上是名动欧洲足坛。 现任教头拉斐尔·贝尼特斯替代库伯之后，更是在当年就力压巨无霸皇马和巴萨勇夺2001-02赛季冠军，‘蝙蝠军团’吊打‘银河战舰’和‘梦之队’，把那两个老豪门臊得够呛。 贝尼特斯是个颇为任性的教练，出身皇马的他在踢球的时候很稀松，26岁就挂靴后在执教初期依然很稀松。但就在埃斯特雷马杜拉俱乐部刚干出点名堂的时候，贝尼特斯却选择了辞职游学，很是任性。在意甲和英超游历一番后——期间师从多名意大利名帅，返回了西班牙，从此也走上了名帅的金光大道。 这个酷爱洗澡的西班牙中年男人是个数据狂，他只相信从电脑上分析得来的结论。正因为他执教严谨功底扎实，此后许多年，贝尼特斯被全世界足坛公认是战术理论最深厚的足球教练。 贝尼特斯对阵型的研究和推敲非常讲究，他人难出其右。不过，这个最擅长排兵布阵的教练，临场指挥随机应变却是他的弱项，他更习惯事先安排好一切后按部就班。而且，贝尼特斯并不是很善于和球员交流，对更衣室管理也不擅长。所以，新生代教练中成名几乎最早的他，日后逐渐被其他各方面能力更加均衡的同行超越。 两支球队非常相似，都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新锐教练（还曾经都是蹩脚球员），阵型也都采用位置模糊的4-2-3-1，都有点无锋打法的意思，不过马迪堡要彻底一些。都很推崇边锋进攻，都非常擅长利用球场宽度和纵深。相比之下，巴伦西亚防守更强，毕竟拉涅利、库珀、贝尼特斯连接打造之下，巴伦西亚那意大利味道十足的防守构架名声远扬，而且他们的防守球员经验更丰富。 原本的中后卫阿亚拉今天打了右后卫，这名阿根廷国家队的防守核心变更位置，就是为了对上马迪堡攻击线上名气最大的刀疤里贝里。31岁的阿亚拉绰号‘老鼠’，可以想见他有多么鸡贼和灵活。此君在1998年世界杯上被英格兰‘追风少年’迈克尔·欧文变向晃过打进了成名之作，人间永存阿亚拉狼狈的身影。同样还是那届世界杯，荷兰‘冰王子’博格坎普那脚经典停球过的也是他，阿亚拉成了1998年法国的最佳背景帝。但除此之外，他的职业生涯几无瑕疵，而且在行家眼里，他在2002年世界杯首场就受伤下场，是阿根廷小组即被淘汰的最大内因。 左后卫是39岁的意大利人卡博尼，千万别欺负他老了，卡博尼可比同样是左后卫的马迪堡37岁的东德酷哥斯图伯纳尔厉害得太多。卡博尼号称唯一一个能一对一单防住当今西甲最佳边锋华金的后卫，你怕不怕？老人家踢了二十多年职业足球，撵过的狼跟矮脚虎哈斯勒一样多，二哥蒙托利沃今天麻烦大了。 中后卫西班牙国脚马切纳，这哥们儿动作凶狠脾气火爆，绝对的防守悍将。另一位是阿根廷人佩莱格里诺是连主力带替补所有巴伦西亚后卫中，唯一一个身高超过185的人。上他也是没办法，马迪堡有几个流氓的头球很吓人。33岁的佩莱格里诺风格与岩石德拉斯非常相似，啥都好，就是转身慢速度慢。 双后腰里，队长阿尔贝尔达是个奇葩，防守100分，进攻0，他是巴伦西亚夺取冠军那年的西甲最佳防守球员。今年27岁的阿尔贝达尔就是中场的一堵墙，一个怪物，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就是这个怪物今天的菜。 29岁的西班牙国脚巴拉哈是目前欧洲最佳后腰之一，此人非常全面，防守进攻组织调度，传球进球任意球，球球俱到，很有点马迪堡年轻队长卓杨的意思，很期待巴拉哈和卓杨的较量。 但今天首先和卓杨对上的是巴伦西亚的核心，阿根廷天才‘小丑’艾马尔。和里克尔梅以及萨维奥拉一样，25岁的艾马尔也是一位被誉为‘马拉多纳接班人’的球星。虽然艾马尔只是里克尔梅在阿根廷国家队的铁打替补，但那只是因为主教练佩克尔曼的足球风格和个人喜好问题。对卓杨来说，艾马尔比里克尔梅要难对付得多。 这位2001年时身价就高达2500万欧元的接班人，虽然没有里克尔梅那样鬼魅的传球和极富弹性的组织节奏，但他动作速率和组织频率更快，个人进攻能力也更强，个人技术一点也不亚于里克尔梅。里克尔梅是传统古典型，艾马尔是标准的现代型前腰，九号半前腰。所以，能克制苦瓜脸的卓杨和小丑斗了个风生水起。 27岁的左边前卫安古洛是巴伦西亚全队资格最老的球员，他也是当年拉涅利时代名声显赫的‘巴伦西亚五虎上将’目前在队中硕果仅存的一位。 巴西前锋奥利维拉今年从桑托斯高价转会而来，被巴伦西亚全队寄予厚望。不过他的进球不多，到现在才进了六个，稍有些水货的嫌疑。但事实上，奥利维拉主要做回撤接应工作，就像眼镜蛇伊利耶在马迪堡队中的作用一样。 要说起马迪堡队中对巴伦西亚最熟悉的人，毫无疑问是罗马尼亚人眼镜蛇伊利耶。眼镜蛇在巴伦西亚效力过五个半赛季，职业生涯最好的时期就是在这里度过。憨厚的眼镜蛇和巴伦西亚很多球员都是朋友，关系一直很不错。为此马迪堡为巴伦西亚的赛前训练大开绿灯，招待得很是热情，让眼镜蛇脸上倍儿有面子。 兵对兵，将对将，名气上巴伦西亚要大得多，但纸面上分明旗鼓相当。卓越的后卫自由人默姥爷对上疑似水货的奥利维拉，按理说没有任何纰漏，但恰恰是这一对儿出了大问题。 第一六二章（下） 丁是丁来卯是卯 默姥爷在这几天的赛前训练中，状态仍旧不好，渣叔很是担心。但马迪堡在默特萨克身后并没有合适替补，劳伦和迈耶根本达不到联盟杯的比赛水准，东德酷哥倒是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只可惜他的体能太过悲催，往往前三十分钟是马尔蒂尼，三十分钟过后就成了马勒戈壁。再加上默特萨克强烈请战，渣叔也只好提心吊胆的继续让他首发。 在维克多球场没有看台的这一侧，两支球队在边线上针尖对麦芒。刀疤里贝里被阿亚拉封得很死，毕竟是世界上最好的后卫之一。虽说阿亚拉防得一点也不轻松，回回被刀疤吓出一身冷汗，但总算能封住。这边也一样，格罗索把28岁的‘走廊控’鲁菲特一把锁关在了走廊上，根本甭想进门。刀疤和鲁菲特还时不时回身相互较量一番，两位边路全能倒是谁也不落下风。 老鬼精卡博尼把二哥蒙托利沃怼得没了脾气，但老胳膊老腿的想越过二哥杀到前场去搅和，却也是痴心妄想。都是意大利人，一老一少相互之间谁都不给谁面子。 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在阿尔贝尔达这堵墙上撞得鼻青脸肿，不教胡马度阴山，小猪就是那悲催的单于。可小猪少爷也绝对不是什么善茬，他联手眼镜蛇同样把巴拉哈限制在后场，死都不敢往前跨上一步。 狡猾的安古洛在马迪堡的右边路不断试图引诱青葱的阿克曼犯错，可是他并不知道，马迪堡有许多变态，而阿克曼却是头号怪胎。 威利·阿克曼知道自己的进攻能力约等于负数，所以早就养成习惯只守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儿。敌来我来，敌突我堵，敌狂我打，敌走我绝不追。作为一个边后卫，阿克曼发誓一辈子不过中线，他时刻幻想着身后有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裸着身体一丝不挂躲在那里，他决不允许流氓出现在他的身后。任安古洛比狐狸还狡猾，阿克曼就是个看不懂圈套也不理踩圈套的棒槌。 再说了，这还有一位四处找人干仗的屠夫呢。德容不但能看懂安古洛的圈套，还能暴力拆除所有违章。一顿火星四溅后，安古洛被怼得眼冒金星，阿克曼还是守在自己女人身前斜着眼睛表示看不懂，坚硬的棒槌。 限制与反限制之中，场上最精彩的对抗当然来自小丑和国王的对决。 艾马尔是技术天才，身高170的他从来不跟人玩身体。身高体壮的卓杨更是天才中的妖孽，技术流执着到永远。两人就像一对儿翩翩起舞的蝴蝶，时而相伴在花朵间穿梭，时而在枝头追逐。 何处背繁红，迷芳到槛重。分飞还独出，成队偶相逢。 艾马尔主攻，卓杨主守，两人都把技术玩出了境界。艾马尔消中带打，虚虚实实，卓杨一停一顿，防守动作中包含着虚幻真假。和艾马尔的对位让卓杨十分过瘾，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花式技术在运用上又上了一层楼，在防守的时候也能做出相当丰富的假动作来迷惑艾马尔。 艾马尔也在心中暗自赞叹，他从来没见过像卓杨这样一米八几的壮汉防守他时只依靠纯粹的技术，而不是用身体蛮横的欺负他。而且卓杨小技术绝对不在他之下，灵活和速度也都十分夸张。艾马尔心说：传闻中他还有疯狂的进攻能力和大师级的组织水准，头球和任意球造诣都非常高，怪不得年龄最小却是队长。这样的人物即便放到我们阿根廷国家队也是主力核心级别，也不知道中国那样的足球弱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奇才？ 小丑艾马尔哪里知道，和他惺惺相惜的卓杨不久前才被中国u19青年队开除了。 按理说这样风格相同的两支球队在互相限制中，场面应该很沉闷才是。可恰恰相反，两支技术流并都讲究场上位置大幅度移形换位的球队，在场上踢得精彩纷呈，你来我往好不热闹。除了没有出现进球，其他美如画的因素一概不缺。 马迪堡进步很快，一支次级别球队和西甲领头羊在场上斗了个旗鼓相当。六剑客进步更快，两年前他们只能打第五级的青年联赛，两年后他们已经让全欧洲如临大敌。就在维克多球场的拥趸们为他们的小伙子骄傲的时候，就在渣叔开始思索下半时需要做出什么改变和调整的时候，场上却风云突变。 艾马尔突然一脚的直塞球，交给了巴西射手奥利维拉。卓杨防守能力再强，也不可能封住对方核心的所有传球，那一点都不现实，何况那还是艾马尔。 奥利维拉面对的是默姥爷和岩石德拉斯，以他非典型的巴西前锋水准，基本上没有什么机会。可默特萨克再一次反应迟钝，被奥利维拉并不十分高明的假动作戏耍，姥爷被穿裆了。随即奥利维拉人球分过，默特萨克就像一个叉开腿的木桩子。 仓促迎敌的门将埃德蒙也被奥利维拉打穿了裆，1:0，巴西人一球打透两名马迪堡球员的裤裆小门。 均衡的局面下却突然丢球了，马迪堡人不由得一阵失神。最失魂落魄的还是姥爷默特萨克，他羞愧地捂住自己的脸，瘫坐在草地上。岩石和埃德蒙把他拉了起来，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兄弟。 卓杨跑过来勾住默特萨克的脖子：“没事儿，姥爷，一会儿打回来就是。” 默特萨克还是手捂着脸，嘴里喃喃：“对不起，卓杨，对不起……” 场下渣叔克洛普长叹一声：唉，不应该让他上，这小子心里准有事儿。算了，上半场没几分钟了，中场休息让他下来吧。 再次开球后，小猪强行突破被拒，球到了巴拉哈脚下。欧洲最佳后腰之一的西班牙国脚四十五度斜长传，足球飞向了马迪堡禁区。183公分的奥利维拉和195公分的默特萨克抢位置起跳争头球，岩石德拉斯在一侧保护严守第二落点。 奥利维拉并不以头球技术见长，但头球却是默特萨克的看家本领之一。没有人觉得姥爷会在头球上败给巴西人，卓杨不认为，岩石不认为，门将埃德蒙也不认为。可是，姥爷再次出现重大失误，他身体僵硬导致脚下打滑了。默特萨克倒下的同时，他看见奥利维拉的额头狠狠撞上了足球。 即便不以头球见长，奥利维拉也不会在近乎无人防守的情况下浪费这个机会。埃德蒙再次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短短的黑色三分钟内，马迪堡0:2落后了。 兄弟的失误先放在一边，主场两球落后，意味着马迪堡已经面临被淘汰出联盟杯的边缘。丁是丁卯是卯，追究责任的话先不要说，怎么解决眼前这个困境是当务之急。 第一六三章（上） 渣叔妙手显奇效 “姥……，佩尔，下半场你下来休息。” 更衣室里渣叔克洛普没有破口大骂，也没有雷霆大怒。他没有去批评默特萨克，只是第一句话便做出了人员调整。 “托马斯，下半场你上。” 矮脚虎哈斯勒举手示意表示收到。 渣叔继续安排调整：“托马斯，你去小猪的位置。屠夫，你到禁区里去和岩石搭档。小猪，你收回来和卓杨一条线。” 调整完克洛普也没有多说什么，马迪堡的战术打法已经非常成熟，各种套路每个人都熟记在心。调整位置的几位又都是全能的天才，根本不用专门去说明，他们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渣叔也没有和默姥爷说什么，有些问题在这里不好深究，他只是很疑惑地看着自己的爱将。默特萨克站起来低着头不停给大家道歉。 “先生，对不起！兄弟们，对不起！对不起……” 姥爷在马迪堡的人缘太好了，即便是这么一场重要的比赛，即便是那么低级的失误，可谁也不忍心去责怪他。再说了，球员里有资格责怪默特萨克的，也就矮脚虎和六剑客等寥寥几人，其他人即便想抱怨也不够格。 “没事没事，姥爷……” “说啥子哟，打回来就是喽撒……” “不学令威控鹤去，理塘相见即归来。谁踢球没失误过？莫在意，莫在意……” “暂时落后而已，那啥，晚上陪你好好喝两杯，你再美美睡一觉……” “对呀对呀！” . 克洛普的理论功底没有贝尼特斯那么深厚，但渣叔的临场指挥和随机应变能力却非常出色。这么一调整，马迪堡的禁区内再次稳如泰山，屠夫德容超强的覆盖能力还能兼顾格罗索和阿克曼两个边后卫。矮脚虎用他丰富的经验去对付阿尔贝尔达和巴拉哈，要比小猪硬整效果好得多。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后撤到后腰位置，眼前豁然开朗，瞬间就和卓杨联手接管了中场。 小猪撤回来，虽然他的防守没有屠夫那么强硬和凶悍，但他控球技术显然更好，进攻能力也比德容全面很多。于是，安古洛直接就被小猪压了回去，边前卫都快成边后卫了，一个劲和意大利老炮儿卡博尼重叠抢位置。这样一来，阿克曼就轻松多了，没有了面前狡猾的狐狸，他有了大把功夫内收去协助拾掇奥利维拉。 这么一来，奥利维拉在禁区里根本不是个儿，先是被屠夫把脑袋都快撞散黄了，随即又让岩石德拉斯怼得骨盆生疼，棒槌阿克曼连偷带抢，巴西人别说接球，站都很难站得稳。于是，奥利维拉发挥他活动范围大的特点，开始频频回撤。不过，您和屠夫德容比活动范围大？有点像笑话。 眼看安古洛和奥利维拉在场上的进攻中没了多大作用，贝尼特斯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想到克洛普的调整这么有效，举一反三。算了，反正2:0了，足够下回合用，守守吧。贝尼特斯令旗一挥，大卫·纳瓦罗替下安古洛。 所以说贝尼特斯临场指挥很一般，他这个换人明显不是很合理。马迪堡急于扳回比分，攻势渐盛，巴伦西亚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一匹快马换下已经碌碌无为的奥利维拉，让马迪堡投鼠忌器不敢肆无忌惮，没准自己还能扩大比分，因为防守反击是蝙蝠军团最拿手的绝活之一。而且安古洛虽然被小猪和卓杨压了回去，但他很全能，场上表现也并不差，中后场屏障做得有板有眼。 换上来的大卫·纳瓦罗能打中卫能打后腰，今年27岁。这个纳瓦罗并不是那个名声显赫的足球流氓、塞维利亚队长哈维·纳瓦罗。纳瓦罗在西班牙是一个很普通和常见的姓氏，就像中国的张王李刘一样。 大卫·纳瓦罗是个非常平庸的球员，终其一生在足球上都默默无闻，而且性格低调为人平和，就是个彬彬有礼的乖孩子。但在几年后，大卫·纳瓦罗却做了一件让人大跌眼镜的事，让世人牢牢记住了他。 那是在好几年之后，欧洲冠军杯中巴伦西亚在主场梅斯塔利亚迎战国际米兰。赛后马切纳和布尔迪索发生冲突既而引发双方武斗，原本坐在替补席上穿着外套的纳瓦罗突然冲进场内，长途奔袭而至后照着布尔迪索的鼻子就是一记重拳，阿根廷人的鼻梁当时就骨折了。球场上打架没什么稀奇，见怪不怪。可接下来的举动，却让大卫·纳瓦罗一举成名，他的名字永留在了足球野史中。 纳瓦罗一拳给完，当即转头撒腿就跑，丝毫不拖泥带水。一帮愤怒的国际米兰球员开始对他进行围追堵截，各种飞铲、飞踹，拳头抡的满天飞。可纳瓦罗此时表现出一名nfl顶级跑卫的专业素养，闪转腾挪乾坤大挪移，愣是一下没挨上，安全返回了本方的替补席上继续谈笑风生。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纳瓦罗在逃跑中轻盈风骚的走位闪瞎了所有人的狗眼，匪夷所思的反围剿天赋让人怀疑他是来自井冈山下的托生转世。 后来二哥蒙托利沃和卓杨聊起此事的时候：“我操，卓杨，你都不知道那个货有多鸡贼。我的身手你该清楚吧？他妈一脚踹空差点没把老子胯骨闪脱臼喽……” 也是在那天，国米门神托尔多单枪匹马怒闯巴伦西亚更衣室，高声喝骂叫阵却无一人敢于应战，被亚平宁球迷津津乐道传为佳话。 后话，扯远了。 贝尼特斯自废武功的行为顿时让马迪堡后场压力大减，渣叔一见这个情况，当机立断继续施展调整妙手。下半时第七十分钟，东德酷哥斯图伯纳尔上场替换下眼镜蛇伊利耶。 这又是一个一石三鸟的换人妙招，短时间内没有体能困扰的东德酷在禁区内就是超级擎天柱，罗纳尔多进来也在他跟前讨不得便宜。屠夫德容再行返回中场后腰，接替卓杨对艾马尔实施禁锢，让卓杨腾出手来去进攻。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则被推上了最前沿，客串前锋大闹巴伦西亚禁区。 这一番调整，效果依然好得出奇，渣叔的临场指挥能力让人为之赞叹。不过，这也是因为他手下这帮小子实在个个全能，给了他任性调整的硬件前题。换了其他人，门儿也没有。 就像前几场马迪堡总有人挺身而出一样，于是，小猪巴斯蒂安·施魏因斯泰格发威了。 第一六三章（下） 主场告破失金身 马迪堡队内各项能力最全面的球员，非卓杨、小猪、二哥三人莫属，尤其是在中场，哥仨能完美胜任任何位置，平时比赛中也就数他们三个位置交换的最疯狂。 这个赛季卓杨选择后撤韬光养晦为兄弟们铺路搭桥，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和二哥蒙托利沃成为了大多数时间马迪堡队事实上的进攻核心。将近一个赛季下来，他们的进攻组织和球场调度能力得到了快速提升，攻守锤炼的更加平衡也更加合理。相比起二哥，小猪的个人进攻能力更强一些，球风也更硬朗，对抗中身体运用比较多。 乍一提到最前沿，小猪并没有什么不适应，不就是搅合硬来嘛，谁还没见过猪跑？施魏因斯泰格直接就和马切纳干上了。 马切纳全场都在和前队友伊利耶斗智斗勇，相互之间太熟悉，为了对付眼镜蛇马切纳施展出了所有功力。可突然顶上来的小猪让他很不适应，马上有点手忙脚乱。 小猪和眼镜蛇身高体型差不多，但风格却大不一样。施魏因少爷更猛，更直截了当，多次用身体去和马切纳火拼。马切纳也是个硬汉，他根本不怕身体对抗，在这方面他本身就是个行家里手。但是，马切纳有他的缺点，位置感不太好。 马切纳无论在俱乐部或国家队都以勇猛顽强的防守著称，拼抢起来凶狠异常。不过，一般以凶狠勇猛闻名的后卫位置感都有些差劲，正是因为他们丢失了位置才要玩了命地去飞扑飞铲。谁见过巴雷西内斯塔马尔蒂尼像二杆子一样飞身堵枪眼？人家根本不需要，卡好了位置对方前锋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当然，不是说马切纳这一类型的后卫就不好，风格问题而已，杀猪杀屁股，各有各的杀法。马切纳是泼辣型后卫的代表人物之一，还有英格兰特里和阿根廷海因策。不过，人家那些讲究站位和智慧的经典中后卫，内斯塔卡纳瓦罗普约尔，一旦横起来其实比马切纳之辈更铁血和彪悍。 马切纳的位置感不好，小猪却是个位置感极其出色的家伙，六剑客人人在这方面高人一等。而且小猪脚下活要比马切纳精细得多，别看马切纳是西班牙球员，德国小猪的技术要甩他两条大马路。 施魏因斯泰格不停由禁区外向里面冲锋，一时间把马切纳整得狼狈不堪，肺叶子上都出了汗。这也是马切纳大脑临时蒙圈了，没有反应过来。对付小猪这种路数，你只要盯紧他的脚，离近了就贴住他，他一后撤你就不管，也别去管球，自有队友协防招呼，那就基本上没了什么大碍。可智商对马切纳来说是个奢侈的东西，又是要抢落点又要看防小猪，自己把自己遛成了三孙子。 马切纳被小猪调戏的犯了轴，他还就和施魏因少爷杠上了，结果让富二代带着他东跑西颠频频失位，灰头土脸弄得他更是火冒三丈。就这，还是眼巴巴瞅着让小猪破了门。 如果一直是0:2，那基本上在客场就没什么戏可唱了，可以宣告马迪堡的联盟杯之旅到四强便是终点。因为巴伦西亚的意大利式防守要比上一轮比利亚雷亚尔更加难缠，人家就是凭借这一点才当上西甲领头羊的。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梅斯塔利亚球场净胜对方三球，你当蝙蝠军团是泥捏的么？ 东德酷哥的上场解放了卓杨，屠夫德容代替他盯住了艾马尔。小丑刚开始一见面前换人了，还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中国人总算走了，太难缠了，跟陷在泥潭里了一样。可他没想到，刚从泥潭脱身，就又被德容的钢筋水泥丛林给围上了。于是，小丑艾马尔只能继续一脑门子官司施展浑身解数。 卓杨驰援前场，马上就让阿尔贝尔达和巴拉哈透不上气来，原本对付一个比鬼还妖精的哈斯勒就够费劲了，这又冲上来一个比妖精还鬼的中国人，巴伦西亚后腰双杰顿时觉得人生就是活受罪。至于那个日后的逃跑大王大卫·纳瓦罗，二哥蒙托利沃捎带着就把他制住了，什么忙也帮不上，这也算二哥为几年后差点闪折了腰提前报仇。 卓杨和矮脚虎这一老一少就在阿尔贝尔达眼皮子底下不断配合耍花腔，俩人颇有些天衣无缝。巴伦西亚队长只能亦步亦趋跟随不敢轻易下脚，谁知道这两个老鬼和小妖精会不会顺势倒下？六剑客六记任意球屠灭阿贾克斯已经震撼了全世界。 是墙就有缝隙，长城还有缺口呢。非要过了阿尔贝尔达和巴拉哈难度太大，这俩人的防守值都破了槽，但你不敢轻易下脚就好办多了。卓杨背靠阿尔贝尔达，侧对禁区方向，他和禁区之间是如临大敌的巴拉哈。 卓杨把球往前一拨，假动作要远射，身后阿尔贝尔达猛地用胸膛一撞他后背，卓杨踉跄一步随即右脚脚后跟把足球一磕，球从巴拉哈裆下窜过，好兄弟小猪在禁区里走马上任。 小猪用后背死死靠住马切纳，他侧对球门方向，他和球门之间是如临大敌的西班牙国门卡尼萨雷斯。 好一个施魏因斯泰格，只见他把足球连停带拨，这便要作势打门。硬汉马切纳岂能如他所愿，胸膛猛地撞向少爷后背，小猪踉跄一步后随即右脚脚后跟把足球一磕，球从出击的卡尼萨雷斯裆下窜过，服服帖帖刷进了球门。 卓杨的传球和小猪的射门动作一模一样，复制粘贴。两个脚后跟两个穿裆，你们哥俩是故意的吧？ 马切纳在后面看着小猪和卓杨庆祝，气得他前列腺都疼。像他这样的顶级明星后卫，被人在眼皮子底下玩出脚后跟破门，就跟用鞋底子抽他脸没什么两样。 . 随后的狂轰滥炸，却也时间无多，巴伦西亚即便手忙脚乱，但多年的链式混凝土防守基因并不是浪得虚名。马迪堡无奈只能接受主场1:2失利的结果，不过小猪的进球总算为下一回合留存住了希望。 比赛结束了，也不知道是谁最先想起，大家这才都反应过来，本场是自六剑客进入马迪堡一线队以来，维克多球场第一次金身告负。 而六剑客主场不败记录作古，这更让‘罪魁祸首’姥爷默特萨克羞愧到无地自容。 第一六四章（上） 我想听你弹钢琴 说起来，六剑客主场不败金身告破，也真是个小小的遗憾。 这个夏天过后，六剑客虽然依然存在，但铁定不再是一个团体。拉伊奥拉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五位少爷的转会工作，而今年他们面临的对方俱乐部，和去年大不相同，诸多豪门来势汹汹，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势。所以，以六剑客为名的主场并不多了。 赛季行将尾声，除开今天的巴伦西亚，本赛季维克多球场只剩下三场德乙联赛，而这三支球队很难给马迪堡造成麻烦。可以说，如果今天能保持不败，六剑客自进入一队以来主场不败已然成定局，将来这多少也是个小小的传说。 不过木已成舟，说再多也没有用，何况还要把责任栽在自己兄弟头上，六剑客没那么矫情。 默姥爷今天这个状况，大家不管不行了。明显是心里有事，兄弟们再听之任之，也太没心没肺了，没个当兄弟的样，说好的江湖道义风雨同舟呢？ 六剑客在球场内外性格迥异，各有各的特点。 卓杨最坏，六个人里属他狡猾，什么恶作剧出坏点子，就他来得快，球场上阴人整人也都是他挑头，一肚子坏水，一块儿喝酒时也只有他偷奸耍滑胡搅耍赖。 刀疤里贝里最燥，在馆子里拍桌子骂服务生除了他没别人，尽显低素质。走大街上一个没拦住就跟别人吹鼻子瞪眼，活脱脱一个地痞流氓恶棍下三滥。而且，就属他最抠门，花他的钱比剜他的肉都难。半夜里睡不着经常听见里贝里瞅着存折上的数字笑得咯咯咯，很瘆人。 小猪施魏因斯泰格最逗，他就是哥儿几个的开心果，心里多烦闷见了小猪准能把你逗乐了。而且小猪嘴里永远不缺各种稀奇古怪的浑段子，有些段子隔上三年想起来，照样还能把你笑得走不了道，非得手扶着街边的墙缓过来劲才行，路人看你就像是个神经病。小猪要是能说一口流利的北京话，他一个人就能摆平德云社。 屠夫德容最憨，对谁都和和气气，瓮声低语一点都不像他五大三粗雷震子的外形。一言不合就让人去他家吃炖肘子，端起酒杯就是你随意我干了。再怎么捉弄他，他也不会红脸，走路都怕踩死蚂蚁。当然，你千万别惹着他，更别去惹他的兄弟。 二哥蒙托利沃最骚，这一点根本毋须多言。但凡有美女在场他就来劲，臭显摆个没完没了，九千年道行的九尾狐狸精都要喊他一声师叔。无酸诗不张嘴，醋厂老板都是他孙子。兴奋剂什么的对他来说就是多余，让一骚娘们儿在肚皮上写上‘蒙托利沃我爱你’‘里卡多你最帅’掀给他看，那比啥兴奋剂都补肾。不过，蒙托利沃坚持认为卓杨比他更骚。 姥爷默特萨克最稳，从不见他慌慌张张，房子着火了他照样对着镜子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才出门，还顺手把门边的电灯开关拉了。他和老将斯图伯纳尔在一起聊天，不看脸光听声音你还以为他是东德酷哥的爸爸。哥儿几个谁有正经事都喜欢找他商量，六个人里属他言谈举止最靠谱，台面上的人物。 现在最稳的默姥爷铁定遇上事儿了，可他又不愿意说，渣叔都套不出他的话来，哥儿几个有点抓瞎。今天谁也别去聚会了，都输球了聚什么聚？先解决姥爷的事情吧。兄弟们一商量，做出了分工。 刀疤里贝里带着他的瓦西芭，去找默姥爷的女友谢莉尔，看能不能打听点什么。二哥和屠夫跟默特萨克的家人比较熟，这二位去默姥爷家看看情况。小猪去找戈麦斯，看看火枪手是不是知道点什么。至于卓杨，他负责陪着默特萨克，再问问。 . “姥爷，陪我喝两杯。”卓杨拉上了默特萨克，姥爷没有拒绝，也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跟着卓杨走了。 两个人来到运河边的一条小酒廊，稀落三两的酒客和他们打着招呼，卓杨和默特萨克找了个偏僻的屋檐下临河而坐。不远处有几个小孩子在水边玩耍嬉戏，天空繁杂的恒星宛如镶嵌在深蓝色绒布上的宝石，敞廊中小酒保和相熟的客人轻声在打趣。这一切，都让初夏之夜显得格外安静和祥和。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卓杨没有问什么，他和默特萨克并排而坐看着河水，河面上的凉风徐来让人觉得很舒服。看似没有怎么喝手中的酒，但不大功夫小小啤酒瓶就空了好几个。 “今天，我真的很对不起兄弟们……”许久，还是默特萨克打破了沉默：“要不是我，咱们应该能拿下比赛，至少也可以是平局。都怪我，咱们的不败记录……” “我不这么看，佩尔。”卓杨打断了默特萨克的自责：“今天没有拿下对手的唯一原因，是因为咱们还不够强。如果我和小猪他们能一口气打进五个或者六个球，你便是再失误两次，又有何妨？” “所以，失利不是你的错，是因为咱们还不够强大！” 卓杨对比赛的解读让默特萨克口瞪目呆：话还可以这样说？他认为这是卓杨在安慰他，其实那是卓杨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比赛已经过去，不管失利的原因是什么，它都已经过去了。哥俩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这样的星空下，并不是应该谈论足球的好意境。 “谢谢你，卓杨。”两个人轻轻一碰，再次陷入沉默。 卓杨和默特萨克他们认识快两年了，无论是因为臭味相投还是一见如故，大家迅速成为了好兄弟，男人和男人之间有时比男人和女人之间更加讲缘分。兄弟并不像女人和闺蜜那样无话不谈无话不问，男人有男人的相处方式。 默特萨克愿意说，卓杨自然愿意听，可兄弟不想说，那就不说好了。 卓杨只想让默特萨克明白： ——兄弟，你需要的时候，你知道，我总在这里。 夏天的夜色，总是挂着迷人的色彩，有点深沉却带着浪漫。天空的云朵在晚霞的映射下，五彩缤纷，幽悠的明艳着自己的美丽。 又是过去了许久，默特萨克说：“卓杨，带我去听你弹钢琴吧，我想听。” 第一六四章（下） 我用音乐畅你心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 卓杨和默特萨克来到他的‘卓杨练习室’，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两提啤酒。夜静了，这里自然更静，几缕散碎的星光透过窗户，洒在了窗台上，窗台宛若镀上了一层薄银。 卓杨把手中喝了一半的酒瓶放在顶盖上，掀起钢琴的摇盖。默特萨克坐在角落里的单人沙发里，喝着啤酒看着他。 卓杨没有去弹他熟悉的那些大师们的练习曲，他今天想玩点别的，弹一些耳熟能详的曲子。第一首他便选择了wham!的st-christmas》——去年圣诞。这是一首在欧美和中国乃至全世界都传唱了很久的歌曲，威猛乐队的代表作之一，被二百多位艺人翻唱过，它讲述了一个物是人非独自度过圣诞的忧伤故事。 音乐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它能引起人类的情感共鸣，即便很多人意识不到这种共鸣，只是觉得‘好听’。然而，这种‘好听’便是情感共鸣最表层的一种体现。和严肃音乐相比，通俗音乐因为不拘泥于结构，较少拘于成规，使人容易接近而不会据人千里，对欣赏者音乐素养门槛要求较低，所以更容易被人们接受和传唱。 这就像流行文学和传统文学，金庸和琼瑶的作品更讲究故事情节和人物刻画，文笔上表达也更直接，文采炫耀更直白，叙事代入感极强，自然更加容易受到追捧，因为很直观很精彩。 当一个阅读爱好者饱读流行文学之后，慢慢便会不再满足于情感上的沟通，而渴望有一些灵魂上的触碰，他自然会开始去进入传统文学，甚至哲学。一如音乐，流行音乐对情感的宣泄过后，便有严肃音乐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和刨析。 当然，通俗和严肃，流行和传统，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是解读和注重的角度不同而已。穿西装打桥牌并不比趿拉着拖鞋打麻将更有档次。 . 原本忧伤而又节奏明快的st-christmas》被卓杨故意放缓节拍，并摒弃了大部分噪杂的和弦，只留下干净的主旋律在如泣如诉。随后，兄弟们在一起常听的一些歌曲被卓杨简单加以改编和演绎后信手弹来。westlife、boyzone、blue…… 音乐总是能让人打开心扉！何况卓杨特意在琴声中进行了情绪的渲染和引导。 “我失恋了。”默特萨克耸了耸肩膀，撇了撇嘴。 卓杨连头都没回，心说：我就知道！早看出来了，老子又不是没经历过。前年冬天，就在这间教室，就是这架钢琴，老子跟你一样一样。时间过得可真快，原来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手底下一点停顿都没有，shania·twain《i'm-gonna-getcha-good》依旧流淌的明快而又舒缓。 “谢莉尔和别的男人跑了！” 琴声戛然而止！轮到卓杨瞠目结舌了，他很吃惊地扭过头去看着默特萨克。 事情确实有点奇怪，两个人感情不和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很常见，城市里每天都在上演。但说是谢莉尔跟别人跑了，这就让卓杨很费解。因为从他一个男性的角度来看，默特萨克无疑是万中挑一的好男人，这并不是他看自家兄弟什么都好，而是默姥爷的确是个相当不错的优质男人。 外形不说，绝对没什么可挑，言谈举止待人接物全都相当拿得出手。平时对待谢莉尔既体贴又很大气，稳重大方，男子汉气概十足却又不大男子主义。卓杨自己要是有个闺女，百分之百愿意找个默特萨克这样的女婿。年少多金，有内涵有素质，除了在球场上，就没见他发过火。 一瞬间卓杨都怀疑是不是默姥爷的那方面有什么毛病，造成和谢莉尔的某种不和谐。可那也不对呀？姥爷平时在夜店里挺生猛的，战斗力十足呀。 说到这个逛夜店，这就是当今社会的现实。虽说女权主义高涨，德国更是女权运动最活跃的国家，但世界依然是男人主导的世界，装看不见也不行。谢莉尔也知道默特萨克逛夜店，但在性观念相对开放的西方人眼里，男人在夜店里面的性和夜店之外的性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绝不等同。只要出了那扇顶上闪着霓虹的大门之后，和进自己家大门之前，能把裤腰带扎紧，那就是好男人。默特萨克就是这样的一个好男人，也绝不会因为这个谢莉尔和他闹别扭。 尤其是职业球员这个群体，个个有钱还身体倍儿壮，精力充沛气血旺盛，说心里话单凭老婆或者女朋友一个人，真很难招架得下来。反正呀，只要别被狗仔媒体逮住闹得满城风雨自己面子上不好看，女人们一般都不是很在乎自己丈夫或男友的这种事情。当然，也有那本身就很强势、本身就具有相当社会地位和背景的女人，坚决不允许自己男人在红灯下宽衣解带，这话就要另说了。 但很显然，辍学没有工作的谢莉尔并不在此列。 默特萨克和谢莉尔同岁，俩人很小就认识，社区街坊加小学同学。十六岁时谢莉尔经历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失恋，正在懵懂和委屈之下的少女被默姥爷乘虚而入，白马王子马上就俘获了少女的芳心。 拍拖一年之后，默特萨克来了马迪堡，谢莉尔也选择了辍学和他在一起同居，女孩就根本不是上学的料，她不是那种长得既好看又是学霸的中国女妖精。 温柔可人遇上体贴大方，小家碧玉和气宇轩昂，美貌如花遭遇仪表堂堂，谁看了都羡慕，非常般配的一对儿，俩人好得蜜里调油。 夜深人静，夜像个沉睡的婴儿，音乐大学就像寂静森林里的寂寞城堡。天空是毕加索刚挥抹上去的普蓝，画布上的水分似乎还没有干透。原本很美的一幅画卷，可在默特萨克荒凉的心里却激不起美丽的浪花。黯然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空余悲。寒灯照孤影，晓月映江心，如此美好的风光在他的心里竟能生出悲凉。 走过花开花落，灿烂却没有结果。曾经的伴君天涯终不悔，如今的浓浓相思曲空赋;曾经的平生至爱我一人，如今的天涯从此各西东;曾经的此生但为君前醉，如今的望断天涯何处寻？原来再见初见时的惊艳时光，只不过是你一场有口无心的承诺。 在大楼的露台上，默特萨克看着遥远的仙女座星云方向，给卓杨讲起了事情的原委曲折。听着听着，卓杨瞪大了眼睛。 ——这他妈不是小胖子马文和小姐姐薇薇安的另一个翻版故事吗？ 第一六五章（上） 远方无诗唯苟且 姥爷默特萨克和谢莉尔同居在一起这快三年里，感情非常好。俩人一个主外一个主内，虽说还没有结婚，但在卓杨的中国人眼睛里，他们和夫妻没有任何区别，就是小两口。平日里，默特萨克去工作训练，谢莉尔就操持家务或者约上闺蜜逛逛街，李晓青在的时候不说，大小姐气场太大，不适合手挽手。瓦西芭倒是经常和谢莉尔搭伴购物，两个女人再说一些张家长李家短。 在一起三年，默姥爷又是一个重情顾家的好男人，一些事情便也到了水到渠成之时。虽说俩人时不时拌上两句嘴，但那是情人之间正常的一些小小分歧，无伤大雅，也没有原则性矛盾。受到刀疤里贝里成功求婚瓦西芭的感染，默特萨克也想结婚了。 通过自己的感受和对女人的旁敲侧击，默特萨克感觉谢莉尔应该不会拒绝自己，而且谢莉尔也十分渴望，姥爷便开始筹划和准备。因为刀疤求婚的那一幕十分浪漫，让姥爷羡慕不已，他也打算邯郸学步来上这么一出。 经过仔细考虑，默特萨克把求婚的场合也定在了万人瞩目之下的维克多球场，让更多的人见证属于他的时刻。时间定在了4月18日主场迎战科特布斯那天，因为那场比赛会有盛大的仪式庆祝德国足协给马迪堡颁发德乙冠军奖盘。喜庆之下，求婚显得更加隆重和有氛围，也能假装意淫所有人都是在为自己庆贺。 为了给谢丽尔一个惊喜，默特萨克十分保密，连兄弟们也没有提前通知。这哥儿几个都是大嘴巴，他们一嚷嚷，瓦西芭又和谢莉尔是闺蜜整天在一起，泄了密惊喜不在就不完美了。 默特萨克独自偷偷计划这一切，精挑细选的经典款式钻戒都买好了，名家出品价格不菲。兴奋和欢欣让他那段时间状态极佳，帽子戏法碾碎美因茨，手起刀落斩落比利亚雷亚尔。 默特萨克原打算客场打完比利亚雷亚尔之后球队恢复训练之时，再通知几位兄弟，让大家帮帮忙，也在求婚那天载歌载舞拿上乐器给自己当浪漫背景。因为搞过一次了，都轻车熟路，所以也不需要多少时间排练，提前一天就行。 所有计划都完美无缺，然而，球队从西班牙返回的那天晚上，默特萨克家里出事了。 因为在情歌球场对战黄色潜水艇是场夜战，马迪堡全队在西班牙停留一晚后，于第二天下午飞回了汉诺威。淘汰强敌进四强了，饿着肚子的小伙子们当即展开了例行的庆功吃喝一条龙。默姥爷因为心里藏着喜事，匆匆聚餐完就告辞先走一步，没有参与其后的各种腐败行为，兴冲冲地回了家。往常这种情况，他必定会随大家玩到半夜才尽兴而归。 他提前回家，也出乎谢莉尔的意料。默特萨克进了家门，女人正在洗澡，浴室里水汽腾腾，桌上的电脑打开着。 默特萨克无意间扫了电脑屏幕一眼，顿时就瞪大了眼睛。谢莉尔的网络社交通讯账号开启着，一些聊天内容很不正常。按耐不住的默特萨克点起鼠标往回翻看，谢莉尔和某个男人极其露骨、极其亲密、极其淫荡的聊天信息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从聊天的内容上能看出，谢莉尔和这个男人并不仅仅是网络意淫，而是已经发展成为在现实中已然睡在一起了的两个狗男女。谢莉尔已经多次和他约会，甚至现在这会儿就是谢莉尔刚和这个男人约会完回来在清理自己的身体。 即便有再好的涵养，即便再不喜欢发火，默特萨克也炸了，哪个男人也不能对这一切笑脸相迎。 面对男友愤怒的质问，谢莉尔开始百般狡辩和抵赖，死不承认，但聊天记录里的白纸黑字让她根本无法自圆其说。随后，无奈之下谢莉尔说出了一切真相。 原来，三个多月以前，谢莉尔和这个四十岁的立陶宛男人不经意间在刚兴起的‘脸书’上因为跟帖而认识，随后两人互加账号开始了网络聊天。男人自称是企业家，经营着几间工厂和商场，主要做面向俄罗斯和中国的皮革生意。两人迅速聊得火热，进而开始意淫暧昧。 半个月前立陶宛皮革商人来到汉诺威，说是有生意。谢莉尔犹豫半天之后，还是在男人热切地催促之下精心打扮一番后去见了面。随后的事情，就和世界上所有出轨的女人一模一样了。每天默特萨克前脚出门，谢莉尔后脚拔腿就走。见面约会二话不说先滚床单再谈感情，谈着谈着再滚。 谢莉尔认为自己找到了真正的爱情。 当这一晚一切大白于两人之间，默特萨克还没有发飙，脸皮被扒掉的谢莉尔先恼羞成怒了。她大肆指责默特萨克亏待了她，两个人的爱情没有诗和远方，只有道不尽的苟且。言语间充满恶毒攻击和刻薄的嘲弄，默特萨克当时就发懵了：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谢莉尔吗？ 冲着默特萨克喷完之后，谢莉尔当即打好包袱摔门走人。她把默姥爷甩了，竟然是谢莉尔把默特萨克甩了。 他还没有来得及让她看一看兜里的戒指呢？那是他为她精心挑选的。他想给她一个惊喜，她却给了他一个龌龊。期待中的剧情与现实反差太过巨大，正常人谁能接受？可虚怀若谷的默特萨克却接受了。 男女之间很奇怪，最难以割舍的那个人恰恰总是受到伤害的一方。冷静一晚之后，默特萨克认为谢莉尔是一时糊涂，他愿意给她回头的机会，因为他爱她。 听见电话那头默特萨克说求婚戒指都已经准备好了，谢莉尔没有表现出默特萨克想象中的感动和幡然悔悟。谢莉尔在电话另一边嚎啕大哭的同时破口大骂，骂默特萨克当年死皮赖脸追她，骂默特萨克不求上进没有前途，骂默特萨克根本配不上她。 再往后，但凡接到默特萨克的电话，谢莉尔总是一言不发，任凭默姥爷苦口婆心劝说，她只在结尾冷冰冰来上一句：说完了吗？以后别打来了。 以上这些都是默姥爷告诉卓杨的，卓杨听完感觉自己眼前又浮现了二哥和薇薇安的故事。 第一六五章（下） 天使有恙也折翼 在卓杨看来，谢莉尔和薇薇安没什么两样，都是不可思议地背叛自己恩爱已久的丈夫，都是痴迷于滚滚红尘的无尽诱惑。要说有什么不同，只不过谢莉尔是二十岁的青春娇娃，薇薇安是三十出头的小姐姐，仅此而已。 卓杨没有经历过这些，他和瑞莎科娃说起来其实谁也没有背叛谁，还是他甩了瑞莎。但他知道那种难过的心情，他知道那段时光有多么难捱。 他没有不懂装懂的给默姥爷讲大道理，没有自以为是去抛洒那些自己都做不到的心灵鸡汤。这是卓杨非常好的一个优点，闲时插诨打科他是个话痨，但遇有事情卓杨绝不夸夸其谈。他只是默默地听着默特萨克倾诉，一边陪着他喝酒一边安静倾听，直到默姥爷把这一切讲完，直到他讲完之后长出一口气。 卓杨又打开一瓶啤酒递给默特萨克。 “佩尔，我不懂爱情，我也不会劝人。只不过，我曾经从晓青那听来一句话，觉得很有道理，你不妨听一下试试。” “你的不甘心，到底是对她难以割舍，还是潜意识里愤怒自己没有机会报复她？” “佩尔，相信我，谢莉尔配不上你。” 说完卓杨再次一言不发，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许久，卓杨再扭头看时，默特萨克已然泪流满面。 我在夏天认识你，又在夏天与你别离，就像夏天的阳光必然灿烂无比，而夏天的骤雨也都是乌云卷日。这个初夏之夜幽静的楼顶露台上，六尺男儿默特萨克当着他兄弟卓杨的面，哭得撕心裂肺。 默特萨克双手蒙着脸嚎啕大哭，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他在兄弟身边不再去隐藏感情，把这份沉重的肝肠寸断淋漓尽致地释放了出来。卓杨就和他肩并着肩坐着，安静地陪着他，他的兄弟在陪着他。 许久，痛哭化为哽咽，哽咽继而无声，他埋头抽泣。终于，他仰头看着星空，眼眶里不再有泪水涌落。 卓杨递给他一瓶啤酒，默特萨克一口气牛饮而尽，垂下手中的酒瓶长长打出一个酒嗝来。 “我没事了，谢谢你，卓杨，我的兄弟。” 卓杨咧着嘴笑了起来，他拍了拍默姥爷的肩膀，正要再给他拿一瓶啤酒时，却发现酒已经没了，喝完了。 此情此景，男儿释然，无花尚可，岂能无酒。 六剑客都是神经大条之人，但要说谁的心胸最为宽广，则非默姥爷莫属。大块头有大心脏，大个子有大智慧。一场痛快的宣泄之后，默特萨克真得豁然开朗，丝毫不再矫情，那个宠辱不惊的佩尔·默特萨克成功回归。 在去往酒吧的路上，卓杨陆续接到兵分几路前去打探消息的兄弟们的电话，显然都已收获了不同的答案。于是，大家索性约好在刀疤里贝里家的左岸碰头，一起陪姥爷畅饮一番。 . 大家再见到默姥爷，都明显感觉他轻松了很多，神情中没有了沉重，印堂也不再发黑。可别人都好说，唯有刀疤里贝里一脸的气不忿，说话都呛火似的愤愤不平。 原来，大家这几路情况很不相同。小猪施魏因去找马里奥·戈麦斯，戈麦斯却对此毫不知情，还拉着小猪盘问了半天。放心不下，火枪手干脆跟了过来。二哥蒙托利沃和屠夫德容去了默特萨克父母家，就在姥爷租住公寓的同一条街上。老两口也只知道儿子和女朋友分手了，具体什么情况，为什么分手，一概不晓。 只有刀疤和瓦西芭这一路见到了正主谢莉尔，里贝里的气愤也正是为此而生。 瓦西芭电话联系后，如约而来的谢莉尔很坦然告诉他俩自己和默特萨克分手了，但她没有提立陶宛老男人的事。毕竟再怎么擦脂涂粉，也掩盖不住这件事情的龌龊。她很狡猾地绕开了引发事故的根源，只强调分手是酝酿已久的必然。 在谢莉尔的言语中，默特萨克一无是处，简直就是个垃圾。在她的描述中，默特萨克的幽默变成了猥琐，大气变成不体贴，放手让她管家管钱变成了不屑一顾，热衷于公益变成了整天不着家…… 总之，她下定决心决心分手的唯一原因，就是默特萨克是个渣男。而且，她很痛苦，她很无辜。 反正呀，你听完谢莉尔的话，唯一的感觉就是这个男人坚决要不成了，垃圾中的战斗机。 可刀疤了解姥爷呀，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有多少人喜欢他你不知道吗？里贝里当即就不愿意了，没你这么埋汰我兄弟的。要不是因为他从来不打女人再加上瓦西芭拦着，刀疤当场就能翻脸。 事情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谢莉尔和默特萨克对事情的描述相差那么大？这就要从谢莉尔的角度来看了。 谢莉尔学业不成选择辍学与默姥爷同居后，一开始过得非常幸福，郎才女貌很标配。姥爷又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万里挑一的好夫婿，谢莉尔感觉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默特萨克在青年队的时候，薪水不高两人生活得挺拮据，但两颗心反而紧紧贴在一起，相依相偎。后来随着默特萨克升入一线队，尤其是经过拉伊奥拉团队炒作之后，默特萨克出名了，成了明星，收入也大幅度提高，有名有利年少多金。这个时候，谢莉尔心里就开始不是滋味了。 因为她除了长得漂亮再没有别的能耐，干啥啥不成，毫无一技之长，所有一切都得依仗默特萨克。可年轻漂亮是会随着时光流逝而离去的，这让谢莉尔的内心产生了深深的自卑。她害怕默特萨克有一天会抛弃她，她害怕自己会变得一无所有。 在担忧和不安中度日的谢莉尔变了，严重自卑的人往往反而会体现出来极其自大，往往要强调自己的强势。她开始因为一些琐碎小事和默特萨克大吵大闹，开始强词夺理，开始绝不认错。这一切都是她的敏感造成的，但她自己并不知道。 默特萨克是个大气的男人，两人发生矛盾时他总会主动认输，不管谁的错都算他的。他认为这是谢莉尔常年待在家里烦闷所致，就动脑子想办法替女人排忧解闷。 又是替她找工作，又是开便利店，还介绍她去志愿者组织里工作散心。不为挣钱，只为了让自己的女友不再无聊。 可谢莉尔真是个干什么都会干砸的女人，她就是上帝派来搞砸一切的折翼天使。 第一六六章（上） 老子活活打死他 去酒吧里笨手笨脚，打碎的东西比薪水还贵，还险些把自己伤着。在义工组织里把人全得罪完了，默特萨克挨个去赔不是。便利店连帐都算不清，没开两天赶紧盘了出去，否则铁定血本无归。 谢莉尔就是上帝派来搞砸一切的天使。 没辙了，只能继续待在家里。于是，谢莉尔更自卑了，也就更强势和任性。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权威专家都不一定能解释的通。 默特萨克也只有二十岁，他哪懂得女人心理变化这么高深的东西。大多数男人都是这样，他们做不到细致入微的去观察女人心情和表情乃至语气的变化，往往显得粗心大意。然而，这是由男性荷尔蒙所决定的，上帝和女娲就是这样分男女的。 当然，也有那情感极其细腻触觉特别敏锐的男人，女人每一丝每一毫的变化他们都聊若指掌，没有什么能逃脱他们的感觉，他们体贴到会比女人自己更清楚卫生巾的一百零八种分类。然而，请相信我，一旦遇上这种男人，绝不是女人想象的那种体贴无微不至，时间稍长就只能让你浑身起腻。 对于默特萨克，除了多陪陪女友之外，他就没往心里去。这些又在谢莉尔看来，变成了不体贴，根本不了解她。其实，她自己都没有了解自己。 绝大多数人一辈子也认不清自己，并且只有极少数人才会看清自己的内心。 于是，谢莉尔固执地认为他们的爱情出了问题，而默特萨克自始自终认为相爱如初。他是真的爱她，她爱的其实是她自己。 当那个立陶宛老男人出现之后，一切都变得水到渠成。空虚烦躁的小女孩，根本无法经受住四十岁成熟男人的诱惑。老男人收服小姑娘的手腕，远比小青年丰富的多。老男人更能放下身段去讨好，见识和阅历也让他们更能了解女人的内心，一旦体贴起来总能准确无误击中女孩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而且老男人饱经风霜，让他们比小年轻更有韵味，就像老酒。 谢莉尔出轨了，但她并不这么认为，她认为自己是为了爱情。其实，她说的是对的。 女人出轨和男人有很大不同，男人单纯的身体出轨居多，就是为了尝一口野花的芬芳，并无它求。而女人出轨是伴随着情感一起，身体和情感一起投入。所以说，女人比男人更专情，因为她们钟情于每一段感情，她们固执地相信每一段新感情才是最真的，女人会为了迎合新感情而去否定曾经。而男人经常在外面提上裤子就翻脸，满脑子琢磨着回家时给老婆捎上一份炒饼，任刚才还在他身下承欢的女人痛骂：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男人出轨，他会想方设法保全自己的家庭；女人出轨，她会亲手砸碎自己的家庭。 并不是这个社会在出轨问题上区别对待，宽容男人和苛责女人，只是因为绝大多数男人出轨后会承认自己错了，而绝大多数女人找遍借口理直气壮。 谢莉尔因为自卑而引发的虚妄骄傲和强势，让她绝对不能接受自己是经受不住诱惑这个事实。于是，她反复给自己强调：我并不荒唐，我不是出轨，我是因为对以前不真的感情失望了，才重新开始追求爱情。 于是，她自己相信了。 为了说服自己，谢莉尔翻出默特萨克生活中的所有缺点加以放大，而且她让这些缺点变成了默特萨克的全部。 没有人是完美的，哪怕是个圣人，只要你专找他的缺点来描述，旁者听后也会觉得圣人其实就是个人渣。 女人的偏执让她忘记了曾经是那么相爱，女人的无知让她践踏他们拥有的美好。这一刻，男人的祈求在她看来只是嘲笑，男人的挽留让她不屑一顾。因为她无法再回到男人的身边，因为回去就意味着自己错了，而无知的女人从不认错，因为她不敢，她们没有认错的勇气。 勇敢是人类最高贵的品质。——卓彤彤 . 听着默特萨克把真实情况大概讲了一遍，姥爷的语气已然无波无澜。哥几个都有些气愤和替姥爷不值，刀疤和瓦西芭却突然口瞪目呆相对而视。 “弗兰克……，那个找你签名的立陶宛老男人……”瓦西芭对里贝里说。 “……原来就是那个龟儿子！”刀疤一拍桌子，‘呼’地站起：“知道人就好。你们谁也别拦着我，老子要去活活打死狗日的。”说完拔腿就往外走。 ‘哐嘡’两声，屠夫德容和二哥蒙托利沃推开椅子。“我们跟你一块去！” 默姥爷和卓杨赶紧出来拦着哥仨，不停说：不值当不值当，为了个小瘪三不值当。 这三位少爷不依不饶：“你俩别拉着，你们别管。哪他妈来的兔崽子，敢撬咱哥们的行，孙子是活够了吗？”尤其是二哥，吵吵得最响亮，浑然忘了他前不久刚睡了别人的老婆。 小猪和火枪手戈麦斯都傻了，跟着去打人也不是，帮着劝住也不是。“怎么办嘛？到底怎么办嘛？” “少废话，还嫌事情不大，赶紧去把屠夫拦住。” 在瓦西芭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把这哥仨劝回到座位上。瓦西芭这才给大家说起刚才的情况。 她和刀疤把谢莉尔约出来后，三个人就在街边的长椅上说了起来。过了大约十来二十分钟，慢悠悠踱过来一个中年高个子男人，男人一看见里贝里，马上兴奋地跑了上来。 “您是刀疤里贝里先生吧？我是你的球迷呀，可以和你合张影吗？”男人看起来很开心，刀疤是大明星呀。 刀疤听了谢莉尔的埋汰正在气头上呢，哪有心情搭理球迷。“去去去，没看我有事吗？明天你去俱乐部再说。” “里贝里先生，我是立陶宛人，来一趟汉诺威挺不容易……，不合影签个名可不可以？谢谢，谢谢……”满脸不耐烦的里贝里根本没有注意到谢莉尔那张臊红了的脸。 “谢莉尔，你怎么没说你认识刀疤先生这样的大明星呀？” 颇为无奈之下，谢莉尔只好对里贝里说：“弗兰克，这位是……我的朋友……，你给他签个名吧……” 刀疤和瓦西芭那会儿谁也没有多想，只当是谢莉尔的普通朋友。潦草签完名，刀疤一挥手让立陶宛人赶紧走，别打扰我。老男人很听话，嘴里不停谢谢转身一溜烟跑没了。 谁也没注意到谢莉尔非常不自然的表情。 其实，哥儿几个并不知道，就算不拦着刀疤屠夫和二哥，他们去了也找不到人，那孙子已经溜了。 第一六六章（下） 少爷生生吓跑他 那个立陶宛老男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皮革大商人，他就是个小杂货铺老板，谁上网还不给自己脸上贴金呢？这老孙子平生唯一的爱好，就是勾搭小少妇，他特别好这一口。因为相比青春靓丽心比天高的少女来说，勾引空虚寂寞不挑食的少妇难度要小得多，谢莉尔这个纯属是自投罗网。 这老家伙玩这一手手段很高，高手中的高手，他本身外形也相当不错，人模狗样风度翩翩，标准有内涵的中年男人样子。又舍得花钱，嘴里也特别会逼bi，女人全被他忽悠的猪油蒙住了心。他出手成功率极高，比六剑客的任意球成功率还高。老男人也不骗钱也不变态，他就喜欢猎色。家里老婆和四个孩子全都被他安排得稳稳当当，和睦之极。 谢莉尔这样的未婚美少女让老男人稀罕的不得了，此前手上很少见过。一见时机差不多成熟了，老男人当即赶往汉诺威，反正离得并不远，他也并不知道谢莉尔的男朋友是谁，否则，他胆子不一定有这么大。 成功上手不必细说。最开始谢莉尔就是因为感情的新鲜，让她很痴迷。但真要让她为此马上离开默特萨克，谢莉尔根本就做不到，潜意识里的眷恋和现实中的诱惑让她为难——她自以为是在为难。如果不被默特萨克撞破这一切，立陶宛老男人玩够了一走了之后，有很大的几率谢莉尔会因为内心对默特萨克的愧疚而幡然悔悟，其后会加倍爱她的佩尔。 这在心理学上，叫做‘出轨反弹理论’（好像是这么个叫法，我记不太清了……）。据说这个理论是日本人创立的，那些已经结婚多年审美疲劳的日本丈夫们，根据这个理论不断在外猎艳寻欢，产生一次次的负疚心理后把自己一次次猛烈地反弹回妻子身边，用来保持婚姻的新鲜感和维系爱意。 鬼知道这个理论是不是个借口…… 如果是这样，谢莉尔会欣然答应默特萨克的求婚，从此他们幸福生活在了一起。像大多数夫妻一样，生几个孩子，空虚的时候各自出去偷偷腥，然后携手恩爱一直白头到老。 但被默特萨克撞破这一切，双方撕破了脸皮，让谢莉尔没有了回头之路，她只能自我暗示，自我标榜，自立牌坊。 这几天谢莉尔和立陶宛男厮混在一起，老男人当然过瘾了。小姑娘为了给自己证明这是爱情，对老男人百依百顺，甚至都有些作贱自己。她这样就是为了说服自己：看，我多爱这个男人，这才是爱情，我为了爱可以做一切。 但她没有告诉老男人自己的男友就是那个大球星，姥爷默特萨克。她说不出口，是人都要脸。 可让好奇的老男人撞见了她和刀疤说话，这就瞒不住了。在立陶宛小老板的追问之下，她不得已说出了默特萨克的名字。 老男人当下就慌了：坏了，我摊上事儿了！坏了，坏了。 他是球迷，当然从报纸上早就得知了六剑客的大号，而且知道六剑客兄弟肝胆相照浑然一体，还都手眼通天心狠手辣。这汉诺威又是六剑客的地盘，真要收拾他跟碾死个臭虫没什么区别。不说别的，只要六剑客透出一点风来，马迪堡球迷里面鱼龙混杂，纳粹余孽比比皆是，让这些人盯上他，老男人这辈子也别想再回到维尔纽斯温暖的家里。 老男人经验丰富遇事果断，行走江湖安全第一，当即决定有一大批业务要紧急前去处理，匆匆吻别不知所措的谢莉尔，连离别炮都顾不上打。刀疤里贝里勃然大怒的时候，立陶宛人已经飞在了天上。 从此后，谢莉尔再也没有见过这个让她魂牵梦绕的立陶宛中年男人，因为人家更换了所有通讯和联系方式，在她的生命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就好像那只是她的一个梦。只不过，是噩梦？是美梦？ 无知的女人根本不明白这一切是为什么，她也根本不知道，伤害到深爱她的男人的，并不是她的出轨，是因为她那些为了扯清自己和标榜自己而说出的话语，那些恶毒和刻薄的语言，才真正伤害到了默特萨克。也正是那些话语，彻底让她自我断绝了回去的路。或许，那是一条救赎之路。 愚蠢而无知的女人亲手埋葬了一份本应可以流传和被世人赞美的爱情故事，那个已被毁掉的爱情原本是一段唯美的童话。然而，女人永远不会知道她失去了什么，或许她已经知道，但她不愿让自己去知道。 当然，这一切六剑客并不知情。 . 相比起卓杨，默特萨克要看的开得多。和卓杨当初因为瑞莎科娃万分纠结扯不断理还乱不同，一旦释然的姥爷说放下就放下了。李晓青当年无意间一句话点醒了卓杨，这句话也让默姥爷认清了自己的内心。他坦率承认自己恨透了谢莉尔，恨得咬牙切齿。但纯爷们儿大气的默特萨克绝不会去做出什么报复行为，并不是他没有能力，而是他认为那样不值。他也不会去假惺惺地祝福谢莉尔今后幸福，扯什么蛋，幸不幸福干我屁事！ 姥爷爱得用情至深，恨得光明磊落。 不要去嘲笑仇恨，有恨的人并不是心胸狭窄，而是因为他们恩怨分明。正所谓，轻仇必定寡恩！ 这份恨让姥爷不会再去原谅谢莉尔，不会给她重新来过的机会，仅此而已。对待这份感情，随着时间推移，默特萨克逐渐淡漠，因为他是个总在向前行走的男人，因为前面有真正爱他并珍惜他的女人在等着他。 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淡漠！ 电脑里删除信息最好的方法不是卸载，而是卸载后用新的信息去覆盖它。忘掉一份感情或一个人，不是将这段感情和人从大脑里强行抹去，而是找到新的替代者。 卓杨当年要不是李晓青的陪伴，他哪有那么容易从那种负面情绪中走出来。虽然和晓青不是情侣，但晓青姑娘的温情和可爱极大地抚慰了他那颗受到惊吓的心脏。 远比卓杨受伤更重的默姥爷，听闻小猪说：“我那个妞，莉迪娅，她们那个圈子有很多小演员和小模特。我见过好几个，都是要条有条要盘有盘。咱们当球员的可是抢手货哟……” 小猪那个龌龊嘴脸看得刀疤眉飞色舞跃跃欲试，发现瓦西芭在瞪他后马上勾下脑袋低眉顺眼。 “怎么样？姥爷。明天我让莉迪娅约一个，你见下看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默姥爷欣然应允。 第一六七章（上） 蓬蓬头打破记录 距离下回合客场战巴伦西亚还有两个星期，这期间有两场联赛。休息日过去，球队恢复训练后，卓杨来到俱乐部，迎头遇见渣叔询问的眼神，卓杨微微点了点头。 克洛普心头大定——默姥爷没事了。六剑客里，卓杨和二哥蒙托利沃是主动投奔而来，默特萨克、里贝里、德容和施魏因斯泰格四人都是渣叔下大功夫勾引来的。尤其是默姥爷，那可是当年初出茅庐的克洛普第一个发现的苗子，也是正太控克洛普初试身手。 手下爱将最近的异样很是让渣叔担心，但年轻人的私生活他根本插不上手，而且这几个已经不是曾经的毛头小子了，多少也都是腕儿，他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遇事就骂，有点张不开嘴也狠不下心了。忐忑之下，渣叔只能把事情交给卓杨，让他们兄弟去帮忙处理。 即便这样，渣叔还是给默姥爷放了假，没有安排他参加这两场完全属于走过场的联赛，爱干嘛干嘛去。 姥爷喜出望外，立马就和小嫩模奥古丝汀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十八岁的奥古丝汀是小猪的新女友莉迪亚圈子里的好朋友，七八线的模特。 默姥爷被卓杨的音乐诱发而宣泄出来之后，整个人就像重生了一样。隔天的休息日里，小猪拉着姥爷去相亲，结果奥古丝汀和默姥爷直接对上了眼，当天晚上小嫩模提着包就搬到默姥爷的公寓里去了。 其实，这个圈子里的姑娘们都非常不容易。世界上美女太多，想在这一行出人头地困难之极，其竞争的残酷一点也不亚于职业足球，自身条件、天赋、机遇，缺一不可。而且，她们更讲究出名要趁早，过了二十还没有出人头地，再想咸鱼翻身就只能期待奇迹了。 绝大多数小演员和小模特其实只能算圈内民工，甚至还不如中国城市里街头那些整天揽活的瓦木电水。她们只是看起来光鲜亮丽而已，实则内中辛酸只有她们自己知晓。能奔波于车展、开业、赌场、产品发布的小模特，和在几十个人的大镜头里露半拉脸的小龙套，都已经算不错的了。很多姑娘生活极其拮据，吃了上顿没下顿，好衣服只有一身，所有钱都花在了化妆品上。 七八个人合租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苦苦等待某一天能有机遇宠信自己。许多坚持不下去的女孩子最后都走上了外围之路，甚至干脆沦落风尘。 对这些女孩子来说，能搭上名人无疑是条捷径。小猪的新女朋友莉迪亚原本就是个超级死跑龙套的小演员，自出道以来参与的电影倒不少，但一句台词也没混上过，就连正脸都只有寥寥三两个镜头，领盒饭都得等到最后吃别人挑剩下的。可自从和小猪在一起后，不说衣食住行做脸做头发不用发愁，还跟着施魏因少爷蹭了好几回报纸新闻，头版大照片上妞笑颜如花，也算是有了一点小名气。 最近莉迪亚跑的几个片场档期，虽说也还不是什么女几号，但总算有了脸部特写，有了表情戏，总算有了台词。“别打啦，夫人，求求你别打了……”境遇相比之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圈子里已经开始知道有了她这么一号人物。这仅仅是莉迪亚的一个起步，但已经把99%的人甩在了身后。 所以，奥古丝汀和默特萨克王八看绿豆，别去计较里面有都少真情实意和一见钟情，先在一起各取所需再说。很多时候感情是处出来的，是睡出来的。您列位不见，有多少球星的太太是演员和模特！当年都不容易，一把辛酸泪，满纸荒唐言。 身心逐渐痊愈的姥爷默特萨克去放假耍流氓，蓬蓬头终于等来了自己在马迪堡一线队的首秀。 在马迪堡主场对阵比勒菲尔德这天，恰好是蓬蓬大卫·路易斯满十七岁的生日。他在下半时替换老将东德酷斯图伯纳尔，和丹尼斯·劳伦组成中后卫组合。这一换人，也让蓬蓬打破了马迪堡俱乐部一线队出场的年龄记录。原记录是17岁102天，是现在球队队长卓杨在2002年11月16日马迪堡丙级联赛对阵勒丁根时创下的。时光如梭，那一幕仿佛就在昨天。 比勒菲尔德是德乙强队，他们目前仅排在马迪堡之后高居第二，虽然这个‘仅’代表着25分的分差。自马迪堡以下，第二到第七的比勒菲尔德、纽伦堡、美因茨、科特布斯、奥博豪森、亚琛这六支球队咬得非常紧，只有5分的差距。这六支球队要去争抢剩下的那两张半德甲门票，现在已经争斗到了白热化，惨不忍睹。 照说以马迪堡本场老幼弱的后防组合，面对准甲级的比勒菲尔德攻击线有些悬，但领头羊在主场还是毫不客气3:1将其斩落马下，打碎了一切痴心妄想。即便是替补阵容又能怎样？即便默姥爷没来又能怎样？刀疤、二哥、屠夫、小猪，甚至矮脚虎也都坐在看台上，但那又能怎样？有队长卓杨亲自压阵就足够了。 卓杨率领着一帮纯替补丝毫没给来自莱茵州的客人留面子，3:1干净利索宣告马迪堡和你们不是一个层次。卓杨梅开二度并助攻日尔科夫，就这还是下半场把大多数心思放在了照顾小兄弟蓬蓬那里。 年轻人首场比赛很关键，一旦出现重大失误打击了信心就得很长时间再来适应。蓬蓬刚一上场还是多少有点紧张，缩手缩脚稍显得拘谨。卓杨一见立马回身开始协助保护，蓬蓬顿时心头大定。接下来巴西少年逐渐放松，虽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也没有失误，正常发挥中规中矩。 然而，蓬蓬并不是今年马迪堡梯队里第一个代表一线队踏上球场的年轻球员。 因为主力门将埃德蒙红牌停赛，二号门将阿德里安受伤，老门将贝洛克实在让人提心吊胆，b队门将斯洛文尼亚人汉达诺维奇此役首发披挂上阵并打满全场，他的出色发挥使得他成为今天获胜的第二大功臣，仅次于队长卓杨。 原青年队老伙计克拉克·埃德蒙坐在看台上，心都凉了。 第一六七章（下） 路易斯初建功勋 其实因为马迪堡今年早早锁定了联赛大局，此前有不少机会让一些b队球员在一线队的比赛中打过酱油。但这几位并不是年轻球员，他们都是渣叔前年上任后新政改革下放去的原一线队老人。但从那几场比赛也能看出来，这几位还是不堪大用，打打三四级联赛还凑合，也就那样。蓬蓬等人逐渐成熟，便顺理成章的走上了前台。所以，汉达诺维奇和蓬蓬才算是真正从梯队里走出来的人才。哪怕他们来梯队时间并不是很长，但只要是从这里出来的，那就是土生土长的嫡系自己人，就像卓杨。 汉达诺维奇首场的优异表现，让两位门将埃德蒙和阿德里安心慌不已，蓬蓬路易斯的迅速适应也让原先丙级联赛时的主力劳伦羡慕和懊丧，马迪堡所丢一球正是从他这一侧打进的。后浪推前浪，劳伦并不是不努力，但天赋是一道让人绝望的天堑。 蓬蓬没能实现梯队里首位亮相于一线队，上一场比赛原本他都已经站在了场边，却因为默姥爷受场外因素干扰，导致门将埃德蒙无奈被罚下，也让蓬蓬失去了出场的机会。如果让路易斯知道事情的原委，他一定比刀疤更想活活打死那个立陶宛老男人。 虽说在最先出场上蓬蓬路易斯输给了汉达洛维奇四十五分钟，但他在一个星期之后客场和菲尔特的比赛中狠狠扳回一城，长出一口恶气——蓬蓬进球了。 为了给几天后客场挑战巴伦西亚调整状态，除默姥爷继续欢度小蜜月之外，其他几位剑客轮番上场做了热身。上半时刀疤里贝里保持他在乙级联赛的妇孺皆杀政策，接二哥蒙托利沃妙传后硬是丑人多作怪，把菲尔特后卫托马斯·克莱恩连过了两次，鞋都给甩掉了，这才用嘲笑的眼神看着躺在地上的克莱恩怒射破门。克莱恩受此奇耻大辱，要知道，他老婆孩子远道而来全在看台上看着呢，誓与法国刀疤不两立。 后来克莱恩退役成为菲尔特二队主教练，发誓要培养出一个天才找里贝里报他未雪之耻，直到刀疤和卓杨的儿子都开始在欧冠决赛上联手跟人打架了，克莱恩才终于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当然，这是另外一个故事。 也许菲尔特真的算是今年叱诧风云马迪堡一个小小的克星，最终他们在主场3:3战平了马迪堡，本赛季三次面对不可一世的半岛狂徒，菲尔特一胜两平，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下半时替换里贝里的日尔科夫助攻接替二哥上场的小猪头球破门，把比分扳成2：2，紧接着菲尔特头号射手捷克人鲁曼再次力压老将恰克·迈耶顶进一球二次反超。当然，马迪堡人谁也没觉得这场比赛自己会输，想都没往那方面想，这是一种强大的自信。但让马迪堡人没有想到的是，为球队扳平比分保持着赛季不败金身的，是年龄最小的球员、后卫巴西人蓬蓬路易斯。 八十一分钟的角球，替换屠夫德容上场不久的卓杨在禁区内高高跳起凌驾于对方众后卫之上，他本来有直接头球攻门的机会，但眼角瞄见禁区线上的大卫·路易斯几乎无人防守，随即大喝一声：蓬蓬！把球点了过去。大卫·路易斯天生就是为大场面而生的人，只见他毫不怯场，舒展身体一脚凌空抽射，不慌不忙又雷霆万钧。 蓬蓬路易斯一把抱住他的卓老大，嘴里啊掰猜呆都听不懂吼了些啥，面孔兴奋得都扭曲了。卓杨根本没搭理他这一出，直接就把巴西人放倒在了地上，随即招呼人：来，都往上压。 蓬蓬被做成了汉堡包，十条大汉把他压在地上轮了一回。卓杨心说：小子，长见识了吧？老子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晚上回去在卓杨为他设的庆功宴上，蓬蓬依然还处在兴奋当中。 “卓哥，兄弟妹丢人吧……，……小弟敬各位大哥一个……刀疤哥，不带这式儿的，咋还养鱼呢……。小猪哥，肠来了，可劲儿吃……经理，经理，赶快炒菜呀……” 蓬蓬路易斯的球路球风像默姥爷，可逗逼劲儿丝毫不让小猪，为人非常乐观，什么时候都见他在咧开嘴笑。把他和阿根廷巨星罗曼·永远愁眉苦脸·里克尔梅放在一起独处，非死一个不行。 卓杨一边嘬着啤酒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开心的小弟：虽然实力和经验上依然与姥爷他们有相当的差距，但勇敢的心却是同样的，想必明年……我不会孤独！ 想到这里，他又看向汉达诺维奇和赫迪拉、哈姆西克。 . 梅斯塔利亚球场是巴伦西亚的主场，据说这个名字源自八十多年前一位名叫麦蒂尼亚的球迷，他把自己所有准备婚礼的费用捐献了出来用以修建球场，致使自己一年后才能结婚。也有人说梅斯塔利亚是因旁边的马斯泰拿河而得名，无从考证。 贝尼特斯是个严谨的人，他认识到了上一回合在应对上出现的失误，能赢下比赛完全是因为马迪堡球员默特萨克自乱了阵脚。进过深思熟虑仔细分析，贝尼特斯在这一回合的排兵布阵上做出了改变。 他用米斯塔顶替了上一场除去两个捡漏进球之外碌碌无为的奥利维拉出任单前锋，米斯塔虽然没有巴西人活动范围那么大，接应和策应能力也不如奥利维拉，但他是个终结者，今年队内的最佳射手而且速度奇快。 中场方面，左边锋维森特代替安古洛。这家伙目前是西班牙国家队主力左边锋，除了速度快得狗都撵不上，其他一无是处，标准的一招鲜球员。 巴伦西亚目前在西甲领先身后的拉科鲁尼亚和皇马比较多，在联赛不剩几轮的情况下，他们并不太担心自己领头羊的位置。至于巴塞罗那，还在很远的地方苦苦追赶，虽说最近势头极好，但此前欠账太多他们顶多能追到巴伦西亚的车尾灯。所以此役巴伦西亚全神贯注，力图在大好形势下干掉让豪门丢尽颜面的马迪堡，争取西甲联盟杯双冠王。 不过，贝尼特斯的调整虽然卓有成效，明显比第一回合的阵容更有效率也更有针对性，但今天决定比赛的并不是新上来的米斯塔和维森特，而是嗜血中后卫马切纳和轻狂少年施魏因斯泰格。 还有当值主裁判维克托·考绍伊。 第一六八章（上） 开场罚下马切纳 维克托·考绍伊，匈牙利人，今年29岁。主裁判也是个体力活，他们在场上的奔跑距离并不比球员少，所以年轻力壮很重要。考绍伊去年才晋升国际级，算是欧足联重点培养的裁判界后起之秀。 别看考绍伊年轻，可他的业务功底相当讲究，尤其是一双火眼金睛，对毫厘之间的反越位判罚得非常准确。当过销售经理的他心理素质也非常好，为人处事颇为得体。 按照惯例，今天的执法团队都是由考绍伊挑选，原则上相互熟悉而且唯他马头是瞻。 对于考绍伊来说，今天的比赛执法难度应该不是很大，两支球队在裁判界都没有什么恶名，两家俱乐部也都不是什么很强势的豪门，其身份给不了裁判多大压力。可考绍伊没有想到，本场比赛从一开始就对他提出了考验。 马迪堡此番和上一回合没有变化，毕竟主力阵容丁是丁卯是卯，一个萝卜一个坑。神清气爽的默姥爷脱阵两场联赛之后重新披挂上场，和其他五位兄弟比起来，更加理性的默特萨克更容易从情感误区中走出来，也更能正确对待感情纠葛，姥爷是个人物。 不过，上一场后半段客串上去打前锋的小猪施魏因斯泰格把自己打嗨了，要不是时间上来不及，小猪少爷饶不了他们。但是，今天不是还有九十分钟呢吗？ 开场哨一响，眼镜蛇伊利耶把足球拨给小猪，自己一头就往巴伦西亚禁区内扎去。小猪随即分球给二哥蒙托利沃，再接球过渡给刀疤里贝里，马迪堡前场三板斧开始抡起。 三传两倒之下，少爷们的开场突然飙起打了巴伦西亚一个措手不及。眼镜蛇抵达禁区再扯出禁区晃了阿尔贝尔达的眼，他们都以为罗马尼亚人要拿球分边，却不料小猪出其不意直接带球杀了进去。 马切纳上一场让小猪把他遛得够呛，还在他眼皮子底下脚后跟穿裆破门，这让西班牙国脚颇为没面子。这货又是个心里爱存事睚眦必报的人，两个星期来一直在反复回想那一幕，越想越窝火，自己把自己气得骂媳妇打孩子家里一片鸡飞狗跳。 刚才进场的时候马切纳就一直在瞪着小猪故作凶狠状，可小猪正和卓杨、二哥一门心思打趣默姥爷跟他的小嫩模如何如何，根本就没看他，这更把马切纳的怒火憋了个三花聚顶。 等到习惯性失位的马切纳看见小猪少爷从人缝中施展风雨凌步脱颖而出，惊现在原本是该他驻守的防区之内，不由得邪火烧肝。 小猪施魏因面对人高马大的佩莱格里诺正要假传真射时，就被身后爆炸而来的马切纳一记剪刀脚别住了双腿。小猪少爷就像陕西农村庄稼地里被弯镰收割的高粱杆一样横着飞起，空中转体726度直体，比田亮的405c难度还大，摔在地上那叫一个脆。 等马迪堡人蜂拥上来，只听见小猪抱着腿在地上翻滚惨叫：“啊……疼死我了……我的腿……啊啊啊……”中间还夹杂着几句只有他们才听得懂的暗语。“……啊……我装的……疼死我了……装的，没事……啊……妈呀……” 刀疤直接找上了马切纳，嘴里带着肮脏的话把子。马切纳从来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小屁孩还敢跟我叫板？双手一推里贝里的前胸，刀疤捂着脸应声而倒。随即马切纳被扑上来的卓杨用胸口撞出一个趔趄，巴伦西亚球员赶紧冲上来保护马切纳。 等三位裁判赶到现场维持秩序的时候，马迪堡人还在演戏演全套，劝的冲的拉的挽袖子的，被眼镜蛇抱住后腰的蒙托利沃拼命挣扎大喊：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畜生。伊利耶不停安慰：有裁判呢，咱们听裁判的…… 开场就罚下主队球员，这给了主裁判很大的挑战。然而，年轻气盛的匈牙利人考绍伊还是咬紧牙关顶着梅斯塔利亚五万五千名球迷的嘘声，给马切纳出示了红牌。 45秒！马切纳打破了他在本赛季西甲联赛第二十一轮中对阵奥萨苏纳创下的47秒队史最快被罚下记录，也创造了联盟杯历史上的最快罚下记录。二十五岁的卡洛斯·马切纳不是一般人呐！ 等到在地上躺够了的小猪告别队医一骨碌翻身爬起，卓杨把足球放在了十二码上。 从本赛季开始，由卓杨来主罚所有点球是渣叔给全队定的一条铁律，因为卓看穿可以看穿一切的异能让他在罚点球上成为了球场bug。 巴伦西亚球员是无可奈何的，因为对马切纳的判罚准确无误，他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队友、西班牙国门卡尼萨雷斯身上。卡尼萨雷斯是无可奈何的，因为卓杨射出的点球不但是他的反方向，而且还是死角。 贝尼特斯是无可奈何的，形式逼着他必须在刚一开场就做出调整，干净斯文绅士的新锐教练非常讨厌这种情况。急智从来不是贝尼特斯的优点，反而是他隐藏的短板。 贝尼特斯本来就有些烦，还很膈应，这份膈应来自比赛开始前。 拉斐尔·贝尼特斯是个有洁癖的人，虽然他自己坚决不承认。可一个人能在自己的别墅里设置七间浴室，七间，不是洁癖就只能是变态。贝尼特斯当然不是有着特殊爱好的变态，但他真的有七间浴室。 贝尼特斯永运都会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洗了又洗，但凡一点污渍他都无法容忍，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他所有的内外衣裤都是每天一换，每天一洗，三天一块香皂，一个星期两瓶洗手液。 贝尼特斯今天的对手克洛普却是个有些邋遢的人，渣叔相当不讲究，什么时候换洗衣服要看他什么时候回一趟美因茨的家。而且他的衣服上，无油渍不渣叔。头发乱糟糟永远不缺油，胡茬子搭配老式黑框眼镜让他看起来像一个人渣怪蜀黍。 渣叔这两天有点小感冒，鼻子不是很通畅，总感觉孔洞里面有东西想流出来，兜里装的纸巾和手帕根本就不够他用。 于是，邋遢的渣叔在自己邋遢的时候遇见了有洁癖的贝尼特斯，差点让西班牙名帅当场呕出来。 第一六八章（下） 渣叔恶心贝大帅 开赛前，贝尼特斯主动走向客队板凳席，因为他是主人，必须前去向对手教练打个招呼寒暄寒暄，何况贝尼特斯本身就是个讲规矩彬彬有礼的绅士。 他走向站在替补席外面的渣叔，老远就伸出右手。 克洛普老觉得鼻子里痒痒，青龙总想出洞。他可没看见贝尼特斯走过来，侧对着呢。渣叔用左手食指压住左鼻孔，一闭眼一使劲，‘嘶’！头一歪，擤出一股鼻涕。没成想鼻孔有点堵，气流速度力度都不够，这条半尺长黄中带绿的青龙没有按照设想那样射在草地上，而是羞羞答答吊在鼻头上甩来甩去。 就像所有人一样，渣叔右手用两根指头一夹，把鼻涕拧了下来，顺手甩在地上，接着用右手手掌在鼻子上一抹，擦干净残余，再顺手在自己衣服侧面一蹭。然后，克洛普就看见了站在他侧身两米处伸出右手像定格了一样的贝尼特斯。 贝尼特斯把克洛普这一系列的擤、吊、拧、甩、擦、抹、蹭看得真真切切，他当时就傻了。就像被崂山道士下了定身符一样，贝尼特斯左手插兜，双脚分前后，右手掌向前伸展探出，行走的雕塑。他的眼神里充满恐惧、惊悚、厌恶和腻歪，从瞳仁里都能绕见翻滚的胃液。 渣叔一见：哎哟，人家来打招呼了。克洛普可也是个善良懂礼貌的好青年，还很热情。他一把就握住了贝尼特斯伸出的右手，握得实实在在。 天生洁癖贝尼特斯根本就没有听见热情洋溢的克洛普说了些什么，他行尸走肉般向自己座位上挪的时候，还依然保持着右手掌前伸并充分展开的动作。 他根本就不敢把手攥起来，手掌心潮湿和滑腻的感觉直入骨髓，贝尼特斯剁了自己这只右手的心思都有。就连回到座位后拿起纯净水使劲冲右手的时候，他的右手都不敢捏着自己洗洗，只能展得大大的不停地冲，不一会儿脚底下就淌成了小溪。 整场比赛，贝尼特斯的右手大巴掌就没有收回去过，也没有攥起来过。就这样展开，五根指头像五根探索宇宙的射电天线，大巴掌像撑开晒干的派大星。谁这会儿乘机来和贝尼特斯赌石头剪刀布，巴伦西亚主帅会输得连裤衩都不剩。 洁癖惹不起，贝尼特斯差点没把自己当场膈应死。然而，死是不会死，但这严重影响到了他本就不很擅长的临机调整。 后防线不能缺人，贝尼特斯大手一挥（大巴掌），刚刚伤愈复出的右后卫库罗·托雷斯替下右边锋‘走廊控’鲁菲特，让把刀疤里贝里冻结了的‘老鼠’阿亚拉回归到中后卫。 库罗·托雷斯也是西班牙国家队的常客，但刚经历了两个月伤病期的他显然还没有达到比赛状态，让他去面对马迪堡今年最为炙热的里贝里，有些难为人。而且，虽然鲁菲特被格罗索封得刷不起来，但他协助阿亚拉防守里贝里做得却非常有效。何况在艾马尔被卓杨一对一拼掉的情况下，鲁菲特的传球是前场唯一能和单前锋米斯塔联系起来的人。 于是，里贝里活了，米斯塔死了。 这一手不合理的换人调整，马上让马迪堡在场上占据了主动。状态大好的小猪一个人就把巴伦西亚在西甲让对手闻风丧胆的双后腰组合阿尔贝尔达和巴拉哈快要折腾出神经病。阿亚拉对付眼镜蛇倒是游刃有余，但总要是时刻提心吊胆防着托雷斯被刀疤突掉，又让他疲惫不堪。 身前少了鲁菲特，格罗索也便宜多了，他多次和刀疤反套下底，让才踢了二十分钟的托雷斯就已经感觉体力不支。 到了四十一分钟，库罗·托雷斯终于抵抗不住了，被刀疤把他甩躺在了身后，自己一溜烟杀了进去。一系列混乱的补位再补位，小猪施魏因硬是在巴拉哈的拉扯下玩出了马赛回旋，旋完之后足球被他爆抽入网。 2:0，这个比分是可以让马迪堡挺进决赛的。 然而，西甲领头羊绝不是白给的，能力压巴萨和皇马的球队岂能没有自己的底气。虽然中场休息时贝尼特斯没能做出有效调整，虽然他大多数时间都在里面洗手，但蝙蝠军团的傲气让这帮老将们根本没想着服输。 下半时巴伦西亚展开了狂攻，自己右路被废，但左路维森特却是一把最锋利的军刀。于是，双方都狂攻对手的左路，刀疤和格罗索杀得托雷斯跌跌撞撞，阿克曼一个人也根本应付不了维森特，二哥蒙托利沃能拼掉意大利老将卡博尼，却也没有多少精力来帮助自己身后的‘棒槌’哥们。甚至就连屠夫德容上去包夹，也没有多少效果，因为维森特的速度实在快得可怕。 眼看防线岌岌可危，马迪堡队长卓杨当机立断，把艾马尔交给了屠夫，他自己亲自上去收拾维森特。 卓杨现在的速度当然还是比不了维森特，这家伙就是靠这招在吃饭。但卓杨可以想尽办法阻挡他的接球线路，拦截一切企图传给维森特的足球。没有球，你爱跑就跑去，跑到天亮也没人管你。再说了，卓杨现在绝对速度进步很大，在马迪堡主力阵容中仅次于惊马一样的刀疤。从去年夏天得到阿尔明·哈里爷爷的指点，到现在快一年了，天才在苦练之下，不快没有天理。 维森特是当今世界数一数二的快马，他比起当年让卓杨吃了大憋的巴西球形闪电艾尔顿更是快出了一个档次。所以，即便卓杨现在速度有了很大进步，即便他的防守卡位和拦截已经抵达世界顶尖水平，但对付维森特仍然不是个轻松的事情，牵扯住了他的全部精力。 巴伦西亚绝不仅仅只有维森特一个人，事实上本赛季维森特这一边的套路都不是巴伦西亚常规状态下的首选攻击波次。巴伦西亚最主要的进攻，来自他们场上的灵魂‘小丑’艾马尔以及西甲也是整个欧洲最杰出和最全面的后腰之一——巴拉哈。 第一六九章（上） 蝙蝠军团吃了药 巴伦西亚人展开了轰轰烈烈的绝地反击，场面上根本看不出他们少了一人。 绝境之下的蝙蝠军团众将士爆发出了深厚的底蕴和强大的勇气，马迪堡青年军被活生生压了回去。在艾马尔和巴拉哈联手之下，经验丰富的巴伦西亚各种流畅的攻击套路展现了出来，天赋异禀的少爷们只能被迫选择回收防守，也只有刀疤里贝里这一侧多少还能牵制一下对方的进攻。 相对于黄色潜水艇比利亚雷尔的核心里克尔梅，从卓杨的角度来看，本场蝙蝠军团的核心艾马尔更难防。但从屠夫德容这一边来说，小丑艾马尔要比魔术师里克尔梅好对付的多，因为他比卓杨更喜欢主动去利用身体。 里克尔梅节奏慢条斯理，卓杨能准确掐住他的脉门，但里克尔梅身体素质很好，丝毫不怕身体对抗。当然，他主动去找卓杨玩身体卓杨根本不怵。艾马尔的节奏速率要快出很多，但他最怕的就是屠夫这样可以用身体生吃对手的家伙。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德容对艾马尔的防守要比卓杨有效的多，核心小丑也整场都被他限制。但球星就是球星，球星不会因为遇见球风相克的煞星就彻底淹没，毕竟见多识广经历的太多。 卓杨的防守让艾马尔全场都只能施展出50%的功力，屠夫德容可以让小丑在90%的时间内100%无所作为，但在另外10%时间内，艾马尔1%灵光一现的天才水准，则会爆发出100%的杀伤力。也就是说，卓杨可以让艾马尔全场都看起来只是一名普通球员，毫无巨星风采。德容则在绝大部分时间内会让艾马尔在场上消失，但并不能阻止他偶尔可能的才华惊现。 两人连续的对脚，艾马尔被德容撞得跌跌撞撞，但他始终没有失去对足球的控制。当屠夫再一次撞向小丑后背的时候，艾马尔终于脚下无法生根，在倒下的同时，他用极其别扭的姿势把球铲传了出去，身体扭转了将近180度。德容的下铲没能碰到足球，他和艾马尔一起倒在地上，看着高速插上巴拉哈带球冲进了禁区。 鲁本·巴拉哈属于标准的大器晚成，他直到二十七岁才被第一次召进国家队。但巴拉哈一进入国家队，就牢牢占据了西班牙主力后腰的位置，一直至今。正因为来之不易，巴拉哈在场上很善于配合，非常具有牺牲精神，不爱出风头，这一点和屠夫德容很相似。 和屠夫一样，巴拉哈也拥有果断而鬼神莫测的前插突击能力，对杀入禁区的时机把握相当讲究。 巴拉哈接球冲入马迪堡禁区后，没有等待对手扑上来，他先行做出变向动作。默姥爷被米斯塔牵制，德拉斯的转身防变向是岩石唯一的缺点。 拔脚怒射，瞄准的就是那只有半米宽的缝隙，足球应声入网。全场第八十分钟，巴伦西亚把比分扳成了1:2，两支球队总比分3:3，客场进球数相同。 从巴伦西亚大反攻开始，马迪堡诸将就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这份压力甚至超过他们在诺坎普面对巴萨时的那种窒息感。卓杨也不例外，他在竭尽全力阻止维森特冲起来的同时，还要不停兼顾艾马尔和巴拉哈随时发飙。蝙蝠军团在场上爆发出的战斗力就像是一群开挂的印度三哥一样，别说默姥爷和屠夫被压制的前插不上去，就连卓杨都只能全神投入到防守中。不是他想低调，是真的攻不上去。 “我操，这是一伙神经病呀，跟他妈吃了药似的。”趁着重新开球的间歇，卓杨和哥几个犯起了嘀咕。 “对呀对呀，他们十个人要比十一个人的时候还厉害得多。”小猪今天的状态火烫，下半场多次挑衅巴伦西亚后防线成功，但卡尼萨雷斯突然成神，完全蔑视施魏因少爷对球门的考验。 “狗日滴两个中后卫硬得很，切进去也管不了卵用。妈卖批，二哥，等下子咱两个还是想办法再弄几个任意球。”刀疤倒是把库罗·托雷斯欺负得够呛，但阿亚拉和佩莱格里诺总能逼的他无法面对球门。你就是把每个人都能过一遍，射不了门也全都白扯。 “争奈相思无拘检，意马心猿到卿卿……妈那个逼，这就是一群疯子。”蒙托利沃还有闲情逸致作诗，说明情况还没有到无力阻止的地步。下半时他和刀疤里贝里的两记直接任意球都差之毫厘，话说再是高手，任意球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成功，点球还只是七八成的命中率呢。 “要不……咱们稳稳？反正现在还是平手，大不了跟他耗到罚点球。”默姥爷又对卓杨说：“咱们有你这个禽兽呢，怕什么？”自我积极调整走出感情漩涡的默特萨克在本场比赛恢复了状态，即便米斯塔要比他灵活许多，速度上也能生吃他，但这匹在蝙蝠军团仅次于维森特的快马却始终被默姥爷锁死在禁区外面，像一只不停叩门的苍蝇。不过，这也牵扯住了姥爷全部的精力，想玩出前插由后向前组织攻势的花招，也基本没有太好时机。 “那啥，咱们看看克洛普先生是咋打算的，没准他有办法呢。”听闻屠夫此言，大家都扭头向替补席看去。 果不其然，渣叔正冲着他们摊开手掌做出双手下压的动作：稳一稳，先稳下来，避其锋锐。也不知道贝尼特斯敢不敢看渣叔的那只手掌…… 巴伦西亚的实力毫无疑问在马迪堡之上，都是联赛领头羊，西甲比德乙根本不可同日而语。能把比赛坚持到现在仍然维系着平分秋色，最关键性的作用当然是六剑客的爆表天赋，六位少爷的单兵个人能力太强。再就是马切纳的自残以及贝尼特斯自废武功，让马迪堡多少捡了些便宜。否则的话，人员齐整并且库罗·托雷斯和米斯塔两个位置也能给上力，没准儿这会儿马迪堡已经败局大定。 统一了战术思想，马迪堡在正常时间所剩无几的情况下开始战略性回收，先避开巴伦西亚的气势将比赛拖进加时赛再说。没成想，这场比赛一系列的争议便由此开始了。 第一六九章（下） 剑客少爷开了挂 主裁判维克托·考绍伊非常年轻，29岁这个年龄当球员都属于正当年。考绍伊之所以这么年轻便能得到大力栽培，个人业务能力强自然是很重要的原因，但主要还是因为他上边有人。毕竟年轻又有能力的裁判非常多，并不是谁都能出人头地。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裁判界也一样，其中派系复杂争斗纷纷。大体上在欧足联范围内，以一帮足球强国的话语权最重，英伦三岛相互抱团，德国时常联合北欧瑞典丹麦，俄罗斯基本上算是东欧派系的话事人，意大利裁判德高望重，葡萄西班两牙互有辅助，等等等等。这些派系之间各有内部分歧，山头里还有小山头。派系之外又极其讲究合纵连横，你中有我，肉中有肉。如果再把范围扩大到国际足联，那更加不得了，内中的故事让所有网文写手都来演绎，也不见得能说尽道完。 考绍伊就是抱上了英格兰著名大佬裁判格拉汉姆·波尔的粗腿，这才搭上了主流裁判界的专车。格拉汉姆·波尔是英格兰裁判界的no·1，他在同行中具有极大的号召力，即便在欧足联裁判委员会里面也分量不轻，他提携过许多年轻裁判，很有点势力。 打铁还需自身硬，考绍伊不只是上边有人，他的业务素质还是相当过硬的，尤其有一双火眼金睛。所以考绍伊能在一帮年轻裁判之中脱颖而出，不到三十岁就站在了欧洲赛场的主裁判岗位上。今天执法团队的其他三人，都是由他挑选组成，其中第四值场裁判怀尔德是他业内多年的好友，而两位边裁米尔恩和拉金，考绍伊则并不是太熟悉，挑选他们只是因为他俩也是格拉汉姆·波尔的人。这都是一些潜规则，考绍伊很懂事。 不过他毕竟还是很年轻，因为一开场便顶住巨大压力罚下了主队的中后卫马切纳，要说他心里一点也不受影响那也不可能，多少有些困扰加分心。 . 常规九十分钟比赛已经进入到了补时，马迪堡场上球员按照渣叔的部署做了回收，先扎紧篱笆拒疯狗于国门之外再说。但这一年来在德乙赛场所向无敌和联盟杯上的磨练，让马迪堡全队进步巨大，尤其是六剑客，哥儿几个对比赛态势的阅读能力和时机的掌控都已然达到一流水准。 默姥爷很内疚于自己上一回合的失误，让球队面临不利的局面。但姥爷是个超级大心脏，并没有把内心的愧疚带到场上来，本场他的发挥几无瑕疵，只不过因为后防压力巨大而没能施展前插的绝活，但姥爷一直在观察可能出现的机会。 刀疤里贝里、二哥默特萨克、眼镜蛇伊利耶三只箭头都已经回到本方中线之后参与阻击，少一人的巴伦西亚气势高涨，狂攻不止。 小丑艾马尔的肋骨都被屠夫德容撞青了，但球星就是球星，艾马尔仍然又一次错开屠夫，闪出一条缝隙突破而过。球星就是球星，尼格尔·德容也是球星，即便被艾马尔过了，但小丑的带球姿势却十分别扭，足球离开他的左脚也比他习惯的距离稍远。于是，高度专注的默姥爷跨步卡了上来。 只有一公分的距离差，只有不到零点一秒钟的时间差，默姥爷截下了小丑的脚下球，随即往前一趟吓唬人。 巴伦西亚和马迪堡打法非常相似，控球、无锋、高位逼抢、原地阻截，呼啦啦围上来三名球员反围抢默特萨克。默姥爷很鸡贼，六剑客在场上都很鸡贼，哥儿几个瞬间都把自己提上了突击的位置。 围抢形成之前的一息，默姥爷把球用正脚背奔给了右边线的卓杨，足球又急又快像射门。卓杨根本没有去看场上的跑位，所有位置关系全在他的脑海里，他也知道自己的兄弟们会出现在哪里。卓杨迎球就是一脚脚弓长传，足球没有丝毫停顿，横跨整个球场飞向了前场左边路，刀疤里贝里高速奔跑正好抵达落点。 好一个丑刀疤，面对前面开阔的视野，不贪功不黏球，凌空将足球又磕回了中路，弧顶前五米处小猪少爷枕戈待旦。 小猪今天状态好啊，自信心更是十足到爆棚。施魏因少爷没有突破没有过人，甚至连停球都没有，直接起右脚禁区外凌空远射，正脚背弹出一记标准落叶球，西班牙国门卡尼萨雷斯望叶悲伤。 这一粒进球从默姥爷激传给卓杨开始，足球始终没有落地，哥儿四个全部一脚出球，精细到颠毫的脚法和心领神会的默契已成为美学巅峰，大幅度足球转移让对手彻底失去了追逐方向。这一粒进球，理应让所有人为之倾倒。 然而，第一助理裁判米尔恩没有倾倒。正当马迪堡人准备开始狂欢庆祝这一绝杀进球时，他们发现边裁平举的小旗指向了场内——小猪越位了。 这不扯淡吗？越不越位小猪和刀疤绝对门儿清，这是一个百分之百的好球。里贝里凌空垫传时小猪不但与他在同一横线上，甚至还落在巴伦西亚后卫阿亚拉的身后，施魏因少爷是凭借更快的速度摆脱了阿根廷人，抢先一步出脚建功的。 别说刀疤那暴脾气和二哥那个犟牛，就连一贯稳重的默姥爷都快炸了。眼看到手的胜利被人抹杀，马迪堡球员一窝蜂围住第一边裁米尔恩讨要说法。 主裁判考绍伊很为难，因为别看他是主裁，场上所处位置不如边裁那么有利，但从他敏锐的位置感和刁钻的眼神来看，这个球十有八九是好球，并没有越位。如果是在其他比赛中，又或者边裁是其他人，考绍伊会考不犹豫指出其判罚的错误，宣布此球进球有效，但是现在，考绍伊犹豫了。 越位判罚是边裁最重要的一项业务指标，被主裁判改判会让这个边裁的名声扫地，从此很难在业内抬起头来，主裁也会因此和边裁结下梁子，非常得罪人。得罪米尔恩没有多大关系，可一旦改判就会得罪其身后的格拉汉姆·波尔，这就让考绍伊裁判很为难了，波尔可也是他需要维系的大佬。 一边是自己的靠山，一边是小俱乐部马迪堡，一边是业界良心，一边是江湖丛林。左右摇摆之中，维克托·考绍伊默许了第一边裁米尔恩的判罚，认定此球越位在先，无效。 第一七〇章（上） 连续误判起争议 卓杨和冷静下来的默姥爷好不容易才劝住了怒火上头的兄弟们，毕竟还没有输球，大家还有机会。主裁判考绍伊也因为此球存在极大争议，并没有向气势汹汹围攻米尔恩的马迪堡球员出示黄牌，只是驱散了事。一片乱哄哄之中，九十分钟比赛结束。 加时赛即将到来的短暂间歇，考绍伊从自己好友第四裁判怀尔德那里确认了刚才那是一个好球，他心怀的那一丁点侥幸也荡然无存。即便是边裁的判罚失误，这个误判也必将影响到他的前程，也就是说，这口黑锅考绍伊不得不帮着米尔恩一起背，而且还是背上一多半，谁让他是主裁呢！ 这是一个可以决定比赛结果的补时进球，而且此球还如此的精彩绝伦，赛后必定会被媒体拿来大作文章。考绍伊的心乱了，暗地里骂遍了米尔恩的祖宗十八代。 马迪堡众将士虽说被卓杨和默姥爷以及其他首先冷静下来的人劝服了，没有热血冲脑壳发飙，但内心的不忿并没有停歇，这也让他们在加时赛一开始没有做到全神贯注。于是，经验老到的巴伦西亚人趁乱开场便偷了一个，而这个球仍然充满了争议。 大家还都沉浸在痛失好局的懊丧中，未免有些失位，屠夫德容没有跟紧艾马尔，让小丑反越位接巴拉哈直塞球单刀杀入了禁区。然而，在巴拉哈传球的一瞬间，小丑要比拖后的岩石德拉斯多探出了大半个身子，越位了。 第二边裁拉金却没有觉察出这个越位的存在，主裁判考绍伊本能的觉得此球有极大越位嫌疑，但他因为还在懊丧刚才的争议判罚，注意力也并不十分集中，造成他不敢对自己的感觉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德拉斯见举手示意没有效果，主裁边裁都不搭理他，再回身去追为时已晚，速度和转身本就不是他的强项。小丑艾马尔轻盈地盘过扑击的埃德蒙，把足球推进了空门。 加时赛第四分钟，马迪堡被2:2逼平，总比分3:4落后了。 这下可把马迪堡人惹火了，大家围住考绍伊和拉金不依不饶，别人还不在其位并没有绝对把握，纯属相信岩石和跟着起哄施加压力，德拉斯却十分肯定，希腊人情绪激动难免嘴里不干不净，主裁判抬手就是一张黄牌。这也是考绍伊年轻，他不像那些越错越强硬的老资格裁判，否则德拉斯妥妥一张红牌。 还是卓杨和默姥爷，包括伊利耶这几个人在劝大家，别冲动，千万别冲动，咱们还有时间。眼看考绍伊冲着二哥蒙托利沃瞪上了眼睛，右手已经伸向了上衣口袋，卓杨一把把他的手摁在了兜里。 “你再掏牌就是火上浇油了，我很难再去控制大家的情绪，你是想让场面彻底失控吗？你是想让球场出大事吗？” 卓杨略带威胁但十分中肯的话语让考绍伊心里一个激灵：马迪堡场上基本都是些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很愣头青的样子，一旦控制不住爆发起了冲突，我的前途肯定就完了，以后再也别想执法欧洲级别的比赛。 “马迪堡队长，请约束好你的球员，裁判的权威是不容置疑的。”考绍伊的手从口袋里取了出来，没有再乱摊派红黄牌。 “我会约束好我的队友，但是，裁判先生，那两个误判十分明显，很可能会扼杀我们创造奇迹之路。我们吃亏太大，马迪堡俱乐部会在赛后向欧足联进行申诉。”没有再和考绍伊废话，卓杨拍了拍他的肩膀，扭头走开去接茬安抚那几个脾气火爆的兄弟。 吃亏太大？申诉？于是，考绍伊更郁闷了，心更加乱了。 卓杨和姥爷拦着哥儿几个好说歹说。比赛还没完呢，着什么急呀？大家忘了去年对翁特哈兴的事了吗？都忘了渣叔是怎么骂咱们的了吗？别冲动，咱们用进球去抽他们脸就是了。 六剑客进步很大，包括性格和脾气上。大家其实都没有当年初出茅庐是的那种冲动了，这从今年六剑客身上的红黄牌数量就能看出来，谁也没有因为红牌被停赛过。黄牌积累停赛也只出现在德乙联赛里，被渣叔的轮换悄无声息化解掉了。哥儿几个有时在场上显得怒气冲天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完全是故意为之，造势连带吓唬人，起哄架秧子。 去年对阵翁特哈兴的那一番愚蠢躁动，被渣叔当头痛喝，那以后大家也都明白了足球场上就是这样，误判也是足球的一部分，最好的打脸方式就是赢得比赛。所以，兄弟几个不忿归不忿，但也没有继续做出激烈的言行。 没成想，哥儿几个牢记住了渣叔的教诲，克洛普自己却没能控制得住。 原本九十分钟就能锁定胜局，自己将带领一支次级别球队杀进欧洲联盟杯的决赛，这对于一名年轻教练是多么心旷神怡的事情。老子眼看就要跨进名帅的行列，却被你们这帮狗日的给吹没了。不但好球吹掉，现在又把坏球吹进，我去你妈的！其实渣叔并不能确定刚才那是一个越位球，但这无疑是诱发的导火索。 渣叔在场下冲着第四裁判怀尔德大发牢骚，怀尔德大玩太极推蘑菇，推着推着克洛普就火了，嘴里从不干不净继而破口大骂。怀尔德召来考绍伊，没办法了，考绍伊即便想息事宁人也不可能，这是裁判界的规矩，不给怀尔德这个面子将会得罪整个裁判界，何况怀尔德还是自己朋友。红牌好似血光一闪，渣叔被罚上看台。 梅斯塔利亚全场嘘声中，渣叔被老将恰克·迈耶硬拖着走的时候，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瞪着眼睛要吃人，场上的马迪堡球员全都口瞪目呆看着自己气急败坏的主教练。 看这事儿闹得，比分落后还群龙无首。比赛打到这会儿，调整是必须的了，无论战术还是体能状况，场上都需要做出改变。可渣叔临‘死’前什么指示也没给出，助理教练伍尔夫又只是个擅长训练和状态调整的专家，临场作战指挥没准儿还不如西尔维娅秘书。 混乱时刻，矮脚虎哈斯勒当即越俎代庖，大手一挥做出了人员调整，俄罗斯人日尔科夫换下体力不支的老将眼镜蛇伊利耶。右后卫阿克曼下，哈斯勒自己亲自出马。 第一七〇章（下） 连贯传球炫似锦 马迪堡场上变成三后卫，矮脚虎上得场来直接就把刀疤里贝里和小猪施魏因赶去了前锋线，由他亲自坐镇中场中枢。 巴伦西亚实力确实比马迪堡高出一些，毕竟是西甲领头羊。但马迪堡也并不白给，他们只是弱在踏入职业足坛为时还尚短，经验上稍显不足，若论起天赋和单兵实力，马迪堡场上诸将绝不再对手之下，尤其是六剑客，他们几乎已经不在任何人之下。 老而弥坚的哈斯勒往中路一立，没有人比他更会梳理中场。不过，加时赛时间紧迫，显然不适合慢条斯理去展开攻势。矮脚虎带领着大家打出了一波疾风骤雨，天赋异禀的六剑客一旦疯狂进攻起来，当今足坛很难有能完全抵挡的球队，这便是事实。 伸开大巴掌的贝尼特斯在渣叔被罚上看台之后，终于能松上一口气了。整场比赛他都不敢往隔壁瞟，但人就是这样，越是不敢看越是偏要看，这份执拗让贝尼特斯全场都在做着挣扎，根本没有心思仔细去琢磨比赛。这会儿眼见马迪堡强硬的和自己打起了对攻，贝尼特斯心里有点打鼓，毕竟巴伦西亚场上少了一人。 没敢多思量，贝尼特斯赶紧让球队在场上做出了回收，先扎紧篱笆，反正有一球的优势在手。唉，名帅贝尼特斯还是让渣叔给恶心到了，没能审时度势，如果他能勇敢的选择和马迪堡对攻，六剑客不一定敢那么肆无忌惮。 六剑客一旦发起疯来，那是立竿见影。 卓杨原本和小丑艾马尔惺惺相惜，他非常欣赏这种纯技术型的球星，所以这两场比赛卓杨和小丑对位时，也总在用纯粹技术在和艾马尔对抗，两个人都战得酣畅淋漓。可刚才艾马尔在越位进球之后装模作样一本正经的庆祝，让卓杨很反胃。 有种你就一直正大光明像君子一样与我一战，别玩那些偷鸡摸狗！ 这能怪人家艾马尔吗？双方各自站立的角度不同而已，艾马尔这一刻不管是虚伪还是虚假都无可厚非。然而，卓杨并不这么想，他才不管你那么多。 小子，你惹到我了！ 再和小丑碰上，卓杨就不会像此前那么只玩技术，他开始用身体素质招呼阿根廷天才。艾马尔不由得有些傻眼了，他本来就让屠夫德容用身体欺负的够呛，苦不堪言。相对而言，他更喜欢卓杨那种纯技术韵味儿十足的防守，可事实上，卓杨的身体条件要比屠夫好很多。 连撞带铲，艾马尔的苦胆都快被卓杨挤出来了，球丢了不说，小丑坐在地上傻愣愣看着卓杨的背影：中国人怎么变得这么不讲理了？ 见到卓杨开始带球，六剑客包括格罗索、日尔科夫全部不要命地往上压，知道队长不会轻易丢球，训练的时候他们受到的打击太多，后半场只扔下一个门将埃德蒙外加岩石德拉斯。 马迪堡队内所有的进攻天赋都冲进了巴伦西亚四十米区域内，开始了一段如繁花似锦的表演。刀疤、二哥、小猪、屠夫、姥爷、尤里、格罗索在卓杨和矮脚虎的调度之下，全部一脚接球出球，眼花缭乱的穿插。 整整二十六脚不间断传球，这期间巴伦西亚人只能跟着球跑，根本摸不着足球的边。 第二十七脚，姥爷默特萨克在巴伦西亚禁区线横跑中脚后跟回磕；第二十八脚，矮脚虎哈斯勒迎球斜推，足球从人缝中窜出，直奔左边路底线而去，刀疤里贝里策马赶到。 第二十九脚，刀疤在底线附近起左脚横扫，足球贴地从球门前掠过，远端小猪施魏因已经包抄到位。 这一连串的一脚传球将巴伦西亚的后防线扯得千疮百孔，小猪脱颖而出出现在远门柱时身边无人干扰。这一波绚丽表演的第三十脚触球，便是小猪建功立业之时。 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好一个西班牙正选国门卡尼萨雷斯，他像一只袋鼠一样猛然窜出，抢在小猪之前倒地半路截下了飞窜的足球，而且还不脱手，紧紧揽在怀中。 球门柱外侧，小猪的滑铲走空，整个人贴着草皮飞出了底线，马迪堡替补席上传来一片叹息声。 35岁的圣地亚哥·卡尼萨雷斯是西班牙国家队老资格的门将，在传奇门神苏比萨雷塔退役之后他便是当之无愧的no·1。可卡尼萨雷斯总是时运不济，2002年世界杯前突然受伤，白白错过一届。这两年他状态好得出奇，但身后崛起的皇马年轻门将卡西利亚斯却给了他极大的压力，让卡尼萨雷斯只有一直保持高水平竞技状态和零失误，才能有把握在即将到来的欧洲杯上继续坐稳西班牙一号门将的位置。 经验丰富的卡尼萨雷斯拦截下足球后，敏锐地发现了打反击的绝佳机会，因为马迪堡此时有九名球员都拥挤在巴伦西亚的禁区附近，他们后场空荡的就像印度洋，而本队有维森特和米斯塔两匹惊马。 巴伦西亚全队也都是些老江湖，马上就发现了对自己非常有利的态势，随即开始四散各自占据最有利于反击的位置。这一下，马迪堡诸将也顿感大事不妙，赶紧回身向自己的防守位置上拼命跑去。 可是，显然为时已晚，卡尼萨雷斯只需要一个大脚把足球开向前场，维森特和米斯塔双快马已经启动了，马迪堡没有人能撵上他们。 卡尼萨雷斯是传统西班牙门将，不但手上功夫了得，更有一把颇为不俗的脚法，他的长传相当有准头，很见功力。卡尼萨雷斯把足球往身前的地上一抛，抬眼看了一下维森特和米斯塔的位置，这便要垫步起右脚长传，他对自己的脚法非常有信心。 巴伦西亚全队也对老门将非常有信心，这本来就是他们相当成熟的一个反击套路，联赛中已经屡次建功。 马迪堡全队有些慌乱，虽说都在玩了命往回跑，但大家都知道，人是跑不过足球的。一旦这脚球开出，什么都晚了，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岩石德拉斯和门将埃德蒙的超神发挥上。 然而，所有人，马迪堡人，巴伦西亚人，卡尼萨雷斯，都忘记掉了一个人，一个刚才从远门柱滑出场外的人。 马迪堡球员，8号，小猪，巴斯蒂安·施魏因斯泰格。 第一七一章（上） 鸡贼小猪立奇功 兴奋的小猪施魏因斯泰格正在手舞足蹈往前跑，就被迎面冲上来的卓杨拦腰抱起直接摔在了地上，随即俩人被蜂拥而至的马迪堡球员叠罗汉压了个瓷实。 巴伦西亚的西班牙国门卡尼萨雷斯刚把足球抛在前面的草皮上，还没等垫步起脚，小猪就像鬼魂一样从他身后冒了出来，脚弓一抹把球偷走了。随即小猪脚内侧身后拉球，用一个类似克鲁伊夫转身的动作把大惊失色的卡尼萨雷斯晃躺在地上，面前诺大的空门。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此球毫无争议，完全是因为卡尼萨雷斯没有照顾到身后的敌情，冒失轻率地让足球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小猪在一系列潇洒鸡贼的动作中，连卡尼萨雷斯的一根汗毛都没有碰到。 巴伦西亚人呆若木鸡，马迪堡人欣喜若狂，卡尼萨雷斯把脸埋在草皮里久久不愿起来。也正是因为这一重大失误，让卡尼萨雷斯在即将到来的欧洲杯西班牙一号国门之争中，彻底败给了年轻的卡西利亚斯，皇马门神从此长时期把持了国家队的大门。 加时赛上半时结束，马迪堡客场3:2再次领先，双方总比分4:4再次战成平手。 根据规则，加时赛上下半场之间没有休息，大家磨磨蹭蹭交换完场地直接接茬开踢。在这最后的十五分钟开始前，双方都做出了调整。 贝尼特斯终于醒悟，他用租借来的左后卫维尔德霍换下了即将崩溃的库罗·托雷斯，这会儿已经完全顾不上托雷斯的个人感受了，先救命要紧，无论是巴伦西亚的命，还是库罗·托雷斯得命。 恰克·迈耶也带来渣叔的旨意，老将东德酷哥斯图伯纳尔替换二哥蒙托利沃，继续保持四后卫阵型。东德酷、默姥爷、岩石、格罗索这老少爷们儿四个组成的后防线，短时间内绝对是世界顶级水准的。 贝尼特斯和渣叔同时决定——稳守，拖时间，以待互罚点球。双方都对对方的反击能力极为忌惮，一不留神再让对手偷去一个，那就彻底大势已去，根本没有时间再打回来。 贝尼特斯这么决定当然很有道理，卡尼萨雷斯即便刚才出现了失误，他也仍然是当今世界的一流门将，也是门将中扑点球的一把好手。而且现年35岁的他以反应灵敏著称，经验极为丰富。在互罚点球中，守门员的灵敏和经验是最大的优势所在。 渣叔这么决定那就更有道理了，互罚点球是马迪堡最大的杀手锏，咱有卓看穿呢。而且这个杀手锏还极其保密，外人根本不得而知，贝尼特斯做梦都想不到马迪堡还有这么一出。 基于各自的心怀鬼胎，两支球队不约而同非常默契的都采取了守势。整个加时赛下半场打得非常沉闷，双方都小心翼翼，生怕在防守中出现一丁点失误，球场上方的空气都似乎已经凝固窒息。 贝尼特斯因为一开始就被渣叔膈应得死去活来，整场注意力都不是很集中； 渣叔因为被罚上看台心怀不满，怒气冲冲心里不停咒骂那几个该死的裁判； 巴伦西亚全队因为比赛过程大起大落，时而捡着大便宜，时而出现大漏勺，像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 马迪堡全队则因为这场比赛故事太多，各种回味无穷，让他们一直心情激荡； 考绍伊和他年轻的裁判组们因为本场比赛出现的争议太多，而且有两处严重失误，他们不由得为自己的执法前途忐忑不安。 于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忘记掉了、都忽略掉了一件事，所有人都没有想起来。 . “哔，哔——”考绍伊两声哨响，结束了全部一百二十分钟的比赛。首回合1:2，次回合3:2，双方大比分4:4战平。 贝尼特斯和克洛普心满意足，这一切都在他俩的计划之内。马迪堡和巴伦西亚心满意足，两支球队都对接下来的点球大战成竹在胸。一方有老到门神卡尼萨雷斯，一方有点球bug卓杨，克拉克·埃德蒙跃跃欲试，这又是他一个投机取巧一战成名的好机会。 马迪堡和巴伦西亚都有成熟的点球战术策略，不需要临时再去布置什么，按部就班就好。尤其是马迪堡，卓杨的各种手势已经和埃德蒙演练得滚瓜烂熟，精确到了每一侧方向上的不同高度。这样一来，马迪堡其他人根本不怕罚丢，反正后面有埃德蒙帮着补救，大家心态都很放松。点球就是这样，越不怕罚失越不会罚失。 第四裁判怀尔德已经登记完双方的出场球员顺序，双方替补席上的人也开始手搭肩给自己人造势助威。中线上卓杨和主裁判考绍伊在一起攀谈，等待着巴伦西亚队长阿尔贝尔达过来挑硬币选球门选谁先开球。 卓杨能和考绍伊有什么话说？他都想唾一口浓痰在匈牙利人脸上。原本妥妥的小猪九十分钟的绝杀被吹掉了，虽说点球有自己这个先知在，但谁也不敢保证一点意外不出，除了对阵拜仁慕尼黑那场足协杯决赛，并没有在其他场合验证过。 卓杨和考绍伊攀谈，只是想借这个短暂的机会多少给他施加点压力，尽可能为马迪堡一方争取有利条件，这是一个队长应该尽到的责任。 “裁判先生，我相信现在你应该知道，那两个球的确是误判，我们很亏。” “……”这话考绍伊并不好接：“是的……，我注意到了，……很抱歉。我本人非常感谢马迪堡队能尊重我们的判罚，也非常感谢你作为队长能配合我的工作。这一点，我会在赛后报告中提及的。” “可我们在常规时间段本来有两次取胜的机会……”卓杨故意不依不饶。 “……非常感谢你能协助裁判控制住球队的情绪，对此我非常感谢。”考绍伊能说什么？总不能让他这会儿对着卓杨懺悔：爷，我错了，我该死，你打我吧，求你赏我两耳光吧…… 作为一名主裁判，考绍伊此刻能说出这样一段带着官面语言的服软的话，就已经做到了极致。 还能怎么样？卓杨见考绍伊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乞求，便也只能作罢，施加压力过犹不及，激起对方的逆反心理反而会适得其反。随即他和考绍伊真的闲聊了起来。 “这个夏天，我在奥地利的萨尔茨堡有一场个人音乐会，欢迎你届时光临。” “呵呵，我差点都忘记了卓杨先生您还是一名年轻的音乐家呢。好的，非常感谢您的邀请，这是我的荣幸。”考绍伊长出一口气，这个身份非同的球员不再不依不饶，而且还对他发出了私人邀请，确实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过奖了，过奖了。”卓杨也开始天南海北地扯起了闲天：“也真是奇怪啊，加时赛的进球不计在客场进球数中。我以前还以为联盟杯和德国杯赛中的规定不一样呢……” 于是，卓杨看见考绍伊就像被雷劈了一样定格在了他的眼前。 第一七一章（下） 稚嫩裁判险奔丧 主客场两回合淘汰赛制，双方总比分打平，客场进球多的一方将获胜，这是指在常规九十分钟的比赛里。而在加时赛中的进球，是否要计入客场进球数中，各国各地的规定并不一样。在德国足协的杯赛中，无论什么级别球队什么级别比赛，客场进球数是计算到九十分钟截止，加时赛进球视同中立场地进球。 荷兰、比利时、奥地利以及北欧一些国家足协也都是这样规定的，包括西班牙、葡萄牙。但意大利、法国、英格兰等地却把加时赛进球计入客场进球数中。反正呀，很乱，各个国家还都经常改来改去，没两年就一变。不过因为两回合双方大比分相同，九十分钟内客场进球也相同的情况并不十分常见，即便出现大家也都会在三十分钟的加时赛中小心翼翼，直接耗到罚点球。 总之，需要计算加时赛中客场进球的情况，有些年头没有出现了。 欧足联规定：冠军杯和联盟杯比赛中加时赛进球计入客场进球数！ 巴伦西亚4:4马迪堡，巴伦西亚两个客场进球，马迪堡，三个！ . “……加时赛的进球不计在客场进球数中。我以前还以为联盟杯和德国联赛中的规定不一样呢……” 卓杨是真不懂，他操心那些深藏的规则干什么？但他这句闲话让考绍伊如五雷轰顶，瞬间想起了这条被所有人都忽略掉的规则。 考绍伊就这么定在卓杨面前，眼睛鼻孔嘴巴都已经张到了最大，保持定格一动不动。若非身边周遭熙熙攘攘，卓杨铁定会以为时间暂停了。 足足有半分钟之久，考绍伊就像被白展堂施展了葵花点穴手一样。卓杨的头发根儿都被他吓直了，全身鸡皮疙瘩乍起，汗毛耸立。天哪，光天化日之下裁判先生被鬼附身了！！ 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子不语怪力乱神！卓杨在自己被吓哭之前，鼓足勇气用手指戳了戳考绍伊的肚脐，同时做好了痛下杀手和撒腿就跑的两手准备。 “……嘿，天灵灵，地……” 被卓杨这么一戳，考绍伊瞬间就像被解了穴似的，立马一窜三尺高。卓杨大惊：这是又让厉鬼显形了！当即要施展李叔叔教给的一招杀敌，左手拳炮右手掌刀，欲将考绍伊阻杀在半空中，这便要为民除害。 即便卓杨有闪电般的反应速度，然而还没等他出招，考绍伊突然诡异的空中转身。没有任何借力，没有作用与反作用，就这么空中直接转身，违背所有物理定律，牛顿死不瞑目。随即考绍伊撒腿便往场边跑去，嘴里发出“嗷——”的一声怪叫，双手在空中乱摆乱摇。 还出什么招呀，这哪里是鬼附身，分明是鸟人成精嘛，不逃命更待何时。卓杨扭头慌不择路狂奔而逃，惊惧之下也发出一声凄厉的“嗷——”。紧接着，就听见考绍伊口中的哨子发出“哔——，哔——，哔——”三声长响。 . 有了第一个明白人，就会有第二个，就会有第二十个。等明白人明白过来，想起了这条被遗忘的规则，然后再讲给那些不明白的人听，比如说惊魂未定的卓杨这种。于是，不大功夫全都是些明白人了。 马迪堡人自然是大喜过望（除了略感失落的门将埃德蒙），赢了，进决赛了！在场的，在家的，看电视的，全都嗨了起来。渣叔都在看台上跳起了霹雳舞，两条腿玩起太空滑步就像两根僵硬的拐杖，丝毫没有辜负他当年那三流蹩脚后卫之称谓。直到周围的巴伦西亚球迷都朝他竖起了中指，渣叔这才想起可以从看台上下来了。 梅斯塔利亚的主场球迷全都炸锅了，五万五千名蝙蝠军团的拥趸嘘声震天。巴伦西亚球员面面向觎，全都不知所措，随后一大半人都瘫倒在草皮上。 葵花点穴手又点中了贝尼特斯，西班牙名帅左手插兜右手巴掌摊开，张开大嘴保持定格。他要是能在加时赛下半场之前想起这段规则，说什么也会朝马迪堡豁出命去进攻，全队脱光膀子跑吐血都在所不惜。让渣叔赛前那么一膈应，比赛中再纷乱跌宕，他完全忘记了这一茬，最后十五分钟的回缩保守打法根本就是配合着马迪堡在锁定胜局。怨谁？阎王让你三更死，定会让你脑抽筋。 马迪堡人全都用嘲笑的眼光看着巴伦西亚诸位：继续得意呗？傻逼了吧？继续偷鸡摸狗越位装无辜呗，傻逼了吧？还回缩防守？老子们的牙都快笑掉了！傻逼…… 小丑艾马尔坐在草地上，把头埋进了自己的裤裆里，他生怕卓杨来找他交换球衣，没脸呐…… 卓杨这会才懒得搭理他呢：还以为你是个人物呢，越位的时候还不是生装大尾巴狼？把自己玩脱了吧？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不是不报…… 不过，卓杨对一惊一乍的主裁判考绍伊还是心有余悸，不穿上道袍没拿着桃木剑卓杨这会儿绝对不会再去找他搭讪。 考绍伊则一阵阵后怕，若非卓杨一句话惊醒了他，他的裁判生涯就算终结了。只要第一脚互罚点球踢出，无论此后的胜负如何，考绍伊就算是用自己的哨子吹响了丧钟。只要一开始进入互罚点球，这就是一个丑闻，一个极大的丑闻，世界裁坛绝对不会再容下他。他将成为国际足坛永恒的笑料，永远的反面教材。 还好，这个中国人及时点醒了我，一切都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好人呐，谢谢啊！ 巴伦西亚人再怎么不甘心，再怎么委屈，也改变不了马迪堡已经晋级2004年欧洲联盟杯决赛的这个事实。六剑客将要在瑞典哥德堡乌莱维体育场，去和法国的没落贵族马赛争夺冠军。 赛季即将抵达尾声，六剑客兄弟们聚在一起的时日已然无多，他们渴望用一座欧洲的奖杯来慰籍六剑客的半岛岁月。 当仁不让！ . 争议归争议，尘归尘土归土。决赛还未到来，到时再说，卓杨最要紧的是着急赶回汉诺威去，因为那里有个远道而来的姑娘在等着他。 第一七二章（上） 音乐女孩皮尔南 凯旋回归的路途上，马迪堡人仍然兴奋异常，尤其两回合中功勋卓著的小猪施魏因斯泰格。 两回合中本队的四个进球，小猪一人包揽了三个，就连卓杨的那一记点球也是他创造的，可以说是小猪一个人干掉了巴伦西亚。 六剑客在今年都有了突飞猛进的成长，进步速度宛如火箭升空。联赛中自不用说，刀疤里贝里一个人就摆平了其余十七支球队，法国猛男迄今为止已经在德乙中打进了整整四十粒进球，这还是他在渣叔大面积轮换很多场次并未打满的情况下斩获的。 而在联盟杯中，几乎每一轮都有六剑客的其中一位异军突起，强势出手呼风唤雨。 首轮对阵捷克塔比利斯，屠夫德容从天而降，杀得对手溃不成军； 此轮面对费耶诺德，二哥蒙托利沃风光无限，两回合四射一传轻描淡写搞定； 遭遇阿贾克斯时，六剑客全面乍起，六记直接任意球世界波震撼足坛； 十六强战硬憾巴塞罗那，国王卓杨的风头压过了包括罗纳尔迪尼奥在内的一干巨星，只手决定了比赛结果； 八强时，面对黄色潜水艇比利亚雷尔，姥爷默特萨克威风凛凛，神来之笔将马迪堡从悬崖边拉了回来； 直到今天，小猪施魏因的强势爆发一战功成！ . 虽说整个赛季结束之前还有四场比赛，但因为联赛中大局早定，对于马迪堡来说，其实只剩下联盟杯决赛对马赛的那一场，其他三场德乙联赛基本上毫无意义。因为德乙联赛的赛程并不像德甲那么严谨规矩，排列的多少有些随意，所以马迪堡本赛季最后一场比赛并不是联盟杯决赛。在决赛之后的三天，他们还有最后一轮的联赛，主场对阵老对手翁特哈兴。 这场比赛将会是一场告别，告别伟大的托马斯·哈斯勒，告别勇敢的伊格纳兹·斯图伯纳尔，还要告别资深老将恰克·迈耶、萨默菲尔德、肖恩·霍奇森、贝洛克。这都是已经确定赛季结束要退役的人，马迪堡的球迷也都知道。 然而，马迪堡球迷暂时并不知道，他们也要在那时告别他们最喜欢的几位剑客。 . 返回汉诺威后，卓杨没有跟着兄弟队友们一起去例行的聚会庆祝，他要去见那位等了他一天、从伦敦远道而来的姑娘——柯茜·皮尔南。 初夏的阳光并不像盛夏那样酷辣，而是给人像春天般的暖意，金黄色的阳光透过白灰色的云朵，呈现出谈红色的朝霞与火红色的云彩，变化无穷，美伦美幻。 能在汉诺威的初夏中再次见到有过一面之缘的个性芬兰女孩，卓杨颇为感兴趣。几个月前在法兰克福机场两人匆匆相识，彼此都觉得很投缘。感谢这个网络化的通讯时代，这几个月中卓杨和柯茜通过频繁的电话和网络交流，已经成为了非常熟悉的老朋友。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很多人对从未谋面过的网友要比十几年的邻居更熟悉和更密切。 柯茜和她的乐队是来参加为期一周的‘汉诺威no·7摇滚音乐节’。 汉诺威是座音乐之城，古典音乐和流行音乐交相辉映，常年都有不同性质和流派的音乐盛会，‘no·7摇滚音乐节’算是其中规模最大的一个，在欧洲和全世界都有一定的知名度。 卓杨率队远征巴伦西亚的时候，音乐节已经开幕，整个城市挤满了前来参加盛会的音乐人和摇滚乐迷。城市里所有广场和公园的空地上都搭满了这些人的旅行帐篷，每个角落都弥漫着乐器的旋律。 尤其那些玩各种重金属流派的，那些朋克和嬉皮士们，就没有他们不敢打扮不敢穿的。把头发染成七种颜色只能算是最初级的小儿科，老爷们儿大长发和大姑娘推个秃瓢在这些人中间都毫不起眼。左半边齐腰长发右半边光葫芦才算稍微有点个性，卓杨还看见几个前脑门顶溜光后脑勺留着粗长麻花辫的玩意儿，若非他们金发碧眼卓杨还真以为碰见了前大清遗民。 头发竖起半米高像个铁锨的；单嘴唇就有二十几个环的；纹身纹的像《越狱》的……。你没见过这些人，根本就想不到人类可以在头发上做出那么多文章，根本就想不到不光是衣服，原来什么东西都可以穿在身上。厉鬼般浓郁的烟熏妆只是最底层的标配，脸上身上不挂个几公斤铁你都不好意思和别人打招呼。 中国葬爱家族的非主流在人家跟前，和穿大花棉袄头戴白帕帕的山里人没什么两样。 整座城市被这些人妆点得姹紫嫣红，再加上五颜六色的旅行帐篷，从高空看下来，此时的汉诺威就像一块巨大的彩色蛋糕。 幸好，柯茜并不是重金属门派的朋克。芬兰姑娘还是那个一头男性短发分头，脸上无妆无染。上身就那么随意套着一件短袖白色t恤，紧身浅色牛仔裤。柯茜的打扮很男性化，非常酷，但却又给人感觉女人韵味十足。 俩人见面就拥抱在一起，像多年的老朋友。事实上，卓杨和柯茜现在的确也算是老朋友了。女孩很瘦，骨感美，柯茜的胸部……，说实话，远不如卓杨的胸肌来得有料。 当然，卓杨交朋友又不是看对方的胸部。投缘，投缘…… 随后卓杨又见到了柯茜的乐队，几个同样热爱音乐的年轻人。他们的乐队名叫greenwind，绿的风？包括柯茜在内，总共两女三男五个人。麻雀虽小，吉他、架子、键盘、主唱五脏俱全，柯茜是贝斯手，主唱是另一位姑娘，漂亮的北爱尔兰女孩珍娜·彭丝。其他三位男性分别来自威尔士、瑞典和伦敦，正所谓：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 卓杨和那几位自然没有什么交情，客客气气寒暄一番而已。那四个当然也清楚卓杨的身份，眼前这个中国人的双重身份无论哪方面都是大明星，远不是他们几个音乐民工所能比的。除了尊重，还要陪着小心。 卓杨要略表地主之谊，大家赶紧说：吃过了吃过了。卓杨说都别住这帐篷里了，周围鱼龙混杂，车把一人多高的拉风摩托机车都停了十好几辆，我给你们安排个正经地方吧。大家又赶紧说：这里挺好，挺好，都是同行方便交流。 那你们就随便吧！卓杨正打算再和柯茜腻一腻，接到了哥儿几个打来的电话。姥爷说：卓杨呀，大家没你不热闹，赶紧把你新认识的妞带来让我们瞅瞅呗？ 卓杨一拍柯茜的肩膀：走，我带你认识认识我的几位好朋友。 第一七二章（下） 吹拉弹唱六剑客 卓杨蹬着玉狮子单车，柯茜·皮尔南叉开腿坐在后座上一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卓杨，你抽烟么？我抽。你敢和我拼酒吗？我觉得你不一定喝的过我。我给你说哦，我在伦敦的那个好朋友，就是上次给你说的那个中国女孩，要不是她家里临时有事，这回她准跟我来。她可想见你了…… 运河边的音乐酒吧长廊上，那哥儿几个和他们的妞都在，桌子上吃的喝的堆起多高。 默姥爷和他的小嫩模奥古丝汀；小猪和他的小演员莉迪亚；屠夫和科瑞丝特尔小丫头。刀疤自然带着瓦西芭，他再生猛和心猿意马也没胆量换个妞带来。还有就是，二哥和简·伊芙琳。 伊芙琳是一位美女画家，气质内秀又美艳如花，她也是在网络上主动来结识蒙托利沃的。话说现在网络上主动向二哥投怀送抱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文青少爷可以敞开了优中选优。伊芙琳就是这样，她是委内瑞拉人，那个小国家真出美女呀！只用了两天时间的电话勾搭，伊芙琳当即就毫不犹豫飞了过来和二哥腻在了一起。 当然，这回二哥是问清楚了才出手的，确定伊芙琳没老公，甚至都没有男友。二哥倒不是怕事，嫌膈应，二哥是讲究人。 二哥从此也逐渐远离了夜店欢场，浪还是浪，但浪的方向和风格发生了扭头巨变。而小猪则替代了二哥原本欢场小哪吒的地位，来者不拒，走路带风，口味杂的令人乍舌，直到多年以后他的真命天女出现，小猪少爷才戛然而止。 几位兄弟的妞争奇斗妍，樱红柳绿各有千秋，但跟着卓杨到来的柯茜一露面，立马震住了场子。姑娘太个性了，无论长相还是穿着，不偏不倚的中性，中性之中却有带着深深的少女韵味，也有强烈的男子酷劲。总之，气质！！ 哥几个对卓杨挑妞的眼光暗自里赞不绝口：太有逼格了，太独特了！太他妈有味了！ 说心里话，卓杨还真对柯茜没有其他想法。他心里明镜似的，柯茜再怎么有气质，哪怕酷到天上去，这类型姑娘真不是自己的菜。说不上为什么，这就是一种感觉，卓杨确信自己和柯茜不会有那种关系，就是单纯的聊得来，投缘而已，充其量发展为异性知己，互为蓝颜红颜。 但这话用得着给对面这几个龌龊的下三滥解释吗？ 柯茜很放得开，毫不拘束，几杯酒下肚就一点也不见外了。 “卓杨，你和音乐节的主办方认识吗？想办法帮我们乐队安排几场演出呗？” 来音乐节凑热闹的大小乐队和组合比卓杨在钢琴上能玩出的和弦花样还多，当然不可能所有人都得到当众演出的机会，尤其是在音乐公园的中心舞台上，几乎被主办方邀请来的知名乐队霸占。绝大多数人只能就地画个圈自娱自乐，就和老北京天桥打把式卖艺一样。柯茜他们的greenwind乐队就是这样，根本不得其门。 不过，汉诺威可是六剑客的地盘，尤其默姥爷更是土生土长的超级地头蛇，在汉诺威地面他办不成的事儿，不多。给兄弟的妞面子就是给兄弟面子，默姥爷从不含糊，当即把电话拨了过去。 没费几句话，中心演出舞台两个黄金时间段的专场表演就敲定了。不过那头主办方的人也说了：姥爷，我帮了你的忙，你也帮我一个忙呗？过来给捧个场好不好？ 默姥爷用左手捂住话筒，扭过头来：哥儿几个，怎么样，咱们一起去玩玩？ 六剑客：耶——！ 柯茜·皮尔南兴奋得和每个人都连干了三杯，看得卓杨直乍舌：幸亏刚才没答应和你拼酒。 . 晋级联盟杯决赛，欢快的渣叔给所有主力球员放了两天假，六剑客这两天里在音乐节上好好玩儿了一番。 卓杨自不用说，二哥蒙托利沃吹得一手好布鲁斯口琴，刀疤里贝里非洲手鼓的节奏打得相当花哨。小猪从小就会吹一嗓子小号，虽然让卓杨听来全是唢呐的风格。默姥爷人高手大，一把吉他玩得虽然说不上有多高明，但滥竽充数还是没有问题。至于屠夫，黑炭头是哥儿几个里面唱歌最好的，想不到吧？德容的嗓音浑厚悠扬，字正腔圆。 这两天里，六剑客和greenwind乐队在一起玩得非常嗨，少爷们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怯场，人越多越是人来疯，他们的明星效应让人群把音乐公园方圆十里堵了个瓷实。 主办方和赞助商们笑得合不拢嘴，按照正规途径想把这六位少爷请来捧个场，钱淘海了去不说，人家还不一定给你这个脸。看看现在，媒体密密麻麻，这回赚到天上去了。 这些蜂拥而至的媒体有很多都是帕克里特·斯蒂尔临机组织过来的，六剑客玩归玩，他可不能放过这么好的宣传炒作机会。 音乐节和六剑客因为这一次互动而双赢，但收获最大的还是柯茜他们的greenwind乐队。因为六剑客的援手和参与，greenwind乐队成了整个音乐节最耀眼的音符，娱乐版足球版的众多头条让他们一炮而红。 greenwind乐队的风格不是重金属摇滚，他是一支相对标准的英伦摇滚风格的乐队。英伦摇滚在坊间又被称作慢摇滚或者抒情摇滚，完全没有重金属的那种撕裂、毁灭和歇斯底里，它的风格更多是向蓝调靠拢，greenwind里几个颇有想法的年轻人还给他们的音乐里加上了乡村摇滚的元素，使得他们的音乐显得很与众不同，韵味十足又张力十足。 尤其是作为乐队灵魂的主唱珍娜·彭丝，她的嗓音非常特别，怎么说呢？飘渺加磁性。珍娜的乐感非常好，对音乐的驾驭能力极强，她的空灵歌声很勾人的魂，很容易就让听众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greenwind乐队和珍娜确实非常有潜力，此前只是没有碰到机遇而已，没有遇见贵人相助。不过，卓杨显然就是他们的贵人。 卓杨对greenwind乐队的水准大加赞赏，当即突发奇想：“柯茜，珍娜，我邀请你们乐队参加我在夏天的两场音乐会，好不好？我邀请你们在我个人音乐会上担任演出嘉宾。” 第一七三章（上） 矮脚虎主场告别 卓杨在这个夏天的假期有两场个人音乐会，分别是德国柏林的《王的森林》和在奥地利萨尔茨堡的《星空下的国王》。 说到便做，卓杨当即抄起电话给塞西·马尔兹尼拨了过去。 马尔兹尼是胖子拉伊奥拉经纪公司的老员工，今年三十来岁的意大利人，办事能力很强。胖子旗下签约球员很多，需要他去花精力处理的事情多如繁星，再让胖子亲自来打理卓杨的音乐会事宜，他确实有点忙不过来。于是，胖子就把这一摊事情交给了公司老资格员工马尔兹尼。 马尔兹尼在中国北京留学过三年，毕业后又滞留了两年。据他自己说是个绝对的中国通，对中国的一切都门儿清。胖子已经决定从下半年开始，由马尔兹尼全面负责卓杨在中国境内的商业代言利益。 马尔兹尼说，如果把脸蒙上，他那一口流利的北京话绝对能让朝阳区大妈把他当成土著的胡同串子。两个月前，马尔兹尼来到汉诺威和卓杨初次见面，当即炫耀了一番他的流利中文。 “妮耗，臭样。窝屎……” 卓杨当即拍了桌子：闭嘴，以后再敢当着我的面说中文，老子就打死你。少他妈糟践我们的博大精深…… . 根本就不需要和马尔兹尼商量，通知你而已，赶紧去安排。放下电话，卓杨对柯茜说：“成了，夏天咱们继续一块玩。” greenwind乐队的五个人心里很清楚，他们都是音乐人。卓杨搞的是传统古典严肃音乐，他们是通俗流行轻摇滚，可以说有点风马牛不相及隔着山呢。卓杨是横跨两届的明星，知名人物，他们只是一帮落魄卑微的音乐民工。卓杨哪需要他们帮忙当嘉宾助演啊？无非就是在用自己的明星光环提携他们。 柯茜当即在卓杨的额头上亲了两口，随即使劲把卓杨抱在自己怀里。架子、键盘、吉他三个男人心潮澎拜，一个劲的和六剑客碰杯。只有北爱尔兰女孩珍娜·彭丝默默低下头去，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纤弱的肩头微微颤抖。 greenwind乐队很不容易，他们常年奔波在伦敦的各种酒吧之间，时而驻唱，时而填场。饱一顿饥一顿，还要经常忍受醉汉、恶酒保、地痞流氓坏老板的欺凌和谩骂，十分心酸。若非为了自己的音乐梦想，他们根本不可能坚持到现在。珍娜和柯茜他们都知道在这一行里的机遇有多重要，那就是一条通天的金光大道，而现在卓杨把他们带到了这条路的入口。 在这个夏天里，greenwind乐队因为参与到了卓杨的个人音乐会中，终于名声鹊起，引来了流行音乐界的关注。随后他们被著名唱片公司百代签约，通过一系列的量身打造和专业推广，greenwind迅速窜红，终成为全球炙手可热的白金级乐队。 主唱珍娜深知默默无闻之时的辛酸和艰难，所以即便只是因为沾了柯茜·皮尔南的光，她仍然对卓杨充满感激。后来因为极其匪夷所思的原因，卓杨和柯茜几近反目成仇，但日后已经成为乐坛天后的珍娜·彭丝却始终对卓杨心存感恩。但凡听到卓杨的召唤，天后珍娜必定义不容辞。她和卓杨也成为真正的异性好友，是卓杨在滚滚红尘中为数不多的红颜知己。 也是后话，暂且不表。 . 既然要参加卓杨的个人音乐会，柯茜和珍娜当即决定no·7音乐节结束后也不返回伦敦，就留在汉诺威，随时配合卓杨进行排练和曲目编排。再说了，回去伦敦也是流窜在各酒吧之间讨生活，还不如就在汉诺威流窜，好歹有六剑客照应。默姥爷给他们安排几个固定驻唱的酒吧和住所那根本就不叫事儿。 愉快的两天假期过去，六剑客回归足球，马迪堡要在主场迎战杜伊斯堡。卓杨热情邀请greenwind乐队众人去现场看球，常年混迹于伦敦的人哪有不是球迷的，柯茜他们自然欣然答应。然而，渣叔却不解风情，把六剑客一股脑撇到一边，连大名单都没让他们进，为联盟杯决赛蓄力。 不让我们玩就没得玩了吗？六剑客另辟蹊径，直接邀请greenwind乐队在维多克球场赛前献唱，六剑客集体客串演出。这一下，哥儿几个比打比赛还玩的嗨，整个维克多球场内，赛前比比赛中还要热闹。 六剑客没有上场，老队长矮脚虎哈斯勒却打满了全场，这是他主动并强烈要求的。 包括这一场，本赛季马迪堡只剩下两个主场比赛，哈斯勒决定了，这就是他在维克多的最后一场比赛，也就相当于他和主场球迷的告别赛。最后一场对阵翁特哈兴时，他将不会再上场。 矮脚虎是个仗义的人，今年马迪堡队内退役的人比较多，他知道如果自己最后一场比赛上场，风头自然会盖过所有人，尤其是他的老哥们斯图伯纳尔。矮脚虎不愿意那样，他要把最后一场留给老兄弟，让那一场成为东德酷哥的告别赛。 至于矮脚虎本人，职业生涯的最后一战，自然是联盟杯决赛。 维克多球场的球迷们并不知道这是他们伟大的老队长最后一个主场亮相，只是很奇怪矮脚虎竟然打满了全场。比赛中，哈斯勒率领着一帮替补，极其艰难的2:1战胜了杜伊斯堡。尤里·日尔科夫下半时扳平比分，最后时刻，矮脚虎主罚任意球，反弧线游龙戏凤反败为胜。矮脚虎最后一个主场，功德圆满。 比赛结束后，矮脚虎把自己脱得只剩下一件三角内裤，其他的衣裤鞋袜护腿板全部被他甩上了看台送给球迷。直到这时，球迷们才多少反应过味儿来，老队长的举动实在太反常了。 所有球迷都没有离场，整整半个多小时，两万人一直齐呼哈斯勒的名字。矮脚虎一遍又一遍在看台下面逗留，和每一个相识的球迷打着招呼。最后，看台上响起了哈斯勒之歌，没有迟钝的人，大家渐渐明白了什么，一些感情流露的球迷甚至落下了眼泪。 托马斯·哈斯勒在马迪堡停留的时间并不长，只有短短两年时间，但即便是低级别的联赛蹉跎，却仍然不负他矮脚虎的威名。马迪堡从跌落分区联赛的悬崖边，直到今天已经踏上甲级的殿堂，托马斯·哈斯勒功不可没。 第一七三章（下） 弗爵爷隔空下套 在这场对杜伊斯堡的比赛中，维克多球场的vip看台上来了一位身份特殊的重量级客人——马蒂亚斯·萨默尔。 萨默尔是继足球皇帝贝肯鲍尔之后的另一位球场自由人，真正的后防自由人。他的履历和荣誉无需多说，真是如雷贯耳。萨默尔是原东德人，而且是原民主德国国家队队长，他还打进了东德国家队历史上的最后两粒进球。 今年37岁的萨默尔和与他同岁的马迪堡球员伊格纳兹·斯图伯纳尔是前东德国家队队友，俩人也是多年的好友，而他和矮脚虎哈斯勒更是知心兄弟，两人的私交极好。现在担任多特蒙德俱乐部体育主官的萨默尔今天前来，就是打着探望两位老友的名义。 比赛结束后，萨默尔拉着东德酷和矮脚虎去花天酒地，顺便拐带走了姥爷默特萨克。四个人一直聚到后半夜，嘀嘀咕咕谁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拜仁慕尼黑出了个贝肯鲍尔，多特蒙德出了个萨默尔，两位极其杰出的传奇自由人。但相比起拜仁，多特蒙德有更浓厚的自由人情结，从俱乐部高层到威斯特fǎ伦的南看台死忠，做梦都想再寻找一位萨默尔的继承人。 所以，傻子都知道萨默尔此来醉翁之意在姥爷。 赛季已近尾声，热闹的夏季转会市场即将开启，六剑客被众多豪门瞄上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除了卓杨早已申明不会转会之外，其余五剑客在马迪堡的日子已经进入倒计时，这个事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只不过对外秘而不宣，以防情绪激动的球迷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 和去年完全不同，六剑客今年都引来了足球豪门的关注，足球世界真正的豪门。像去年让哥儿几个犹豫不决的亚特兰大、阿贾克斯等球队，已经不在少爷们的选择目光之中。 不过，到目前为止大多数也还都是相互的意向，因为一是还没到转会窗口开启，二来则是今年是足球大年，各大洲国家队之间的杯赛要在夏天相继开踢，还有奥运会的足球比赛，大俱乐部们还要多看看多挑挑。 但六剑客之类的抢手货完全不愁理想的去处，需要担心的是那些买方。那五位剑客已经和马迪堡主席马伦先生开诚布公，他们承诺绝对不会帮着买方俱乐部故意压价，对方给马迪堡付出的转会费必须要有诚意，也必须体现出剑客们的价值。马伦主席也表示，尊重几位少年的意见，绝不会在转会上设置障碍，也不会刻意去追求高出价而把剑客们卖到不合心意的球队里。 五剑客对马迪堡有深厚的感情，俱乐部对他们又何尝不是，双方都非常依依不舍。但足球就是人生，为了成长就必须离开温暖的家，就必须去远行。 就像卓杨从中国千里迢迢来到汉诺威一样。 . 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萨默尔刚和默姥爷密谈完，第二天卓杨就接到了弗格森爵爷的电话。 “卓杨，怎么样？今年可以来我的曼彻斯特了吧？” 这一年里，弗爵爷有事没事就会给卓杨打个电话，有时候扯个一句半句闲淡，有时候则长篇大论，对卓杨在比赛中的表现进行点评。别说，老爷子的一番电话指点，真是让卓杨受益匪浅。卓杨是年轻球员中的妖孽，爵爷就是教练界的老妖怪，老人家的见多识广根本不是渣叔能比得了的。 “小子，别再拿劳工证给我当借口啊，现在有了特殊天才条款。怎么样？我把曼联的首个天才条款用在你身上，你没话说了吧？” “别呀，爵爷。您老人家知道我要上学不是吗？您就是用一万个特殊条款也不能把汉诺威音乐大学搬到英格兰去呀！”这一年里，卓杨早跟弗爵爷嘻嘻哈哈习惯了。 “娘希匹，老子就知道你要这么说。世界上只有一家音乐大学么？德国人有，我们大不列颠就没有了么？曼彻斯特皇家音乐学院听说过没？所有学费曼联给你掏了，上学放学俱乐部派车接送，你使劲上学，爱上多久上多久，学士上完上硕士，博士！你就算上到烈士都行，上到什么时候，老子的曼联把学费给你掏到什么时候。来来来，你再找个借口让我听听？” “……”卓杨心说：这老顽童。 “爵爷，你可想好了？真要我过去？” 窝在沙发上的弗格森‘腾’一下坐直了：“卓杨，你答应转会了？” “爵爷，我无所谓，您老人家可要想好了。”卓杨把老爵爷的脉门把得死死的。“去了曼联，是我当核心呢还是你那个葡萄牙心肝宝贝当核心？你舍得让葡萄牙小子给我打辅助？” 弗格森：“……” 因为和弗格森的关系，卓杨平时也时常关注曼联的信息，知道曼联正在全力培养c罗，就是在朝着核心的方向栽培，甚至荷兰射手范尼斯特尔鲁伊都要准备给葡萄牙人让路。 弗格森哪舍得让c罗当配角成为战术框架球员呀？可卓杨真去了你不让当核心那不是暴殄天物吗？不让当核心能摆平中国妖孽吗？老爵爷那可是天字第一号识货的人。所以，卓杨似乎又揭了爵爷的一回短。 “从来没有球员敢拒绝我两次，从来没有。小子，你是头一个，这个帐咱们该怎么算？” “要打要罚您一句话，小子我绝对认了。”话是那么说，可卓杨知道人家弗爵爷什么没见过，什么样儿的球星组合摆不平？当年双冠王时代曼联的四人黄金中场，小贝、基恩、吉格斯、斯科尔斯，全是天王级的巨星，照样被爵爷安排的合理又妥当，啥毛病也没有。自己真要去了曼联，和c罗的战术关系在弗格森那里根本就不叫事儿。 可自己拒绝了爵爷两次却是实打实的，不知道内情的外人铁定以为自己给脸不要脸，不懂好坏轻重，不识抬举。所以，卓杨打心眼里感激弗格森的看重，老人家那可是江湖地位丝毫不亚于贝肯鲍尔的大神仙。 “需要小子我出力跑腿您一句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们中国人讲究两肋插刀……”卓杨嘴上嬉皮笑脸，但内心真是想做点什么报答一番老爵爷。 “那好，是你自己说的啊。”弗格森老谋深算呀，绕了一大圈后图穷匕见。“现在就有一件事需要你去给我办，听好了……” 放下电话，卓杨差点扇自己一个嘴巴：我操，上当了，老狐狸太狡猾，套路太深了。自己挺着脖颈子就钻进了套里，抽着梯子就上了老家伙的房顶。 第一七四章（上） 决赛之豪门马赛 公元1743年4月13日，一艘巨大的商船从瑞典港口哥德堡出发。 ‘哥德堡号’，长60米，主桅高48米。船上有17面巨大的船帆，和141名水手。‘哥德堡号’要去往遥远的东方，遥远的中国，大清帝国。 遭遇了无数海上风浪，霍乱、败血症，在死亡了35名水手之后，‘哥德堡号’终于在一年半之后，1744年9月抵达广州。经过休整，‘哥德堡号’满载着366吨茶叶、170吨丝绸、100吨瓷器、133吨锭铁、锡合金，开始了返航。 就像一只被塞满的鸡蛋。——‘哥德堡号’船长莫伦航海日记。 两年半之后，1745年9月12日这天，‘哥德堡号’回来了，水手们已经看见了哥德堡港口上的尖塔，然而，它却再也没能靠岸。 在距离埃夫斯堡要塞900米的地方，‘哥德堡号’迎头撞向著名的海底暗礁——汉尼巴丹！于是，‘哥德堡号’和它上面来自东方的货物，在这片幽静的海底静静沉睡了240年。 . 公元2004年5月20日，一个年轻的中国人带领着他的球队来到了哥德堡，来到了哥德堡尼亚乌莱维球场。 2003-04赛季欧洲联盟杯决赛，德国马迪堡vs法国马赛。 尼亚乌莱维球场是一座颇为传奇的球场，17岁的贝利在这里打进了他的世界杯处子球，球王的起点。这座能容纳43000人的球场，今天迎来了两万多名来自德国汉诺威的球迷，‘光头’柯利弗和大sb带领着马迪堡和六剑客的拥趸们把这里装扮成了主场。离得近呀，越过丹麦踏过卡特加特海峡就到，就像度假一样。 而来自马赛的球迷就很少了，寥寥一两千人，完全不成气候。其余一万多大多是哥德堡当地球迷，从地缘关系和足球血缘上，他们自然更支持来自德国的马迪堡。 马迪堡为了这场比赛准备了很久，可以说联赛形势大局已定的半年以前，从那时候开始，马迪堡全部的努力都是为了这场比赛，所有马迪堡人都需要这场比赛的胜利。 矮脚虎托马斯·哈斯勒需要这场胜利，因为这是他职业生涯的最后一战，这是他的退役告别赛。为了陪伴他的告别，众多足坛大佬纷踏而来，让尼亚乌莱维球场的主席看台上星光四射。 六剑客需要这场胜利，他们要为自己的六剑客时代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这个冠军，会是他们在此后离开兄弟独自打拼时的慰籍。 渣叔尤尔根·克洛普需要这场胜利，他迫不及待要跨进名帅的行列，他需要在此后挑战德甲诸帅时充满底气。 马迪堡俱乐部需要这场胜利，小小的半岛作为次级别球队将创造一个传奇，一个前人从未做到过的事情。 没有人不喜欢冠军，马迪堡今天的对手马赛同样渴望这场胜利。 马赛和马迪堡从历史上看就是截然相反的两支球队，一个悠久，一个短暂；一个没落贵族，一个新锐革命；一个来自繁华大都汇，一个出自宁静小城市。 刀疤里贝里看着对面这支他去年十分仰慕的球队，心中无波无澜，甚至非常庆幸去年夏天做出的选择，因为去年极力想让他转会的法国名帅让·费尔南德斯在今年年初就黯然下课了。费尔南德斯下课的原因是因为球队成绩差，法甲排名一度跌落到了降级区，又在冠军杯小组赛中被淘汰，让俱乐部失去了耐心。 接替费尔南德斯的是俱乐部体育主管何塞·阿尼戈，此人不显山不漏水却很有两把刷子，历史上多次临危救主，多次紧急出任球队主教练，还都干得不错。就像今年，他接手之后马赛在联赛中稳步上升，现在已经排到了第七名。而在联盟杯上更不用说，马赛一路连克利物浦、国际米兰、纽卡斯尔，站在了这里。 姥爷默特萨克看着对面马赛的黑大个儿中锋、科特迪瓦人迪迪埃·德罗巴，他撇了撇嘴。姥爷已经给卓杨拍胸脯保证了，绝对不会让德罗巴进球。为什么要保证呢？因为哥儿几个已经商量好，今年联盟杯最佳射手必须给自己的兄弟卓杨。 今年联盟杯射手榜，到目前为止卓杨以打进七球排在第一，年轻队长即便低调隐忍，却也不知不觉进了这么多。排在第二的，就是六球的德罗巴和同进六球却已经没有机会的纽卡斯尔希勒、埃因霍温凯日曼。再往下就是同进五球的马迪堡球员小猪施魏因和二哥蒙托利沃。 屠夫德容四球，刀疤里贝里和姥爷默特萨克同为两球，都还不错。 卓杨一整个赛季的后撤辅助，哥儿几个都看在眼里，虽说自家兄弟不用矫情，但大家都想为他做点什么。没有比这个最佳射手更合适的了，水到渠成而已。所以，姥爷今天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让这位日后的非洲刘德华——德罗巴关机。 至于小猪、二哥、刀疤这几位，自然是想尽办法帮着卓杨再进几个。然后呢，卓杨都进球了，冠军还有的跑吗？ 胖子米洛·拉伊奥拉坐在看台上，骄傲的抿着嘴。他坚信签下六剑客，将会是他一生最大的手笔。有了六剑客，任何人也没有可能击败他，什么菲热尔、巴内特、何塞奥丁，什么施特鲁特门德斯，统统都是渣渣。 拉伊奥拉对今年夏天的转会市场信心十足。 其实今天马赛替补席上，还坐着一位胖子旗下并被他一直看好的天才，埃及人哈桑·米多，就是在阿贾克斯甩了伊布一剪刀的那位爷。米多去年夏天被胖子匆匆运作到马赛后，一直介于主力和半主力之间，联赛中上场22次打进7球，也还说得过去。但要和六剑客一比，那根本就不够看了。拉伊奥拉打算今年夏天把他带到意大利换个环境，看看能不能唤醒他妖孽的本能。 今天马赛上场球员中名气最大的人，是他们的守门员，大名鼎鼎的光头门神——法比安·巴特斯。这位在1998年世界杯上成名的著名门神，是神经刀门将的代表人物。他时常前一分钟如天神一般卡恩布冯加一块儿都不如他，下一分钟突然短路连自己人都骗，法国著名黄油品牌代言人。在曼联待了三年后，弗爵爷的老心脏实在受不了他的惊吓。都等不到夏天，上个冬歇期爵爷直接把他免费租借回了母队马赛。啥都别说，你先离开我的视野，价钱回头再谈，钱不要紧，老子的命先保住要紧，娘希匹…… 马赛有光头巴特斯，马迪堡有光头屠夫德容，可今天最耀眼的光头却不是他们，而是世界足坛最著名的那颗溜光头颅。 主裁判，世界第一名哨，意大利人‘秃鹰’皮埃路易吉·科利纳。 第一七四章（下） 名哨者意甲秃鹰 你有可能不知道贝克汉姆，但你一定听说过科里纳。这位眼若冷隼的意大利秃爷开创了裁判明星化的先河，首次让一名黑衣法官在赛场上的眼球度超过了一众巨星。大腕加上超级威慑力，别说按照常规套路咋咋呼呼给裁判施加压力，就连齐达内肥罗小贝小罗这样的天山怪和科里纳说话都得点头哈腰陪着小心，一般球员连跟他搭腔的底气都没有。 执法完今年夏天欧洲杯就将退役的科里纳原本并不是本场比赛的计划裁判，他也对这种‘小场面’无可无不可。可闲着没事的秃爷心血来潮，主动请缨希望能吹罚这场决赛。原因很简单，科里纳已经执法过世界杯、奥运会、欧洲杯、美洲杯、冠军杯、优胜者杯、丰田杯等等所有决赛，唯独缺少联盟杯决赛。临到快退休了，no·1想玩一出大圆满，所以便有了此番兴致勃勃。 他的主动请缨也和欧足联的小心思不谋而合，因为欧足联感受到了德国足协传来的压力。 联盟杯半决赛中马迪堡客场对阵巴伦西亚时差点被冤成窦娥，两次对其非常不利的误判险些改变比赛结果。虽说马迪堡福星高照仍然杀进了决赛，但那场比赛各种事故差点成为笑料。于是，媒体们便逮住了机会，报纸电视上热闹翻了天，一边大肆嘲笑考绍伊这个糊涂蛋，一边为小猪那粒原本绝对可以载入史册的惊世进球被吹掉叫屈。也是，那个球真的是足球世界难得一现的史诗之作，喜欢足球的人只看着它就可以下三年酒。 再加上马迪堡俱乐部正儿八经提起了申诉，为自己喊冤。虽然马迪堡在欧足联眼里连根葱都不是，但这回德国足协出手了。马迪堡是今年德国足球唯一的脸面，一帮大佬就靠这个小小的半岛球队提神呢。在马路边欺负一个小屁孩不算事儿，可你知道他家大人是谁么？ 足球皇帝贝肯鲍尔直接给欧足联拍了桌子，身后一群重量级神仙跟着起哄架秧子：不给个说法小心老子们掀摊子！于是，欧足联赶紧召唤科里纳前来镇场子。 用科里纳来本场执法，可以堵住所有人的嘴，没人会不知趣的去质疑这位爷的公正性和专业水准，科里纳就是裁判界的贝肯鲍尔加克鲁伊夫。秃鹰还真不是靠漫天乱撒红黄牌来吓人保持威严的那种裁判，他在所有裁判中算是不喜欢出牌的类型，因为他在场上不需要靠红黄牌来维持纪律，甚至轻易都不瞪眼睛，他随便撇一眼，你的血都凉了。 但是，科里纳一旦决定出牌，会毫不犹豫，根本不受任何干扰，丝毫不在乎主场因素时间因素等等。而且科里纳的执法过程面面俱到，不会打乱比赛节奏，也维护了比赛的精彩和顺畅。他会巧妙地照顾和利用一些潜规则，人的江湖和球的世界被他融合玩成了艺术。 . 职业球员谁不知道科里纳呀，别说在西安的时候就时常和老爸一起看意甲转播的卓杨了。 原来这个货不但没有头发，而且连眉毛都没有，卓杨心说。每个人都会给科里纳陪着笑脸，卓杨并不，他跨着界呢，并不是单一的足球明星，这是卓杨自信心上最大的底气。科里纳自然也不是那种爱板着脸装高冷的生充老大，相反他总是笑眯眯让人如沐春风，只要你别看他的眼睛。 没有比科里纳做功课更详细的裁判了，他当然知道卓杨的双重身份，而且那个身份的逼格还非常高，喜欢附庸风雅的人谁不想和卓杨套近乎呀。所以，科里纳一来到球员通道没有先去和矮脚虎打招呼，而是先跟卓杨热热乎乎寒了个暄。巨星他见得多了，但卓杨这样的世界足坛仅此一位。 卓杨在五天以前带领着蓬蓬等一帮替补前去客场踢了德乙第三十三轮比赛，2:0轻松灭掉了无欲无求的卢贝克，他一传一射助攻日尔科夫。这样一来，本赛季就剩下了两场比赛，今天以及四天后的主场迎战翁特哈兴。 翁特哈兴那场卓杨已经决定不会出场，把所有机会留给那些即将退役的老将和即将离开的五位兄弟。也就是说，这场联盟杯决赛是六剑客在一起踢得最后一场比赛。最起码目前看来是最后一场，以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没准将来哥儿几个还能凑成一个队呢，但那需要极大的机缘和造化。 兄弟们说今天要帮着卓杨完成最佳射手，卓杨没有矫情，烧包年轻人谁不喜欢荣誉呢。不过，哥儿几个又都说好了，有机会还要让矮脚虎大哥进个球，完美收官。 哈斯勒已经在两天前发表了公开声明，宣布本场比赛将是他的足坛告别赛，几天后的最后一轮联赛，他将不会上场参加。于是，欧洲各大媒体、矮脚虎各个时期的朋友、欧足联德国足协许多重要人物全都蜂拥而来，迎接哈斯勒走下绿茵。 今天哈斯勒首发出场，他婉拒了卓杨让他担任队长的提议，不搞那些形式主义。哈斯勒一辈子什么风光都经历过，也不在乎这点，更重要的，即便是退役告别赛，他也不想夺走本应属于六位小兄弟的光辉。 矮脚虎从来都是一位合格的大哥。 矮脚虎今天站在最后一场的草皮上，其实是有一点点解脱感。自从五年前离开卡尔斯鲁厄后，他已经很少在足球上感受到快乐了，这也是他在竞技状态上始终不能重返巅峰、反而渐行渐远的一个很重要原因。原本两年前离开慕尼黑1860时哈斯勒就打算退役，但架不住安格斯·马伦的死缠硬磨，半推半就百般无奈之下来到了马迪堡。 哈斯勒和马伦主席是十几年的好朋友，两人合伙经营着一家影像唱片发行公司，虽说不是太赚钱，但经营多年也是一份产业。 二十多年的职业生涯，哈斯勒的确疲惫了，甚至有点厌倦。若非遇到六位很投缘的小兄弟，矮脚虎肯定坚持不到现在，他自己都不敢保证是否会半途而废，扔下马迪堡一走了之，哪怕里面有安格斯·马伦的情面，这个世界上能拘束矮脚虎行为的事情本就不多。 但在遇到六剑客的这一年多时间里，哈斯勒再次找到了快乐。他能看出来，六剑客并不畏惧他的威名，也并不发自肺腑的尊敬他，把他高高在上捧着。六个人是打心眼里喜欢他，真真切切在和他亲近，这就是缘分，男人之间的缘分。哈斯勒喜欢的就是这种感觉，他讨厌那种吆三喝五当老大，有事没事装大尾巴狼的人，这种男人之间心挨着心的感觉才是哈斯勒最喜欢的东西。 哈斯勒走过去过很多地方，足球内外有许多朋友和兄弟，其中绝大多数人都把他视作老大，一言之下千军万马闻风而动。只有极少数人才是和他坦荡交心的兄弟，六剑客就是这样的人。 这六位小兄弟并不需要老大，也没有人有资格当他们的老大。能成为他们的朋友，能和他们做兄弟，是我矮脚虎托马斯·哈斯勒一生的骄傲。 第一七五章（上） 德罗巴的黑又硬 “哔——” 科里纳一声哨响，比赛开始。 赛前足智多谋又阴险狡猾的渣叔克洛普做出了大胆的改变，马迪堡排出了3-3-3-1的新阵法，矮脚虎哈斯勒替下右后卫威利·阿克曼首发，出现在前腰的位置上，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后撤与卓杨和屠夫德容站在了一条线。 这么做虽然有照顾矮脚虎告别赛的意思，但更重要的，是因为对面马赛采用的是5-4-1，屯重兵于后场，前面只留下一个魔兽德罗巴冲锋陷阵。于是，渣叔索性不要那么多后卫，姥爷默特萨克和岩石德拉斯对付科特迪瓦人足够了，先把自己的中场优势发挥到极致再说。 马迪堡的中场无疑是他们最为强大的地方，一个赛季下来，有了相当的梦幻色彩。六剑客今年如井喷般成长，他们领衔的德乙马迪堡，时至今日，从实力上讲已经是一支欧洲一流球队，相比起那些豪门并不落多少下风。为了陪伴自己的兄弟，五位剑客停留了一年，但这一年却没有被蹉跎，反而因为在一起相辅相成飞速提高，而且脚步踩得更踏实，远比贸然去大俱乐部里厮混上一年替补强的太多。 开场刀疤里贝里就带球朝着马赛后卫线的费雷拉和多斯桑托斯冲去，要掂掂对手的分量。当然，此费雷拉非彼费雷拉，多斯桑托斯也并非多斯桑托斯，他俩都只是和那两位一流球星同名而已。事实上，曾经的贵族马赛滑落得很厉害，比颓废的法甲整体跌落水平更甚，他早都不是那支群星闪耀能晃瞎人狗眼的马赛了。 现在的马赛，只有神经刀巴特斯和国家队边缘人老将马莱入选了今夏欧洲杯的阵容，实在配不上他法国豪门的身份。首发的其他球员，也几乎都在日后的国际足坛没有什么名号，除了魔兽德罗巴和防守中场弗拉米尼。 马蒂厄·弗拉米尼很年轻，今年只有二十岁，基本与六剑客同龄。虽然他和六剑客的名声相差很远，但慧眼识人的教授阿森纳主帅温格已经看上了他。从今夏离开马赛开始，弗拉米尼在此后的十几年间一直效力与阿森纳和ac米兰，也一直是法国国家队的零星边缘人。 球踢得怎么样先放在一边，弗拉米尼和卓杨赛前握手时，他俩谁也没有想到，整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两个人，会在几年后成为亲密的朋友和合作伙伴，并携手轰动了全世界。 德罗巴虽然现在已经初露狰狞，但显然也还并不是日后的那只魔兽，他的名声还大多只局限在法国境内。不过，也有一些眼刁的人已经盯上了他，比如去年的联盟杯冠军、今年带领波尔图杀入冠军杯决赛的穆里尼奥。 梅里安一脚四十五度斜传，把足球高高调进了马迪堡禁区，德罗巴在那里。姥爷默特萨克和岩石德拉斯同时起跳，一个争顶一个保护，一个赛季下来，他俩的配合十分默契，没有人能在他们两个头球能力已经超一流的擎天柱头顶上占便宜，德罗巴自然也不行。然而，姥爷和岩石在空中乍一和德罗巴靠上，顿时大吃一惊，科特迪瓦人竟然纹丝不动，生生把他俩撞了开来。 简直就不可能！姥爷和岩石都不敢相信发生的这一幕，因为他俩本身就是身体条件极为出色的后卫，身体对抗上几乎从没吃过亏，何况还是二对一。然而，这一幕却真实的发生了。不光他们，所有马迪堡球员都大吃一惊，想不到这坨黑又硬有如此强的撞击能力。 若非此时的德罗巴还没有练就日后那种超强的射门能力，刚才那个球就悬了。 默姥爷立马不敢再大意，稍有不慎便会对自己兄弟食言，他可是给卓杨拍着胸脯保证不会让德罗巴进球的。 梅里安给禁区内德罗巴做高球，显然是马赛的一个成熟套路，而梅里安和德罗巴也配合得相当默契，点总给得恰到好处。姥爷和岩石汲取了教训，不再生整硬来，一个人卡位一个人抢点，相互配合多用技术和智慧，这才将将限制住德罗巴。一身冷汗！ 这是后场的插曲，在前场，必然是马迪堡的天下，马赛队的中场的确抵挡不住老少爷们儿们的穿插，可惜的是，巴特斯这把神经刀习惯性的开了挂，把大门守得密不透风都不够形容，简直就像他把身后的球门拆了一样，无影无踪，马迪堡人看都看不见。 马赛五个后卫的个人能力还都凑合，没有那种明星级的后卫，但也没有明显的软肋。不过，作为防守后腰的弗拉米尼这场比赛让卓杨开了眼，这家伙太能跑了。 弗拉米尼的身体素质也就是职业球员的平均水平，不显山不漏水，防守风格属于技术型，不强硬却极其难缠。尤其是他的跑动能力，完全是整场不停歇。事实上，正是这种风格让教授温格对他青睐有加。弗拉米尼在本赛季法甲联赛中，场均跑动距离达到了14500多米，简直是个妖怪。 卓杨在马迪堡队内算是跑得比较多的，基本上也是全场不歇腿从开始慢悠悠跑到尾，九十分钟场均12000米多一点，这已经是全队最多的了，但比起弗拉米尼硬生生少了两公里多。体现在场上，都是在跑，弗拉米尼却要比卓杨节奏快很多，跑动速度和频率也高。所以，即便马赛的后卫里面并没有个人能力非常突出的球员，但他们正面防守却十分坚硬和严密，就是因为有弗拉米尼这个四处补漏黏合的永动机。 正面不好打，马迪堡的办法多的是，刀疤里贝里已经是欧洲著名的边路突击手了，马赛的边路同样是他表演的舞台。 刀疤在本赛季的联盟杯中只打进了两个球，远不能和他在联赛中四十粒的杀人如麻相提并论，六剑客当中他也只是和后卫默姥爷相同，比不上小猪、二哥和卓杨，屠夫德容都进了四个呢。 并不是刀疤只能欺负德乙，到了欧洲就不好使，造成这个现象的原因是马迪堡在联赛和联盟杯中的不同应对作战策略所决定的。刀疤在联赛中属于终结者，球队就是需要他的进球，马迪堡在联赛中打得也更直接。但联盟杯中的对手显然要比德乙高出太多，马迪堡需要更多的变化和技巧。 刀疤在联盟杯中主要工作是突击和撕裂，负责为全队打开豁口。他不是终结者，但他是最犀利的攻坚手，刀锋战士。 联赛中进再多的球，也只是那些年轻的媒体记者们津津乐道，金牌记者和资深主教练其实并不看重一个德乙的进球数。刀疤在联盟杯上的锐利无可阻挡，才真正吸引了豪门主帅的眼球，众多大牌主教练都对刀疤少爷赞不绝口。 第一七五章（下） 巴特斯的罪与罚 联盟杯不光让里贝里彻底进入了大牌教练的视野，也让六剑客全部都引起了豪门的关注。 联盟杯虽说地位无法和冠军杯相提并论，但他的竞技水平仍然是欧洲和世界一流的，尤其是今年众多强手都在其中。马迪堡一路闯进决赛，身后豪门和大牌俱乐部尸体铺满来路，完全没有取巧。如果不是在联盟杯上的绚丽演出，六剑客即便在德乙再怎么气贯长虹也不可能引起这么大轰动，毕竟次级别联赛的说服力并不很够。 欧洲足坛目前最炙手可热的球员类型，就是全能型的边锋和全能型的中场，而且最近几年优秀中后卫奇缺，但凡出现这些类型的年轻球员，无一不是天价。 . 比赛只进行到第五分钟，刀疤里贝里就逼得马赛右边前卫老将马莱不断回防，因为右边后卫巴西人费雷拉完全不是刀疤的对手，连续三次从他这一侧切了进去。30岁的马莱是法国国家队的替补右边锋，有相当不俗的攻击能力，但开场到现在他完全顶不上去，被里贝里生生拉回来变成了后卫。仅仅第七分钟，马莱就因为不得已追铲刀疤被科里纳出示了黄牌。 原本应该是马迪堡一边倒的大好局面，但今天的德罗巴太好使唤了，魔兽凭借自己一己之力硬是和马迪堡打了个旗鼓相当。 第十五分钟，德罗巴在边路抢下了格罗索的球，随即杀向中路引起一片兵慌马乱。谁也没有注意到边裁已经举起了越位的旗子，禁区前沿姥爷默特萨克悍然下铲，和德罗巴双双倒地，一时半会儿俩人疼得谁也起不了身。 格罗索今天有点不适应，他很不习惯打三中后卫的阵型。意大利人是一流的左边后卫，但在中后卫上只能算是三流往下。原本这点情况不算事儿，阵型上稍作调整，换人或者换位都能取得效果，比如说把屠夫拉回来当后卫，让格罗索去前边撒开欢套边下底。但是，马迪堡没有调整，因为他们今天有一个最大的劣势——主教练渣叔克洛普不在场边，他被红牌禁赛只能在看台上观战。 因为对巴伦西亚的红牌，渣叔这场决赛只能作壁上观，他在赛前做出了大胆变阵，但却忽略了格罗索并不适应中后卫的位置。渣叔把场上应变的权力交给了矮脚虎和卓杨两位新老队长，但并没与交代格罗索这一点出现问题后的应对方案。 第十七分钟，德罗巴得球后扯动，把姥爷默特萨克拉出了禁区，随即挑传给套边插上的梅里安，格罗索晚了一步没跟住人，幸亏梅里安的左脚低射没有完全吃正部位，足球擦着立柱滑门而过。姥爷快速发出门球反击，矮脚虎连停带扣过了恩迪亚耶后妙传卓杨，卓杨拔脚就射，眼看足球直奔死角而去，却被巴特斯神奇的单掌托出横梁。 第二十一分钟，德罗巴右侧输送，弗拉米尼禁区内回做球，但恩迪亚耶没有直接射门，失去了最佳时机。 第二十三分钟，德罗巴脚后跟停球摆脱，格罗索将其勾倒，费雷拉开出任意球，贝耶后点头球蹭出远门柱。 第二十七分钟，格罗索后场左侧边线铲倒费雷拉，被科里纳黄牌警告。岩石德拉斯截下马赛开出的任意球传给了屠夫，连续六脚传球之后，小猪的反越位单刀球被巴特斯化解。 第三十四分钟，梅里安在中场手臂触球吃黄牌。卓杨将二哥开出的任意球点给了刀疤，里贝里脚弓推给哈斯勒，矮脚虎的射门再次被巴特斯没收。 第三十九分钟，默姥爷后场争顶，和德罗巴头部撞在一起双双再次倒地，文艺型的杰出后卫自由人默特萨克展现出来的血性和彪悍一点也不比科特迪瓦黑又硬差。 第四十二分钟，刀疤绕开费雷拉快速下底，面对梅特的阻截突然起右脚外脚背撩传，足球呼啸着从禁区内横穿划过，卓杨、小猪、二哥三箭齐发抢点。又是巴特斯抢先飞身抓下足球，让二哥飞身铲射走空。 马迪堡中场完胜对方，就是因为巴特斯这个开挂神经刀超神发挥，再加上后边格罗索的不适应经常性失去位置，所以双方斗了个平分秋色。 哥儿几个有点犯嘀咕：马赛不是善茬呀！ 原本想着对手实力明显不如巴萨和巴伦西亚，甚至和比利亚雷亚尔、阿贾克斯都不能相比，可这一番交手下来，马赛并不比那几个好对付。中锋强大、后防顽强，马赛非常有特点，一路走来国际米兰、纽卡斯尔利物浦等队就是被他们这样磨死的。 然而这是一场六剑客的分手赛，是矮脚虎的告别赛，从来都是人品值爆棚的兄弟们岂会在这种场合被命运消遣。兄弟情义感天动地，行走江湖有吃亏自然就有占便宜。 上半时已经补时，眼看互交白卷就要易地而战，渣叔也已经预备好了中场休息溜进更衣室后的调整策略，场上却风云突变。 弗拉米尼掷出的前场边线球引发众人抢夺，默姥爷没能挤动德罗巴，却凭借更快的出脚将足球捅走。格罗索抬脚斜传后点，球越过贝耶头顶，里贝里不停球直接和屠夫打出二过一，再和小猪配合过掉了费雷拉。刀疤大禁区左侧起弧线小高球再次越过贝耶，足球落点那里卓杨奔跑到位。 就在小禁区线上，卓杨先是用胸部停球闪开昂达尼，再原地一扣一拉，油炸丸子眨眼就把梅特过了。 这么近的距离，卓杨起脚球就有了，巴特斯根本来不及下腰，万般无奈之下，他双脚连跺带铲滑向卓杨，足球被卓杨往外轻轻一拉拨开，巴特斯鞋底正中马迪堡队长立足脚，卓杨应声而倒。随即，科里纳凄厉的哨声响起。 33岁的秃头门神巴特斯惊恐地看着科里纳手中冲着他高高扬起的红牌，跪在草地上光脑门全是黑线。科里纳猎隼般的眼神吓住了所有企图辩解的马赛人，巴特斯嘴里喃喃自语目光中充满祈求却丝毫不敢和科里纳矫情。 世界第一裁判左手指向场外： ——go-out！走你！ 第一七六章（上） 临时主帅出昏招 点球是毫无疑问的，但红牌……多少有那么一点值得商榷。 巴特斯虽然是双脚飞踹，冲卓杨亮了鞋底，而且有一只脚离开了地面，但也能看出来他其实没有多少伤人的企图，只是仓促之下动作不太规范而已。卓杨刚才真要去躲，也不是躲不开，但躲开之后必然就会失去射门角度，所以他也有点儿找点球的意思，放任巴特斯把自己铲倒。 但科里纳这张红牌给得谁也不能说三道四，从规则上讲他有百分之百的正确性，这就是秃鹰经验老到和狡猾的地方。 事实上，这个红牌属于可给可不给，给了没有任何问题，不给也不会造成争议。在一些潜规则里，为了保证决赛的质量和竞争性，一般这种情况也就不给了，点球加黄牌警告一下皆大欢喜。要说这里面没有德国足坛贝皇等人的压力…… 没办法，红牌已现，不可能再让裁判收回去，何况那是科里纳。马赛临时主教练何塞·阿尼戈总不能让球门前空着比赛，他紧急换上年轻的替补门将、20岁的加瓦农。 总算明白何塞·阿尼戈为什么多次救火成功，却始终不愿彻底成为一名足球教练，显然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何塞·阿尼戈在这次换人中出了一记超级大昏招，他换下的是前场组织核心梅里安。 马赛在前场所有的进攻全部依靠梅里安和德罗巴的衔接，失去了梅里安马赛几乎就失去了所有的进攻，毕竟德罗巴不是组织者，他需要有人给他喂球。 也许何塞·阿尼戈是对马迪堡的攻击能力太过忌惮，而梅里安又是一个几乎没有防守能力的纯进攻前腰，还已经背上了一张黄牌。于是，何塞·阿尼戈做出了自废武功的举动，红牌和匪夷所思的换人也成了本场比赛的转折点。 何塞·阿尼戈在事业上还算可以，但家庭却让他痛苦不堪，或许正是这一点让他乱了脑神经。何塞·阿尼戈的儿子在上个星期刚发表公开申明，和自己的父亲母亲以及家庭断绝所有关系。 21岁的小阿尼戈并不是无情无义无父无子之人，只是因为从小不学好，十来岁就偷鸡摸狗坑蒙拐骗，年纪轻轻就在大牢里几进几出，最终身陷黑道。去年小阿尼戈参合进了一起黑吃黑当中，涉及大笔金钱和军火，还有毒品。四处被人追杀讨债的他为了不牵扯到家人，狠心和父母断绝了关系。 几年后，马赛俱乐部体育主管何塞·阿尼戈在一个清晨，目睹了自己的儿子阿德里安·阿尼戈在家门口被人冲着头部连开了三枪。 . “哥哥，交给你了。”卓杨把足球递给哈斯勒，他要让矮脚虎来罚这记点球。 “还是你来吧，卓杨。”矮脚虎拒绝了：“先拿下比赛再说别的，去踢吧。” 即便是自己的告别赛，矮脚虎也不愿去抢自己兄弟的光彩。马上就要离开足球，自己能为小兄弟们做的事情已经不多了。 见到矮脚虎推辞，卓杨也就没有再让，本身马迪堡球队纪律里面规定，只要卓杨在场上，他就是第一点球手，哈斯勒也必须排在他的身后。 当然没有任何意外，卓杨的轻巧推射死角让马迪堡1:0领先结束了上半场，他也打进了自己在联盟杯上的第八粒进球。 欧足联的督查官员睁只眼闭只眼，号称要上厕所的的渣叔在中场休息的时候溜进了马迪堡队的更衣室。没有按照他原先设想的那样调整，克洛普根据比分领先还多一人的大好局面，当机立断让老将东德酷哥斯图伯纳尔上场替下格罗索。不但满足了酷哥哥最后一场欧洲比赛领命上场的心愿，而且斯图伯纳尔人老鬼精式的防守显然更适合三后卫阵型，没有体能困扰的东德酷哥根本就不是一般前锋可以挑战得了的。 交换场地再次开赛后，德罗巴就只能一趟一趟空跑，时不时跟默姥爷和岩石拼一下体格，没有了梅里安，他根本就接不到球。唯一有脚法能塞给他球的马莱，应付刀疤就已经焦头烂额了，哪还顾得上进攻呀。弗拉米尼倒是也能传两下球，但他今天面对的是矮脚虎和卓杨，别说是他，放眼当今足坛任何顶级后腰面对这两人都只能拼命一门心思防守，能活到比赛结束都是万幸。 至于另一名中场球员恩迪亚耶，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下半时刚吹哨开场一分钟，卓杨在中场扭身过了弗拉米尼之后分边给蒙二哥，文青少爷一路欢畅淋漓杀奔大禁区角而去，眼镜蛇心领神会，二哥斜向直塞的一瞬间伊利耶正好不越位。 眼看眼镜蛇和二哥双鬼拍门就要戏耍青涩门将加瓦农，猛然间球场响起了科里纳急促中断比赛的哨声，随即看台上全场球迷哗然起哄。 待二哥回头看究竟时，裸奔王马克·罗伯茨正在草皮上欢快的奔跑跳跃，这次他连领结都没有系，比上一次在诺坎普还要裸得彻底。 裸奔王又冲进球场裸奔了！ 马克·罗伯茨在诺坎普被警察制服以后，也没把他怎么样，又不是危险人物，顶多算是小变态。关了一夜之后，记录在案便把他放了。原本裸奔王被欧足联禁足，禁止他两年内进入球场，可这玩意儿谁也不会太当回事，总不能让警察二十四小时盯着他吧。裸奔王的禁足时间加起来都有一百多年了，他还不是照样一次又一次出现在球场上辣眼睛。 按照裸奔王的习惯，接下来应该去足球之外的体育上‘三俗’，他一直都是这样各种项目交织进行的，并不是专注于足球场。何况上一次裸奔也是在联盟杯上，也是马迪堡的比赛，再来这么一次并不符合裸奔王的裸奔美学。 他又出现在足球联盟杯赛的比赛中，是因为有人掏了钱。 马克·罗伯茨上一次在诺坎普裸奔成功之后，终于引起了有心人的关注。于是，前不久有一家欧洲赌博网站的人找到他，希望裸奔王能出手在联盟杯决赛上再现风采。 第一七六章（下） 二哥欲殴裸奔王 马克·罗伯茨一直以来的裸奔行为纯属自娱自乐自我满足，世界之大什么鸟都有。可这次赌博网站的人找上他，让裸奔王认识到了靠这还能挣钱。他穷啊！马克·罗伯茨一直都没什么固定职业，时不时还得靠救济为生，穷得跟灯似的。眼见有了一条来钱的路子，而且还是做自己最喜欢的事情，裸奔王就没有个不答应的。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并以此谋生。 所以，裸奔王出现在了联盟杯决赛的场地上。这一次，他白花花的胸口和肚皮上写的不是“我有两个最好的球”之类的花式调侃，而是用粗号笔写上了一个互联网网站地址。 裸奔王并不知道，正是他这个为钱而裸的短视财迷举动，不但玷污了裸奔这一项风霜高洁的艺术行为，还使得自己的裸奔生涯走向了黯然，最终沉寂消失。 . 哟呵，老熟人嘛。哥儿几个见过一回了，自然也就不会像上一次那么口瞪目呆，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马克·罗伯茨和尼亚乌莱维体育场的安保斗智斗勇。 术业有专攻，马克·罗伯茨凭借其鬼魅般的走位和丰富赛场经验，对付起球场安保来完全游刃有余，没把自己跑累之前根本甭想逮住他。上一次在诺坎普若非心怀不满的二哥蒙托利沃趁着裸奔王不备暗施黑脚，他才没那么快被制服，且得玩儿呢。 马克·罗伯茨知道上次一被马迪堡的某个球员暗算了，所以这一次他有意识躲开卓杨他们站立看戏的人群。裸奔王不但身手好，智商也高，否则不可能二百多次裸奔成功，光靠不要脸哪行，根本不可能玩得这么嗨。 他是躲着马迪堡的球员，但却没有注意到在马赛球员人堆里对他怒目而视的二哥蒙托利沃。 二哥是真的气愤，如果不是裸奔王的突然出现，他有很大机会接到伊利耶的传球后挑战对方门将成功。也就是说，马克·罗伯茨的贸然出现，让蒙托利沃失去了一个在联盟杯决赛上进球的机会。 二哥没有里贝里那么暴躁，但比起冲动来刀疤又不是蒙托利沃的个儿，二哥那是说炸就炸，瞬间狂野。 蒙托利沃从马赛球员之中斜刺里杀出，一脸吃人的表情直奔马克·罗伯茨而去，拳头捏的铁青，这要被他截住了，裸奔王绝落不下好。 马克·罗伯茨正撒丫子跑的欢畅呢，迎面突然冲出一人，咬牙切齿直逼他而来。裸奔王今年都四十了，因为不要脸这半辈子挨别人的揍他自己都说不清有多少回，当即就知道大事不妙，赶紧扭头漂移，欲要甩开二哥。 马克·罗伯茨身体灵活，那要看跟谁比，他和那些肥头大耳臃肿的警察安保比起来自然游刃有余，但和职业球员尤其是二哥这样以轻盈飘逸著称的走位天才相比，马克·罗伯茨的身手根本就不够看。 连续两个急转急停二哥根本就没有受影响，眼看二哥铁膝击头的架势都已经拉开，马克·罗伯茨慌忙转身又向后跑去，正好撞在一大群蜂拥而来的安保怀里，束手就擒。 这头蒙托利沃依然不依不饶，继续朝着马克·罗伯茨冲去，不揍一顿他绝对不善罢甘休。卓杨大惊失色：这厢如何是好！慌忙垫步拧腰跨步上前，从身后一把将二哥拦腰抱住。 再是脱得精光裸奔，球员也不能干预，更不能动粗，否则就属于袭击球迷，这罪过就大了，红牌罚下是最轻的处罚，往往还会伴随好几个月的禁赛。 二哥被卓杨腰由后被抱，整个人被抱起来离开地面，蒙托利沃却还是双脚在空中乱蹬，嘴里怒不可竭骂骂咧咧：“放我下来，让我打死这个臭流氓，黄蜂散落花飞尽，妈那个逼怨杀无情一夜霜，可惜老子的进球呀……” 裸奔王头一次在行为艺术中碰见比他还二的人，脸都吓绿了，被一圈壮汉抬下去的时候，夏日菊花一阵阵萎缩凋谢。 秃鹰科里纳看见蒙托利沃冲向马克·罗伯茨，也不由得大惊失色，执法的场次中出现裸奔没有关系，但要发生球员攻击球迷就会是丑闻，他不好脱开干系。幸好，这一幕被马迪堡队长阻止没有发生。看着依然在大喊大叫的意大利文青，科里纳不由得心头火起：你还没完没了了？ 科里纳箭步冲到二哥和卓杨面前，伸右手摸向自己的短裤屁股兜。众所周知，主裁一般会将红黄牌分开放，黄牌在上在前，红牌在后在下。 卓杨又赶紧把二哥扔了下来，交给了跟过来的默姥爷。他上前一把拉住科里纳，把秃鹰的手压在他自己的屁股兜里不让出来。 “那谁……光头……先生，别冲动，咱们大家都别冲动……” “马迪堡队长，你退后！他这种意图攻击球迷的行为在球场上是坚决不能容忍的。”科里纳没一点好气。 “秃……那啥，先生，给个面子，给我个面子行不行？”卓杨连好话都说上了。 “卓，我希望你退后，按照规定球员是不能和裁判发生身体接触的。你马上退后！”科里纳已经瞪上了眼睛。 吃软不吃硬的卓杨这会儿也有点火起：装他妈什么大尾巴狼！但确实又不能跟这光头货翻脸，那样比赛就完了，卓杨这会儿也想起了科里纳的名字。 “科里纳，差不多行了！又没真打着人，我拉住了就到此为止，你一掏牌不是又把事情闹大了吗？差不多行了啊！”翻脸不至于，但卓杨的语气中也带有了一些不客气。六剑客在一起的最后一场比赛，这张红牌一亮就会造成永久的遗憾，略有完美主义情结的卓杨岂能容忍这种情况出现。 科里纳耳听卓杨的话语中带上了情绪，他的脾气也就上来了。秃鹰从来就没被球员的干扰影响过判罚，他也从来不允许球员在自己面前吹鼻子瞪眼。 真以为我不敢连你也一块儿收拾吗？ 世界足坛就没有科里纳不敢掏牌的球员，眼看事情就要闹大，科里纳和卓杨即刻便要反目成仇。 要不说兄弟之间情深意重自然就会人品好呢，自然会有老天眷顾，关键时候就一定会有那不长眼的夯货会冒出来转移矛盾，让这一曲分别演出完美至曲终人散。 第一七七章（上） 国王秃鹰为玉帛 卓杨和科里纳正在僵持，卓杨手压在秃鹰的屁股上就是不让他掏牌，科里纳冲卓杨瞪着眼睛立时就要发作。 “那他妈是球迷吗？球迷有那样的吗？你看看这现场有多少女性和儿童？科里纳，在大街上遇见有这么个货冲着你媳妇孩子跑过来，你他妈揍不揍？” “卓杨，马上把你的手拿开，否则你要后悔！” 原本这事和马赛队没有丝毫关系，无论红牌黄牌都不是因为蒙托利沃对马赛球员犯规造成的，他们反而是因为裸奔王的突然出现躲过了一劫，暗自庆幸就好，别冒出来瞎逼bi。 大多数人也没有注意到草地这个角落发生的一幕，还都在兴致勃勃地看马克·罗伯茨被安保架着往下抬呢，全场球迷都冲着裸奔王起哄。 29岁的后卫法国人多斯桑托斯脑子多少有点异于常人，马赛其他球员都因为捡了大便宜而且事不关己，站得远远的，只有他看热闹不嫌事大刚好凑在跟前。看到这会儿卓杨和科里纳杠上了，他不由得异常兴奋，嘴里没兜住风，忍不住开始煽风点火。 “裁判，这都想打球迷了还得了？红牌，赶紧红牌呀……” 卓杨和科里纳这会儿都有些上头，可其实他俩谁也不想和对方交恶，两个人的身份都很不一般，潜意识里都希望彼此能结识友好，但这会儿给对方服个软自己脸上又下不来。刚好多斯桑托斯很不知趣地冒了出来，瞬间便让卓杨和科里纳找到了发泄口，两个人同时勃然大怒，同时扭过头去，异口同声： “滚开！！！” 这二位一起发飙，别说一个小小的多斯桑托斯，就算卡恩基恩马特拉齐这样的恶汉也会被震得肝胆齐颤。多斯桑托斯就像被隔山打牛的武当劈空掌轰了一样，当即连退两步，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科里纳喷完，自己也愣住了，因为他在球场上还没给球员爆过粗口呢。所以秃鹰先生没有进一步开口，只是阴冷地看着多斯桑托斯：胆敢造次你就是那个替死鬼！ 卓杨却正在气头上：谁他妈裤子没提好，露出你这么个杂碎。 “去你妈的！给老子闭嘴！”七伤拳隔空迎面砸来，多斯桑托斯‘噔、噔’再退两步。 “再敢多说一句，老子就废了你！！”洪钟大吕，多斯桑托斯如同被过儿的黯然销魂掌劈中胸口似的，‘噔噔噔’再连退三步，一屁股墩坐在地上，脸色煞白。 卓队长三声喝断敌将胆，勇国王一怒骂倒桑托斯。 骂的什么不重要，关键是卓杨的语气中煞气凌然，就像音浪攻击波一样连接三下轰向多斯桑托斯，连科里纳都有点被波及。 让个冒失鬼这么一打岔，卓杨已经松开了按住科里纳的手，秃鹰却也没有将红牌掏出来。两个人都没有再去搭理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如丧考妣的多斯桑托斯，相互平视，目光中没有了赌气和不忿。 “……卓杨，管好你的队员，别给我惹麻烦。”科里纳的右手从屁兜里拿了出来，掌中空空如也。 这是要算了？卓杨是聪明人，一点就透。“好嘞，放心吧，秃……老科。”卓杨很上道，凑上前去，用手半捂住嘴：“谢了啊，老科，心领了，回头请你吃饭……” 科里纳哭笑不得：这货变脸还真快！随后歪嘴一笑扭头跑开了，卓杨身后的二哥和默姥爷张着大嘴傻看着这发生的一切。 蒙托利沃的脾气上来的快，去得也快，他不由得庆幸自己在科里纳的魔爪淫威下死里逃生。 许多年以后，从欧足联裁判委员会首席执行官位子上退休的科里纳，在他的回忆录《终场哨》中坦陈披露，其执法生涯中唯一一次受到场上球员影响而更改判罚，就是在2004年的联盟杯决赛上面对卓杨。不过，那个时候大家都当成绿茵轶事一看了之，因为没有人可以有资格对卓杨说三道四了。 . 发生的这一幕，除了几位当事人，包括二哥和心细如发的默姥爷，还有那个倒霉蛋蛋多斯桑托斯，其他人并未太察觉，矮脚虎刀疤那一帮爱看热闹的人发觉这里有些异样之时，卓杨和科里纳都散了。 那头，马克·罗伯茨也已经被不知从哪找来的破床单裹上弄了出去。 裸奔王的这一次出动彻底惹怒了欧足联，原本大家对他这种行为艺术都不怎么较真，无伤大雅的球场花絮而已，炒作一番对足球运动也有好处，就睁眼闭眼装模作样稍事惩戒行了。可私自的广告行为不但侵占了欧足联的利益范围，还严重扰乱了商业开发秩序，足球界对此决不能容忍。裸奔王这一回没能善了，被以危险方式危害公共安全的罪名拘禁了三个月，附带的罚款让他那点广告收入全部打了水漂，蚀了一大把米。 此后足球界对马克·罗伯茨严防死守，所有大一点的球场都有他的信息，每到大型比赛前就有警察上门警告。中国基层民警怎么控制上访钉子户，苏格兰场的警员就怎么对他盯人防守，裸奔王再想进到大型足球比赛的场地里成了痴人说梦。他也只好转战于其他项目比赛场地或者级别很低的足球比赛，但那些场合的影响力显然不能与有电视直播的高等级足球比赛相提并论。于是，裸奔王渐渐失去了影响力，逐渐沉寂不再成为话题。 没文化目光短浅害死人呐！ 这也是因为马克·罗伯茨生不逢时，他要晚出生个十来年，想必在直播平台上当个网红主播易如反掌。没事了找场比赛裸一把攒攒人气，再去电脑前和粉丝们交流交流把自己的逼格升高到行为艺术。根本不用在肚皮上画什么广告，光打赏就能让他跨步迈入小康。脱下衣服就是艺术，穿上裤子就进入了主流装逼界，只要别脑残到头脑一热来中国，必定优渥一生成为足球的另类传奇。 中国的警察还好说，城管的战斗力根本就不是诺坎普等地的安保可以相比拟的，为民除害时下手极其狠辣。 充满绅士风度假惺惺的原地争球之后，马迪堡从后场再次组织起进攻，这场比赛在一系列乱糟糟花絮过后也正式进入了六剑客的凯旋模式。 第一七七章（下） 带头大哥厌足球 一系列的插曲都已告一段落，牛鬼蛇神们粉墨登场完毕，接下来的时间自然便进入到了六剑客们顺风顺水的收割季。 其实欧洲足坛的一帮大佬们心里也都清楚，让马迪堡这样的次级别球队在联盟杯里抡元了他们脸上多少有点不好看。可小小的马迪堡今年确实命硬，运气也好。前半赛段马迪堡的实力还未昭显，六剑客也正处于飞速涨球期，但遇见的对手费耶诺德和阿贾克斯却都自乱阵脚，让马迪堡乱中取胜捡了大便宜。随后连续碰见西甲三强，但此时马迪堡和六剑客已经进入成熟期，实力大涨，尤其在和巴塞罗那的比赛中，六剑客都跨上了一个大台阶，完全栖身一流球星的行列，对手再想凭借实力碾压他们已绝无可能。 客场进球淘汰比利亚雷亚尔，加时赛客场进球淘汰巴伦西亚，艰苦又压力巨大的比赛让六剑客得到锻炼，一路走来任何人也不能再用看一支乙级球队的眼光看待他们。 走进决赛的马迪堡，是足球历史上最为强大的一支次级别球队。 . 在第四十九分钟小猪的射门偏出立柱和第五十二分钟刀疤的爆射略高出横梁之后，马迪堡的进球终于到来。 卓杨在禁区前沿和眼镜蛇、矮脚虎做出倒三角短传，足球被卓杨斜着敲了进去，里贝里大禁区里内切到位。刀疤没有贪功，吸引来费雷拉和贝耶之后，将球横敲给了落空的二哥。蒙托利沃终于可以面对门将加瓦农戏耍一番，年轻的替补门将欲哭无泪，他被二哥射穿了小门。 加瓦农内心充满悲愤：你们他妈就是欺负我年龄小。其实，蒙托利沃比他还要小一岁呢。 五十五分钟，2:0，大局基本已定。 十分钟过后，马迪堡再次破门，这回是小猪施魏因斯泰格接到刀疤里贝里开出的任意球头球建功。 3:0，联盟杯冠军可以宣布到手了。大sb斯宾塞·格兰瑟姆在看台上已经率领着来自汉诺威的球迷载歌载舞，提前开始了庆祝。 卓杨八球，如果不出现诡异的事情，他的联盟杯最佳射手稳拿。小猪和二哥也以六球与德罗巴和名将希勒等人并列排在第二，似乎一切都是完美的。 但是，矮脚虎哈斯勒还没有进球。 哈斯勒今天的状态并不很好，满场显得碌碌无为，基本上没起到多大作用，当然也没有出现失误。他并非不想踢好，但确实有点有心无力。距离告别的时间越来越近，他早都有点迫不及待想远离足球。 二十多年的足球生涯，哈斯勒深深的困倦了。 他从十一岁时进入科隆俱乐部的梯队，到现在已经在球场上摸爬滚打了二十七年，心中的激情早已不在。哈斯勒因为兄弟，坚持到了今天，也是因为兄弟，他对自己的足球产生了厌恶。 和六个小兄弟们在一起的日子无疑让哈斯勒非常开心，他喜欢和他们一起喝酒、一起胡说八道、一起纸醉金迷，但从今年开始，哈斯勒越来越不喜欢和六剑客在一起踢球。因为他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他们了，他发现自己在球场上变成了六剑客的累赘。 六剑客刚进入一队时，青涩而且经验匮乏，很多地方需要仰仗矮脚虎带领着他们，甚至在技术细节上都接受了哈斯勒的大量点拨，比如任意球。那个时候，哈斯勒一点也不服老，因为他可以给自己的小兄弟们帮上忙。 但从今年开始，六剑客狂飙般的成长，完全超出了哈斯勒的估计，他已经找不到可以给他们指点的地方，甚至在比赛经验上也已经不再需要他的提点。尤其在冬歇期过后的下半赛季，哈斯勒越来越不愿意上场比赛，因为他能明显感觉到比赛中六剑客在刻意照顾自己，这种感觉让哈斯勒非常不舒服。 矮脚虎并不是矫情，更不是妒忌六剑客的能力，他只是痛恨自己老了，他痛恨自己拖了小兄弟们的后腿。 哈斯勒的内心，六剑客无从所知，他们的年龄让六个人不可能琢磨到如此深入的人心。他们的确早就在场上开始去照顾哈斯勒，每个人都在替他扯动，都在替他分担防守压力。六剑客给哈斯勒传球的时候也都会尽量给出保姆球，绝不会让哥哥去和对手拼刺刀上刀山。 他们并不是刻意去这么做，只是自然而然的共同选择，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过脑子。他们也看出来哈斯勒确实老了，但那又怎样？他还是我们的大哥。 哈斯勒还是大哥，所以他不能容忍自己的足球变成负累。他渴望远离赛场，离开足球越远越好，这种心情让他根本无法调整出自己的好状态，只能麻木的依靠二十多年积累下的本能应付比赛。尤其到了现在以秒为单位的倒计时，矮脚虎不但没有感觉到丝毫足球的快乐，甚至度日如年。 这种对足球的困倦和对衰老的痛恨，也是他拒绝担任这场意义重大比赛场上队长和拒绝去罚点球的原因之一。 哈斯勒看到比赛到了这个时候，六剑客一门心思想让他进球，所有人都在为自己做球打掩护，他更加无奈，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力竭，很难再去撕裂对手的防线，即便有天赋异禀的六剑客在帮他。 算了，就这样吧，我本就不是前锋，比赛应该留给小兄弟们，让他们再没有拖累。 想到这里，哈斯勒冲着场下的助理教练伍尔夫和替补球员卡尔·兰德做出了换人的手势。 . 每个人都看出了哈斯勒已经无能为力，他在自己职业生涯的最后一场比赛里碌碌无为。六剑客很无奈，他们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决定每一个进球，何况马赛并不是一支弱队。 卓杨也很无奈，其实他早就感觉到了矮脚虎对足球的厌倦，那还是在去年联赛主场对阵卡尔斯鲁厄比赛结束之后。那场大胜哈斯勒大四喜进球，但哥哥赛后的眼神里并没有兴奋，没有光芒，有的只是解脱和难过。谁都没有发现，但卓杨音乐造诣练就的敏锐让他察觉到了矮脚虎的异样。 从那场比赛之后，卓杨就再也没有在哈斯勒身上感受到他对足球的激情。 即便磨磨蹭蹭，下半时第七十九分钟，‘疯狗’兰德还是站到了场边，他准备替换矮脚虎、托马斯·哈斯勒。 第一七八章（上） 哈斯勒天若有情 尼亚乌莱维球场的贵宾席上，几位少壮的中年男子坐在一起，他们如果同时站起来，绝对会让周围的人感到窒息，他们都是为好哥们儿托马斯·哈斯勒而来。 “托马斯累了，我已经感觉到他不想跑了，托马斯失去了激情。”洛塔尔·马特乌斯说：“我原本以为他会是咱们这些人里退役时年龄最大的呢，毕竟像他这样技术型的要比咱们这种力量型的运动生命更加悠长。”马特乌斯当然有资格说这话，他都踢到四十一了才在美国职业大联盟里退役。另外那哥儿几个用眼睛翻了翻他：装，接着装。 “三十八，我也是三十八岁退役的。”前凯泽斯劳滕主教练安德烈亚斯·布雷默说：“托马斯是好人呐，我还欠着他好几万欧元呢，他都从来没问我要过……”另外那哥儿几个用眼睛翻了翻他：你也欠着我们好几万呢，托马斯知道问你要你也没有，揍你又犯不着。 “托马斯很幸运，你们几个都很幸运，职业生涯没有遇到大的伤病。”多特蒙德体育主管马蒂亚斯·萨默尔语气中带着黯然，他在三十岁最巅峰时期，就因为严重的伤病不得不被迫结束了自己的辉煌。另外那哥儿几个用同情的目光看了看他。 “跟马迪堡这帮年轻小子在一块儿，别说三十八岁，就是二十八也会觉得自己已经老了。”奥利弗·比埃尔霍夫在几个人当中年龄最小，他去年因为竞技状态下滑太严重不得不在三十五岁的年龄就退役了，所以他对哈斯勒很是感同身受。 “我说鲁迪，我觉得你夏天真应该带上下边这两个小家伙去葡萄牙。”尤尔根·克林斯曼说的是姥爷默特萨克和小猪施魏因斯泰格。“他俩真的很优秀，哪怕不上场带去见见世面对将来也会有极大的好处。” “明年吧，明年再说吧。”德国国家队主教练鲁迪·沃勒尔心不在焉地说：“他们的确非常优秀，但还是太年轻，今年欧洲杯不好打呀……”沃勒尔长吁短叹。另外那哥儿几个用眼睛翻了翻他：前年世界杯结束你就应该调整，优柔寡断你能怨谁？ “何止那两个小子，马迪堡的那个中国人更厉害。”几个人当中年龄最大但名气最小的尤阿希姆·勒夫说：“我从小道消息听说，这个中国小子被中国国家队开除了。中国足协好牛逼……”另外那哥儿几个同时心说：确实牛逼！ “我还听说他马上就能拿到德国绿卡，咱们国家队里能有土耳其人，能有波兰人，能有黑人，为什么就不能有中国人？”勒夫明显话有所指：“这个叫卓杨的中国人，他的技术对德国国家队的技术化革新会有很大的帮助。” 另外那哥儿几个都懒得用眼睛翻勒夫，但又都同时微微点了点头。 “好了，托马斯要准备下来了。结束了，老伙计……” . 马迪堡的中场扫荡者‘疯狗’兰德已经站在了场边，全场所有人都看见了第四裁判手中举起13号上10号下的电子指示牌，每个人都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哈斯勒的那帮老哥们，欧足联、德国足协官员，全场球迷，全都站了起来，准备迎接这位伟大的传奇球星。 科里纳是个严谨的人，但他不是一个不解风情的人。科里纳知道这是属于哈斯勒的比赛，他打算等下死球后哈斯勒即便再磨蹭，也不会去催促，那样的球星值得大家等待，值得拥有自己的告别时间。 六剑客都有些无奈，他们从2:0开始就一直在为矮脚虎助攻做球，可马赛毕竟不是卡尔斯鲁厄，可以让他们随心所欲去调戏。六个人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这支昔日豪门，想要给哥哥弄一个类似的保送球，太难。 卓杨也非常无奈，他能看得出哥哥今天完全没有攻击欲望，甚至比赛欲望都不强烈。这种情况下，兄弟们想要给哥哥创造一个圆满的结局，真的很难。 刀疤里贝里则是有些难过，六剑客当中他和哈斯勒最亲，在夜店里就属他俩最能贱到一起。他最希望哈斯勒能用一个进球来作为告别，但里贝里知道已经不可能了。这段时间马迪堡一直在围攻，把马赛全部挤压在三十米区域内，那个区域内全都是人腿，带着球的刀疤连球门都看不见。他知道哈斯勒也在里面，可那种人员密集的程度，别说是哈斯勒，就算是卓杨拿上球也很难护得住，更遑论做点什么了。 里贝里很难过，已经没有时间了，他不知道自己该为哈斯勒做些什么。 刀疤这个人有点轴，有情绪的时候容易犯浑，深感无法为哈斯勒大哥做些什么而难过的他，忽然感觉非常愤怒，自己把自己气得火上头。于是，犯了牛脾气的里贝里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抡在足球上，朝着球门方向就来了一脚贴地怒射。去他妈的！ 禁区沿线进攻防守双方层层叠叠，连条能看见球门的缝隙都没有，里贝里这脚远射纯属赌气，而且带着情绪之下脚面没有全部兜住，球还打偏了。 哈斯勒根据战术和位置关系，就一直在人堆里挤来挤去，跑位的节奏因为双方人太多连他自己都有些混乱。于是，里贝里这脚打偏的射门正好撞在乱跑的哈斯勒的右脚脚后跟上。 因为距离太近，哈斯勒发现足球向自己射来，根本没有时间去做出躲闪或是停球的动作，只能下意识扭了一下脚踝。足球从哈斯勒的脚后跟上发生明显变向，穿过了他背后马赛中场巴特勒的双腿之间，又穿过蒙托利沃和梅特中间的缝隙，再穿过他们身后的后卫昂达尼的裆，一头扎进了球门近角。 天意！天若有情天亦老。 伟大的传奇巨星托马斯·哈斯勒职业生涯的最后一脚触球，在欧洲联盟杯决赛上破门了。 整个尼亚乌莱维球场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戏剧性的一幕封了口。最先反应过来的卓杨狂吼着扑向哈斯勒，将矮脚虎拦腰扛在自己肩上开始在球场上狂奔，随后，所有马迪堡球员的全部嘶吼着冲了上来，像一群发疯的野兽。 第一七八章（下） 卓秋天远渡重洋 矮脚虎是大笑着走下球场的，甚至和科里纳拥抱的时候还趁机摸了摸秃鹰的光头。不服？你咬我？ 猝不及防的老天眷顾让哈斯勒的无精打采一扫而光，他本身就是个相当情绪化的人。原来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了的，合该托马斯爷爷我有这么一场最后的风光。 刚才庆祝的时候刀疤里贝里已经彻底疯了，他都不是抱着哈斯勒的脸在亲，而是在舔，甚至试图把舌头伸进去…… 哈斯勒仰天长笑往场下走去，兄弟们在身后连蹦带跳鼓着掌跟随。矮脚虎扶起在场边单膝下跪迎接他的卡尔·兰德，随即所有人又和他拥抱在了一起，就在边线上。 哈斯勒看见了贵宾看台上他的那几位老哥们儿，他骄傲地看着他们。 和他们相比，哈斯勒并不是名气最大的，也不是荣誉最多的，不是江湖地位最高的，也不是国家队进球最多的。但是，哈斯勒在自己的告别赛上，在一场并不是表演性质、而是正规洲际比赛的决赛上进球了，而且是最后一脚。 马特乌斯说：我踢到四十一岁才退役。哈斯勒说：我最后一脚进球了。 克林斯曼说：我打破过国家队进球纪录。哈斯勒说：我最后一脚进球了。 萨默尔说：我是贝肯鲍尔之后最伟大的自由人。哈斯勒说：我最后一脚进球了。 比埃尔霍夫说：我打进了世界足坛大赛第一粒金球。哈斯勒说：我最后一脚进球了。 沃勒尔说：我参加过三次世界杯决赛。哈斯勒说：我最后一脚进球了。 布雷默说：我……。哈斯勒说：闭嘴，还钱。 勒夫说：……你赢了！ 矮脚虎托马斯·哈斯勒离开了足球场，他开心地离开了足球场，离开时他充满骄傲。 托马斯·哈斯勒是1990年世界杯冠军队中最后一位挂靴的球员，他的离去宣告了一个伟大时代的结束。 . 当助理教练伍尔夫按照事先计划用威利·阿克曼换下伊利耶时，比赛即将进入伤停补时。 终场哨响，德国马迪堡4:0战胜法国马赛，荣获2004-04赛季欧洲联盟杯冠军，世界足坛有了第一支获得洲际冠军的乙级球队。马迪堡队长卓杨以八个进球获得当赛季联盟杯最佳射手，马迪堡球员的弗兰克·里贝里当选联盟杯本赛季最佳球员，并以三次助攻被评为决赛最佳球员。 马迪堡球员的里卡多·蒙托利沃、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马赛球员迪迪埃·德罗巴、纽卡斯尔阿兰·希勒、埃因霍温马特亚·凯日曼同以六球并列联盟杯射手榜第二。 马迪堡六剑客全部入选联盟杯最佳阵容。 . 从领奖台上下来，卓杨看着大家簇拥着抱着奖杯的哈斯勒，兰德在他身边。卡尔·兰德抚摸着胸前挂着的金牌，对卓杨说：“两年前的今天，我还只是在第五级地区联赛的青年队里，真是想不到两年后的今天，我竟然拿到了欧洲联盟杯的冠军。” “谢谢你，卓杨。” 卓杨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把手搭在了兰德的肩上。 “这不会是我们的最后一座奖杯，你说对吗，卓杨？”兰德清楚下赛季球队阵容变化将会很大，他希望从卓杨这里得到信心。 “绝不！”卓杨声音不高，但斩钉截铁。“相信我卡尔，绝不会！” “卓杨，卡尔，快过来，要合影了……”姥爷在招呼他俩。 . vip看台上的安格斯·马伦主席双拳握紧高举的双手已经十来分钟没有放下来了，这一刻，他的退化型肩周炎似乎已经痊愈。 整场比赛，电视直播多次把镜头投向马伦主席旁边的一位女孩，一个长相清秀而又甜美、身穿马迪堡18号蓝色条纹球衣的中国女孩，她是马迪堡队长卓杨的姐姐卓秋天。 卓秋天是这场比赛十天之前来到汉诺威的，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因为她毕业了，卓秋天现在是待业青年。 卓秋天没有像她的大多数同学那样，忙着考研或者找工作，奔波于各种招聘会之间。就像哈斯勒厌烦了足球一样，从幼儿园开始上了十八年学的卓秋天也厌烦了学校，虽然以她的能力和一贯的学霸成绩，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或是读研问题都不是很大，但她真的不想继续下去，也不想马上再次受到约束。 卓秋天打算先玩上一段时间，她把这个心思给父亲母亲一透露，卓彤彤当即表态：使劲玩，想玩多久玩多久，老爸还能干的动，你就是想玩一辈子，老爸也养着你。 卓彤彤和杨虹了解自己的闺女，卓秋天想找个能养活自己的工作轻而易举，只有她喜不喜欢干，没有她干不了。 卓秋天和卓杨不一样，她从小到大就没怎么让卓彤彤和杨虹操过心，不但懂事，而且是既长得好又学得好的标准妖精学霸，学生时代拿第二名的时候都少的可怜。从小学开始就当班长，到了大学又是学生会干部，卓秋天的工作能力和为人处事的本领根本就不是卓杨可比的。 同在北京，半年下来已经是闺蜜级好朋友的李晓青热情盛邀卓秋天来她的ec网络，虽然年龄只比晓青大了一岁，但卓秋天却要比李大小姐成熟得多。经过认真考虑，她婉拒了李晓青。虽说ec网络的前景十分可观，没有相当的人脉就根本进不来，可卓秋天还是拒绝了。 卓家人都是人精，今年初春节过后卓杨返回德国，爸爸妈妈姐姐仨人就背地里对卓杨和李晓青的关系相互交换了意见。虽说外表看起来很般配，自己也挺喜欢晓青丫头，但母亲杨虹却并不看好儿子和李大小姐。父亲则表示了谨慎的乐观，卓秋天和母亲的看法差不多，也觉得有点悬。 所以，鉴于卓杨和晓青前景未卜，卓秋天还是决定不去ec，免得将来遇事为难。再说了，闺蜜成为上下级，彼此关系能保持长久的不多，卓秋天对这一点看得很透。 左思右想，现在流行考公务员，那就干脆玩到十一月去参加公务员考试再说。因为国内的名气大一些的景点，卓秋天都已经利用四年大学的假期和同学们玩得差不多了，干脆和老爸老妈打声招呼：我去找卓杨，帮他盯着音乐会。背上双肩小包，姐姐就到了德国。 卓秋天到了汉诺威，见着弟弟的第一句话：卓杨，把你的存折交给我，姐替你保管着。 第一七九章（上） 落帷幕联赛终章 卓秋天在父母面前是乖乖女，是贴心的小棉袄，是柔声细气的淑女范儿。可在外面，卓秋天是十足的大姐头。 千万不要被卓秋天修长纤弱的身形和清秀小甜甜的外表蒙蔽，她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招惹得起的。无论软的硬的，想欺负她门儿都没有。想玩脑子骗她，卓秋天能反过来把你卖了还数钱。想不讲理动粗，……真是天都帮不了你。 听见姐姐问自己要存折，卓杨连一句废话都没敢说，立马掏出工资卡双手递给了卓秋天。问了问大概有多少钱后，卓秋天说：“哟，我弟弟果然是个大款呢，咱们家现在最有钱的就是你了。得，明天我在汉诺威转转，给你租套房子。老卓家的贵公子，钢琴界足球界这么大的腕儿，老住在这个破宿舍里算怎么回事儿？” 卓杨一听，顿时挑了大拇指：从小姐姐就靠谱，我怎么就没想到要去租间房子呢？我早都不差这点钱了呀，还是姐厉害。 卓秋天说干就干，第二天就开始了一个人在汉诺威的瞎转悠，逛街看风景附带找房子。不过，两天下来，并没有发现太理想的房子，要么太小，要么距离音乐大学和半岛太远，要么就是环境不是很惬意，卓秋天认为配不上他弟弟。 于是，卓杨就告诉姐姐：有这么一个新情况，如此这般这般，咱们是不是可以这么这么办。卓秋天考察一番后当即表示：主意不错。然后又说：姐上柏林看看你的音乐会准备情况，去去就回。 卓杨立马给塞西·马尔兹尼打电话通知了，就没给假中国通叮咛遇到分歧听我姐的，因为卓杨清楚，在卓秋天面前，马尔兹尼根本不是个儿。 果不其然，一见到卓秋天，马尔兹尼又按耐不住炫耀他的中文：臭笑窄，妮耗，窝屎…… 卓秋天当即拍了桌子：闭嘴！以后再敢当着我的面儿说中文，姑奶奶就抽死你。少糟践我们国家的博大精深…… 卓家风范，姐弟俩一脉相承！ 到了柏林，卓秋天毫不客气就接管了一切，根本就不带和马尔兹尼商量，你去跑腿就好。 卓秋天和李晓青都是自信心极强气场强大的女人，但她俩的自信心来源却大不相同。李晓青的自信来源于他从小生活的环境和背景，以及强大的家庭实力。卓秋天的自信来自于她的知识储备和见多识广，以及清楚自己允文允武的能力，而且卓秋天的气场收放自如，温柔乖乖女和彪悍大姐头瞬间切换，这一点李晓青完全做不到，她总会不由自主流露出霸气。 在柏林指手画脚了一番后，卓秋天直接飞到了哥德堡。虽说她以前看过不少现场足球比赛，但看自己弟弟的比赛还是头一回。 . 德乙球队马迪堡斩获2003-04赛季欧洲联盟杯冠军，世界足坛和欧洲足坛自然非常震惊，而这种震惊一个赛季下来其实已经麻木了。一路走来，费耶诺德、阿贾克斯、巴塞罗那、比利亚雷尔、巴伦西亚，这些名门豪强全部成为了小小马迪堡的垫脚石。从第一轮面对捷克塔比利斯开始，马迪堡都是在不被人看好的情况下，可以说一路爆冷门，爆进了决赛。不过，在决赛开始前，舆论风向和赌博盘口都发生了转变，马迪堡成为被所有人看好的一方。这个时候，所有业内人士都已经忽略了他们的乙级球队身份，即便提及，也会用史上最强大乙级球队来称呼马迪堡。 赛后各大媒体上报道和吹捧矮脚虎哈斯勒之余，全都是赞美六剑客的文章，连他们的主帅渣叔克洛普都远不如少爷们风光。在媒体看来，有了那六位年轻剑客，给根骨头，赛虎都能来当这个教练。不信？那您看看，决赛没有主教练，马迪堡还不是照样打出一个4:0。 此话当然有些偏颇，没有渣叔，六剑客的成长不可能这么快，何况六人差不多都是克洛普一手发掘出来的，有几个还是他从别人那里捡漏淘出的宝。不过，有了六剑客，渣叔的教练生涯起步无疑顺利得多，六位少爷突飞猛进的个人能力和战术适应能力让克洛普用着非常顺手，战术打法安排起来游刃有余。所以，媒体的质疑也说明渣叔还需要继续证明自己，需要在没有六剑客的情况下证明自己依然是一名杰出的年轻教练。 . 2003-04赛季德甲联赛已经结束，而乙级联赛还剩下最后一轮。不过，乙级联赛大局已定，各项关键排名都已纷纷落座。马迪堡、纽伦堡和比勒菲尔德已经坐稳前三名，他们也获得了晋升下赛季德甲的资格。渣叔的老东家美因茨也铁定第四名，他们将和德甲倒数第四的法兰克福通过附加赛来决定命运。 德甲方面，哈斯勒出道的球队科隆、拥有中国球员邵佳一的慕尼黑1860、火枪手马里奥·戈麦斯所在的汉诺威96分列倒数前三名，已然降级。而去年夏天大肆招兵买马勾引姥爷默特萨克未果的云达不莱梅，在沙夫教练带领下大获成功，他们力压拜仁慕尼黑、多特蒙德斩获联赛和足协杯双冠王。 不过，原本去年转会云达不莱梅已成定局的克洛泽，还曾盛情邀请好友卓杨与他一起奔赴不莱梅，但他最后在凯泽斯劳滕的感情攻势下并未去成，继续驻守在凯泽。但凯泽斯劳滕本赛季表现得很差劲，仅以一分之差险些降级，财政方面也面临着破产，前景未卜。 今年是德国足球黯然的一年，德甲球队在欧洲赛场上全部铩羽惨败而归，马迪堡是德国足坛唯一的慰籍。 去年的丙级联赛冠军奥斯纳布鲁克今年没能守住球门，早早占据副班长位置跑回了丙级。联赛首轮给了六剑客当头棒喝的雷根斯堡也同样后劲不足，明年将征战丙级联赛，还有一个倒霉蛋蛋是柏林联队。 去年和马迪堡一起升入乙级的翁特哈兴虽然无法和马迪堡的风光相比，但他们却也坚定的伫立在联赛中游，保住了来之不易的乙级资格，他们也将是马迪堡本赛季联赛最后一轮的对手。 第一七九章（下） 叹蹉跎老将辞别 2004年5月24日，汉诺威市，马迪堡维克多球场。 这是乙级联赛的最后一轮，没有任何名次之争，只是一场例行公事的收尾战。但马迪堡却排出了一套极其古怪的首发阵容。 单前锋，27号，36岁的老中锋、斯帕克·萨默菲尔德。 五名中场：9号里卡多·蒙托利沃、7号弗兰克·里贝里、8号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6号尼格尔·德容、31号35岁的罗杰·赛缪尔。 四名后卫：4号佩尔·默特萨克、5号38岁的伊格纳兹·斯图伯纳尔、26号37岁的肖恩·霍奇森、27号37岁的恰克·迈耶。 守门员：24号37岁的尼尔森·贝洛克。 球迷们看着稀奇古怪，但俱乐部内都知道，下赛季这十一位首发球员将都不会再出现在马迪堡的阵容当中，这是他们的集体告别赛。 五剑客铁定会离队，不走不行了，马迪堡的阵容无法同时容纳下他们每个人都闪耀的巨大星光，他们全能而杰出的个人能力，无法在现有足球世界的同一个阵型中共存，世界足坛也没有这样的球队。阵型可以放得下他们六个人，却无法放进六个人的才华。而且马迪堡的小本经营也无法满足他们日益增长的合理薪金要求，即便马迪堡因为中国资金的关系商业开发很繁荣，但也不能同时满足六剑客的胃口。拿钱干活，薪水体现身价，没有人能在这里道德绑架他们。 卓杨一整年的低调和牺牲他们都看在眼里，他们知道自己兄弟原本有多厉害。五剑客一个赛季都很疯狂，但他们知道自己还可以更疯狂。每个人都为自己的兄弟做出了牺牲，虽然没有卓杨牺牲的那么大。他们不是不会去抢，也不是不愿意抢，只是因为那是兄弟。 他们都要离开了，离开后会在大俱乐部那里拥有大合同，收入倍增。而且因为他们的离开，卓杨也必然会在马迪堡的球员工资总额里获得顶薪，他们不走，势必会一起拉低六个人的薪水。 为了足球的梦想，为了现实的共赢，为了兄弟的情义，他们今年必须要离开了。正如去年，他们为了兄弟情义选择留下一样。 去年夏天留下来，是因为难舍兄弟，今年夏天选择离去，是为了让这份友谊今生长存。 马迪堡的球迷们并不知道五位剑客将在这个夏天集体离去，俱乐部也不敢马上告诉他们，害怕引发事端。只有球迷领袖大sb已经从卓杨这里得知了一切，卓杨实在不忍心瞒他。 那一天大sb闷头喝了很多酒，半天一声不吭，最后，他抬起头来对卓杨说。 “king，我是马迪堡的死忠球迷，这你知道。像我这样的球迷并不多，扳着指头都能数的过来。知道为什么吗？” “并不是汉诺威的球迷不好，也不是他们随波逐流，是因为马迪堡实在没有吸引力，没有历史，没有荣誉。” “我能成为马迪堡死忠，也只是因为我的父亲是马迪堡建队时的第一代球员，那个时候母亲经常带我去看父亲的比赛。” “所以，死忠球迷很少，不能怪我们，因为以前的马迪堡没有资格拥有他的死忠。如果马迪堡能一直像这两年一样，或者如果能一直保持在德甲屹立不倒，那样的话，十几二十年过后，整个汉诺威都会成为马迪堡的死忠，并且代代相传。” “king，球迷们都是很现实的，我们需要从球场上从看台上得到欢乐和满足。球队不能用气质和胜利把球迷们凝聚在一起，我们就会离开，我们会用自己的脚说话。” “king，马迪堡已经开始拥有了气质和胜利，球迷正在聚拢过来，这会是一个天赐良机，这是培养死忠的最佳时机。” “king……” 卓杨无言以对，即便他和大sb是很好的朋友，但毕竟各自所处的地方不同，考虑问题的角度也自然不会相同。所以，他没有去开导和安慰大sb，因为他不一定能理解，卓杨只是默不作声的和他喝了一场闷酒。 后来，大sb步履蹒跚但眼神咄咄逼人散发出精光，他问卓杨。 “king，我们的马迪堡不会在德甲转一圈就回来，对吗？我们的马迪堡不会再回到过去的山谷里，对吗？” “是的，绝对不会。相信我。” “你保证吗？king？” “是的，我保证！” . 除去五剑客之外，首发的另外六位老将都将在本场比赛结束后退役。年龄都不小了，就连最年轻的赛缪尔都已经35岁，而赛缪尔也是六个人当中除去东德酷哥之外今年上场最多的人，但也不过区区九场。其他人在这个赛季基本就是凑数，他们的能力和年龄应付乙级联赛都相当勉强。原本赛缪尔没打算这么早退役，俱乐部也希望他再踢一年，但实事求是讲，在德甲赛缪尔基本没有任何机会，这一点其实双方都心知肚明。最终，赛缪尔咬牙决定退役，去俱乐部的商务部门做一名见习职员。 加上矮脚虎哈斯勒，整整十二人，下赛季马迪堡几乎失去了半支球队，世界足坛很难见到有这样一次性大规模更换阵容的情况。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马迪堡这两年跨越式的前进，根本没有给时间让球队按部就班来更新阵容。除去这十二人，马迪堡现有一线队中还有十三人，年龄最大的是30岁的丹尼斯·劳伦，但主力阵容依然还有六位，倒也还不算太离谱。 而且，新赛季的招兵买马也颇为让人期待。 . 本场比赛马迪堡场上队长姥爷默特萨克手捧着联盟杯奖杯和德乙冠军奖盘，率领球队在翁特哈兴球员的夹道欢迎鼓掌中走进了场地。原本的球队队长卓杨和老队长哈斯勒在今天的比赛中都不会上场，他俩这会儿正大汗淋漓地站在场边，因为刚才玩得很嗨。 赛前，应卓杨邀请而来的柯茜他们greenwind乐队在维克多球场进行了一个小时的演出，卓杨和哈斯勒一直在场地中央和乐队一起玩。矮脚虎大哥引吭高歌，一向豪情万丈的哈斯勒唱起歌来伪娘味儿十足，和主唱珍娜·彭丝不分伯仲，安能辨我是雌雄。 第一八〇章（上） 众老将悠然谢幕 哈斯勒拒绝了所有对他的职务邀请，对足球已经厌倦的他坚决要完全离开足球一段时间，至于以后的事情，……再说吧。但安格斯·马伦主席很不讲理，非要给他安上一个‘马迪堡形象大使’的名头，不要都不行，反正我每个月都会给你打薪水，你什么都不干也没问题，但我就是要对媒体这么说。 老马伦鬼精鬼精，先给哈斯勒套上个辔头。将来玩够了想干点什么，你好意思不来我的马迪堡？ 小猪他们五位剑客今天已经和渣叔说好，五个人都会打满全场，最后一个九十分钟里，哥儿几个谁也不愿提前离场。 这哥儿五个最近得到的也并不都是好消息，也有不开心的事情。在即将到来的欧洲杯中，他们谁也没有入选各自国家的参赛大名单。其他几个倒还罢了，反正之前希望就不大，但先前呼声挺高的屠夫德容却因为落选颇有些郁闷。而且，他的好朋友范佩西也没有入选。倒是斯内德、罗本和海廷加出人意料地搭上了末班车。 屠夫吃亏在荷兰足球圈没有人脉，他不像斯内德那三位身后有控制着荷兰足协脉门的阿贾克斯和埃因霍温。据说助理教练范巴斯滕曾为德容和范佩西据理力争，但并没有下文。 五剑客关键还是年龄太小，最大的刀疤也才二十一岁，而欧洲各国家队的惯例是把世界杯和其后的欧洲杯算作一届，要到欧洲杯后才会进行适度调整，所以现在各支国家队里都还是老将纵横。 小猪、姥爷和二哥，他们仨甚至在各自的国青队里都还不是绝对主力，只不过他们都入选了两个星期后开赛的欧青赛阵容。至于刀疤里贝里，他最轻松，因为法国u21国家队没有进入即将在德国波鸿举行的、有八支u21参加的欧青赛。 当然，今年夏天很热闹，还有在希腊举行的雅典奥运会。不过，那里的足球比赛和他们暂时都没有任何关系。 . 和翁特哈兴的比赛没有什么好说的，双方都知道这是一场完全表演性质的比赛，翁特哈兴也不会大煞风景去为自己生生树一个敌人。两队都和和气气你来我往，马迪堡最终以5:2完成收官之战。在弟兄们的有意为之下，在对手的松散的纵容下，五剑客一人一球。 每个人进球后五个人都一起跑向替补席上便装而坐的卓杨那里，全场共五次六剑客拥抱在一起，或许一些敏感的球迷能察觉到什么。 马迪堡下半时的三次换人颇有些玩味，极具象征意义。四十七分钟，17岁的哈姆西克替换36岁的萨默菲尔德，老中锋的年龄是第一次代表一线队出场的斯洛伐克小子的两倍还多。虽然萨默菲尔德为这支崭新的马迪堡几乎没有做过什么贡献，但他下场时全场球迷依然全体起立鼓掌，对这位在队中效力了十一年之久的老将表达由衷的敬意。 紧接着在五十三分钟，17岁的赫迪拉替换37岁的霍奇森，两人整整相差了二十岁，在足球世界里可以算得上是四代人了。老后卫霍奇森和萨默菲尔德一样，都是从第六级业余联赛开始就一直为马迪堡效力，整整十年。维多克球场的拥趸再次起立欢送这位老将，而两位好友也将携手进入马迪堡的青训营开始新的工作经历。 下半时第六十分钟，球场气氛达到最高潮。38岁的前民主德国国脚、酷哥伊格纳兹·斯图伯纳尔被17岁的巴西少年蓬蓬路易斯换下，所有人都在呼唤酷哥的名字。最终，酷哥不像矮脚虎那样没心没肺，他哭成了泪人。 在所有前东德国脚当中，斯图伯纳尔现在算是处境还不错的。当然，混得最牛逼的自然是萨默尔。他们当年的那些老哥们儿，很多人境况相当凄凉。十四年前民主德国国家队消失在历史中时，许多三十岁左右的老将现在都已经年过不惑，满身的伤病和环境的巨变让他们非常落魄，甚至完全依靠救济生活。 斯图伯纳尔已经和萨默尔成立了一个基金会，这个基金会也得到了马迪堡俱乐部的资助，其目的主要就是为了帮助当年的那些老哥们儿，让他们不至于太过凄凉。退役之后，酷哥将会回到原东德地区，主持基金会工作的同时，还将作为马迪堡俱乐部在东部地区的球探总头目，全权负责挖掘前东德地区的天才足球儿童。 有六位老将将在本场比赛后退役，但一场正规的足球比赛只有三个换人名额，能独自接受全场球迷欢呼无疑是一项巨大的荣耀，在决定替换谁下场这个问题上，马伦主席甚至在赛前和渣叔开了一个小会。经过深思熟虑，最终选择了酷哥等三位。 酷哥伊格纳兹·斯图伯纳尔在马迪堡队中效力四年，球队刚进入丙级联赛时他就来了。在矮脚虎和希腊帅哥卡利特扎基斯到来之前，酷哥一直是球队里最大牌的球员，他也是今天这些老将中为这支新马迪堡贡献最大的人，酷哥理应受此嘉奖。 萨默菲尔德和霍奇森两个人，则是从业余联赛就跟随马迪堡打拼，一直到今年冲进德甲，他俩是当年那些人中硕果仅存的两位，也是当今球队里资格最老的两位球员。十年间从第六级别到甲级，他们见证了马迪堡这段神奇的历史。 而替换他们的三位b队小将，都已确定下赛季会正式进入一线队，他们也是马迪堡未来的希望，让他们来接替三位老将，非常有象征意义。 下赛季确定进入一线队的还有b队门将汉达诺维奇，这四位也是今年第四级分区联赛中的明星球员。而马迪堡b队也在主教练图赫尔的带领下，成功冲进下赛季丙级联赛，和一线队成为标配。 霍奇森和萨默菲尔德下场时，他们曾经的恩师、马迪堡原主教练斯坦利·福克斯在迎接他们。 不过，这位当初死活看不上六剑客的老教练今天没好意思和卓杨他们打招呼，倒是渣叔不计前嫌很虚伪的和他寒暄了几句。 赛后，哈斯勒和其他六位退役老将同球迷们做着互动告别，马迪堡的拥趸们没有感伤，他们很快乐的向老将们致谢，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还拥有更为强大的六剑客。只有他们的领袖大sb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丝悲伤。 第一八〇章（下） 六剑客憧憬未来 其实六剑客面对这次分别，心中没有多少感伤，更多是开心和憧憬。即将去征服世界的兴奋、即将去自由驰骋的激动，让小哥儿几个都沉浸在快乐中。何况，他们完成了对兄弟的承诺，也实现了对培养了他们的马迪堡俱乐部的承诺。 刀疤里贝里创造了德乙历史，他以四十一粒进球打破了现任德国队主教练鲁迪·沃勒尔在1980-81赛季创下的三十七球的德乙进球纪录。那一年，在慕尼黑1860效力的沃勒尔也只有21岁，和现在的里贝里同龄。虽然只是乙级联赛，但四十一个进球真的是一个疯狂且很了不起的成就。里贝里也凭借这一点毫无争议的当选赛季最佳球员，这一年是属于刀疤的一年，无论联赛还是联盟杯。 六剑客只用了一个半赛季就将频临死亡的马迪堡带上了巅峰，现在的半岛上充满着勃勃生机，球队完全在可持续发展的良性道路上。 世界足坛有许多在一支球队里从一而终的故事，最为著名的就是一生只穿过红黑间条和地中海蓝两件球衣的巴雷西与马尔蒂尼。不过，像他俩这样善始善终并落下美好结局的例子并不多，因为这是一个现实的世界，球员和俱乐部都很现实。 更何况，ac米兰本就是霸主级别的球队，给予巴雷西和马尔蒂尼的江湖地位和报酬都是最高的，那个时代其他球队很难和他比肩，这二位爷去哪都算是屈尊。而马迪堡显然不能给予五剑客这样的待遇，何况还要至始至终。 马迪堡俱乐部因为历史和地理环境等因素，不可能走上豪门称霸之路，他们没有这样的先天基因。马迪堡唯一的选择就是成为联赛中坚力量，始终把自己保持在一线水准，并通过培养年轻球员不断补充新鲜血液，然后发展成为售卖球星的欧洲黑店。五大联赛里绝大多数球队就是这样的发展模式，其中最成功的当属三家著名的黑店——波尔图、本菲卡、摩纳哥。这就是马迪堡追求的方向，也是成功的唯一途径。 所以，五剑客的离去是他们自己的梦想追求，却也是俱乐部的经营策略。他们对得起马迪堡，不说带给球队的胜利和荣誉，就是离去时的转会收入都能让马迪堡收回这十年所有的投资还有极大富裕。 哥儿几个开心地融入到赛后和球迷的互动庆祝当中，每个人都很快乐，但卓杨除外。 卓杨多少有些伤感，因为他是被离开的一方，此时此刻，卓杨懂了自己从小长大的兄弟九山，那个钢铁一样的硬汉，两年前在西安火车站为他送行时，为什么会突然落泪。 今天应该是欢乐的时光，但或许是因为他体内的音乐元素和艺术基因，卓杨难免有些多愁善感。 “卓杨，如果将来有机会，我一定会回到这里，从这里退役。”浑身已经被啤酒浇透的默姥爷由衷地说到。要说起来，默特萨克是六剑客当中对马迪堡感情最深的一个，因为他就是汉诺威当地土著，马迪堡是他的家乡球队。 “要得，将来可以的话，我也愿意回来，老子就从马迪堡退役。”刀疤笑呵呵地说，他在这里的故事也有很多。 “对呀对呀，我也想从这里退役，将来老了与其在大球队里打替补熬退休，不如回来好好再玩两年。”小猪说得倒是实话，老将想在大俱乐部里退休，必须要有一个甘愿沉寂的好心态，否则会四处讨人厌。 “要不然，咱们就像矮脚虎大哥和希腊帅大哥那样，一起约好将来都回到这里，再玩几年一起退役，怎么样？”屠夫德容的提议其实很理想主义化。 “很难很难，先不说咱们几个的竞技状态是不是能同步，就说马迪堡的经营策略，是要打造年轻化球队。一两个老将或许可以，咱们六个同时都回来，马迪堡接不下……”二哥是高智商，看这个问题很透，而且——“入山投谒得道僧，求教上师说因明。这事还得看缘分……”岂能无诗？ 五个人不由得默然，二哥的话很有道理。别说六剑客是否能在同一时间段到达自己的足球生命末期，也没有哪支球队能同时容纳六个心存养老的老怪物，比同时容纳现在的六剑客还不可能。 谁知卓杨拿眼睛翻着他们，一副看傻逼的神情。 “还他妈有二十年呢，有必要现在伤神吗？非得马迪堡吗？这二十年里都多挣些钱，都去挣大钱，到时候咱们合伙买上一支小球队，要不干脆就把马迪堡买了。还让渣叔来给当教练，咱们想怎么踢就怎么踢，谁能不服气？” “一起玩上两年，拿到冠军就把球队卖了，收钱退休，谁不服气让他来咬咱们……” 那兄弟五个瞠目结舌看着卓杨，半晌才同时伸出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六剑客肝胆相照，此时此刻他们却谁也没有想到，虽然剧本并没有按照卓杨大嘴咧咧的那样发展，但很多年之后，在机缘巧合之下，他们真的一起重返马迪堡，六个功成名就的老妖精在这座美丽的半岛上又掀起了腥风血雨，让六剑客成为了永远也无法超越的传奇。 在他们之后，世界足坛再无人配用‘剑客’之名，他们取代早已被人遗忘的‘荷兰三剑客’成为足球世界中唯一的侠客传说，剑客之称只有他们才能安然享用，其他所有人都只能顶礼膜拜。 当然，那是很多年以后的一段故事了。 . 赛季终于结束，但这个假期却是一个忙碌的夏天。在两个多月的夏休期中，卓杨没有回国的计划，一是因为假期中他的安排很紧密，再有就是因为和足协的口水，国内目前的气氛并不太适合让他进入到漩涡之中。 现在国内媒体上因为卓杨而起的争论，正反双方正是辩论最激烈的时候。《体坛周报》为首的媒体呼吁足协放下成见，征召卓杨回国参加在中国举办的亚洲杯，从而实现本土夺冠。而那些家养媒体则把这件事上升到了爱不爱国的高度，认为卓杨因为个人私事拒绝回国，是一种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民的行为。 这些媒体振振有词，认为一个中国人在面对国家利益的时候，应该舍弃个人的一切，抛头颅洒热血也要在所不惜。 话语完全正确，找不到一丁点甚至语法错误。但他们忘记或者说故意忽略了两点：卓杨从未说过不回国；u19集训和爱不爱国屁关系都没有。 反正呀，这些媒体采用一贯又娴熟的慷他人之慨的做法，非常善于道德绑架，而国内的网络上和网络下有从来都不缺乏为喷而喷的喷子，于是，这种说法有了不小的市场。 第一八一章（上） 坏记者围追堵截 五月里的西安，一如往年般繁花似锦，虽然雨水的稀少让这座大西北的重城灰尘比沿海都市要大很多，但空气中的干爽又让人们不会像南方城市那样总是身上黏哒哒。生活在西安，很难会遇到那种‘闷’的感觉，这座城市的天空也显得特别的高。 走出学校大门，卓杨的母亲杨虹教授微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令她讨厌的年轻男子，从昨天起这个自称为《南国体育报》记者的人就在纠缠她，甚至闯进学校闯到她的办公室里。被学校校警轰出来后，他今天又在校门口对她来了个守株待兔。 风波乍起的这几个月里，卓杨的父母自然很关注媒体上因自己儿子而起的这场闹剧。夫妻俩都是高学历的人，时间稍微一长，他们也就看明白了事情表面和深层里的所有蕴含的东西，也分清楚了哪些媒体是站在卓杨一方的，哪些是故意要黑自己儿子的。 国内媒体上乱成了一锅粥，各类型球迷，明白人、糊涂人、装明白的、装糊涂的、喷子、搅屎棍以及各种婊把舆论妆点的混乱不堪。基于这种情况，卓彤彤和杨虹自然让卓杨先不要回国，不要闯进风口浪尖。 而他们两口子也在这几个月里遇到了几波媒体的采访，通过询问卓杨的意见，卓彤彤和杨虹只接受了《体坛周报》的一次采访，其他媒体全部吃了闭门羹。夫妻俩告诉《体坛周报》，他们支持儿子的决定，并且强烈抨击了足协的官僚主义作风。杨虹的义正言辞里针针见血，卓彤彤夹枪带棒中咄咄逼人，夫妻俩把足协骂了个狗血喷头。 这两口子才不把中国足协放在眼里呢，好像我们多稀罕让儿子进国家队似的。这就看出卓杨不是出身国内足球圈的好处了，诺大的中国足协完全拿卓杨的父亲母亲没辙，领导们气得吹胡子瞪眼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如果卓杨是国内足球圈里出身，他的家庭一定会和足球圈中的关系复杂，拐弯抹角都能让足协领导找到人给他们施加压力，这些年足协收拾和威吓的球员家长不是一个两个了，谁也不敢炸刺。 但面对卓杨的父母，足协领导根本无从下手，完全不是一个系统。想要警告到他们头上，就得通过军队和学校，有种去军委和教育部摆谱呀？这帮人哪敢上得了那个台面。 不过，这样一来，卓杨和足协更不可能缓和了，单纯的球迷们还在呼吁，可事实上卓杨已经绝无可能参加今夏的亚洲杯。 卓彤彤和杨虹都是人精，这种局面他们也是有意为之，夫妻俩根本就不想让儿子在这个时候趟进中国足球这潭浑水里，他们要保护儿子的羽毛，保护他的名声。别看进了一回世界杯，中国足协这两年已经臭了大街了。 再说了，卓杨的父母始终认为他的事业是钢琴，是音乐，足球只是业余爱好而已。尤其是杨虹，虽说她已经不反对卓杨踢足球，但要是因为足球影响到儿子的音乐成长，你看她悔不悔棋？说翻脸就翻脸！ 《体坛周报》是站在卓杨一边的，夫妻俩自然知道。而《体坛》前来采访的记者出门前也接到了本报驻德国首席记者程浩的电话，程浩在电话中再三叮嘱：千万不要试图在采访中用提问来挖坑，卓杨的父母都是高智商的人，不要在他们面前耍任何小聪明，惹恼了他们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除此之外，卓彤彤和杨虹不接受其他任何采访，找谁来递话也不行：想说的都说了，《体坛周报》上都有，你们自己去抄。 《南国体育报》是国内著名没有节操的报纸，为了销量他们什么话都敢说，什么谣都敢造。这家报纸并没有什么基本立场，他们所做的一切，抬杠、起哄、狂喷、唱反调……，全都是为了吸引眼球。为了销量，《南国体育报》紧邻两期对同一件事情的评论可以截然相反，为了搏出位，《南国体育报》可以毫无顾忌的为足协洗地。 《南国体育报》当然清楚的知道卓杨和足协之间谁是谁非，但真相重要吗？媒体的坏，才是真正的坏！ 《南国体育报》报社给自己记者牛道中的任务就是：采访卓杨的父母，利用引诱式采访，让卓杨的父母说出对为国效力不屑一顾的话，最好能激怒他们，说出根本就没打算为中国踢球的类似话语。 . “你马上从我面前消失，我不会接受采访，警告你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杨虹对牛道中毫不客气。 “杨老师，我就问你两个问题，两个就行。”牛道中根本不理睬杨虹的冷脸。“卓杨是否出国时就决定了要移民？卓杨拒绝足协是否是为了抬高身价？”这是牛道中的伎俩，先试探性激起对方的怒火。不过，他太高看了自己的道行。 杨虹冷冷地瞧着牛道中，然后掏出手机，对着他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走到一边拨出了一个号码。 打完电话，杨虹对牛道中说：“五分钟，等五分钟后我就回答你的问题。”说完，拿起手机开始玩连连看。 牛道中一瞧：得，那就等吧，她是文化人，是大学教授，总不会忽悠我吧。再说了，她不回答我就跟住不让她走，一个女人能把我怎么样？ 还没到五分钟，一辆切诺基警车刹在了杨虹旁边，派出所所长老卢领着两个协警走下车来。 老卢今年五十来岁，土生土长地道的西安人，他是个大老粗，文化程度非常不高。当过兵干过片儿警，在所长位子上一待就是将近二十年。老卢没什么大本事，让他破案侦察基本没戏，得靠撞大运。但老卢有他的优点，见多识广，一辈子都在和社会阴暗面打交道，什么牛鬼蛇神都不在他眼里，管辖区治安绝对的好手。论起唬人，全中国的警察里老卢能排进前三。 老卢把眼睛一瞪，街道上最嚣张的闲皮混混们浑身都会哆嗦。他喊一嗓子，那些人生一大半时间都在大牢里烧砖的黑道刺青大哥腿都会发软。和老卢一比，汉诺威前二级警员特利策就是个爱哭的小姑娘。老卢如果穿上球衣去当后卫，从来没有踢过足球的他只靠眼神都能让对手的失误率提高百分之二十。 老卢所长的独生女儿对自己导师杨虹教授的尊敬超过警察父亲，恩师就是她的人生偶像。 杨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抬起眼皮扫了一眼牛道中，然后收拾好手机，走了。 第一八一章（下） 恶警察蛮不讲理 牛道中还没搞清楚状况呢，老卢就迎了上来。 “弄啥的？身份证掏出来！” 牛道中赶紧解释：“我是记……”话没说完，‘啪’一耳光就打得他眼冒金星。 牛道中根本就想不到警察竟然一上来就打人，比土匪还不讲理，比地痞流氓还不讲究。 “……你怎么打……”满含委屈的话还没说完，‘啪’又是一耳光，鼻涕都甩出来了。 最善于耍嘴皮子的的牛记者这下蒙圈了，从来也没遇见过这么连话都不让说的情景，而且在光天化日之下打起人来毫无顾忌。大脑里完全没有应对策略的他血都凉了，五脏六腑都开始发抖。 收拾的人多了，自然会有一种气势，就像杀手的杀气。老实孩子都有这样的经历，上中学时被街道上的小混混截住，明明自己比对方高半头，明明自己这边有五六个人，但就是不敢反抗对面这个瘦了吧唧的小黄毛。这时候，什么老师的教育，什么家长的叮嘱，统统都忘到了一边，小混混让拿什么就拿什么，挨了巴掌连脸都不敢捂。 这就是气势，非常唬人的气势！ 牛道中被唬住了，老卢唬不住的人真的很少，包括卓杨、九山、老穆和海洋这哥儿四个从小就怕他。 什么废话也没有，牛道中被两个协警直接塞进警车被拉到了派出所。先暂扣一切随身物品后，手机电池都被抠了出来，牛道中被告知：有群众举报你行为鬼祟意图盗窃机动车辆，而我区最近频发机动车辆被盗案件，我们有理由怀疑你与这些案件有关。 明目张胆的诬陷，但乱了阵脚失了方寸的牛道中完全着了道，慌忙为自己辩解，忙不迭讲明自己身份。但派出所民警告诉他：你所说的工作单位我们电话打不通，无法证明你的身份。牛道中恳求民警让他打电话试试，结果回答他的又是一记耳光。 你可以说老卢所长这样的警察滥用职权，可以说他们执法犯法，可以抨击他们公权私用，什么都可以。放在十年后，老卢这样的警察会被网络喷死，会被人肉，键盘侠们会在高手居心诱导下对老卢大肆声讨。 警察老卢一辈子从未欺负过老实人，他从来不吓唬那些善良的市民，他的辖区内所有居民都知道有事情找老卢准没错，辖区内每个小学生写作文的时候‘警察叔叔’都是在说老卢。 键盘侠们在电脑前无所不能，但他们根本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坏人，他们也根本不是坏人的对手，连做对手的资格都没有。对付坏人只有老卢所长这样比好人更好、比坏人更坏的恶人才行。 记者牛道中遭了大罪，整整一个晚上都在派出所里写经过：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干什么。一遍又一遍，总会被民警们以各种理由扔回到脸上重新写。直到第二天中午，已经完全崩溃了的牛道中扔满了一个大号废纸篓，四张a4信纸上清楚交代了自己来西安的目的，领导交给的采访任务，将采取什么手段来混淆视听，会怎么恶意去引诱卓杨的父母说出过激的话。牛大记者将所有责任推给了报社的领导，并对领导的道德低下进行了义正言辞的批判。 “……警察同志，我不是盗窃犯，……是记者……，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凶？” “咋？我把你叫个爷？” “不敢不敢，我是说……，既然我没事了，……我好饿……，我想去吃饭……” “咋？我给你摆个席？” “不是不是，我是说……，我可以走了吗?” “咋？我给你叫个车？” . 站在烈日下熙熙攘攘的街头，牛道中一片茫然。被太阳傻晒了两个小时后，牛道中总算明白过来自己是遭到了算计。但那又怎样？你不起坏心卓杨一家和老卢所长那样的恶人一辈子也不会惹到你头上。 他被警察虐待了，被卓杨的家人羞辱了，记者们本来最善于拿这种事情兴风作浪，何况还是他自己亲身经历。然而，证据呢？谁会替你作证？可牛道中白纸黑字写下的材料却就在派出所里呢，里面充满了他对报社领导的谩骂和攻击，龌龊和别有用心的采访目的昭然于世，纸上的大红手印就像摁在了牛道中的肋骨上。 派出所一旦将这份材料抛出来，他在媒体圈不可能再混下去那都是小事，恼羞成怒的领导会各种手段让他性命堪忧，媒体圈其实比黑社会还要阴暗的多。 这些落笔如刀的记者们可以碾压式欺负没有话语权的普通人，可以高高在上欺辱无能为力的老实人，可以像上帝一样对小市民进行道德批判。可他们欺负不了坚决不和他们讲理的人，他们欺负不了看透他们坏人本质而又比他们更聪明的人。 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失魂落魄的牛道中黯然返回了《南国体育报》，他的前途命运没有任何人关心。而西安当地的一家小报《大秦文化报》派出的美女记者李婷，在采访卓杨父亲卓彤彤时也遭遇了差不多的经历。 李婷长得很漂亮，二十多岁，标准的美女记。她出生时原本起名李摩妮，很洋气的一个名字。在高中时代之前，李摩妮的人生都是阳光明媚的，直到西安当地出了一家著名的卫生巾品牌——魔妮！ 此后，李摩妮改名李毓婷…… 几年后，她又改名李婷。 卓杨家所在的大院，家属区进出其实管理并不严，虽说有士兵二十四小时站岗，规定任何外人进出必须先登记，然后要被大院里的主家亲自来人领进去，而且必须按照登记的时间离开。但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人遵守，只要你不是衣冠不整或者长着一张明显歹徒的脸，哨兵就不怎么搭理你。但即便这样，这里仍然属于军事管理区域。 美女李婷大摇大摆走进了大院的家属区，神通广大的她竟然打听到卓杨家的地址。于是，父亲卓彤彤下班后在家门口看见了笑颜如花身材凹凸有致的美女记者，而且被美女强行挤进了家门。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 第一八二章（上） 浅薄记者出妄言 作为记者的李婷，身体是她最大的武器，也是唯一的武器。 她清楚身体是她的本钱，而且她认为这个本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所以李婷无时无刻不在肆意挥霍着她的本钱。 李婷在工作中和生活中遇到的一切困难，都会用身体本钱去解决，无往而不利。每到夜晚，李婷就是酒吧和夜店的常客，她喜欢在那里接受男人的勾搭或是勾搭男人。 正因为见识过太多的男人，所以李婷认为她自己已经完全看清楚了男人的本质，那就是——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事实上，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这话不能说不对，但这句话只能由男人自己来说才合适，而女人显然不能说。 其一，如果你是一个并没有多少经历的女人，根本没遇见过几个男人，知行合一，你从哪里谈起“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其二，如果你是一个已经经历过许多男人的女人，阅男人无数。那么请问，你本身还有什么资格来评价男人？ 美女李婷就是这样，她经常在自家报纸的社会版面上发表‘女性心语’，痛斥这个社会男人的堕落，咒骂男人全是下半身动物，斥责夜店和酒吧里充满了企图一夜情和勾搭女人的坏男人。 被他咒骂的男人们则非常委屈：我们是喜欢搞一夜情，我们是喜欢去勾搭女人，可搞一夜情总得有个对手呀？甲方乙方缺一不可。每个夜晚的酒店里有多少男人在搞一夜情，就同样有多少女人，男人一个人跟谁搞？每天有多少男人在酒吧夜店勾搭女人成功，就有同样数目的女人心甘情愿被勾搭。如果酒吧和夜店里没有女人，全是大老爷们儿，男人还会泡吧么？ 这是一个荒唐的时代，男人女人很多都不是好东西，甚至不是东西。但即便荒唐，仍然有好男人和好女人。 . 《大秦文化报》是陕西宣传部门官方媒体剥离出来的一家小报，适应新闻改革的同时也是官方报刊的一种补充。《大秦文化报》在西安乃至整个陕西发行量都很大，报纸上张家长李家短各种流言满天飞。原本这样综合类的报纸不存在什么立场，它报道卓杨的消息纯属为了蹭热度，但因为报社某领导和中国足协的南王爷是在同一个地方下过乡的知情，所以在一通电话密谈之后，《大秦文化报》便有了立场。 而《大秦文化报》也因此是西安当地唯一抹黑卓杨的新闻媒体，其他所有媒体都在积极为卓杨鸣不平，因为卓杨不但是汉诺威的城市宠儿，他也是西安的骄傲。 报社领导知道李婷的特点，她也清楚自己的本事，她此行的目的就是利用色相来引诱卓彤彤犯错，从而找到借口从道德层面抨击卓杨的家人，进而贬低卓杨的所有行为，降低马迪堡队长的逼格。 让她喜出望外的是，今天的采访对象竟然是一个颇具魅力的中年型男，那种悠长的韵味直袭她的小心脏。李婷当即决定将诱惑假戏真做，货真价实的发生些什么。李婷憧憬着即将到来的公私兼顾的艳遇，她从未曾失过手。 卓彤彤颇为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个搔首弄姿风情万种的美女，他是一个文质彬彬的绅士，绝不会让美女下不来台。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妻子马上就要下班回家，自己和这个女人同处一室显然不合适。虽然妻子绝不会对自己疑神疑鬼，因为杨虹是个充满自信而且绝对相信自己丈夫的女人，但卓彤彤仍然不打算和李婷待在一起。 好男人并不是坚信自己的女人不会疑神疑鬼，而是会自觉不给自己女人疑神疑鬼的机会。 “不好意思，嗯……那个……李记者，我不能接受你的采访。”卓彤彤非常有风度。“首先，我是现役军人，军人接受任何性质的采访都必须经过部队宣传部门的批准。其次，我不喜欢你们报纸在有关我儿子的报道上并不客观公正的立场。所以，于公于私，我都不能接受你的采访，很抱歉。” “表酱啦，卓先森……”西安土生土长的李婷喜欢操一口台普。“有事好桑量嘛，伦家喜欢跟你酱有魅力的男人沟通……”说着话，她的胸部都蹭上了卓彤彤的胳膊。 卓彤彤并不是道貌岸然的假正经，他懂情调识浪漫，只不过那些只属于妻子一人。他一生只有杨虹一个女人，而一辈子心甘情愿只拥有一个女人的男人其实是拥有整个世界的。所以，拥有整个世界的卓彤彤是内心极为强大的男人。 卓彤彤瞬间明白了李婷的伎俩，他虽然不怕事，但有些事情就怕说不清楚，黄泥巴落在裤裆里，不是屎它也是屎了，比如现在孤男寡女死无对证。但要马上翻脸把人轰出门去，好像也不妥当，不好看也挡不住风言风语。首先，最要紧的是让这个女人离开自己的家。 卓彤彤不动声色：“那这样，这里并不适合谈话，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先喝点什么，边喝边谈，怎么样？” 李婷暗自得意：男人哪有什么好东西，还不是见勾就上？ “卓先森，你好坏噢……”李婷一脸妖笑扭着风摆柳就跟着卓彤彤下了楼。 来到人来人往的家属区道路上，卓彤彤内心大定。 “李小姐，请回吧，我不接受采访。”他面色平静，无波无澜。 卓彤彤没有撩她，但李婷这会儿自己就欲火中烧了，什么采访已经完全不重要，她迫不及待想拿下眼前这个儒雅中年型男。 “卓先森，我觉得你汉我一定会有蛮多共同话题，你造吗……”说话间，她又蹭了上来。 这娘们儿还真放得开！卓彤彤心说。“李记者，请自重。我爱人马上就下班回来了，她的脾气可没我这么好。”这席话，其实真是卓彤彤的一番好意。然而，李婷记者并不懂：还‘爱人’，土不土呀！ “哟，都啥年代了，甭在我跟前秀夫妻恩爱，这年头谁不偷腥啊？你们男人哪有什么好东西啊？”让卓彤彤轻微一挤兑，李婷的台普也没了，满不在乎的和卓彤彤抬起杠来。 “谁都一样，你敢拍着胸口说没背叛过老婆吗？”听闻这话，卓彤彤刚要拍自己胸口说一声我敢。 “男人女人也都一样，你老婆在外面有多疯你能知道吗？” 只这一句话，便彻底改变了李婷的一生，因为她的无知和浅薄触碰到了卓杨家人的底线。 卓彤彤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婷，一言不发。 第一八二章（下） 无知美女得教训 见识浅薄的人总是这样，把自己当成衡量他人的标准，用自己身边的人来定性全世界。李婷的圈子里全是他那样的男人和女人，她自然就认为世界上的男人和女人都是这样。当然，也有不一样的，还有那些土鳖，他们不配这样。 李婷这样的人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洁身自好的男人和自珍自爱女人，即便有，她也会认为那是土包子，不是不想吃，而是吃不着。 她认为卓彤彤就是那种没见过世面有色心没色胆的男人。装，接着装。李婷心说：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 卓彤彤对李婷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掏出手机。打完电话，卓彤彤对李婷说：“看样子，你很有必要学学怎么说话。” 李婷正在莫名奇妙中：说话我还用学？我是记者，就是靠说话谋生的，谁也没有我能说……。大院警通连一个班的战士根据连长的命令列纵队跑步过来了。 “同志，这里是军事管理区，无关人员不允许随意进入，请跟我们走一趟。”小班长很严肃。 还同志？李婷心底暗笑：真他妈土鳖呀！刚想和卓彤彤打趣两句，卓杨的父亲已然背着手施施然上楼去了。他要抓紧时间去做那道粉蒸排骨，要让妻子一回家就能吃上，没有什么事比这更重要。 小精排中午就已经腌上了。 . 在大院警通连的连部办公室里，记者李婷撒泼打诨，对小战士们破口大骂，她简直不能容忍一帮土包子当兵的批评她，竟然还敢批评她！她从来也没把这些人看在眼里，李婷认为，这些当兵的除了在救灾抢险中卖卖傻力气之外，平日里根本不配出现在这个花花世界当中。 军队有军队的规矩，而且军队有军队的套路。警察上手段的时候还要顾及各种规章制度，军队却不。军队要处置一个人，根本没那么多讲究，而且谁也管不着，自成一体。 军队处置军事区域内的所有问题，地方上基本无权过问，想要干涉也得从最上层机关那里入手，一来二去什么事都黄了。早些年，一言不合军队就能把警察的枪械缴了。 记者李婷的傲慢无礼和那些难听的话，彻底激怒了警通连的官兵。原本连长只想批评一下女记者擅闯军事区域，警告她不要骚扰军队和军队里的人。只要李婷认错态度良好，按规矩写下两行字的保证书，这事儿就算完。但李婷对军队和军人的蔑视，终于毁了她自己。 警通连的官兵们自然不会对一个女人做什么，于是，大院保卫处副处长吴娜中校带着三名英姿飒爽的女战士前来接手了此事。 李婷记者一见来了几名女军人，她顿时都快笑出来了：一个比一个土，女人都土鳖成这样了，还好意思往我跟前凑！于是，她变得更加狂妄和傲慢。 像吴娜这样既爱红装又爱武装的女军人，最恨的就是李婷这种整天吹嘘新锐假装引领时尚实则败坏了女人名誉的贱人，她们最敬重的是像杨虹那样自珍自爱又自立自强的真正的时代新女性。 李婷被女兵拉进了保卫处的一间密室里，整整一个下午，房间里没有传出任何声音，没有人知道这个下午在这个房间里面发生了些什么。 李婷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身上脸上没有任何伤，连发型都没有乱。她面色平静，只有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恐惧，就像一只鹌鹑。她对见到的每一个人都说：对不起，我错了。 记者李婷站在大院门口，对着一副牌匾上的八个字翻来覆去朗读了整整一个小时，非常自觉。 军事区域，请勿擅入！ 这一个下午，李婷懂了什么是尊重，懂得了敬畏。但显然，懂得有些迟了。 保卫处通知李婷的家长和单位领导前来领人，见到母亲的时候，李婷还算正常，抱住母亲：妈，我错了，我应该经常回去看你。但报社的领导，就是平时最‘关心’她的那个领导到来的时候，李婷爆发了。 “都是你这个臭流氓，什么事都要让我到你床上去谈，你这个老棺材瓤子，又短又小，每次都要口上半个小时才有反应，你咋还不去死？”李婷扑上去对着领导连撕带打，就像着了魔一样，嘴里越来越不堪入耳，越来越细节。 领导还想给李婷的母亲解释，给吴娜中校解释，却被吴娜中校冷冷地怼了回去：什么也别给我说，我们不管你们的事。现在，限三分钟之内你们马上离开这里。 后来听说，李婷离开报社以后换了很多工作，售楼售车卖保险，但都不很成功，因为漂亮的她却面对那些赤裸裸的性暗示说翻脸就翻脸，她很抗拒用身体去换合同的签约。再后来，听说她在母亲居住的小区里经营着一家麻将馆，生意还不错。 李婷一直到七十岁之前都在服用抗抑郁药。 . 晚上，吃完粉蒸排骨的杨虹由衷赞美丈夫手艺又有了进步，赏了两记深吻以资鼓励。 一切收拾完毕，夫妻俩谈论起了今天各自发生的事，杨虹再次对足球产生了反感。 “足球有什么好？这么多的龌龊和下作，干嘛要去参合呢？”杨虹发着足球的牢骚。 “并不是足球有这么多龌龊，是这个社会，龌龊全都来自这个纷杂的尘世。”卓彤彤开导着妻子：“足球之所以显得格外不堪和腐烂，只是因为足球的关注度太高，所有的一切都被放在聚光灯下。” “然而，足球所有的问题，并不只是足球特有的现象。这些问题，存在于整个社会中，存在于所有行业中，包括你我的行业。” “你想想，你们严肃音乐领域的所有人真的就像外人以为的那么纯净和高尚吗？你身在其中，难道还不知道那些东西同样存在吗？” “这一切，只不过因为没有足球的关注度那么高，不为人所知罢了。” 杨虹闻言若有所思，微微点了点头。 “希望卓杨不要受到影响，他夏天还有两场音乐会呢。” “放心吧，他在那里朋友那么多，而且秋天也去帮着她弟弟了，有秋天在，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第一八三章（上） 欧青赛少年逞威 卓杨父母在国内被媒体的无礼纠缠，后来传到了德国这里卓杨的耳朵中，他第一次对国内这一切产生了厌恶。 原本卓杨一直在笑看国内媒体因为他而互相撕逼，反正程浩也说过，无论好话坏话其实都是在炒作，都是在帮着他炒响名气。名气越大自然越好，越大越有钱。但现在打扰到了父亲和母亲的宁静，卓杨顿生恶感，他理所当然把这份恶感归结到了罪魁祸首足协的头上。 这个时候，就算足协的领导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承认错误，求着他进国家队去参加亚洲杯，卓杨也会说：去你妈的！ 想让我进国家队，可以，站直喽让我抽耳光抽个半死就行。 卓杨的这种心态，正是程浩最担心的事情。卓杨已经开始对中国足球产生了厌恶，而卓杨是个从来也不会逆自己心思去做事的人，他内心高傲无比。 . 卓杨急匆匆在柏林转了一圈后，又跑去了波鸿。去柏林是为了实地了解音乐会的准备情况，来波鸿是因为2004年欧洲青年足球锦标赛将在这里举行，他的几位好兄弟，蒙二哥、默姥爷、小猪施魏因、火枪手戈麦斯，都将会参加。 这一届欧青杯说起是u21，其实是u23，因为他是从预选赛开始计算的年龄，而那是两年前了，那时候适龄的u21现在自然就是u23了，不过名称依然沿用而已。 只有八支球队，赛事很精悍，法国和荷兰在预选赛里就被淘汰了，所以刀疤里贝里和屠夫德容只能眼巴巴很羡慕地看着二哥、小猪、姥爷三人小人得志般耀武扬威去了波鸿。不过，他俩再回头看一看卓杨，立马又平衡了。 八支球队里呼声最高的是意大利，因为年轻球星云集，很多球员都已经在意甲打上了球。巴尔扎利、德罗西、吉拉迪诺、扎卡尔多、阿梅利亚、博内拉、小卡纳瓦罗……，蒙托利沃只能是一个轮换替补。并不是二哥水平不够，他才十九岁，有点差资历。 意大利足坛还依然沉浸在小世界杯的昔日光辉中，他们的各级国家队很少从国外联赛挑选球员，颇有些看不起的感觉。二哥蒙托利沃能入选，还是他的偶像罗伯特·巴乔给意大利足协提的建议：这个小家伙最像我。巴乔已经决定退役后进入足协，主管意大利青少年培训工作。 于是，二哥如愿以偿加入了意大利，但带有偏见的主教练詹莱蒂并没有把他当成主力来用，虽然二哥今年很火。 而德国u21的情况又不一样，他们不像意大利那样新星云集，但球员的年龄普遍在二十三岁，除了小猪、姥爷和火枪手。所以，这哥儿仨只能是小字辈，又因为他们没有怎么参与之前残酷的预选赛，属于摘了桃子，便也只好先从替补干起。 虽然德国u21很低调，但因为是东道主，所以仍然被人看好。他们两支球队加上葡萄牙，是被媒体最看好的夺冠热门。 为什么明明u23了，却还是要称作u21？这届赛事结束，获得前三名的球队就会改名为u23国家队，也叫国奥队。因为是奥运年，欧青赛的前三名将会获得夏天八月在希腊举行的雅典奥运会足球比赛参赛资格。 卓杨自然强装无所谓，刀疤和屠夫则羡慕坏了。马迪堡退役球员希腊帅哥卡利特扎基斯已经给那三位剑客打过招呼，谁今年能来奥运会，他做东请谁去一些只有他知道的好地方，其他人，甭想。二哥、小猪、姥爷自然跃跃欲试，动力十足。卓杨、刀疤、屠夫非常嘲笑地说：三个死跑龙套的替补，臭美啥？那哥仨反击：气死你们三个连龙套都不是的骚货！ 希腊帅哥不但是希腊足协的工作人员，还是今年雅典奥运会组委会的官员。 剪断截说，2004年波鸿u21欧青赛开始，率先出场的大热门意大利首场大爆冷门，1:2输给了白俄罗斯。 上半时‘哐、哐’两个反击，防反的祖师爷意大利被白俄罗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意大利下半时被迫展开自己并不擅长的强攻，雷声大雨点小不说，博内拉还因为恶意犯规在73分钟被红牌罚下。 万般无赖之下，主教练詹莱蒂用二哥蒙托利沃替换下失误频频、已经有黄牌在身却还毛糙上头的吉安皮耶罗·平齐。于是，文青二哥直接闪光。 蒙托利沃在中场盘活了整个意大利队，又能和德罗西形成坚硬的阻击线，马上拒绝了白俄罗斯人对意大利后防的挑衅。短短十来分钟，二哥就给两位前锋吉拉迪诺和朱塞佩·斯库利送出了三记妙传，只可惜这二位老兄全部打了飞机。最终，还是二哥在最后时刻连突带过利用个人能力蛮不讲理地打进了一球。 虽然输了比赛，但二哥赢了，他一举奠定了自己在国青队的位置。 此后蒙托利沃便成为意大利队的绝对主力，一路灭黑山和克罗地亚，再击败葡萄牙杀入决赛。决赛中意大利u21国家队3:0再次战胜黑山国青，二哥独中两元。 夺得冠军得以进军希腊的同时，二哥也以打进五球助攻两次的表现成为赛事最佳射手和最佳球员，蒙托利沃骚气冲天。 而那几位德国的兄弟就没有二哥这么好的运气了。 首战德国就出人意料输给了瑞典，一个叫约翰·埃尔曼德的瑞典前锋大演帽子戏法，这哥们儿在德国的禁区里为所欲为，根本没人能治得了他。若非下半时姥爷默特萨克临危受命，强行让他关了机，还不知道这货能进几个呢。为什么23岁的伊布拉希莫维奇没有进球？人家那是国家队的人，早就不是青年队能装得下的了。 0:3，德国媒体哗然。 次战，德国又被同样的大热门葡萄牙早早3:0领先，不是c罗进的球，因为他也不在青年队，那是国家队的新宠。在满场德国球迷的嘘声中，德国队在下半时六十分钟依次换上小猪、姥爷和火枪手。哥仨的确卖命，小猪的任意球和戈麦斯的头球冲顶让德国人看到了希望，但终因时间来不及，德国被葡萄牙3:2击败。连输两场后已经失去了进入四强的机会，东道主成为赛会最先被淘汰的一支球队。 即便在小组赛最后一场的荣誉之战中，首发出场的哥仨大发神威，戈麦斯独中三元，小猪和姥爷锦上添花，德国5:0狂胜瑞士，但那又怎样？ 不过，德国输了，小哥仨赢得了尊重。 第一八三章（下） 音乐会美女助场 欧青赛结束，已经是六月了。六剑客当中唯有二哥蒙托利沃能去希腊，意大利和塞黑、葡萄牙三只国奥队携手进入雅典奥运会足球比赛。当然，卓杨这哥儿几个也能去，只不过他们在看台上，人家二哥在球场上。 因为不能知人善用，德国u21主教练赫鲁贝施赛后随即下课，媒体把他批成筛子的同时，也继续呼吁国家队主教练沃勒尔把汉诺威三杰招进国家队，带去下个月的葡萄牙，但沃勒尔并没有回应。 就地解散后，默姥爷和火枪手戈麦斯被卓杨拉去了柏林，小猪本来也想跟着去凑热闹，却被卓杨毫不客气轰回了慕尼黑的家里。距离在柏林的音乐会还有些时间，卓杨便借此机会和那二位好好玩了几天，有几个晚上哥仨边喝酒边聊到了深夜。 . 在别名叫做皇家剧院的柏林音乐之家举办的卓杨个人音乐会《王的森林》和半年前的《国王的幻想世界》一样，吸引了不同领域媒体的目光，虽然因为欧洲杯即将拉开战幕的关系，足球圈内的朋友这次来的不如上一回多，但重量级人物非但一个不缺，甚至犹有过之，因为卓杨认识的人更多了。 足球皇帝贝肯鲍尔自然是要来的，他和拜仁总经理赫内斯连袂抵达，一起来的还有德国足协主席迈尔·福尔费尔德，他给卓杨颁过两回奖了，去年的足协杯冠军和今年德乙冠军。而且迈尔·福尔费尔德前来本身就是一种态度，有点感谢马迪堡在最困难时期为德国足球涨脸的意思。 令人惊奇的是，两家西班牙豪门的大佬，巴塞罗那主席霍安·拉波尔塔和皇家马德里主席弗洛伦蒂诺·佩雷斯二位爷也来了，卓杨和他俩根本就没什么私交，甚至都没见过，倒是很有意思。不过，后来这两位的助手都专门和卓杨进行了接触，倒也说明醉翁之意其实就是在酒里。 《王的森林》的助演嘉宾除去卓杨钦定的greenwind乐队之外，还有两位。导师卡尔·诺曼教授再次为爱徒献身，他的名望自然是巨大的招牌，还有一位则是居住在柏林的法国女钢琴家埃莱娜·格里莫。 有着非洲和犹太血统的埃莱娜·格里莫今年35岁，她在当今女性钢琴家当中数一数二，而且，这位大姐姐非常个性和传奇。她从小就有强烈的自虐倾向和强迫症，不小心把手划破了就必须在另一只手上也划个口子保持平衡，否则她会发疯。直到七岁那年接触到了钢琴，音乐才拯救了埃莱娜。 成名以后，她把挣来的钱全部投入到自己的野生动物保护中心里，大姐姐的保护中心可和北京大兴那个于家大鸡窝不一样，她那里只有一种动物，埃莱娜养了九百多头狼。所以，这个貌美不羁充满野性的钢琴家，被人称之为‘狼女’。 埃莱娜·格里莫在巴赫的音乐上造诣很高，甚至有了点当今古典乐坛巴赫代言人的意思。单凭卓杨自然请不来狼姐姐，掏多钱也请不来，不过，因为埃莱娜·格里莫是阿里·瓦迪和卡尔·诺曼两位教授早年间的学生，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这么说起来，狼姐姐还是卓杨的同门学长。学姐帮衬学弟，天经地义，何况学弟出手还颇为大方，出场费直接给学姐上浮了百分之十。 《王的森林》很成功，诺曼教授和埃莱娜学姐当然不用说，但见出手就是经典再现。greenwind乐队翻唱了山羊皮乐队的《一切终将逝去》和绿洲乐队的《永远活着》，两首经典蓝调风格摇滚让珍娜演绎得深情悠然，她空灵纯净的女声让所有人耳目一新，greenwind乐队立马上了第二天报纸的头版。 至于主角卓杨，当然就更不用说了，他就是个人来疯，肖邦的四首诙谐曲和四首叙事曲在他的琴键下直接就把音乐会推上了高潮。 . 音乐会圆满成功，卓杨接下来的行程安排的依然很满。卓秋天带着柯茜和greenwind乐队先行去了奥地利，在萨尔茨堡等待卓杨。卓杨要去葡萄牙，说好了六剑客一起凑凑欧洲杯的热闹，完后就是自家兄弟刀疤的婚礼。 这个赛季欧洲足坛有些冷，联盟杯冠军被马迪堡拿下，很冷。冠军杯也被去年斩获联盟杯的波尔图爆冷抢走，十年来头一次出现五大联赛之外的球队获得冠军杯，他们的主教练穆里尼奥成为屌丝逆袭的典范，已然名帅。 联盟杯中马迪堡淘汰巴塞罗那和反败为胜巴伦西亚都不算什么，冠军杯里ac米兰主场4:1，客场0:4被拉科鲁尼亚神奇翻盘才是真正的戏剧性，安切洛蒂的苦瓜脸丝毫不让苦菜花里克尔梅。 联盟杯和冠军杯很冷很冷，但谁也没有想到，真正的寒冷出现在万众瞩目的欧洲杯上。赛前赔率最低的希腊国家队一路小胜，笑傲各路诸侯站在了冠军领奖台上。 德国马迪堡俱乐部球员岩石德拉斯成为希腊神话的功臣，他不但把莫伦特斯、保莱塔、努诺·戈麦斯、特雷泽盖、扬·科勒一干著名前锋防得一筹莫展，还在淘汰赛中两次大发神威，角球战术里两记头球帮助希腊以两个1:0淘汰法国和捷克。 决赛中，葡萄牙新星c·罗纳尔多被岩石盯得大失水准，全场仅有一记并不擅长的头球射门，还顶偏了。 法国进了八强，荷兰打进半决赛，这两支刀疤和屠夫关心的球队已经算相当不错的了，德国和意大利在小组赛就被杀得片甲不留打道回府，沃勒尔和特拉帕托尼随即宣布辞职，也确实没脸再干下去。 后来，德国队新任主帅克林斯曼一上任便大刀阔斧，招入了众多年轻人进国家队，小猪、默姥爷、戈麦斯如愿以偿，也开始了他们长达十几年的国家队经历。 意大利老帅‘狐狸’里皮上任后，虽然没有大肆年轻化，但像蒙托利沃这样的天才烧包自然不会被放过，二哥在夏天过后同样也开启了自己的国家队生涯。一同进入老狐狸法眼的，还有二哥的前队友马迪堡球员格罗索。 希腊的神奇夺冠，让一众老牌强队大失颜面，各自纷纷开始了球队更新，法国和荷兰也更换了主帅。六剑客当中最火的刀疤里贝里被新帅多梅内克招进法国队，一贯欣赏尼格尔·德容的范巴斯滕成为荷兰队主教练后第一时间就将屠夫带进了国家队，一起的还有屠夫的好友范佩西。 2004年的夏天过后，六剑客都进入了各自的国家队，除了卓杨。因为中国队根本不需要他，国家队在没有卓杨的情况下照样取得了好成绩。 第一八四章（上） 中国队最后辉煌 实事求是讲，中国队在2004年本土举行的亚洲杯上表现得很不错。 慕尼黑1860球员邵佳一伤愈复出，还算是年轻球员的他成为中国队的战术核心。当然，也只能是战术上的，这一届中国队虽然没有了著名的范志毅大将军，但仍然充斥着许多国内足坛大佬，而且各领风骚。自称亚洲第一前锋的郝大炮（也不知阿里·代伊和黄善洪会怎么想）、留洋标杆的孙继海、老而弥坚的大连一哥李明、桀骜不驯的大头李玮峰、潜力球霸郑智……，别忘了，还有一位最红网络人气最高的大帝李毅。 大佬林立，各有各的山头，充分发扬了中国人搞政治斗争的天赋。邵佳一虽然是战术核心，但他24岁的年龄在队里也只能是小字辈。由此可想而知，19岁都不到的卓杨就算能参赛，谁都不认识，他就是个光杆小龙人。而且邵佳一虽然年轻，但人家在国内足球圈里的人脉卓杨根本就比不了。 不过，邵佳一所在的俱乐部慕尼黑1860这个赛季从德甲降级了，而邵佳一经过深思熟虑，决定下赛季跟随慕尼黑1860征战德乙联赛。当然，慕尼黑1860也给他承诺了主力位置，正是这一点打动了邵佳一。可是，马迪堡的冲甲成功，让国内想看到卓杨和邵佳一之间中国德比的那些媒体颇为失望。 正因为这次的擦肩而过，在中国球员最钟爱的德国联赛里，征战德国多年的卓杨竟然始终没能在场上和其他中国球员相遇，倒也是一件憾事。 . 不管怎么说，这一届国家队在本土打出了极高的水准，而且每一场总会有一个人重装出击，要么一举奠定胜局，要么临危救主。 李金羽、邵佳一、徐云龙轮流闪光，中国队小组赛两胜一平顺利出线。随后的淘汰赛中，先是郑智神勇大发中国队3:0淘汰伊拉克，紧接着门将刘云飞天神降世，以一人之力把伊朗堵死，中国队杀入决赛。 决赛中面临日本队，众所周知，虽然世界杯上韩国队打进了四强，但在那些年日本才是公认的亚洲最强者，韩国和伊朗只能紧随其后。在工人体育场中国队1:3败给了日本队，中村俊辅三次助攻分别让福西崇史、中田浩二、玉田圭司破了中国队的门。 凭心而论，中国队输得有点冤，1:1战平时中田浩二的进球有明显手球嫌疑，裁判并没有照顾东道主的面子。但也是平心而论，即便没有这个手球，中国队要想战胜日本队希望也不大，全场日本人都占据明显优势，基本上控制着比赛。 这届亚洲杯，日本著名的‘中场黄金四鹰’并没有到齐，只有四人中名气最小的中村俊辅（此时名气最小）坐镇，中田英寿、小野伸二、稻本润一以及在德国汉堡踢球的前锋高原直泰都未参赛，而这届日本队也被他们国内媒体称之为近年来最弱的一届。事实上也差不离，以2004亚洲杯冠军阵容为班底的日本队在两年后的世界杯上输得很惨。 中国队虽然在主场并没能战胜‘最弱’的日本队，但亚洲亚军的成绩也非常提神，极大的鼓舞了国内球迷的士气，也给中国足协增添了底气。领导们可以趾高气昂的硬怼质疑的诸媒体：没有卓杨又怎样，我们中国队照样是一支亚洲强队。 其实在3:0战胜伊拉克杀进四强后，就已经有足协官员在新闻发布会上宣称：中国队是一支团结的球队，我们只需要愿意为国效力的球员，只需要遵守纪律和规矩的球员。 矛头直指卓杨。 因为这个亚军，力顶卓杨的媒体暂时落了下风，即便他们说如果卓杨能参加，国家队决赛中肯定能战胜日本队，但没有发生过的假设并没有多少说服力。足协因为这个亚军大大化解了坚持不招入卓杨而带来的压力，也让他们可以继续对卓杨持强硬态度。 这个时候，正是中国足协最后的疯狂时期，也是在中国所有项目的协会中最风光的时候。这个时候，足协领导坚信接下来的2006年世界杯预选赛将一帆风顺，最起码小组赛绝对没有问题，因为中国队在已经举行三场小组赛中取得了三连胜，尤其在首场就战1:0胜了小组赛唯一的竞争对手科威特，形势一片大好。 这个时候，所有国人都相信国家队一定能打进2006年德国世界杯的正赛，没有人会想到这是中国国家队最后的辉煌。 . 对自己不利的舆论正在最嚣张的时候，《体坛周报》等力捧卓杨的媒体正在针锋相对试图扳回一城。这种风沙漫天的景象，卓杨在程浩的建议下，没有发表任何有关中国足球的言论，拒绝了所有有关中国足球的采访，他一门心思进入到音乐当中。 因为卓杨足球和音乐的双重身份，他的两场音乐会安排自然要兼顾到足球比赛的赛程。柏林《王的森林》和奥地利萨尔茨堡《星空下的国王》的两场音乐会刚好在欧洲杯的一前一后。 距离《星空下的国王》还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时候，卓杨抵达了萨尔茨堡。 萨尔茨堡是奥地利第四大城市，公认的世界上最美丽的城市之一。它是一座森林之城，也是一座巴洛克之城，萨尔茨堡更是一座音乐之城，是一个音乐胜地。 这座小城里有很多知名的剧院和音乐厅，《星空下的国王》将在世界著名歌剧院萨尔茨堡音乐节大会堂中举行。能在这里演出，并不是掏钱就可以，必须有相当的人脉才能办到，而卓杨的人脉就是他的导师卡尔·诺曼。 诺曼教授是萨尔茨堡音乐学院的院长，虽然他这个院长待在德国的时间更多些。诺曼教授在萨尔茨堡甚至整个奥地利的音乐界都有相当的影响力，这也是卓杨把音乐会放在这里的很重要一个原因。 除了早就在这里等待的greenwind乐队将会是助演的嘉宾之外，还有一位重量级的嘉宾，一位非常能摆谱的钢琴大师——毛里齐奥·波利尼。 这位著名的钢琴家让卓杨见识到了什么叫大牌。 第一八四章（下） 波利尼大师摆谱 意大利人毛里齐奥·波利尼今年62岁，年轻时参加全世界排名第一的肖邦钢琴大赛并且拿到第一名金奖，然后就开始热衷于在全世界到处巡演，十几年间他把能举办音乐会的城市都走遍了。那些年，波利尼在业内红的不是一点半点。 就这样波利尼一直火到了四十出头，自感在钢琴上已然孤独求败，渐渐便不满足于只办音乐会的他开始了四处叫板，走到哪里都要找人斗琴，自然是瞄着那些久负盛名的大钢琴家。 然而，大多数钢琴老怪物拒而不战，并不接波利尼的招，其中有不屑的，也有没把握赢他的，更多还是志不在此。音乐玩到了一定的境界，争强好胜的心思就很淡了，否则整天被名利熏着心也根本就不可能达到很高的艺术意境。再说了，钢琴这个东西到了一定的高度后，对音乐的理解和解读每个人都不尽相同，并没有一定的程式，并不好分辨出孰高孰低。又不是百米赛跑，表一掐一目了然，钢琴上也是文无第一。 后来，在汉诺威举办个人音乐会的时候，波利尼闯进了汉诺威音乐大学，指名挑战阿里·瓦迪教授。原本他以为瓦迪教授会像那些人一样避而不战，谁知瓦迪教授欣然出了手。 阿里·瓦迪弹奏了一曲波利尼最引以为自豪的《肖邦24首前奏曲》中的《升f小调前奏曲op.28-8》，弹完老教授就背着手走了，毛里齐奥·波利尼一个人在琴房里从早上呆坐到了下午。好不容易才从震惊中缓过来，打算先去吃个饭，年轻的讲师卡尔·诺曼又走了进来。 诺曼弹的是《肖邦24首前奏曲》中的《升f大调前奏曲op.28-13》，也都是波利尼最擅长也是最拿手的曲目。于是，毛里齐奥·波利尼又一个人呆坐到了晚上，饿得前胸贴后背。 汉诺威的那场音乐会成了波利尼前半生的最后一场个人音乐会，此后他整整八年销声匿迹再没有举办过。波利尼以私人访问的身份在汉诺威音乐大学逗留了一年，此后又寻山访水行遍万里路，更在阿里·瓦迪教授的建议下重新学习了手指触键的基本技法。 八年后，重新出山的毛里齐奥·波利尼真正轰动了钢琴界，他的演奏技艺达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演奏曲目大大拓宽。他的技巧炉火纯青，他的音乐不再是一面体现个性的镜子，而是一把能击中人心的利剑，波利尼也从此完全跻身于国际顶尖钢琴演奏家的行列之中。 个性还是那么个性，眼睛还是长在头顶，但毛里齐奥·波利尼却对阿里·瓦迪和卡尔·诺曼两位教授始终保持着尊敬。他还是在全世界举办着自己的音乐会，但数量已少了很多，更加追求精益求精。他也不再把举办音乐会当做唯一的研析方向，毛里齐奥·波利尼现在是意大利著名的米兰音乐学院钢琴系的首席教授。 正因为感谢两位教授对他的点化，波利尼同阿里·瓦迪和卡尔·诺曼保持着非常良好的私人关系，这也是他这么大的腕儿能来给卓杨助演的唯一原因。 来是来了，诺曼教授的面子归面子，但既然是你卓杨的个人音乐会，那咱们就按照规矩来。毛里齐奥·波利尼的出场费是出了名的高，高得离谱，还根本不跟你讲价。不但出场身价高，毛里齐奥·波利尼到哪里演出都要带着自己的钢琴，带着自己的御用调音师，无一例外，很有些阔讲究。 不但爱讲究，波利尼虽然见了诺曼满脸堆满了纯真的微笑，但看卓杨永远是用鼻孔，那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别说卓杨，连姐姐卓秋天都想抽他。 这一次诺曼教授就不会出手了，两个身份名望层次差不多的高手一旦同场表演，就难免有较量的味道，这是高手尤其是好友之间需要忌讳的事情，音乐江湖依然还是江湖。 . “哼！别让我在德国撞见，否则我会让他后悔生出来。”卓杨咬牙切齿地对姐姐卓秋天说。 国内某些不良媒体对父母的骚扰传到了正在奥地利的卓杨和卓秋天这里，姐弟俩都有些气愤，尤其是卓杨。可这也没办法，离得太远不说，就算这会儿在国内，你总不能去一把火把人家的报社给点了吧？也就只能凭空放些狠话，仅此而已。 倒是姐姐看得开些。“其实想想也没事儿，老爸和老妈那是一般人吗？他俩想玩死一半个小记者还真费不了多大事儿，别操心，没准儿咱爸咱妈还觉得那是一乐呢？” “那倒也是，对付一两个小蚂蚱老爸老妈根本就不在话下。我担心的是国内那些下三滥的媒体可不是一家两家，蝗虫太多……” “没事儿，难不住他们。再说了，这会儿国内正踢亚洲杯呢，媒体注意力全在那里，应该没人再去到爸妈面前去找不痛快。”卓秋天和母亲杨虹不一样，她可是个球迷。“行了，别想那么多，你去跟柯茜他们找找进度吧，先紧着把音乐会办好。我去盯着点马尔兹尼，我总感觉那个意大利假洋鬼子不是很靠谱。” 柯茜和她的greenwind乐队这次将会连续表演三首歌，其中有一首名字叫做《分手以后》的慢摇还是主唱珍娜·彭丝自己的原创，北爱姑娘是个色艺双全的才女呀！歌曲中间会有卓杨一大段的钢琴副歌独奏演绎，并间杂珍娜的纯音清唱，排练中两种纯净的声音互动效果非常好。 来到greenwind乐队排练的地方，卓杨发现多了一个人，一个黑头发的女孩。 “卓杨，快来，这就是我给你说起的那个女孩，萝丝。”柯茜见他过来，非常欢快地给做着介绍。“萝丝，卓杨来了。” 待姑娘回过头来，卓杨定睛观瞧，果然是个中国女孩。齐刘海到腮的短发，满满的民国风。女孩皮肤非常好，白嫩的脸颊上都能透见皮肤下的细小血管。翘翘的小鼻头，嘴角末端微微上勾，非常可爱。尤其一双眼睛，是卓杨到目前为止见过最大的一双，忽闪忽闪很是乌亮有神。 女孩给人的感觉首先是可爱，然后就是甜，非常甜！ 这是一个如丝般白皙又如巧克力般香甜的漂亮中国女孩。 第一八五章（上） 蜜糖女孩孙雨玫 “卓杨，真的是卓杨呀！真的是你吗？卓杨？” 这个叫萝丝的女孩跳着就过来了，冲着卓杨兴奋地喊了起来，而且用的是中文。不过，萝丝的中文有了点明显的口音，这就说明，他并不是中国女孩，应该叫她华人女孩更准确些。 “你好，萝丝。”为了尊重在场的柯茜等人，卓杨用英文回应着萝丝，并伸出右手。“很荣幸认识你，欢迎来到我的音乐会。” 萝丝没有去接卓杨的右手，反而背着双手歪着头，绕着卓杨转了一圈，笑眯眯看得津津有味，跟参观狗熊似的。 “真是卓杨啊……，萝丝是我的英文名字，我叫孙雨玫，孙、雨、玫……”说完，女孩还是歪着头笑眯眯饶有兴趣地盯着卓杨，她还是用的中文。 嘿，这妞还挺有意思，瞧这兴奋劲儿，十有八九是个球迷，卓杨心说。 “……你好，孙雨玫，嗯……，名字不错，很好听。”得，没辙，卓杨只好也用中文和她寒暄。 “你真是卓杨啊！没错呀，你是卓杨呀……”孙雨玫仍然非常俏皮地瞅着卓杨，没有去接他的话茬。她盯着卓杨的眼神里充满快乐、兴奋、狡黠，还有一点……失望。 孙雨玫出生在中国，她的姥姥姥爷是华侨。六岁时孙雨玫跟随父母全家从上海移民到了英国，现在家在伦敦。她今年十九岁，和卓杨同龄，而她的英文昵称‘萝丝’正是她中文名字里‘玫’的直译。 柯茜·皮尔南两年前为了自己的音乐梦想背着吉他从芬兰来到伦敦，在街头表演时遇到了萝丝孙雨玫，两个人一见如故马上就成为了非常要好的朋友。不过，孙雨玫自己并不玩音乐，她喜欢听歌，也喜欢看足球。 孙雨玫目前是机械电子学的大学生，理工类专业和她的甜妞外形气质很不搭，就在伦敦上学。原本她在汉诺威‘no·7摇滚音乐节’的时候就要跟着柯茜一起过来的，但很不巧，她的姥爷刚好生病住院了，和姥爷感情很好的雨玫自然要照顾老人家。一直到前几天姥爷才出院回家休养，雨玫这便迫不及待的跑来了萨尔茨堡。 当然，这一切都是孙雨玫告诉卓杨的。 一整天，孙雨玫都兴致满满地看向卓杨，嘴里还总在不停自言自语：不应该呀……，是卓杨啊……。也不知道嘟囔个什么意思。卓杨倒是很喜欢孙雨玫的这种性格，不见外自来熟，柯茜他们乐队的另外那几个现在和卓杨在一起还多少有些拘谨呢。再说，女孩还长得这么漂亮，都能甜到人心里去，谁能不喜欢？ 没几天，孙雨玫就和卓杨熟得不成样子，甚至比柯茜都更不见外。 “哎，我说卓杨，回头把你的签名球衣给我寄几件到伦敦……，我是穷学生，就不给你钱了哈……，……不要，里贝里的签名不要，他太丑……，蒙托利沃的可以签上……，你们那个二哥长得还挺好看……。秋天姐，你要不要吃冰淇淋……” 以卓杨音乐天才的敏锐，他总感觉孙雨玫看向他的眼神里藏着什么话，而且好多次欲言又止的样子，很狡猾。不过完全没有恶意，这一点卓杨可以确定。 . 钢琴大家毛里齐奥·波利尼虽然冷漠孤傲，甚至话语都极少，平时说话都会字斟句酌，但他在钢琴上的造诣绝对不是盖的。也许正因为他的性格，毛里齐奥·波利尼在音乐上严谨专注，一丝不苟。他天生一双大手，十指张开有两只簸萁那么大，而且手指指力很足。所以波利尼的演奏大气磅礴充满力量，张力十足又颇具感染力。 毛里齐奥·波利尼被誉为当代十大钢琴家之一，不过这些东西看要怎么去理解。 古典严肃音乐的确是小众文化，但你要看和谁比。古典音乐和足球或者流行音乐这样的大众元素相比自然人口基数很少，但即便少，全世界也有上千万的古典音乐听众，而且这些听众都是相对社会地位比较高的阳春白雪，他们的社会影响力自然也就更大一些。在这些听众眼里，那些个人音乐会频繁召开的音乐家因为耳熟能详，所以名气更大，他们的知名度和音乐特点在这些人群中自然也就更高和和容易受到追捧。 而对于几十万的严肃音乐业内人士来说，他们就是吃这碗饭的，更看重的是像阿里·瓦迪教授这样专注于教学、创作和音乐理论研究的权威专家。所以，瓦迪教授和诺曼教授这样的大人物在严肃音乐的专业领域内声望更高。 也就是说，毛里齐奥·波利尼这样的钢琴家活着的时候会成为名气极高的钢琴代表人物，名利双收，可一旦不再继续举办音乐会就会渐渐销声匿迹。而阿里·瓦迪教授这样的巨头死后则会成为不朽，并随着时间长河的流淌越发被世人铭记。 同样是玩钢琴玩音乐的，毛里齐奥·波利尼和阿里·瓦迪与卡尔·诺曼这类大佬的专注点和前进道路不一样，这就像足球，同样是足球人，贝克汉姆自然名气更大，在球迷那里也更加受到追捧。但要说在专业足球人眼里，他和弗格森爵士的江湖地位和足球历史成就谁高谁低，谁对足球的贡献更大，这话并不好说。 作为新进崛起的年轻钢琴天才，毛里齐奥·波利尼自然听说过卓杨，何况他们都和两位教授大佬关系密切，算是同一条线上的人。不过波利尼此前从未见过卓杨的现场演奏，对他的弹奏水平并不了解。俩人通过音乐会前的排演，相互了解了对方的音乐风格和水准。波利尼自是不用说，人的名树的影，他对旋律的感染力控制和和对副声部和弦的掌控让卓杨大开眼界，边练边学受益匪浅。意大利大拿却也对卓杨的指尖小技巧处理和行板之间转换时的情感释放大为赞赏，毕竟和卓杨的年龄以及浸淫钢琴的时间很不符。 怪不得那二位对这个小子这么推崇，原来真的不是因为他的足球明星身份，波利尼心说。意大利人天生就是球迷，他当然也不例外，波利尼是ac米兰的拥趸，而且他和意大利总理、ac米兰老板贝卢斯科尼有良好的私人关系。 “年轻人，如果可以的话，有没有兴趣和我联合举办一场音乐会？”见识到卓杨的水平，波利尼没有了刚来时的眼高于顶，而且明摆着对卓杨很感兴趣。 这是赤裸裸的提携，天大的好事，卓杨当然不会不识抬举：“非常荣幸，谢谢您！” “大师，我这就去找你的团队探讨一下联合音乐会的细节。”卓秋天打铁趁热，生怕意大利钢琴老怪反悔。 第一八五章（下） 星空下的大眼睛 毫无疑问，《星空下的国王》取得了成功，甚至轰动了整个奥地利音乐界，卓杨在这里音乐身份超过了足球身份，媒体用‘年轻的国王，年轻的钢琴家’来称呼他，而不是像之前普遍介绍他为‘足球的国王，钢琴的天才’。 奥地利是古典音乐沉淀最深厚的地方，在这里获得认可，便意味着得到了全世界的认可。也就是说，卓杨的逼格更高了。 音乐会的成功甚至引来了英国著名唱片公司百代的关注，希望能与卓杨签约，发行他的个人古典音乐演奏专辑。但卓杨经过慎重考虑，再和诺曼教授还有姐姐卓秋天商量之后，婉拒了百代。卓杨目前志不在此，或者说有些为时过早。发行唱片无非是为了名和利，首先卓杨虽然不豪阔但也并不怎么缺钱，再者对于业界内的名望卓杨更希望一步步来走得扎实，就像他在足球上一样。发行唱片对他在钢琴专业领域内的名望并没有多少帮助，也就是在普通乐迷那里火一火，意义不大。 百代公司被卓杨拒绝，但他们还是收获颇丰。通过专业的分析和判断，百代公司签下了因两次参演卓杨个人音乐会而名声鹊起的greenwind乐队，并十分看好主唱珍娜·彭丝的发展前景。 在和百代签约后的那个晚上，greenwind乐队的一帮人大醉了一场，每个人都在卓杨的脸上乱亲，柯茜和珍娜更是毫不顾及吻上了卓杨的嘴，撩得年轻的国王差点伸了舌头。大眼睛女孩孙雨玫在一旁笑得咯咯咯，笑声甜得人发腻。 卓杨的提携只是一个契机，关键还是greenwind乐队的音乐得到了百代公司的认可。在《星空下的国王》音乐会上，greenwind乐队与卓杨合作的那一曲《分手以后》引爆了全场，没有人会预料到古典钢琴和流行摇滚的协奏尽然会如此完美，震撼人心的慢拍节奏鼓点和空灵清澈的琴声衔接的天衣无缝，让萨尔茨堡音乐节大会堂中的四千多名听众如痴如醉。 其实，卓杨邀请柯茜和greenwind乐队参与他的音乐会，并不纯粹是出于提携他们的想法，而是源自于一份灵感。 那还是在姥爷默特萨克遭遇前女友谢丽尔背叛的那段时间，卓杨弹钢琴给姥爷听，后来默特萨克打开心扉终于把情绪释放出来的那个夜晚。 那一晚，卓杨突发奇想用弹奏流行歌曲来引发默特萨克的情绪，让他不知不觉地被自己的琴声引导。流行音乐因为其耳熟能详，更具感染力，也就是说，流行音乐的欣赏门槛相对较低，所以更能被普通听众接受，更能引发大众的共鸣。如果那一晚卓杨弹奏他平日里的那些古典练习曲，则很难取得这么好的效果。无论是肖邦的玛祖卡，还是贝多芬的奏鸣曲，抑或李斯特的b小调，那种情况下都不如一首马修·连恩的《布列瑟农》效果来得好，来得直接。 从那天晚上得到了启发，卓杨开始思考流行音乐和古典音乐相结合的关系。这方面做出尝试的大师非常多，比如理查德·克莱德曼和马克西姆，不过所有人都是试图用流行音乐的方式来诠释古典经典，也都褒贬不一。但卓杨从自己的感受中开始琢磨是不是能够反其道而行，是否可以用古典演奏技法来表现流行音乐？ 所以，这一次和greenwind乐队的合作是卓杨的一次大胆尝试，他的想法也得到了导师卡尔·诺曼的支持，而在音乐会上显示出来的效果和反响还是相当不错的。 多年以后，世界著名钢琴家、汉诺威音乐大学史上最年轻的教授卓杨和流行乐坛天后珍娜·彭丝合作录制发行了一张唱片，整个唱片中只有一部清澈的钢琴和一副空灵的嗓音。唱片打造了一个超白金神话，让模仿跟随者如云，但始终无人能够超越，这张唱片也成为古典音乐和流行音乐共同的经典。 《星空下的国王》圆满成功，卓杨心满意足的同时也让姐姐卓秋天收获颇丰。卓秋天全程参与的卓杨两场音乐会的组织工作，大姐头的工作能力真不是盖的，考虑问题面面俱到，指挥起来举重若轻，让马尔兹尼彻底成为了小碎催。卓秋天在掌控全局方面眼光高远，具体事务上又心细如发，而且她能在所有问题上全部以卓杨为重，怎么对卓杨最有利便怎么来。换作其他人别说不可能有这个心，有这心也没这个力。 音乐会结束后，大家又在奥地利逗留了几天，便要各自分道扬镳了。卓秋天要先行返回汉诺威，去为卓杨处理一些事情，然后便会去希腊旅游，她和一些同学约好了要去凑一凑奥运会的热闹。 greenwind乐队，柯茜和孙雨玫要回伦敦了。greenwind乐队终于时来运转，等待他们将是职业乐坛上专业的包装和等身量体的制作，不再是可怜的音乐民工。 孙雨玫告别卓杨时颇为恋恋不舍，两只超大的眼睛眨巴眨巴，拉着卓杨的手跟个小孩子似的。 “卓杨，你没事的时候要记得给我打电话哦……” “空闲的时候记得到伦敦来找我玩……” 因为从小在家里就被父母特意养成用英文对话的习惯，孙雨玫这段时间和卓杨相处下来中文的熟练程度明显见涨。可爱的甜妞让卓杨直感叹：一直看书里说有一种眼睛会说话，不就是指的孙雨玫这样嘛！ 夜里，卓杨做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梦，在一片纷乱迷茫的森林里，他碰见了很多看不清面孔的人，他甚至记不清这些人是男是女，也忘记了自己是要寻找出口还是要躲避追逐。但卓杨在梦里总看见天空之上有一双很大很亮又很安静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他。 这双眼睛是孙雨玫吗？ 卓杨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从一年多前开始，他便经常在各种梦境里看见这双眼睛，目光中的那片秋水里仿佛有许多故事。 夏天的音乐会结束了，卓杨要去法国，六剑客都会去法国，马迪堡的队友也都会去法国，就连正在意大利国奥队集训的二哥蒙托利沃也会请假赶去，因为大家的兄弟刀疤里贝里要结婚了。 第一八六章（上） 里贝里巴黎大婚 也不知道刀疤里贝里和他媳妇瓦西芭是怎么想的，特邀的伴郎伴娘要比新郎新娘都高出大半头。 新郎里贝里身高一米七一，新娘瓦西芭只有一米六五，可伴郎卓杨身高一米八五，而伴娘贝芙莉·邓竟然也有将近一米八零的个头。 贝芙莉·邓是瓦西芭最蜜的闺蜜，今年二十一岁的她出生在索马里那个乱七八糟的著名盛产人字拖海盗的小国家，很小的时候就跟随家人从摩洛哥偷渡移民到了法国。一到巴黎远郊那个全是非法移民的贫民窟，贝芙莉和瓦西芭两个同龄的小姑娘就成为了好友，亲密的友谊已经保持了十五年。 贝芙莉也像里贝里和瓦西芭一样，已经离开了那个纷乱肮脏的地方，她现在是一名模特，平面影视走秀什么活都接。不过也是，那么高的个头，那么好的身材，不去当模特干嘛？ 贝芙莉是个黑人模特！ 以前只知道非洲黑兄弟的中国人把黑人简单的区分为漆皮黑和磨砂黑，随着和世界接轨，大家也都知道其实黑人也分很多种，光是肤色上就五花八门大不相同。其中，最漂亮的黑皮肤是一种咖啡色。 贝芙莉就是一个咖啡色的黑人姑娘。 卓杨当然对黑肤色人种没有什么特别看法，他的好兄弟屠夫德容也是黑人呢。让他感兴趣的是此前还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黑人女孩，很漂亮。 哥儿几个打趣说以后结婚都要找卓杨当伴郎，卓杨满口应允，唯一的条件就是必须要搭配像贝芙莉这样漂亮的伴娘。 贝芙莉·邓听闻抿着嘴笑中带俏，风情万种。 . 婚礼没有什么说的，就那些东西，八方宾客大排筵宴。不过，卓杨小猪这五剑客率领着马迪堡全队抵达，却是拯救了里贝里和瓦西芭的婚礼。 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在哪个年代哪个国家都一样。以前刀疤家那叫一个穷呀，简直就是属于给法国抹黑的存在，虽说还不至于到全家只有一条裤子轮流出门的地步，但基本上也是没怎么见过隔夜钱。 里贝里家族是个大家族，他们这一支从北非非法移民到法国也有三四代了，他们又没有计划生育，所以这么多年下来七大姑八大姨很是不少，其中当然不乏几个还算阔的亲戚。虽然家族里没有什么太了不起的大人物和大富豪，但家境怎么都要比刀疤家强很多。 就因为穷，亲戚们都不怎么瞧得起刀疤他老爸，老爸也基本上不太好意思往人家跟前凑。但是呢，穷人穷不怕，就怕遇上事儿。 里贝里两岁时遭遇的给他脸上留下疤痕的那场车祸挺严重，小小刀疤躺在急救室里，老爸变卖了家里但凡值点钱的东西给儿子救命，可那能有多少？眼看宝贝儿子就要停药了，老爸厚着脸皮去乞求自家亲戚，求爷爷告奶奶好话说出去几车皮，却没借来几个钢蹦。 若非瓦西芭的父亲那帮穷哥们东凑西凑仗义援手，没准儿此后世界足坛第一边锋弗兰克·里贝里在两岁时就已然香消玉殒了。 风水轮流转，刀疤现在成了红透欧洲的大明星，自己也阔了，老爸的生意也做得财源广进，全家人走路都带着风。于是乎，知道的不知道的、听说过没听说过的那些亲戚全来了，谁谁一张嘴都说刀疤小时候在他腿上尿过，要么就是刀疤他老爸小时候在他腿上尿过。 里贝里和他老爸都不是那种爱记仇的人，再怎么说还都是亲戚，虽然有些都已经出了五服八竿子打不着，但你既然能来我就好吃好喝招待你，不为别的，为自己的一个喜庆，反正现在家里也不差那点钱。原本还陪着小心的亲戚们见刀疤一家这么实诚好说话，没有内疚感恩不说，反而蹬鼻子上了脸。 人就是这样，为了刷存在感，总会积极给别人出主意指手划脚，什么主意不重要，重要的是出，里贝里家的亲戚就全是这样的人。乱七杂八的亲戚们话就来了，婚礼要讲的各种规矩头头是道，这也不对那也不对，一人一个主意，尽是他们的能耐。 原本早就规划好的流程被亲戚们批得一无是处，什么事他们都要插一杠子，最后竟然挑起娘家人的不是来。 刀疤的老爸是个老实人，除了揍儿子的时候能下狠手之外，这辈子就没跟人红过脸。老里贝里先生面对这一帮咋咋呼呼的亲戚束手无策，刀疤的暴脾气几次都要翻脸打人，但毕竟是自己大喜的日子，闹出事来不吉利，硬是被未婚妻劝住了。 于是，婚礼前一片乌烟瘴气，乱糟糟的就没个办喜事的样儿。这一切，直到卓杨他们到来。 五剑客率领一标马迪堡悍将抵达后，一见这扯淡的局面，他们才不会顾及那么多，当场就瞪了眼睛：全都给我闭嘴，全部给我起开，哪一个再敢瞎逼bi老子立马往外轰人！ 谁能不认识这些爷？谁敢不认识这些爷？亲戚们第一时间就全部回到了唯唯诺诺陪着小心的状态，只管闷头吃喝屁都不敢放一句。 在西方的婚礼流程中，伴郎本来就身负大总管的职责，于是，卓杨带着兄弟们接手了婚礼的一切事项。卓杨当然不懂这些，可不是还有个拉伊奥拉吗？胖子手底下什么样的人才没有？ 整个婚礼前后过程顺利流畅面面俱到，热热闹闹杂而不乱。别看里贝里脾气不好，可他人缘非常好，马迪堡不用说，为了参加他的婚礼半岛上几乎都走空了，就连没待几天的法国国青队的队友也差不多都来了，其中就有联盟杯决赛上的对手弗拉米尼。十几家到场的媒体中，从法国到德国，从英国到中国。 刀疤弗兰克·里贝里娶得排场。 各路人马的嘉宾也很多，阿迪达斯、大众汽车等大大小小的赞助商，哈斯勒等足球界新老明星，再加上球员们的娇妻美眷把现场妆点得姹紫嫣红。遥远的中国‘ec网络’总裁李晓青女士派人携重礼到场祝贺，里贝里的新东家也安排人专程前来道喜。 瓦西芭嫁得风光。 看着这风光又排场的婚礼，瓦西芭心满意足，由衷对老公赞叹道：卓杨他们真是非常靠谱的人。刀疤骄傲地对媳妇说：那是…… 话音还未落地，一帮损友便现出了原型。 第一八六章（下） 六剑客肝胆相照 尽管事实上早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但毕竟是人生大喜的洞房花烛夜，里贝里和瓦西芭几天前便计划好在这个晚上玩一玩情调。为此小两口在婚礼前一个礼拜都守身如玉，为这一晚憋着底火呢。 女王范儿的瓦西芭行头披挂整齐，高高扬起手中的皮鞭，刀疤里贝里蒙着眼罩等待女王恩赐的幸福时刻。 ‘哐嘡！’一声巨响，洞房的卧室门被人撞开，吓得新娘瓦西芭‘嗷’一声躲进了被窝里。以五剑客为首的一帮人冲进来挟持着只有眼罩和裤衩的里贝里往外就跑，小猪施魏因兴奋地喊叫：喝酒去喽，喝酒去喽…… 刀疤里贝里边跑边哈哈大笑，瓦西芭在背后跳脚大骂：“你们给我站住！弗兰克你给我回来！卓杨，肯定是你个坏小子出的主意，除了你就没别人……” 瓦西芭猜得一点都没错！ . 巴黎是个世界性的大都汇，充满着繁荣浪漫和鱼龙混杂。法国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国家之一，历史悠久文化浓厚。 法国也是世界上包容性最强的国家，真是海纳百川，没什么是法国人不能接纳的。所以，法国也成为了整个欧洲社会治安最差的国家。因为在这个国家里，充斥着大量的非法移民、不同政见者、宗教极端分子、全球各地的分裂分子，各种牛鬼蛇神。这些人把一个好好的法兰西搅合得乌烟瘴气，由此衍生而来的社会问题和治安问题让法国人头疼不已。 别说和中国比，中国无论哪个小县城每到夜晚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夜市，子夜过后依然热闹，法国就连相对落后的东欧和黑手党占领的西西里岛都不如。就算是巴黎这样的大都市，天一黑也只有几条主要大街上还有人潮，稍微僻静点的地方连个鬼影都没有。谁晚上没走对地方让贼人给劫了道，除了自认倒霉之外，给别人讲自己都嫌丢人。谁让你不长记性？那是能去的地儿吗？ 其实德国的社会治安也一般，不过汉诺威还是相当不错的，因为整个汉诺威市几乎没有非法移民等闲杂人员，居民大多都有正经或不正经的工作。 除了鱼龙混杂的人群，贫富差距过大也是社会问题产生的重要原因。穷生jiān计，饥寒生贼盗，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我们的老祖宗早就看透了这一切。 愿上天保佑改革开放下的中国人民。 纯属胡扯，远了。但在这个里贝里大喜的日子，就让哥儿几个遇到了一段小花絮。 著名的香榭丽舍大街附近，二三十条壮汉在一起开怀畅饮，和他们一起来的女人们则分头三三两两逛着街。里贝里豪情万丈，和每一个人都在碰杯，至于洞房花烛，喝完酒回去有的是时间，瓦西芭都说收拾收拾，一会也过来呢。 卓杨和弗拉米尼相谈甚欢，这两位日后的著名搭档终于在这一天正式结识。正喝得嗨呢，屠夫德容的小女朋友科瑞丝特尔慌慌张张冲进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快，快，秋天姐姐她们遇见抢劫的流氓了……” 卓杨的姐姐在汉诺威处理完他的私人事物后，突然对法式婚礼产生了兴趣，便抬腿飞了过来。 二三十条大汉听闻此言：这还了得，兔崽子还反了天了？拽着小丫头就往事发地点蜂拥杀去，只有卓杨在后面问：“几个人？拿着枪没？” “……三个，没有枪，有……刀……” 等到卓杨背着双手慢悠悠晃到距离酒馆不远的事发地点那个偏僻树荫处，一帮彪形大汉正张口结舌地看着三个直挺挺躺在地上只有出气没有吸气满脸血的劫匪，一帮女人则目瞪口呆看着双手插兜仰着脑袋的卓秋天。 姐姐笑嘻嘻对弟弟说：“卓杨，你来晚了哦……” . 等把一切都交给警察之后，女人们才七嘴八舌地讲起了事发经过。 卓秋天和简·伊芙琳、莉迪亚、奥古丝汀以及屠夫的科瑞丝特尔五个美女一起逛街血拼，溜溜达达没留神就拐到了这片布满着薰衣草花香但稍微有点偏僻的花卉林里，其实也还紧挨着大街。突然，三个凶神恶煞的劫匪出现在了提着大包小包的女人们面前，手中的匕首反射着街道上的灯火。落在后面的科瑞丝特尔都没敢声张，撒腿儿便赶回去喊人。 面对凶相毕露的劫道者，那几位美女生活在欧洲，见多识广，没遇过也听说过，知道该怎么应付，便很镇静的打算要钱给钱，要包给包，心疼归心疼，别伤着自己最要紧。只有中国来的卓秋天好像被吓坏了，哭哭啼啼不停求饶。 见到这种情况，原本只打算劫财的土匪们来了劲，开始动手动脚想要再占点便宜。突然，卓秋天爆发了！ 众所周知，卓杨曾经和解放军著名格斗专家、大院军体教研室的李叔叔练过一个暑假。而他之所以感兴趣，是因为姐姐卓秋天在李叔叔那里练得很开心，而且得到了李叔叔的由衷称赞。 这些年卓秋天走南闯北旅游的时候，殴打过的不长眼的臭流氓不是一个两个了。 要不老爸老妈就那么放心让一个文文弱弱的乖女儿孤身乱闯？要不卓杨刚才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和卓杨喜欢抽人大嘴巴不一样，大姐头更钟情于腿法。天生的大长腿，什么劈挂、回旋踢、一字直踹，几招下来三个货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全躺了下来，黄毛被踢破了头，纹身男折了鼻梁骨，刚才最嚣张的光头下巴颏都被踢碎了。 黑人美女贝芙莉·邓在人群后面脸色煞白！黑人，煞白，…… 从此后，卓秋天被所有马迪堡球员公认为大姐头，见面全都毕恭毕敬，比对他们队长还尊敬。 . . 海浪拍打着礁石，溅起了几尺高的洁白晶莹的水花，海浪涌到岸边，轻轻地抚摩着细软的沙滩，又恋恋不舍地退回，一次又一次永远不息地抚摩着，在沙滩下划出一条条的银边，像是给浩浩荡荡的大海镶上了闪闪发光的银框，使大海变得更加迷人美丽。 白色的沙滩上，珊瑚或珠贝的白被随意地丢弃着，细碎而且晃眼。椰树和红树林总想将影子拉得更长，去贴近那些阔大的海，它们的幼稚和单纯，给海滩带来了安静和想象。 希腊的扎金索斯岛，在岛上美得令人迷醉的银沙滩，六个青年并排躺在软椅上，赤背露臂只穿着肥大的沙滩短裤，赤裸的肌肉强壮有力，肌肉上的线条布满着张扬。 六剑客集体来到希腊度假，这是他们假期的最后一天。过了今晚，他们便要各奔前程，天南海北各自一方。 五位兄弟都已经完成转会，六剑客这次真的要分道扬镳了。除去卓杨留守马迪堡的半岛，其余五剑客被豪门大俱乐部瓜分得干干净净。而且，六人都不在同一支球队，甚至分处当今欧洲四大联赛。明天，他们就到了各自启程归队的日子，六剑客不会成为绝唱，但他们真的分开了。 眯缝着眼睛看着漫天的晚霞，六位兄弟许久未曾说话，只是时不时喝上一口啤酒，有时候下去的多，有时候下去的少。 卓杨把啤酒举了起来，看向很远很远的远方：“一生是兄弟！” 小猪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 刀疤弗兰克·里贝里！ 二哥里卡多·蒙托利沃！ 姥爷佩尔·默特萨克！ 屠夫尼格尔·德容！ 六剑客一起举起：“一生是兄弟！” 六剑客从此不再朝夕相处！ 六剑客永远肝胆相照！ 夕阳的斜照下，朵朵晚归的云映衬出暗影的红色，远处的山被幽静的大海化作深蓝，水边的椰子树让夕阳勾勒出金黄的线条。 ——原来，世界真的很大。 卓杨想起了西安家中，自己卧室里那幅深红色的窗帘。 第〇〇一章 半岛上孤独国王 站在维克多球场球员通道里，卓杨转过去看着自己身后的十名队友，外面两万名马迪堡球迷正在领袖大sb的率领下疯狂而又整齐地呐喊。 从今天开始，我将独自带领这支球队！ 小猪他们走了，卓杨最亲近也是最可依靠和信赖的五位兄弟走了。从今天起，半岛上没有了六剑客，只有一个孤独的国王。 今天是2004年8月21日，这里是德甲2004-05赛季的首轮比赛前，我们的对手是上赛季德甲排名第三的老牌劲旅勒沃库森。 其实，我并不孤独！卓杨看向他的队友们。 紧挨着他的是从青年队就一起打拼加练的老哥们儿‘1’号门将埃德蒙，一年的德乙和联盟杯打磨让他力压咄咄逼人的‘26’号汉达诺维奇和‘12’号去年夏天转会而来的阿德里安。 埃德蒙的后面是‘7’号尤里·日尔科夫，去年冬歇期来的俄罗斯小伙勇敢地背起了刀疤里贝里留下的号码，他也将接替里贝里在马迪堡的左边路职责。 刀疤弗兰克·里贝里去了切尔西！ 俄罗斯富豪、切尔西老板阿布拉莫维奇赶走了花了钱却没带来成绩的意大利老帅补锅匠拉涅利，请来新科冠军杯教头葡萄牙人何塞·穆里尼奥执掌球队。 从西班牙和葡萄牙起步的魔力鸟非常钟情于全能型的边锋球员，但他对切尔西原有的左路爱尔兰人达夫并不认可。所以，在带来自己的后防嫡系卡瓦略和费雷拉之外，他给老板提出的首购人选就是炙手可热的刀疤，其次便是马赛中锋迪迪埃·德罗巴。 于是，在欧洲杯结束的第二天，欧洲足坛第一颗转会炸雷响起：2003年欧洲金童、马迪堡球员弗兰克·里贝里以2750万英镑合4480万欧元的震撼价格转会英超切尔西，刀疤驾临伦敦斯坦福桥。 他的这一声惊雷，让随后德罗巴的2450万英镑的加盟变得稀松平常，更不用提1200万身价转会而来的罗本了。 追求刀疤里贝里的并非切尔西一家，豪门中就有拜仁和国际米兰也看上了他。经过和拉伊奥拉的仔细分析，再和穆里尼奥详谈一番之后，刀疤最终选择了蓝军。当然，这其中切尔西出价最为给力也是非常重要的原因。 如此高价，让刀疤成为了今夏转会市场上的标王，他将将力压英格兰小将韦恩·鲁尼从埃弗顿转会曼联的2700万英镑，弗爵爷在和阿布大款的摆阔赌气中先输一局。 转会身价占了上风，刀疤的薪水也压过了鲁尼。里贝里的周薪达到了55000英镑，比鲁尼多出5千英镑。英超富呀，阿布大手笔！里贝里心说：哥儿几个，此地人傻钱多，速来！ 里贝里也成为了六剑客当中薪水最高的球员，最低的，则是马迪堡队长卓杨。 新赛季之前，卓杨和马迪堡重新续签了合同。新合同中他的薪水大涨，毫无争议的马迪堡第一人，遥遥领先队内其他球员。整整一百万欧元的税前年薪虽然不能和拜仁、云达、多特那些阔球队的球员相比，但已然处于整个德甲的一流水平了。不过，算起来他一个月还不如里贝里一个星期挣的多。 其他四位兄弟在新俱乐部里薪水都要比卓杨高，但也都不如刀疤。 . 紧跟着日尔科夫的是老哥们儿‘8’号疯狗卡尔·兰德，他毫无疑问将替代屠夫在中场对对手进行扫荡。 屠夫尼格尔·德容去了皇家马德里！他的转会在里贝里之后的第三天就尘埃落定。 前一个赛季马克莱莱因为工资问题出走切尔西之后，皇马就失去了自己的腰，银河战舰的巨星们谁都不愿去干脏活，实际上他们也没有干脏活的能耐。皇马需要一个能为一干巨星支撑起中场的硬汉，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却不爱出风头的铁腰。 没能力的皇马看不上，有能力的不愿意接受皇马的二类工资，愿意接受二百多万欧元年薪的人心里想法又太多，去年冬歇期紧急加盟的丹麦人格拉维森就是这样。 这位中国球员李铁在埃弗顿的中场搭档被皇马买去救场后，一开始表现得还是非常得体，兢兢业业效率还算不错。但或许受到了巨星们大出风头的蛊惑，格拉维森渐渐变得不太安分，总想杀上去一展进攻身段。可皇马前场的攻击机会那几位大爷还不够分呢，你上来捣的什么乱？结果，搅乱了巨星们的位置不说，自己瞎跑一气搞得身后漏洞百出。银河的光辉让丹麦人失去了自知之明，浑然忘记了他就没有见缝插针的能耐。 上赛季皇马不但让巴伦西亚骑在头上，最后时刻还让老对手巴塞罗那反超，再提起‘银河战舰’四个字他们自己都脸上臊得慌。这一切，都是因为中场的腰硬不起来。 老佛爷弗洛伦蒂诺原本紧盯的是卓杨，然而，并不。于是，他发现了屠夫德容这个绝佳适合皇马的年轻硬汉，此人防守杰出覆盖面积巨大自不必说，竟然还有一身腻缝找漏而且丝毫不抢球权颇为不俗的攻击能力，这简直就是老天爷特意为银河战舰准备的嘛。不过，巴塞罗那和阿森纳都加入了争夺屠夫的战团，最终还是因为皇马更舍得出钱赢下了黑炭头。 马迪堡球员尼格尔·德容以2200万欧元的价格转会西班牙皇家马德里，屠夫空降伯纳乌。 拉伊奥拉多鸡贼呀，他首先着手完成刀疤和屠夫的转会，就是要让一干抢红眼了的豪门看个清楚，心里有个数。最火的里贝里是胖子为豪门画出的杠杠，最低调也是最不起眼的德容则是其余三位少爷的转会底线。 诸位喊出的报价最好往里贝里的4400万上靠，谁叫出低于德容2200万的价钱……，你们他妈还要不要脸了？ 论起在转会市场上搞风搅雨、论起手段上的拉大旗作虎皮，胖子谁也不服。就跟拍卖行里的竞价一样，拉伊奥拉声东击西欲擒故纵无中生有玩得那叫一个娴熟，足球版之三十六计。 . 卓杨再看向兰德身后的另一个俄罗斯人，夏天到来的新援，‘10’号安德烈·阿尔沙文。23岁的俄罗斯人胆子不小，选择了马迪堡传奇名宿矮脚虎哈斯勒留下的号码，而他在战术上将代替一部分二哥蒙托利沃的作用。 二哥里卡多·蒙托利沃去了尤文图斯！ 第〇〇二章 马迪堡走马换将 二哥蒙托利沃在夏天里的突然飙起，让他在转会市场上的火热完全不输给自己兄弟刀疤里贝里。 先是在欧青赛上独揽最佳射手和最佳球员，带领意大利u21获得冠军并进军雅典奥运会。虽然在奥运会足球决赛上意大利0:3输给了阿根廷仅拿到银牌，但那不是二哥的错，他黄牌积累决赛中停赛了，就没上场。 即便这样，蒙托利沃也是整个意大利队表现最好的球员，在此前的五场比赛中独进三球并有两次助攻，他的风头盖过了吉拉迪诺、德罗西等一众名角，成为整个亚平宁最为明亮的年轻球星，二哥散发出令人熟悉的风骚味。 蒙托利沃的骚味儿，引来了意大利三强的追逐，谁都想把这个当今意大利最优秀的年轻人网罗到自家帐下。通过价格上的相互攀比，再加上偶像罗伯特·巴乔给出的建议，最终二哥以3300万欧元的身价转会尤文图斯，ac米兰和国际米兰只能隔空闻闻骚气，借以慰籍。 二哥里卡多·蒙托利沃宠幸阿尔皮老妇人！ 蒙托利沃也是今年欧洲金童奖的最大热门人选，他压过了夏天在欧洲杯上有不俗表现的英格兰人鲁尼和葡萄牙人c·罗纳尔多，这二位分列第二第三号热门。马德里竞技的年轻队长，一脸雀斑的费尔南多·托雷斯紧跟其后，还有就是前马迪堡球员，小猪施魏因施泰格。 新科欧洲联盟杯冠军马迪堡的队长卓杨仅排在六人名单的最后一位。 马迪堡从俄罗斯圣彼得堡泽尼特俱乐部新引进的安德烈·阿尔沙文，可不是一般人。绰号‘沙皇’的阿尔沙文19岁就入选过俄罗斯国家队，已经算是小有了点名气。为了能把他挖来，从冬天到夏天，马迪堡和拉伊奥拉颇费了一番功夫。此人技术能力和速度丝毫不弱于二哥，组织功夫和传球想象力也差不太多，但防守能力和身体对抗不如蒙托利沃，平时也比较沉默，根本不像二哥那么骚气十足，甚至远不如比他小的日尔科夫活泼，这也许和他德语说得不很熟练有关系。 而卓杨和兰德、日尔科夫、阿尔沙文将组成现阶段马迪堡的首发中场。 在赛季前长达三个星期的集训中，渣叔改变了马迪堡已经打了一年多的4231假锋化阵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那个阵型太挑人，失去了五剑客的马迪堡明显已经不具备施展那么高端战术的条件。在新的打法中，技术传控依旧，逼迫逼抢依旧，但阵型上变成了传统的442中场碟形站位，整个队形也将向后回缩五米，不再实施高位压迫。面对世界巅峰联赛之一的德甲诸强，稍微稳妥一点也是理所当然。 整个球队的新打法将完全依托队长卓杨来运转，卓杨成为马迪堡的组织核心、进攻核心、防守核心。 . 卓杨继续看向后面的三个队友，三个已经和自己一起征战了一年的老队友，11号‘眼镜蛇’伊利耶、2号‘方片’格罗索、3号‘岩石’德拉斯。 其实三位队友在这个夏天也都接到了转会邀请，但三位‘老将’斟酌之后，也在马迪堡的大力挽留之下，一起选择了驻守。不过，三个人留下的原因各不相同。 30岁的伊利耶上个赛季进球并不是很多，他也不是马迪堡的主要攻击点。伊利耶在上个赛季成功转型为策应型前锋，他在这方面做得也相当不错，这种成功转型无疑会让他的职业生命延长许久，否则依他那严重下降的速度和对抗能力，再顶在中锋点上怕是连什么剩饭也捞不着。现在转型成为影锋甚至前腰后，仰仗他的技术和经验，再糊弄上好几年一点问题也没有。 伊利耶的母队罗马尼亚布加勒斯特星队希望他能落叶归根，但眼镜蛇认为自己仍然还能在一线联赛中讨生活。 也不知道是谁给格罗索起了一个‘方片’的外号，也许是因为他那张平板脸，也不知道这个外号怎么就在夏天传到了马迪堡。不过，就算是方片，格罗索也是方片j，意大利男人就没有不帅的，妥妥颜值担当。 一大票亚平宁俱乐部看上了格罗索，希望从小小的马迪堡把他挖回小世界杯。27岁的方片兄全都不屑一顾：扯什么蛋，老子现在可是联盟杯冠军，马迪堡现在一点也不小，何况老子还待得这么舒坦。 联盟杯冠军已经不稀奇了，马迪堡现在有了一个欧洲杯冠军，希腊队夺冠大功臣德拉斯。 岩石在这个夏天风光的很，已经被捧得完全不在六剑客之下。实际情况也的确是这样，28岁的德拉斯俨然成为世界顶级中后卫，在最近几年优秀中后卫奇缺的大背景下，他受到追捧一点也不稀奇。 阿森纳、巴伦西亚、罗马、拉齐奥全都试图招揽希腊岩石，但此前职业生涯深受波折的德拉斯看得很透彻，德甲和马迪堡就是最适合自己的联赛球队，在这里他能完全发挥出正面防守能力超群和头球技术杰出的优势，也能最大限度隐藏转身和移动上的缺点。岩石已经决定，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他就打算终老在马迪堡。 在赛前热身的时候，球队新任副队长岩石德拉斯单独接受了队友们的夹道欢迎和全场球迷的欢呼，为欧洲冠军贺，为德拉斯贺！ 新赛季里，马迪堡有了两位副队长，在队长卓杨的建议下，出身青年队根红苗正的嫡系、汉诺威市的土著、疯狗卡尔·兰德被俱乐部任命为球队副队长，和德拉斯没有主次之分。 在三位‘老将’的身后，就是卓杨从青年队时期就结识的好友、马迪堡两个赛季以来的主力右边后卫5号‘棒槌’威利·阿克曼。 21岁的阿克曼无疑是优秀的，他从第五级地区联赛开始，和六剑客一起经过丙级、乙级直到现在德甲，始终能很快就站稳在主力的位置上，他比起同样从丙级跟随而来的肯尼·邓巴、马克思·多德、劳伦·丹尼斯、杰瑞·布劳恩、安东尼·汤米，要幸运的多。那五位不是不努力，相反他们在训练中非常拼命，一旦上场比赛又特别认真和卖力，他们的进步也很巨大。但是，他们的进步依然落在了马迪堡队节节拔高的突飞猛进后面，于是，五个人只能继续接受替补的命运。 如果马迪堡今年还在德乙联赛里，他们的机会将要多出很多。只不过，没有如果。 第〇〇三章 默姥爷前后为难 卓杨回身看着自己的队友，继续浮想着这个夏天发生的事。 六剑客当中最稳重也是思维最成熟的姥爷也走了，但他的转会却是五位兄弟当中最为波折也是最让他本人犯难的选择。 姥爷佩尔·默特萨克去了弗爵爷的曼彻斯特联队！ 去年就对姥爷发出过邀请的上赛季双冠王云达不莱梅今夏继续追求他，求贤之心丝毫不减，但默姥爷却更加钟情于多特蒙德。 因为有著名后防自由人萨默尔的存在，多特蒙德上上下下都非常渴望能寻找一位萨默尔的传人。已经具备后防自由人素质的默特萨克自然成了他们的最佳选择，而多特蒙德体育主管萨默尔本人亲赴汉诺威力邀，并许诺给予自由人的后防核心地位。这让姥爷动心不已，当即决定非多特蒙德不嫁。 但作为萨默尔非常亲密的好友，一同陪场的马迪堡名宿矮脚虎哈斯勒和东德酷斯图伯纳尔却沉默不语，明显不是很赞成。经纪人拉伊奥拉也强烈持反对意见。这一切，都因为多特蒙德俱乐部并不理想的现状。 2000年10月31日多特蒙德俱乐部在法兰克福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后，因为其拥有了大量的资金，球队重金挥霍引来强援，多特蒙德也迅速重返巅峰，杀得拜仁等老对手屁滚尿流。但重复无节制的大肆滥花滥造，寅吃卯粮，盛极必衰后球队又更加迅速滑落。 时至今日，多特蒙德已然欠下1.25亿英镑的高额债务，彻底把俱乐部逼向了孤注一掷的恶性循环中。赌债还需赌来还，多特蒙德就像一个输红眼了的赌徒一样，不断借下高利贷试图翻本。然而事与愿违，赌徒越赌越输，越输越赌，根本就无法停手。事情已经很明朗，停手戒赌是死，继续赌下去也是死，差异仅仅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多特蒙德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没有人能确保自己在俱乐部内的前景，就连萨默尔被问起他自己能干多久都哑口无言。他是出于对多特蒙德的感情才来引诱姥爷的，也是试图让默特萨克成为球队死里逃生的那么一点可能。 但姥爷不应该对多特蒙德有感情，他只是被对方的自由人传统而吸引。就在左右为难的时候，弗爵爷出手了。 自从斯塔姆因为自传和爵爷闹翻离开之后，曼联这两年一直没有找到能和费迪南德搭档的中后卫，法国人西尔维斯特便顶了上来。但法国人是个顶级边后卫，却是个毛糙的中后卫。一颗狂野之心让西尔维斯特经常不由自主失去控制杀向前场，但几乎没有一次时机把握的刚刚好，就像喜欢频繁落槌的鼓手却没有一下敲在节奏点上一样，您说急不急人？ 该冲上去策应的时候他如老僧入定般稳若泰山，该居后掌控的时候他红鬃烈马脱缰而出，搭档费迪南德把球横传出去他人都跑到去和吉格斯肩并肩了，回回把费迪南德吓出神经病，奥谢都被他搞出夜半梦惊的顽疾了，非老军医不可治。把老爵爷愁得酒糟鼻头更加红彤彤，走在十字路口面前全是急刹车。 弗爵爷一直在试图收购一名符合曼联战术的中后卫，但最近几年优秀中后卫奇缺，市场上的根本没有流出来过，全都被各家球队像宝一样紧紧捂在手心里。当爵爷听说姥爷默特萨克今夏会离开马迪堡的时候，老眼不禁闪出精光：天赐我也，王麻子遇见王广林，简直就是一家人嘛！ 谁知根本没打算离家那么远的姥爷当时就回绝了弗格森，他并不想去完全陌生的英超踢球，风格差异那么大，自己英语又不是很好，担心不好适应。 老爵爷好说歹说，铁嘴钢牙天花乱坠，要是换个别人早就被他哄得蒙圈了，但这是一向冷静成熟深思熟虑的默姥爷。 没辙！于是，狡猾的爵爷下着套把这事情交给了卓杨：无论如何，不管你采取什么办法，反正得把那小子给我送到曼联来，否则，哼！咱们新帐老账一起算。 惹不起老家伙，卓杨只好想办法拉自家兄弟下水，白天巧舌如簧大忽悠，晚上猛读口才速成厚黑学。 姥爷，你看啊，多特蒙德没错是有自由人传统，可那里现在就是个烂泥塘呀，洪洞县里没好人呐，当然，我不是说萨默尔老哥……，什么传统也都扯淡了。你想追逐理想这个都理解，年轻人嘛……，可我们中国有个孔圣人……比你们那个叔本华牛逼多了……他说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你想啊，多特蒙德那些个腌臜货……我不是说萨默尔老哥……用得着你的时候嘴甜赛过蜜，一旦球队大限来临，哪个还管你的理想啊！你这么值钱，正好卖了来填窟窿。到那个时候，哪还由得了你，铁定谁给的钱多就把你卖给谁。 你说说看，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我们中国人和倒霉催的日本人更舍得花钱的？当然，卖到我们中国你算是享了福了，我们那人好水好天好地好，就是足球不好，享福归享福，你的足球梦想算是完了。再把你卖到日本那个鬼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狗日国家是人待的地儿吗？ 英格兰你都嫌远？我们中国小学生春次游都能跑出这么长的路去，你这种人就根本想像不到我们国家有多大……。我从中国一个人跑到你们这里，放在你身上还不把你吓死？姥爷，别让我瞧不起你啊？ 再加上矮脚虎、拉伊奥拉等人也不停给姥爷做工作，默特萨克终于有所松动了。于是，就在柏林的那个晚上，卓杨再次给姥爷灌完迷魂汤后，趁热打铁，当场跟弗爵爷来了个现场通话。 老子得防着你这个老狐狸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赵本山都能让你忽悠瘸了。 弗爵爷对着电话亲口许诺，卓杨作证：虽然没有自由人战术的传统，但在曼联的战术框架内，给予默特萨克最大限度的前插自由，允许默特萨克自由选择插上攻击的时机。给予默特萨克和c·罗纳尔多同等的战术地位，边后卫助攻必须以默特萨克的跑位为基准。 成了！ 过了这村就没这店，错过默姥爷你有天大的能耐有全世界的钱，也不一定能买来这么合适这么优秀的中后卫，而且还这么年轻，练好了能用二十年。弗格森爵爷从来都是比猴还精，这也算在温格面前扳回一城，阿森纳得到消息后一直在和曼联飙着喊价。 2470万英镑，合计4000万欧元，姥爷佩尔·默特萨克策马奔赴老特拉福德。 第〇〇四章 宋狮王左右逢源 哪里是卓杨的胡说八道把姥爷说服了，默特萨克是在卓杨歪嘴胡咧咧的过程中自己想通了的。 不过，姥爷能肯定，身在局外的卓杨一定是看透了其中的关键问题，清楚去曼联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才来劝自己的。否则，卓杨就是把弗爵爷得罪死也不会张这个口。 很快，事态的发展就证明了大家的看法完全正确。今年还没过完，萨默尔就离开了多特蒙德，求着他他也不愿意再去当那个体育主管。要是默姥爷真去了多特蒙德，给他许下种种承诺的萨默尔都走人了，承诺还算数就是怪事。 当然，像萨默尔这种传奇人物，自然不会待业太久，有的是人稀罕他。没几天，萨默尔就先去了斯图加特执起了教鞭，但因为成绩差强人意一年后便离职了。此后他又去了老东家的死敌拜仁慕尼黑，在那里走马上任体育主管。于是，他又开始热衷于把姥爷往拜仁勾引，只不过现实的确很骨感，拜仁从曼联硬挖当红的人？真的买不起。 多特蒙德也陷入了长达四年之久的混乱和挣扎中，甚至几次险些降级。而那个时候，姥爷默特萨克已经成为了英超的最佳后卫，甚至他一个赛季的进球数超过了英格兰国脚前锋赫斯基和克劳奇俩人的总和。那个赛季二位神锋总共进了12球，而中后卫佩尔·默特萨克打进13球，成为一时佳话。 . 想起姥爷的这些纷纷扰扰，卓杨又看向马迪堡为默特萨克找来的接替者，那个站在倒数第二个魁梧彪悍的金毛狮王。 里格贝特·宋，今年28岁，喀麦隆国家队队长，这是个极其欢快且不拘小节的人。刚来到半岛上的那天，队长卓杨代表球队欢迎他，并给他介绍一众队友。谁知里格贝特·宋直接伸手拦住：“king，啥也别说，我久仰你的大名。鄙人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你就指点我一下汉诺威哪里有好吃好喝好玩的地方就行。今天我做东，队友们全都去，喝着酒大家再一一介绍也不迟。” 性情中人！ 没啥话说，见面会马上转移到了‘阿兰布鲁’烧烤店里，为了买单卓杨和里格贝特·宋差点都瞪上了眼睛，还是岩石德拉斯和疯狗兰德做了和事佬：今天算里格贝特的，城东新开的那家中国小火锅，明天算是卓杨。 卓杨拍着里格贝特直呼他老宋。 里格贝特·宋真不是个一般人，他的外型非常具有威慑力。褐金色长发褐金色大胡子，全身疙瘩肌肉，看着都硬邦邦，原本自我感觉还不错的卓杨跟人家一比都有点不够看，马迪堡谁也不行，卓杨认识的人里边只有他的好哥们儿九山那一身钢筋混凝土可以碾压老宋。 17岁时就参加过美国世界杯，20岁就成为国家队队长，吓不吓人？那可不是一般的国家队，喀麦隆号称非洲雄狮，震惊过世界足坛，能在里面当队长便是货真价实的狮王。所以，世界上许多球员都被称作‘金毛狮王’，但论起外形和地位，没有人比老宋更贴切。 不过话又说回来，非洲大部分国家几乎没有有效的户籍管理，那些国家的足协还远不如中国足协来得正规。所以，非洲球员的真实年龄普遍存疑，也就造成早熟早衰的现象，常常十六七岁便一鸣惊人，但从二十五六本来最巅峰的年记就开始疾速滑落，要说这里面没有年龄的猫腻谁信呐？把他们的填表年龄加上六七岁，一切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宋狮王走过许多球队，在英超红军利物浦和铁锤帮西汉姆联待过三年，也在德甲科隆踢过。马迪堡在冬天就联系过在法国朗斯效力的老宋，就这样在夏天还差点被土耳其加拉塔萨雷呛了行。这其中，老宋本人的意愿起到了关键作用，他就是冲着渣叔和卓杨来的。 老宋事实上也已经不在他的巅峰状态了，当然，谁也不会没溜儿的当着狮王的面提这个茬，老宋是货真价实的喀麦隆队长，最近西甲风头正劲的埃托奥都是老宋的小碎催。即便不是最勇猛的时候，老宋的防守和进攻仍然还是相当拿得出手，这在赛前训练中完全能看出来，非常有说服力，否则也不会力压其他几位强援占据首发的位置。只靠名气，在年轻气盛的渣叔和更年轻气盛的卓杨面前并不好使。 上赛季结束，马迪堡阵容中离去了十二名球员，光是后卫就少了四人，这赛季只增加一人显然是不够用的。于是，海科·韦斯特曼和马塞尔·舍费尔被马迪堡强挖而来，话说小小马迪堡现在也有了强行挖人的底气和诱惑力了。 上赛季马迪堡在德乙联赛中砍菜切瓜，整个赛季中顺风顺水，却唯有菲尔特队面对马迪堡擎天柱毫不示弱。包括在足协杯中，菲尔特三场对阵马迪堡一胜两平，虽说这三场比赛六剑客都没有齐装满员，并不代表马迪堡的真实实力，但也不得不说是个小小的神奇。而在这三场比赛中，21岁的高大中后卫德国人海科·韦斯特曼表现极为抢眼，如定海神针一般成为硬抗马迪堡怪兽的最大功臣。 郎有情妾有意，欧洲联盟杯新科状元、德甲新军马迪堡和韦斯特曼相互对眼一拍即合，德乙菲尔特小小身段想阻拦，根本力不从心，门儿也没有。 身高一米九零的韦斯特曼不但身体条件极好潜力巨大，而且还是个后卫全才，左右两个边也都踢得颇有章法，渣叔真是喜出望外，他目前手头最缺的就是两个边后卫的替补，仅有老将丹尼斯·劳伦显然让人心里没底，韦斯特曼的加盟可以说解了燃眉之急。 好事成双，搞定了韦斯特曼之后，马迪堡又抢来了慕尼黑1860的后卫德国人马塞尔·舍费尔。 慕尼黑1860降级之后，队内许多好手不甘委身于德乙，纷纷想辙另投他处。20岁的马塞尔·舍费尔上赛季虽然只是1860的替补，但他却是俱乐部大力栽培的希望之心。既然是之星，他怎么能愿意在最关键的涨球期跑到德乙去鬼混。于是，经过一系列扯皮胡搅蛮缠，马迪堡在和沃尔夫斯堡的争夺中赢下了舍费尔，这当中渣叔善于培养年轻球员的名声甚是关键，六剑客成了年轻人的标杆。 而舍费尔的主业虽然是左后卫，但中后卫打起来也并不含糊。所以，马迪堡的后防线，够了！ 第〇〇五章 情投意合戈麦斯 中后场人员构建到位，但马迪堡本赛季变阵为4-4-2，前锋线成了最大的问题。 卓杨又把目光投向队伍的最后方，那个在五剑客离开之后球队中唯一还能和卓杨大大咧咧吊儿郎当的人。 刚才排队时卓杨让他和自己站一起，这个货说：“不去！球队里一头一尾站两个最牛逼的人，这是规矩。最前面只能是你这个骚货，那我就站最后面。” 六剑客的损友，9号‘火枪手’马里奥·戈麦斯。 汉诺威96降级后，看着六剑客眼热的戈麦斯死活不愿去打德乙，哪怕俱乐部承诺以他为核心重新组建球队也不行，哪怕主教练诺伊吕勒发誓要把他培养成顶级中锋也不成。上赛季德甲联赛最后几轮让戈麦斯看透了这货，场场比赛在比分落后的情况下六十来分钟换下自己，这摆明是把自己推给媒体当输球的替罪羊。 戈麦斯铁了心要走，汉诺威96坚决不卖，双方又感情很深都不想翻脸，事情便僵持微妙了起来。最后，各退一步采取折中协议：汉诺威96同意戈麦斯离队，但只租不卖，一旦球队重返德甲，戈麦斯必须马上回归。 但这样一来，那些看好火枪手的比如拜仁、云达、斯图加特等一些大俱乐部不愿意为汉诺威96培养人才给他人做嫁妆，他们并不急缺中锋，只是看上了他的潜力和年龄。所以，戈麦斯迟迟找不到下家。 上赛季末渣叔跟卓杨聊天时感叹新阵型还缺一名能策应能进球的全能中锋，太不好找了。闻者有心，卓杨便留了意，从那时起他就惦记上了火枪手。 假期中他约上姥爷默特萨克把这事给戈麦斯一说，火枪手当即一百个愿意。能打德甲，还有好哥们儿卓杨，关键是还不用离开汉诺威，再没有比马迪堡更合适的球队了。就算是租借，马迪堡俱乐部也情愿，因为戈麦斯在汉诺威市球迷当中很有号召力，招揽来他有利于吸引更多拥趸，更何况他的特点非常适合球队的新战术。 两家俱乐部关系不错，马迪堡和汉诺威96以及戈麦斯三方达成协议：戈麦斯租借至马迪堡，期限两年。如果两个赛季内汉诺威96重返德甲，戈麦斯则随时回归母队。如果租借期满汉诺威96仍然没有升级成功，则必须同意戈麦斯转会，具体那时再谈。 火枪手拧身来到马迪堡，把这个上赛季在德甲打进11粒进球的高大中锋开心坏了。而他也成为马迪堡队中唯一还能和队长卓杨互相砸挂互相损的人，这也正是卓杨有些孤独的原因。 五剑客离开之后，虽然球队中还有很多老相识，尤其是还有兰德、阿克曼、埃德蒙三位从青年队就开始的好友，但是，他们无法像五剑客那样和卓杨相处。他们和卓杨在一起的时候，带有明显的尊敬，吃喝玩乐都可以，但他们不会和卓杨抢酒喝，不会把卓杨压在沙发上硬掏他的钱包。 他们不会反驳卓杨的决定，不会和卓杨在探讨训练计划时展开激烈争论。那些新赛季才来的队友，已经用‘king’来称呼卓杨了。 卓杨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的明星地位、自己的双重身份、自己的竞技水准都超出了队友太多，让他们不由自主产生了尊重。卓杨不想这样，可他无能为力。像蓬蓬那几个，嘻嘻哈哈完全没问题，但对卓杨已经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估计卓杨让他们去揍渣叔都真敢下手。 幸好，还有一个烧包青年爱玩喷子的火枪手。 戈麦斯当然不会和卓杨见外，和六剑客在一起大家啥没弄过，龌龊的事情一块儿干过不是一件两件了。所以，这也算是拯救了卓杨，他真不是那种非得摆谱当老大的人，偶尔装个逼可以，被人整天高高端着他能郁闷死。 前几天，火枪手拉住卓杨：“卓杨，给你说个事儿。卓秋天小姐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噢，上帝啊，我身不由己地爱上她了。我决定了，我要去追求大姐头，我是大姐头的铁杆粉丝。卓杨，你帮我在大姐头跟前说说好话，好不好？” 卓杨翻着白眼：“想当我姐夫？你也不去看看你们家祖坟上有没有冒那股青烟？” 戈麦斯偏不信邪，捯饬的人模狗样，买了一大捧玫瑰去找卓秋天。大姐头开心坏了：“滚一边玩儿去，你个小屁孩还想追我？也不去看看你们家祖坟有没有冒那股子青烟！” 卓家门风一脉相承！ 遭受挫折的戈麦斯照样还是嘻嘻哈哈，这家伙的脑神经估计全是直的。虽然彻底死了给卓杨当姐夫的心，但大姐头但凡有事需要人溜腿就属他跑得最快。 . 有了戈麦斯，渣叔设想的拼图基本上就已经完整，而火枪手在赛季前的合练中也表现出了很强的适应性，的确是一名非常优秀而且适合马迪堡的好中锋。不过，即便他再优秀，也不会是不可或缺的人物，因为新赛季马迪堡阵中唯一不能缺少的球员，就是他们的队长卓杨。 卓杨成为了马迪堡唯一而全面的核心，场上每个人都必须围绕着他来运转，这一点是每位新来的球员在签约之前就已经被告知的。至于老队员们，已经不需要专门告诉他们了。 而从赛季前球队训练开始，卓杨就火力全开，没有做任何保留。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给全队以信心，让他们不要担心失去五剑客之后球队会大失水准。而他的夸张表现也让新援们失神了很久，有点被吓住，于是，卓杨捎带性的震慑目的也就达到了。 新赛季卓杨决定不再做任何保留，他要在场上肆无忌惮展开攻击和防守，将所有身段施展出来，他要让队友全部都为自己服务。因为卓杨不欠他们，因为卓杨有能力让他们成为配角。 卓杨也要给所有人证明，没有了五剑客，我一个人照样能带好球队，六剑客在场上能做到的事，我一个人就可以办到。 这个所有人，甚至包括他那五位已经分开的好兄弟！ 第〇〇六章 心有所属施魏因 在新赛季开始之前，媒体上对卓杨的评价有两极分化之嫌。大部分时常在报纸上说三道四到处东奔西跑抓热点的活跃记者，认为卓杨从上赛季已经逐渐回归到平庸，他们的证据就是各项比赛数据。卓杨上赛季的各种大数据，的确很不显眼，尤其是在联赛中，他的进球数比屠夫德容多不了几个，助攻和传威胁球更是远远不如小猪、刀疤和二哥三人。 即便他那个联盟杯的最佳射手，也被认为有点水分，八个里面有两个点球。除了对阵巴塞罗那那两场表现得无可争议之外，进了四个精彩的进球，其他场次并不出色。若非因为对巴萨的那两场，卓杨甚至很有可能进入不了金童奖的六人候选名单。 但还有一些人，就是那些资深老教练和金牌大记者，他们认为卓杨即将大成，前途不可限量已经毋庸置疑。这些人并不过份注重数据，他们关心比赛录像会从第一分钟目不转睛完整看到最后，而不是只看精彩集锦。这些人才是真正识货的人，不过他们并不爱在媒体上瞎咋呼而已。 卓杨才不怕被人小看呢，相反他还有点窃喜，毕竟每个闷骚青年都很喜欢扮猪吃老虎。 通过季前训练，卓杨已经能看出个八九不离十，接替五位兄弟的队友实力都不差，虽然并不能和五剑客相比，但也都不是庸手，上得了台面。 尤里·日尔科夫不用说，上赛季已经体现出了实力，他就是高仿版的刀疤里贝里；沙皇阿尔沙文，则是简装版的二哥蒙托利沃；狮王老宋，那是模拟版的姥爷默特萨克；至于老哥们儿疯狗兰德，妥妥一个穷人版的屠夫德容。 这都没有关系，因为新赛季的卓杨将会是加强版的卓杨。 因为阵型的改变，中场人数减少，新阵中并没有小猪施魏因斯泰格的对位替代人。也就是说，卓杨将一肩挑起上赛季自己和小猪的工作，甚至还要包括其他几位兄弟的工作。 至于六剑客当中和卓杨最亲的小猪，他当然是去了梦寐以求的拜仁慕尼黑。 卓杨在人际交往上并不是个很主动的人，这从他的感情经历上就能看出来，中学时代错失了美好的早恋，一直到美丽的瑞莎科娃刻意向他靠近，再到和李晓青磨磨唧唧，这都是因为他不太主动的性格。 刚来到马迪堡时，若非小猪第一时间就自来熟地和卓杨打成火热，即便命中注定六剑客缘定三生，卓杨也不会和那哥儿几个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成为莫逆。所以，一直以来，六剑客当中小猪是和卓杨最亲的人，已经到了不分彼此。 因为浓厚的拜仁情结，因为要当拜仁慕尼黑中场核心的足球梦想，小猪就根本没搭理云达不莱梅、沙尔克04、阿森纳以及曼联抛来的媚眼，从头至尾就通知拉伊奥拉只与拜仁协商，那几家俱乐部仅是用来抬高身段的佯装货而已。 始终对小猪痴心不移的拜仁当然和去年不同，哪会再去把小猪当成预备队引援，暴殄天物是要天打五雷劈的。拜仁拍着胸脯给施魏因少爷保证了一线队的地位，并且是当下重要的即时战力。 对于根本不差钱的富二代来说，多少薪水从来就不是小猪追求的东西，工资只要能体现出对他的尊重和身价就行。至于转会费，反正又不会落到他的腰包里，就更不是他在意的东西了。 小猪不在乎，拉伊奥拉不能不在乎，即便是拜仁也不能空口白牙套白狼，价值观念必须要有。2850万欧元的转会费，虽然在近几年的泡沫之中并不显眼，尤其是小猪这样的年轻全能中场，但这已经是拜仁队史上的最大手笔了。在贝肯鲍尔陛下的运筹帷幄之下，拜仁从来不是跟风烧钱的二杆子，前两年大佬米夏埃尔·巴拉克从勒沃库森来，才花了拜仁不到1000万。 小猪的这一拜仁队史身价，直到好几年后才被打破。而打破者，同样来自马迪堡。 屠夫2200万，小猪2850万，二哥3300万，姥爷4000万，刀疤4480万。老马伦不但一个夏天便收回了自购买马迪堡之后的所有非固定资产投资，而且还有极大的富裕。至于引援，连收入的零头都没有花完。 安格斯·马伦玩足球当然不是为了钱，为了……，好吧，是为了爱！ 老马伦当即决定把夏天所有收益全部用在俱乐部软件建设上，梯队、后勤、医疗，天才少年儿童、优秀青训教练、训练专家医疗专家心理恢复师……，各种人才随着马迪堡挥舞的钞票蜂拥而至。 因为打响了第一炮，马迪堡从此也走上了欧洲人才输出基地之路，和那几家知名黑店不太一样，马迪堡所出，必属精品。从半岛上出去的球员几乎不存在适应问题，完全没有假冒伪劣的水货，马迪堡成了质优价高的代名词。这里的年轻球员，只要你舍得花钱，买回去不管是自己用还是深加工后二次转卖，都铁定物有所值。马迪堡出品的球员，不会挑战你的眼光，只会考验你掏钱的魄力。 妥妥一个精品奢侈品专卖店！ 只有那些越来越多的死忠拥趸们总会流露出难过的眼神，大sb一到夏天就背地里骂娘。 从马迪堡走出去的球员还有一个显著的特点，也许是六剑客开创的半岛文化已经根植在这里，他们对马迪堡的归属感都特别强，出门在外也很抱团。哪怕不是一茬、相差很多年在半岛上几乎都没有见过面，可一旦在其他球队相遇总会迅速搅和在一起，马迪堡帮也成为了世界足坛非常著名也非常有势力的一个帮派，轻易招惹不得。 . 不像姥爷、屠夫和刀疤，他们哥仨因为特点和位置关系，在新球队里面临的竞争不大，而小猪和二哥在中场将要面对众多实力强劲的队友。小猪转会搞定后，巴拉克在电话里给卓杨拍了胸脯：放心，绝对会帮着小猪抢位子，有俺呢！ 通过这一年断断续续打交道，卓杨也能看出来，巴拉克是个豪爽的人，做人棱角分明，很有担当也很靠谱，就是名利心稍微有点重。这也很正常，天下熙熙天下攘攘，谁不是为了这个活着，卓杨也同样，只不过巴拉克心思有些沉罢了。 第〇〇七章 四小弟蛟龙出水 不管怎么说，巴拉克是个愿意照顾自己兄弟的人。 想到巴拉克，带领着球队在维克多球场草皮上一字排开的卓杨看向替补席上自己的几个小弟。 新赛季，蓬蓬大卫·路易斯、赫迪拉、哈姆西克、汉达诺维奇这四位卓杨的小弟全部正式进入马迪堡一线队，但都得从替补干起。并不是他们的老大卓杨不提携他们，相反卓杨真是在背后为他们出了力了。 没能打上主力，蓬蓬、赫迪拉、哈姆西克是因为年龄太小，小哥仨都才十七岁多点，无论技术能力和经验，甚至身体，都与尤里、沙皇、狮王这三位成年人有些差距。这种情况下，卓杨再硬去要求渣叔给他们主力位置，那就是不懂事了，更别说他的影响力也并未达到独霸半岛的地步。 汉达诺维奇比卓杨还要大一岁，他和主力门将埃德蒙同龄，而且两人技术水平差不多，风格上有些差异而已。但埃德蒙资历明显更深，跟随六剑客从丙级一路扑到甲级，功莫大焉。不过，渣叔已经明确表示让他俩展开公平竞争，往后谁行谁就上。从上赛季末开始，埃德蒙每天的加练就跟疯了似的。 事实上，这四位小弟已经得到了不只是马迪堡人的肯定，足球界业内人士公认他们的潜力和天赋并不在六剑客之下，翱翔九天只是时间问题。 那这位又要问了：既然不在六剑客之下，为什么同样是十七八岁，六剑客一到一线队就马上是铁打的主力，甚至是核心，而这四位天才却只能从替补做起？ 别忘了，六剑客进入一线队时，马迪堡还在丙级联赛，而现在已经是德甲了，天壤之别。 六剑客也正是因为这样每一步稳定的脚印，才夯实了根基最终一飞冲天的。如果六剑客在那时便贸然加入顶级联赛的大球队，没有铁打的出场时间，没有核心级别的战术倾斜，两年过去，他们很难达到目前的成就。就像去年夏天的时候，那五剑客接到的邀请全都是来自二三流球队，拜仁甚至只将小猪作为身处丙级的二队的补充。但经过一年的德乙和联盟杯的反复锤炼，毛坯终于成为百炼钢。 不过，卓杨为四位小弟的争取并非没有效果，毕竟他现在说话大家都要仔细听听，无论是渣叔还是老马伦，都要认真听。 赛季前，俱乐部开会研究新赛季形式，确定赛季竞技目标。这次参会的球员就只有卓杨一个了，其他人插不上话。马迪堡上下的共识，德甲必须是重中之重，在德甲站稳身子是当务之急。 赛季前各家媒体的预测分析中，差不多都把马迪堡列位保级球队中把握比较大的，认为失去五剑客的马迪堡虽然实力受损，但联盟杯冠军德甲一年游便重返德乙有点说不过去。可马迪堡要想有所作为也希望不大，基本上最后会排在下游，发挥好了再加上点运气，能到第十名，差点背时点，也仍然大有降级的可能。 因为从未有过顶级联赛经历，马迪堡俱乐部对新赛季丝毫不敢大意，所以球队的第一套主力阵容必然以全力征战德甲为主。至于足协杯，慎重考虑再三后，一致同意还是采取去年的策略，替补打打就好，打哪算哪。如果没有特殊意外，队长卓杨不会出现在足协杯的球场上。 还有一项赛事，马迪堡因为是欧洲联盟杯的新科冠军，自动获得了参加新赛季联盟杯的正赛资格。 对于联盟杯这项让六剑客和马迪堡功成名就的赛事，俱乐部内部争论颇为激烈，最终大家取了个中，坚决要求出击联盟杯的队长卓杨将带领半主力阵容出战，当然，并不勉强成绩，锻炼了队伍就好。 而卓杨为四位小弟争取来的福利，就是小哥儿四个将在联盟杯和足协杯上作为主力首发。 . 因为是第一轮的揭幕战，双方要列队奏德国国歌，这是首轮的惯例，后边就没有了。 卓杨耳朵里听着这首由交响乐之父海顿《皇帝四重奏·第二乐章》的旋律而成的国歌，看着维克多球场穹顶上飘扬的德意志三色旗，他想起了自己新卧室里的那幅窗帘。 一如西安的家里和音乐大学的宿舍，新家里窗帘也是深红色的。 卓杨搬出了音乐大学的学生宿舍，他买房了。 去年夏天卓杨虽然用盘下‘左岸’餐厅的借口，狡猾地对刀疤实施了‘感情绑架’，但他盘下左岸的愿望却是真诚的，卓杨非常想有一个地方能让他安静去想念六剑客一起征战的岁月。 去年大家都没有走成，盘下‘左岸’自然也就没有了后续，老里贝里先生钱挣得正嗨呢。今年哥几个离开，卓杨便又起了这个心思。不过，如今情况发生了变化。 那并不是刀疤家的房，只是他家租来的门面。今年六月合同中的租期到了日子，知道儿子铁定离开的老爹不再续租便是，不存在盘出去的问题。于是，卓杨就这个事儿又找到房东奥特曼·莫尔先生，谁知这个奥特曼不打算出租了。 奥特曼说，自己全家要去澳洲定居，他两个儿子都在阿德莱德。所以，奥特曼先生打算把这些产业卖掉，一是没功夫再去打理，二则也是为了让自己手头多点养老的活钱。 卓杨失望而归。 姐姐卓秋天说要给音乐家弟弟租一间舒适宽敞的大屋子，但找遍汉诺威也没有特别满意的房子。卓杨便把这个信息告诉了姐姐，卓秋天实地考察一番后，当即决定：咱们买了！ 奥特曼并不是只有一间门面出售。 ‘左岸’只是一间小门面，沿着运河有很多这样的商业小屋，各自独立分散，家家逼格高尚。这一列门面的后面，是一长溜联排小二层，紧靠着‘左岸’后面，就是房东奥特曼的家，他要将门面和住房整体出售。 汉诺威不是很大的城市，也不十分繁华，所以他的房价并不算离谱。经过卓秋天的连消带打死磨硬泡，马迪堡球迷奥特曼最终做出重大让利。 一百六十平米的餐厅，二百九十平米的复式住宅，虽然价格让卓杨非常咬牙，但他还是东凑西借能将就着买得起。于是，卓杨有了第一份自己的产业。 这一切，都是姐姐卓秋天跑前跑后，卓杨只是个耍手掌柜。 第〇〇八章 六剑客餐厅左岸 门面还是用来做餐厅，仍然还是主打法式菜系，餐厅仍然叫‘左岸’，新名字——‘六剑客·左岸’。 房东卓杨决定自己来经营新左岸，但他一不会炒菜二不会算账，也没有时间来亲自当大厨当掌柜，不过咱可以雇人不是吗？大sb出面，给卓杨招募来一位职业经理，做生意很有一套。关键这个叫马尔斯·托拜厄斯的小个子卷毛是卓杨和马迪堡的球迷，是大sb的小舅子，大sb拍着胸口给马尔斯做了担保。 至于其他厨子酒保招待，那自然更不在话下，满人才市场都是，德国就业形势也很严峻。 原本那五位兄弟的意思：你的住宅我们当然就不参合了，不过这个餐厅我们每人掏一点算合股，怎么样？五剑客的提议被大姐头拒绝，不过卓秋天提议：钱还是卓杨一个人出，但六剑客将以形象入股。 卓秋天做事很讲究，和哥儿几个签了份正式协议：包括卓杨在内六剑客以整体形象占股‘六剑客·左岸’百分之十一，这部分股份不可再次分割。而六剑客也当即决定，用这部分股份的收益成立一个基金，用以资助前来马迪堡试训的小球员的衣食住行。 马迪堡现在火呀，尤其是他的青训成了很多青少年梦寐以求的梦想摇篮。经常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小球员被家长千里迢迢领着慕名而来参加试训，来自中国的也不少，只不过都没有达到要求没被留下。 ‘六剑客·左岸’成为了全世界唯一能全面使用六剑客形象的餐饮业，而新左岸也在卓秋天的策划下进行了重新装修，以前没文化的老里贝里那种标配式大路风格被抛弃，新风格中融合了神秘和浪漫的元素，极端高调的逼格中流露着文艺和冒险。经营上也将原先满满登登的十张台面减少到了七个临河小卡座，打眼一看就显得情操高尚。 卓杨不去管左岸的具体经营，他只是每年把新思路和新想法新创意通知马尔斯，由小舅子去贯彻执行。当然，这些策略也全都是来自姐姐。 新左岸不再是以前那种大众化法式餐饮，而走向了精致化和小众化。总之，就是一个字——贵！ 菜有多好吃暂且不说，那价格贵得反正谁看谁眼晕，而且还不带打折和促销。刚开始还不怎么样，但时间不长新左岸的营业额就迅速超过了原先，临到饭口再来根本就没有桌子。 后来，‘六剑客·左岸’成为了世界上著名的小众情调餐厅，想要来吃一顿就必须提前预约，一两个月门儿也没有，来消费的人基本上在半年前就预定好了。新左岸也是世界上美貌富婆和高端成功品味人士环球浪漫偷情的必经一站，若是吃着饭恰好碰见他的房东在家，又恰好在家练琴，那你可就赚大发了。 紧挨着餐厅，后面就是卓杨的小二楼，外面看略带点洛可可风格的白墙高窗，但内部装饰却抛弃了那种繁琐和娇艳，卓秋天将它重新装修成简约明快和柔和线条化的现代风格。卓杨的卧室和琴房占据了二楼朝南的那一面，目光所及便是美丽的运河，好一个临河居水景房。 这一切都是卓秋天一手打理，卓杨那会儿正和哥儿几个在葡萄牙凑欧洲杯的热闹呢。等他从希腊扎金索斯岛度假回来，看着坐享其成的这一切，不由得对自己老姐越发佩服。 卓杨说：“姐，你说我要是在窗户下种点芭蕉叶，夜落芭蕉听雨声，会不会显得我很有文化的样子？” 卓秋天翻着白眼：“费那劲干嘛？我请师傅给你窗户上安个塑料雨棚，一样的效果。铝合金防盗网要不要来一个呀？” 卓杨：“……” 日后，卓杨在欧洲和全世界很多地方也购买了一些房产，但提起卓杨的家，他的朋友们都知道只能是两个地方，中国西安父母那里和汉诺威运河边的小二楼。 所有改建装修彻底竣工之后，卓杨便在自己十九岁生日那天正式乔迁入住，权当是贺寿了。新家风景环境之优美自不必多说，位置也非常好，音乐大学和马迪堡半岛本来相距就不远，两站路而已，左岸恰好就在这两者的直线距离的正中间，卓杨无论上课还是训练抬腿就到。 生活上当然更便利了，但最重要的是解决了卓杨随时练琴的问题。不像他在音乐大学时琴房和宿舍来回折腾，金斯波格大三角钢琴就伫立在运河边的琴室中安静地等待它的主人随时临幸。卓杨可以随时开练，略有所得后马上展开冥想，再通过琴键加以实践，练倦了倒头便睡。 在外人看来，卓杨的生活其实挺乏味的，整天除了足球就是钢琴，满满登登，和队友们吃饭喝酒是他唯一的娱乐。实际上，卓杨目前的状态，是世界上极少数具有的完全充实和完全满足的人，因为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他最热爱和最喜欢的，足球钢琴以及吃饭喝酒。 除了爱情，卓杨什么都不缺。 昂贵的金斯波格名牌大三角钢琴，是李晓青送给他的十九岁生日礼物。 晓青姑娘现在是真的忙，整天匆匆忙忙的卓杨和李总一比跟闲人也差不了多少。卓杨已经有三四个月没有主动给李晓青打电话了，想说什么就发发短信留留言什么的。并不是他薄情寡义，打过去总是忙音或者秘书在接：您好，李总正在开会……，您好，李总有重要客户……。 还打个什么劲？卓杨便只等晓青打过来就好。也不知道专门给我留一个私人号码？卓杨颇有些怨念。然而，那已经是晓青最私人的号码了。 卓杨和晓青之间也越来越变成他听她讲，晓青姑娘那些关于拓展和融资方面的烦恼他一窍不通，什么话也插不上，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当个安静又充满耐心的听众。 想到了李晓青，卓杨低头看了看自己球衣胸前鼎煌集团的logo。 ‘哔——’，一声长哨打断了他的思绪漫游，比赛开始了。 第〇〇九章 我们国王回来了 勒沃库森是个挺悲催的球队，2002年5月，他们杀入了两个杯赛的决赛，有很大希望拿到三个冠军。然而，到了六月，他们只拿到三个亚军。德甲在还剩三轮领先多特蒙德5分的情况下被大黄蜂硬生生逆转，德国足协杯决赛里2:4负于沙尔克04. 最著名的当属在苏格兰汉普顿公园球场，即便恶汉卢西奥先下一城，可勒沃库森终究还是败给了齐达内的天外飞仙。 三顾冠军的茅庐，却始终不能叩开荣光的柴扉，失望的队长巴拉克也在那个赛季结束之后转投了拜仁慕尼黑，一切都是为了那个该死的冠军梦。于是，作为德国队队长的巴拉克在那个夏天又拿到了世界杯亚军，再加上德甲进球和助攻均排在次席，他成了世界足坛著名的‘吉尼斯亚军王’，所以说，巴拉克对冠军极其渴望的沉重心思，也能理解。 世界杯暂且罢了，毕竟四年一届机会太少。巴拉克职业生涯巅峰期辗转迂回，却始终未能斩获一座欧洲冠军杯，屡屡擦肩而过，倒也是邪了门儿了。多年后世界足坛的传奇球星米夏埃尔·巴拉克退役的时候，看着自己手中没有一个欧冠荣誉，不由悲从中来。而那个时候，他的好友中国人卓杨已经把欧冠冠军拿到了想吐。跟谁说理去？这玩意儿都是命！ 那个辉煌又悲催的赛季结束后，号称勒沃库森史上最强大的那届阵容也逐步四散瓦解，与其说上赛季德甲第三是传统劲旅的底蕴，不如说是2002年夏天辉煌的延续，奥根塔赫教练还是有两把刷子。 今年夏天，勒沃库森队中又有很多强手离去，卢西奥去了拜仁，投奔他的好友巴拉克。土耳其人巴斯图尔克、韩国人车杜里、老前锋诺伊维尔……，其中有位叫米歇尔·泽佩克的23岁后卫转会到了马迪堡。 泽佩克当年可是个妖人，这个出身卡尔斯鲁厄的天才18岁的时候就让人惊艳不已，引起了众多豪门的哄抢，包括拜仁和皇马。不过，勒沃库森把泽佩克当宝一样捂着死活不放，谁也没能得逞。结果，泽佩克闪瞎了所有人的狗眼，倒退式成长发生在他身上。在勒沃库森根本打不上比赛不说，此前两个赛季被租借回母队卡尔斯鲁厄也是个替补，上赛季和马迪堡的两场比赛他都没有上。 勒沃库森没有了耐心，高呼一声‘鸡肋’便撒手了。结合球员本人的意愿，五年前便被皇马喊价900万欧元的潜力妖人以白菜价格来到了马迪堡。当然，他去的是托马斯·图赫尔的马迪堡b队，参加的是丙级联赛。 . 哨声一响，火枪手戈麦斯把球拨给眼镜蛇伊利耶，眼镜蛇随即向后一磕交给了队长卓杨，自己和火枪手转身往前场跑去。 谁知他俩刚一转身，就听闻耳边‘呼’的一阵风声，卓杨带着球呼啸而过，笔直冲向勒沃库森禁区。别说把他俩吓了一跳，就连正准备往前下的勒沃库森的两个前锋潇洒哥贝尔巴托夫和乌克兰人沃洛宁都是一个激灵：中国人是吃啥脏东西了？ 头一天汉诺威下了点小雨，到今天早上才扭扭捏捏停了，草地上稍微有些湿滑。提速超快的沃洛宁才刚蓄力蹬出去两步，让卓杨这么一惊吓，他刹车驻足观望的时候没留意脚下，‘跐溜’就是一个屁股蹲儿。 卓杨在德甲的初次亮相，距离十五米开外就闪倒了一代东欧名将。 何止沃洛宁，脑神经还没进入比赛状态的中场克日诺维克，这位上赛季在纽伦堡和卓杨交过手的波兰人，只是一个简单的二阶钟摆式就被卓杨扔躺在了地上，只好眼巴巴看着中国人再一次刷过他身边。为什么叫再一次？去年这个时候他就被卓杨调戏了一回，只不过那次运气好，没有倒地而已。 紧接着就是30岁的德国人拉梅洛，这个发誓一辈子只效力勒沃库森的老将眼看已经跟不上趟，当机立断从左边横着滑铲而来。只是另一个简单的一扣一拉，卓杨朝左变向穿越而过。自波鸿转会而来的德国中场弗赖尔又从右向左直奔卓杨脚前面的足球铲来，卓杨再次向右变向，还是一扣一拉。 卓杨就像古墓丽影的劳拉闪过两只相对劈来的巨轮斧，镜头美如画。 德国国家队中场主力贝恩德·施奈德且战且退，紧张地盯着快速直逼他而来的马迪堡队长。对付这种老球油子不能有丝毫的犹豫，卓杨快速带球中猛地再行提速，霎那间又拉回足球定在了原地，十分之一秒之后突然又暴起启动。就这一冲一停再一冲的嗖嘎嗖节奏，直接让施耐德仰面向后倒下。 已经到了大禁区线上，前面勒沃库森队长诺沃特尼、从ac米兰转会而来的巴西人罗克·儒尼奥尔，以及著名点球门将布特，三个人把大门堵得看都看不见，但那是别人。卓杨高速带球逼近后随即起右脚便是怒抽，三人不由自主全部飞身封堵。 然而，并不！ 扣过三人后，卓杨用左脚将足球推进了空门！ 转过身来，卓杨扬起头，嚣张狂傲！ 德甲呢！好牛逼呢，可吓死我了！保级？去你妈的保级，老子在丙级联赛赛程过半，还落后倒数第二名10分的时候都没想过保级，我保你奶奶个腿儿的级！ 我的兄弟们离去了又怎样？老子还在！没有六剑客，那又怎样？老子是马迪堡的国王！ 单臂指向自己的队友，脸上写满的狂妄当即让主看台上的卓秋天跳起来大声叫好，队友们全都像疯了一样朝他冲来。 维克多球场的看台上已经炸锅了，俱乐部历史上的第一粒顶级联赛进球竟然来得如此之快，让马迪堡的拥趸们嗨到了极点。而那些多年资深的马迪堡球迷们则更加欣喜若狂，因为他们又看到了几乎已经被人快要忘却的单骑闯关，国王卓杨曾经标志性的死亡突骑。 我是这里的国王，上赛季并不是我的全部力量，但是现在，我回来了！ 一年的低调沉默，让那些老球迷对卓杨的风骚杀人已经望眼欲穿。这一刻，他们终于又看到了屠灭整个丙级联赛的卓氏过关斩将，如何能不为之疯狂？ 我们的国王回来了！ 第〇一〇章 昔日剑客无可替 “my-king！！”“my-king！！” 由大sb他们那些对丙级联赛记忆犹新的老拥趸们发出的呐喊，迅速染满了整座球场，就像子民们对着他们的国王在欢呼。 金毛狮王老宋表演了一出为卓杨擦球靴的戏，队友们集体做膜拜状。五剑客离去后，卓杨不自己躺下，马迪堡队内已经没有人敢将他放倒在草皮上做人肉汉堡。 卓杨的第一粒德甲进球，是他在顶级联赛中的第一个，也是马迪堡俱乐部历史上顶级联赛的第一个进球。从中圈外开始，一路连过七人放倒八个。为什么会多一个？还有一个跟此次防守毫无关系的乌克兰前锋沃洛宁远距离闻风而倒。 仅用时九点一秒，卓杨打破了本场对手勒沃库森，在2002年3月30日对凯泽斯劳滕时由著名前锋基尔斯滕开场十一秒创造的记录，成为崭新的德甲最快破门。 . 再次开球，中圈里这回变成了贝尔巴托夫和沃洛宁。 还没等到足球被传回到跑到前场的二位前锋脚下，就又被马迪堡断了下来，自然还是卓杨下的脚，倒霉的还是克日诺维克，波兰人可是勒沃库森的前场组织者。于是，不断重复再重复，德甲第三被升班马压在半场狂揍，任谁都没有想到。 一时间，勒沃库森被勇气十足的马迪堡逼得气都透不过来，一帮各国国脚除了不停开大脚破坏，别的什么也干不了，想过个中线都艰难无比。球迷们兴奋坏了：德甲没什么了不起的嘛，这简直就是和去年在德乙里一模一样嘛，没有了五剑客咱们的球队还是这么蛮不讲理！ 然而，并不一样。持续疯狂围攻了勒沃库森四十分钟，如果按照去年五剑客还在时的剧本发展，这会儿应该妥妥大比分领先了。但此时的场上比分依然是1:0。雷声大雨点小，还是因为球队失去了五剑客。 那五位少爷，谁杀到门前都有不俗的进球能力，姥爷和屠夫暂且罢了，小猪和二哥的得分能力比很多球队的正印前锋都强，刀疤那更是无差别屠杀的代名词。但本赛季马迪堡中前场的其他四人，风格特点都很鲜明，可共同的缺陷就是——他们都不是终结者。 从赛季前集训就能看出来，尤里·日尔科夫和沙皇阿尔沙文两位俄罗斯人，突破组织传球协防都非常出色。尤里除了内切跟刀疤里贝里有不小的差距之外，其他丝毫不含糊。沙皇也一样，过起人来嗖嗖的，他的内切倒是不怎么输给二哥蒙托利沃，就是有点不喜欢对抗，在节奏上也偏好平稳。这个节奏是指的球队攻防转换的节奏，沙皇和尤里两人的速度是当前马迪堡队中排在前两位的，卓杨只能屈居第三。 不过他俩都不是很喜欢杀向门前，门前把握机会的能力和终结手段也不够。当然，这种不够是和六剑客尤其是刀疤二哥小猪比。 而眼镜蛇伊利耶则是老了，中锋出身的他门前嗅觉自然还在，但速度和灵敏上的退化成了硬伤，而且面对德式后卫的强硬逼抢他有些吃亏。 至于疯狗兰德，他的问题就简单了，特点鲜明，缺点突出。兰德进步之大在他这个年龄段球员中也算是罕见的，尤其是他的中场疯狂扫荡更是独树一帜，但就是基本上没有进攻能力。这也是他有意为之，知道自己天赋有限，哪头都想贪最后哪头都会贪不上，所以兰德就一门心思只去提高中场补位拦截以及奔跑。 现在的球队中，兰德的体能是最好的，丝毫不比曾经的体能妖孽屠夫德容差，甚至犹有过之。兰德去非洲打猎都不用带枪，只用跑都能把一头雄性角马撵得活活吐血累死。 这四位在进球上无法成为马迪堡的攻击重点，拾漏补遗还行。这也造成了现在马迪堡和六剑客时代马迪堡最大差距就是攻击球门的火力。幸好，还有放开手脚的卓杨。 幸好，还有一个十分全面颇能进球的火枪手戈麦斯。 马里奥·戈麦斯不用说，名声鹊起的年轻中锋，不出意外十有八九会是将来德国国家队的正印杀手。不过，火枪手这样的中锋，在渣叔的马迪堡里从来没有出现过，怎么和这样的中锋形成套路，还需要时间来磨合，更何况需要磨合的还有全新的中场。 所以，短时期内，卓杨成了马迪堡队中唯一可靠的进球火力。 初来乍到归初来乍到，火枪手全面的能力和超强身体条件以及对德甲后卫的适应性，让他屡屡在勒沃库森的禁区内搅合得风生水起。 奥根塔赫是个不错的教练，曾经也是个相当优秀的后卫，自由人踢得像模像样，只不过没有耍出贝皇和萨默尔那么高的品味而已。说起来有点奇怪，球员时期的奥根塔赫号称‘打着领带踢球的人’，可见他的风格。可此人在场下却颇为火爆，一言不合就翻脸竖中指，还真是有点性格。 奥根塔赫眼见马迪堡士气逼人，自己的手下几次欲将局面扳过来都未能得逞。马迪堡的那个中国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纳闷过后，奥根塔赫指挥球队回缩，掰不过来就不要硬掰，咱们退避三舍，避其锋锐再说，看你们能疯狂几分钟。 奥根塔赫颇有些曹刿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意思，可他没想到马迪堡这一鼓就作气到了上半时补时阶段。 好不容易打出一次反击，沃洛宁想强行突破，方片格罗索就没给他好脸。没办法，只能强行和潇洒哥贝尔巴托夫打配合，结果当即让回防的卓杨给断了下来。头都没回，卓杨直接转身长传去找沙皇，等球再次回到他脚下人已经来到了中线。 外脚背撩给尤里，再传回来已经到了弧顶。没有去理睬跃跃欲试的施耐德、拉梅洛以及巴西人胡安，假装要横向突破，卓杨把球挑给了正在斜向插入禁区的戈麦斯。 好一个火枪手，跑动中硬生生扛住老前辈诺沃特尼，用丰满的胸肌卸下足球，随即就要转身抽射。另一个巴西后卫罗克·儒尼奥尔毫不犹豫就把他拽倒在地上。 哨声响起，马迪堡得到其顶级联赛中的第一个点球。 第〇一一章 牛逼渣叔要低调 汉斯·布特是个名气很大的门将，因为年年都能进球，最多一年进了九个比起一般前锋也不遑多让的门将真的很少见。 布特是勒沃库森队中主要的点球手和任意球手，射起门来脚法倒也颇为不俗。至于他的本职工作守门，也还算是个一流，达不到顶级但也相当拿得出手。按理说，布特自己是个点球主罚好手，扑起点球来应该很有心得才是，但显然他没有触类旁通。 扑点球并不是布特的强项，何况站在他面前的是卓杨。此时的布特不会知道，这个今天才第一次站在德甲赛场上的中国人，就是日后世界足坛唯一一个职业生涯中从未罚失过点球的传奇。 2:0，上半场结束，马迪堡领先德甲老三勒沃库森。 首场比赛，第一炮必须打响，这是卓杨一定要做到的，也是渣叔的战术和比赛目标，目前看起来还不错。只不过上半时出乎意料的是，球队在失去五剑客之后面对德甲劲旅依然能打出高位压迫，这还真是个惊喜呢。 但是，渣叔心里很清楚，球队表现出来的这种状态，并不是他的战术体现。在他赛前的布置中，阵型将会整体后移，三条线压缩在三十米范围之内，然后利用传控打成功率。也就是说，马迪堡本来要采用稳扎稳打甚至防守反击也可以，并非是高位逼抢狂轰滥炸。因为很明显，球队目前根本不具备对德甲球队压制性的实力。上半时的表现，既不是战术的厉害，也不是球员们状态喷发技高一筹，而完全是因为卓杨个人的发飙。 卓杨只凭一己之力便将勒沃库森压在了半场！ 卓杨一个人飙起把对手压在半场然后打残，这种情况发生过很多次，但那都是在丙级联赛里，上赛季在德乙中他已经没有这么干过了。 卓杨并不是不知道这样不符合渣叔的赛前战术设定，但这正是他有意为之。比赛前的浮想联翩，让他临时决定试着疯狂一下，一来是为了给队友们信心，让他们不要去担忧五剑客的离去，二来卓杨也想试试德甲的水，看看自己在这个层面可以做到些什么。 于是，整个上半场卓杨不停歇到处飞奔，所有工作，突破、刷边、射门、拦截、组织调度，全部一肩挑。从一边禁区到另一边禁区，卓杨大包大揽，去飞抢勒沃库森每一个人，给队友伸手要每一个球。而对于自己的试探，除了进球‘太少’，其他都挺满意，也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但这种疯狂显然不是常规战法，卓杨也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赛后技术统计上，卓杨仅在上半时的跑动距离就达到了8780米，简直就是在玩命。虽然体能早已不是问题，可这样的跑法，也让卓杨中场休息在更衣室里蒙着毛巾大口喘着粗气。 在一起合作了两年，渣叔非常了解卓杨，他多少猜到了一些卓杨的想法。事实上，在上半时看出些端倪之后，渣叔也默认了卓杨的举动。球队在第一场中需要为整个赛季树立信心，这一点是克洛普赛前有所忽略掉的一点，所以卓杨的自作主张并没有引来渣叔的不快，他甚至很欣慰自己的队长能毫不犹豫主动承担重任。 再说了，能2:0领先勒沃库森，根本就是个意外之喜，渣叔的赛前目标是中国球迷最熟悉的那句‘保平争胜’。这时候因为没有按照自己的部署来，去和自己的队长矫情，渣叔还没那么不懂事。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下半时该怎么办？由着这小子继续闹下去？渣叔内心有点担忧。他并不是为了自己的战术意图，他怕卓杨把自己跑坏了。才刚第一场比赛，过早透支体能危害很大，而且受伤的风险非常高。卓杨对于现在的全队来说，根本就是伤不起。 可该怎么劝劝他呢？渣叔脑子飞速旋转想着辙。 “德甲第三，不过如此。”卓杨从脸上扯下毛巾，开口了：“勒沃库森很牛逼吗？瞧他们赛前那嘻嘻哈哈的轻松样儿，真以为咱们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升班马？”其实勒沃库森一点都没小看马迪堡，非常重视。“这会儿隔壁怎么啥声响都没有了？瞧着他们那个教练年龄也老大不小了，一点都不靠谱嘛！跟咱们先生就没法比。”知道没按渣叔的部署来，这会儿赶紧拍拍马屁。 “我知道大家都有些担心，因为小猪刀疤他们五个走了。”五剑客离去一事，赛前集训大家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怎么谈论，仿佛那是一个禁忌，卓杨这是第一次在所有人面前提起这一话题。“但是，大家不要忘了一件事。我们六个人，从第五级的青年队就在一起，从那时起我们的教练就是尤尔根·克洛普先生。” “现在球队的教练还是克洛普先生，小猪他们走了，可先生没有走。先生能训练出一个小猪，就能训练出一群猪……” 所有人：“……” “……不是，咱们不是一群……，反正我就是那个意思，你们明白。总之，听先生的话没错，马迪堡能出一个刀疤，就能出第二个、第三个，只要先生在，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说咱们要去保级？谁存着这样的心思来打咱们，谁就是今天的勒沃库森，想瞎了他们的狗眼。”媒体一致认为马迪堡处在保级圈的边沿，俱乐部里不光球员，很多人其实也在心中认可了这种说法，而这正是卓杨不想看到的。但空口白牙跟大家逼bi一通没多大意思，没准没什么效果，不如直接在场上告诉他们，勒沃库森是个非常合适的试金石。 “先生，我算是看明白了，只要按照您的套路来，咱们根本就不存在保级的问题。你看看，球队在你的领导下，两年两个台阶，足协杯、联盟杯，都拿到了，您就是德国足坛最牛逼的教练。”继续拍。 渣叔早都已经飘起来了：原来在卓的心中我是如此的高大上，原来我这么厉害。 “没错！卓……king说得对……，我不是说那个最牛逼的教练，谦虚，要谦虚，做人要低调。我是说咱们马迪堡绝对不会去想着保级，你们有听说过联盟杯卫冕冠军去保级的吗？” “没什么好担心的，我能培养出六剑客，就能培养出十六剑客、三十二剑客、一百零八剑客。因为我是尤尔根·克洛普！” 所有人：“……”还一百零八剑客？你的意思西尔维亚小姐也能去打后腰？ “先生说的好！”卓杨抢着说：“反正咱们只要按照先生的战术打法踢，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先生，你怎么安排我们就怎么打，保证执行战术纪律。”放心吧，渣叔。刚才我就是折腾一下，今后不会了。 克洛普心说：这小子还是那么省心呐！ 只是一个半场，就彻底改变了马迪堡队内的保级潜意识，所有人都看向了更高更远的地方。没有人再去拿保级当成赛季目标，包括渣叔。 马迪堡内部此前大多数人心里其实是同意目标保级的，这些人当中就有此刻正在更衣室里激昂慷慨的克洛普。 第〇一二章 新老球员需更强 统一了思想就好办，卓杨目的达到后也回归了正常状态。 下半时马迪堡开始依照渣叔的战术部署，打起了传控接应，阵型保持紧凑，不再像上一个四十五分钟那么风风火火二杆子。于是，说收就收，又差点闪了勒沃库森主教练奥根塔赫的腰。 奥根塔赫中场休息的时候有点被马迪堡吓住，虽然他清楚没有球队能一直这么不要命下去，但谁敢保证马迪堡就是为了爽这么一场，根本没去考虑以后呢？ 再三思量，奥根塔赫决定下半场还是先收缩，看看再说。于是，双方大家都收缩，看得人莫名奇妙。马迪堡当然无所谓，2:0领先着呢。勒沃库森这样，就有些没出息狗肉上不了席的意思。 双方就这样彬彬有礼客气了十分钟，勒沃库森臊得受不了。让一只升班马吓成这样，还要不要脸了？奥根塔赫大旗一挥，队形前压，勒沃库森攻了出来。 渣叔麾下的马迪堡新赛季采用的防守回收，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摆大巴，而是利用积极有效的抢截之后，用控球来稳住节奏，打成功率。这是一种积极的防守，和上赛季相比只是缺少了高位压迫式逼抢，其他传控接应换位要素一概不缺。 卓杨因为上半时跑得太嗨，这会儿便偷起了懒。还是老本行，组织调度传威胁球，指挥全队围绕自己运转之外也省省腿。 传给沙皇阿尔沙文绝佳的身后球，但俄罗斯人被诺沃特尼用身体硬吃掉。几个回合之后，又是拉空后交给沙皇，这一次是面对拉梅洛气势汹汹的逼迫，仓促起脚高出了横梁。阿尔沙文多少还是不太适应德甲，而且在身体对抗上需要加强。 过掉弗赖尔后，卓杨把球分给肋部的尤里。如果接球的是里贝里，刀疤一定会马上内切，因为施耐德此时有些失位，是绝佳去中路寻找射门的机会。但日尔科夫选择了下底，让套边的方片格罗索显得多余不说，他自己还被阿根廷名将普拉森特连人带球搞出了边线。日尔科夫很优秀，但还不够。 眼镜蛇伊利耶接卓杨斜传后背身拿球，横趟一步就势转身，正要把球捅给已经拉开弓的戈麦斯，却被诺沃特尼抢先一步，足球飞上了看台。老将眼镜蛇的技术和意识在上个赛季绰绰有余，但到了德甲，又老一岁的他在德甲顶级后卫诺沃特尼面前显得平庸。 诺沃特尼受过很重的伤，他因为伤病错过了2002年世界杯。诺沃特尼也伤过很多人，有些人直接从场上下去就退役了。他精通防守中各种损招和阴招，但这场比赛诺沃特尼不会用，因为他是马迪堡名宿矮脚虎哈斯勒在卡尔斯鲁厄时期的兄弟。 下半时前二十五分钟，卓杨给队友送出了九脚致命妙传，如果是刀疤小猪二哥那哥仨，这九脚传球至少有四次会化为进球。但是，本场比分仍然还是上半场的2:0。不管你承不承认，五剑客都是无可替代的。 场面上双方你来我往很均衡，马迪堡机会更多却都没能把握住，勒沃库森机会寥寥却进球了。 下半时换上场的德国国奥队队长汉诺·巴利奇下底后见突破不了‘棒槌’阿克曼，便回身与克日诺维克倒了一脚球之后，在阿克曼和沙皇的腿缝中把球扫了出去，拿球的是保加利亚潇洒哥贝尔巴托夫。 别看贝尔巴托夫只有23岁，可他已经是两届保加利亚足球先生了，那个国家可是出国一大堆‘夫’的妖孽。不过，您那么厉害，怎么在刚结束的欧洲杯上一球未进，带领着保加利亚三场尽墨位列垫底呢？ 那头原本盯人的狮王老宋正呲牙咧嘴吓唬沃洛宁，潇洒哥一个拨球扭胯就在岩石德拉斯面前闪出一条缝隙，禁区线内一步抬脚就射，足球从出击了半截的埃德蒙腋下窜进了球网。这也算是潇洒哥在欧洲冠军希腊人面前出了口恶气。 怪谁？抛开贝尔巴托夫名不虚传之外，马迪堡其他球员并没有犯什么明显错误。右后卫棒槌阿克曼已经逼得巴利奇下底失败了，总不能让人家一脚球都出不去吧。应该盯人的老宋也总不能放任乌克兰人在禁区里随意溜达不管吧？岩石封上来的很及时，那条缝隙只是很小的一条羊肠小道。阿克曼出击毫不犹豫，倒地也干脆利索，可没扑着能怎么样？ 如果阿克曼的回堵能更快一点点，能再严密一点点；如果狮王老宋能提前预知足球的走势，卡住对方的接应路线；如果岩石德拉斯能先一步利用身体去对抗贝尔巴托夫；如果埃德蒙对足球的扑击点能更准确那么一点点。 四个如果能做到一个，这个球就不会丢。 老宋的大局观和位置意识还不够出色，岩石夏天的欧洲杯状态出的太好，他累了。至于阿克曼和埃德蒙，他们在以前各自位置上丝毫不逊色的技术和稳定，来到德甲面对这个层次的对手，便开始显得有些平庸。 而这个球在中场的起因，是卓杨逼迫之下，施奈德出现传球失误，被疯狗兰德拿到。可兰德在拉梅洛的身体干扰下，没能把球顺利交给翻身前插的卓杨，被巴西人再次反断。 和阿克曼一样，兰德标志性的疯狗扫荡，来到德甲之后，他的整体作用也开始平庸。兰德防守无死角不惜力，整个中场都是他的势力范围，可他严重欠缺拿球出球能力。阿克曼无论正面还是侧面防守其实并不含糊，但因为他没有助攻能力，对手的边前卫和边后卫在他这一侧可以展开肆无忌惮的攻击，而不用防备身后。 像兰德和阿克曼这样一招鲜的球员在低级别联赛中非常容易出头，但到了顶级联赛里，除非你能把自己的优势项发挥到极致，否则必须尽可能要全能一些。 卓杨眼里当然能看见这些，但那又怎样？他心里清楚球队实力下降很大，但那又怎样？卓杨从来没有在场上责怪队友的习惯，丢球便丢球，打回来就是。 于是，被勒沃库森扳回一分后，马迪堡在渣叔的指挥下阵型再次向后压缩三米，摆开车马炮就是要打你的反击，你敢不敢上来？勒沃库森不上来行吗？ 其实说白了，马迪堡场上目前十一个人里，能完全适应德甲而且又状态正佳的，只有卓杨、方片格罗索和火枪手戈麦斯三人，其他人也都还存在各自的一些问题，毕竟才第一场。 也正是这三个人，为马迪堡在这个首场锁定了胜局。 第〇一三章 六剑客开张大吉 比赛都已经打到八十来分钟了，1:2客场落后的勒沃库森正战战兢兢地围着马迪堡展开狂攻。攻就攻，为什么要害怕呢？没办法，马迪堡那三个箭头有点吓人。 尤里和沙皇的速度并不比刀疤慢多少，但见撒起欢来就很难再追得上。戈麦斯虽然速度没有这二位快，但这小子有个好身子板儿，儒尼奥尔都快让他撞怕了。这仨玩起经典的一高双快来，任谁也够喝一壶的。 在这一段时间的防守反击中，眼镜蛇伊利耶基本上没有作用，还是因为他失去了速度。 唉，眼镜蛇大哥明显不太适合防守反击，卓杨心说。伊利耶的特点非常适合上赛季马迪堡的那种高位压迫，可玩起传控反击他就有点抓瞎。但马迪堡今年因为中场硬度并不是太够，所以大部分比赛肯定要将反击作为主要套路，这样一来，眼镜蛇有点为难。 可是，不用眼镜蛇又能用谁呢？万年替补黑脸多德就是个简化版伊利耶，他显然不能指望。除去他们，剩下唯一的前锋，只有今年夏天刚转会儿来的那个20岁的波黑人。想到这里，卓杨把目光看向替补席上的伊比舍维奇。 韦达德·伊比舍维奇，也是个人高马大的家伙。他们全家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就因为躲避前南战火移民到了美国，足球上颇有天分的伊比舍维奇此后在圣路易斯边读大学边踢ncaa。眼见儿子是块材料，老爹便主动回欧洲为自己儿子联系俱乐部，结果只有当时求贤若渴的马迪堡答应得最爽快。 通过季前训练能看出来，这小子是个人物，技术意识速度样样不缺，唯独缺少职业经验。没问题，先从替补干起，咱们渣叔不是最善于培养年轻人嘛。 这小子很不错，如果他能尽快成长到和火枪手在场上打双前锋，那我们的前场攻击力一定能再上一个大台阶，卓杨心说。 思绪回到比赛，勒沃库森攻得轰轰烈烈，马迪堡反击同样绘声绘色。 不过，今天勒沃库森的诺沃特尼和门将布特真不含糊，马迪堡这段时间四次绝杀反击都被这俩只手化解。解是解了，但把勒沃库森整条后防线吓得不轻，阿根廷国脚普拉森特但见跨过中线，心里就要犯嘀咕，时刻提防着身后。即便这样，他也没能看住意大利方片。 第八十二分钟，格罗索接到卓杨断下来的传球，大脚一趟就是十米远。他追着球，助攻上前的普拉森特在身后追着他。阿根廷边后卫速度相当快，世界足坛有名的长毛快马。不过，等他追上方片兄也到底线了。卓杨现在的绝对速度比不上尤里和沙皇，但并不比普拉森特慢多少，跟脚抵达后随即和格罗索打出一个反向二过一，把普拉森特扔到一边变成了闲人。 谁都认为卓杨会把球吊给禁区内已经到位的戈麦斯，卡的卡补的补，没成想卓杨又把球还给了方片。这一下勒沃库森禁区里全乱了，各跑各的谁也没在位置上。等格罗索把球斜传进来的时候，卓杨高高跃起正好在落点下方。 布特今天一定吃了什么不干净东西，以卓杨当今世界一流水准的头球功夫在十二码点附近的射门，竟然被他神奇扑住。足球经过布特单掌折射，撞在横梁上又飞向球门另一边。布特还没来得及起身，火枪手戈麦斯怒射的架势都已经拉好。 布特吃多少脏东西也不管用了，来到马迪堡首场比赛就破门建功的戈麦斯兴奋得都要冒鼻涕泡，呲牙咧嘴刚要和卓杨来个拥抱，就被格罗索和卓杨联手将他放翻在地上，随即招呼人：都往上压！ 等他满头满嘴草屑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傻乐一边问卓杨：“我操，他们刚才为什么不压你？” 卓杨撇着嘴说：“知道什么是队长吗？你当过队长吗？菜鸟！” “……”戈麦斯：“你个骚货！” 刚才2:1的时候还可以前怕狼后怕虎，这会儿3:1了再去想前想后有个茄子用，勒沃库森展开了搏命般的疯狂攻击。于是，马迪堡毫不客气又偷一个。 还是方片格罗索，再一次突到了普拉森特的身后。等他急如闪电的横传飞向球门的时候，卓杨和戈麦斯双鬼拍门已经包抄到位。禁区内唯一的后卫诺沃特尼站在两人中间不知道去对谁犯规才好，只能祈祷前门柱的戈麦斯犯傻顶空。 可能吗？火枪手前点一蹭，小角度的头球攻门被布特下意识身手一托，足球压着底线飞出后门柱。诺沃特尼还是没辙，只能眼巴巴看着卓杨飞身而起，用左脚外脚背在空中轻轻一垫，零角度将足球勾进了大门。八十六分钟，马迪堡4:1，拿下了。 戈麦斯兴高采烈地跑向卓杨，没成想又被他哥们儿一个别子放到了，随即招呼人：来，都往上压。 火枪手一边吐着嘴里的草，一边发牢骚：“这不讲究啊，你们不讲究啊，明明是卓杨进的球，干嘛都来压我……” 疯狗兰德是个明白人：“马里奥，你就少说两句吧，小心以后不管谁进的球大家都去压你。” 戈麦斯：“……” . 上一个下一个，海科·韦斯特曼换岩石德拉斯，赫迪拉换沙皇阿尔沙文，蓬蓬路易斯换眼镜蛇，边线上就没少过人。等渣叔很不要脸的将拖时间换人大法施展完毕，主裁判都已经开始看手表计补时了。 最终，马迪堡主场4:1战胜勒沃库森，在这场面向全中国直播的比赛中实现德甲开门红，队长卓杨三射一助攻上演帽子戏法。 当天晚上，卓杨接到远在他方的那几位兄弟打来的贺电。因为赛程关系，卓杨的马迪堡是六剑客当中在新赛季最后一个亮相的。 上个星期天，最先开战的英超传来轰动，切尔西2:0客场战胜伯明翰的比赛中，刀疤里贝里独中两元，赛后新闻发布会上穆里尼奥酷得一塌糊涂。几个小时后，曼联主场2:1战胜诺维奇，姥爷默特萨克在一次角球中头球为曼联锁定胜局，弗爵爷喜上眉梢。这哥俩明天将捉对厮杀，斯坦福桥将上演切尔西和曼联的双雄对决，这也是六剑客之间第一次针锋相对。 五天前，在西甲首轮中，首发出场的屠夫德容跟随皇家马德里在客场3:0战胜马洛卡，罗纳尔多梅开二度，屠夫补射锦上添花，卡马乔笑得娇艳，胳肢窝的汗水仍然湿透了衬衫。 就在昨天，意甲首轮尤文图斯客场挑战布雷西亚，内德维德和特雷泽盖先后建功，下半时替补卡莫拉内西上场的二哥蒙托利沃突破后射门，将比分定格在3:0。赛后，二哥表示将此球献给自己的偶像、上赛季结束后在布雷西亚退役的罗伯特·巴乔。 也是昨天，提前进行的德甲拜仁慕尼黑客场挑战汉堡比赛中，巴拉克先声夺人，同样下半时替换代斯勒上场的小猪施魏因斯泰格用一记标志性的远射让拜仁2:0战胜对手，新教练马加特要慎重考虑是否该让小猪少爷进入首发阵容了。 六剑客全部实现开门红，这真是一个美好的故事。 第〇一四章 老穆只身投闯王 如愿摆平强敌后，马迪堡队的替补球员将在周中奔赴客场，去打一场德国足协杯第一轮的比赛，对手是丙级球队纽曼斯特。这场比赛卓杨就不会去参加了，不但他不去，绝大多数上一场首发的球员都不会去，副队长之一的疯狗兰德将前往压阵，率领一帮替补和几个b队球员出战。而卓杨等主力将养精蓄锐备战一周后的一场重要比赛，在摩纳哥公国的路易斯二世球场，和上赛季欧洲冠军杯得主葡萄牙波尔图进行欧洲超级杯的争夺。 与勒沃库森赛后隔天，卓杨看了英超现场直播。切尔西在主场1:0击败了曼彻斯特联，里贝里在上半时十五分钟打进全场唯一进球，丑刀疤成了斯坦福桥最帅的男人。不过，默姥爷表现得也不差，他把魔兽德罗巴防得一筹莫展，只不过奥谢根本不是里贝里的对手。 看完俩兄弟的对决，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卓杨给在国内的老穆打回去一个电话，老穆的父亲断断续续住院已经半年多了。 . 坐了一夜的卧铺，老穆有些疲惫，他睡觉比较轻，在摇晃哐嘡的卧铺车厢里睡不踏实。这会儿坐在奥拓车里，老穆没多少情绪和来接他的阿哲唠闲磕，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随着话茬。 阿哲是小舅在北京昌平修车行里的员工，算是小舅的徒弟，奥拓是修车行里的工作车。小舅很忙，今早有些走不开，所以便打发阿哲来接老穆。 老穆本来打算过完年就来北京，他不喜欢待在西安的家里，家里气氛不是很好。他知道那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蹲了一年多的大狱。出狱这半年多，父亲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甚至连正眼都没瞧过他。然而，该带的行李都收拾好的时候，父亲住院了。 父亲的身体一直不好，尤其是在离休以后。父亲有许多老伤，那是战争留给他的纪念，至今身体里还留有两块弹片。据父亲说，一块是在孟良崮张灵甫留下的，一块是在朝鲜长津湖麦克阿瑟留下的。大半生残酷的戎马生涯，对父亲的身体损害很大，随着逐渐衰老，现在已经七十多了，父亲身体里的很多顽疾在今年爆发式的呈现了出来。 这半年多里，穆叔连着住院四次，每次都是刚出院不久便又回到了病房。战争遗留的创伤倒还罢了，冠心病、高血压、脑梗这些老年病穆叔一个没缺，很多脏器也都出了毛病，尤其是肾脏，成了穆叔乍然病倒的祸首。 穆叔一直依靠军人坚强的意志品质在压制这些疾病，但儿子的入狱让他彻底垮了。 这半年里，老穆一直鞍前马后在医院照顾父亲，非常尽心，但父亲还是没有和他说一句话。老穆和父亲的关系一直都不好，从他记事起，父亲给他留下的唯一印象，不是在揍他，就是在准备揍他。事实上，老穆对父亲没有多少感情，在医院里的无微不至只是在尽做儿子的责任而已。 父亲病情平稳后，这次出院已经一个多月了，老穆便收拾好东西来了北京。临行前，母亲塞给他两千元钱，父亲还是没有理他，只是通过母亲转交给他一个提兜，里面装着给小舅稍的两瓶好酒和两条烟，还有一盒雨前龙井。发病后，父亲把从未放下过的烟酒都戒了。 提兜里有个信封，塞着三千块钱。 老穆半眯着眼睛靠在奥拓车的副驾驶座上，想着刚才卓杨跟他的通话。卓杨打来电话主要是询问老穆父亲的病情，他和九山海洋以及大院里其他孩子对穆叔都非常尊敬，大院里的人对那些真正从战争年代的战场上活下来的人有一种天生的崇拜。穆叔对大院里的孩子也非常喜欢，喜欢给他们讲那些让他陷入回忆的金戈铁马，他见了他们总是笑眯眯的，完全不像看见自己儿子时的那样凝眉竖目。 老穆是个潜意识喜欢给自己划圈子的人，他对朋友和非朋友之间的那条线标识得很分明，他不是那种广交天下友四海之内皆兄弟的人。老穆的朋友当然不止卓杨他们哥仨，无心学业的他在校园之外也有很多处得不错的哥们儿，那些街道上的朋友。事实上，除了没有一头黄毛和满胳膊纹身，老穆过去就是那种人见人厌又人见人怕的小混混。 那些街道上的朋友干什么的都有，高中生老穆在他们中间也算是个人物。行走在法律边缘以捞偏门为生，他们中间很多人都在吸粉，西安把这叫冒泡儿。若非老穆一直告诫自己绝不可沾毒，他没准儿也早就抽上了，既便如此，他也好几次差点被诱惑动心去尝试。 老穆不愿意沾毒，是因为他总觉得自己和那些人并不一样，那是内心深层的一种感觉，虽然在一起时玩得挺开心也挺融洽。在白鹿原上一年多的苦熬，老穆每个夜晚都在思考，想了很多很多。他明确了自己一定不属于那些人群，自己更喜欢和卓杨九山他们在一起。 老穆决定来北京，一是修车谋生求发展，也是想和以前那些街道上的朋友彻底断绝。这次来北京，他带的行李不多，除了给小舅稍的东西之外，就是他自己一些必备随身物品和两件换洗衣服，还有一个青玉扳指。 两个星期前，老穆去白鹿塬上接老曹出狱，老曹是他在里面的狱友，也算是他修车手艺的师傅。 老曹是个好人，也是个善良的人。他在渭南的家中已经没什么亲人了，无牵无挂，事实上，那个家，等于没了。他回去那个不存在的家，只不过需要处理一些宅基地之类的问题，而且也必须要去当地派出所报到。老穆和老曹已经说好，老穆先去北京，等站稳了脚跟，老曹便也来北京投靠他，哥俩一起打拼看看有什么机会。 . 在北京昌平的西关，有座挺大的高速立交环岛，小舅的修车行就在环岛旁边。而在环岛中间的街心花园里，耸立着一座高大的雕像，听阿哲介绍，那是李自成。 三百多年前，闯王李自成破居庸关后，就是从这里杀入京城，灭绝了大明王朝的朱家正统。三百多年后，老穆也从陕西来到这里，他要在大顺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修理汽车。 老穆没想到，刚一来到这里，他便发飙了。 第〇一五章 外甥隔空骤发飙 小舅的修车行是租用的一间大仓库，改建之后变成了修理车间。整个修车行有十来个人，除了小舅，另外几个都算是他的徒弟，因为他们的手艺都是跟着小舅学成的。 老穆来到修车行，小舅正在和人吵架。 老穆的小舅今年四十出头，是个清瘦小个子，和他吵架的是一个五大三粗咄咄逼人的小年轻。老穆站在一边不明所以，小舅非常尴尬地冲他点了点头。 听了一会儿，再加上阿哲等人给他解说，老穆大致了解了是什么事情。 小舅修车的手艺非常好，机修电路都很精通，提起他的技术昌平周边的行业内人人竖大拇指。只不过，小舅是个老好人，性格上有些懦弱，狠不下心也拉不下脸，对人说不出硬话。技术上，小舅当然没问题，但修车这一行里的坑蒙拐骗潜规则，他玩得不行，小舅没有那个狠劲儿。 修车这一行就是这样，踏踏实实诚信做生意，只挣该挣的钱，不是不行，但你发不了财，只能永远小打小闹。所有修车行，都会看人下菜，把小毛病给你说成大毛病，没毛病忽悠成换机器。总之，就是要让车主和司机多花钱，这是主流，也是这一行公认的正常做法。 但小舅没这个心理素质，他也想多挣钱，但总会不好意思心太黑，十几年一直如此，一直也没锻炼出来。而他这样的做法，也并没维系下多少老客户，来修车的人哪会知道这些，他们一点也不感激小舅的实诚。事实上，有很多来修车的人根本不在乎花多少钱，反而是花得越多越好，只要你能给他更多的回扣。这些都是公家机关的公车，而这些人和车才是修车这一行的收入大头。 小舅的这种性格，造成十来年修车行发展缓慢，而当年与他一起在路边支摊打气补胎的那拨人，现在4s店开起来的不是一个两个了，小舅却只能这样小打小闹。修车行挣不来大钱，自然也就留不住人，很多有想法的徒弟手艺修成之后，便会离开自行发展，好些人现在比他这个师傅做得都大很多。 老好人做生意还有个特点，能干技术干不了管理，压不住手下人。因为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就是这样，平时对他太好太体贴，他就会蹬鼻子上脸，不记你的好不说，还整天唠叨着你的小毛病小不对付。老好人和善良人不同，善良的人只是心存善念，不害人，但他们有底线恩怨分明。老好人就不行了，老好人没有原则，对恶人恶行忍让包容，对坏人坏事纵容姑息。 所以说，老好人千万不要去干管理，累死自己不说，既害人又害己。 和小舅吵架的小青年叫起子，是个挺机灵的山西人。从两年多以前来这里时狗屁不懂改锥都不知道怎么拿，到现在也算是修车行里的顶门师兄，独当一面的人才。但这个起子心有些野还有些歹，手艺练成后便背着车行开始接私活，吃住在这里却挣自己的钱。 起子目前还缺乏自己单干的勇气和资金本钱，所以便欺负师傅老实搞一些偷偷摸摸。这种行为很让人不齿，在哪一行都是要遭人鄙夷的，可谁让咱这个师傅老实压不住人呢？起子越干越尝到了甜头，不但私下里库存一些常用零件，利用修车行的客户资源却完全绕开修车行去挣自己的私钱，还干脆挖走了好几个客户，这就非常不地道下三滥了。 今天就是被小舅发觉后俩人说道这个事儿，但起子是个能说会道嘴上全是瞎逼bi的人，强词夺理把嘴笨的师傅怼得懊恼不堪脸憋通红，却根本说不过他。其他人虽然心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谁脏谁干净明镜似的，但事不关己也懒得仗义执言，反正这个师傅平时也没多少威信。 “……你吃厂里的，住厂里的，……这样总归是不行……”小舅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 “师傅，你摸着良心讲，我给你出了多大力，车行我给你顶着梁呢，可你给我开的那点工资对得起我吗？我现在还叫你一声师傅……”起子大不咧咧。 “你的工资已经是你们师兄弟里面最高的了，还想怎样？你把客户拐跑，挣着钱是你的，出了毛病人家还是得找我，你这样做地道吗？” “跟我讲甚地道不地道，挣不着钱谁也不地道。我这两年出了多大力，吃了多少苦，师傅你地道……” 正逼bi的欢呢，‘啪！’一坨脏兮兮的油抹布凭空飞来，正砸在起子的脸上，当即让他住了口。等起子满脸黑油揉着眼睛发懵地看过去，老穆正懒洋洋在一边拍着手，一边面无表情目光阴冷地盯着他。 “你……”起子被吓住了，这种人一贯色厉内荏。 “滚！”老穆用手指虚空点着起子，声音并不大很低沉。“马上滚蛋。把兜里东西全掏干净，敢带走一个螺帽，老子揭了你的皮！”全车行的人都被镇住了，包括小舅，整个车间里鸦雀无声。 “师傅……”起子被吓坏了，他根本不知道这位爷是谁，还不敢问，只能可怜兮兮地看向他师傅。 “小穆……”小舅看向老穆，他没想撵走徒弟，因为他狠不下心。 “小舅！”老穆一声大喝：“这事儿你别管。”这一下，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早上说要接的人到了，外甥为舅舅出头天经地义。 阻止了小舅，老穆又冲着起子：“马上消失，就穿这一身立马给我消失，敢多说一个字，敢让我今后在这一片儿瞅见你，新帐旧账老子跟你一块儿算。” 看着起子还在傻呆呆发愣。“滚——！”声音不大，却让起子缩着脖子赶紧跑了。可真听话，连衣服都没敢回宿舍换，就穿着油乎乎的工作服跑了。 见起子消失在车间大门外边，老穆这才回过头来冲着工人们说：“都别看啦，该干嘛干嘛去，手上都没活吗？”一哄而散。 摆完谱，老穆‘唰’一下满面堆笑：“小舅，这是我妈让给你稍的酱牛腱子，还有六仁儿的石子馍。这是我爸给你带的烟酒茶，我给你说噢，小舅，这个酒可是好东西，我爸的老部下专门从贵州送来的，我偷着喝过一次……” 小舅张着大嘴，被外甥拉进了休息室。 第〇一六章 恰好似天外飞仙 “尤里！”卓杨大喊一声。 没有问题，日尔科夫的传球很听话地接踵而至，是个疾速的抛物线球，卓杨在大禁区前沿，身边无人盯防。并非日尔科夫传球不讲究，非要给这么一个不好处理的快速半高，而是在他被西塔里迪斯逼抢之下，这种球是最顺脚也最快捷的处理方式。更重要的，是日尔科夫知道，这种球在卓杨那里没有丝毫难度。 果不其然，卓杨根本没有停球，半侧身直接向后引腿后起左脚，凌空扫射绝不拖泥带水。足球压着横梁直贯死角而入，门将拜亚伴随着空气腾空而起，又伴随着空气轰然落地。 替补上场的夸雷斯马打进扳平一球仅仅五分钟之后，卓杨再次将比分超出，马迪堡2:1波尔图。 路易斯二世球场的看台上，大卫·贝克汉姆对旁边的齐达内说：“齐祖，刚才这个球和你当年那脚天外飞仙几乎一模一样呀！” 齐达内：“唔……，比我那个远些，也比我那个刁些。这个中国小子很厉害……” 贝克汉姆：“这小子……六剑客？挺有意思。咱们队里的屠夫倒也是个很让人放心的家伙，和他搭档省了我不少腿，哈哈……”为了不跟菲戈产生战术冲突，贝克汉姆很多时候被安排在中场中路后腰位置上，掌控皇马的进攻节奏，本赛季前两场比赛他都是在和屠夫德容搭档。 “呵呵，没错，屠夫不错。”齐达内表示赞同。“你们曼联后边那个大个子也不错，水准挺高。”齐祖说的是默姥爷。 “那不是我的曼联……，是弗格森的。何止那个大个子，切尔西你们那个法国人，……小生猛……”刀疤里贝里三场英超包揽切尔西全部四球，灭曼联，球队三连胜，哪里是小生猛。 齐达内幽幽小声嘟囔：“小母牛不尿尿——牛逼坏了！” “噗嗤——”贝克汉姆喷了坐前面的舍甫琴科一脖子。 . 摩纳哥是一个社区，也是一座城市，也是一个国家。摩纳哥公国是世界上面积倒数第二的国家，它一点几平方公里的大小还远不如卓杨他们音乐大学的校园。环摩皆法也，摩纳哥只有一个邻国，除了南面的地中海，他被包裹在法国领土当中。 每年八月的某个时候，欧足联的名流大佬和豪门当红巨星们，都会云集摩纳哥，一是颁发上赛季欧洲足球的各种奖项，再者也要为新赛季的冠军杯和联盟杯抽签分组。这其实就是一个大型派对和走秀，谁都想进来卖卖眼。上赛季欧冠最佳球员和最佳射手分属冠军波尔图的德科和亚军摩纳哥的莫伦特斯，至于联盟杯，只有最佳的叫法，根本就不颁奖，档次不够。 所有有资格参加新赛季欧冠的俱乐部都会得到欧足联的邀请，这些俱乐部一般都会由主帅率领几个自家的招牌球星欣然赴会。联盟杯球队也会得到一些客套邀请，但除非是那些流落到联盟杯的豪门，其他人都很自觉不去凑热闹，去了也没什么人搭理你，很尴尬怎么办。 渣叔问卓杨去不去，卓杨把头摇成了拨浪鼓：no-no-no。于是，渣叔自己一个人屁颠屁颠跑到了主会场，结果满场欧洲足坛的大佬们，只有一个人在快要结束的时候和渣叔打了一句话的招呼。 阿森纳主帅温格：“劳驾，你是克洛普教练吧？打听个事儿，你们那个卓杨，卖吗？” 卓杨不愿意去凑热闹，因为——什么时候给我发来邀请，老子才去。那是冠军杯参赛队的待遇。 整个聚会的最后一项，压轴演出就是欧洲超级杯，马迪堡全队来到摩纳哥就是为干这事儿来的。六剑客里面也就卓杨来了，那五个在各自球队里还都算小字辈，这种出风头的事情暂时还轮不上他们。 既然是派对的压轴，很多巨星大佬就会人模狗样地挤在路易斯二世球场的看台上，就像齐祖和小贝。不过，这场比赛倒是让他们很多人大开眼界。 马迪堡和波尔图作为2004欧洲黑马年重要的组成部分，两支球队在这个夏天都有不同程度的实力受损。马迪堡失去了五剑客，波尔图走了灵魂德科，后防中坚卡瓦略和费雷拉，中场大将阿列尼切夫，甚至最大功臣主帅穆尼里奥也拍屁股走人了，教练换成了维克托·费尔南德斯。纸面上说不上谁更亏实力，两个队也都进行了补强。 上半时两队都互相有点忌惮，打得很谨慎，除了卓杨的两脚射门差之毫厘被拜亚扑走，再有的亮点就是夏天从托特纳姆返回波尔图的波斯蒂加的抢点，不过也没有破门。波尔图后防线上的新人，那个生下来脑门上就有一百条抬头纹的佩佩，倒是被火枪手戈麦斯欺负得够呛。0:0的比分让精彩纷呈的场面也有些索然无味。 不过，下半时一开场风云突变，渣叔克洛普展现了他高超的战术调节能力。疯狗兰德替换肯尼·邓巴上场后，马迪堡打出了一波雷霆万钧的高位逼迫压制。 副队长兰德上半时没有上，是因为他在四天前带领着马迪堡替补打了一场风卷残云的比赛，德国足协杯首轮中5:0狂胜丙级球队纽曼斯特，着实在出乎所有人意料。那一战，哈姆西克梅开二度，蓬蓬、赫迪拉、伊比舍维奇分别建功，门将汉达诺维奇扑出了对方三个必进球，把球门守得水泼不进。 因为队长卓杨不会去打足协杯，两位副队长疯狗和岩石德拉斯将会轮流压阵，兰德生怕足协杯毁在自己手上，所以那场比赛他玩了命跟世界末日似的。 渣叔这一神来之笔的调整，立马把波尔图逼得手忙脚乱。在队友的配合下，卓杨于第四十九分钟突然上抢断了波尔图队长马尼切的脚下球，随即人和足球兵分两路，一捅就过了对方整条后防线，毫不客气打穿了葡萄牙国门拜亚的裆。 领先后，马迪堡又马上回收压缩队形，一惊一乍差点把波尔图折腾出神经病。就这样，卓杨领着马迪堡在场上时而突然飙起，时而很不要脸的退缩，完全掌控了比赛节奏。 这一切，直到六十分钟夸雷斯马替换乌戈·利尔上场，才发生了异变。 第〇一七章 正所谓兔子成精 里卡多·夸雷斯马是马迪堡的老对手，他去年在巴塞罗那时和马迪堡交手于联盟杯。 那场比赛中，夸雷斯马表现得很差劲，整场都让刀疤里贝里和方片格罗索把他调教得欲仙欲死。最后为了阻止卓杨射门他放起了背后飞铲，结果球进了不说，他还被红牌罚下。也正是那场比赛，让夸雷斯马下定决心要回到葡萄牙。于是，他被当做德科交易的添头来到了波尔图。 也是那场比赛，让马迪堡人很看轻夸雷斯马，妥妥一个水货。然而，南橘北枳，回到葡萄牙的夸雷斯马简直就不是夸雷斯马，而是夸雷兔子精。刚上场两分钟，就把上一次死死吃住他的方片过了三次，形成两次传中和一脚打门，第三次竟然把格罗索闪倒在身后一个狗吃屎，狼狈到了极点不说，意大利人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日尔科夫一瞧，赶紧回身帮着格罗索对付兔子精，可情况并没有好多少，而且还因为他放松了对西塔里迪斯的压制，让希腊人心怀叵测也冲上来想浑水摸鱼。幸好希腊右边后卫稍显稀松平常，否则麻烦就太大了。 说起希腊这帮人，欧洲杯后全都收到了追捧，但事实上他们的个人能力并不很突出，也就三条线各出了一位顶级人物。前锋云达不莱梅的查理斯特亚斯，中场国际米兰的卡拉古尼斯，后卫马迪堡的德拉斯。除此仨爷之外，谁买谁上当。 日尔科夫和格罗索拼尽全力堪堪守住这条边，夸雷斯马一个人就把他俩溜成了三孙子。看见疯狗兰德开始跟过来协防，夸雷斯马当即转移战场去到了马迪堡的右路。于是，个人能力相加还不如那边的沙皇和阿克曼就更惨了，夸雷斯马所进一球正是切过夹防的俩人后在禁区线外抽远角成功的。门将埃德蒙扑得非常及时，但他手型出了问题，被夸雷斯马这脚力道十足的射门硬生生轰开了双掌。 直到卓杨亲自过来对夸雷斯马实施了人盯人专门限制，兔子精这才暂时收敛了起来。但以他刚才那七八分钟的表现，如果夸雷斯马一直都是那样，往后十年里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绝对在葡萄牙国家队没有任何地位。 一直到第七十八分钟，卓杨抽冷子反击打进高仿版的天外飞仙，马迪堡这才重新又确立了领先优势。 不过这也是本赛季马迪堡中场的最大问题之一，他们没有一个像上赛季的屠夫或卓杨那样一个可以对对手厉害人物实行截杀的人员。疯狗兰德的特点在于补防和扫荡，个人防守能力上却并不适合盯人。卓杨当然没有问题，可马迪堡还要指望他进球和组织，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选择和对手兑子。 马迪堡还有几个盯人好手，但和夸雷斯马比起来，要么速度吃亏，要么技术不如，要么身体也扛不住，只能是卓杨。 眼看比赛已经进入八十分钟，时间所剩不多，卓杨也踏踏实实舍身收拾起夸雷斯马来，到底是让兔子精现回了原形。而且没过几分钟，反过来又让狡猾的马迪堡队长抓住了机会。 前场角球，阿尔沙文的外弧线飞进禁区，戈麦斯、老宋、岩石三个彪形大汉把波尔图人撞得东倒西歪，结果让卓杨捡着了便宜，跳起来高过盯防他的瓦伦特有两个头，在后点一脑袋把足球攮了进去。 八十六分钟，马迪堡3:1，大局已定。 定是定了，但回到葡萄牙的夸雷斯马简直就是个球场bug。全场补时的最后一分钟，卓杨稍微偷了一下懒，半步没跟上，让兔子瞬间成精。阿克曼差点没把牙摔掉，狮王老宋吹胡子瞪眼也没管用，夸雷斯马又是一记禁区线上的远射。这回阿克曼的手型没问题，但他站位有问题，太靠近远门柱，扑得肠子都要扯断了也没摸着球。 3:2，马迪堡拿下本赛季第一个冠军。除开理所当然的全场最佳卓杨外，最耀眼的人就是夸雷斯马了。而夸雷斯马也因为本场的杰出表现，一举奠定其在波尔图队中的核心地位。此后的两个赛季里，夸雷斯马连续当选葡萄牙足球先生，看得巴塞罗那都有些后悔肝儿疼。 不过，好了伤疤忘了疼，本来在这里当爷挺好的事儿，可夸雷斯马偏不信邪，四年后再次走出葡萄牙，加盟了国际米兰。于是，他又开始了屎一般的瞎折腾，越来越臭，被人赶来赶去，从主流撵到非主流，从土耳其撵到阿联酋。等终于幡然悔悟再回到波尔图这个梦想之地，他都已经是个秃顶满脸胡茬子有了啤酒肚的30岁老男人了。 当然，夸雷斯马的起起伏伏卓杨丝毫不关心，只有永远被人拿来和夸雷斯马做对比的c罗在偷着乐…… . 贝克汉姆和齐达内一边往外走，一边扯着淡。 贝克汉姆说：“齐祖，你们那个法国小子在切尔西三场进了四个，都已经牛逼坏了，那这个中国人两场进六个，又该怎么个说法？” 齐达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像是在缅怀曾经的秀密。略一沉吟：“小母牛坐进酒缸里——最（醉）牛逼！” 有心理准备的小贝这次没喷出来，耳听见身后‘窟嗵’一声，罗纳尔多一个屁股蹲儿坐在地上，差点让门把手把他的两颗大板牙磕掉。 . 这场比赛是鸡肋般的超级杯历史上少有的佳作，无论从哪个方面都值得津津乐道一番。当然，最风光的非卓杨莫属，帽子戏法，突破、凌空、抢点，左脚右脚头球。各大媒体排着队挤破头想采访他，可卓杨却溜了，他要去和美女约会。 赛前卓杨就接到贝芙莉·邓的电话，就是里贝里婚礼上的那个黑美人儿伴娘。贝芙莉说她刚好到摩纳哥来走秀，从报纸上看到卓杨也来这里比赛，问能不能在比赛后一起吃个饭。 能，当然能！没有哪个男人会傻到去拒绝和美女吃晚饭，何况贝芙莉还是那么独特的一个大美女，一般人敢去招惹一米八零的女人吗？ 精致的小辫盘头，单侧腮边垂下一缕金黄的发梢。一身白色休闲短打装束的巧克力美人儿贝芙莉，冲着急匆匆赶来的卓杨微笑招手。 第〇一八章 夜色撩人携美游 “嗨，贝芙莉，你今天非常漂亮。” “谢谢，卓。你的比赛真是太棒了，你太了不起了。” “一般一般，全国第……，噢，对了，贝芙莉，走秀结束了吗？能带我去看看吗？我还都没见识过呢。” “什么走秀？……哦，哦，……已经结束了。等下次有机会吧，好吗？” . 事先从来旅游过的队友那里得到指点，卓杨在颇具格调的‘燕子’餐厅里，和贝芙莉一边欣赏着海景一边吃着三文鱼塔塔和椰子酥。队友们知道队长要去约会一个月前的那位高挑伴娘，纷纷打趣之余也都给卓杨积极出谋划策，别说餐厅，就连顺路的酒店套房都给介绍了好几家。至于他们，土包子当然是集体去著名的蒙特卡洛赌场开开眼了。 都是成年人，谁也没有缺心眼地在卓杨面前提和他们都挺熟的李晓青。 吃完饭，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毕竟这个国家太小，走着路一不留神就会发现已经越境到了法国。两个人沿着海岸随意溜达着，没走几步就得折返头往回走，国土最长之处只有一站地儿的弹丸海岸线能有多长？即便是这样，卓杨也觉得不是个事儿，因为记者太多了。 今天是欧洲的足球盛会，所有足球媒体的目光都聚集在摩纳哥，街上的记者比狗都多。短短半个来小时，卓杨和贝芙莉就遇到了好几拨记者。还好，这些人还算有素质，没有贸然逼上来直接拿着话筒往人嘴里塞，但举着相机不停点儿‘咔嚓咔嚓’自然是免不了的。 卓杨当然有点烦这个，四面张望想看看有什么场所可以躲一躲，倒是贝芙莉显得落落大方，总是用正脸对着相机镜头露出甜美的微笑。卓杨想找个僻静的地方，贝芙莉却始终对地中海的海面兴致勃勃。走了两个来回，连总共漂了多少条游艇都已经数得一清二楚。 夜色撩人，佳人相伴，卓杨心里便开始琢磨起了要干点坏事。 食色性也，年轻气壮底火旺盛的男子汉想想女人再正常不过了，想干点什么坏事也是情犹可原。就连他的队友们也都知道队长对女友专情专性，晓青姑娘回国这大半年里，卓杨一直守身如玉，夜店虽然随大家常去，却绝不开荤。尤其是小猪二哥他们走了之后，卓杨更是连夜店都去的少了，顶多应应景而已。大家一直对队长这种高尚的品行赞不绝口：真男人也！ 既然是真男人，那实在憋不住了找妞舞弄上几下散手自然可以理解。所以刚才谁也没有没溜儿地提到卓杨的女朋友，真让队长难堪了，脸上挂不住发起飙来，你去拦着？ 不过这里面有个问题：卓杨不知道该怎么去向初次约会的女孩提出那方面的暗示。也就是说，卓杨约会可以，但他不懂约炮，而且他还没脸去请教别人。 海面再美那也只不过是一滩水，海风再怎么惬意也是有一股子咸腥味儿。这屁大点路实在溜达腻了，卓杨和贝芙莉只好去巡视整个国土，王宫和大教堂等几个能走的地方都路过了个遍，再转下去真得就只能也去赌场试试手气了。于是，两个各怀鬼胎的人不约而同的又往蔚蓝海湾走去。 刚才在那儿溜腿的时候，路边好几家豪华酒店，俩人把招牌上的名字都已经背熟了。 海湾度假酒店，妥妥五星级，看着都那么上档次，在这里和美女共度一番春……夏宵，想必一定是一种极美好的体验。两个人沿着水边走到酒店的正脸前，不由自主都停了下来。 说实话，此时有点尴尬，因为总不能一言不发肩并着肩直接走进去开房吧，那画面怎么看都带着点诡异。万事总得有个由头，一言不合就上去那什么，有点不讲究。没办法，开口吧，再怎么不懂也必须硬着头皮说话了，谁让咱是男人呢？再说了，一回生二回熟…… “……贝芙莉，……那什么……你看……要不要……进去……休息……休息一下……”标准的菜鸟，多纯情的孩子呀！ 贝芙莉没有说话，只是用勾人的眼睛风情万种看着卓杨，眼神里充满暧昧。任谁都能看懂，别说拒绝，姑娘连半分矜持的意思都没有。贝芙莉轻轻揽住卓杨的胳膊，把头搭在他的肩上。咖啡色丝缎一样的肌肤在卓杨手臂上一片滑腻，当时就让心猿意马的小男人身体某个部位起了反应。 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个心怀龌龊心思的男女向酒店大门走去，卓杨昂着脑袋满脸跃跃欲试，贝芙莉勾着头尽显小鸟依人。 也许是因为满怀憧憬而沉默的卓杨与刚才散步时的话痨状反差太大，也许是因为看见远处有记者试图拍照卓杨下意识用手遮了一下脸的异样。总之，没话找话的贝芙莉在两人即将踏入酒店大堂时说了一句大煞风景的话，这句话也体现出黑美人并不是一个很有城府的姑娘。 “卓杨，你为什么不说话呢？是不是在想你那位远在中国的女孩，我好羡慕她呢……” 瞬间，就像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想起了李晓青，卓杨很难过。 一整天，卓杨都在故意麻痹自己不去想晓青，强迫自己去忽略。但此时，他再也不能去回避。 卓杨非常难过！ 也许是因为他发现自己试图背叛晓青，也许是这半年里他感觉自己逐渐没有那么爱着晓青了，也许是因为他不得不承认最近越来越少梦到晓青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卓杨此时很难过。 从这个夏天开始，卓杨就不断提醒自己：我是爱晓青的，我爱李晓青。因为他很慌乱地发现，晓青正从自己的心中慢慢离开，这种发现让卓杨很害怕，因为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距离真是一种可怕的现实，它让卓杨和李晓青之间本不牢固的感情基础产生了动摇，其实他俩相互之间的暗恋几乎就谈不上什么基础。长时期的异地恋真得很难维系得住，尤其是身边充满诱惑的情况下，几乎没有可能会有好的结局。 当卓杨终于逃无可逃必须去面对自己试图背叛感情的残酷现实之时，当他必须为自己和晓青的感情去定义的时候，卓杨真得很难过。 第〇一九章 良辰美景再逢君 卓杨是个正常的青春男人，他需要身边有位姑娘陪伴着他，他需要有个女孩能赞赏他、崇拜他，让他的骄傲和虚荣心得到满足，就像每一个正常的男人一样。但这些，此时的李晓青都给不了。 发觉自己开始渐渐不那么‘爱’晓青以后，卓杨痛恨自己的忘恩负义，因为李晓青在过去整整一年里对他太好，好到他无以为报。卓杨不知道该怎么去回报李晓青，他什么忙也帮不上，她也不需要自己做任何事。 卓杨在李晓青面前没有成就感！ 无以为报，李晓青对卓杨的体贴赐予变成了他巨大的包袱，压在他的良心上让他喘不过气来。所以，卓杨对自己说，必须去爱李晓青。 这个夏天里，卓杨也曾试图去进一步沟通他和她的关系，多次在电话里他都想鼓起勇气说出那句‘我爱你’。可是，冬天当着面没有说出口，越往后他对着电话越难说出口。电话那头李晓青滔滔不绝的雄心壮志，卓杨越来越听不懂，也越来越沉默，甚至开始心不在焉，甚至，他发现自己很害怕说出那句‘我爱你’。 卓杨是个重感情的人，但感情上不可抑止的负罪感又让他很难过。于是，他很想破除这种沉重的负罪压迫，无论用什么方法，哪怕是用‘背叛’去击碎这个包袱。所以，便有了这晚他的欣然赴约。 整个夜晚，卓杨都在假装李晓青根本不存在过，他都在给自己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小猪他们都在频繁换女朋友，没有谁对不起谁。 只可惜，这些方面卓杨真的做不到小猪那哥儿几个的洒脱。 . 看着卓杨猛地停下脚步低着头沉默不语，反应过来的贝芙莉·邓都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半晌，两个人都无言以对，卓杨难过得几乎要掉下眼泪来，贝芙莉在一旁手足无措。许久许久，卓杨才缓缓抬起头，他对贝芙莉说：“贝芙莉……，对不起……”什么心情都没有了，他什么也不想去做。 卓杨很善良，他因李晓青而难过，又因辜负了今晚的良辰佳人而对贝芙莉充满着歉疚。 “……不是，卓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别的意思……”贝芙莉这会儿想抽自己二十个大嘴巴。 “不不，贝芙莉，是我的错，真得很对不起，非常对不起……”卓杨很想补偿身边这个高挑的黑色美女。“你还要在这里待几天？” “……明天，明天就走……”贝芙莉看起来都有点可怜。 “那你住在哪里？我送你过去。”也好顺路买点礼物送给姑娘。 “……没有，我还没有住的地方……”贝芙莉说得倒是真话，此刻她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卓杨当即带着贝芙莉进入海湾度假酒店大堂，来到前台刷卡为姑娘订了一间高级豪华套房，三千多欧一个晚上很是奢侈，但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贝芙莉一直跟在卓杨的屁股后面看着他做这些，傻呆呆蠢萌蠢萌的样子。直到她手拿着房卡把要走的卓杨送出酒店的大门外，来到海边的路上，她真想抽自己二百个大嘴巴子，现在就抽。 她这一趟摩纳哥之行，本就是特意为了卓杨而来，当得起处心积虑四个字。哪有什么模特走秀活动，一切都是借口。卓杨睡哪她就打算睡哪儿，卓杨什么时候离开摩纳哥她就什么时候走，如果能和卓杨一起回去汉诺威她就算大功告成。可是，现在看起来这一切都似乎让自己的破嘴巴给搞砸了。 “卓杨……，谢谢你……，……你能不能上去……，陪陪我……”女孩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乞求。 虽然娇声柔语又撩得卓杨心里突发一阵痒痒，不过，也就仅此而已。 “对不起，贝芙莉，真的很对不起……”除了这句，卓杨也说不出什么来。卿本佳人，奈何奈何…… 换成贝芙莉难过了，她是真得很想哭，放声大哭，一边抽自己一边哭。万般无奈，她只能拉了拉卓杨的手，又捏了捏卓杨的胳膊。本想趁势和卓杨拥抱一下，最好再来个吻别，没准吻过之后就不用别了，却发现卓杨这会儿根本没有看他。 他的目光越过她的肩头，歪着脑袋看向她的身后，嘴角还流出了浅浅的微笑。 不明所以，贝芙莉转身扭头看去，只见身后的酒店大门里走出来两个人，两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不管谁都能看出来，这是母女二人，因为她们有同样精致和仿佛的五官，更重要的是她们拥有相似的神韵。母女两人都很美丽，尤其是女儿，她的美丽已经令人窒息。中年母亲看向路的那一边，似乎在用目光寻找什么，而女儿的蓝色大眼睛正直勾勾地看向卓杨，眼神中的溢彩让夏夜的星辰都暗淡无光。卓杨也正是在冲着她微笑，女孩戴着一顶浅式阔沿圆帽，棕褐色大波浪长发从帽沿下喷薄而出，她同样对卓杨报以迷人的笑容。 即便同样是女人，即便自己也是相当不俗的美女，贝芙莉却不由自惭形愧。因为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女，她的美丽会让所有人的心都为之柔软，看见她便仿佛看见了世界上所有的美好。 卓杨和女孩相互彼此微笑注视着，直到女孩被母亲拉着进入了一辆等候在路边的加长款迈巴赫，有穿着深色制服的司机为她们打开车门。女孩轻轻地对卓杨摆了摆手掌，卓杨也对他挥了挥手。女孩坐进车里，仍然一直看着卓杨，直到车子向前行驶拐去了远处，卓杨也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孩，看见她便会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鲜花和温柔。卓杨看见她，便将自己的难过和躁动一扫而空。 “好漂亮的小姑娘，你认识她？”贝芙莉问卓杨。 “嗯……，说不上认识，见过两次。她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的……表姐。” 表姐？这么小的一个少女竟然是卓杨朋友的表姐？那个朋友能有多大？贝芙莉·邓不由得纳闷儿。 第〇二〇章 范佩西临阵重托 从摩纳哥回来，马迪堡牛大发了。欧洲超级杯冠军，从法理上讲，马迪堡是现今欧洲足坛的王。 卓杨牛大发了，身为队长上演帽子戏法，理论上讲，他是现今欧洲足坛的王中王。国内河南那家著名的火腿肠企业真应该砸锅卖铁集资请卓杨为他们代言，没准儿能把他们的面粉加淀粉加一丁点肉卖到全世界也说不定。 卓杨行情看涨，体现在他在媒体眼中今年欧洲金童奖的竞争中，已经超越西甲马德里竞技队长托雷斯和好兄弟小猪施魏因斯泰格，暂时排在了第四位。 那一晚卓杨在海湾假日酒店门口，硬下心肠告别恋恋不舍眼眶都泛了红的黑美人贝芙莉·邓，回去和火枪手戈麦斯在房间里扯了半晚上闲淡。直楞嘴损的戈麦斯很罕见地没有嘲笑他，而是不着边际胡吹海聊。 马里奥·戈麦斯和六剑客一样，认识李晓青相当早，关系一直很不错，知道那是个不可辜负的好姑娘。 马迪堡全队没有从摩纳哥返回汉诺威，他们直接来到了多特蒙德，因为超级杯三天之后，马迪堡就要在威斯特**挑战德甲巨兽多特蒙德队。 谁也没想到，这场比赛马迪堡还算优秀的后防线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成也萧何败萧何，失误频频却也力挽狂澜。 多特蒙德队中有一位还算是熟人，他们的新任主教练，荷兰人范马克维尔。就是上赛季马迪堡在联盟杯第二轮的对手费耶诺德的主教练，就是那位和范佩西极其不对付的主教练。 这个夏天，因为与范马克维尔的矛盾，范佩西负气出走英格兰，和教授温格王八看绿豆。可没成想，他前脚刚走，范马克维尔后脚就被多特体育主管萨默尔勾引到了德国。范佩西那个气呀，终于对这两年的事情恍然大悟：原来并不全是范马克维尔的操蛋，费耶诺德俱乐部也是个很不讲究的地方。 这话也对，费耶诺德今年夏天这么操作有点让人看不懂。说是为了解决球队中的矛盾吧？可把俩人都放走了。说是为了卖钱获得收益吧？范佩西275万英镑的转会费简直就像是个笑话。 赛前范佩西给卓杨打来电话：“卓杨，你可得帮我灭了这孙子，把他那张逼脸给我抽烂！回头我在伦敦请你吃这道著名的英格兰暗黑料理仰望星空，很有特色。我这会儿和刀疤正吃着呢……” 卓杨当即把胸口拍得梆梆响：交给我了，不来德甲暂且罢了，既然来了，咱哥们饶不了他，保准让老东西落不下好！ 口气太大容易闪着腰，卓杨没吃上那道令人毛骨悚然的仰望星空。 此役，卓杨整场比赛都被对手24岁的著名铁腰塞巴斯蒂安·凯尔如影随形，多特蒙德副队长在中场休息时都差点跟着马迪堡队长跑去客队更衣室。而且除了他，卓杨全场跑到哪里都会有一名协防者，要么是曾经大名鼎鼎的里肯，要么是巴西人德德。卓杨的面前总有两名或者以上的防守者，他遭到了很大的限制。 但是，限制可以，想要彻底封死卓杨，已经绝无可能。即便凯尔是当今世界最好的防守后腰之一，即便现在是凯尔职业生涯中最巅峰的时期；即便里肯曾是和罗纳尔多齐名的惊世人物，即便德德是德甲著名的鬼见愁。 凯尔是这个时期德国最杰出的后腰，他和巴拉克是德国国家队在中场中路最稳定的搭档。而且此人防守非常优雅，很少采用粗鲁野蛮的犯规动作，这种类型的防守者往往都是因为其拥有高超的防守技术和强大的自信心。 拉斯·里肯当年可是个人物，出生于1976超白金一代的他在1997年欧冠决赛上，替补出场一个人就干掉了尤文图斯，帮助多特蒙德3:1战胜老妇人的同时，也令举世震惊。只那一场比赛，就让里肯成为了和罗纳尔多齐名的不世出，让德国人直呼找见了此后十年里的领军人物。 只可惜，那场比赛是里肯职业生涯最高光的时刻，甚至是唯一闪光的时刻。此后虽然不能说是伤仲永，但其平庸的表现再拿来和罗纳尔多相提并论，就摆明是在骂巴西人。不过，里肯的进攻水准已经没有什么太值得称道的地方，但德国传统中场球员的防守能力却也丝毫不含糊。 26岁的德德算是个左边路全才，没能进入国家队只是因为他是巴西人，是因为主打左后卫的他恰好夹在了卡洛斯和马克斯维尔以及西尔维尼奥等妖人的中间。 就算遭遇如此坚硬人物的坚硬阻拦，也只不过让卓杨稍事困扰而已，他在这场比赛中向所有人证明，自己已经跨入世界足坛极少数不可能完全被限制的行列之内。别说不能被封住，卓杨在压迫之下整场连传球失误都没有出现过，这就很吓人了。见缝插针的犀利传球虽然数量少了，但却仍然可以灵光一现。 上半时卓杨给火枪手戈麦斯送出了四脚可以直接威胁球门的机会，无奈年轻中锋本场遭遇了德国四大中卫之一的梅策尔德。在这位。2002年世界杯上一鸣惊人而起的高大神卫面前，戈麦斯还稍显稚嫩，四次机会都没有把握住。当然，把梅策尔德也累得不轻。 卓杨不但自己能突破重围，还率领着马迪堡中场的俄罗斯双杰多次当面吓唬多特蒙德门将魏登费勒。不过，梅策尔德和另一名著名中后卫、多特蒙德队长沃恩斯的存在，让尤里和沙皇的三次突袭也都无功而返。 这个沃恩斯可是个人物，除了在1998年法国世界杯上被克罗地亚小提琴手达沃·苏克以极其卑鄙的手段调戏之后，他消沉了一年多，此外沃恩斯的竞技水准一直处在顶峰。在那场四分之一决赛中，沃恩斯一记非常漂亮规范的追铲，被苏克演绎得撕心裂肺，满地打滚惨叫声都能撕碎五里地外的窗户玻璃。满脸委屈的沃恩斯被红牌罚下后，躺在担架上双手捂脸不停抽搐的达沃·苏克一抵达边线，当即翻身跃起，表情中丝毫也不掩饰洋洋得意。 马迪堡进攻端虽然没能开花结果，但也卓有成效，尤其对手的中场被卓杨他们完全压制。只不过，今天球队的后防线表现实在不怎么样，也是因为遇见了世界第一巨人中锋扬·科勒和巴西人埃韦顿这个当今世界跑得最快的前锋 第〇二一章 大黄蜂三枪拍案 捷克人扬·科勒，身高两米零二。这个身高在nba打大前锋都没一点问题，跑到足球场上来踢中锋，这就有点欺负别人了。再加上这位爷还有相当不俗的脚下功夫，对后卫来说他俨然就是不讲理的代名词。 巴西人埃韦顿，测试中百米最快达到过十秒一，这在奥运会中是可以进决赛的水准。他的启动在后卫眼中就跟瞬移一样，思想可以跟得上，脚步门儿也没有。 看看这二位，全世界足坛其他所有球队再也没脸说自己讲究一高一快。 金毛狮王老宋很彪悍，喀麦隆人瞪着眼睛和扬·科勒拼了九十分钟刺刀，半步也不曾退缩，很是热血涨士气。只不过，其他几位很不是捷克人的个儿，现象级蹂躏。再加上埃韦顿这个霹雳贝贝，马迪堡的禁区可是遭了大罪，尤其最近状态不是很好的岩石德拉斯，他最怵的就是速度型前锋。若非队长卓杨时常回到禁区附近搭把手，后卫线没准都能直接缴械了。 马迪堡和多特蒙德互相之间都有些忌惮，知道对方不是什么善茬，所以打得小心翼翼，阵型都比较靠后。眼看轰轰烈烈的上半场即将互交白卷，可就在补时阶段，高佬扬·科勒发威了。 罗西基越过阿尔沙文的斜长传直奔马迪堡禁区破空而来，老宋和扬高佬争抢位置转眼之间便发生了数次身体碰撞，两位彪形肌肉男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可捷克人高出了一大截子呢，扬·科勒硬是扛住老宋用额头把足球一点。原本毫无作用，但巨人毫不犹豫向后躺倒，就像山峰垮塌一样。那么大的个子，尽然玩出了一招倒地勾传，这下老宋就只能干瞪眼了。 霹雳贝贝埃韦顿眨眼就到，抢在方片格罗索之前用正脚背凌空一弹，足球应声入网，不服都不行。 追究责任谁也跑不了，老宋盯人不盯球，岩石把人跟丢，方片回收迟缓，门将埃德蒙反应不及，甚至责怪卓杨没有始终压制住罗西基也行。不管怎么说，比分落后了。但大家都没怎么在意，一个球而已，不算事儿，打回来就是，以前遇见的多了。可谁也没想到，比赛的下半场会如此艰难。 渣叔在中场休息没做什么调整，毕竟已经是纸面上最强的十一人了，只是叮嘱中前场要多协助卓杨，替他分担压力。克洛普很清楚，在乍一登上德甲的生涩阶段，年轻的队长就是他唯一的依靠。 一如上半时大部分时间的翻版，双方都踢得兢兢业业，谁也不冒险谁也不犯二。直到你来我往时间抵达七十分钟，岩石德拉斯迫不得已放铲，把埃韦顿撂倒在禁区内。这个时候，他的搭档狮王老宋都被高佬科勒带着在中圈折返跑呢。 点球咱不怕，因为咱有卓杨呢，队长可是个点球bug。然而，球门有些位置叫死角，罗西基就是轰出了死角，任埃德蒙扑得肝肠寸断，却也无可奈何。 捷克人托马斯·罗西基可是多特蒙德的10号，进攻组织核心球员，也是大黄蜂全队脚下技术最精湛的人，人称‘足坛莫扎特’。范马克维尔教练很贼，他今天让凯尔死盯卓杨的目的，第一当然是采用兑子尽可能限制马迪堡的灵魂，去年他就知道中国小子有多厉害。第二，也是让卓杨没有精力去防守罗西基，而马迪堡队内另一名中场防守者疯狗兰德显然不是罗西基的对手。 想法很好，可现实很残酷，卓杨的能力和进步完全出乎范马克维尔意料。卓杨一开始就采用你防你的我防我的，反正你们人盯不死我，但我能把罗西基废了。 除了这一脚点球，在这之前罗西基根本没有任何施展。上半时补时阶段那个进球虽然是他传进禁区的，但主要是扬·科勒的个人能力把它化作了机会，否则毫无用处。 卓杨现在防守已经不再钻牛角尖走唯美路线，面对技术型非得采取技术对决，他现在是怎么省事怎么来，怎么有效率怎么来。绰号‘小莫扎特’的罗西基什么都好，几乎完美，但就是长了一副小身子板，撩得卓杨直接用蛮不讲理去招呼他。中场休息的时候，罗西基胳膊腿四肢全都在发抖，撞的来着，全是卓杨干的。 罗西基其实挺悲催的，那么大一个进攻天才人物，就是因为在身体上吃亏，关键他本身也害怕身体对抗，终其职业生涯在联赛中总共只打进了三十来个球。而和他同样位置同样作用的卓杨，随便哪一个赛季都能进这么多。 悲催归悲催，眼目前罗西基的进球让多特蒙德2:0领先了。然而，这并不算完。 第七十九分钟，霹雳埃韦顿游弋到马迪堡的右路，接到身后巴西人埃瓦尼尔森给球（大黄蜂巴西人还真多），直接转身把足球往前使劲一捅，标准的把球传给五秒后的自己。沙皇阿尔沙文和棒槌阿克曼在后面撒泼一样追赶也追不上，这货完全提起来以后的速度马迪堡谁也追不上。 连续两个变向，老宋和岩石谁也没能奈何了内切的巴西人，眼睁睁看着他在禁区线内一步拨脚怒射。看着在网窝里旋转的足球，一向憨厚的门将埃德蒙躺在地上都恨不能去吸干埃韦顿的血。 0:3落后，让马迪堡人勃然大怒，尤其是那些经历过去年双线作战呼风唤雨的老球员们，他们决不能容忍对手如此欺凌自己。孙子们，比赛还没有完，别得意的太早，我们是欧洲联盟杯冠军，我们是欧洲超级杯冠军！ 即将面临的惨败激起了马迪堡人的血腥，从这一刻起，马迪堡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强队气质和强队底蕴。 卓杨领着老队员们在场上开始嗷嗷叫，瞬间场上画风突变。 一贯木呐的棒槌阿克曼连续两脚躺在地上下铲，直逼埃韦顿的脚踝，吓得巴西人根本不敢起速。不善玩身体对抗的老将眼镜蛇伊利耶直接在空中和铁卫沃恩斯来了个嘴啃嘴，血糊糊的谁还都不愿意擦。方片格罗索强行突破被德梅尔小动作抠在了眼睛上，意大利人连头也没回，眯缝着眼照样刷了一次边。 整个夏天连续参赛没有得到休息调整的岩石德拉斯，两分钟内接连撞翻扬·科勒三次，还捎带着把里肯一头顶出了边线。自己也终于体力不支，双手拄着大腿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咳嗽。 尽管他自己不愿意，渣叔还是换下了德拉斯。克洛普很聪明，没有选择经验更丰富的韦斯特曼和舍费尔，而是让还显稚嫩的蓬蓬路易斯上了场。 因为渣叔清楚，这是球队需要拼命的时候，即便青涩，但蓬蓬一贯唯卓杨马头是瞻。卓杨让他去玩命，巴西小子绝对会义无反顾。 第〇二二章 卓老大坑蒙拐骗 马迪堡人的悍勇在比赛最后几分钟里，将多特蒙德逼回了半场大气也不敢出，自己本方除了门将只留下阿克曼和兰德一前一后照应，其他人全部杀了上去。 时间不多的情况下，冲吊头球是个迫不得已的好办法。于是，渣叔又同时换上了人高马大的伊比舍维奇和赫迪拉，换下体力难继的眼镜蛇和沙皇。一堆一米九左右的汉子齐刷刷冲进了多特蒙德的禁区里，远看就像森林一般，一米七五的罗西基在里面都能被屁股撞出脑震荡。 到了第八十八分钟，马迪堡的蛮不讲理终于取得效果。足球在空中经过多次拼抢后，落点下的蓬蓬根本没给巴西老前辈埃瓦尼尔森一点面子，挺腰提臀腾空而起，把足球顶回中路的同时，直接把老前辈扛出了底线。 蓬蓬这两年的大鱼大肉真没有白吃，看似精瘦的体格里蕴含的全是炸药。 多特蒙德也是长人林立，头球好手众多，可这会儿全部被马迪堡人各推各的磨。于是，被蓬蓬顶回来落点下方的卓杨也面对了自己的那方磨盘——整场的影子塞巴斯蒂安·凯尔。凯尔防守绝对一流，身高体重都比卓杨高出那么一点点，只不过，头球真不是他的强项。 卓杨的弹速、拔高、滞空、落点追踪、脑门上的感觉，全部完爆凯尔。所以，凯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卓杨额头残忍地轰在足球上。球都进门了，凯尔还在诧异：球砸在这个货脑门儿上他怎么眼睛也没眨一下？ 来不及庆祝，也没时间去把谁放倒。卓杨刚一落地就扯着嗓子喊叫：捡球捡球！ 没时间解释了，快上车…… 还是小弟懂事，赫迪拉冲进球门一屁股挤开企图干扰他的德德，抱着足球就往回跑，边跑还边扯着嗓子：“卓哥，弄他！” 卓杨当即回应：“弄他！” 于是，一群马迪堡人一边撒开腿往回跑，一边喊得乱七八糟。 “弄他！”“弄他！”…… 跟一伙神经病一样！ 开球后没一分钟，就又跟刚才一模一样。卓杨联手疯狗兰德断下罗西基的球，捷克人躺在地上心里直骂娘。马迪堡的大个子们又一窝蜂涌进了多特蒙德禁区里，谁都知道队长拿球不会丢。 卓杨一边和凯尔过着招，一边把球慢悠悠往前带。眼看队友们全部到位了，他挤开凯尔扯着嗓子冲着人窝子里喊了一声：“谁把这个顶进去我请谁一条龙！” 这还了得，一下就捅了马蜂窝了，马迪堡人吃了兴奋剂，多特蒙德人吃了枪子儿。相互之间各拽各的对手，全都架肘子掐腰眼。戈麦斯、老宋、蓬蓬、赫迪拉、格罗索、伊比舍维奇一干人心说：老子非把这个顶进去。沃恩斯、梅策尔德、科勒、梅德尔、埃瓦尼尔森、里肯一众人心说：凭什么？ 双方球员拉开架势等待空中来球，就连门将魏登费勒也在后门柱摆好姿势，随时准备前跨步助跑来个空中摘月。 要么说就属卓杨最坏，别说自己人，就连对手都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可他却根本不在意自己出尔反尔。 眼见计谋得逞，卓杨随即往外侧虚晃拉球，把面前的凯尔闪出一丝缝隙，紧接着便在禁区线右侧三十度附近拔脚抽射球门近角。所有人都还在仰望天空的时候，足球就像水面上冷静的金枪鱼，贴着草皮就窜进了球门。 所有人都像被定格了一样，张着大嘴看着卓杨，赛场上鸦雀无声。当然，除了卓杨气急败坏地喊叫：“捡球，快去捡球！” 还是小兄弟贴心，又是赫迪拉第一个反应过来。冲进球门抱起足球后，赫迪拉跑到和卓杨肩并肩：“卓哥，高呀！” 于是，一群马迪堡神经病又一边往回跑，一边撕心裂肺。 “高——！”“高——！”…… “实在是高！” 第九十分钟，比分3:2，主队在前，马迪堡仍然落后。 多特蒙德队内很多球员都是几年前的双冠王成员，比赛经验非常丰富。眼见马迪堡人有点人来疯，他们迅速回收扎紧篱笆，先安全拿下三分最重要。埃韦顿挺进到前场面对蓬蓬咋咋呼呼地飞铲，根本没去计较，自己先跳到一边能躲多远躲多远。 待到蓬蓬把球传给他的老大，马迪堡人便故技重施，多特蒙德禁区里又开始人仰马翻。连续六七脚冲吊，但显然不怎么好使了。吊进去被顶出来，抢下来再吊，还是被顶出来。卓杨都冲进去试了试也不管用，头球毕竟是德国球队的看家本领。 卓杨还不敢一直待在对手禁区里，万一让人家打出反击，自己这边除了他可没别人能制得住那个霹雳贝贝。所以，卓杨又重新拉到外围和尤里·日尔科夫负责一左一右起球带反抢。 又是几个来回，眼看补时即将消耗殆尽，主裁判都在看表了。没办法，只能继续撞大运，卓杨扯起嗓子喊了一句：“谁把这个顶进去我请他一条龙！” 禁区内的十几条大汉差点没一头栽倒：还来？要不要脸？ 谁不长心眼谁是茄子，前后门柱各种角度瞬间被多特人封得严严实实，别说金枪鱼，金枪什么也钻不进去。然而，这次卓杨真的传球了，因为他始终是个诚实守信的好孩子。 这回是左脚，闪开一条缝隙后果断传中。看着足球飞向禁区，凯尔双腿直打哆嗦：太他妈累了，这哪是人干的活嘛！要知道，塞巴斯蒂安·凯尔号称‘铁人’，职业生涯中还从未出现过体能不济的时候，哪怕打完加时赛再去接茬跳半晚上霹雳舞都没问题。 为了防备卓杨的再一次抽冷子，多特蒙德禁区内显得比刚才松散，人盯人之余少了补位协防。也就是说，马迪堡的大个子们只需要干掉面前这一个对手，就可以形成攻门。 足球划过夜空，直朝后点坠落而去，因为那里有个全场最吸引眼球的人，满脑袋的炸金毛就像一个金丝玩偶。 狮王老宋在落点下方大喝一声：“我——的——” 声音如洪钟一般在球场回荡，金毛狮王狮子吼！ 第〇二三章 到底你是谁爸爸 狮王老宋今天一整场都没在高佬扬·科勒面前占到什么便宜，还时常被捷克中锋灵活的跑位拐带得失去位置。当然，两人硬碰硬科勒也沾不了光，别看老宋比他矮得多，可那一身腱子肉一旦冲撞起来就是一头雄性犀牛。 科勒仗着身高和跑位意识欺负狮王，里格贝特·老宋则肌肉和力量上占据上风。到后来，扬·科勒都有点被撞怕了，多少开始怯和狮王硬整。老宋真得很了不起，这个世界上能让巨无霸扬·科勒产生畏惧的后卫，他还是头一个。 狮子王早憋了一肚子火，眼见得足球飞向后点，中气十足三腔共鸣大喝一声：“我——的——！！” 一是吓唬对手，老子势在必得。二来通知队友，都别来和我抢。恰好在他周围的蓬蓬路易斯和伊比舍维奇原本还想一起来抢这个点，听见老宋这么一嗓子，顿时一个赛一个机灵，扭身就把埃瓦尼尔森和梅德尔挡在了一边，一切交给老宋去摆平。 这一下，逼得回到禁区参与争高球防守的扬·科勒不得不咬牙和宋狮王来个一对一单挑。只见两柄巨斧同时拔地而起，又像两座山峰轰然相撞。老宋那是豁出去了，科勒却心里带着虚呢，他感觉自己就像被花岗岩门板拍了一下，肺叶子都快从嘴里被震出来了。 两米零二的扬·科勒平拍着就摔了下去，狮子王老宋大黑金毛头把足球都快撞爆了。 这个球要是再不进，那就没有天理了，老宋祖上十八代又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金毛狮王轰然破门，金毛狮王轰然落地。随即，老宋冲着躺在地上的扬巨人一声咆哮：“我操，可累死你爸爸我了！” 身为国际足坛响当当的人物，科勒哪受得了这个气，一骨碌翻身爬起：“妈那个逼你是谁的爸爸？” “妈那个逼老子是你爸爸！”说话间俩人的手就卡上了对方的脖子。 卓杨冲上前来，一把把扬·科勒的手掰开：“你给老子放开！”明目张胆拉偏架。 于是，马迪堡人顾不上庆祝，多特蒙德人顾不上懊丧，全都围上来拉开架势准备干仗。 谁怕谁呀？马迪堡球员别看年轻，可一个个早都已经被六剑客带得狂野绝伦，根本不懂得尊敬老前辈。再说了，小归小，可大个子却比对方多得多。起哄架秧子，卷胳膊挽袖子，都跟斗鸡似的。 “放开！你他妈给我放开！” “你动我一下试试！” “年龄大了不起呀，来呀，来呀！” …… 卓杨没有动手，大家当然也就先只咋咋呼呼。人家多特蒙德也不是善茬，彪悍中透着世故，所以谁也不想先开第一枪。一帮嘴炮推来推去，乱哄哄污言秽语，隐约能听见人群最中央的车轱辘话。 “你是谁爸爸？” “我是你爸爸！” …… 把两帮教练和裁判急得拉这个拽那个，生怕真打起来。一脑袋浆糊鼻尖儿上都见了汗的主裁判索性不管了，先示意进球有效，然后紧接着就吹响了终场哨，头也没回伙同着边裁值裁落荒而去。 爱他妈打就打去，打出狗脑子来也跟我没关系。 其实双方的主将们也没想着上演全武行，打个架不算什么，事后的处罚谁也落不下好，可这会又不能先认怂，很没面子的，骑虎难下，羞刀难入鞘。 两个队长怒目而视，沃恩斯冲着卓杨直嚷嚷：“卓杨，这明显是你们人不讲究，进个破鸡ba球，他这是想臊他妈谁的脸呢？” 卓杨毫不示弱：“你……，那个谁，你少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足球场上的垃圾话还少吗？谁他妈没说过？想借题发挥欺负人是怎么着？” 威斯特fǎ伦南看台上大黄蜂死忠球迷的吼叫怒骂都能把顶棚掀了，这里曾创造出过球场最高分贝的世界纪录。 “都他妈给老子松开，当我是死人吗？克里斯，我他妈说你呢。卓杨，还有你，你也给我松开！”一声炸雷，大佬凭空惊现，多特蒙德体育主管马蒂亚斯·萨默尔气场滔天。 得，不管哪个国籍，无论年龄老幼，谁敢在威斯特fǎ伦不给这位爷面子。克里斯蒂安·沃恩斯和卓杨都松开了对方，双方球员也都罢手住口，各自回归阵营，泾渭分明。萨默尔一嗓子比裁判把哨子吹烂都管用。 都散了吧，比赛都结束了。架是不打了，可边撤边互相斗着嘴，谁也不肯吃亏。沃恩斯又专门找到卓杨：“卓杨，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你的人太不讲究。”最后时刻被扳平任谁心里也不舒服。 卓杨一点也没客气：“去去去，有点技术含量好不好？想打架我随时奉陪，别那么输不起。” “输了吗？我们输了吗？”沃恩斯一肚子怨念，主场3:3的比分对他来说其实跟输差不多。 “那个谁，你信不信，比赛敢再多个五分钟，你们死定了，你信不信？”五分钟连扳三球，卓杨当然意犹未尽。 “就你嘴大，没踢过谁他妈知道？”沃恩斯当然也不忿。“再多五分钟，再有五分钟看不打花你们。” “别在这里跟我玩嘴炮，有种下半赛季去了汉诺威咱们再见真章。足球的事情咱们到球场上去解决，那个谁，你敢不敢？” “一言为定！”沃恩斯和卓杨击掌约战，俩人针锋相对，但硝烟味少了不少。 同一个五分钟、同一个3:3，对马迪堡人来说是金色的，他们当然兴高采烈庆祝着往回走，但对多特蒙德人来说，自然是黑色的，他们只好垂头丧气收兵回营，两拨人也都没什么心思再去矫情，互不搭理。只有两个神经病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玩着捧逗的语言艺术。 “今天给老子讲清楚，你到底是谁的爸爸？” “我是我儿子的爸爸，咋啦？” “凭什么，你他妈凭什么？” “……”老宋：“那我他妈是谁的爸爸？” “你今天必须给我讲清楚……” “闭嘴！！”实在忍不住了，多特蒙德球员不约而同同时冲着扬·科勒齐声断喝。 第〇二四章 为何你偏守漏船 卓杨在客队更衣室里面都已经冲完凉换好干净衣服了，说是外面萨默尔找他。 “卓杨，我可是听说默姥爷的事，是让你给搅合黄了的！”萨默尔带着一脸的桀黠。 尊敬归尊敬，但卓杨觉得萨默尔不顾现实去生勾引姥爷，很是不讲究。所以，他很没好气地对萨默尔说：“老萨大哥，别把话说那么难听。人往高处走，你扪心自问，让姥爷来多特蒙德是个好主意吗？” “臭小子……，我们多特蒙德现在是处境不好，俱乐部经营上有些困难，不过，总会熬过去的，不是吗？多拿几个冠军就行了。” “老萨大哥，千万别自欺欺人，一个多亿的大窟窿，拿多少冠军也不容易填。再说了，冠军是说拿就拿的吗？人家拜仁和不莱梅是白给的吗？就连我们马迪堡你今儿也看见了，白给吗？” 卓杨都知道，萨默尔哪能不懂，提起这个他就一脑门子官司，愁得脑浆子疼。可他今天来找卓杨不是为这个，当然也不是兴师问罪。 “不说这些，这样吧，卓杨，来我们多特蒙德吧，六剑客里面你是最优秀的。来吧，相信我，多特蒙德配得上你。” “我知道你要上学，我保证给你提供最大便利，什么条件都可以，怎么样？来吧，陪老哥哥一起拯救这家伟大的球队，和我一起成为威斯特fǎ伦的传说吧！” “卓杨，来吧。多特蒙德历史悠久辉煌，你来这家充满底蕴的球队当核心，你来拯救他。做到了，你会成为球王，你会成为唯一的传奇。卓杨，来吧，我会帮你。” 话虽不多，可卓杨确实被萨默尔感染到了，他倒不是动心，是被萨默尔对多特蒙德的深厚感情而感动。 “老萨大哥，谢谢你对我这么高的评价。不过，你看啊，你都说了我是六剑客里最厉害的，那刀疤里贝里四千多万欧，我得多钱呢？多特蒙德还掏得起吗？” “……”萨默尔无语了，他很清楚卓杨说的是事实，多特蒙德现在根本买不起卓杨，甚至买不起任何一线球星。他这么说，只是心存着那么一丁点希望而已，先让卓杨点头，然后再去筹措资金，哪怕是高利贷。但那样以来，不但让俱乐部更加深陷泥潭，也会害了卓杨。萨默尔并不是个下作的人，相反他很正直仗义，做事做人相当靠谱。只不过他对多特蒙德感情太深，但凡有一点拯救的希望他都愿意去尝试。 “老萨大哥，我们马迪堡两年前还在丙级濒临降级，不比你们现在困难？可现在呢？想想看我们是怎么走出困境的。” “马迪堡信任克洛普先生，重用了我们六个，还有其他一大帮同样年轻的球员，既减轻了球队的经营压力，又提高了成绩。” “你们多特蒙德现在这样赌徒式的经营肯定是不行的，吃枣药丸。”卓杨哪懂得这些，但他此前和矮脚虎、东德酷以及拉伊奥拉这些明白人聊天时听的可不少。 “老萨大哥，不是我自夸，你们多特蒙德没有人比我更强，相信你也明白。但你们球队里有一大半人工资比我还高，高得还不是一点半点。”说这话卓杨嘴角撇了撇，脸上都能看出不忿。 “卖了吧，把这些高薪低能的货都卖了吧。”其实多特蒙德球员还真不是高薪低能，人家是属于艺高价更高。“好好去培养年轻球员，踏踏实实埋头干上几个赛季，别去瞎折腾了。” “老萨大哥，我知道你对多特蒙德感情深，可方法不对感情越深越好心办坏事，我们中国有句话叫助纣为虐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19岁的学渣中国人给37岁的德国人讲起了大道理。 经验丰富主管体育部门卓有成效的萨默尔哪能不懂这些，只不过有些事情他也无能为力罢了，说破天去他也只是个员工，做不了老板们的主。只不过，这次心存侥幸勾引卓杨失败后的谈话，成了压在他这头大型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比赛当晚，萨默尔找到多特蒙德俱乐部董事会进行了一番详谈，眼见始终无法改变上层的经营理念后，彻夜未眠的他在天一亮就提交了辞呈，离开了让他付出许多心血的老东家，而且此后再也没有回到这里。 仅仅两天以后，曾效力过的斯图加特俱乐部就找上了萨默尔，请他出任球队主教练，此前斯图加特一直是由助理教练临时代理。萨默尔欣然赴任，重新执起他颇为顺手的教鞭。不过，本赛季结束后，感觉自己志不在此的萨默尔再次担任了体育主管一职，但那是在德甲老大拜仁慕尼黑。 .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卓杨告别萨默尔，随球队返回了汉诺威，当晚他便履行诺言要请老宋一条龙。 老宋今天确实累惨了，狮王太拼命，看得所有人都热血沸腾，花天酒地老宋当之无愧。不过，吃喝什么老宋还能强打精神，临最后卓杨要为他安排香艳销魂窟时，老宋连连摆手。 “不行了，太累太累，老宋我是一点也不想动了。改天吧，卓杨，你先欠着我的，我现在就想躺床上去挺尸一动不动。” 卓杨不答应：“没事，老宋，你躺你的，啥都别管，我让她们动……” 也不知道他一个童子雏鸡哪就懂得那么多。 . 和多特蒙德的比赛是在8月31日，也是欧洲夏季转会窗的最后一天。这一天里，许多球队在最后关头搞定了相中的球员，也有许多球员紧急奔赴了新东家。这其中，最为轰动的就是最后一个小时里，瑞典人兹拉坦·伊布拉希莫维奇从阿贾克斯转会尤文图斯。 跆拳道唬人高手要去和二哥蒙托利沃做队友了，双方因为上赛季联盟杯比赛多少有点积怨。不过，出乎大家意料，伊布后来和二哥竟然处得还不错，称不上兄弟但也还算比较哥们儿。看来，狗还是能改掉吃屎的。 和多特蒙德的比赛隔天，火枪手戈麦斯拉着卓杨去参加了一个聚会，汉诺威96球员的聚会。 火枪手虽然在马迪堡踢球，但从法理上讲他还是汉诺威96的球员，他的人事关系在那里。而且戈麦斯在老东家很有人缘和声望，所以即便租借出去了，老队友们有聚会还是仍然喜欢喊他参加。 至于卓杨，他现在是汉诺威市足球界当之无愧的一哥，去哪里都是他在给对方面子，汉诺威96再是曾经的大俱乐部，可一帮乙级球员在卓杨面前没有任何底气。 今天的聚会，是因为汉诺威96的在转会窗的最后关头，从西甲购来了一名27岁的替补门将，大家捎带着为他举行欢迎聚会。 这位隶属于巴塞罗那但一直被租来借去从未在诺坎普上过场的德国门将，这位整天嬉笑幽默喜欢看书喜欢思考的人，这个此后几年中与卓杨关系相当不错的守门员，名叫罗伯特·恩克。 第〇二五章 卓秋天心灵手巧 鉴于金毛狮王里格贝特·老宋在一个星期前与多特蒙德比赛中拼了老命，实在累得够呛，原本需要他随队替补去镇场子的足协杯第二轮比赛就没安排他，老宋踏踏实实在半岛上做着恢复训练。 好家伙，比赛累倒还好说，那天晚上让卓杨强行给他安排的两个东欧大妞，差点没把狮王的命要了。虽然事先说好了老宋躺着一动不动，任由妞们去摆布，但这种场景之下哪个男人能由得了自己？孤身前来汉诺威没有带着家眷的老宋被撩得风起云涌，比赛场上拼脱了力才撞进一球，狮王在销魂窟里汹涌澎湃般连中三元，隔了两天卓杨见了他还都能看出萎靡不振来，走起路两只膝盖都是软的。 “卓杨……，好我的king，my-king，不带你这样玩得啊！你是跟老哥哥我有多大仇……，那俩妞是他妈吃人不吐骨头哇，真带劲……” 卓杨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和老宋一样，卓杨也没跟队去科特布斯打足协杯赛的第二轮，这是球队事先安排好的。从上赛季开始，德国足协杯改成了单场淘汰制，哪支球队级别低就在谁的主场。卓杨没去，副队长疯狗兰德也没去，另一名副队长岩石德拉斯领衔一帮替补主演。 晚上消息传来，马迪堡客场2:1战胜科特布斯，打进足协杯第三轮，‘手雷’哈姆西克和边后卫马塞尔·舍费尔各进一球。哈姆西克因为能把边线球直接扔进小禁区里，得了个‘手雷’这绰号。 四天后，马迪堡在主场维克多4:1战胜弗赖堡，德甲联赛前三轮两胜一平，开局相当不错。此役卓杨再次独中两元，远射加抢点，缓过神来的狮王老宋也在一次反击中突然出现在对方禁区里，金毛须张把弗赖堡门将理查德·戈尔茨差点没吓死，就这么一愣神功夫，让老宋脚尖一捅连续两场建功。 火枪手戈麦斯锦上添花，接沙皇阿尔沙文开出的角球，用身高硬吃了弗赖堡后卫斯塔凡·穆勒，头球势大力沉只贯上角而入。弗赖堡扳回颜面的一球，是由黎巴嫩人安塔尔、这个后来去了中国山东鲁能的亚洲球星打进的，他利用老宋前插身后留下的空档，接波黑人巴伊拉莫维奇的斜传扫射一蹴而就。 这个时期的安塔尔名气并不太显，但他是弗赖堡队内事实上的核心，很受重用，而他也是在德甲第一个上演帽子戏法的亚洲球员，那还是去年冬天的事儿。所以，尽管在德甲的亚洲球员有很多，但名气不大的安塔尔还是相当有份量。 新的2004-05赛季，有很多亚洲球员在德甲球队中打上了主力，除去安塔尔，还有拜仁慕尼黑的伊朗前锋哈什米安，他竟然还是拜仁的9号。这家伙上一轮在对勒沃库森的比赛中一传一射，风光得很。而28号小猪施魏因斯泰格连着三场都还是替补呢，加一块也才刚刚超过九十分钟。 马达维基亚这个中国国家队的苦主，不但在汉堡是铁打的边路主力，而且还是球队上赛季的助攻王。 另一位伊朗人，弗里顿·赞迪，他也很夸张，身穿凯泽斯劳滕的10号球衣，牛不牛？怕不怕？ 而日本球员高原直泰目前也是汉堡队的主力前锋，三场比赛小姆蓬萨和昔日阿根廷天才罗密欧替换着与高原直泰做锋线搭档。您猜的没错，这个罗密欧也曾经被称为‘马拉多纳的接班人’！ 然而，若要论起新赛季前三轮最火的亚洲球员，或者说所有德甲球员里最火的，非风骚万丈的升班马马迪堡队队长中国人卓杨莫属。三场比赛打进七球外带三次助攻，而他还只是个中场球员。这让赛季前并不看好卓杨能适应德甲的那些记者连摔了好几副眼镜，舌头都快被自己咬断了。 卓杨根本就没搭理这帮先前看低他的记者：别忘了老子还帽子戏法拿下了一座欧洲超级杯呢！ . “我说，喷子！”火枪手马里奥·戈麦斯爱玩双管猎枪，这玩意儿在中国叫‘喷子’，所以卓杨就直接这么称呼他。“喷子，你得给我掏伙食费了啊？我家的菜不用花钱买吗？你饭量还这么大……” 六剑客分开了，但由他们而起的半岛加练小组并没有消失，反而现在人数更多，几乎整支球队都加入了进来。蓬蓬路易斯和赫拉迪这四位小弟不用说，那必定是风雨无阻每天跟随卓老大。火枪手戈麦斯和韦斯特曼、舍费尔、伊比舍维奇这四位年轻的新援也是雷打不动。再加上原本的老人手疯狗兰德、棒槌阿克曼和门神埃德蒙，每天固定参加的人数都有十二三位。其他那些‘老’将没事也时不时一起凑个热闹，球队现在每天也会轮流留下一位专项教练协助他们。 马迪堡新赛季的教练组成员已经多达七人，管什么的都有，红红火火。 卓杨每天带着大家加练完后，回到小二层的新家，就会有姐姐卓秋天做好的中式营养晚餐在等着他。卓家四口人当中，父亲卓彤彤的厨艺自然是最高的，煎炒烹炸川湘鲁淮样样拿得出手。接下来就要数卓秋天了，虽然她距离老爸的水准还差得远，但一系列家常菜非常有模有样。母亲杨虹则是煲得一手好汤，除此之外不足挂齿。至于卓杨，他就任嘛不会，炒个鸡蛋都能糊锅，也就是能吃饭量大而已。 别看卓秋天的厨艺只是中等，但就这也让一帮没见过世面的马迪堡人惊为天人，几乎每个人都嗅着香味儿来蹭过饭。吃完后一抹嘴儿，有的赞不绝口，有的黯然失神，有的低头垂泪飙演技：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吃到这么好吃的过油茄子，如果以后吃不到我该怎么办…… 可时间久了，谁也不好意思总来混饭，别的不说，让一个娇滴滴的美女大姐头每天满头大汗准备满满一桌子菜也于心不忍不是？ 是人都要脸，大家都很知趣，只有两个人每天雷打不动到点准时来端着铁饭碗撵都撵不走——火枪手马里奥·戈麦斯和蓬蓬大卫·路易斯。 对于蓬蓬卓杨自然没有话说，跟亲弟弟一样，卓秋天也非常待见这个巴西少年。关键蓬蓬嘴总是很甜，也真把大姐头当亲姐姐一样尊敬。但对于恬不知耻的戈麦斯，卓杨就看不惯了。 第〇二六章 戈麦斯恬不知耻 “喷子，我说话你听见没？是不是该掏点饭钱了？” 戈麦斯斜着眼睛瞟了一眼卓杨，满嘴的鱼香肉丝唔咙唔咙：“掏什么钱什么钱？你家开着饭馆呢，还好意思问我收钱？” “我家就是开着大酒楼你也不能白吃白喝呀，我这点家业迟早得让你个饭桶给吃垮了。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和戈麦斯斗嘴是卓杨从六剑客时期延续下来的乐趣。 “……”戈麦斯：“能把你吃穷？你那个饭馆贵得吓死人，我看一眼菜单都要出身冷汗。渣叔那天说谁训练来晚就罚谁去你家饭馆请客，你自己看看，现在球队还有人敢迟到吗？你是有多黑心才把菜价定那么高呀！” “我那饭馆本来就是宰人的地方，我请你去了？你知道那些食材都是从哪儿空运过来的吗？就说那鳕鱼……，我跟你说这个干嘛，现在讨论的是你凭什么在我家白吃白喝的问题。”卓杨的话题险些被火枪手带得跑偏。 “你凭什么光说我呀？你咋不说蓬蓬，他也是每天都吃，饭量比我还大……”戈麦斯当即转移火力。 “要不要脸，你还要不要脸？”卓杨一脸瞧不起：“蓬蓬拿多少工资，你拿多少？蓬蓬家在地球那头的巴西，你家跟这儿就隔着两条街，你是被家人遗弃了么？” “就是就是，要不要脸。”蓬蓬路易斯嘴上反驳筷子不停：“赛虎也是被主人遗弃了呢……”蓬蓬的嘴那是跟着小猪施魏因熏陶出来的。 戈麦斯：“……” “姐，你烧的这个水晶肘子可比我屠夫哥家的好吃多了，我以前还以为茴香炖肘子就是天下第一了呢，你说我有多可笑呢？是不是？姐！”对于蓬蓬来说，没什么比由衷称赞大姐头的厨艺更重要的了。 卓秋天笑眯眯看着卓杨和朋友斗嘴，自从她三岁那年第一次见到被父亲母亲从陕西省妇幼医院抱回来襁褓中的这个弟弟，从那一刻起，她就只有满心的喜欢和疼爱。 . . 世界上火山最多的国家是冰岛，冰岛的工业中心叫哈夫纳夫约杜尔，因为这座城市里有一家铝精炼厂。哈夫纳夫约杜尔还是冰岛第三大城市，因为这里居住了两万人。 这座城市的同名球队哈夫纳夫约杜是冰岛超级联赛的霸主三连冠，其地位就相当于德国的拜仁慕尼黑。哈夫纳夫约杜作为上赛季冰超冠军，在新赛季欧洲联盟杯的前两轮资格赛中，先后淘汰了两只来自威尔士和苏格兰的球队，进入了联盟杯的正赛首轮。于是，他们成了卫冕冠军马迪堡要在联盟杯中要面对的第一个对手。 根据马迪堡新赛季的竞技目标和整体规划，球队所有的重心都在德甲联赛上，联盟杯和足协杯都是用来锻炼替补的比赛，没有任何成绩要求。只不过因为队长卓杨的强烈坚持，才决定在联盟杯上由他上场压阵带领着替补比赛。于是，全员抵达冰岛小城的马迪堡队，首发阵容却面目全非。 此役，渣叔排出了3-5-2的别出心裁阵型。守门员是在足协杯上有不俗表现的汉达诺维奇，三名后卫是年轻的韦斯特曼、舍费尔和蓬蓬路易斯。五名中场，中路由队长卓杨和小弟赫迪拉联手，他俩身前是斯洛伐克人‘手雷’哈姆西克。和卓杨一起经历过丙级联赛的杰瑞·布劳恩站在了右边前卫的位置上，29岁的他也是今天首发中年龄最大的球员。左边前卫还是联赛中的主力俄罗斯人尤里·日尔科夫，因为唯一能在位置上替补他的肯尼·邓巴在四天前的足协杯上受了点小伤。 双前锋，两位新援火枪手戈麦斯和塞黑人伊比舍维奇。原本是要打首发的黑脸马克思·多德还是没如愿以偿，相比起29岁的他，渣叔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两位年轻中锋锻炼出来。 赛前卓杨看着对手首发名单中一大片‘啥啥啥松’一阵阵眼晕。 冰岛人起名字很奇怪，他们的姓当中差不多都有一个‘松（sson）’字，而且儿子和老子的姓还绝不一样。这个‘松（sson）’字，在冰岛人这里是‘…的儿子’的意思。 比如说，有一个冰岛人叫‘二狗·约翰松’，其中‘二狗’是他的名字，‘约翰松’当然是他的姓。那么他的儿子就会用他的名字来当做自己的姓，儿子就姓‘二狗松’，意思是我是二狗的儿子，全名‘黑娃·二狗松’。黑娃·二狗松的儿子就会叫‘屎蛋儿·黑娃松’，以此类推生生不息。仅从字面上看，屎蛋儿·黑娃松和二狗·约翰松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要想从冰岛人的姓氏中去寻找他的祖宗血脉，哼哼，累不死你个货。 还是说点有用的。 此时的冰岛球队因为他的地理环境和维京人人种特点，风格全部是非常传统的长传冲吊打法，纯正无比。球员个个五大三粗人高马大，踢球硬朗彪悍，头球功夫了得。威尔士西哈弗福德和苏格兰邓弗姆林就是被哈夫纳夫约杜活生生用头球砸死的，而那两支出自英伦三岛的球队在这方面本身造诣也还不错。所以，可想而知哈夫纳夫约杜有多欺负人。 但是，说破天去，这个时期的冰岛足球在欧洲也差不多是末流鱼腩，尽管叫‘超级’却也还是半业余联赛，特点鲜明但也硬伤死穴颇多。马迪堡是在身体上不如对手，但身高上却并不吃亏，三个年轻后卫统统超过一米八五，而且技术流的头球功夫也并不比对手差。再加上门将汉达洛维奇神勇无比，多次拔地而起从高空摘下对手的传中球。 您跳的再高能高得过一米九三的守门员飞起来的双手？ 而且门线技术非常扎实的汉达诺维奇还把对手的几次头球攻门全部轻盈地摁在了地上，一丝缝隙都没有，让队长直呼：“门神，门神！”于是，爱给人起绰号的卓杨送给了汉达诺维奇一个‘好汉’的名头，坐在替补席上的老哥们儿埃德蒙看卓杨的眼神里幽幽尽是怨念。 即便把蓬蓬三个人撞得骨头疼，但后场算是稳了。而卓杨亲手操持的攻击线技术水准和灵活跑位以及速度意识都要高出对手太多太多，人来疯一般就把冰岛冠军哈夫纳夫约杜给撕得粉碎。 第〇二七章 轻松写意玩冰岛 虽然已经不是六剑客时期，但目前这支马迪堡的技术水平仍然处在德甲一流，即便人员更换幅度很大，马迪堡的青训和引援都是按照技术流的方向在实施。所以，一帮玩儿技术的马迪堡人在他们技术妖孽队长的带领下，几乎算兵不血刃般3:0客场战胜了人高马大但技术粗糙笨拙的哈夫纳夫约杜。 上半时第十九分钟卓杨突然暴起，疾风似的单枪匹马将足球一路带进了球门，路途中遭遇的所有拦截都要比他的动作慢上一个世纪。然后，马迪堡舒舒服服打起了轻松惬意的小刀子割肉。 两个同为一米八九的年轻中锋马里奥·戈麦斯和伊比舍维奇上下半场各进一球，全都是反击中的脚下功夫。马迪堡人灵活的穿插跑位和小技术的机敏让冰岛人根本找不见阻拦机会，甚至想犯规都力不从心。 同样是在联盟杯首轮中，同样是遭遇实力并不强但球风怪异的球队，上赛季六剑客领衔的马迪堡颇为艰难和惊险才战胜了捷克塔比利斯，还是依靠屠夫德容的个人神勇。而这场比赛中，相比起去年六剑客更加稚嫩的新马迪堡却轻松写意便放倒了冰岛哈夫纳夫约杜。 冰岛人实力不如捷克人是一个方面，形成这种反差的最重要原因，是卓杨的成长。 去年这个时候的卓杨，是个为兄弟甘愿后撤隐藏光辉的优秀中场，无论进攻和防守他的个人能力都是超强的。经过一年的居后策应和观察历练，经历了德乙尤其是联盟被众多强敌的洗礼，现在的卓杨，个人能力依旧得到稳步提升，而球场大局观和洞察力方面更已然晋升为大师。 塞翁失马，收之桑榆。损失了一年的星光灿烂，卓杨却依靠自己事半功倍的高效感悟能力在一年后身处世界最顶尖的中场组织大师行列。如果他在过去一年中还像此前一样风风火火杀人如麻，星光自然更加璀璨，但并不能让自身能力齐头并进，对整支球队的驾驭能力也不会增加多少。但是现在，卓杨指挥和调度球队已经像控制自己的手指和双脚一样挥洒自如了。 无论攻防攻防两端，卓杨都能在第一时间寻找到双方态势的关键节点，他的调度让进攻变得效率奇高，让防守变得从容自如。他对队友的协调和组织，总会让球队先对手一步，无论采用什么打发，都可以牢牢控制住比赛的主动权。 严重偏科能力不足的冰岛人，给不了马迪堡和卓杨多少压迫感。卓杨充分利用地面球把对手搞得疲于奔命，让队友感觉恰到好处，顺腿顺脚。马迪堡现阶段需要做的，就是快速提高其他球员的各项单兵能力，提高围绕卓杨进行运转的默契和娴熟。 下半时七十分钟之后，陆续被换下的卓杨、火枪手和尤里，坐在替补席上。卓杨看着场上队友在和对手周旋，大口呼吸着冰岛的北大西洋湿润空气，他想起了去年联盟杯上的艰难之旅。 “卓杨，我觉得咱们今年应该在联盟杯上好好搞一搞，你和佩尔他们能做到的事情，没理由和我做不到！”马里奥·戈麦斯说。 卓杨扭头看着火枪手，戈麦斯眼神里尽是渴望和信任。 . . “卓杨，这家餐厅的鳍鱼子酱很有名，你尝尝看，比起你家餐厅的怎么样？我听朋友说你那个餐厅的鱼子酱贵得离谱。”米洛斯拉夫·克洛泽对卓杨说。 “马里奥，你也尝尝，觉得这个不莱梅特色肉酱怎么样？”克洛泽又问戈麦斯。 在威悉河畔这家名叫‘地窖’的餐厅里，卓杨和克洛泽、戈麦斯三人一边吃饭一边小声交谈着。‘地窖’的历史据说很悠久，已经存在了超过六百年。卓杨在餐厅内的方形墙柱上还看见了恩格斯的画像，文字介绍说明这里是恩格斯当年每天都来吃午饭的地方。哪个恩格斯？就是马恩列斯毛的那个恩格斯。 据说恩格斯年轻时就是在不莱梅这座著名的自由之城和哲学之城里开悟，就在这家餐馆里的饭后冥想中，经历了由宗教信仰者——对宗教虔诚主义批判者——无神论者的转变过程，最终在黑格尔左派哲学的点化下启蒙了自己的共产主义思想。 来到这里，是因为马迪堡在不莱梅进行了本赛季德甲联赛的第四轮，他们的对手是上赛季的联赛杯赛双冠王云达不莱梅。 卓杨在德国结识的好友克洛泽在赛后邀请他和火枪手戈麦斯一起用餐，其实克洛泽和戈麦斯并没有多少交情，只不过年轻的火枪手刚刚入选了克林斯曼的德国国家队大名单，老国脚克洛泽自然要事先客套一番。事实上，同为中锋，克洛泽和戈麦斯在国家队其实存在着竞争关系。 马里奥·戈麦斯也是现在马迪堡队内唯一的德国国脚，前马迪堡球员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和姥爷默特萨克也入选了这份三十八人的大名单。 克洛泽是在这个夏天以五百万欧元的寒酸身价从凯泽斯劳滕转会到了云达不莱梅，并非他只值这点钱，而是因为他与凯泽斯劳滕的合同只剩下一年。其实克洛泽并不怎么想离开凯泽，他是个安静的人，而且他老婆还是那里俱乐部球迷商店的营业员，但苦苦追求了他两年的云达不莱梅主帅沙夫的一句话打动了他。 “来我的不莱梅，你的脚下射门技术会变得和你的头球一样好。” 于是，克洛泽背上行囊便来到了不莱梅，给老东家留下了一笔还算过得去的收益，同时自己的薪水也翻了番。 相熟的朋友相邀请客吃饭，没有在比赛前的，那样不符合规矩也容易让多事的人猜疑，球队赛前训练暖场时间也错不开。赛后结果尘埃落定，无论比赛中怎么针锋相对，怎么火星四溅，比赛一结束大家马上都会佯装出彬彬有礼的绅士模样，该怎么处还怎么处。 在一个小时前结束的比赛中，马迪堡经历了德甲联赛的首场失利，也是将近两年来联赛中的首场失利，他们在客场2:5大比分负于了双冠王云达不莱梅。 第〇二八章 无可奈何走麦城 相比起一年多以前在德国足协杯上的那次较量，这场比赛马迪堡没有那么艰难和泥泞，因为他们败的很快。 相对于那支六剑客新鲜出炉的马迪堡，云达不莱梅阵容上变化不是很大，最起码不像马迪堡这么面目全非。3-5-2的阵型中，新援克洛泽替代离去的球形闪电艾尔顿和克拉什尼奇成为锋线搭档。后防线上法国国脚伊斯梅尔、加拿大国家队队长斯塔尔特里和德国新晋国脚舒尔茨是上赛季双冠王的黄金防线。 在中场，云达不莱梅摆出了三名后腰的变态阵型，其中队长鲍曼是卓杨的老对手了，一年半以前的那场足协杯半决赛他俩就厮杀了整整九十分钟。两回合的足协杯赛中，首回合中德国最佳后腰之一的鲍曼因为云达不莱梅托大并没有上场，在那场比赛中和卓杨较量的是德国国脚恩斯特。 在今天的比赛中，鲍曼和恩斯特这两位成名德国足坛已久的悍将就像两只影子，始终和卓杨形影不离。哪怕卓杨无所事事，哪怕阿尔沙文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过人传球，他俩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只是死盯卓杨，把防守其他马迪堡中场球员的任务完全交给了德国国家队中队长巴拉克的替补博罗夫斯基。 仅仅只进行了三轮联赛，卓杨就已经让整个德甲如临大敌，双冠王球队对他都丝毫不敢懈怠。 即便这样，也不可能将卓杨完全封死。只不过，本场比赛卓杨的组织效率受到很大影响，毕竟鲍曼是今年夏天在葡萄牙让范德法特消失了九十分钟的厉害人物，而恩斯特去年和拜仁的比赛中力拼巴拉克丝毫不落下风。 卓杨在中场防守中，基本把德甲最佳中场米库报废掉了，九十分钟齐达内二世毫无作为。而在一年多以前，卓杨和屠夫德容联手也没能挡住米库的运筹帷幄。虽然如此，云达不莱梅进攻核心被卓杨关机，但米库也牵扯了卓杨所有的防守精力。可同样有非常不俗进攻与组织能力的博罗夫斯基和恩斯特就不是疯狗兰德一个人能消遣得了的。 表现不俗的尤里·日尔科夫与同样不俗的新鲜德国国脚舒尔茨势均力敌，沙皇阿尔沙文几次突破都给云达不莱梅造成了威胁，只不过火枪手戈麦斯和眼镜蛇伊利耶真干不动那条黄金防线。 ‘哐！哐！哐！’上半场云达不莱梅就劈头盖脸打进了三球，马迪堡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疲于奔命四处补漏。克洛泽用头球干掉了岩石德拉斯，克拉什尼奇在无人防守的情况下禁区内从容起脚，博罗夫斯基同样在无人盯防之下弧顶远射。 从这场比赛看出一个问题，马迪堡在中场没有一个可以帮助卓杨分担组织压力的人物。尤里和沙皇都是突击性的高手，但在传球组织上他们没有以前小猪、刀疤和二哥那样全面。所以卓杨被限制，马迪堡前场的攻击机会就会变少，量不够就堆积不起质变。 下半时刚一开场克洛泽再利用补射的机会攻入一球，把比分改写成4:0后，比赛画面才有了改观，这也是因为防守卓杨的人终于扛不住崩溃了。 马迪堡队长太精，防守他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自始自终保持高度注意力，弦永远绷得梆梆紧。这样一来，体能消耗要比平日里大出好几倍。于是，在第五十三分钟，原本体能挺优秀的恩斯特首先扛不住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拽倒已经扭身过掉他的卓杨之后，都没心思去看裁判的黄牌，直接手撑着大腿‘哇哇’呕吐起来，小腿肚子不停颤抖，就像那里面装有一台缝纫机。 土耳其国脚于米特·达瓦拉，这个在世界杯上攻破过中国队大门的猛将，换下恩斯特接手了死防卓杨的工作。突厥人达瓦拉挺厉害，但他还是比不上恩斯特的强度。 第六十六分钟卓杨在禁区前沿过掉鲍曼之后，用他的独家绝技反向神龙摆尾穿了达瓦拉的裆。顽强的突厥人试图用极其别扭的姿态去阻挡从他身边飘过的卓杨，却被卓杨的膝盖正顶在了他拧巴的左腿膝关节侧面。 卓杨和眼镜蛇在禁区内玩出一个小范围二过一后，抹过门将赖因克小角度把足球扫进网，坐在地上的于米特·达瓦拉疼得眼窝里的汗都下来了，断腿狂魔卓杨把他的技能带上了德甲赛场。 和达瓦拉一起被换下的还有卓杨的好朋友克洛泽，巴拉圭前锋巴尔德斯上场，这是一个能和秋风赛跑的家伙。接茬与队长鲍曼二合一双飞卓杨的，是匈牙利国脚利斯泰什。 就在巴尔德斯利用夸张的速度甩开岩石德拉斯，怒射把比分变成5:1之后三分钟，卓杨在弧顶前五米处被利斯泰什铲倒，匈牙利人上场短短十分钟内就领到第二张黄牌，此前一张是他躺在地上抱了卓杨的腿。 卓杨主罚的任意球被状态神勇的赖因克单掌轻托，撞在门柱上又反弹回禁区里引起混乱。几次争夺后，戈麦斯倒地铲传给了卓杨。卓杨面对身前包括鲍曼在内的三名防守者，就像脑后长眼一样用脚后跟从人腿缝中磕去了禁区的另一边。 狮王老宋奋起惊跃采青，足球撞在网上都能听见爆炸声。 时间所剩无几，渣叔也不是那种偏激的人，先用韦斯特曼换下卓杨，又陆续换下眼镜蛇和疯狗。他俩下场后都快虚脱了，和对手的队长鲍曼一样一样。 2:5，不是马迪堡轻易服输，是真打不回来。渣叔和卓杨很清楚云达不莱梅双冠王的实力，赛前他俩在讨论中都已经想到今天有可能输球，因为新赛季云达不莱梅开赛三连胜，状态非常火热。不过，输得这么惨多少出乎他们的意料。 输就输了，卓杨在乎胜负但并不对此偏执，输一场球天塌不下来。于是，比赛结束后没几分钟他就把失利扔到一边，吹着口哨和戈麦斯去赴克洛泽的约会了。 这么看来，其实卓杨也很有点没心没肺的样子。 第〇二九章 我们为你来加油 “我那左岸餐厅地方太小，就那么几张台面，不卖贵点我发不了财呀！”卓杨和克洛泽聊着天。“回头去了汉诺威，请你到我家馆子尝尝，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好啊，那么贵的菜，你要不请我，我自己真还有点舍不得花钱去……”正经人米洛斯拉夫·克洛泽照样会打趣。 三个人没怎么聊足球，其实绝大多数职业球员在场外很少和别人闲聊足球，把工作带到业余时间来操心是件挺无聊的事。这也和职业球员普遍有很高的专注度有关系，足球便是足球，比赛训练一丝不苟，闲时便是闲时，同样闲得一心一意。 其他行业也一样，你听那些整天不管是夏凉还是泡吧嘴里永远都是在扯工作上事情的人，他在单位里绝对不是个好员工。公私傻傻不分，业余时间想工作，工作时间肯定也不会专心投入。 “卓杨，夏天你那两场音乐会，我忙着国家队都没赶去，祝贺你啊！”克洛泽是个相当不错的业余钢琴手。“你的嘉宾，那位毛里齐奥·波利尼大师可是我的偶像。怎么样，帮我弄张他的签名专辑吧？” 小时候经过六年专业钢琴培训的克洛泽至今也没扔下，他在钢琴票友中算是层次非常高的。 “今年年初你的新年音乐会后，我跟瓦迪教授还有诺曼教授合影的照片，就挂在我凯泽斯劳滕家里的客厅呢，可羡慕死我原来的那帮同学了。”哪一行都可以追星，克洛泽在足球中毫无问题是个腕儿，但在钢琴上充其量也就是个高级粉丝。当然，那张相片里还有穿着正装礼服人模狗样的卓杨。 “嗨，再别提那位波利尼大爷了，眼睛都长在脑门儿顶上。签名专辑没问题，但得等我找机会，那老爷子不好说话……”卓杨想起爱摆谱的波利尼大师就觉得有意思。 谁也没去回顾刚结束的那场比赛，不管是连胜四场前两场适应过后这两场连续进球的克洛泽，还是联赛首负但场场进球的卓杨，都没有聊刚才的比赛，虽然这是一场精彩又有花絮的比赛。 这场比赛中，卓杨头一次在客场见到了他的球迷。不是马迪堡的球迷，是卓杨个人的球迷，因为那是一帮中国人。 马迪堡球迷跟队奔赴球场的人数很少很少，大sb那寥寥几人淹没在主队球迷的海洋中也根本不成气候。这种现象有几方面原因，其一，汉诺威市闲散人员很少，几乎都有正经或者不正经的职业，奔赴客场最少也要花去一天多时间，手头上的工作并不是很好交代。其二，能坚持赶赴客场的，无一不是死忠。而马迪堡因为其短暂的历史，许多球迷只是这两年才被吸引过来，还需要一段养成时间。 但在这场比赛中，有大约一二百人聚集在一起为卓杨呐喊，丝毫不在乎威悉体育场四万两千名不来梅球迷的嘘声。他们都是中国人，都说着标准或不标准的普通话，他们挥舞着几面五星红旗。这一切，都让卓杨感觉非常亲切。 汉诺威中国人和华人非常少，几乎不怎么能碰见。但不来梅不一样，这里有华人社区，这里的四所理工类大学是中国留学生在德国重要的目的地。 赛后卓杨专门跑去看台边和这些来自中国的球迷打招呼，非常耐心地给他们签名和合影。他把自己快脱成个光猪不说，还以权谋私把马迪堡全队都喊了过来，所有马迪堡球员都把球衣脱下来送给了这些年轻的中国人。 和云达不莱梅其他人也搭不上话，于是：“米洛，米洛！来来来，来给我的乡亲们签名。”克洛泽当即被拉了壮丁。 没多大功夫，卓杨就和这些同样是年轻人同样是留学生的支持者打得火热，嘻嘻哈哈的玩笑都开上了。这些人还纳闷呢：卓杨挺好打交道呀？不像国内有些报纸上说的爱摆谱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人不错没一点架子嘛！ “卓杨，你什么时候进国家队呀？下届世界杯就在德国，没你那多没劲！”有人就问了。 还没等卓杨解释，旁边已经有人抢着说了：“是卓杨的问题吗？咱卓杨啥时候说过不进国家队了？还不都是足协那些傻逼，尽他妈不干人事儿！” 得，有的是明白人。 . 火枪手戈麦斯嘬了一口红酒，趁克洛泽正和侍者说着什么，他凑过来小声给卓杨说：“你去问问米洛，吃完饭有啥别的安排没有？” “滚滚滚，别他妈出个门把我的档次都让你给拉低了。瞧你那猥琐的嘴脸……” 和卓杨他们这些个生冷不忌的货不同，克洛泽是正规人，相当的正规。 . 遭受了首场失利的马迪堡，几天之后，他们在主场维克多迎来了德甲劲旅沙尔克04。沙尔克04里，有火枪手戈麦斯的一个熟人，他非常尊敬的一个熟人。 几天前，沙尔克04让沃尔夫斯堡打了一个凄凉的3:0，四轮联赛一平三负，名帅海因克斯当即被炒了鱿鱼。这位执教过皇马、拜仁、本菲卡等诸多名门的六十岁老帅，走出大门后茫然四顾：老夫难道这就要退休了吗？ 接替他的，是上个赛季末因成绩不佳在汉诺威96中途下课的拉尔夫·兰尼克，正是他一手培养和提拔了马里奥·戈麦斯。火枪手对他的感情，一如六剑客之于渣叔。 沙尔克04之所以迫不及待撵走海老帅，是因为球队惨淡的开局与其在夏天的投入极其不符。新赛季开始之前，沙尔克04处理队内没什么用处的冗员同时，运作来了好几名强援，其中不乏此前和卓杨交过手的熟人。 云达不莱梅后卫科尔斯塔季奇，这位在那次足协杯半决赛中把卓杨的瞎鸡ba乱传挡进自家大门的塞黑人，夏天自由转会来到‘矿工队’。同样是那次足协杯，1/4决赛凯泽斯劳滕对阵马迪堡，中场球员中表现最出色的是巴西人林肯，若非不靠谱的布雷默莫名奇妙把他换下，那场比赛的结果真很难说，林肯在这个夏天以760万欧元的身价转会来到沙尔克04。 还有一位，卓杨就更熟悉了。此人给了卓杨一记重创，甚至是羞辱，让马迪堡队长在那场比赛之后知耻而后勇，去弥补自己的速度短板。 上赛季德甲最佳射手、云达不莱梅首席前锋、球形闪电、巴西人艾尔顿。 第〇三〇章 大家一起寒个暄 还是那副圆滚滚的身材，还是满脸褶子黑里透红土气里面遮掩不住的傻气，标准的老瓜农模样，比赛前艾尔顿主动过来非常热情地和卓杨寒了个暄。 德甲最佳射手，双冠王云达不来梅的头号功臣，此时此刻正是球形闪电艾尔顿人生最春风得意的时刻，完全是一股沙尔克04当家花旦的气场。 “卓啊，你早就该来德甲了，这里才是你这样优秀的年轻人应该待的地方嘛！”艾尔顿活脱脱一副老首长关心新同志的亲切嘴脸。“有什么困惑和需要帮助的地方，就对我说嘛，对于德甲，老哥我还是有些心得滴。” 装，接着装，忘了去年那会儿在我跟前哭得跟死了亲爹似的了？卓杨心说。 “谢谢啊，球哥。”卓杨对球形闪电说：“可不是吗，我这一上德甲初来乍到的，很不适应。这不，到现在才进了八个球，还要多向您学习才是，至于欧洲赛场那四个上不了台面的进球，见笑了见笑了……” 艾尔顿闻言一愣神：我操，忘了这小子是当前新鲜出炉的射手王了！这回大尾巴狼没有装好。 随即，艾尔顿发出杠铃般的笑声：“哐哐哐哐……，你小子，有你的！”挺豪迈的一个人，除了没文化，艾尔顿人不错。 新赛季卓杨以八粒进球领跑德甲射手榜，而老射手王艾尔顿还没开张呢。沙尔克04四场比赛总共只进了俩球，都出自于加纳裔德国射手阿萨莫阿。在上个星期的联盟杯首轮，沙尔克04主场5:1大胜拉脱维亚梅塔鲁尔格斯的比赛中，瞎跑九十分钟艾尔顿还是没有进球。 除了卫冕冠军马迪堡和沙尔克04，德国鏖战于新赛季联盟杯的还有波鸿、斯图加特和足协杯亚军亚琛总共五支球队。不过，首轮中也就马迪堡和沙尔克04取得了开门红，其他三队非负即平。 不像去年联盟杯上豪门云集，巴塞罗那、利物浦、国际米兰、多特蒙德、巴伦西亚、阿贾克斯等等明星球队粉墨登场，今年欧洲联盟杯参赛球队中，意甲昔日落魄豪门拉齐奥已经算得上是头牌了。当然，还是要等到明年开春那一拨从冠军杯上淘汰而来的失败者里面，看看有没有什么提精神的球队。 这头卓杨和艾尔顿嬉皮笑脸忆古怀今，那一边火枪手戈麦斯与沙尔克04新任主教练兰尼克也正谈笑风生。 今年46岁的拉尔夫·兰尼克从二十五岁就开始当教练了，很有些水平，经验丰富而且新锐大胆。兰尼克的战术风格多变，敢于冒险出新，尤其擅于挖掘培养年轻球员。 他在2001年刚一接手汉诺威96，就敏锐地发现了青年队前锋马里奥·戈麦斯的潜力，随即责令青年队大力培养火枪手，球队战术向戈麦斯倾斜。在第二年，他就将年仅十七岁的戈麦斯提拔进了一线队，在上赛季德甲中更是让其成为了球队的主力中锋。 至于佩尔·默特萨克，兰尼克到来的时候，姥爷已经被渣叔偷到马迪堡了。后来，看着马迪堡青年队那个越来越出色的大个子队长，知道了前因后果的兰尼克火冒三丈，在他强烈建议下，好几位汉诺威96青训教练被俱乐部开除。 从那会儿起，兰尼克每年都要想办法勾引一番默姥爷，但总是失望而归，默特萨克经历过风雨，知道哪里才是福地洞天。再往后，小猪、刀疤、屠夫、二哥陆续出现在马迪堡，兰尼克眼珠子都瞪得通红，嫉妒得恨不能咬渣叔两口。到最后，卓杨出现，兰尼克已经不敢往马迪堡这边瞧了，生怕自己心脏受不了。 没天理呐没天理，那个蹩脚后卫祖上是积了什么阴德，竟然能搜罗到那么一群妖孽！同样有正太控爱好的兰尼克羡慕嫉妒恨渣叔，阴阳怪气地说克洛普曾是蹩脚后卫来酸葡萄，浑然忘了人家渣叔踢球时好歹还混过几年德乙，而他自己当球员时一直在业余联赛打转，最高光时刻只不过是在丙级联赛斯图加特二队当过两场替补。 “马里奥，在马迪堡待得怎么样？还适应吗？要不，冬歇期来沙尔克吧？”没两句话，兰尼克就忍不住痒痒开始勾引昔日爱徒。 “……，先生……，您知道的，我的事情汉诺威96那里不会放手，就连来马迪堡都还是租借呢。”戈麦斯也是个重感情的人，若非兰尼克下课，即便去德乙他也很可能一起追随恩师风雨同舟。火枪手夏天死活要离开汉诺威96，何尝不是在为兰尼克打抱不平。 “想想办法，嘿嘿，想想办法。”兰尼克似乎根本没听戈麦斯说什么。“马里奥，你和马迪堡的队长卓杨挺熟吧？我记得你们关系一直不错。” “对呀，我跟卓杨是哥们儿，挺铁的那种。怎么了？先生。”戈麦斯有些纳闷：提这个干嘛？ “你这样啊，马里奥。想办法去跟汉诺威96和马迪堡闹一闹，冬歇期转会到沙尔克来。”兰尼克想法真的很奇妙：“然后你跟卓杨好好说说，让他也和马迪堡闹闹，你俩一起来。放心，你们的主力位置在我这儿不叫事儿。” 戈麦斯：“……” 您看出兰尼克教练的缺点在哪了吧！在关键时候他发现不了关键问题的关键点，太过于理想化，脑袋一热想一出是一出。 其实，兰尼克这种教练非常适合临时救火，因为他胆子特别大，敢于冒险，战术手段层出不穷。他也非常善于带领一支不怎么出彩的球队异军突起，一顿噼里啪啦吓大家一跳。他此前执教斯图加特和汉诺威96就是这样，一年一个台阶。几年后在霍芬海姆更是如此，让那支乡村球队从业余联赛一口气修炼成了德甲劲旅，被足坛称之为简化版马迪堡。 只不过，当一支球队需要平稳提升，在激烈竞争中稳住身段稳扎稳打图发展的时候，那就不是兰尼克的强项了，他有别于德国传统的区域联防总会显得后劲不足，兰尼克执教生涯中屡次中途下课都是因为如此。 不过，像今天这样半途临时救火正是兰尼克最拿手的，他深厚的战术功底和敏锐的战术眼光总能发现对手所有弱点。马迪堡在联赛前四轮中的优劣强弱短时间内就被兰尼克分析得清清楚楚，他把这支尚处在磨合期的马迪堡脉门掐得非常准。 第〇三一章 霸气球形大闪电 “卓啊，给你讲噢，别看我今年已经三十一了，可我感觉自己比以前还能跑。”都在通道里排队了，艾尔顿还在跟卓杨聊得热火朝天，也不知道一个老瓜农和一个开小饭馆的怎么就有那么多话题。“我现在跑得更快了，假期的时候玩飞盘我家狗都抢不过我，回回跑它前头。” “球哥，你家养的啥狗？”卓杨闻言吓了一跳：都肥成那样的赛虎跑起来，刀疤可是连边儿也沾不上呀！ “柯基，怎么了？”艾尔顿非常自豪。 “柯……”卓杨险没喷出去。 “反正呀，我现在觉得‘球形闪电’这个绰号不适合我，没有一点内涵。” “那球哥你认为叫什么绰号更贴切一些呢？” “我觉得应该叫‘宇宙超级无敌威风霸气球形大闪电’，怎么样？这个厉害吧？”艾尔顿撇着嘴洋洋得意。 “……”卓杨一头黑线：“球哥，……您是文化人呐！” . 看队友们都已经拿瞧神经病的眼神在瞅自己了，卓杨没敢再和艾尔顿继续胡扯下去。幸好，裁判从里头走出来，带着两支球队上了场地。 散开等待对手开球的间隙，卓杨突然想起什么，凑过去问了戈麦斯一句：“喷子，你不会因为对面那位对你不错，比赛脚发软吧？”他指的是兰尼克。 火枪手戈麦斯很诧异：“我为什么会脚发软？我表现得越好、多进几个球，兰尼克先生的脸上就会越有光彩呀？难道不是么？” 这就是卓杨在职业化上和其他人的一丁点差别，扪心自问，如果对面换成是渣叔，而且是最需要成绩坐稳帅位的时候，卓杨有点下不去狠脚。放水打假球可能不至于，但差不多就得了，那是一定的。 . 跟上一场对阵云达不莱梅一样，沙尔克04两名球员从哨声一响起就直逼卓杨而来，展开了全天候封锁运动，格鲁吉亚中场列万·科比亚什维利和丹麦后腰克里斯蒂安·鲍尔森成了卓杨的影子。和卓杨在同一个城市待了两年，兰尼克太了解卓杨对于马迪堡的重要性了。 战术布置的针对性，是兰尼克的强项，今天沙尔克04两名前锋就是冲着马迪堡的后方软肋而来的。球形闪电艾尔顿自不用说，他的速度和体格相结合，整个德甲都没有太好的办法。而另一名前锋，德国国家队有史以来第一位有色人种球员，黑人阿萨莫阿，他就是专治马迪堡的偏方。 阿萨莫阿是个很有意思的球员，他的业余生活与众不同，因为他没有业余生活。除了足球，他唯一喜欢的事情就是睡觉。他为了睡得舒服，专门整了一张超级大的水床，为此还得了一个‘水牛’的绰号。 水牛阿萨莫阿作为一个攻击球员，进攻方面的技能他都懂一点，可哪方面也都谈不上精通。速度、技术、传球、头球、左右脚射门，他都有，甚至拉回去当边后卫防守也能凑合，但任何单项能力却也都并不拔尖儿。按理说他这样的球员不会没球踢，哪支球队都需要这样的万金油，但也混不到太好的地位，没有绝活谁都可以替代你。 不过，阿萨莫阿有一个特点，他特别听话，教练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一丝折扣都不打。让他偷他就去偷，让他抢他就去抢，而且他还真能偷来抢来。今天兰尼克给水牛安排的任务，就是密切注意马迪堡后卫线的身后，随时做好偷的准备。 于是，在上半时第三十分钟，水牛阿萨莫阿很鸡贼地抓住了狮王老宋前插留下的身后空档，接球形闪电艾尔顿的传球，直接甩开了沙皇阿尔沙文的纠缠，带出三四米后推给了反越位的大阿尔滕托普，由土耳其人冲进禁区拔脚怒射先得一分。 没关系，咱们又不是没落后过，打回来就是了。卓杨在五分钟后中场拿球，见科比亚什维利和鲍尔森像苍蝇一样盯着自己，没有太好机会，扫了一眼前场后，他当即转身把足球带向自己后场，把所有人都搞了个丈二和尚。 突然间，卓杨奔跑中半转身原地转身抬腿就是一脚超级长传，足球落点之下，心领神会的火枪手戈麦斯正在孤独地杀向沙尔克04的球门。这个球如果都进不去，戈麦斯就根本不配在卓杨家整天混饭。事实上，火枪手一吃就是两年。 上半时双方暂时打成1:1平，戈麦斯兑现了在自己恩师面前进球的承诺，虽然兰尼克脸上并不好看，反倒是渣叔手舞足蹈了一番。 谁都不是善茬，下半时同样都有几次很好的机会，但也都没有改写比分，卓杨拼尽全力的数次妙传全让前面几位队友很大方的浪费掉了。一直僵持到了六十分钟，球哥艾尔顿发飙了。 根据主帅兰尼克的安排，艾尔顿整场比赛回撤都很深。这么做一来是为了麻痹本身就有些大意的马迪堡后防线，二来也是给艾尔顿距离让他有机会发挥速度优势。只不过，马迪堡在比赛中三条线之间的距离很短，中场对后卫线保护做的还不错，基本上没有给艾尔顿撒起欢儿跑起来的机会。 但比赛到了这会儿，无论是注意力还是体力，都必然比上半场有了少许懈怠。所以，姜还是老的辣，射手王艾尔顿终于抓住了夺命狂奔的机会。 本赛季沙尔克04的中场核心巴西人林肯敏锐地发现了同胞艾尔顿所处的有利位置，第一时间就将足球扫给了他。此时马迪堡刚打完一次没有成功的反击，阵型压得很靠上，因为为了扑各自的对手，疯狗兰德和狮王老宋都没有在自己的防守位置上，这便让艾尔顿捡着了便宜。 好一个球形闪电，他连球都没有停，直接转身让过足球，随即迈开粗壮的风火轮双腿跟着足球撒腿儿就跑，空气中似乎都能听见他‘轰隆隆’的破空声。 艾尔顿第一脚触球就人球分过穿越了转身是人生障碍的岩石德拉斯，速度不但丝毫没减，反而已经提升到了最高冲程。于是，巴西球哥面前只剩下空空的旷野，以及远处紧张的已经没了人样的门将埃德蒙。 以及身后五米处从中圈就开始追赶他的卓杨！ 第〇三二章 追风掣影小霹雳 林肯能发现艾尔顿处在最有利的反击位置，卓杨当然也能发现。所以，就在艾尔顿转身开始起跑的同时，他也瞬间启动。只不过，他距离艾尔顿有五米。 卓杨对自己的速度很有信心，因为这一年多的苦练让他完全栖身于足坛快马之列，而他本身就具有无与伦比的爆发力和反应神经。艾尔顿经验丰富，脚法出众，但他的意识还停留在一年多以前卓杨惨败给他的那次追逐中。他转身奔跑的时候，眼睛瞟见了卓杨正在同步起速，可艾尔顿绝不相信卓杨有能力追上自己，无非还是上一回的录像重播。 卓杨从队友岩石德拉斯身边呼啸而过的同时，冲着禁区内的埃德蒙大喝一声：“回去！” 埃德蒙本来下意识就要赶往大禁区线上去封堵艾尔顿的单刀，可卓杨这一嗓子让他马上反应了过来，当即停在了小禁区线前面摆开架势。埃德蒙在训练和比赛中，对卓杨发出的指令一向言听计从。 如果埃德蒙跑得太靠前，以艾尔顿杰出的脚法，随时可以起脚吊射大门，门将举手投降的同时，卓杨也只能眼巴巴看着于事无补。现在这样虽然给了埃尔顿更大的射门角度，但他在抵达禁区前，并没有射门机会，这便给了卓杨追赶的时间。 卓杨这一嗓子，也吓了艾尔顿一大跳，因为卓杨的声音就在他脑后不远处。我操，刚才还最少有五米，这小子怎么这么快？ 眨眼间，艾尔顿完成了第二次触球，他和卓杨俩人也一前一后抵达了大禁区线。耳听见卓杨又是一声大喝：“出！” 埃德蒙毫不犹豫，当即两个箭步之后纵身朝着埃尔顿的脚下扑来。 面前是门将如山一样垮塌而来，艾尔顿还是没有射门的机会和角度，但每一个优秀的前锋都知道此时应该怎么办，更何况一位杰出的巴西球星。 艾尔顿第三脚触球，让足球产生变向，贴着埃德蒙的身体窜入了禁区，自己也跟随着杀过门将身旁。足球就在他的脚前，第四脚触球便是破门的钥匙。 然而，艾尔顿没机会了，等他越过了埃德蒙之时，卓杨已经和他齐头并进。卓杨的动作速率更快，恰在艾尔顿之前把足球铲出了底线。 等卓杨从地上站起身来，面前是呆萌呆萌的球电艾尔顿。 “我操，卓啊，你啥时候跑得这么快了？” 这个时候再不去洋洋得意那就有些违背人性了，卓杨笑呵呵喘着粗气：“练着呢练着呢，没啥，小意思而已……” “你这是咋练的？这可比我家柯基快多了！”艾尔顿绝对没想着骂人，可这话在卓杨耳朵里就不那么中听了。 “球哥，养啥宠物学啥样，你没感觉自己腿比以前短了吗？哎，对了球哥，我听说过狗肉的四种吃法，你有没有兴趣……” 俩人一边肩并肩往回走，一边展开热烈的学术讨论。 “卓啊，我给你讲，刚才是我大意了。再说我带着球，你空跑，你当然要比我占便宜。” “上一次可也是你带着球我空跑，我咋没占着便宜？” “你这不对，你这不对啊，我大意了。卓啊，一会儿你再撵我一次，我还就不信了……” “我咋这么好客呢？还再撵你一次？球哥，你想得也太美了吧，再撵也是你来撵我。” 还真让卓杨说着了，没过多久他俩就又鸡飞狗跳撵了一次，这回是艾尔顿追逐卓杨。不过，在这之前，马迪堡比分又一次落后了。 还是阿萨莫阿，还是打狮王老宋的身后。这次是水牛自己单干，在禁区前沿打了埃德蒙一个半截出击，马迪堡门将就像一只差点闪了自己腰的可怜笨鹅。 1:2，没关系，这才七十二分钟，有的是时间，不叫事儿。 果然，又是仅仅八分钟之后，让卓杨逮住了他熟悉的套路，单骑闯关一展风骚的机会。 马迪堡整体徐徐退守的过程中，卓杨敏锐察觉到了对手的大意，突然上抢，生生断下科比亚什维利的脚下球，在这个本场他的影子，也是日后格鲁吉亚的足协主席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启动扬长而去，单枪匹马一个人打起了整支沙尔克04的反击。和他肩并肩同时启动的，便是心中颇为不忿的球形大哥艾尔顿。 作为一名必须得保持体能时刻准备利用速度打出快攻的前锋，艾尔顿没有多少防守任务，一般情况下他只要看好对方中场不让轻易回传给后卫即可，至于他站着躺着走着跑着都无所谓，只要破坏掉回传就怎么都行。所以，像卓杨这种反击，基本上和他没有多大关系，那是中后场队友的责任。 可谁让他这会儿和卓杨憋着劲呢？谁让他刚好就在卓杨旁边呢？ 卓杨现在属于快马，但远不是足坛最快的那波闪电级妖孽，其中就包括刀疤。但卓杨有个绝活却是世界足坛独一无二的，他的带球速度几乎等同于空跑速度。 卓杨因为有极其出色的脚部触球感觉，非常完美的控球脚法，他对足球的控制几乎已经达到人类的极限。所以，他带着足球奔跑起来，能利用最合适的频率来保证速度不受影响。 卓杨的奔跑速度现在远远进入不了足坛的前十，甚至前三十前五十都很有很大疑问，可如果把全世界的足球快马集合在一起进行百米带球跑，而且规定一百米中最少要触球十次，那卓杨毫无问题能拿到第一。 卓杨不是闪电，他是霹雳，是那种专找缝隙直贯而入的小霹雳。 高速带球过人是卓杨最擅长的过人方式，任何防守者都会在他极高的晃动频率面前失去重心，所有人都只能眼巴巴看着他一掠而过。而他的这个特点也已经被世人熟知，所有球队都清楚一旦让他开始高速突破，唯一的手段就是犯规。只不过，也只有高手在严阵以待下才能找到犯规下手的机会。但显然，被卓杨猝不及防打出私人反击的沙尔克04没有人在此行列之中。 最感惊恐还是艾尔顿，他从中线和卓杨同时并肩起步，却发现一路一捅一捅过掉数人的卓杨竟然距离他越来越远，从并排到一只胳膊再到一步、两步…… 当卓杨在禁区内爆射，足球擦着罗斯特的面皮炸入球门的时候，艾尔顿在卓杨身后两米的距离上停了下来，眼神迷茫中带有绝望。 第〇三三章 遭辱骂种族歧视 “卓啊，你到底是咋练的？让我也学学看嘛……”球形闪电艾尔顿彻底服了。 “球哥，你都三十多了，要不……您还是省省吧……”终于找回了一年多前的场子，卓杨不由得心情大好，他都想赛后跑去柏林给阿尔明·哈里爷爷送一块匾，上书五个大字——为人民服务！ 维克多球场的拥趸们为国王这次风驰电掣般的风骚一击欢声雷动，马迪堡人为队长转眼间就再次扳平比分而欢欣鼓舞，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本场比赛最大的一次变故，便由此开始。 本场比赛一直贴在卓杨身上的两块橡皮膏，27岁的格鲁吉亚人科比亚什维利，这是个拥有历史学学位的知识分子，为人处事非常圆滑和聪颖，球风彪悍但干净，颇有些公平竞赛的费厄泼赖精神。另一块，就是丹麦人，25岁的鲍尔森。此君的个人能力比科比亚什维利强一些，而且防守时技术身体速度样样都还能拿得出手，不管在丹麦国家队还是沙尔克04，他都会被安排盯防对手中场的核心人物。 鲍尔森防守动作有些脏，小动作和阴招很多，他也擅长使用这些招数来撩对方的火气。小动作不算什么，谁都会使，多少的问题，每个踢足球的也都习以为常。但鲍尔森还有个损招，他的嘴非常坏，垃圾话极其恶毒。这货在生活中根本不说脏话，甚至都有点咬文嚼字，但他在每场比赛前都会针对需要防守的对手精心准备一些非常肮脏的话语，一旦发现常规防守开始吃力的时候，便会喷薄而出。所以，他的垃圾话不是正常的垃圾话，完全是一种针对性的语言攻击。 鲍尔森在今夏的欧洲杯上有了点小名气，是因为在意大利和丹麦的首场小组赛中，他负责盯防意大利核心人物托蒂。到了下半场，鲍尔森发现已经有点看不住对手的意思了，就抛出了精心准备的脏话。没有人知道他对托蒂说了什么，反正罗马王子强压怒火朝他吐了一脸唾沫。 虽然当值裁判没有发现，但赛后托蒂被欧足联以违背体育精神的罪名禁赛三场，这也直接导致了失去核心的意大利小组赛便折戟沉沙，被瑞典和丹麦的默契球联手做掉。 事后托蒂始终不提鲍尔森对他说了什么，话有多难听想都能想来。托蒂对所有人道歉，队友、球迷、观众，但罗马王子公开声明，坚决不向鲍尔森道歉，而且即便鲍尔森向自己道歉也坚决不接受，而且，他说自己永远不会原谅鲍尔森。 罗马王子也不是个啥正经人，能被鲍尔森气成这样，可见这个货有多缺德。 本场比赛前兰尼克教练让鲍尔森和科比亚什维利联手死防卓杨，鲍尔森还有些颇不服气，经他单枪匹马废掉整场的球星多了，一个中国人哪就还需要别人帮忙。不进深山不知道狼长得灰，乍一和卓杨交上手，鲍尔森立马就知道了厉害，从来就没遇见过这么让他受折麽的对手。 直到这会儿卓杨在他俩的贴身死防下，仍然一传一射光彩照人，累得都快吐血的鲍尔森扛不住了，便心有不甘地使出了脏话绝招。 沙尔克04开球后，原本这会儿不需要贴身的鲍尔森仍然追上来紧跟着卓杨。 “嗨，黄皮猴子，你祖传的猪尾巴怎么没有挂上？”开始了，标准的种族歧视性语言攻击。猪尾巴是指西方人印象中现在中国很多人都还在留着的满清大辫子，和‘黄皮猴子’一样，是西方人对中国人一种标志性的侮辱。 卓杨闻言斜着眼睛瞟了鲍尔森一眼。说实话，今天他让鲍尔森频繁的小动作搞得有些烦，但也就仅此而已，从丙级联赛开始对他的防守小动作就没有停止过，习惯了。而垃圾话更是家常便饭，卓杨本身就是此中高手，丝毫都影响不了他。即便是恶毒的种族歧视，他也遇见过很多次了，他知道这是防守他的手段之一。爱说说去，卓杨没那么玻璃心，只不过遇见合适的机会调教报复一番那是免不了的，遇不见也就算了，不放在心上。 “行啊，想让爷爷我调教调教你，那就等着吧。”垃圾话斗嘴谁不会，老子就没输过。 俩人一边在场上跑动，一边**叨叨。 “我前两天上了个中国女人，你们中国女人真他妈丑。”鲍尔森这话就已经很脏了，大多数球场垃圾话到不了这个程度。 “所以，你这算是给家里的长辈报仇了？”卓杨是那么好相与的？ 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鲍尔森话语中越来越过分，全是种族歧视，他知道很多中国人对此过敏异常，听不了两句就愤怒到失去理智了。但卓杨并没有发火，反而是反击中的连损带砸挂让鲍尔森脸上开始挂不住了。 鲍尔森：“你姐姐那个xxxxxxxxxx……” 卓杨没有回嘴了，甚至停下了跑动，盯着鲍尔森。于是，全场球迷和电视机前的观众都注意到了马迪堡国王很异常地站在场地上一动不动，看着丹麦人鲍尔森。 鲍尔森一瞧：哟呵，起作用了！于是，他又说了两句类似的话语。 卓杨怎么可能没有怒火，他一直强忍着呢，毕竟才是十九岁的少年人。连托蒂那样的球场老油子都中了招，卓杨哪会充耳不闻心如止水，相反，他比大多数人更有血性。 就在鲍尔森认为大功告成，卓杨已经乱了方寸之时，就在他还要添油加醋再来一句的时候，彻底让卓杨失去理智之时，沙尔克04的队长博尔登的传球直奔鲍尔森而来。 博尔登深知队友鲍尔森的龌龊和肮脏，他对此十分不屑。垃圾话可以有，但做什么都别太过，踢足球而已，别去秀自己的下限。所以，当他注意到场上这一幕的时候，便知道鲍尔森在故技重施辱骂对手，博尔登当即打算用传球去终止这种做法，让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到比赛本身上。 听见队长对自己的吆喝，鲍尔森也只好暂时收敛，把那句还没吐出去的脏话硬生生憋了回去，转身接球便走。 他憋了回去，卓杨却没憋住：想走，哪有那么便宜。当即起身一记飞铲，从身后连人带球把鲍尔森弄出了边线。 铲球动作并不大，只不过俩人摔倒在地上的时候，卓杨似乎忘记了收腿。 第〇三四章 击章门暗劲伤人 卓杨的身后铲人让他和鲍尔森双双倒地，但随后俩人马上都站了起来。知道自己这是个妥妥的红牌动作，卓杨理都没理鲍尔森，也没有去和裁判辩解，只是拦住想帮他起哄架秧子的队友们，默默摘下队长袖标给试图询问他什么的疯狗兰德带上。 卓杨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面色平静朝着场下走去，没有理睬身后裁判手中高高扬起的红牌。 鲍尔森非常得意：就这种程度呀？还不如托蒂的口水来得刺激呢。还正洋洋自得呢，马迪堡队喀麦隆球员里格贝特·宋左右分开众人，单手一指鲍尔森的鼻尖：“狗日的，比赛结束后老子跟你单挑。” 金毛狮王又用手一划拉沙尔克04众人：“谁不服气一起来，老子全接了。” 都是在球场上混饭吃的，心里明镜似的清楚是怎么回事，铁定是卓杨中了鲍尔森的阴招。沙尔克人有些发愣，他们知道鲍尔森脏名在外，臭名昭著，他们自己都有点不待见丹麦人。而鲍尔森则完全被老宋震住了，他从来没遇见过对方毫无顾忌为队友出头的情况。 关键是狮王老宋的霸气太足，威风凛凛煞气逼人，很难让人提得起和他放对的勇气。世界足坛现今气场最足外形最能唬人的球员，老宋妥妥排名前三。 在气愤填膺的马迪堡人集体爆发前，裁判强行分开了众人。兰尼克也怕让鲍尔森继续留在场上引发事端，马迪堡人报复性废掉他的可能性极大，便让另一个丹麦人，丹麦国家队主力前锋埃贝·桑德换下了鲍尔森。 算上补时比赛还有十分钟左右，兰尼克一石三鸟之计，保护鲍尔森是其一，他本身因为防守卓杨体能消耗过大，已经跑不动了则是其二。其三便是加强进攻，趁多一人的机会，趁对方最重要球员不在的机会，趁你病要你命。 老奸巨猾的兰尼克目的达到了，仅仅五分钟后，新上场的桑德与阿萨莫阿以及艾尔顿打出精妙配合，由球形闪电突入到了马迪堡的禁区。 卓杨被罚下，马迪堡场上少了主心骨，大多数球员都有点不知所措甚至心不在焉，完全失去了章法。迫不得已，岩石德拉斯习惯性拉倒了艾尔顿，裁判指向点球点的时候他才想起来：卓杨不在场上，埃德蒙扑点球没保障了。 果不其然，巴西人林肯轻而易举骗过了埃德蒙，在客场3:2再次领先。 就在沙尔克04打进锁定胜局的这记点球之时，他们替补席上的鲍尔森突然感觉身体不适，开始大口大口呕吐，最后连鲜血都吐了出来。等到在一片乱糟糟中球场急救车疾驰而去时，鲍尔森人都已经昏迷了。 经过诊断，鲍尔森突发病情原因不明，症状为胃部大出血，应该有明显的应激性溃疡。据医生分析，这种病灶应该由来已久，但患者本人一直没有重视，终于在这次大强度透支性的比赛之后，被彻底诱发了出来。 鲍尔森治疗和修养了两个月才又重返赛场，但始终没有去掉病根，终其一生都时隐时现折麽着他。 . 在中国的中医里，人体在肋部有一个穴位叫章门穴。章门，属肝经，遭重挫即可伤胃。 卓杨在铲倒鲍尔森的时候，并非忘记了收腿。他的膝盖恰好顶在鲍尔森的章门穴上，力量并不大，恰到好处。卓杨跟随大院李叔叔练习的格斗术中，包含了极其丰富的中国传统武技内容。 卓杨最厉害的功夫并不是扇人大嘴巴，他擅长一种叫做‘暗劲’的东西，经过这么多年私底下每天独自练习，已经能随心所欲收放自如了。 唾一脸口水？那也太没技术含量了吧！ . 新赛季马迪堡主场首败，加上上一场输给云达不莱梅，卓杨遭遇了自己亘古未有的两连败。赛后，卓杨非常诚恳地向队友和球迷们做出了道歉，因为自己的不冷静给球队带来了损失。可谁能去怪他呢？队长的人缘儿好得不像话。 当然，因为鲍尔森突然恶疾入院治疗，老宋的单挑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便宜这个狗日的了，哼！”老宋大啐了一口唾沫。 德甲的受关注程度非常高，赛后卓杨这一记报复性质的飞铲引起了争议，当然，鲍尔森的劣迹也被媒体重新列举了出来。媒体上说什么的都有，嘲笑谩骂，从哪个标新立异的角度解读的文章都不少。在一片纷纷闹闹中，亚平宁著名球星、罗马王子托蒂突然站出来公开为卓杨打抱不平。 “我相信，卓杨一定受到了非常恶劣的言语攻击，才造成他有这一举动。” “我一直很关注卓杨，他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年轻球员，也是一名非常干净有风度的球员。”那些被卓杨弄伤了膝盖的人，一定不赞同托蒂的话。 “卓杨在比赛中非常有骑士精神，他只是专注于足球之中，卓杨是个彬彬有礼的人，他是个好人。”六剑客一个比一个阴损，卓杨是六剑客里最坏的，托蒂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卓杨从来没有在场上故意去伤害别人，我非常欣赏他的球技和人品。”断腿狂魔卓杨自己都表示不服，二哥蒙托利沃听见托蒂这番话在都灵差点把门牙笑掉。 托蒂这是在和卓杨感同身受，同仇敌忾。既然足坛大佬在为自己脸上强行贴金，卓杨自然知道好歹，他当即在媒体上给予托蒂极高的评价，非常肉麻地吹捧了罗马王子一番，俩人之间的虚伪最后就连媒体都有些起鸡皮疙瘩。 卓杨和托蒂互相奉承，谁也没有提鲍尔森的名字，也没有谁把鲍尔森的胃病和卓杨联系起来。后来，鲍尔森成为足坛为数不多在五大联赛都踢过球的球员，他职业生涯中有几次在比赛中因伤下场，都是在欧洲赛场上，对抗的对手分别是屠夫德容、刀疤里贝里、小猪施魏因斯泰格。 当然这几次拼抢中受伤，和卓杨一点关系都没有，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那仨少爷也绝不会承认是在为自己兄弟出头。而第四位少爷，二哥蒙托利沃在冠军杯上几乎把鲍尔森的脚踝跺断，但他自己没玩好，当场被红牌罚下。事后二哥自嘲说：“没有你们几个骚货那么阴险了，有心持钵丛林去，又负美人一片情。好几年不玩儿，生疏了，妈那个逼……” 更稀奇古怪的是，加上这一次，鲍尔森职业生涯中总共遭遇过三回赛后离奇突发疾病，第三次肾出血更是直接导致了他退役。媒体嘲笑鲍尔森不注重养生的同时，也并没有怎么联想。但媒体里毕竟都是些人精，很多年以后终于有人发现，丹麦人这三次突发疾病，竟然都是在与卓杨所在球队比赛之后。巧合还是神奇？报应还是命运？不过，这一切那个时候都已经不重要了。 很多年后，世界足坛著名独立撰稿人、普利策新闻奖获得者、卓杨回忆录执笔主编程浩，曾拿这件事和卓杨闲聊消磨午后时光，在他好奇的追问之下，卓杨只是淡然说道：那天，他总共骂了三句。 程浩哈哈大笑：“你果然是个睚眦必报的货，不过，我喜欢。” 窝在沙发里的卓杨撇撇嘴：“我本来就是个小心眼嘛，这一点全世界都知道。” 卓杨的妻子从楼上下来笑嘻嘻接住话题：“可不，你就是个小心眼哩。我说了句你糖醋里脊没有秋天姐做的好吃，你还气鼓鼓半天呢。” 第〇三五章 需切记约法三章 姐姐卓秋天在看台上目睹了这一切，同为李叔叔的高徒，她当然清楚卓杨做了些什么。当晚，姐弟俩长谈了一番。最后，卓秋天只对弟弟叮嘱了一句。 “你一定要记住当年李叔叔给你定下的，可以下死手的三条规矩！” 其实，当年李叔叔一开始是不愿意教卓杨的，因为他的功夫里，有很多内容并不适合在民间流传，千百年来几乎都只为统治者服务，或是传承于国家暴力机构内部。 李叔叔很愿意教卓秋天，因为这个小姑娘天赋异禀而且懂事，更难能可贵的是品性清澈稳重，学会了用来防身而绝不会去害人。但卓杨性格很跳脱，小小年纪惹了不少祸，有点心浮气躁稳不下心，功夫到他那里并不见得是好事。 但在卓秋天撒娇恳求之下，卓杨嘴甜卖萌，李叔叔心软了，和他本身关系就很好的卓彤彤又信誓旦旦给儿子做了保证，而更关键的是卓杨的自身条件太过于骨骼清奇，让李叔叔收徒之心欲罢不能。 师傅领进门，短短一个暑假，卓杨就进门了，此后只需要长期勤奋不辍的练习即可，修行在个人。 暑假临结束前，李叔叔给卓杨定下了三条规矩，只有在这三种情况下才可以用那些下死手的功夫。 其一，从军上战场面对敌人； 其二，生命受到威胁； 其三，对方罪大恶极。 卓杨一直恪守着对李叔叔的承诺，他也从来没有在与别人打架中下过死手。他用那些功夫打过千层纸、打过沙袋、踢过树桩，还在屠夫和二哥面前踢过垃圾桶，也曾试图融合进比赛中的射门里，但从来没有打过人。 在人体上施展，卓杨今天还是第一次。但是，卓杨绝不承认自己违背了对李叔叔的承诺，他认为鲍尔森已然完全是在罪大恶极的范畴内。而且，他也并没有用全力，否则鲍尔森想当场不死都难。 . 卓杨这场比赛的红牌，还带来一个影响，他将缺席下一轮马迪堡客场挑战门兴格拉德巴赫的比赛。新赛季马迪堡战术打法对卓杨的依赖性太大，这使得大家对那场比赛的前景很不乐观，尽管门兴格拉德巴赫在德甲不算什么强队。 卓杨在上个赛季没有得到一张红牌，当然，黄牌还是不少的。对于他这样一个中场防守时中流砥柱、几乎每场都要去冻结对手核心人物的角色，没有红牌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可见托蒂说得也有道理，卓杨真的不是一个‘脏’球员。 没有领到红牌，当然不会是因为卓杨崇尚什么狗屁的骑士风度，他才不会在足球这项直接对抗的男人运动中，去在乎那些虚伪的东西。原因很简单，其一，卓杨在防守中，几乎没有遇到需要他采取超常规手段来应付的对手，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逼得他采用恶意犯规来阻挡。其二，断腿狂魔一向是明目丈胆用技术活生生硬吃对手，规则范围内的废掉对方，法律框架内干坏事，红牌自然毫无由头。 早年间，前英格兰著名球星莱因克尔以其职业生涯从未领到一张黄牌的翩翩风范而被世人称道，但这种事情，要看你怎么去解读。 首先，莱因克尔是个前锋。其次，说明他这个前锋几乎不怎么参与防守。当然，人家莱因克尔就是那种风格，人家也的确是个君子。不过，这种情况在现今的足球环境和比赛竞争之下，已经绝无可能存在。 你连黄牌都没拿过，可见你对比赛有多么的不投入！ . 果不其然，缺少了球队灵魂队长卓杨的马迪堡，在客场非常干脆利落地被门兴格拉德巴赫2:1击败，名将诺伊维尔首开纪录，中后卫普莱奇头球建功。比赛中岩石德拉斯还被红牌罚下，马迪堡只是在最后时刻由沙皇阿尔沙文打入一记安慰球。 这一结果，引起德国足坛的一片哗然。升班马赛季开局表现得非常惊艳，前三轮两胜一平让人为之乍舌。可谁也没想到，紧接着就是一波三连败，闪瞎了每个人的狗眼。于是，媒体上各种分析马迪堡原形毕露的文章层出不穷，一时间半岛上也愁云密布。 这场对门兴的比赛后，在自己专属经纪团队头目帕特里克·斯蒂尔的建议下，卓杨在报纸上发表了对马迪堡球迷的公开信。六剑客分开后，因为六个人都是拉伊奥拉最优质的顶级客户，胖子为每个人都配属了专门的经纪团队。而最得力的斯蒂尔仍然驻守汉诺威，全面负责卓杨的同时，也照顾蓬蓬等人的利益。 公开信中，卓杨将球队三连败的责任全部归结于自己，再次向所有马迪堡球迷做出了道歉。 卓杨在信中说：我不能保证马迪堡从此不再输球，但我发誓，绝不会再出现连败三场的情况，我向你们保证。他还在信中再次向球迷保证，马迪堡本赛季绝不会陷入保级泥潭，更不会跌落乙级，保级绝不是马迪堡要去准备的工作。 随后，渣叔克洛普也站出来稳定了军心和民心。两大核心人物的先后发言，马上就将马迪堡人的精气神重新凝聚了起来，没有人再去惴惴不安，没有人再去满脑子担忧保级。 马迪堡人对他们国王的话语深信不疑，因为国王说过我们一定会战胜艾尔格博格杀进乙级，于是我们做到了；国王说我们一定会冲进德甲，于是我们便来了；国王说我们一定会拿下欧洲联盟杯，于是我们现在是联盟杯的卫冕冠军。 国王承诺说不会降级，那就一定不会；国王承诺说绝不会陷入保级之争，马迪堡人同样坚信，因为他们的国王从来都信守承诺。只不过，此时的马迪堡拥趸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的国王何止做到了承诺。 . 马迪堡联赛三连败之后的第四天，他们迎来了和冰岛哈夫纳夫约杜的联盟杯第一轮次回合比赛，憋足了劲了卓杨带领一帮他的小弟们毫不留情就在主场维克多把对手给灭了。 因为在门兴格拉德巴赫的比赛中拼得很凶，除停赛的队长卓杨之外其余所有主力本场都没有上，大骡子大马们一分钟也没有上。可谁也没有想到，纯替补的马迪堡在这场比赛中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颏。 在九月的最后一天里，他们创造了一个新的记录。 第〇三六章 立记录独中九球 2004年9月30日，德国汉诺威市维克多足球场，马迪堡队15:0彪胜冰岛哈夫纳夫约杜队，打破了阿贾克斯在1984-85赛季面对卢森堡迪法丹支红孩队创下的14:0的联盟杯单场分差记录，也是欧洲三大杯的单场分差记录。 冰岛人就跟不会踢球似的！ 在这个时间段里，冰岛足球就是欧洲十足的鱼腩，他们的国家队可能还稍微好一点，能比圣马力诺、列支敦士登强些但也有限，可他们的国内联赛真不行，甚至还是半业余性质的。哈夫纳夫约杜作为冰岛国内三强之一，队内大部分球员都是铝厂的工人，整支后防线全是火山温泉的清洁工，主力门将是位金融高管，中场核心加达尔松最拿手的手艺是打鱼。 半业余球队就是这样，状态起伏之间大得夸张，完全不可理喻。卓杨在西安时他们的野球队还赢过陕西国力的梯队呢，可也让八一女足的青年队把他们打成过筛子。 卓杨一人独中九球，包括两记点球和两记直接任意球，一场比赛就超过了他这个上赛季联盟杯最佳射手的进球总数。卓杨一战创造了欧洲三大杯个人单场进球纪录，当然，现在只剩下两大杯。这个纪录一直没有被重新改写，别说后来一干望之生畏的明星前锋，就连卓杨本人也都没办法再去打破。 很多因素造成了这一场夸张的比分，首先冰岛人不适应汉诺威突如其来的雨天；开场四分钟被卓杨连接偷袭打进两球，逼得他们不得不攻出来；上半时因为防守动作过大被连续罚下去两人；马迪堡球员个个跟吃了脏东西一样，全场不但几乎没有失误，而且反击效率高得出奇，抓住了每一次必进球的机会。 最主要的，联赛三连败让卓杨憋了一肚子邪火，让他把所有的狂野都宣泄在了这九十分钟里。老大都急了，小弟们自然争先恐后疯子一样玩命。 手雷哈姆西克帽子戏法，他就像泥鳅一样，钻来钻去冰岛人一点辙都没有。伊比舍维奇打进两球，他的跑位抢点能力让冰岛人望洋兴叹。赫迪拉四十米处的远射很有些石破天惊的味道。 十五个进球全部是用脚踢进去的，在桩子般的冰岛人面前，马迪堡替补们就像是技术祖宗。 这一场惊世大胜，不但震撼了欧洲足坛，也震动了原本自娱自乐的冰岛足球。作为国内三强之一的哈夫纳夫约杜都被人虐成这样，咱们是该好好反思一下了，再不能只靠一个古德约翰松撑门面了。 此后冰岛足球进行了改革，国内联赛逐渐走向职业化，并在传统的硬朗风格中融入了技术流，招募了许多有冰岛血统的实力派球员加盟国家队。冰岛足球也从此摆脱了欧洲鱼腩的身份，逐渐成为三流甚至二流水平。直至十几年后，冰岛国家队创历史地杀进了欧洲杯决赛圈，并在两次大赛预选赛中把荷兰队打得苦不堪言，新陈代谢期的橙色军团生生被维京人淘汰出局，荷兰队资深老将、队长尼格尔·德容气得跳脚大骂。 屠夫哪里知道，他这一切苦难的根源，都是他的兄弟卓杨十几年前在联盟杯上造下的孽。 . 这一场马迪堡的主力球员虽然没有上场，但都在场边口瞪目呆地看完了比赛，替补们疯狂的表现，让每个人都感觉到了自己屁股下的主力位置岌岌可危。但有一个人没有在现场，他被渣叔命令躺在家里睡大觉。 副队长，疯狗卡尔·兰德。 在那一场客场对阵门兴格拉德巴赫的比赛中，马迪堡队中体能最彪的场上队长兰德全场都在疯狂奔跑，比赛结束时他完全虚脱了，瘫倒在草地上大口呕吐，险些吸进气管里把自己呛死。 在回来的大巴上，副队长兰德难过地捧着脸失声痛哭。 卡尔·兰德的天赋不够，但这是和六剑客相比，但凡能进入职业足球圈子的人，已经比普通人强得太多太多。兰德就出生在汉诺威，他的父亲也出生在这里，一家子是这里标准的土著。十二岁那年兰德展现出超过同龄人的足球水准后，就进入了梅彭队的少年队。梅彭俱乐部少年队是汉诺威当地五家职业半职业足球俱乐部合作成立的，其中就有马迪堡。 兰德的父亲曾经为尚在第八级业余联赛中的马迪堡踢过一个赛季的替补前锋，此后便踏踏实实去做海关职员那个更有前途的工作了，但就是这一个赛季业余球员的经历让兰德一家成为了马迪堡的球迷。所以，在十六岁要进入青年队时，兰德毫不犹豫选择了马迪堡。 那个时候的马迪堡只是很寒酸的有支一线队外加一支青年队，完全不是现在拥有七八支梯队的暴发户模样。 兰德在马迪堡青年队的经历众所周知，天赋平庸的他不说是边缘人也是个铁打的替补。但六剑客尤其是卓杨的到来，让他看清了自己努力的方向，此后便跟随者六剑客和渣叔进入一线队，逐渐成为球队的重要轮换球员。因为兰德和阿克曼以及埃德蒙，再加上卓杨他们六剑客，他们这一届青年队现在已经被称之为‘半岛白金一代’。 因为兰德的勤奋和努力，他也伴随着六剑客快速成长，上赛季德乙中兰德的表现非常好，甚至在联盟杯上也并不露怯。上赛季兰德是马迪堡替补第一人，甚至顺位排在老队长矮脚虎哈斯勒前面。而他也因为联赛中优异的表现引来了许多德乙球队的关注，他接触到的挖角企图不是一家两家。 但兰德对此都毫无动心，因为他喜欢马迪堡，他对马迪堡充满感情。更重要的，兰德非常憧憬德甲，少年时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竟然能去踢德甲和联盟杯，更想不到能成为联盟杯的冠军，虽然他只是个替补。 兰德知道小猪他们五剑客迟早要离开马迪堡，他为一起走过来的朋友的分别惋惜和为球队实力下降担忧的同时，不免又十分期待。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在上赛季是有实力打主力的，只不过六剑客太过强大，强大到别人无法正眼注视他们的光芒。 但五剑客离开之后，兰德顺理成章成为了主力，他也坚信自己能在德甲有一番作为。整个夏天他都跃跃欲试，迫不及待要在德甲一展身手。 但德甲和德乙竞技水平的天差地别，这个残酷的现实给了卡尔·兰德当头一棒。 第〇三七章 兰德之欲走还留 卡尔·兰德因为其不知疲倦的奔跑、大面积无死角的中场覆盖、在中场疯狂的拦截、对战术纪律无条件坚决执行，让他有了‘疯狗’这个绰号。他对这个绰号乐见其成而且引以为荣，因为这里面包含着对手对他的忌惮和恐惧。媒体上甚至给他冠以了‘小加图索’的称谓，这更让兰德倍感自豪。所以，兰德认为自己在德甲是够用的，虽然不可能像尤里、火枪手那样成为明星，但自己鲜明的特点应该能保证作为角色球员站稳在场上。 但让兰德没有想到的是，德甲竟然和德乙差别如此之大，说天渊之别也不为过。个人技术能力也许差别不明显，但德甲球员的跑位意识和接应能力却高出德乙太多太多，这让兰德这个中场扫荡者在比赛中艰难异常，让他绝大多数的跑动变成了无用功，变成了追着对手满场乱跑像只无头苍蝇。 卡尔·兰德悲伤的发现，天赋又一次变成那道让人绝望的天堑。 他面对低级别球队时那种效率极高的拦截和扫荡，在德甲赛场上却只能让搭档卓杨帮着他疲于奔命。兰德看着卓杨每场比赛都要竭尽全力在中场去做所有工作，他非常难过。 他因为满怀希望却看见残酷的现实而难过；他为自己已经这般努力却依然表现拙劣而难过；他为自己拖了好朋友卓杨的后腿而难过。 卓杨是兰德的好朋友，兰德信任卓杨，他也知道卓杨信任自己，而且，兰德尊敬卓杨。他也清楚，自己当上球队副队长是卓杨给俱乐部建议的。 卓杨是个好人，他喜欢捉弄人但从不欺负别人，而且他不会瞧不起别人。兰德这么想着：卓杨只捉弄他喜欢的人，真是让他讨厌的人他才不会去捉弄呢。卓杨现在在半岛上非常有地位，他说话任何人都会认真去听，包括马伦主席和克洛普先生。他建议让我担任副队长，渣叔便同意了。既然卓杨和渣叔都认为我可以当这个副队长，那我自然可以当。但是，我不明白的是，卓杨为什么会建议让我来当副队长。 除了新加盟的队友，要论起明星效应和大腕儿，方片格罗索和眼镜蛇伊利耶两位大哥显然比我更有威望。就算比起球队地位和出身的根红苗正，门将埃德蒙和右后卫阿克曼这两位和我一起从青年队上来的好朋友，也显然比我更合适，因为他俩从丙级联赛就是球队主力。 卓杨为什么会建议让我当副队长呢？兰德一直也不明白。 那场对门兴格拉德巴赫的比赛，因为缺少卓杨，兰德非常想帮助球队渡过这一关，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朋友卓杨失望，不想把所有压力都扛在卓杨肩头。但现实太残酷，即便他竭尽全力，疯狂透支自己，也仍然不能阻挡对手在中场组织起滔滔不绝的攻势，而门兴格拉德巴赫在德甲只能算中下游球队。 所以，兰德绝望了，他彻底明白自己的能力并不适合德甲，自己在赛场上不能帮着卓杨分担，反而还要让卓杨替自己打扫。更让他难过的是，兰德不知道努力的方向在哪里，他已经做到了极致，平时业余生活几乎都是足球，训练强度也达到了极限。再踢下去，除了缓慢增长的经验，他的其他能力和意识已经不可能再有多大提高。 卓杨需要有更强大的助手协助他，就像刀疤和小猪他们，而我，做不到。 正是因为想透了这一点，兰德在回程的球队大巴上失声痛哭，他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难过。 回来后的这几天里，兰德因为体力极度透支，被渣叔强行放了假。经过几天独自慎重考虑，兰德肯定了自己的看法，为了不成为卓杨和马迪堡的累赘，为了能让自己的足球有用武之地，他打算离开了。 兰德决定在冬歇期的时候申请转会去德乙奥博豪森，那支球队已经多次向他发出了邀请，他相信自己在德乙还是合格的。但说声要走岂是那么容易，这里是他的家，这里是他的主队。兰德从小就是马迪堡的球迷，他觉得半岛上的空气中都透着香甜。 何况，卓杨在新赛季才力推他担任球队副队长，结果自己却要离开，这怎么对得起朋友？所以，兰德这个念头暂时对谁也没有讲，他想找个机会先告诉卓杨，因为他让自己的朋友卓杨失望了，卓杨是那么信任他。 在球队主场狂胜冰岛人的比赛时，兰德被渣叔赶回家休息，但他在家里看了电视直播。兰德被球队的疯狂震惊了，被替补们的无所畏惧强烈震撼。 是的，他们才是卓杨需要的帮手，路易斯、赫迪拉、哈姆西克，他们才是配得上卓杨的帮手。他们虽然很稚嫩，但也就仅此而已，除了经验他们已经什么都不缺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成长起来，他们会成为新一代的剑客，还有戈麦斯和伊比舍维奇，卓杨会带领他们去完成六剑客一样的辉煌。而我，不行！ 我必须去给他们让路，为了马迪堡，为了卓杨，也为了我自己。我必须要离开！因为我不想让卓杨和克洛普先生赶我走。 想到这里，兰德更加难过，甚至有些悲凉，在家中他再一次流下了眼泪。 这场替补们创纪录的大胜，更加坚定了疯狗兰德转会离开的决心，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找机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卓杨，然后再告诉渣叔，这是他在球队里最尊敬的两个人。而且，兰德想从卓杨那里得到答案。 你为什么会建议让我当副队长？ 联盟杯比赛第二天，球队按惯例放了假，正在家中看比赛录像的卡尔·兰德突然听见手机响起，是卓杨打来的电话。 “卡尔，有事没？吃了吗？……来我家吧，我请你吃一道中国名菜，爆炒鳝段，准保你开眼……，这道菜在中国有个别名，嚼舌头，意思就是好吃得能把自己舌头吞进去，厉害吧？” “我给你讲，卡尔，食材可是大姐头让人从不莱梅的唐人街专程开车送来的，我都盼了好久了……” “那好，你麻溜儿的，我等你。就咱俩……” 好吧，刚好趁这个机会给卓杨说一声，我也想把那个问题的答案搞清楚。 第〇三八章 疯狗之欲说还休 姐姐卓秋天做了好几个菜，其中就有一大盘爆炒鳝段，自己人吃菜量当然要大，跟饭馆里一样那会显得小家子气。 卡尔·兰德来到卓杨的小二楼，发现果然只有他一个客人，没见着整天在这里混饭的戈麦斯和路易斯。 “喷子和蓬蓬呢？他俩可是把你这当自己家呢。”兰德问卓杨，顺手把自己带来的红酒递了过去。 “撵走了撵走了，饭量太大……”卓杨一边寻找着酒瓶上的年份，一边满不在乎地说。 卓杨今天是特意让兰德过来的，他为此绷着脸轰走了火枪手和蓬蓬。 卓杨听说了兰德那天在大巴上哭泣，作为好朋友，他当然要关心一下疯狗。这几天备战联盟杯再加上兰德休息，他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于是，今天便把兰德叫了过来。 其实，卓杨多少能猜到一点兰德哭的原因，毕竟在一起处了两年关系不错，彼此还算了解。而疯狗在德甲赛场上吃力的表现也看在卓杨眼里，但他却对此并不以为然。 你费劲，我帮你使点劲就好，有什么大不了的。足球重要还是朋友重要？ 卓杨清楚兰德心里难过的原因，就是因为比赛中有些跟不上趟，但他体会不到兰德对足球的执着和对友谊的深沉。毕竟每个人思考问题的方式都有差异，同一个问题的侧重点在不同的人那里也不尽相同。 卓杨根本就不会开导人，也不懂得怎么去安慰对方，但他会吃会喝，这便足够。于是，卓杨就打算陪着兰德吃顿好的，喝顿饱的，他认为，这就够了。 推盅换盏，狼吞虎咽，爆炒鳝段果然把兰德吃得差点吞下自己的舌头。不过，兰德打死也想不出这道让他赞不绝口的菜，那些食材活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而卓杨打死也不会告诉他。 兰德带来的那瓶1990年份的勋彭雷司令卓杨就没有动，直接拿到储藏间存了起来。巧克力和下雨天更配，啤酒和啥都很配，四五个空瓶子之后，兰德打开了话匣子。 “唉——”一声长叹。一般以这种感叹词开启话引子，表明此后的话题会比较正规，不是闲扯淡。 “卓杨，我真没用，很对不起你，让一个门兴格拉德巴赫……” “我操，你说什么呐？什么叫对不起我？我又不是门兴格拉德巴赫的爸爸……”卓杨的逻辑好奇怪，听得兰德莫名奇妙。 “……”兰德有些跟不上卓杨跳跃的思路。“不是……，我是说，你停赛了，我作为队长……，三连败……” “我说疯狗，吃我的喝我的，你这是拐着弯骂我呢？”这下卓杨不愿意了：“你带队输了一场就对不起，那我当队长前面输了两场，我干脆去死好啦！” “不是不是，卓杨你别误会。”兰德有些慌了。小猪都轻易不敢和卓杨耍嘴皮子，兰德的段位太低。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卡尔。”卓杨一摆手，把小猪和二哥他们挤兑的没话说那是一乐，但这样玩兰德这种实诚人，就有点不厚道了。 “不就是输了几场比赛吗？天塌了吗？什么狗屁的三连败，只不过是三场失利恰好凑到了一起而已。三连败很可怕吗？两年前咱们还在青年队的时候，一线队都连败到姥姥家去了，裤子都输掉了。然后呢？天塌了吗？” “今天输给他们，明天打回来就是。就算明天打不回来，那就后天，就算永远也打不回来，那又怎样？死不了人。” “足球不是生死，它也不会高于生死。足球就是足球，仅此而已。” “胜负很重要，但我认为，追逐胜负的过程中得到快乐才是更重要的。就像我和小猪刀疤屠夫他们，就像我和你还有威利、克拉克他们，跟喜欢的人在球场上去快乐地追逐胜利，这才是最重要的。”这便是卓杨足球的真谛。 “你看啊，卡尔。咱俩在场上，我跑不动了，你就帮我跑跑，你铲不动了，我就帮你铲铲。你瞧，这多有意思？”有意思吗？这有个茄子的意思。只不过，实诚人兰德的思路完全被卓杨带歪了。 原来，卓杨觉得的和我一起踢球很快乐，很有意思。其实，这样也不错。 “反正呀，我觉得输几场球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的生活中有很多比足球更重要的事情，比如，家人，朋友，噢，还有钢琴。” 卓杨这句话兰德并不能苟同，但他也反驳不了，总不能说足球比家人和朋友还重要吧？你还是不是人了！可在兰德心中，足球的确就是他的一切，他整天琢磨的就是怎么能把比赛踢得更好一点，怎么把训练完成得更有效一些。兰德热爱足球，爱得肝脑涂地。 让卓杨这一番跨越式的话语，绕得兰德找不到机会说自己要转会的想法，甚至感觉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可不说又不行，闷声不吭说走就走，这太对不起朋友。 “卓杨，我想问你个问题。”算了，转会的事情先放一边。“你为什么会推荐我当副队长？”兰德实在想搞明白卓杨这么做的原因。 “咱俩关系好呀！我不推荐你推荐谁？” “可……，大家关系都不错，而且……方片还进国家队了。”格罗索刚被老狐狸里皮招进新一届的意大利国家队。 “这跟国家队有啥关系，我都被国家队开除了……”卓杨说到这里，兰德心里一咯噔：我他妈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瞧我这张破嘴…… “是这样啊，卡尔。”卓杨正儿八经对兰德说：“除去我这个队长，球队选副队长得有路数。比方说岩石，好家伙，欧洲冠军，不让人家当根本说不过去，而且希腊人也确实挺不错。得看咱们队中谁后年能成世界冠军，要不甭想压得过岩石。”还真让卓杨说着了。 “接下来，副队长必须有一个咱们这样梯队出来的嫡系，而且最好还得是汉诺威土著。所以呀，不是你还能是谁？” “这么说也不对，卓杨。威利也是嫡系，他和我同一批到的青年队，他也是土著，祖宗八辈都是汉诺威人，比我家还土。而且，威利一直都是主力……”右后卫阿克曼从青年队开始，就是所有人里仅次于六剑客的俊才。 “你比威利的酒量大呀！他两杯就倒你又不是不知道。”卓杨一副‘我操，这都不明白’的表情。 兰德蒙圈了：这都是理由？ “卓杨……，就因为这个原因吗？” “当然，要不还能是什么？” 疯狗卡尔·兰德彻底凌乱了。 第〇三九章 一首革命练习曲 其实，卓杨哪有那么不讲究，光是因为能喝酒就推荐兰德当副队长。要是照这个理儿，俄罗斯人尤里·日尔科夫才应该是马迪堡的国王。卓杨的酒量跟日尔科夫之间，差着两个阿尔沙文。 卓杨之所以推荐兰德，是源自于内心的一种直觉，这种感觉产生于一年多以前，那场丙级联赛最后一轮的生死大战。 在那场比赛中，因为小猪他们五剑客和矮脚虎哈斯勒都被禁赛或伤停，卓杨只能单独带领绝大多数替补为主的阵容硬拼强敌艾尔格博格。那场比赛，卓杨试图把整支球队扛在肩上，结果搞得他疲惫不堪，几近崩溃。幸好，在最紧要关头卡尔·兰德那句‘卓杨，请你信任我’点醒了他，终于让卓杨放下包袱带领球队冲上了乙级。 而那场比赛对卓杨的启发非常大，从那以后，他在比赛中只专注于自己最擅长的事，不会再去顾此失彼，不再犹豫不决。即便队友因为能力问题出现失误，没关系，我打回来就是。即便队友的能力不足以应付对手，卓杨也不会去提心吊胆。你既然能站上球场，就说明你是目前球队中最适合这个位置的人，那我便会始终信任你。 丢球了，打回来便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这是我最擅长的事情。 卓杨的这种心态，让他在场上表现得宠辱不惊磅礴大气，领袖范十足。所以，卓杨现在成为马迪堡场上唯一的核心，攻防两端都依托他来运转，但他却没有出现疲惫和焦躁的情况，无论领先还是落后。这便是心态上成长的好处，这种成长甚至比技战术方面的成长更重要。 而这一切，就源自于一年多以前疯狗兰德对他的点拨，虽然那并不是兰德有意为之。 说不上为什么，卓杨通过这件事直觉地认为兰德是个能带领队友的人物，在这一点上他比岩石德拉斯还要更合适。具体理由卓杨说不出来，或者说他总结不出来。 于是，他便向俱乐部推荐了兰德。以他在马迪堡的地位，推荐个副队长不叫事儿。可这理由又不能对兰德明说：那啥，我就是直觉，第六感，掐指一算…… 那就成玄学了，会更加说不清楚，会让兰德更觉得匪夷所思，索性卓杨便大嘴胡咧咧。什么嫡系，什么土著，全是他事后才安上去的理由，酒量那就更是纯属扯淡。我就推荐了，随便你怎么瞎琢磨。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兰德也只好信了，卓杨刚才对他说鳝段的食材原料是一种胖头鱼加豆腐，他还都深信不疑呢。 . “……你都不知道，那豆腐切的，比头发丝也粗不了多少。然后立马过滚水再立马淋干，撒香油浇高汁儿，啧啧……” 卓杨在家并不怎么爱聊足球，姐姐又在一旁，跟兰德谈女人聊风月显然也不合适。于是，他便和兰德吹起了中国美食。谈到吃，卓杨的能耐大了，把兰德听得呆萌傻晕。 “……那王八，噢，就是鳖，它热啊，它热起来就会渴。哟，前面刚好有一碟酱汁儿，它就舔啊舔啊……，越舔越渴，咸呀。越渴越舔，你想象一下这个场景……，等把汁儿舔完了，鳖也刚好烤熟了。啧啧，那叫一个入味儿……” 兰德快要崩溃了！ “咦，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要不你别喝啤酒了，来点汁儿……” ‘酷嗵’！兰德从沙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果汁儿。” . 不敢再听下去了，兰德怕自己会疯掉。 “……卓杨，听说你新买的钢琴音色非常正，是金斯波格吗？”没话找话，说什么不重要，把话题岔开就行，聊钢琴聊拖拉机都行。 “嘿，这你可问着了，卡尔。金斯波格还真不错，我以前在琴房里用的都是贝西斯坦和门德尔松，你也见过的，这金斯波格我听说过还真没玩过。我给你讲，尤其那低音的共鸣感，啧啧……” “哎，算了算了，走走，我弹给你听听。” 卓杨知道兰德是个钢琴票友，而且是个欣赏门槛相当高的票友，虽然他只会听不会弹。 汉诺威是座音乐之城，几乎每个市民都会捣鼓一两样乐器。卡尔·兰德虽然不会摆弄，但他音乐的鉴赏能力却很是不错，尤其钢琴，是骡子是马他一听就知道那不是驴。 拉着兰德来到楼上琴室的白色金斯波格大三角钢琴边，卓杨信手就是一曲《c小调革命练习曲》，他最近肖邦玩得比较多。几个强劲有力而又突兀的属七和弦开篇之后，伴随主旋律的便是一系列颗粒状的小调和旋。当然，既然自己玩玩，是为了给兰德炫耀音色，卓杨把节奏拉的比较舒缓，相当于慢练。 “听听，怎么样？你听听这几个低音部和弦的音色……，怎么样？我踩下踏板，你再听听，……怎么样？” 作为一个有点段位的钢琴欣赏票友，疯狗兰德当然非常熟悉这首肖邦的《c小调革命练习曲》，他属于能在此曲悲怆之下看见磅礴和辉煌希望的那种层次。兰德微微点了点头，凝听的同时表达了对钢琴音色的赞赏。 “我给你玩几个泛音啊……，怎么样？我的肖邦是不是有了点布鲁斯的感觉，哈哈哈……，厉害吧？我牛逼大了……” “……”兰德：“卓杨，你说这样经典的名曲，大师们当年在谱写的时候……，他们是先确定主旋律后，再将各种和旋揉碎搭配进去的，还是当初只需要主旋律？” “嗯……，我觉得，大师们在脑海中浮现这些经典的时候，一定是将配属的和弦一起表现的，这应该是一个整体。”卓杨嘴上和兰德聊着，手底下却没有停。 “我甚至有时候觉得，许多主旋律其实是为了配合着和弦的表达，尤其是在行板的时候，你听啊……” “如果我把左手和弦停掉，只表现乐曲的主旋律，你再听啊……，你瞧，曲子还是这个曲子，但它又不是这支曲子了。” “其实乐章中没有那么纠结，只有主旋律必定不成曲，和弦不影响曲调，但它决定乐章的生命。对于和弦的表达，必须能随时拿来便用，信手转换不能毫无准备。无论是低音、高音，无论是大调小调，无和弦不乐章！” 卓杨侃侃而谈，再扭头看去时，卡尔·兰德已然呆立而坐。 《c小调革命练习曲》进入爆发式情感宣泄的乐章b部，恢弘壮阔的英雄主义气概。 第〇四〇章 球队最佳十二人 窗外是静静流淌的运河，窗内是白色三角钢琴。钢琴上滚动着恢宏的乐章，钢琴前面是一脸臭屁闭目而专注的卓杨，矮座上是呆若木鸡的疯狗卡尔·兰德。 兰德是个实诚人，但他不是笨人，相反，兰德非常善于思考，也喜欢思考，否则当年他也不会在六剑客卓绝天赋的打击下，在思索中寻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足球之路。 原来，我一直以来都理解错了，我不应该去追求那定音定色的主旋律，我应该是乐章中不可或缺的低声部和弦。 我为什么要试图去引领球队？那并不是我擅长的事情，那是卓杨的工作。我只需要做好我自己最擅长的事情就好，那就是破坏和撕裂。原来，我努力的方向开始发生了错误，我不该去和德甲的对手们比拼天赋，不该和他们比拼跑位意识和接应意识，我只要毁灭就好。 我需要做的，就是随时做好准备。就像那些低音部和弦一样，他们不影响主旋律，但却不可或缺，需要的时候马上就能配属进乐章里。 我不应该去追求首发位置，因为首发阵型需要和对手针锋相对，需要比拼战略企图和战术能力，而这并不是我的长处。我的优点是随时上场提供疯狂，接到命令我便去撕咬对手，我的特点就是蛮不讲理。 我才不在乎你们的天赋和意识，我不需要。我只要做到了不讲理，谁是对手我都不在乎，德甲、联盟杯，那又怎样？我照样撕碎你们，就像上赛季一样。 我应该成为板凳匪徒，就像我一直做的那样。我就像nba里的最佳第六人，我努力的方向应该是成为马迪堡的最佳第十二人。当球队需要我时，我便及时从板凳上站起来去冲垮对方中场。当卓杨需要我时，我便为他去撕咬对手的脖颈。当克洛普先生需要我时，我便是那条随时疯狂的疯狗。 我根本不用纠结战术意识上的欠缺，那东西对我没有任何用处。我只需要认真地在场下观察中场态势，判断出对手进攻的关键节点，然后，我便等待命令。我就像乐章中的和弦，随时做好准备嵌入曲调中。 球队的年轻球员现在还顶不上来，没有关系，我便在首发位置上尽力去做，做不好自然会有卓杨帮我。他应该帮我，因为我是他的朋友。等到那些年轻球员成长起来，我便做回我的板凳匪徒。那个时候，我会随时准备上场去帮助卓杨，因为他是我的朋友。 原来，我根本不用离开马迪堡，我也不能离开这里，马迪堡需要我，因为我是球队的最佳第十二人。 去他妈的小加图索，我谁都不是，我就是我，我是疯狗，马迪堡的疯狗，疯狗卡尔·兰德。 卡尔·兰德想到不用离开马迪堡，他的心脏中瞬间填满了鲜花和快乐，所有的压抑和难过一扫而空。 卓杨说得对，足球就是要找到自己的快乐，就是要和喜欢的朋友一起追逐快乐。我喜欢和卓杨一起踢足球，我喜欢做一只疯狗。卓杨果然是有大智慧的人，我尊敬他，他是我的队长，是我的国王，my-king。更重要的，他是我的朋友。 疯狗兰德看着钢琴前闭目仰头抚琴的卓杨，在窗外阳光光晕的笼罩下，兰德眼中的卓杨就像是上帝。 . . “卓杨，谢谢你的款待，秋天姐，非常感谢，你的厨艺实在令人难忘。”告别时，兰德非常有礼貌，也很由衷。 “嗨，你客气个茄子，俗！”卓杨一撇嘴。 兰德：“……” “卡尔，慢走啊，有空常来，想吃什么提前给姐说一声，我给你做。”大姐头知道兰德是个实诚人。 卓杨把兰德送出门外，看着他走出篱笆小门。兰德停下脚步，顿了一下，他转过身来。 “卓杨，告诉你个秘密。”看得出兰德这会儿很开心。“我今天来，本来是想告诉你，我要转会离开马迪堡了。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啊！你改主意了？你不打算告诉我了？”卓杨大吃一惊。 “……”兰德哭笑不得：“我决定，不离开马迪堡了。只要俱乐部不赶我走，我就永远留在马迪堡，哪也不去，永远留在半岛上。无论替补还是主力，哪怕让我去打b队的丙级联赛，我也不会离开这里。” 出乎兰德的意料，卓杨听闻此话并没有表现出吃惊的神情，也没有说什么大惊或者大喜的话语，只是咧着大嘴脸上洋溢着非常开心的笑容。 兰德也笑了，笑得同样开心。“走啦！”他冲卓杨摆了摆手，转身往回家走去。 “疯狗！”卓杨在身后喊他，兰德又停了下来，看向卓杨。 “或许，这，就是我推荐你担任球队副队长的原因。”卡尔·兰德一脸的惊愕，他呆住了。 卓杨这个逼装的，咱们给他打一百分。 . 隔日球队恢复训练，兰德去到渣叔的办公室里，两人谈了很久，没人知道都聊了些什么。只是在最后，有俱乐部的工作人员看见克洛普把兰德送下楼梯，对他说了一句。 “卡尔，你知道吗？在我眼里，你始终和六剑客，和卓杨他们一样重要，也一样出色。你和他们同样都是我尤尔根·克洛普最优秀的学生。” “谢谢您，先生。” 那一天，很多人听见渣叔在阳台上，冲着运河的水面放声大笑，笑声像一把生锈的斧子。要不是卓杨使劲安抚，赛虎非冲上去咬他不可。 很多年以后，马迪堡名宿、半岛功勋球员、俱乐部市场部主管卡尔·兰德，在其职位上接待过许多来自中国的客人，他对这些中国富商说：“我有幸品尝过中国很多美食，还曾经在假期和我们的国王卓杨一起去中国进行了一次非常奇妙的美食之旅。我记忆犹新的，也是我最喜欢的，是一道用胖头鱼和豆腐一起烹饪而出、叫做爆炒鳝段的名菜。……噢，对了，还有一只喜欢喝酱汁儿的鳖……。” 这些中国人全都听得一头雾水。 第〇四一章 愁前程九山郁闷 “卓杨他们队最近不怎么妙呀，三连败，够这牲口郁闷的。”京石高速上，九山一边驾驶着老式军用吉普，一边和副驾驶座上的海洋聊天。 “我没看出他哪里郁闷，这牲口前两天不是才把冰岛那个什么烂七八糟队打成漏勺了嘛！这要放在咱们还都在家那会儿，得，铁定最后打一架，就没他这么欺负人的。”海洋双手抱着脑袋，脚搭在前挡风玻璃下面，舒舒服服半躺着。 国庆小长假，海洋就没在家里待，从学校直接去了北京。拽上老穆在几个大景点的人山人海中凑了两天热闹之后，让老穆开着奥拓把他送到了九山这里。 又跟着九山过了两天枪瘾和酒瘾，便直奔石家庄而来。海洋是和三贼周至正约好的来这里聚两天，三贼的姥爷家在正定，那当年可是出过赵云赵子龙的地方。三贼在去年的高考中，发挥上佳考进了上海那所著名的高校。 “卡恩的球衣不错，就是字有点丑。唉，我有点后悔，签名球衣呀，上个月和隔壁团踢足球比赛的时候，扑得我有些心疼……。可要是不穿吧，连里都知道我有一件，显得我小家子气。”九山蛮不讲理让卓杨给他弄的卡恩签名球衣，终于在夏天快结束的时候搞到了。卓杨还是跟卡恩搭不上话，不过，小猪不是去了拜仁嘛，卓杨直接把事情甩给了小猪。施魏因少爷真不含糊，没两天就到手了。 “有啥舍不得，穿烂了让他再去给你弄去，怎么弄那是他的事儿，跟咱们无关。”海洋在学校里踢比赛时，他那件罗纳尔迪尼奥的巴萨10号签名球衣，闪瞎了所有同学的狗眼。 “咦，你说的有道理呀，我心疼什么，该是卓杨那个牲口心疼才是嘛。”九山豁然开朗。“嗯……，我想想，让他再给我弄一件托尔多的……” 事实上，九山才是有些郁闷的人，所以才会给连长请了假，送海洋到石家庄的同时，自己也散散心。 九山的郁闷是因为自己调士官的事情渺无音信，报告打上去了，可从哪里也打听不出一个准话，老兵还有一个来月就要复原，这让他心里很不踏实。 上半年那场在内蒙大草原腹地朱日和举行的举世瞩目的演习，被九山捅出一个惊天大娄子后，最后不得不改为常规对抗草草收场，军委临时指派了几名总参机关工作人员负责蓝军的指挥。即便这样，惊弓之下的演习期间，不但九山，整个特务连都被禁了足，圈在营区里哪也不让去，什么也不让参加，生怕这帮骄兵悍将再出个幺蛾子。 整个事件，包括后来走过场的演习，都被低调处理，所有消息都没有见诸军报的报端，尽可能控制在了最小的范围之内。参演的所有人员，红蓝军双方每名指战员，都被进行了保密教育，全部被封了口。 九山更是就像被遗忘了一样，没有处分更没有嘉奖，没有任何动作，甚至没有人再和他谈论起此事。 部队是个锻炼人的地方，经过两年军队熏陶的九山清楚自己干的事情有多严重。如果仅从军事角度来看，这无疑是一件辉煌成功的战场突袭，但怎么可能只从纯军事角度来分析？自己影响了演习，还毁了一帮首长的前途，还让军委和军区下不来台，这都是弥天大祸。所以，九山很乖巧地不言不语，静等命运的安排。 实际上，九山现在层次太低，一名普通上等兵根本不可能接触到这一事件的核心内幕。若非当初军委大首长那句“这个小战士是个好兵”，他九山别说前途，现在妥妥已经被人干掉了，会悄无声息消失在人世间。 他何止毁了几个校官的前途，九山的行动打击到了军队整整一个派系。军队内部权力斗争非常残酷，有些做事手段黑暗之极，事实上第一波针对他的泄愤报复计划原本都已开始，但大首长那句话传出后，所有人便都不敢再轻举妄动，再加上为九山仗义执言的段云翰旅长此后又摆明车马力保这名上等兵，才终于让所有人打消了毁灭掉九山这个罪魁祸首的恶毒念头。 段云翰旅长不但手眼直通天庭，而且是全军著名的狠人，谁得罪他都要仔细掂量一番。在当今全中国上百万军人中，段云翰旅长是手头上人命最多的人。 若非如此，九山会被一纸调令调去一个莫名其妙的单位，然后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尸骨无存。 也正是大首长的那句话，九山的所有事情根本不会有人去设置障碍，包括调士官。情况就是这样，上边见不着九山调士官的报告，绝不会有人多事去问，见着了，也绝不会有人多事去拦。至于九山的调升报告还没有批到他的手上，是因为其中另有细节。 还让九山郁闷的，是在从内蒙回来以后，在夏天最热的时候，他被抽调去参加了一场莫名其妙的集训。 这次原本为期两个月的集训简直都有些无厘头，没名没目，就连当初乍一接到通知，特务连连长南伟民都很惊异地看着九山。最后，南连长只对九山说了一句。 “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不管经历什么，你一定要完成这次集训，有始有终，绝不要半途而废。……好了，你什么也别问，因为纪律，我不能说太多。记住，无论如何，一定要完成集训！” 来到这个代号为‘8384’集训的营地，九山这才发现这里一切简直就和它的代号一样不三不四。 整整一百人的参训人员里，只有他一名上等兵，其他人不是军官就是士官，少校中校都有好几个。但这，并不是重点。 没有明确的集训目的，没有公开的集训流程，这，也不是重点。 参训人员中军事素质高手众多，在特务连出类拔萃的九山在这里只能算是中下水平，这，还不是重点。 军事训练科目大同小异，在特务连基本上都经历过，只不过训练强度高出了许多。集训刚一开始，就通知任何人都可以随时退出，并保证退出不影响个人前途，保证不计入档案。这些，都不是重点。 整个集训混乱的管理和作训，让已然成熟稳重了许多的九山多次差点暴起打人。 第〇四二章 悔旧怨海洋澄清 这次莫名奇妙的集训，管理混乱流程随意，训练计划一日三变，根本没有个准数，想一出是一出。尤其是组织集训部门的教官们，个个蛮不讲理，全是些军阀作风。张嘴就骂，肆意嘲笑羞辱，毫无理由毫无顾忌就对集训人员进行体罚。开训第一天就有人和教官之间爆发了肢体冲突，两名少校直接背上背囊扭头就走，骂骂咧咧地退出了。 在九山看来，集训中所有训练都是为了恶作剧，为了故意以折磨人来取乐。想什么时候训练便什么时候，前半夜训完，后半夜突然接着来，要么正吃饭呢哨子就响了，这些都是家常便饭。 各种花样的体罚和整人手段层出不穷，九山一丝不挂在泥坑里爬来爬去不是一次两次了，爬完连澡都不让洗，就那么精光屌蛋满身黑泥去餐厅吃饭。 每天都有人受不了退出，而且没有一个人是因为训练强度大而退出，来的人都是些军事高手，强手中的强手。听说有几位甚至来自著名的‘东方神剑’，那可是直接隶属于北京军区，在全国全军都鼎鼎大名的特种部队，是九山这种人的梦想之地。退出的人全是因为这里混乱和不堪的管理制度，还有教官们极其不靠谱的行为。 若非是因为临行前南哥那句语重心长的叮嘱一直在耳边，若非因为在初春的演习中捅出那么大篓子，现在九山小心翼翼不敢出一点纰漏，生怕有一丝一毫的毛病影响到自己调士官，他也早就按耐不住爆发了，铁定不是跟教官发生冲突就是退出一走了之。正因为南连长的叮嘱和自己的顾虑，九山才在度日如年中坚持了下来，坚持的极其不易。 就这样，基训还是落了个哭笑不得的结局。 原本两个月的集训，才刚一个半月就草草收场结束，根本不知道什么原因。结束时，整一百的参训人员只剩下三十多人，其他人不是被开除就是自己退出了。可剩下这三十来人谁也不知道本次集训的目的是什么，也没人给他们发证书，也没有纪念章，什么说法都没有，整个集训就像一个笑话。临别前会餐的时候，终于还是有人没能控制住脾气，一帮人酒后把餐厅砸了个稀巴烂。 九山没有砸，人家一帮军官在那里风风火火，他一个破上等兵根本没身份参合。九山独自一人揣着大半瓶五粮液和两包中华烟，在营区后面山坡上度过了集训的最后一天。 . . “饿了，找地方先吃点饭，先吃。” 老式四乘四北京吉普开到石家庄，九山和海洋饿了，俩人便打算找点东西垫垫肚子。一边开着车一边往街道两旁瞅，看有没有什么顺眼的小馆子。结果，瞅着瞅着，就瞅见了熟人。 预备女军官——莹子。 莹子可是在石家庄上学呢，解放军石家庄陆军学院的学员，军校四年现在已经是大三。也是在国庆假期期间，莹子闲来无事请了四个小时的假，上街买买书什么的。 “莹子！”海洋大喊一声，不待车停稳就拉门跳了下去。 老友相见喜出望外，若非莹子穿着军装不合适，俩人差点没抱在一起。 “莹子啊，你还是那么漂亮，不对，更漂亮了，这军装穿在你身上，啧啧……，挡不住呀，挡不住呀，咋就这么好看呢？太漂亮了。”海洋嘴很甜。 “是吗？海洋你变化也很大呢，长高了好多呀。哎，我给你说噢，这上衣我收了腰的，学员队不让，我让我妈偷偷改的。” “哈哈哈哈……几年没见，咱俩都大变样了，哈哈哈……”俩人一起抚掌大笑。三年没见了，故友他乡乍一相遇，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当然，九山一定不这么想，在原本就很郁闷的心情之下，又遭遇见莹子这个总和他对掐的死对头，他能开心才怪。 九山撇着嘴：大变样，还大便样呢…… 莹子也看见了站一旁故意绷着个脸的九山，于是，她更开心了。 “海洋，没啥说的，到石家庄了，我请你吃饭，走！” “那感情好啊，这会正有点小饿呢，那我这百多十斤就交给你了，悉听尊便。太漂亮了，莹子，跟你走一块儿我脸上倍儿有光。”心里有鬼的海洋可劲夸着莹子。 九山不愿意了：“海洋到河北，该是我请客，你一个女人家请啥请？” 莹子习惯性针锋相对：“你一个破大头兵有什么好请的，海洋是我朋友，我请我朋友跟你有啥关系？呸！” 于是，又开始了…… 海洋夹在中间头比箩筐都大，劝谁也不是，劝谁也不听。 “我偏要请，我看谁能跟我抢！” “呸，我非请不可……” 海洋陪着笑脸：“你俩都别争了，要不，我请你们吧。” 九山、莹子：“你闭嘴！” 海洋：“……” . 最后还是海洋一手硬拽一个：都别争了，谁请客等下再说，先去吃饭，吃完你们再去争，别这会儿争到天黑把咱们中间饿死一个。 三个都是穷人，海洋知道谁兜里也没多少富裕票子，便死拉硬拽拖着他俩进了路边的一间小馆子。随便点了几个家常特色菜，然后便是面面向觎，气氛十分尴尬。 还是莹子机灵，直接拉着海洋聊起了卓杨，卓杨和莹子两家当初可是住在一个单元呢，俩人关系一直很好。卓杨是名人了，又是大家共同的朋友，话题自然不少，越聊越多，越聊越火热。只有九山坐一旁爱搭不理的，这更让莹子开心异常。 连吃带喝，桌上的盘子都差不多见了底儿，海洋脑仁子里就冒了汗，当年的事压在心头，对不住面前这两位好朋友的愧疚几欲让他焦灼崩溃。不说不行了，错过了这次，莹子和九山也许再也没有机会和解，原本郎才女貌的英雄佳人真的要一辈子相见成怨吗？ 敢作敢当，我必须去面对当年的错误和自大，无论此后结局是什么，哪怕莹子和九山与我反目成仇，也是我该得的。因为，我对不起他俩。 “九山，莹子，有这么个事儿……”找了个话题的短暂空闲，海洋终于开口了，他终于要将压在心口三年的石头搬下来。 “……后来，莹子你给了九山一张纸条，上面的英文呢，是我帮着翻译的……” “……i-will-in-life-and-death!……和你同归于尽……” “……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所以，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你们本来相互挺喜欢的……，结果……” “九山，莹子，我……对不起你们……”终于说完此间的恩怨情仇，海洋一块石头落地。不管此后的结局是什么，他不再挣扎了。 等海洋抬起头来，便见莹子和九山张着大嘴，正一副惊恐的表情看着他。 第〇四三章 第十九综合大队 小说中，误会消除便会冰释前嫌，英雄释然佳人开怀，花好月圆终成郎情妾意。然而，小说是小说，现实中，并不。因为人的心理太复杂，太难以琢磨，一样米养百样人。 在海洋知趣地退出小隔间之后，九山和莹子相对许久无语。在九山看来，这不过就是个段子而已，阴差阳错的段子。他绝不会因为这事去责怪海洋，更别说和发小翻脸了，因为九山始终是个钢铁一样坚硬和豁达的男人。而且经过这么几年在部队的人生历练，九山也对当年的懵懂有了更深刻认识。 九山心里非常清楚，尽管他承认莹子出落得越发水灵，当年青涩的黄毛丫头已然摇曳绽放，从外表上看就是自己最喜欢的类型，但莹子的性格真不是他能接受得了的。莹子太过于伶牙俐齿，太喜欢得理不饶人，硬汉九山喜欢像水一样柔软的女生。所以，即便当年是因为误会，但这几年针锋相对的互掐，已经将他心中那一点可怜的初恋情结消磨得干干净净，他很难再去对莹子产生任何爱意。 莹子的内心就更复杂了，她万万没想到这一切的根源竟然这么荒唐。多年的争吵已经让她视九山为人生仇家，那么多次当众让她下不来台历历在目，许多回吵完架回到家中蒙头痛哭的委屈总是萦绕在她脑海里。然而，现在这一切竟然都是因为这么荒唐的缘由，无论恼羞成怒，还是反差太大，抑或是因为骄傲矜持，莹子现在都非常难过。她很为这些年和九山针锋相对感到不值，她更加痛很这个时常出现在她梦里嘲笑讥讽她的男人。这一刻，莹子难过得想哭。 许久无语，九山打破了沉默，他悻悻地自言自语、或许也是对莹子说：“……我操，……海洋这个货……” 谁知莹子顿时拍案而起，勃然大怒。 “这和海洋有什么关系，你还要不要脸了？你一个高中生，连两句最简单的英语都看不懂，你有什么脸去怪别人！”想起当年那一晚，她彻夜难眠满怀少女对爱情的憧憬，写下充满甜蜜和浪漫的小纸条，此刻莹子委屈到了极点。 “我告诉你九山，你少在那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当年不要想，现在也不要想，永远也不要想，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东西。”难过和委屈之下，莹子已经口不择言。 “我告诉你，海洋根本没有翻译错，我当年就是那个意思，那原本就是我的本意。你听好了，那就是我的意思。”说到这里，莹子已然模糊了眼睛。 九山被莹子一通爆发怼得张口结舌，他哪能明白莹子现在难过委屈和纠结之下的心情。 “……你个疯婆子，你是……有病吧……” “滚——！”莹子冲着九山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在男人惊愕之下，她摔门而出。 . 海洋正在小饭馆门外悠悠然抽着烟，困扰他经年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他想象着小隔间内的场景：也许九山和莹子正在相拥而泣，正在诉说衷肠，他们会不会接吻呢……。最好等会儿莹子能臭骂我一顿，九山再抽我两巴掌，我就彻底解脱了。不管怎么说，我始终对不起他们，我也始终是他们的好朋友。将来他俩结婚的时候，我一定要送一份重礼。 当海洋看见双眼泛红、面色狰狞的莹子从小饭馆里冲出来时，他不由得一阵愕然：“……莹子……” “海洋，谢谢你，谢谢你当年那么翻译，让我没有犯傻犯错。真得很感谢你，咱们永远都是好朋友……”莹子的话语中开始哽咽：“海洋，我先走了，你以后到了天津，我再好好招待你。我先走了，谢谢你，海洋。” 莹子转头离去时，已然泪如雨下。 还没等海洋回过神来，九山也从馆子里走了出来，一脸的不忿。 “咋回事儿呀？九山，不是都说清了吗？这都是我的错，都怪我呀！”海洋很纳闷。 “没事，那就是个疯婆子，别理她。跟你没关系，海洋，屁大点事儿，你也别往心里去，没事儿！那什么……，不陪你等三贼了，我先回部队，时间也快到了……”九山心里也很堵得慌。 看着俩人分道扬镳而去，海洋凌乱了，这完全没按剧本的演出让他不明所以，只有年初时老穆的话浮出脑海：九山和莹子注定不是一家人，他们走不到一起。 手机响起，是三贼周至正。“海洋，你在哪儿？我来接你了。” 海洋在疑惑中蒙头蒙脑向路口走去，要在那里等着三贼过来，身后小饭馆老板慌忙追出。 “师傅，师傅，你们还木结账呐……” . 九山开着吉普车一路狂飙，他死活都想不通事情怎么会这样。海洋的失误根本不是什么大事，现在解释清楚就好呀，我以后不跟你莹子吵架就行了，虽说成不了两口子，可也真没必要记一辈子仇。可你怎么莫名奇妙更来劲了呢？真他妈是个疯婆子！ 比来时更加郁闷的九山正在高速公路上飞驰，一路超速反正是军牌也不在乎。半道上，就接到了连长南伟民的电话。 “九山，赶紧回来，有事，你的事……，……先别问了，赶紧回来。” 油门踏板都快踩坏了，等九山冲进特务连，连长递过来的并不是他朝思暮想的调士官命令，而是一份奇怪的调令。 调令上通知，九山被调去到一个叫做‘北京军区第十九综合大队’的地方，而且命令他马上前去报道。 我操，这是个啥鸡ba单位？名字这么土，听着像是农场或者部队搞三产的地方。该不会是让我去养鸡种菜吧？这他妈是有人要整我吗？ 一头雾水的九山看向连长，却发现南哥的眼神非常凝重，而且还带有诧异和……羡慕。“南哥，这……” “去吧，九山，我派车送你去。别多想，这个地方……，我大哥就在那里。“ 九山被惊呆住了，南伟民连长的大哥南伟军中校，那可是传说中的人物。 第十九综合大队，是一支非常独特的部队。从‘大队’这一称呼来看，它应该是个营级单位，可他常规900人的编制，却又分明是小乙种团的规模。然而，它的级别，却又是旅，部队首长也被称为旅长。可奇怪的是，这个旅级单位竟然有两位少将分别担任大队长和政委。 第十九综合大队，在全军都毫无名气，绝大多数人根本没听说过这样一支部队，连最资深的军迷也对他一无所知。但是，在中国军队的最高层，在军委的核心部门里，在中南海，他们知道。 第十九综合大队就像几乎不存在于解放军的序列之中，但是，它有一个并不记录在案的代号，这个代号在全世界主要国家的军方最高层都如雷贯耳，无论美国德国，还是俄罗斯以色列，提起这个代号他们都心存忌惮。 ——獠牙！ ‘獠牙’第十九综合大队，它的大校副大队长，也是副旅长，名叫段云翰。 第〇四四章 手心手背都是肉 卓杨挂上海洋的来电，他也搞不懂为什么九山和莹子的事情，明明已经把误会扯清楚了，可为什么误会却更深了呢？不到二十岁的年龄和阅历让他根本无法琢磨到那么复杂的心理，也弄不清楚男女之间纠葛缠绕的索引。 不过，经过在足球场上两年熏陶，让卓杨对足球运动的规律已经开始摸到了门路。 马迪堡德甲联赛三连败，卓杨并没有多少焦灼和烦恼。在球队刚从门从格拉德巴赫远征归来的第二天，他就和渣叔进行了一次详谈，彼此交换了意见。经过分析，渣叔和卓杨都清楚了球队存在的问题。 马迪堡前六轮联赛两胜三负一平，每一场比赛都有进球也都有失球。这说明，球队目前进攻尚可但后防问题很大。进攻不错，最大依仗自然是因为卓杨的强势爆发，再有就是火枪手戈麦斯用着也算顺手。而且，尤里·日尔科夫和沙皇阿尔沙文两个俄罗斯人，虽然因为球风球路以及阵型熟悉和默契问题，还没有发挥出最大攻击能量，但那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攻击线上最大问题存在于老将眼镜蛇伊利耶，罗马尼亚人不是很适应球队目前阵型后移后的控球反击打法，他总会在自己位置上遭遇对手强硬的后腰和中卫逼迫，这让并不喜欢身体对抗的眼镜蛇颇有些为难，而且他的速度短板也严重影响了球队的反击效率。 上赛季球队高位逼迫无锋化战术打法，使得眼镜蛇如鱼得水，接应配合意识以及技术上的优势得以充分发挥，速度、对抗和射门上的劣势被隐藏起来无伤大雅。但新赛季球队更换套路，眼镜蛇便有点抓了瞎。可问题在于，球队目前并没有太合适顶替他的人选。 至于后防存在的问题，同样清晰明了。除了左边后卫方片格罗索仍然强势风采依旧，其他几位都明显事故不断，各有各的毛病。 防守中场疯狗兰德，就像他自己领悟到的一样，并不适合出任首发，首发会充分暴露他的所有短板。可兰德一旦从板凳上替补站出，仍然会是那只疯狂嗜血的疯狗。所以，他的问题目前球队并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也是因为他身后没人，只能静等可以打这个位置的赫迪拉尽快成长起来。在此之前，无非是让卓杨多辛苦一点而已。 右后卫棒槌阿克曼，他在此前并不昭显的进攻缺乏问题，在德甲却成为球队严重缺失的一环，这也是因为球队人员变更所造成的。上个赛季，阿克曼身前是全能而且攻击强大的二哥蒙托利沃，只他一人便可让整条右边路的攻击丰富异常，再加上有小猪和屠夫协助控制中场的卓杨可以腾出大把时间来向这条边倾斜，所以阿克曼重守没攻的毛病丝毫不影响球队。 但新赛季阿克曼前面的沙皇没有二哥那么全才，卓杨又要把全部精力用在中场的攻防两端，这便让右边路成为对手攻击的重灾区。防守上阿克曼已然功力卓越，始终在进步，但就因为他没有攻击能力，让对手在他这一边可以肆无忌惮狂攻，而不怎么担心身后。所以，阿克曼防守再好，也经不住对手延绵不绝的围攻，但凡有个失误便让敌人直面球门。 门将埃德蒙则是因为他自身特点和风格，不是很适合球队目前的打法，这一点与眼镜蛇有些类似。埃德蒙的特点是活动范围大，能控制整个禁区，甚至能当做后卫来使用，脚下技术在门将中也出类拔萃，完全可以成为球队传控接应中的一环。他的这些特征非常适合球队以前采用的高位逼迫阵型前压的打法，他当年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将老门将贝洛克从主力上挤了下去。 但埃德蒙的门线技术却很一般，各种扑球动作漏洞不少。新赛季球队阵型回收后移，门将和后卫线之间距离大大缩短，埃德蒙活动范围大的优势不再重要，门线差的劣势却彰显无遗。 这三位都是和六剑客同一批次的青年队嫡系，为球队两年两个大台阶里下了汗马功劳，球队内地位上算是渣叔夹袋中的人，同等情况下克洛普当然会在用人上向他们倾斜，卓杨自然也举双手赞同，他本来就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当年跟随渣叔从青年队一起进入马迪堡一线队的九名球员，五走四留，留下的四人都是球队目前克洛普最贴心的人。除卓杨外，其余三人在球队眼目前三连败的小困境中都出现了各自的问题，但感情丰富的渣叔绝不会冷冰冰职业性干出卸磨杀驴的事情来，这是他教练出道培养出的第一波正太，怎么能没有特殊的感情在里面，就像初恋。 而且，这三人现在面临的内部竞争情况也并不一样。疯狗兰德是因为身后没人，用不用都必须是他上。阿克曼则是和能打右后卫的海科·韦斯特曼各有千秋，韦斯特曼防守不如阿克曼，但他有一手相当不俗的攻击能力，刷起边来有模有样，所以不管用他俩谁，在竞技上都互有利弊。 最让渣叔挠头的就是门将埃德蒙，斯洛文尼亚人‘好汉’汉达洛维奇成长飞快，他的守门能力已然超越了同龄的埃德蒙，尤其是门线技术，更是显现出一流门将的风范，而且依然还在进步，明眼人都能看出汉达洛维奇无论是从综合实力还是门线技术，或者对新战术的适应性上，都比埃德蒙更适合担任首发门将。 渣叔问卓杨的意见，卓杨能怎么说？一边是从青年队一起上来老哥们儿，一边是小弟，一边是职业足球，一边是快乐足球，卓杨当即对克洛普表了态：渣叔，我只是个球员，人员安排首发替补是您的职权范围，我岂能越俎代庖？ 所以，从这一点上来看，渣叔和卓杨都不是很职业。卓杨这样好理解，因为他的足球严格上来讲还属于勤工俭学的范畴，本身专职是个学生钢琴手。渣叔这样就不对了，没个职业教练的样儿。 三块手心里的肉，让渣叔狠不下心肠来，可想而知疯狗兰德自行顿悟后向他表明甘为孺子牛的态度，渣叔老怀大慰之余，放笑如雷也就不难理解了。 第〇四五章 宋狮王口是心非 疯狗兰德他们原青年队小三杰各自的问题都并不是没有解决办法，要么耐心等待要么狠心下手，只看渣叔怎么去做，可更重要位置上的两名主力中后卫表现出来的状况却又大不一样。 岩石德拉斯在夏天参加了欧洲杯，并成为希腊队夺冠的大功臣。这也让岩石在假期没有得到充分调整和休息，德拉斯在新赛季之初异常疲劳。尤其是因为他在欧洲杯期间状态出得太好，热腾腾就像特辣火锅底汤，所以赛季开始后难免进入低潮期。欧洲杯上德拉斯把捷克中锋扬·科勒只手封杀于无形，联赛中岩石面对多特蒙德中锋扬·科勒却只能疲于奔命，这便是状态的反差。 不过，这种状态起伏是每个球员的正常状况，谁也避免不了，假以时日只要度过疲劳期和低迷期，正处在黄金巅峰年龄的德拉斯自然还是马迪堡禁区内那块中流砥柱的岩石。所以，这不着急，积极调整耐心等待就好。 而另一位中后卫，金毛狮王老宋，他的情况就比较复杂了。在防守分工上，老宋主要盯人，岩石以协防补位为主，在盯防对手箭头人物的功力上，老宋完全不比上赛季的姥爷默特萨克差，甚至他的经验更胜姥爷一筹。可老宋在位置感上，却被姥爷甩下了不是一星半点，尤其他前插时机的选择，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新赛季开赛以来，老宋身后成为马迪堡后防线上最大的漏洞。 狮王老宋突到前场之后的攻击能力没有话说，连唬带吓前六轮已经打进两球，作为一名中后卫这是个很不错的成绩。可老宋在前插上有点不管不顾的意思，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经常跑得人影都不见了。恰好遇上搭档德拉斯不在状态，身侧的右后卫阿克曼本身防守压力又太大，俩人都给不了老宋多大的补位帮助，这便让对手打老宋身后一打一个准。沙尔克04就是这么干掉马迪堡的，阿萨莫阿整场都在时刻准备着打断老宋后腿。 按理说老宋这样在场上任性必然会引起队友们的不满和怨声载道，可喀麦隆人在半岛上人缘儿很好，尤其是六剑客开启的兄弟精神已经根植在马迪堡的文化血脉里，所以每个人都没有多说什么，大家帮着多跑跑多卖卖力气，为了一两场比赛胜负引起球队内部争端就没劲了。 马迪堡是一家很有人情味儿并充满兄弟情义的俱乐部。 可毕竟是职业足球，比赛胜负不但关系着每个人的收入，也与俱乐部整体发展息息相关，所以，球队竞技方面说了算的渣叔不免对老宋有了意见。但问题是，老宋的盯人能力太强，马迪堡队内无人可与其比肩，这方面根本没人能替代他，而且老宋杀入前场惊艳一枪的攻击手段也颇让人难以割舍。于是，渣叔在老宋这一问题上非常纠结。 克洛普和老宋谈过两次，别看狮王作为喀麦隆国家队的队长大小也是个腕儿，可老宋却在批评面前很是谦虚，一个劲说自己一定注意。态度很端正，行动却没有多大改善，照样顾前不顾后。然后，再次虚心接受批评，虚心过后依旧场上犯浑。 这就让渣叔很纠结了，询问卓杨的意见，可卓杨和老宋很对脾气，他还能说什么。队长再次大玩推蘑菇，置身事外我只管踢球。于是，渣叔也只能暂时维持现状以观后效。 这也就给此后马迪堡队内爆发近乎惨烈的冲突埋下了伏笔。 . 基于对球队以上现状的分析，所以即便马迪堡前六轮过后两胜一平三负积七分，仅排在第十五位，身处降级区边缘，但渣叔和卓杨都对此不以为然，因为他俩清楚球队的真实实力必然会随着时间推移快速上升。随着球队磨合渐入佳境，主力球员状态回归，替补球员逐渐成熟，这些都将推动球队落地强烈反弹。 而且前六轮中因为赛程关系，马迪堡对手实力都不俗，云达不莱梅、勒沃库森、多特蒙德、沙尔克04更是实力处在第一集团的强队，能打成这样也没出乎渣叔多少意料。熬过这段，球队战绩应该有所回升。 反正不管怎样，卓杨和渣叔都不认为球队应该去操心保级，对卓杨来说，只要不是真正陷入保级泥潭，他就无所谓。卓杨喜欢胜利，可他对胜利并不偏激，这和他从小随性的性格有关系。所以，只要不是沦落到要苦苦去保级，让那五个已经离开的下三滥看自己笑话，他就一点也不着急。 渣叔深思熟虑之下，马迪堡十月里的头一场比赛中，联赛第七轮客场挑战汉莎罗斯托克的比赛中，球队做了一点人员上新的尝试。 罗斯托克俱乐部是原东德地区的老大，当之无愧民主德国第一豪门。只不过，这个老大到了现在也只能是个混口饭吃的小弟，罗斯托克是德甲中硕果仅存的原东德球队。 在海风习习的波罗的海球场，意大利帅哥方片格罗索星光四射，一个人就把对手的边路突成了筛子，全场贡献四次助攻。马迪堡队也在客场6:2战胜对手，卓杨再次攻入两球，保持了他新赛季但见上场就有进球的吓人记录。 这场比赛马迪堡进攻端收获巨大，火枪手戈麦斯同样打进两球，更为可喜的是，尤里也终于开张了，他在下半场和格罗索在左边路一系列蛮不讲理的突破配合之后，接方片兄回敲横传挂远角得手。俄罗斯酒神可是上赛季六剑客重要的火力支援，他的大铺开张意味着马迪堡前场新进攻组合开始产生威力加成。 上半时两队打出3:2，后防线毫不出乎意料露出破绽，幸好卓杨领衔的中场实力碾压对手，生生用进攻强行取得领先，这是渣叔交代给卓杨的策略，后防不稳咱们就以攻代守，比谁进球多而已。 按照赛前计划，渣叔在下半场作出一系列调整尝试。先是用伊比舍维奇换下眼镜蛇，随后更是在后防线上进行了改变，韦斯特曼和舍费尔同时上场，替下右后卫棒槌阿克曼和金毛狮王里格贝特·宋。这样一来，后防倒是显得稳了一些，最起码下半时没有再丢球，可三个换下去的人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伊利耶眼神里的寂寞仿佛一座深山残桥；阿克曼眉宇间的凝重似乎在参加追悼会般肃穆；老宋阴沉得让人已经完全忘却了他是个黑人，因为他整个人四周都弥漫着黑气。 第〇四六章 疯兰德铁树开花 “卓杨，我喜欢罗斯托克，我喜欢这支球队，要是每个星期都能和他们打就好了。”疯狗卡尔·兰德一边拍着满身满头的草屑，一边大声跟卓杨说到，因为兴奋他的声音都有些变调。 在这场六球大胜中，疯狗兰德铁树开花，下半时出人意料攻进一球。 在马迪堡队中，进球甚至进攻上几乎没有疯狗什么事，他上一个进球还要追溯到‘遥远’的乙级联赛里。兰德也早已习惯不去乱参合进攻的事情，他在中场抢球之后便第一时间交给卓杨，然后红着眼睛准备去咬下一个对手。长此以往，倒也让他养成了一个小绝活，总是能不抬头就知道卓杨人在哪里，而且不管怎么别扭，兰德也差不多总能准确无误地把足球安全交给卓杨。 下半时第六十三分钟，比分上马迪堡4:2暂时领先。罗斯托克前腰迪萨尔沃后场带球突进准备打出快攻反击，被早就盯上他的兰德一记滑铲毫不留情将球断下，随即疯狗发挥他和卓杨心联心的优势，准确不差分毫把足球从人缝里推给了卓杨。 这个地点就在禁区前沿，完全是卓杨的射程之内，人的名树的影，罗斯托克人哪敢大意，‘呼啦啦’四五个人蜂拥就朝着卓杨围了上来，根本没人去管同在禁区前沿的疯狗，人家也知道他不好射门那一口。于是，疯狗和球门之间就是一片无遮无拦的坦途。 卓杨在人堆里转身扭屁股护球的同时，就发现了老伙计那里简直是天赐良机，根本没有多想，先是右脚假动作虚晃抽射，罗斯托克后卫德拉诺·希尔和后腰蒂库祖应声而倒的同时，足球被他左脚用十字插花从身后扫回给了兰德，并伴随着一声爆喝。 “打——！！” 疯狗兰德见足球向自己滚来，原本是有些不知所措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射门习惯，但耳听见卓杨这声吼叫，早就已经在场上放弃思考、卓杨和渣叔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的他下意识垫步抬脚就抽。 也把注意力放在卓杨那边的罗斯托克门将舍贝尔慌忙应对之下，扑得肝胆俱裂却还是留下一张生无可恋脸。 再是死心塌地甘心于防守的人，只要是球员就没有不喜欢进球的，所以这可把疯狗开心坏了。也是，下一次破门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老和尚开洋荤，先尽情乐一把再说。 世界足坛中场球员里只专注于防守扫荡的球员很多，但常年一球不进的人不多，毕竟好歹是中场，就连这类型的代表人物加图索和马克莱莱每年还猛不丁拱进去一两个呢。可欧洲顶级联赛里有没有真的一球不进的中场呢？有，中国球员李铁。 前两个赛季在英超埃弗顿打了两年主力和半主力的李铁，作为中场球员因为没有半个进球装点门面而被人诟病，尤其被国内球迷打趣调侃。不过，吾道不孤，卓杨身边的兰德兄此后可以陪伴李铁许久。 . “卓杨啊，我太喜欢罗斯托克了，好想天天和他们打比赛。” “美死你。” “哈哈哈哈……”卓杨和兰德一起放声大笑，根本没搭理旁边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罗斯托克中场大将里德勒维茨。 罗斯托克在德甲这几年队内基本上没有日后在足坛留下浓墨重彩的人物，除了上个赛季打进二十球、却在今年夏天急流勇退宣布退役的德国前锋马丁·马克斯算个名角之外，这个赛季也就里德勒维茨有点名气。只不过，他的名气来自场外。 里德勒维茨特喜欢泡妞，家里已经谈婚论嫁的女朋友根本管不住他。色胆包天的里德勒维茨啥样的妞都敢上，也不挑食，把一夜情完全是在当做事业来做。 就在上个月，里德勒维茨泡上了一个水灵粉嫩的美妞，没成想此女是罗斯托克当地黑道老大唯一的妹妹，他精虫上头根本没管那么多，照上不误。父母双亡和妹妹相依为命的黑老大得到消息之后，派了一帮打手将里德勒维茨堵在了床上的时候，这哥们儿正在和黑道小妹以及一名著名的女律师三人盘场大战呢。 里德勒维茨是个会享受的人呀！ 打了个半死不说，还老老实实写下了十万欧元的欠条。这都不算啥，黑道大哥的手下在里德勒维茨的屋子里搜出了满满一柜子录像带，全是他和不同女人一对一、一对二、一对n的实战录影。 里德勒维茨的人生充满精彩呀！ 黑道大哥知道这玩意儿值钱，当即让手下翻录复制以后在黑市上大肆发行，狠狠赚了一笔外快。这些钱里德勒维茨虽然一分没落着，全变成了黑道太妹的体己，但他出名了，出大名了，坊间人送绰号——‘舌王’。 里德勒维茨这辈子活得值呀！ . 马迪堡6:2客场大胜，所丢两球全部是在上半场，都还是后卫老毛病。下半时后防线调整以后，情况有所改善，但起色并不是很大，没有再丢球是因为卓杨在下半时开场闪电进球之后，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了防守上而已。 韦斯特曼和舍费尔两人天赋和潜力自然无话可说，这本就是马迪堡将他们挖来的原因。只不过俩人都没有多少德甲经验，对马迪堡的防守风格和体系也正在磨合熟悉当中，尤其是他们还没有和核心卓杨养成良好的场上默契，所以出场后有效果但效果不大也在情理之中。 他们还需要时间。 前场伊比舍维奇替换眼镜蛇之后，他的情况又要更复杂一些。伊比舍维奇在个人能力上比眼镜蛇更适合去对抗对手的强硬防守，而且这个小伙子脚法细腻，尤其在前锋线上位置感和抢点意识突出，完全是个超级终结者的胚子。 只不过，伊比舍维奇和戈麦斯都是中锋，目前来看两人特点类似作用有些重叠，甚至俩人经常因为抢位置冲到一起，形成相互干扰，这就有些不美了。 所以，这番阵容和人员上的尝试有收获，但也让渣叔的选择更为难了，渣叔满脑袋豆腐渣渣。 打完这场和罗斯托克的联赛客场，而第八轮要到两个星期之后，因为这中间有两个国际比赛日。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两个国际比赛日过后，中国国家队引起国内一片哗然。 第〇四七章 足联日队友应召 在这两个国际足联比赛日里，马迪堡再也不是那个低级别联赛无人问津的小球队，联盟杯和超级杯双料欧洲冠军还是很能晃一下世界的眼。于是，半岛上几乎被拉空了，渣叔想打个分队训练赛都得从图赫尔的b队里借人。 火枪手戈麦斯成为新晋德国国脚，克林斯曼很期待他和小猪与姥爷这汉诺威三杰的表现。岩石德拉斯在希腊国家队内地位如日中天，狮王老宋更是喀麦隆国家队资深队长。沙皇阿尔沙文是俄罗斯国家队常客，尤里·日尔科夫和他一同被俄罗斯足协召唤也不足为奇，方片格罗索则是老狐狸里皮为意大利国家队添置的生力军。 光是国家队还不算什么，疯狗兰德、棒槌阿克曼、门神埃德蒙得到了德国新一届u21青年队的召唤。也是，甲级球队的首发主力自然是有资格进国青队的。但韦斯特曼和舍费尔同时得到德国国青新帅莱纳·阿德里翁的青睐，让这哥儿俩直接喜出了鼻涕泡。 同样因为在联盟杯上露脸并有抢眼表现的门将汉达诺维奇，自然也没有被斯洛文尼亚国青队遗忘。 同时有十二人接到各级国家队召唤，不但在马迪堡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在其他绝大多数俱乐部也都是不敢想的事情，这一直都是那些豪门俱乐部才有的风景。本应是一件喜大普奔的事情，可这十二位国脚离开半岛各自奔赴祖国的时候，全都没有咋咋呼呼，每个人都静悄悄甚至连招呼都没打，只是相互间偷偷挥手做着‘回见’的手势。 这是大伙给队长留面子呢！ 作为球队里最牛逼的人，这么多队友甚至替补都被各自国家召唤，卓杨却只能继续领着一帮残兵剩勇在训练场上跑圈拉腿，大家为他难过不至于，但队友们难免感觉半岛之王有些寒碜。 到这种时候，要说卓杨感觉冷风袭面内心凄凉那还真没有，不过稍微有些不是滋味自然是免不了的。自己现在这么火，红红火火，欧洲金童奖候选排名已经上升到第二位了，唯一竞争对手差不多就只剩下二哥蒙托利沃那个尤文图斯的死替补了，可入选国家队这么风光的事，竟然没有我的份？ 不过他只是这么一想，真要中国足协这会儿发来一纸调令，卓杨铁定扬着脑袋：知道错了吗？还瞎**吗？开始抽自己耳光吧，抽到我说停为止。 所以，归根结底卓杨并不是气愤国家队没有召唤他，而是恼火自己没有说声‘去你妈的’的机会。 别看大半年前那份传真之后卓杨和中国足协基本上再没有任何回合来往，可经过媒体这么久的热炒发挥，他和足协之间的隔阂已经非常大了，几乎没有了调和的可能。相互之间从最初的不和谐发展到相互瞧不顺眼，直至现在开始互相敌视。 卓杨在欧洲杰出的表现，让足协领导感觉很不舒服，有一种打脸扇耳光的嘲讽，他们把这个帐自然要算在卓杨头上。足协因为国家队在亚洲杯上还算优异的表现而沾沾自喜，话里话外自然夹枪带棒冲着卓杨开炮，虽然他们绝口不提卓杨的名字，可谁都不是傻子，知道他们话中所指为谁。 再加上不良媒体对父亲母亲的骚扰，卓杨对中国足协连带对中国足球的憎恶感与日俱增。 抛开个人足球竞技水平不说，卓杨现在的名气已然是欧洲一线球员。五大联赛球队的队长，欧洲双冠获得者，就算因为时间沉淀还比不上齐达内小贝大小罗巴拉克这种，但比起卡卡、哈维、杰拉德、里贝里、c罗这样新生代当红球星也丝毫不差。 既然已经到了这种球员层次，渴望去国家队层面的比赛中一展风采是自然的。在这种憧憬之下，卓杨甚至都想干脆一冲动，听了好兄弟小猪和姥爷的劝说，加入德国国家队得了。 这种念头并不是空穴来风，因为卓杨已经拿上了德国绿卡。 绿卡不是国籍，持有德国绿卡只是拥有了在德国的永久居留权，生活上更加方便而已。这么说吧，国籍相当于户口，绿卡就是暂住证。有了绿卡，卓杨除了不能参与德国的选举，别的方面已经和一个德国人没什么区别。最大的好处，就是他在欧洲打客场比赛时可以和队友们走同一个通道出入了，不用老得麻烦俱乐部去办临时签证，持有绿卡在一定时间内是免签的。 持有绿卡之后三年就可以申请德国国籍，但像卓杨这种情况完全可以凭借那条‘特殊贡献人才’的条款现在就去申请，他在足球尤其是音乐方面的成就差不多符合其中的条件。事实上，导师诺曼教授已经询问过他的意向了，表示可以帮他运作，相信没有任何问题。但卓杨在慎重考虑之后，还是决定先不着急。 中国不承认双重国籍，卓杨获得德国国籍就必须放弃中国人身份。 卓杨热爱中国文化，热爱中国美食，热爱中国的人，但这种热爱并没有在他不满二十岁的稚嫩人生中形成信念，或者说还没有来得及形成信念。卓杨并不像他的好朋友海洋那样，是一个死心塌地的中国粉。 海洋是卓杨所知道身边第一个站出来对那些年《河殇》、《丑陋的中国人》等批判国人的文化高声反驳和痛骂的人，而那时候他们还都只是中学生。 海洋认为，中国人根本就没有劣根性，或者说没有异于其他人种而所特有的劣根性，有的只是所有人类都共同存在的一些人性弱点而已。说他是民粹主义也好，是狭隘民族主义也好，甚至说他是种族歧视都行，反正海洋坚持认为中国人是世界上最优等的民族，中华民族应该凌驾于其他任何人之上，中国文化是世界上唯一的文化底蕴。 海洋还说：我就偏激了，怎么着吧？ 卓杨没有海洋这么深刻，也还没有让祖国成为一种信念。而且从现实上来讲，因为身临其境并且深深融入其中，又有众多好友兄弟，在足球上他对德国自然更有归属感。 事实上，让卓杨犹豫而没有马上选择加入德国国籍，继而进入德国国家队，根本不是什么民族大义国家观念，只是因为他内心中的一点点虚荣心态和小心思。 第〇四八章 中国队黯然出局 卓杨还不到二十岁，内心有些许骄傲和轻浮是必然的，尤其他在音乐和足球上都还算不俗。所以，他有一点‘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那种希望别人三顾茅庐的心态。这没错吧？ 卓杨没有马上去更改国籍，只是因为德国国家队新任主教练克林斯曼并没有邀请他。 这就有点那个什么了，光是小猪姥爷火枪手这哥仨逼叨叨，那管什么用？三个货又没有人事权。可卓杨还不能去给哥仨说：去给你们教练说说，请我请我……。做人要矜持，先去把德国户口上了好像显得自己迫不及待往上贴。 当然，咱们并不知道克林斯曼是怎么想的，卓杨是不是落在他的视野里，这些都无从得知。但事实就是，克林斯曼大神确实没有和卓杨有过任何联系。 这让烧包的马迪堡队长如何能甘心？在卓杨的设想中，克林斯曼应该像刘皇叔那样求贤若渴，自己则是诸葛孔明一般非常谦虚地把谱摆个够，然后激昂江山隆中对一番，再露出勉为其难矜持的表情欣然赴任，此后率领小猪他们在德国国家队里横着走，最后世界杯上大杀四方。 不过剧本好像并没有照着他希望的那样，所以卓杨现在只好就这么吊着，和中国足协那边是相看两厌，德国这边稍有相思但也没到非日耳曼不嫁的地步。 就在卓杨有点小憋屈整天和蓬蓬他们将就着训练之时，中国国家队在两场2006年世界杯亚洲区预选赛中，让国人一片哗然。 10月13日，德国世界杯亚洲区外围赛小组赛d组第七轮，中国客场挑战科威特。凭借替补球员阿里·尤马哈在下半时刚一开场的进球，科威特1:0战胜了中国。 原本打平就差不多妥妥进入最后十强赛，现在变成了要在最后一轮和科威特去比拼净胜球。不过，虽然输给这个以前被自己死死克住的老对手，但足协和球迷其实并不是很担心。 在这场比赛之前，亚洲有一个著名的克星连环套，韩国——中国——科威特，中国是怎么打韩国怎么输，什么时候打科威特都是个赢，韩国和科威特之间也是亦然。可想而知科威特人能在这场赢下夙敌克星中国队，心情该是怎样的一个过年。 每个小组只有一支球队可以进入亚洲区最后的十强赛，现在中国和科威特同分了，两队之间胜负关系也相同，需要在四天后的最后一轮里比拼净胜球。但大家都不怎么担心，因为中国队最后一轮的对手是香港，而中国足协和香港足总关系一直都很不错，自家人。到时候香港队让咱多赢几个，不叫事儿。 后来发生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人家香港队也确实给足了咱们面子，最后三分钟连着让中国队进了两个，落定7:0，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干出的事儿。而马来西亚在第十九分钟扳平的一球还曾让国内一片欢腾，都感大事已定。于是，最后科威特玩出一个6:1。 比赛刚一结束那个智商没跟着一起来的央视解说员还自我开心了半分钟，随后就发现不对劲：咦，好像两个队净胜球是一样的呢，都是十三个，这该怎么办哩？ 当、然、是、看、总、进、球、数、了！！傻逼！ 科威特15vs中国14，就这样，踌躇满志的中国队以一个进球之差，止步于小组赛。 赛后，因为在比赛里罚失了一个点球的郑智成为背锅侠，可不就差他那一个吗？就在他被千夫所指的时候，前国脚著名的范志毅大将军站出来为郑智鸣不平：不背，这个锅坚决不背，罚失点球很正常，大牌球星谁没有罚丢过？你行你上呀！ 范大将军和郑智关系很好？并不！范大将军按照足球规律就事论事？并不！范大将军临时仗义执言？也并不！ 1997年法国世界杯预选赛亚洲区十强赛，倒数第二轮中国队客场1:1战平沙特，最后仅名列小组第三，法国只是一个梦。在那场比赛中，范志毅大将军罚丢一个点球。若是那个点球能进，中国2:1战胜沙特，最后将位列小组第一直接进军法兰西，连附加赛都省了。 那场比赛后，范大将军毫不示弱：不背，这个锅我坚决不背，大牌球星谁没有罚丢过？你行你上啊！ 嗟夫，那一届国家队是公认特点最鲜明、人员最齐整、实力最强的一届。输成那么惨，便也让中国球迷首次知道了有个好主教练的重要性。 说啥也没用，你就是把郑智和范志毅拖出去轮一百年，中国队也进不了世界杯了，而且竟然悲催到连亚洲区十强赛的门槛都没进。于是，国内球迷和媒体的哗然之余，也就老话重提：如果有卓杨怎样怎样，最起码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连打假球和默契球都玩不过别人的地步。国内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抨击，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憧憬。 可事情就是这么寸，国内体坛上另一个著名事件却又让为卓杨摇旗呐喊的媒体并不是十分硬气。 2002年夏天，中国篮协通知在美国的著名中锋王治郅回国参加釜山亚运会，但被王治郅委婉地拒绝了。 王治郅的为难在于，他的处境并不很好，还没有和老东家达拉斯小牛续签合约，属于失业阶段。王治郅希望通过参加夏季联赛来增加上肢力量和寻找到新的球队。而且王治郅认为，国家队在中锋位置上还有姚明和巴特尔，区区一个亚运会根本没什么难度，自己去不去都无关大局。 王治郅有他的苦衷，可他的这番行为却被当时篮协领导视为对其权威的挑战。于是，篮协宣布将王治郅开除出国家队。 时至今日，王治郅不但流浪到迈阿密热成为奥尼尔身后的末端第五边缘中锋，甚至因为国内媒体的声讨已经两年多没敢回国了。 和中国足协不一样，那些年篮协在国人口中还是有相当不错的口碑，毕竟成绩好。所以，一开始还有部分媒体和球迷同情王治郅，可是就在去年，篮协新任领导公开表示，国家队大门始终向王治郅敞开，八一男篮也宣布希望王治郅回国，并表示一切既往不咎。但心存顾虑又有些落魄的王治郅没有回应国内的这一橄榄枝，继续躲在美国不声不吭，错过了解决矛盾的最佳时机。 于是，国内舆论风向在今年完全倒向了王治郅的反面，甚至很多球迷用‘卖国贼’来称呼他，这更吓得王治郅不敢回来了。一代新人换旧人，只见新人笑如花，哪知旧人泪婆娑。球迷因为有了姚明这个新宠，哪还需要设身处地为黄花王治郅去想一想。 中国篮协底气很足理直气壮，于是，中国足协也有样学样，号召大家抵制‘卖国贼’卓杨。 第〇四九章 你要等到那一天 卓杨和王治郅的情况一样吗？当然不一样！ 首先，王治郅是专业运动员出身，他从小就进入八一体工大队进行篮球训练。也就是说，他是有单位的人，他的身份还是一名军人，王治郅是领着工资从小一步步被八一队培养出来的。可卓杨呢，他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卓绝天赋再加上卓家人节衣缩食，才有了今天还算不错的成就，跟足协没有一毛钱关系。 王治郅是在夏休期拒绝了国家队的短期比赛任务，卓杨是在联赛期间因为合同约束和课业牵绊无法参加长期集训，这能一样吗？ 中国篮协始终在积极和王治郅进行沟通，并释放出善意；中国足协始终在为自己行为找借口，并不遗余力在抹黑卓杨。这能一样吗？ 王治郅滞留美国而不归，是因为他担心所谓的‘政治原因’和被禁足；卓杨存在滞留不归的问题吗？他大年三十都是在家过的。 可爱起哄的人哪管你这些，骂谁骂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骂。不批评显不出自己的存在感，不唱反调就显不出他有水平，不指手画脚他就——浑、森、蓝、廋！！咱们身边这样的人还少吗？真让人很心疼他们人生中都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别扭…… 于是，国内舆论上并没有出现想象中一边倒挺卓杨的情况，还是和此前一样正方反方轮流粉墨登场，只不过更热闹了而已。 卓杨也必须更加郑重地来面对这个残酷现实——如果继续寄希望于中国足球，自己最快也要到2010年才有机会踏上世界杯赛场，而那将是六年以后。足球运动员能有几个六年？何况到了2010年就一定可以吗？ 和国内球员不同，国内球员已经习惯世界杯基本上与自己无关，身边也都是这样的人，大家都差不多。可卓杨身处德国，从他一接触到职业足球开始，便耳濡目染了足球世界最靓丽的一些风景。从哈斯勒到巴拉克、克洛泽，从贝皇弗爵到六剑客，每个人都说世界杯虽然不是竞技水平最高的足球，但那里面却有数不清的故事和繁华。 何况下届世界杯就在德国举行，就在卓杨身边，就在他的地盘。十九岁烧包的年纪，他能心如止水才怪。 卓杨把心中的想法对着程浩和盘托出，想从大记者这里得到一些建议和指点，程浩则是一阵哑然，他没想到一直担心的情况这么快就会到来，不由得一点点心中悲凉。 和卓杨近距离接触这一年多时间，让程浩已经非常了解卓杨。在程浩看来，卓杨是一个极其简单的人，热爱足球热爱音乐，除此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恶习’。有些闷骚有些好色，但又有很分明的底线，喜欢恶搞喜欢被表扬，爱玩小聪明却也并不缺乏大智慧。从人品上讲，卓杨就是那种从不随地吐痰和一言不合就抽大嘴巴子集于一身的人。 卓杨很清澈，没有多少城府，所以他讨厌浑浊和过分世故，卓杨非常拒绝让他厌恶的事情。 程浩没有像绝大数人关心别人时那样，给卓杨一个完全正确却又毫无用处的建议，比方说：你选择什么我都支持……。当然，这里不是在说晓青姑娘，李大小姐是因为完全不关心足球，而只关心卓杨开不开心。 人但凡真心实意向身边人请教和咨询，是因为心中有了纠结和取舍两难，这时候当然希望对方能给出一个可行性建议或者用可操作性的方案来坚定信心。可很多人给出的往往就是完全正确却狗屁没用的意见，反而会让对方更加纠结。这是大多数人潜意识里推卸责任的心思在作祟，害怕将来一旦有误对方会怪罪到自己头上。 程浩沉思半晌，他对卓杨说：“我是你的朋友，卓杨，所以我在你面前不应该隐瞒自己的看法。” “作为一个中国足球人，我百分之百希望你将来能披上中国队的战袍，去世界赛场上为我们这些始终热爱中国足球的人做些什么。但作为你的朋友，我绝不会用这些来道德绑架你。”实际上，程浩心里也明白，道德绑架对卓杨毫无用处，而且会适得其反。 “如果你愿意同中国足协和解，我愿意去为你跑这个腿，回北京去和足协进行沟通。相信我，在沟通过程中我绝不会出卖你的利益。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你……势必要做出点……要受点委屈……”程浩也明白，只这一点，卓杨就很难答应。 “当然，如果你选择德国，我仍然还是你的朋友，永远都是，我会一直支持你，为你摇旗呐喊，这是毫无疑问的。” “只不过，我希望你不管作出什么决定，都不要在冲动之下。我希望你在做出任何决定之前，都能深思熟虑一番，别着急，多等等，多看看。” “你现在不要着急做出选择，要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也许，等到那个契机出现，你就不再犹豫了。” 程浩很气愤：篮球不说经常打进世界八强，最起码在亚洲是巨无霸式的王者，篮协有的是底气，可你足协有什么？篮球没有了王治郅，还有姚明、巴特尔，还有易建联，甚至杜锋在大前锋位置上都是亚洲超一流水准，可中国足球失去卓杨还有什么？ 其实程浩心里很清楚，王治郅现在很落魄，底气很足很风光的中国篮协自然可以以一种高姿态去面对他，摆出一副救世主的嘴脸，显得做事很有风度很讲究。但卓杨这边却恰恰相反，卓杨在欧洲风头越来越强劲，而足协成了过街老鼠，足协此时再来主动接触卓杨，完全就会给人迫不得已抱大腿的求人感觉，这种低三下四哪是足协那些老爷们愿意的。 卓杨听了程浩的建议后不置可否，但坚决不愿意自己现在主动去接触中国足协。凭什么？而这完全在程浩的意料之中。 而姐姐卓秋天的意见，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等，先等下去。等到能看清楚什么选择最符合你的利益，当然这个利益并仅仅不是金钱方面，还有你的声望、荣誉，还有你的快乐。最主要的，要等到你能看清楚自己的内心，能看到你自己内心最深处的选择。” “一定要等到那一天！” 第〇五〇章 他是真的接班人 至于诺曼教授和渣叔这两位他同样很尊敬的人，卓杨根本没去询问他们的意见，因为蒙上眼睛捂住鼻子都能知道那二位爷会让卓杨怎么选择。所以，卓杨听从了姐姐和程浩的建议，一切都按兵不动，先等等看。 于是，卓杨就等来了马迪堡各个国字号队友返回球队，就等来了德甲联赛主场迎战强敌沃尔夫斯堡的比赛。 众多球员入选国字号，对球员本人和俱乐部来说都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但对于主教练渣叔克洛普来说，就颇为头大了。原本球队的体能状况就不是太好，这么多主力球员又经过奔波后更加疲惫不堪。经过俱乐部医疗部门体检，发现许多球员已经到了不适合参加比赛的临界状态。 首当其冲的就是岩石德拉斯，原本夏天以来就疲劳的肌肉几乎已经达到极限，也就是说，希腊人现在是体能状况最低谷的时候，强行参赛势必状态低迷而且受伤概率极高。而且德拉斯上一场联赛有红牌，想不休息都不可能。 接下来就是狮王老宋，喀麦隆队长在两场世界杯非洲区预选赛中威风八面，带领着非洲雄狮输埃及平苏丹，一百八十分钟把自己都跑岔气了也没把比赛拿下。从喀土穆到汉诺威这一路上转机晚点延误行李丢失又幺蛾子不断，回到半岛上老宋连和卓杨打招呼的力气都没了。 还有沙皇阿尔沙文，俄罗斯中场主力的他也打满了两个九十分钟，还在1:7惨败给葡萄牙的那场比赛里打进了挽回颜面的一球。所以医疗部门给出的建议，也是最好让他休息。至于尤里·日尔科夫，做了两场板凳，他倒问题不大。 最让渣叔气恼的就是格罗索，方片兄在意大利4:3险胜白俄罗斯的那场比赛中替补奥多上场，先是助攻吉拉迪诺得分，紧接着便在拼抢中被罗马申科挫伤小腿肌肉，随后比赛便结束了。 球员在国家队受伤很常见，渣叔也没那么矫情，让他愤愤不平的是，老狐狸里皮竟然都没有按照业内常规礼貌性打个电话表示歉意，就这么不声不吭。 对于里皮来说，克洛普这样初出茅庐的年轻教练，连让他客气一下的必要都没有。 剩下的其他人情况都还算可以，最起码不影响参加比赛，但后防线遭了大殃，四个主力有三个需要休息，这就是个大麻烦。没有办法，渣叔经过自己琢磨，索性让阵型阵容改头换面，马迪堡排出了3-4-1-2的非常规套路。 三后卫阿克曼、韦斯特曼、舍费尔排成一条线，四名中场尤里、疯狗兰德、赫迪拉、手雷哈姆西克浅碟形一字排开，前锋线还是眼镜蛇和火枪手分左右前后。至于那个‘1’，自然是卓杨，渣叔给他的任务和往常一样，那就是——没有任务、没有位置，自己看着办。 这套阵容很有些生涩，而且几乎没有再行调整的可能。从这一点上也能看出来五剑客离开后，新上来球员与他们最大的差距。或许天赋和潜力很多人并不输给小猪刀疤他们，但在全能性上真的比不了。那五位少爷全都是些多面手，别说小猪、二哥、刀疤这样满场前后左右到处飞的人，默姥爷推到最前端打中锋也没一点问题，屠夫在中后卫上发威不是一场两场了。卓杨那就更不用提了，挨千刀的守门员他都干过。 今年新上来的球员实力潜力都很不错，除了经验还需假以时日，可最大问题就是位置都相对单一，这让渣叔调整起来根本不可能像上赛季那么任性，只能可丁可卯整齐对位。不过大多数球队也都是这样，谁也不可能囤积一大堆全能，豪门也不行。渣叔这是被六剑客养叼了胃口，人心难免不足。要不那些球评专家都指出，克洛普还需要证明自己呢。 赛前渣叔跟卓杨嘟囔，抱怨国家队影响到了球队，很多球员都有些疲劳。而且对手沃尔夫斯堡很不好打，前七轮竟然六胜一负，目前高居德甲联赛第一。 “……狼堡主力阵容全是各国国脚，连替补也有好几个，……硬呐，不好打呀，咱们队还这么疲劳。”渣叔发牢骚。 那卓杨就不明白了：“都是国脚？那他们不是比咱们更疲劳吗？” “……”渣叔恍然大悟：“我靠，对呀。你说的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卓杨，你真是个天才！”克洛普好兴奋。 卓杨：“……” 渣叔这是百密一疏，撵狗忘了买豆腐。 既然都累，那就好办了，我们年轻人多呀！抓住了这一个关键问题节点，渣叔就不再纠结手下球员普遍青涩稚嫩，反正再怎么调整也没有对手有经验，但毛头下子就是敢打敢拼还能跑，那我们就用快节奏累死你们。 谁有点疲劳都没关系，球队核心卓杨可一点都不累，他反而因为憋了整整两个星期，再加上国家队一事的郁闷，正像一只嗷嗷叫的老虎四处红着眼睛找人干仗呢。可是，沃尔夫斯堡的核心‘大头’达历山德罗却非常疲劳。 没错，达历山德罗也是一位‘马拉多纳的接班人’，不过他这个接班人的份量却与众不同。 前后将近二十年间，阿根廷足坛涌现了二三十位球王接班人，不过这都是他们本国媒体自嗨式的凑数，但凡有点灵气技术突出的进攻球员，如果恰好个子又不是太高，基本上都会被冠以这个称谓。但在十几年时间里，被球王亲自钦点的接班人，却只有‘区区’六位。 除去后来终结一切话题的里奥·梅西，再除去早年间马拉多纳信手指点江山御封的奥尔特加和里克尔梅，真正让球王刻意看好并寄予厚望的只有三位。特维斯、拉维奇，尤其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位‘大头’达历山德罗。 凭心而论，只论技术风格特点，大头和球王非常相似，甚至是所有接班人里最相近的一个。同样灵气十足，同样过人如麻，神出鬼没的传球功底也很有马拉多纳的神韵，得分能力也一点不差。不过，和所有阿根廷本土出产的进攻天才一样，达历山德罗也有同样的弱点，这是他们和球王之间的不同。 这些天才接班人普遍在场上防守不积极，协防意识不强，而且都不是很善于身体对抗。这他们怎么和马拉多纳去比？老马当年因为防守吃到的红牌数都数不过来。纯进攻型的中场球员在现在的欧洲足坛越来越被人看不惯，生存空间越来越狭小。 更为重要的一点，这些接班人没有马拉多纳那一颗勇敢的心，敢于把整支球队扛在自己肩上，敢于信任队友，敢于承担输球的责任。尤其是达历山德罗，他习惯将所有失利归结于队友，经常指责队友不给力。就这一点，就离着马拉多纳差了好几条银河系。 所以说，日后梅西能脱颖而出，绝不仅仅是因为他球踢得好。 第〇五一章 世青赛逆天一代 “无论贝隆还是里瓦尔多，他们都不是最好的前腰，世界上最好的前腰名叫达历山德罗。”——迭戈·马拉多纳 24岁的达历山德罗阿根廷河床少年队时，就得到了马拉多纳的关注，直到让他一举成名的2001年世青赛。那一届世青赛上，冠军阿根廷队最耀眼的明星是‘兔子’萨维奥拉，就在萨维奥拉被潘帕斯媒体吹捧为球王接班人的时候，马拉多纳公开站出来发表谈话：那个小子才最像我。球王说的就是达历山德罗。 在那一届世青赛上，涌现出了许多被外界看好的希望之星，主流媒体评出了一系列‘六大’‘十大’。这些评选中当然怎么都不会少了兔子和大头，而且在‘十大希望之星’中，有两名中国球员被媒体与这些身价上千万的阿根廷少年相提并论——高明和曲波。 可千万别小瞧了这个‘十大’，那届世青赛日后被称之为‘逆天一代’，不但涌现出了萨维奥拉、达历山德罗、科洛奇尼、德米凯利斯、布尔迪索、马克西·罗德里格斯等潘帕斯众星，还有切赫、范德法特、罗本、海廷加、埃辛、蒙塔里、亨特拉尔、多诺万、西塞、梅克斯、阿德里亚诺……，等等等等，是不是很吓人？ 在那届世青赛上，连阿根廷都承认，最艰难的一场比赛就是半决赛对阵中国。在曲波接高明的妙传反击打进一球后，阿根廷众天才在下半场都快跑吐血了，才好不容易反败为胜。那场比赛萨维奥拉被中国后卫关了机，正是达历山德罗挺身而出决定了比赛，赛后大头的小腿肚子都抽筋了。 除了这场，其他比赛阿根廷全部顺风顺水，闲庭信步般就搞定了。 您也别唏嘘，中国足球历史上被看好的希望之星海了去了，高明和曲波根本不算什么，与罗马里奥巴斯滕齐名的李华筠才是伤仲永。 说实话，这些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中国球员，很难说其中原因是什么。反正呀，有这么一件事，大家自己去琢磨。 中国足坛有一位d姓京籍名将，职业生涯辗转于京鲁两地。这位当年参加世少赛并入选最佳阵容的名角在2000年因为体能原因退役了，退役之后他做客央视《足球之夜》敞开心扉畅怀了自己的世少赛经历。 “在我们那一届，和我一起名列最佳阵容在当今足坛最为鼎鼎大名的，他叫德尔·皮耶罗。”此君颇为自豪。 且慢，大哥，咱们捋一捋啊。您都退役了，可人家斑马王子却踢得正欢呢，而且此后还踢了很多年，一直到日后‘遥远’的2015年还在球场上颠儿颠儿跑着呢！您跟人家一届？那您这户口年龄里水分…… 细思极恐！ 姑妄说之，姑妄听之，大家都别去瞎联想。扯远了…… . 大头达历山德罗的确很疲劳，因为他在夏天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和调整。夏天的雅典奥运会上，以大头为核心的阿根廷国奥队勇夺金牌不说，而且六战全胜，打进十七球一球未失，这就很不讲理了。阿根廷奥运代表团也很不讲理，那么大个国家才拿下两块金牌，别说美中俄这三巨头，连小小的新西兰都比他强。 只不过，阿根廷这两块金牌是男篮和男足…… 夏天没休息好不说，在刚过去的国际比赛日里，达历山德罗还打满了两场世界杯南美区预选赛。他又不是那种以体能见长的牲口型球员，绕过半个地球的车马劳顿自然会感觉有些累乏。原本狼堡主教练格雷茨很心疼他，安排他在本场休息，毕竟马迪堡不是什么强队，弱鸡的升班马而已。但大头自己却强烈要求出战，求战欲望强烈。 能让这位接班人不顾体能陷阱，自然是因为他想会一会新赛季被媒体吹捧为‘德甲最佳中场’的马迪堡队长卓杨。 作为一名被球王钦点的接班人，达历山德罗哪能咽下这口气。视球王为唯一偶像的接班人是骄傲的，岂能容忍中国人抢走他的风头。这就是大头不懂事了，接班人毕竟还只是接班人，接班人还不是球王，不能那么轻浮骄傲，这一点他要虚心向卓杨的同胞们学习。 卓杨和中国所有的儿童一样，在戴上红领巾那天就被宣布为接班人了，可全中国的儿童有一个为此而轻浮的吗？没有，全都在时刻准备着！ . “哔——”一声长哨，彼得罗夫轻点，克利莫维奇把球推向后场，比赛开始了。 三传两倒之后，保加利亚国脚赫里斯托夫奔跑中传球给大头达历山德罗。这个赫里斯托夫也是卓杨的熟人，凯泽斯劳滕神话成员的他，在前年见证了自己球队被一支丙级小球会淘汰出足协杯。 达历山德罗抬头略一观瞧，便带球直奔卓杨而去。大头知道卓杨是马迪堡中场最重要的防守拦截者，自己这样的进攻核心都是卓杨在招呼，不过，这回达历山德罗失算了，卓杨根本就没扑他，反而悠悠然跑开了，似乎并没有看见他。 大头哪里知道，卓杨本场比赛不会和他对位，和谁也不会对位。赛前渣叔、卓杨与大家商讨针对性战术的时候，鉴于本场马迪堡人员配合生涩，尤其后防线改头换面，势必不是很稳固，与其让卓杨把所有精力放在中场屏障保护后防上，不如索性敞开来进攻，就是要和对手比进球。这场比赛负责消遣狼堡核心的是疯狗兰德和在中场后腰位置上很有前途的萨米·赫迪拉。 见卓杨‘躲’开自己，达历山德罗不由得有些纳闷：中国人挺牛逼的呀，没道理会怕我呢？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侧方突如其来飞出一条毛腿，把他连人带球留在了草地上。潘帕斯大头躺地上吸着凉气打眼瞧去，马迪堡8号球员正把足球贴地直推给卓杨。 疯狗兰德在中场的防守风格不强硬，也不凶狠，也不是那种橡皮糖黏人式，他的防守核心精髓只有一点——不要命！ 兰德在防守时根本不计后果，什么红黄牌，哪个叫受伤自我保护，都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兰德永远把每场比赛都当做人生最后一场在踢，时刻准备着下一分钟就和对手双双同时粉碎性骨折，大家都退役回家抱孩子去。 球场上有时候真是这样，越是大开大合不怕受伤，就越是不会受伤。反而是那些缩手缩脚前怕狼后怕虎的人，磕着扭着崴着撞着，一天到晚净是他的事儿。 来自潘帕斯的雄鹰大头·接班人·达历山德罗，今天差点让德国疯狂的土狗卡尔·不要命·兰德撕得粉碎。 第〇五二章 气难平大头犯轴 “米罗，你为什么没有带开对方8号球员？”翻身起来的达历山德罗冲着身边斯洛伐克国脚米罗斯拉夫·卡尔汉发牢骚。卡尔汉拿眼睛给大头翻去两个白眼：你妈逼，明明是你也不知道眼睛瞎瞅啥，人家8号都贴到你脸上了也没看见，跟我有个毛关系。理都没理他，卡尔汉跑开了，知道阿根廷人就是这臭德行，队友都懒得和他计较。 自负和自卑的人，都习惯把一切错误归结于他人，一个没经历过多少挫折，一个没经历过多少成功，从小就是娇宠的达历山德罗应该是前者。但正所谓极阴便是极阳，极度自负和极度自卑其实就是同一种人。归根结底，他们都是心中缺乏勇敢，没有承担责任的勇气。而卓杨的父亲卓彤彤有一句名言——勇敢是人类最高贵的品质！ 卓杨摆脱加纳国脚汉斯·萨尔佩后，斜传给禁区前沿的眼镜蛇，伊利耶被克罗地亚国脚比利斯科夫和施诺尔联手阻断。于是，比赛正式进入你来我往的阶段。 马迪堡今天就是标准的防守反击，收缩于本方半场与敌周旋。卓杨不去当那道中场屏障，是因为他根据对手特点和形势，采用了一种更高明的防守牵制策略。现在德甲诸队已经达成共识，防守卓杨时，一人贴身一人协防已然是最低的配备，更多时候需要整个中场闻风而动。就像今天这样，卓杨顶在前腰附近一通乱跑，沃尔夫斯堡四人中场除去达历山德罗，其余三人根本不敢随意支援前场进攻，全部提心吊胆跟着卓杨四处瞎溜达。 萨尔佩负责贴紧卓杨，卡尔汉在一侧随时补漏，赫里斯托夫几次想冲到前场，却陡然发现卓杨像鬼一样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他可是两年前就吃过卓杨大亏的人，人要长记性。只能赶紧回身补上队友跟防进他本该镇守区域后留下的空白，半步雷池不敢越。 这么一来，大多数时间达历山德罗只能孤零零和两个前锋唱小调，这也是卓杨放心把大头交给疯狗和赫迪拉的原因，接班人也没有三头六臂，怕什么？再说了，就算一时没盯住也不要紧，丢球了我前边打回来就是，不叫事儿。 要放在以前，卓杨铁定很有兴趣和达历山德罗较量一番，毕竟接班人，雁过留声。但他已经领略过了萨维奥拉、里克尔梅、艾马尔三位接班人的风采，还都光明正大正面战而胜之，雁过拔毛。所以，卓杨对接班人已经不稀奇了，甚至还有些审美疲劳。这也就是卓杨本场没什么兴趣和大头单挑的原因。 卓杨是这么想的，达历山德罗自然是另一种想法，他一门心思想要击败对面这个‘德甲前七轮最佳中场’，以正自己接班人的视听。 不知不觉中，卓杨从挑战者已经慢慢变成了被挑战者。 上半时第九分钟，达历山德罗拿球组织进攻，可这位爷一不突破二不打量队友跑位，先扭头去找卓杨，可卓杨还是没搭理他，正在他右侧十米处准备压过去牵制沃尔夫斯堡中场的策应呢。于是，大头兄脚脖子一拐，带球横着直逼卓杨而去。 达历山德罗开始犯轴了。 大头都已经琢磨好了卓杨出哪条腿断他，他又怎么变向带撤步把中国人晃躺在地上。正美滋滋意淫呢，谁成想，突如其来一条毛腿就把他连人带球扔在草地上。趴在地上抬头看去，又是8号疯狗兰德把足球敲给了正一门心思前插的卓杨。 达历山德罗从地上起来第一句话就是——“马里安，你怎么把8号漏了，专注点好不好嘛！”赫里斯托夫就当自己没听见。 他抱怨归他抱怨，卓杨连突带破萨尔佩连拉带拽根本拦不住，在卡尔汉夹上来之前，卓杨把球捅给眼镜蛇，自己绕过斯洛伐克人跑向禁区，长发在脑后起伏飘扬。 这便是伊利耶最优秀之处，只见他禁区前沿牢牢护住球，向左一个摆脱假动作，随即向右拉球转身，再把足球给出去的同时，卓杨刚好穿过后防线肋部缝隙，紧跟着他的萨尔佩一头扎进了自家右后卫、丹麦国脚吕特的怀里。 有着橄榄球运动员身高和体格的门将西蒙·延奇面对杀进来的卓杨张牙舞爪跳起了秧歌，但他根本没看清楚卓杨是怎么过了他又是怎么把足球推进了空门。 沃尔夫斯堡全队都很郁闷，只有达历山德罗丝毫也不气馁：“都打起精神，都专注一点好不好？” 卓杨打进自己本赛季德甲第十一粒进球，保持着但见上场就有斩获的嚇人记录。这么早就1:0领先，马迪堡便更加心安理得打起了防守反击。 刚才那个失球最大的责任当然是达历山德罗在中场莫名奇妙丢球，闪了刚拉开攻击阵型的队友们的腰，根本来不及再去布置防守层次，就这样被卓杨和眼镜蛇打出一个教科书般的传切二过二，清晰明了简单易懂。 其实这会儿狼堡的队友们谁也没有去怪罪大头，毕竟他从去年夏天自河床转会而来后一直表现得很出色，德甲最顶尖中场和最优秀的组织者之一，大家对他的个人能力还是很服气的。尤其这个赛季目前沃尔夫斯堡暂居榜首，达历山德罗更是居功至伟，他的组织调度让狼堡的进攻成为德甲最具杀伤力也是最赏心悦目的风景。所以刚才的失误队友们都认为只是大头不小心打了个盹，谁踢球没犯过挫？ 只可惜，人要犯起轴来简直无道理可讲。达历山德罗一直以来都只把目标放在那些成名已久的中场巨星身上，诸如巴拉克、米库、罗西基这类人。然而新赛季这几位到目前表现并不是很佳，受欧洲杯影响状态不怎么好。于是，本应是他独领风骚的德甲赛场，却不料冒出一个火烧火燎的中国人，抢走了他不少风头。于是，达历山德罗固执的认为，只要战胜了卓杨，自己便是毫无争议的德甲第一中场。 卓杨又不是大头爸爸，哪能知道阿根廷人的心思，他甚至都没有觉察到这位接班人在针对他。心地善良的马迪堡队长只是感觉大头兄今天状态不是很好，被疯狗哥们儿轻而易举收拾了两次，卓杨只是有些幸灾乐祸地为兰德叫了声精彩而已。 于是，再次拿球后，达历山德罗又一次发现了适合单挑卓杨的态势，随即带球就冲了上去，心中暗道：来吧，中国人，你对我的力量根本一无所知！ 好歹是顶尖的球星，达历山德罗怎么可能不长记性，这回他防着马迪堡其他人的程咬金半路杀呢。 第〇五三章 你这不是废话嘛 才带球没两步，隔着卓杨还有七八米呢，达历山德罗就感觉眼前黑影一晃，又有人前来截胡。 拧腰送胯，全是脚尖上的小动作，玩得就是时间节奏差，达历山德罗这一套是马拉多纳的招牌戏法，显然已尽得球王真传。只见呼啸而来的马迪堡拦截球员眨眼间就被甩在了一旁，高大身躯背后球衣上‘16’扭曲得颇有些狼狈。 赫迪拉被达历山德罗用技巧晃开，可他并不是传统高大而且笨拙的德国球员，除去岩石德拉斯，马迪堡球员就没有不灵活的。更何况赫迪拉跟着卓杨加练不是一天两天了，每天让卓老大把他都能虐死，这也让赫迪拉什么花式技巧都见多识广。达历山德罗厉害是厉害，但见惯了自家妖孽队长的马迪堡人绝不会大惊小怪。 瞬间完成转身，还没等达历山德罗把足球趟开，赫迪拉就又贴了上来。这一下大头有点吃力了，德国小子身体素质太好，轰轰烈烈一堵墙，柔软的钢铁。接班人有球王的技巧，却没有球王敦实的体格和下盘，在赫迪拉的挤压下难免有些脚步不利索。连接几下变向加闪躲之后，好不容易才和赫迪拉拉开距离。细腻的脚下盘带有了用武之地，达历山德罗原地三个错步，终于让赫迪拉守不住重心，被晃出去两米开外。达历山德罗随即往前一趟，就要扬长而去。 一口气还没有喘匀，猛然间一条大毛腿出现在达历山德罗的视野里，根本不容他反应，就‘窟嗵’一声被摔了个狗吃屎。于是，大头君又看见马迪堡8号疯狗脚弓直推，足球跑去了卓杨那里。完事后，兰德和赫迪拉还顺势击了个掌。 达历山德罗心里那个烦呀：有你什么事嘛，我和卓杨的对决，你老跑出来算是哪根葱？ 他从地上爬起来，扭头就朝着赫里斯托夫和卡尔汉抱怨：“你们倒是接应一下嘛，我累死累活，你们专注一点，有点团队意识行不行？” 但那两个谁也没功夫理他，正一脸紧张全速向后方奔去。达历山德罗赶紧回身观望，只看见卓杨用身体靠开萨尔佩，随即直传，那头灵狐一般的尤里·日尔科夫斜插。人到球到，尤里只需要一步趟球就冲进了禁区。 在后卫蜂拥合围到来之前，尤里右脚外脚背一撩，足球直奔中路飞去，半路上火枪手已经起飞，轰炸机俯冲而来。 马里奥·戈麦斯的头球冲顶，在二十一分钟把比分改写为2:0。 那头卓杨率领众人把火枪手在草皮上压了个瓷实，这边狼堡众将士就有些不明所以了：阿根廷人连续失误，从来没有过呀？这小子以前是全队最让人放心的人，没见过这么差的状态。 这事儿也多少有点赶巧，在达历山德罗的想法里，卓杨今天一定是要和他对位的，他可不知道马迪堡今天临时调整了战术。现在的情况在达历山德罗看来，中国人有点故意躲着他，有点怕他。 呸！你个胆小鬼！ 卓杨当然不知道人家已经鄙视上他了，他正一门心思和几个小兄弟扯淡呢。 赫迪拉：“卓哥，那个阿根廷人倒是真有两把刷子，不过和你一比就差远了。” 哈姆西克：“你这不是废话嘛，刚才要是换成卓哥，你这会儿连鞋都甩不见了。” “我给你讲，萨米。”卓杨对赫迪拉说：“防守这种人，就一个办法，眯着眼睛只看球别去看他的人，连他的腿都别看。也别出脚，随他怎么摇摆，只贴住他就行了，等咱们人上来就好。那小身板，经不住你挤……” “咦，卓哥。”赫迪拉恍然大悟：“那我以后是不是也可以用这一招防你？” “你这不是废话嘛！”哈姆西克又说：“就卓哥这身子板，你倒是挤一个我看看呀！” 戈麦斯接过了话题：“还是要盯紧点，今天阿根廷人有点反常，明显不在状态，这绝对不是他的真实水平。去年我们汉诺威96在这货身上吃了大亏，根本没人能跟得上他。” “没关系，咱们有疯狗呢。”卓杨一把勾过兰德：“今天咱们疯狗大爷明显是专治各种不服呀。” “呵呵，放心吧，阿根廷人翻不了天。”兰德精神气爽：“你们放开攻，后边有我和萨米，稳着呢。不行我就废了他……”实诚人那是在场下，一踏上球场兰德眼珠子都是血红的。 萨米·赫迪拉一竖大拇指：“队副哥今儿飙得高，牛逼。” “你这不是废话嘛……”哈姆西克。 这小哥俩今天是头一回在联赛里打首发，17岁的年龄在赛场上稚嫩是难免的，但二人却一点都不怯场，两颗勇敢的心。蓬蓬路易斯在板凳席上眼巴巴坐着，心里就跟有猴爪子在挠一样。 . 再次重新开球后，达历山德罗继续寻找单挑卓杨的机会，可一直也没有太好的时机，要么他一拿球马迪堡人瞬间围堵，让他只能选择第一时间护球转移。要么卓杨离着他有半个场地，他非要硬带着球去找人，那可就真成了神经病了。 按理说你既然满脑门子想和卓杨对位单挑，那卓杨进攻的时候你扑上去防他不就得了，可达历山德罗的防守技能不能说是渣，但在卓杨面前顶多也就约等于零。大头心里也明白，自己上去防中国人铁定是自取其辱，天才从来不干这种没溜儿的事。话又说回来，他在沃尔夫斯堡的中场基本上也没有什么防守任务，就是象征性卡卡位然后再象征性伸伸脚就算齐活。 他不去防卓杨，可卓杨也不过来防他，达历山德罗就觉得中国人真心怕了他，而且他越琢磨越觉得有理，生生在脑海里把自己说服了。 其实别看马迪堡现在比分领先，可除去因为达历山德罗的两个失误而打出快速反击进球，其余时间还是人家狼堡在场上占据主动。达历山德罗如果不是非要犯浑，在别的时间段里发挥也还不错，兰德和赫迪拉联手治他也颇为费力，这还是阿根廷人今天竞技状态并不怎么好。 当然，马迪堡今天就是玩得防守反击，不怕你大兵压境，只要你们敢漏出缝，我们便会鲜花盛开。 这条缝仍然还是大头娃娃达历山德罗给划出来的。 第〇五四章 半岛王脚踢赛虎 都到了上半时第三十九分钟，达历山德罗终于找见了他梦寐以求的机会。接到本方后卫荷兰国脚霍夫曼的传球，大头兄拉球转身一气呵成，随即：哟呵，中国人刚好就在自己面前。 卓杨在本场比赛中不会刻意去对位防守达历山德罗，自然也不会刻意去不防守他，此时两人相隔五米，卓杨正好适逢其会在大头往前突击的攻击线路上，他当然要堵住对方的组织核心。 卓杨拉开防守架势，全神贯注，突然眼睛一亮，冲着达历山德罗大喝一声：“有种来呀！”还勾了勾手。 他防守的时候从来就不废话，对付罗纳尔迪尼奥和里克尔梅都没有嘟囔过，全靠脚下的真本事。这个时候卓杨飙出一句，是因为他看见疯狗兰德已经从达历山德罗背后摸了上来，咋呼一声是为了吸引对手注意力。 众里寻他千百度，中国人就在灯火阑珊处。一心想和卓杨决一雌雄的达历山德罗果然中计，就在他在自己脑海中把生平绝活融会贯通，一如苏乞儿将前十七掌浓缩成降龙十八飞龙在天，这便要施展梦幻球王杀耍卓杨一个惊天狗吃屎，却被疯狗兰德的毛腿从侧后方悍然下铲。 足球被捅给了卓杨，达历山德罗趴在地上看着中国人满脸得意一掠而过，他捏着小拳头使劲锤着地：懦夫，卓杨你是个懦夫，你害怕和我正大光明一战，你是懦夫！ 又是全队刚把攻击阵型拉开就被马迪堡中场断球打出反击，这是所有球队都最怕的事情。卓杨大长腿带球跑过中线，萨尔佩根本撵不上他，等把吕特和施诺尔都牵扯到跟前，卓杨没有去贪功。他扭头往右边看去，却把足球从夹缝中扫给了左边插上的手雷哈姆西克。 这一招指东打西是卓杨从罗纳尔迪尼奥那里学来的，实战中没什么用处，就是显得很屌很骚情，卖弄意味居多，据说其来源于nba那些没文化的控卫。果不其然，维克多看台上叫好声轰然而起，卓杨给自己的装逼行为打了个满分。 等到手雷和眼镜蛇这一老一少三秒钟内打出两次小范围配合，最后球落在小禁区外面的尤里脚下时，狼堡门将延奇还在门柱的那一头。 达历山德罗这次没有去责怪队友不给力，因为没有人往他跟前凑。大头心中满是愤怒：中国人，你就这么害怕和我较量，你就这么害怕输给我？ 上半时结束，马迪堡3:0领先领头羊沃尔夫斯堡。 更衣室里大家把卡尔·兰德夸上了天，上半场其实马迪堡场面上并不占优势，就是因为疯狗几次对达历山德罗的抢断，成了大比分领先的根源。没什么调整，渣叔要是对这个局面再不满意，他就太不懂事了。 客队更衣室里沃尔夫斯堡人则是一片黯然，原本全队打得还不错，不停在给马迪堡稚嫩的后防线施压，可每次眼看对方即将不堪重负之时，核心达历山德罗那里就出现象，让马迪堡打出简单清晰的反击。谁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可谁也不能去乱开口，咱有教练呢不是？ 主教练格雷茨自然也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可他晓得达历山德罗是个顺毛驴，跟他说话轻不得重不得。 “尼古拉斯，下半时把球队节奏带起来。”格雷茨对达历山德罗说：“要打得更简单一点，出球果断一些。” 主教练赶紧又对其他人说到：“大家要注意多接应尼古拉斯，避免让他面对包夹。”根本就没有的事，其他人上半时策应做得挺好，格雷茨这么说是照顾达历山德罗的面子。 大头达历山德罗闻言，心说：是吧！连教练都说了是你们接应不够，总让我孤军奋战，被断球不是很正常吗？ 达历山德罗虽然总是习惯把错误归结于他人，给自己找借口，但他其实并不是个一根筋的人，相反他还有很高的智商。中场休息一冷静，大头也感觉自己有点犯轴，太急于去和卓杨决一雌雄。想明白了就好办，达历山德罗决定下半时先带领球队把比分打回来再说。 . 因为大比分领先的缘故，中场休息结束时心情大好的马迪堡一帮人嘻嘻哈哈闲聊着从球员通道里往外走，大家聊的是赛虎。 这一年多马迪堡人的溺爱，把赛虎惯得已经没了个好狗样，在半岛上横行霸道，偷鸡摸鸭。球衣球鞋被它咬坏不是一件两件了，俄罗斯人沙皇阿尔沙文高价定制的专业运动护腰，被赛虎毫不客气撕成了破布条。这些还都不算什么，狗东西最为可恶的是想去哪就去哪，哪间房子不让进它登时就翻脸，医疗室和食堂后厨被它祸害了好多回了。 前几天，赛虎从窗户里跳进马伦主席的办公室，把正和西尔维娅秘书办好事的老马伦差点没吓出马上风。这下子西尔维娅小姐不干了，四处撵着厉声训斥它。可半岛之花的嗓门哪有赛虎大呀，根本吼不过。于是，全半岛人都对赛虎有了意见，毕竟西尔维亚小姐是位人见人爱的贴心小秘。大家一起斥责赛虎的熊孩子行为，可所有人加一块也吵不过这狗东西的大嗓门，还拿它没办法。正在这时，卓杨骑着玉狮子来了。 卓杨上去照着赛虎屁股‘哐！哐!’就是两脚，狗东西立马老实了，缩头夹尾连大气也不敢出，瞬间就明白了谁才是半岛之王。 . “我们中国人有句古话，叫做棍棒底下出好狗。”卓杨给大家做着中华文化的普及工作：“不听话上去就是一脚，让它以后看见鞋子都害怕。” “我看呀，下回赛虎再胡来，就把伍尔夫先生家的獒牵来教训它。”蓬蓬其实最宠赛虎，赛虎变成熊孩子狗他推卸不了责任。助理教练伍尔夫养了一只纽波利顿獒犬，好家伙，那体型大小跟个牛犊子一样。 “拉倒吧，吓都能把赛虎吓死。”兰德说。 “就它那个小身板，一屁股都能被坐出屎来。光知道在窝里横，那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玩意儿。还是卓杨厉害……” 达历山德罗刚好从客队更衣室里拐出来，把兰德这句话听了个仔细分明。 马迪堡人在说狗，大头以为是在说他。 第〇五五章 傲气大头疯了吧 本来差不多恢复了一些理智的达历山德罗，听闻马迪堡人这么嘲笑他，立马就又轴上了。 我小身板？迭戈他老人家比我还矮五厘米呢。我没见过世面？迭戈他老人家请我吃过烤肉，我能没见过世面？好吧，既然你们觉得卓杨厉害，那我就让你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强者，你们对我的力量根本一无所知。 中场休息时好不容易给自己熬了一碗鸡汤，结果被疯狗兰德撒进一把芥末，达历山德罗比上半场还冲。 还是被赫迪拉连黏带撞，兰德突如其来强行对脚把球抢走了，达历山德罗根本就没有想着传球，他四周分散开准备接应得队友闲得都蛋疼。大头兄心里那个气呀：你们光在一边看着？能不能专注一点！ 再傻他这会儿也琢磨出味儿来了，知道这场比赛防守他的人不是卓杨，而是那个时不时总会突然冒出来的8号无名小卒。疯狗兰德的防守风格就是这样，他的单兵防守能力其实很一般，技术身体意识都很平庸。但兰德最大特点除了敢玩命之外，他几乎能同时出现在球场两端拦截对手。上一秒还在左边路封堵赫里斯托夫，下一秒就突然出现在了右边路的克利莫维奇面前。有兰德在场上，马迪堡中场总会显得多了好几个人。 霍金都解释不了！ 达历山德罗自然也搞不懂这种灵异级的‘兰德现象’，但作为一名没上过学的著名球星，他也不需要钻研超自然的东西。大头想明白了一点，要想打败卓杨，就必须先干掉那个二杆子8号。 赫迪拉当然不知道达历山德罗心里的想法，否则高大的德国少年一定会撇着嘴：想干掉队副哥，你先摆平我再说吧。 赫迪拉可是个天赋异禀的家伙，他的潜力一点也不输给离去的五剑客们。除了还需要时间积累的意识和经验，他已经不缺什么了。‘只看球，不看人’，赫迪拉牢记卓老大教给他的秘笈，越来越不吃达历山德罗的晃。 于是，达历山德罗心中十分悲愤：卓杨，你个胆小鬼，竟然让其他人车轮战我。 下半时五十五分钟，达历山德罗一路带球，赫迪拉紧紧跟随但找不到下脚的机会，传控带射是大头四项几乎可以打满分的技能。眼角一扫，他看见同胞克利莫维奇在边路高速空切，好机会！刚要给出中距离神传，大头又瞧见了卓杨卡在他的正前方。 来得好！达历山德罗心里暗叫一声，当即就把在肋部空当望眼欲穿的克利莫维奇忘了个一干二净。可还没等他把贴在身上的赫迪拉甩利索，就发现卓杨往后边大踏步后撤，退出去足足有七八米，眼前是红着眼睛的马迪堡8号瞬移而来。 疯狗兰德阴森一笑：“你是我的。”队副今天自信心爆棚。 这在达历山德罗看来，胆小鬼卓杨是又一次避战逃了。悲愤之下大头根本没觉察到卓杨现在的位置，恰好卡在他和克利莫维奇之间，马迪堡肋部防守空当瞬间消失。 一个玩不要脸，一个玩不要命，赫迪拉和兰德差点没把本来就很疲劳的达历山德罗累死。又是十字插花又是钟摆加单车，不在状态的大头硬是自己把球带丢了，误撞在左脚脚后跟上滚去了兰德那里。 旁人看不出达历山德罗这是累得，都以为他是被疯狗吓得。 兰德扭屁股转身，球都没停直接回身推给了卓杨。疯狗总是这样，哪怕卓杨坐在板凳席上，恐怕他也会得球后习惯性第一时间踢过去。 卓杨连脚步都没调整，迎球左脚内侧前端就是一脚长传，标准的反击流程。手雷哈姆西克前场跑动中外脚背卸下足球，刚好就在他身前，斯洛伐克小子小技术不是一般的好。往外一拨变向，过掉下半时换上场的阿根廷后卫法昆多·基罗加，面对霍夫兰的上抢，抢先一步捅给了跑出空当的火枪手戈麦斯。 戈麦斯并不是个只会射门的傻大个，相反他拥有极高的球商。只见他左扣右扣眼睛时不时瞄一下球门上角，吸引来包括门将延奇在内所有人注意之后，足球被他趟给了远端上来的眼镜蛇，伊利耶迎球轻推入网。 狼堡主帅格雷茨当即在场下摔了瓶子，随即招呼波黑人赫尔戈维奇热身。格雷茨再怎么迁就达历山德罗，他也不是他亲爸爸，0:4落后升班马，这让年轻时曾是比利时国家队功勋队长的埃里克·格雷茨忍无可忍。 看见场边换人的电子指示牌，达历山德罗没有惊愕没有诧异，一是他确实跑不动了，二来他也知道自己今天是罪魁祸首，只不过内心很难承认罢了。四次失误造成本方四个丢球，这对达历山德罗来说并不是重点，卓杨全场不敢和他交手，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往场边走去时，卓杨恰好就在半道上叉腰站着，这次中国人没有躲，没有逃避。实际上，卓杨连看都没看达历山德罗。 “中国人，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懦弱！”大头恨铁不成钢。 卓杨闻言一阵愕然：这他妈话是从何谈起？这个货是在跟我说话吗？他赶紧往四周看了看——没别人呀？ “你真得就心甘情愿输给我吗？”达历山德罗一脸鄙视。 卓杨凌乱了，一瞬间他还以为本队大比分领先是自己的幻觉，于是，又赶紧往场外大显示屏上看去：没错呀，是我们马迪堡4:0呀！我和这个货是在同一个时空吗？ “希望你永远记住今天的失败。”达历山德罗傲然而立。 卓杨大惊失色：“你疯了吧？”用手一指大显示屏。 达历山德罗根本没去看比分，鼻腔一声轻哼，扬头昂然走下球场，像只骄傲的潘帕斯岩羊，不再去搭理那个可怜的失败者。 卓杨一把拽住低头路过自己身边、看起来有点眼熟的沃尔夫斯堡球员：“哎，我说，你们这哥们儿有病得抓紧治。” 赫里斯托夫慌忙摆了摆手：“别问我别问我，我不认识他。” 达历山德罗走回板凳席，冲着主教练格雷茨发牢骚：“先生，咱们的队员在场上太不专注了，总是心不在焉跑不到位。” 幸亏维克多球场替补席上是固定的联排座椅，要是条凳格雷茨非抄起来抡他不可。 第〇五六章 丙级五老该走吗 新换上来的波黑前腰赫尔戈维奇在能力上自然和达历山德罗有档次的差别，但他总比犯轴起浑的大头强得太多，本身狼堡诸将也都不是些善茬，德甲领头羊的位置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恢复了正常的沃尔夫斯堡不断给对手施压，受迫之下马迪堡稚嫩的后防线终于没能顶住压力。此前几乎接不到中场塞球的保加利亚国脚马丁·彼得罗夫配合着同胞赫里斯托夫的妙传，强行摆脱韦斯特曼，硬打埃德蒙得手。 第六十八分钟，沃尔夫斯堡扳回一分。 渣叔眼见对手攻势渐盛，便挥手让巴西少年蓬蓬大卫·路易斯换下眼镜蛇伊利耶，恢复四后卫阵型。赛后媒体统计数据时才发现，最后十几分钟里，马迪堡场上年纪最大的竟然是21岁8个月的副队长卡尔·兰德。五剑客离开了，马迪堡依然高声弹奏青春咏叹调。 狼堡老帅格雷茨当然不甘心败得这么惨，便也见招拆招，换上阿根廷人门塞克斯加强进攻，话说沃尔夫斯堡的阿根廷人还真多。虽然达历山德罗下去了，没有了想象力十足的组织，但狼堡按部就班的进攻套路还是让青涩的马迪堡颇为有些吃不消，毕竟领头羊。 即便卓杨专心于后场，马迪堡还是在补时阶段，被对手中后卫施诺尔接角球硬顶一分，最终马迪堡主场4:2战胜沃尔夫斯堡。 赛后，马迪堡正副队长卓杨和兰德都被《踢球者》评为‘1’分，同获当场最佳。卓杨这种表现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给一分纯属习惯动作，兰德有这种表现，简直让所有人大开眼界。 在旁人看来，兰德单凭一己之力就封杀了德甲前七轮中表现仅次于卓杨的达历山德罗，让德甲诸强一筹莫展的阿根廷人被马迪堡疯狗撕得粉碎。兰德今天露了大脸了，一直到晚上喝酒的时候都还是笑得合不拢腿。 今天上场的这些年轻新球员这次表现都不错，赫迪拉、手雷哈姆西克、蓬蓬、韦斯特曼、舍费尔，包括火枪手戈麦斯，每个人都没有出现大一点的失误，而且还都有各自出彩的地方。渣叔和卓杨当然非常满意，被这些年轻球员暂时替代了首发的老队员心里也是开心的。岩石、方片、老宋、沙皇这四位心里都清楚，自己的实力在现在的马迪堡仍然属于不可替代，年轻人还是和自己有些差距的，所以他们也并不担心位置。 但球队里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开心，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忧。 肯尼·邓巴、杰瑞·布劳恩、丹尼斯·劳伦、安东尼·汤米、马克思·多德，这五位是目前队内福克斯教练时代仅存的球员，也是跟随渣叔和卓杨一起从丙级联赛杀出来的老臣，在队中属于资格老但没有什么地位的人。 原本他们很为球队冲上甲级而欢欣鼓舞，但开心过后残酷的现实就摆在了他们面前。五个人在已经进行的八轮联赛中没有一个人上场超过十分钟，全都是垃圾时间打酱油。联盟杯包括欧洲超级杯以及足协杯倒是有首发，但也没有一个人能打满全场。 他们是两年前克洛普入主马迪堡后，渣叔新政的坚定支持者，此后的努力也不谓不刻苦，训练非常拼命。但事实就是，除了丹尼斯·劳伦在丙级联赛早期进入过一段时间常规首发阵容之外，其余人从一开始就是替补。 进入甲级之前，他们前面有强大无比的六剑客，任何人都不敢奢望和少爷们抢位置。但在那五位剑客离去之后，他们却仍然处于球队的最边缘地带，这就让人不是滋味了。 五个人都处在当打之年，但也年龄不算小了，最小的邓巴都已经二十八岁，年纪最长的劳伦已然年过三十，马迪堡队中妥妥的老将，比眼镜蛇伊利耶还大两个月。 再去在训练中有所提高从而去竞争主力甚至主力替补位置肯定不现实了，别说球队再去进补强援，就是目前队里这帮小孩子成长起来，他们五位必定连打酱油的机会都会没有，而年轻人的成长是飞快的。 没有哪个球员不想上场比赛，光训练那不叫足球。就算年年拿冠军，可那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实际上他们几个都很清楚，自己在马迪堡的路越来越窄，侧身都已经挤不过去了。 渣叔也很无奈，他内心很感激这几位在他执政之初给予的大力支持，否则单凭六剑客和矮脚虎、东德酷，他很难这么顺风顺水控制球队，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都是因为自己手中可以从容排兵布阵，这几位在替补席上的坚强后盾功不可没。 不但他们的支持渣叔记在心中，他们的努力克洛普同样看在眼里，可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这五位的能力在乙级还能将就着打打，但现在根本达不到德甲联赛的最低要求，此前安排他们上场打酱油的比赛已经是渣叔纯粹的感情照顾了。 马迪堡一线队现在共有二十四名球员，很标准的小球队配备。除去三位门将，其他位置上还有二十一人，看起来还是够用的，但就因为‘丙级五老’存在，实际球队可用之人只有十六人，这便难免有些捉襟见肘，尤其是在球队普遍疲劳和个别伤病存在的情况下，让渣叔调整起来很是手紧。一支人员配备合理的球队，单赛季最少有二十名球员45分钟以上的参赛场次会在17—34场之间，马迪堡显然做不到，按照这个标准，‘丙级五老’只能是零。 若非因为念着旧情，仅从职业角度考虑他们根本不会跟随进入甲级联赛，不是被下放到b队去打丙级，就是被售卖腾出球队编制。若非渣叔念着旧情，b队里本赛季有几位表现不错的球员早就被提升到一队了。 与其在德甲蹉跎岁月，不如去低级别好好踢上几年球。五位老将看着年轻球员痛痛快快杀掉沃尔夫斯堡，为球队走出逆境庆贺之余，不由得开始认真考虑自己的足球前景，再没有比赛可打，就真的该黯然退场了，一如上赛季末退役的那些老古董们。 坚持并不一定会给你带来成功，只有合时宜的选择才是最佳出路。 卓杨当然清楚五位老将在队中的处境，但和他又有什么关系？那是渣叔该操心的事情。他心里只知道不管是老将还是小将，和自己的关系都不错，无论是丙级老哥们儿，还是新加盟的队友，都和自己挺说得来。 嗯……，也许，除了俄罗斯沙皇阿尔沙文。 第〇五七章 贝芙莉雨夜而至 说他腼腆也好，说他高冷也罢，反正俄罗斯人阿尔沙文几乎不和队友们嬉笑打闹，话都很少说，感觉他说话要掏话费似的，沙皇也是马迪堡全队唯一一个还没有去过卓杨家里混饭吃的人。 他倒不是什么臭德行之类，人其实挺好，也不是孤僻，聚会一叫他准去，你端起酒杯他准喝，可就是不爱说话。也许是因为德语磕磕巴巴的缘故，阿尔沙文和他的同胞根本比不了。尤里·日尔科夫也不是个话篓子，但时不时的冷幽默还是少不了的，尤其是几瓶酒下肚以后，桌子上净是他的事儿，除了卓杨和老宋，日尔科夫谁的鼻子都敢捏。 阿尔沙文是那种你无论和他挑起什么话题，他的回答永远都是“哦，是吗？”或者“呵呵”，标准的聊天终结者。 不过沙皇也就这一点算是缺点，其他方面还是相当不错的人，球场上拼命不说，还很有团队精神，球场下斯斯文文非常有礼貌，和谁都用尊称，跟俱乐部看门的齐格勒大叔都是：“齐格勒先生，您好，谢谢。”哪像卓杨这伙人，张嘴闭嘴不讲究：“老齐，喝花酒去不去？” . “king，加油！”计程车司机说。 卓杨回身关好车门，用右手虎口磕了磕自己的胸膛，点了点头示意。 参加完例行的赛后聚会，卓杨便撤了。自从小猪他们离去之后，他已经很少去夜店，偶尔几次也是为了尽一个队长应该的模范带头作用，给大家安排妥当就先行告退。 夜色已经很黑，汉诺威下着蒙蒙细雨，没有风的深秋，越是小雨就越发让人感觉冷。又细又密的雨丝扑在脸上，不大功夫就从面颊流淌下来，像眼泪。 密集的丝雨阻断了路灯的照射，卓杨的小二层附近有些黑，但楼上的窗户里依然飘落着光亮，那是姐姐给他留的灯。 卓杨的步履没有蹒跚，但酒后依然还是有些微醺，没有带伞的他紧走两步到了篱笆小门前，还没等他推门而入，便猛然发现旁边不远处的树下躲着一具黑影。 “谁？”警觉中酒醒。 “卓杨……”一声娇啼，便冷香软玉入怀，女人委屈的声音中带有哭腔。 “贝芙莉……，你怎么来啦？”黑美人身穿的亚麻外套在深秋的雨夜显得格外单薄，全身几乎已经湿透而且冰凉，显然等待时间不短。“你来了多久了？怎么不进去？瞧这浑身冷的……” “我打你电话了，打不通……”贝芙莉把头埋在卓杨的怀里，低声说到。实话实说，以黑美人儿的个头，把脑袋藏在卓杨的胸前，多少还是有些费劲。 卓杨的诺基亚刚才聚会的时候就发现没电了，他又没有随身带着充电器的习惯。而且手机没电的情况经常出现，以至于卓杨都打算换一款中国产的山寨机了，听海洋说那些国产机声音超大不说，随随便便待机上半个月跟玩似的。 “快，赶紧进去，我姐姐在家里呢，你又不是不认识，干嘛非在外面傻等啊！瞧把你冻的……，哎呀，额头有些烫，别是发烧了吧……” . 携美夜归惊动了姐姐卓秋天，来不及询问什么，赶紧先让贝芙莉去泡上一个热水澡，再换上自己多余的睡衣。高挑黑美人除了一个随身手包，什么行李也没带。浓浓的一碗姜汤下肚后，略微有些发烧的贝芙莉沉沉睡去，有什么话留待明天再说。 安顿完贝芙莉，卓杨和姐姐拉了两句家常闲话，便上楼弹琴去了，他很喜欢在这种微醉状态下徜徉在音乐的世界中。柴可夫斯基轻佻的《四小天鹅舞曲》中，卓杨寻思着贝芙莉突然来找自己的目的。 卓杨清楚，贝芙莉对自己有好感，从在摩纳哥的那一次约会能看出来，而卓杨对她也是有好感的，毕竟长得很好看。但彼此之间这种淡淡的好感是否足够让美人儿千里之外雨夜入怀，卓杨却并不能确定。贝芙莉此次前来，应该和自己的明星身份有很大关系。 卓杨入世很浅，但并不是个棒槌，身边这样的感情组合已经很多了。他清楚像贝芙莉这样的普通模特是完全不拒绝和名人产生感情的，甚至还会表现得很主动。好兄弟小猪施魏因斯泰格的前女友莉迪亚，她周围全是小演员和小嫩模，有好几位大胆的美女都曾试图接近卓杨。 卓杨感觉贝芙莉对自己属于有好感和名人追逐二合一，不过他也并不拒绝这些东西，卓杨没什么道德洁癖。 卓杨分析得没错，只不过他不知道其中的故事要复杂得多。 贝芙莉·邓今年21岁了，她这个年龄在模特界里已然显得尴尬。模特这一行里，非常讲究出名趁早，全世界嫩模如云，每天都有许多十七八岁的高挑小美女被业界隆重推出，甚至很多十三四岁天赋异禀的小丫头都已经红透了模特界。 在这一行里，年过二十还没有出名，还在七八线厮混，就跟三十多岁还在踢业余联赛的足球运动员一样，几乎不可能再有什么发展前途，除非出现神迹。 贝芙莉·邓就是这样，她从十六岁出道至今，一直就是属于民工模特那个阶层，最大的成就只不过能走几场野秀而已，几乎谈不上什么档次和格调。 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没什么文化，顶破天义务教育的初中水平，最大资本就是自己的身高和外形，然后就是上过两个月的模特速成培训班。为了能在这一行里出人头地，贝芙莉吃了很多苦，至今还在吃。从十六岁踏入这一行就没少被野经纪人、小瘪三导演、末流设计师潜规则过，这也是这一行的现实，谁也躲不掉谁也拒绝不了。 然而，并不是你被潜规则了就一定会成功，绝大多数女孩子都被潜呢，所以实际情况就是，被潜了没什么用，不想潜就得死，模特生涯就得死。能被那些真正业内大腕潜一潜，算是这些女孩子的福气，说不定就苦尽甘来，可像贝芙莉遭遇的这些人物，只能安慰自己就权当是被鬼压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贝芙莉一直就游走在模特界的最底层，她也只能接触到这一层次的人物。各种委屈和不堪，换来的只是时不时有一场能挣点零钱的走秀，仅此而已。 但好朋友瓦西芭的婚礼，让贝芙莉看到了最后的希望。而给单纯懦弱的贝芙莉出主意的，正是刀疤里贝里的老婆。 第〇五八章 瓦西芭出谋划策 贝芙莉眼见自己已经二十一岁，模特界内面临人老珠黄的危险，可确实又没有什么业内人脉，丝毫看不到希望。有心不干这一行了，但其他什么也不会，不想沦落风尘便只能去超市便利店收银或者咖啡店酒吧当招待，然而美少女岂能心甘？ 其实模特这一行，还真不是长得高身材好就行，尤其是服装模特，讲究气质，更重要是对服装和饰品的解读能力。理解了设计师对于作品想表达的东西，就能更好的去展示，向观众更主观地传达服装特点，表现设计师的创意及设计意图是模特应该具备的综合素质。恰如其分地运用服装本身的特点和与之搭配的饰物，将为设计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 而这，和踢足球一样，需要天赋。 贝芙莉·邓并不缺这方面的天赋，她对服装和时尚有着天生敏锐的理解能力。只不过，她一直徘徊在这一行的最底层，根本没有机会去展示她的能力和天赋。也就是说，贝芙莉缺少机遇。 这就像卓杨踢足球，如果他不是因为机遇恰好进入到急需人才的马迪堡，而且恰好遇见慧眼识珠的渣叔；如果他不是出生在大城市家庭，而是在偏僻小山村，一辈子很难去一次县城的那种。那即便他再有逆天的妖孽足球天赋，顶破天也只能是个踢野球的傻小子。 在模特界内待了好些年，贝芙莉自然清楚抓住机遇的重要性，可前提是得有人愿意让你抓。眼看着希望越来越渺茫，眼看着自己的闺蜜瓦西芭因为找对了男人过上了优渥的生活，后边还有一大家子弟弟妹妹张嘴吃饭的贝芙莉心急如焚却又心灰意冷。 还是闺蜜仗义，瓦西芭对贝芙莉说：“到时候我婚礼上的那个伴郎，那个中国人，可是个挺优质的男人，你不妨……，卓杨是那种真正的明星。” 瓦西芭给自己的闺蜜牵起了红绳当月老，按理说她这样做并不是很合适，因为她清楚李晓青和卓杨的‘情侣’关系，而且瓦西芭和李晓青在汉诺威半年中相处得很不错，也貌似闺蜜。所以，这就要说到女人面对友谊的心态有多么复杂了。 不管是因为李大小姐平日里的气场有点不讨喜，还是因为晓青姑娘的人生起步高出身边人许多惹人妒忌，总之，瓦西芭为了闺蜜贝芙莉，给好朋友李晓青轻描淡写来了一记抽凳子垫砖。 只不过，贝芙莉是一个单纯和腼腆的姑娘，最起码在她们这一行里算单纯，所以婚礼期间并没有找到太过于亲近卓杨的机会，而卓杨参加完婚礼和哥儿几个就匆匆忙去度假了，看得瓦西芭一阵阵恨铁不成钢。 在闺蜜敦敦教诲之下，贝芙莉终于鼓起勇气，利用马迪堡参加欧洲超级杯的时机，跑去摩纳哥欲和卓杨成就好事。这种主动往上贴的举动，对于贝芙莉来说实在很艰难，但对于前景的极度渴望让她破除了内心的障碍。还好，卓杨真是个令人愉快和满意的相处对象，彬彬有礼却又不装模作样，谈吐优雅也不失幽默，妥妥一个钻石级。 原本一切水到渠成，和以前那些迫于无奈饱受委屈的被潜不同，这一次贝芙莉是充满期待的想把自己交给卓杨，可胸无城府的她一句话便勾起了卓杨内心对李晓青的负疚，良辰美景遂成镜花水月。贝芙莉在卓杨走后追悔莫及之余，又独自躺在他为她订下的顶级奢华套房中深深沉迷：这才是我应该过的生活！ 此后贝芙莉将发展情况告诉了瓦西芭，刀疤太太并没有嘲笑她。 瓦西芭是个聪明的女人，非常聪明，否则这么多年哪能牢牢勾住里贝里的心。把所有希望寄于男人情深意重的良心，无疑是件很不靠谱的事情，太悬也太被动。君不见，所有白头到老从一而终的夫妻，婚姻里总会有一个极其聪明的人，尤其是那种经济地位不平等的两口子。 瓦西芭给闺蜜出谋划策：卓杨在他们六个兄弟当中，表面看是坏水最多的一个，但其实骨子里非常讲规矩，做人做事的底线比那几个要分明很多。而且，卓杨是个高智商的人，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千万不可耍小聪明，显慧不如露拙。你就大大方方把心思告诉卓杨，喜欢他也想借他的明星身份使自己的事业有所发展，卓杨一定不会拒绝。他是个善良的人，真正善良的那种。 瓦西芭还提醒贝芙莉：卓杨不是个很主动的人，所以你一定要主动，趁他现在孤身一人赶紧拿下。像卓杨那样的优质钻石，绝不会单身太久，而且以卓杨的品性，一旦身边有了人，再想插进去就几乎不可能了。快，下手一定要快！ 瓦西芭这是要把给她婚礼送上价值不菲重礼的李晓青杀个片甲不留呐！ 闺蜜说的有道理呀！贝芙莉·邓拨云见日。而且不光那一晚的品味和奢华让她留恋不已，就说和卓杨傍晚在摩纳哥把臂同游那一小会儿功夫，此后几天报纸上纷纷有了豆腐块，《马迪堡国王身边惊现高挑美女》、《钢琴王子携美同游》、《who-is-she？》…… 刚一回到法国，便有一些小经纪人嗅着味儿前来，想和她签约，虽然前提条件是她必须继续和卓杨保持‘关系’。这要放在以前，哪有经纪人会搭理贝芙莉呀，她这样召之即来给个仨瓜俩枣就能打发的边缘模特不要太多好不好。 一向没有心机城府的贝芙莉这回难得一次聪明，她没有急不可耐地和这些小经纪人签约，而是谨慎选择了保持现状，因为在她潜意识里，感觉自己应该听听卓杨的意见。 就着这一丁点热度参加了几次还算有点档次的走秀之后，贝芙莉彻底觉悟了，卓杨就是她最后的机遇，错过卓杨，她只能老老实实去超市应聘收银员，明星梦只会是存在于梦里的肥皂泡。 没有再犹豫和矜持，贝芙莉·邓什么也没带，只身便前来投奔卓杨，不成功则成仁，颇有些破釜沉舟的意思。于是，恰赶上卓杨手机没电关机，汉诺威深秋细雨蒙蒙，把黑美人淋成了落汤乌骨鸡，差点没冻出个好歹来。 贝芙莉当然知道卓秋天在家，而且她和大姐头此前也打过照面，算是认识。可她从骨子里对卓秋天感到畏惧，大姐头在巴黎那一晚的身手对她这样的弱鸡来说太过震撼。 更何况，贝芙莉心里还有鬼，她哪里有胆量去敲卓秋天的门。 第〇五九章 陌上佳人花有意 窗外是德国北方的雨，细密如织。所有地方都一样，越是这样的小雨，下起来越是会没完没了，似乎看不到尽头。窗内客厅里淡绿色大花格子沙发上，卓杨和贝芙莉相对而坐。一晚上的沉睡发汗，贝芙莉已经微恙痊愈，没有了不适的感觉。此刻的黑美人，拥在秋冬款纯白色睡袍里，巧克力般的肌肤更显丝滑。 今天是球队休息日，因为贝芙莉的造访，卓杨也没有去学校，已经大三了，还需要进教室修习的课程很少。姐姐一大早便撑着透明雨伞出了门，说是要去看看圣丁格教堂的壁画，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贝芙莉手捧着晶莹剔透的水晶杯，杯子里是浓郁又清香的君山银针，三起三落雀舌含珠，品尝之下唇齿间留有淡淡的苦涩。贝芙莉并没有喝茶的习惯，但刚才卓杨问茶还是咖啡的时候，她没有犹豫便选择了茶，自己也不知为什么。 贝芙莉非常紧张，低着头垂下眼脸看着手中的茶杯。刚才她已经将来此的目的如实对卓杨说了，虽然略显儒喏，但依然很清楚地表达出了中心思想。 卓杨，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卓杨，我希望你帮我，我真的很喜欢做模特。 卓杨不由得心中感概贝芙莉的坦诚，对黑美人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瓦西芭的确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她把卓杨分析得很透彻。 卓杨原本就对贝芙莉有些许的好感，哪有不喜欢美女的男人。贝芙莉如此真诚和坦白，让他更是大为赞赏。因为她即便不说，卓杨也清楚其中凿壁偷光蹭自己热度的现实，身边的例子实在太多太多。 其实卓杨对于这种并不纯粹的感情一开始是有想法的，还算初哥的他自然不希望爱情中夹杂一些其他东西。不过，去年就这一困惑和矮脚虎哈斯勒闲聊的时候，哥哥的一席话让他对这一现象见怪不怪而且释然了。 “卓杨，我问你。如果你爱上一个女孩，给她花钱买衣服买化妆品，你觉得应该吗？” “当然应该！” “所以呢，既然能给女人花钱，那女人借用你的明星光环又有什么不可？有区别吗？” “喜欢上一个女人，给她住大房子，给她买奢侈品，帮她成为明星，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只要你喜欢她。” 卓杨是喜欢贝芙莉的，有点傻傻的漂亮女孩总是会让男人着迷。昨晚雨夜之下的瑟瑟发抖，也击中了男人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 “贝芙莉，嗯……，谢谢你的坦诚。我很愿意帮助你……，不，应该是我很荣幸能为你的理想助一臂之力。”卓杨在女人面前真的是个君子，很有风度也很讲究措辞。 “贝芙莉，你是个非常迷人的女孩子……，谢谢你这么远……，我……，……你真漂亮……，贝芙莉……”青涩初哥习惯性语无伦次。 贝芙莉抬起头，眼神中充满光彩看向卓杨，她笑得很开心，嘴角的笑沟印落在鼻翕两侧，浅浅的酒窝。卓杨也笑了，美人如玉焉能不笑。 古人说得好啊：女追男，隔层纱！ . 整个上午，卓杨和贝芙莉都窝在沙发上闲聊，各自讲着自己的故事，有时候毫无营养的废话也能惹得俩人笑岔了气，就像两个傻子。就这样聊啊聊，直到贝芙莉说饿了，卓杨才尴尬地想起来让美人儿从昨晚饿到现在了。姐姐中午也不回来，俩人谁也开不了火，得，出去下馆子吧。 等到贝芙莉把晾干的衣服又套在身上，卓杨一瞧：还着急吃什么饭呐，先给美人儿添两身衣裳吧。 也许贝芙莉骨子里真有大格局的气质，丝毫没有矜持大大方方接受了。从精品店穿着新行头并提着许多提兜出来，贝芙莉眼神里充满着欢喜和雀跃，揽着卓杨的胳膊亲昵的靠在他的肩膀，这让马迪堡国王非常受用。 男人就是这样，需要时时刻刻有成就感，哪怕只是为你做了一道小菜，或者买了一件小小的礼物，都希望能从对方哪里看到欣喜。 而天生衣服架子的贝芙莉不管穿上什么，都会让衣物档次提升，都会让旁人感觉惊艳。 . 等悠闲了半天之后回到家中，卓杨找机会把贝芙莉的情况给姐姐大致说了一下，卓秋天不置可否。事实上，卓秋天在爱情上给不了弟弟什么建议，因为她自己的爱情属于全世界最乏善可陈却又最纯真如诗的那种，她的爱情里没有什么故事，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经验教训。 只不过，大姐头给贝芙莉了一个十分中肯的建议：既然你想在模特界有所成就，希望你签约经纪人的时候要慎重，要选择那些正轨有影响力的经纪人，别去找那种野鸡草台经纪。 大姐头的意思，要签你就签大牌经纪人，别去和那些没名堂的小经纪人眉来眼去，没有合适的就等着，宁缺毋滥。 大牌经纪人做事讲究不会胡来，不会为了搏出位不择手段。姐姐给不了卓杨爱情上的建议，但她不允许任何人影响到弟弟的名誉，决不允许任何人损害弟弟的羽毛。 贝芙莉自然忙不迭满口应允，她和大姐头说话都紧张到不行，笑容都有些僵硬。大姐头是很霸气，但也不至于把她吓成这样啊…… 有一个问题，姐姐私下里偷着问卓杨：“那个……，贝芙莉……睡哪？” 卓杨老脸一羞红，没好意思当着姐姐面说就跟我睡，鬼使神差吱吱唔唔：“老规矩老规矩……，睡楼下客房……”。于是，实诚的卓秋天真的也就把贝芙莉在楼下安顿了。 卓杨说的‘老规矩’，是指家里约定俗成的划分，楼上住男人，楼下住女人，这个规矩是新赛季开始以来慢慢形成的。 前一阵卓杨那些半岛上的狐朋狗友总来家里蹭饭，吃得肚饱腰圆之后有些人就懒得走了，直接住了下来。卓杨的小二层上下都有一两间专门的客房，大姐头便玉手一挥：男的去跟卓杨睡楼上，女眷和我睡楼下，界限分明，任何人不许流窜。 时间稍微一长，便自然形成了男女的地理分界线，即便大白天来了朋友，卓杨也会自觉把人领到二楼上去闲聊。卓秋天也是，她结交的女性朋友前来造访，也只会放在一楼招待，不会跑楼上去打扰卓杨，姐弟俩各自镇守着因性别而划分的地盘。 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人再在小二楼里留宿了，但这个规矩保持了下来。至于没有人愿意留宿，是因为大家实在忍受不了卓杨的噪音。 第〇六〇章 浊世公子玉无双 像蓬蓬大卫·路易斯那些人，一开始很喜欢晚上住在卓杨这里，有好吃好喝招待不说，大姐头和蔼可亲，卓老大对朋友更是来者不拒。可时间一长，所有人都逃离了小二楼，因为忍受不了卓杨没完没了的钢琴。 基本上每天一吃完饭，卓杨抹干净嘴就去练琴了，这帮人一开始还饶有兴趣地在一旁假模假式欣赏，好像很有格调的样子。可这玩意儿天天听就让人受不了了，别说是卓杨在弹，就是贝多芬每天在你耳边鼓捣上几个小时，人也受不了呀，谁也不能把古典音乐当氧气一样离不得。 听上几个小时的经典名曲倒还好说，可卓杨翻来覆去总是那些高难度晦涩的练习曲； 听上几个小时练习曲倒也还好说，可卓杨总是反反复复弹奏那些单调的小节； 听上几个小时乐章小节可能也还好说，可卓杨时常闭着眼睛鼓弄那些基础指法练习； 这就完全没办法在旁边听了，一天两天好说，敢连续听上一个星期非把你逼疯不可。而且卓杨只要一开始练习，就完全进入了忘我状态，别说和你聊天了，看都不会看你一眼。更为恐怖的是，他经常一口气练习到大半夜，吵得人连觉都睡不成。 幸亏卓秋天有先见之明，装修时琴房对外做了最好的隔音处理，否则非逼得邻居天天投诉不可，没准马迪堡队长的高工资也就刚够交个罚款。 就这样，一开始总是车如流水马如龙的卓家小楼，很快就门前冷落鞍马稀了，来蹭饭的那些个货吃完撂下碗就撤，一个比一个跑得快，谁也不愿意拿自己的生命为队长的艺术而燃烧。 人是撤了，但男上女下……，不，二楼男一楼女的规矩算是定下了，结果，这个规矩现在坑了蠢蠢欲动的卓杨和贝芙莉。 卓杨哪好意思把龌龊心思当着姐姐面说出来，卓秋天见弟弟都说让贝芙莉住客房了，她哪能主动说干脆你俩睡一块吧，大姐头还是个大姑娘呢，这种事情脸皮很薄。至于贝芙莉，更是什么也不敢说，啥要求也不敢提，她怕大姐头怕得要死。 就这样，两个人开始了同居不同房。既然拿定主意要帮助贝芙莉成为明星，卓杨自然不会偷偷摸摸，而是每天大大方方和贝芙莉走出走进，两个人揽着搂着勾肩搭背。和队友有什么活动，他也不用再牵着赛虎了，高挑的黑美人成了聚会上最惹人注目的非洲茉莉。 这么一来，那些无孔不入的狗仔媒体记者们可捞着话题了，相机的‘咔嚓’声四面八方此起彼伏，各个版面的大幅照片接踵而至。当然，这也是卓杨想为贝芙莉达到的目的，他也自然毫不拒绝，而且他和贝芙莉半遮半掩的拥吻照片也被记者们抓到不少。 对于接吻，卓杨是真的情不自禁，和贝芙莉这样的美女相拥一吻实在是一种享受。两个人同居但不同房，也只能偶尔在唇舌之间腻一腻。 两个人同居却又不同房，很像一年多以前卓杨在冬歇期时与李晓晴的状态。 李晓青，是在这个时间段被卓杨故意或无意忘却掉的一个人。 . 中国北京西城区，ec网络商务大楼里，李晓青独自一人坐在奢华宽敞的总裁办公室的沙发上。 外面天已经黑了，房间里还没有点灯，漆黑一片。只能隐约看见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李晓青，还能隐约看见茶几上的报纸，报纸上是卓杨和一位非洲裔女孩相吻在一起的大幅照片。 整整两天，李晓青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使大小姐性子迁怒于人，只是就那样坐着。在这两天里，李晓青甚至没有说话，一句话也没有说。整个ec网络所有人都不知道总裁是怎么了，没有人敢打听，也没有人敢过来询问，除了首席助理赵雪。 “晓青……，我听程浩说……那个女孩可能只是卓杨的……普通朋友，他只是在帮她出名……当明星……”即便是赵雪，也只敢小心翼翼说上这么一句。见李晓青还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便只好轻轻退了出去。 骗鬼呢？嘴儿都亲上了还普通朋友？ 两天之后，李晓青重新投入到了繁忙工作当中，旁人几乎看不出她有什么异样，也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发现她笑起来的时候，似乎有些故意夸张，也似乎比以前更喜欢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面。 而且，从此以后，李晓青再没有和任何人煲过电话粥。她和卓杨两个人，像是突然失散的亲人，就这样中断了联系，并且持续了很久。 此情此景，在俩人中间的程浩和赵雪只能无语，他们两个是最清楚卓杨和晓青关系的，知道这二位之间那种似恋非恋磨磨唧唧的状态。原本郎才女财或者女容男貌都是很般配的一对儿金童玉女，偏生就是看得人着急，难道高智商的人都是这样优柔寡断吗？ 也或许正是上天的安排。 程浩和赵雪这个时候也没办法在二人中间再去说合，什么由头呢？他们原本是情人吗？好像并不是。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吗？也不是，俩人谁也不是很主动。 卓杨和晓青没有反目成仇，他们在一起甚至连一句嘴都没吵过，然后就这样渐渐变温如水，似水的柔情戛然而止。也许，两个当事人并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或者也许他们心里早已有了预感。 时间和距离真的是爱情最大的敌人！ 如果年初晓青没有离开德国，没准她和卓杨这会儿已经在谈婚论嫁了，也没准俩人的孩子都快出生了，谁知道呢！ . 没良心的卓杨根本不敢去想那么多，他的脑容量处理不了这么纠结的问题，即便他是大脑开发利用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奇葩人类，马迪堡队长现在需要面临新赛季新规则之下的欧洲联盟杯。 马迪堡真是一支搞风搅雨的惹事球队，在丙级联赛时偷回去一个足协杯冠军，德甲众豪强的脸都被羞红了，恼得大佬们赶紧改变了足协杯规则。在乙级时有硬生生抢去一座联盟杯，被打脸的变成了全欧洲豪强。于是，欧足联也赶紧改变了赛制，防止再有一支类似马迪堡这样不讲理的球队出来臊他们的脸。 第〇六一章 抢小妖渣叔失手 新赛季欧洲联盟杯采取了一种奇怪的赛制，一直以来都是淘汰赛贯彻始终的赛制在第一轮过后加进了一轮小组循环赛，而这个循环赛却又是单循环。每五支球队分为一组，每支球队在小组赛里都有两主两客四轮赛事，具体哪一场踢主场，则由抽签来决定。 一共四十支球队分成八个小组，循环结束小组前三名总共二十四支球队出线，加上从冠军杯小组赛上淘汰下来的八支小组第三，就组成了三十二强，此后便是传统的主客场淘汰赛捉对厮杀直至决出冠军。 马迪堡同西班牙塞维利亚、希腊雅典aek、俄罗斯圣彼得堡泽尼特，以及法国里尔分在了h组，他们这一场比赛就是要在主场迎战法甲里尔队。 其实里尔和马迪堡两支球队很相似，都是只有五六十年建队史的年轻俱乐部，都是只有不到两万坐席主场的小球队。里尔主席米歇尔·塞杜和安格斯·马伦都是还算富有的商人，但也都不是最顶级的富豪。不过，米歇尔·塞杜是今年初才买下了里尔俱乐部，不像马伦主席已经拥有马迪堡十几年了。 有意思的是，米歇尔·塞杜正是因为看见马迪堡小球队一系列神奇而眼热，才下定决心也弄上一支球队来玩一玩。恰好里尔在私底下寻求买家，相似的小球队模样当即让塞杜主席动了心。 年初接手球队后，塞杜主席马上在冬季转会期进行了一系列动作，随后里尔便在下半赛季中飙升了起来，从降级区最终落定在第十名，进步还算可以。这个夏天继续补强之后，新赛季里里尔表现得愈发强势，目前在联赛中他们与两支法甲老牌劲旅里昂和摩纳哥积分咬紧在一起，三队把持着前三名，位置随时都在交替。 还有一个小花絮，夏天里马迪堡和里尔在一场暗地里的小较量中，法国人占得了先手。当时两支球队都看上了一名比利时十三岁小小少年，都在争取把这个足球天才挖到自己的梯队里，结果里尔如愿以偿，马迪堡人无奈耸了耸肩膀。 这事儿渣叔多少要付点责任，当两家俱乐部球探部门同时发现这个潜力少年时，人家里尔前去招揽的是一线队主教练克劳德·普埃尔和青年队教练两人，而马迪堡把信息传给俱乐部总教练尤尔根·克洛普这里时，正和老婆孩子在澳洲度假的渣叔只是委派了竞技部一名工作人员前去游说。相对比之下，两家俱乐部重视程度的差异让比利时少年家人在选择中偏向了法国人，最终去了里尔。 里尔主教练克劳德·普埃尔此时颇有些名气，前摩纳哥忠诚的功勋队长、温格教授的高徒、率领摩纳哥斩获法甲冠军的少帅，培养出亨利、特雷泽盖、巴特斯、里瑟等人的名师，这都成为了他在比利时少年家人眼中的光环。不过，渣叔如果当时能舍得身段也亲自跑一趟，仅仅以他六剑客导师的威名便能丝毫不落下风，比利时璞玉十有八九会投奔马迪堡而来。因为少年本人更渴望去马迪堡，足球上他有两个偶像，刀疤里贝里和国王卓杨。 少年名字叫埃登·阿扎尔！ . 马迪堡还是按赛季前制定好的策略，卓杨带领着一票纯替补们出战，包括‘丙级五老’中的劳伦、布劳恩和邓巴三位。渣叔敢于这么冒险使用这三位能力上稍有欠缺的老将，联盟杯本就是用来练兵是其一，带有安抚和奖赏意味是其二，更重要的，是因为克洛普对对手里尔做了很详细的研究。 这个时期的里尔没有日后球迷随便就能呼之出口的那种球星，但也全都是些实力派悍将，属于那种资深球迷都听说过的类型。只不过，里尔现在有些长短腿，标准的攻弱守强，他们能在联赛中稳居前三也正是因为其稳固的防守。 说心里话，联盟杯上的马迪堡还真不怕这类盾硬矛不坚，因为马迪堡本身弱嫩组合的替补防线实在让人揪心，但面对对手再怎么坚固的防线，卓杨基本上总能想办法拱进去一个。 随着马迪堡的年轻人浸淫职业足球时日增加，随着球队内有点江湖地位的球员人数增多，马迪堡人在足球世界里的熟人也就越来越多，今天的对手里尔队中也有许多新老相识。 小船也有两根钉，即便普遍名声不显，但里尔队中相对有些名望的是日后著名‘里尔三杰’中的中后卫博德默、后腰让·马孔，这二位也正是马迪堡的熟人。 让·马孔是喀麦隆国家队的主力后腰，他与队长‘狮王’里格贝特·老宋关系相当好，而他俩在国家队里正是一前一后两座防守屏障，配合十分默契的铁搭档。当然了，21岁的马孔是老宋的跟班小弟。 博德默和球队主力前锋穆西卢与前马迪堡球员刀疤里贝里是法国青年队的队友，他俩在里贝里大婚的时候都奔赴巴黎道喜，自然也就和大部分马迪堡球员相识了。 里尔队另一名主力中后卫，希腊人塔夫拉里迪斯，他是马迪堡副队长‘岩石’德拉斯在希腊国家队的替补。 赛前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地相互寒了个暄，因为是夜场比赛，里尔势必要在汉诺威过夜，于是大家约好，赛后无论谁输谁赢，结束后一起聚一下，马迪堡人做东。 比赛过程正如渣叔所料，里尔的进攻并不犀利，也正如渣叔所知，马迪堡自己的后防线赢弱而漏洞百出，尤其是老将丹尼斯·劳伦成了软肋，他根本无法应付联盟杯水准的攻击，哪怕对方并不锐利。无论是能力还是和蓬蓬路易斯的配合意识，劳伦都太过勉强，而里尔队中租借自托特纳姆热刺的斯洛文尼亚前锋阿西莫维奇打进一球，正是劳伦出现了漏人失误。 幸亏在此前卓杨和手雷哈姆西克、伊比舍维奇三人玩出了一套眼花缭乱的配合，由波黑人拔脚扫射先入一球，这才使得上半时没有带着落后的比分进入休息室。 以卓杨目前的策划组织水准和个人攻击能力，上半时马迪堡创造了四次打正球门的机会，很是不错了。可人家里尔依靠并不丰富的进攻套路，硬是形成了八次射正，这便是后防混乱给对手留下的机会，幸亏好汉汉达诺维奇一如既往神勇，要不然笑话就大了。 然而，下半时一开场，马迪堡便落后了。 第〇六二章 达目的小弟担当 上半时里尔八次威胁到球门，都是从边路形成的机会，固然有中间丹尼斯·劳伦守不住的原因，但边路防守同样难辞其咎。这并不是韦斯特曼和舍费尔两个边后卫不靠谱，实则是因为邓巴和布劳恩两员边前卫不给力。 这两位‘老’将，攻，给不了对方边路太大的压力，守，也无法给对手边路造成太大困扰，这样就让自家两名边后卫很为难了，做起活来缩手缩脚，根本不能全力施展。 同样的毛病，下半时一开场就被里尔照方抓药。朗德兰断下布劳恩拌蒜的带球，这哥们儿速度可不慢，三下五除二就冲到了前场。和维塔基奇用二过一绕开手忙脚乱的韦斯特曼后，下底回敲准确地交给了穆西卢，里尔当家黑射手连假动作都没有做，用身体生吃劳伦后倒地捅射得分。 1:2，马迪堡在主场落后了！ 即便目的是为了练兵，但练兵并不是为了输球，何况自己还是联盟杯的卫冕冠军，或者说，输球可以，但不能输得这么早。 这个时候，别说球队内部，但凡有点段位的球迷都能看出来，场上的‘丙级三老’确实用起来勉为其难，实力水准明显有些和球队不配套。但下半时一开场就换人，渣叔也有些于心不忍，换谁谁是背锅侠。聪明的脑袋净是毛，克洛普捋完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后，挥手让布劳恩和手雷哈姆西克换位，手雷去打边路，布劳恩干回前腰。 杰瑞·布劳恩最早曾是马迪堡首席前腰小猪施魏因斯泰格的替补，不过那还要追溯到遥远的丙级联赛时期，后来小猪的替补就变成了位置回收的矮脚虎哈斯勒哥哥。所以，这么一换位，哈姆西克自然不怎么含糊，马迪堡的右路顿时攻的上去守的回来，韦斯特曼立马就活了。只不过，顶在最前面的伊比舍维奇成了荒原上的孤树，他和卓杨之间的联系不再流畅。 于是，卓杨也就只能自己一趟一趟往返上下，冲上去再奔回来，毕竟让稚嫩的赫迪拉单独作为中场屏障，是很不负责任的一种行为。累是累点，但却让卓杨和马迪堡人得到了一点惊喜。 蓬蓬路易斯在后场单防拿下阿西莫维奇，卓杨一见马上扭头往前场插去，他的影子让·马孔相依相随。卓杨知道蓬蓬有一脚相当不俗的长传脚法，而且小弟也习惯得球后就找他老大。谁知这回蓬蓬没有这么简单粗暴，而是脚腕一抖推给了赫迪拉。 好一个17岁的赫迪拉，只见他叉腿让过来球的同时还晃了博纳尔的腰，随即转身跟上足球起式就是一脚。所有人都以为他会长传给前场找卓杨。有球找卓杨、没球看卓杨，这是所有马迪堡球员的习惯。马迪堡人都这么以为，里尔人自然更是理所想当然。没成想，赫迪拉这脚超过四十米的长传去了右边路的哈姆西克那里。 卓杨不由得心中暗自喝彩：妙！不但其他马迪堡人，就连维克多看台上那些高段位懂球帝球迷也集体大喊了一声：好——！ 因为里尔全队的防守重心都落在了卓杨这一边，造成哈姆西克那里接到球时，面前出现了一条摩西分开红海般的宽阔峡谷。而这条峡谷在赫迪拉传球之时并不存在，足球到位之际却猛然乍现。 这并不是瞎猫碰死耗子的撞大运，这脚传球体现出了赫迪拉对球场格局的审时度势能力，以及对双方攻守态势节奏的判断天赋，这是天才灵光一现的惊艳一枪。别说目前球队主力后腰疯狗兰德没有这把刷子，就连六剑客之屠夫德容也不具备这种手段。 或许是受了赫迪拉这脚神鬼泣的鼓舞，手雷小弟衔枚疾走两步之后，也没有马上过人后直塞给游走的卓杨和伊比舍维奇，原本这是他最擅长而且成功率最高的套路技能。哈姆西克连晃带拐，几招欲传似射的假动作就把里尔的防守注意力搅乱了。等对方顾此失彼一阵慌乱的时候，哈姆西克这才匪夷所思地用脚尖一捅，足球横穿大半个球场贴着草皮飞去了远端的卓杨那里。卓杨心里又是一声妙，看台上又是一阵叫好。 卓杨刚才一系列鬼魅般的跑位，紧跟他的马孔被自家里尔队友塔福罗突如其来挡拆，两个人的脸都快撞青了。等卓杨闲庭信步接到哈姆西克的妙传，不由得一阵感叹：新赛季还是头一回面对这么轻松休闲的射门机会，真应了冯巩大爷小品里那句诗：射门前咱先抽袋烟…… 对于单刀和空门几乎没什么区别的卓杨来说，此球自然不会失手，他第二个脚踝变向假动作的时候，里尔门将席尔瓦就已经躺在地上投降了。 2:2，马迪堡在全场第66分钟追平比分。 这个进球从蓬蓬路易斯沉稳大气不冒失开始，赫迪拉惊艳一枪起转承合，再到哈姆西克妙笔生花，卓杨的破门成了最不重要的锦上添花之作。这一个球，三位小将都体现出了球场大局观和比赛阅读能力，不是以前只靠技术加天赋。也就是说，他们开始成熟了。而这，正是渣叔和卓杨用联盟杯来练兵想要达到的目的。 此后的路，只不过是要将这份感悟和经验继续强化而已，想必少年们不会让人等得太久。 . 比分是扳平了，可也把卓杨累得够呛，这场比赛他的跑动太多，远超出了联赛中正常水平。场上需要他前后照应的队友太多，几个小弟还好说，个人能力并不含糊。关键还是布劳恩和邓巴两位，耗费了卓杨太多体力。 卓杨没有在场上指责队友的习惯，虽然他现在有资格这么做，但实际上他连这样的想法都没有。在卓杨看来，队友跟不上趟我就多跑跑，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没错，卓杨帮助队友出人出力是最稀松平常的事，但体力消耗却又是实打实的，这会儿他便趁着开球前的空隙手扶着腿好好喘上一下。 他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可场下的渣叔克洛普却不干了：这要是把心肝宝贝累出个好歹来，或者因为肌肉疲劳受点伤什么的，锻炼多少替补球员也成了偷鸡蚀把米。但这会儿去把卓杨换下来，这小子肯定不愿意，事前说好联盟杯他要打满的。要是大比分领先当然好说，现在正焦灼的时候把他撤下来，没准就会跟我闹情绪。不行，这小子是个顺毛驴，不能跟他拧着来。 于是，渣叔便顾不上那几位‘老’将的感受和体面了。 第〇六三章 布洛林式任意球 下半时第七十分钟，渣叔首先用岩石德拉斯换下劳伦。岩石经过两个星期的休整和调理，体能状况改善了许多，想必再经过后面谨慎合理使用后，直到冬歇期彻底恢复，来年春天希腊人又是一块正能量满满的岩石蓄电池。 换下劳伦，自然是要先稳固后方再徐图前方。下场时，全队年龄最大、30岁零十个月的丹尼斯·劳伦脸上没有不满和不忿，只有黯然和萧瑟，还间杂着一些羞愧。看台上厚道或不厚道的马迪堡球迷，仍然给了他热烈的掌声。 德拉斯因为疲劳造成的竞技状态不佳，但并不影响他浑厚的经验。岩石上场后，立马让整条后防线找到了主心骨，蓬蓬、韦斯特曼、舍费尔，包括门将汉达诺维奇全部精气神大涨，围绕德拉斯组成了有序的联防补位节奏。原本这几位小将个人能力就并不缺乏，只是需要有经验的人带领他们，所以，晃眼一看，此时马迪堡的后防线俨然有了风采。这一幕，又让渣叔在场下一阵失神后若有所思。 调整没有结束，七十五分钟之后，渣叔陆续用酒神日尔科夫和沙皇阿尔沙文替换下邓巴和布劳恩，也实在是没人了，为了保护卓杨只能让这二位主力俄罗斯猛男上去光膀子。邓巴和布劳恩下场时，也和先前劳伦一样，全是给机会没有能力把握住的失落和愧疚。 渣叔为了照顾帮助过他的‘丙级五老’，明知不为而偏为之。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强扭的瓜不甜，硬拔的苗要断。三位老将荒凉失落，可剩下两位老将黑脸多德和荷兰人汤米，能力上相比他们都还有距离，渣叔连尝试的勇气都不敢有。 换人如换刀，马迪堡以稳固初显大气的后防线为基础，卓杨和赫迪拉联手运筹帷幄，沙皇与手雷承上启下，酒神日尔科夫和伊比舍维奇不断压迫冲击，不说把对手里尔压回了半场，最起码让足球远离了自家球门。汉达诺维奇不用再忙得像个五十年代劳模，可却也让他没了表现卖弄的机会。 上来两位实力强悍的生力军，卓杨可算省了腿。踢球算起来也有几个年头了，他又不是傻彪子，当然知道保存体力之必要性。于是，马迪堡的国王开始偷懒，溜溜达达像个四处闲逛的二溜子，喀麦隆人让·马孔始终陪伴着他，情比金坚。 时间也不多了，双方的后防线都极其稳固，马迪堡场面占优但也有点打不透的意思。平局就平局，这对马迪堡人来说完全可以接受，一来小组循环赛，后面还是机会多多，二来人家里尔毕竟是法甲前三，而且上的几乎是全主力，咱们这套阵容打成这样相当可以了。 渣叔心态很好，卓杨更是随性的性子，马迪堡人见过大场面也都不执拗。可没成想，对手里尔有人没搂住劲，风风火火冒了出来。 怪不得塔夫拉里迪斯在希腊国家队只能给德拉斯当替补呢，别看他身体技术都不比岩石逊色，速度和转身更是胜过一筹，但他就是没有德拉斯的那份沉稳再沉稳。 阿尔沙文在禁区前沿横向带球，俄罗斯沙皇的脚底下小技术很有料。不过这会儿里尔防守布置极有层次，严丝合缝看不见天。这种情况只需要防着沙皇突然起脚冷射就行，爱带让他带去，带到天亮他自己开心就好。谁知永远不晓得什么时候犯毛糙的塔夫拉里迪斯突然杀出，一记滑铲把沙皇撂倒在禁区外面。 现在谁人不知马迪堡队长是个能把任意球当点球踢、把点球当空门踢的妖孽？ 里尔人连骂塔夫拉里迪斯的劲头都没了：眼看已经读秒进入补时，这再让那个中国人踢出一记神来之笔，你说你有意思没？ 除去门将，其余十名球员一个不缺全部排成人墙，没办法，位置给得太好了，两只脚各种脚法都能玩得出来，先躲过这一关再说吧。 卓杨果然当仁不让站在了足球前面，并且挥挥手让企图拍马屁帮他打掩护的人都走开，用不着，多此一举。调整了一下足球又使劲按了按，往后退出去两步，牛逼的人罚任意球根本不用助跑。 伸开双臂做了两个扩胸运动，又张开嘴吐了两下舌头。足球是要用脚来踢，也不知道他这是卖得什么萌。从听见哨声开始，卓杨就死死盯住球门的右上角方向，也就是人墙遮挡的这一边，似乎要把那个轨迹和位置刻画在脑子里。随即，他往前小垫步，右脚狠抽在足球上。 一瞬间，里尔人墙跳的跳站的站，分工明确，反正人多，就是要防你各种奇葩偷冷子企图。门将席尔瓦也同时重心向自己左侧偏移，能不能扑着都要先扑出去再说。 所有人都开始心算足球即将产生的轨迹，卓杨却在接触球的一刹那脚腕一拐，把足球贴地推了出去，推向了人墙的外侧。突然，日尔科夫就像鬼一样从人墙背后冒了出来，在所有人都上当受骗的情况下接球、转身、打门一气呵成，足球从后门柱夹角轰了进去，像博浪沙力士刺秦的铁锥。 这是一记标准的‘布洛林式’配合任意球！ 其实这种任意球成功率并不高，但只要成功就会成为经典之作。只要抓住两点——出其不意和配合默契。只是这两点太难太难。 卓杨罚任意球的名气让对手都以为一定会是他攻门，而他此前一系列做派也都表明势在必得。然而，要么说他坏呢，卓杨那些扩胸吐舌头其实都是加练小组玩任意球时约定好的暗号，现在场上队友几乎全都是加练小组的成员，大家接到暗号后便知道要玩这么一出，随即每个人都跑到了演练过无数次的套路上，最后由日尔科夫一锤定音是因为他左脚脚头奇准。 卓杨得意洋洋：谁说成功率高就一定要自己主罚？这会儿都涨见识了了吧？我们会的还多着呢！ 终场哨响，马迪堡主场3:2险胜法国里尔，取得小组赛开门红。 第〇六四章 日耳曼之酒文化 卓杨得意洋洋，渣叔更是洋洋自得。赛后克洛普和普埃尔握手时没有顾及对方脸黑得像锅底，渣叔的嘴都快咧到耳朵上了，从对面儿都能瞅见他嘴里的后槽智齿。 渣叔很腹黑，心说：能，让你能，跟我抢小妖？老天保佑那个比利时小屁孩将来是个废柴，十八岁就回家开计程车。 没有抢来阿扎尔，渣叔自然有点小小怨念，尤其当他事后仔细看了阿扎尔的影像资料之后，多少有点后悔自己大意。只不过他也不会捶胸顿足，培养潜力小妖本来就带有一点赌博性质，谁也不能保证日后能不能成才。谁都有打眼的时候，渣叔在阿扎尔身上大意了，普埃尔也同样有点灯下黑。 也是在刚过去的这个夏天，两家俱乐部做成了一笔交易，里尔u20青年队19岁的替补中场，法国人马蒂厄·德比希以60万欧元的高身价转会来到马迪堡，加入了马库斯·卡莱尔的青年军。这回算是普埃尔看走了眼，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小伙子不但在新赛季一开始，就很快被图赫尔提拔进了马迪堡b队，而且日后更是在德甲劲旅马迪堡一线队整整打了七年的铁打主力中场。然而这并不算完，德比希还在28岁转会英超时，为马迪堡带来了3000万欧元的收益。 马蒂厄·德比希虽然日后不如阿扎尔那么火烧火燎，但在中场颇为全能的他是法国国家队常客，而且是2012-2016年间的绝对主力。从这一点上看，渣叔多少扳回了一城，只不过，那个时候两家俱乐部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别看比赛中马迪堡费尽九牛二虎才险胜里尔，可在赛后的酒局上却取得了碾压式胜利。 酒神日尔科夫一个人就摆平了半支里尔，狮王老宋和替补门将阿德里安又联手摆平了剩下的半支。论起喝酒，法国人真心不是个儿。 其实职业足坛是禁酒的，很多球队都会对球员喝酒出台严格管理制度，惩罚手段也都有。只不过，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不让年轻人喝酒，多少有点违背人性。所以，规定是规定，但私下里不喝酒的球员虽然有，但很少，非极其自律者不可，比如像巴拉克和克洛泽那种。 而且各大联赛因为其所在国的酒文化区别，职业球员喝酒这一风景也大不相同，其中最为独特的就是英格兰和德国。 英格兰足坛现在严格禁酒，制度比谁都制定的严格，但英国籍球员就没有不喝酒的，逮住了算我倒霉，没抓住谁也别想制止我。而德国足坛喝酒的人很少，马迪堡全队几乎都不喝酒，这又是为什么呢？因为在德国，啤酒并不算酒，没有归在酒水之列，啤酒只是一种饮料。在公司机关办公室里，德国人喝啤酒就和中国人喝茶其他人喝咖啡一样，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 所以说，卓杨并不喝酒，他只是在喝饮料，而且带领马迪堡用饮料放倒了整支里尔队。当然，像克洛泽那些正规人，人家连‘饮料’也不喝。 万事皆有度，职业球员也好普通人也罢，喝酒怡情但别酗酒。不要像日尔科夫和阿尔沙文他们那个国度，空气中都飘荡着酒糟，每个人血管里血小板和乙醇的含量一样多。 卓杨就不酗酒，即便是啤酒，他一般也就是喜欢微醺的状态而已。所以酒终人散送别博德默和穆西卢这两位在巴黎刀疤婚礼上认识的朋友时，他还是很清醒的。 这二位爷就不行了，马迪堡人战斗力太强，尤其酒神日尔科夫和狮王老宋，喝起啤酒来就跟下水道似的。博德默和穆西卢深情款款拉着卓杨的手。 “卓……，过了过了……太热情了……，太哥们儿了……，呕……”酒嗝里那股篡味儿，藿香正气水都压不住。 “卓……，时间太晚，不方便去叨扰……，帮我们给卓秋天小姐捎声好……，一定啊……” 得，又是两个大姐头的粉丝。 “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把你们的请安给大姐头带到。赶紧回吧，别吐人家车上……” . 老远卓杨就能看见小二楼的灯光，每个漆黑晚归的夜晚，有人为自己留下一盏归家的灯火，真是一件很温暖的事，好有家的感觉。 现在不光姐姐卓秋天会为卓杨的夜归留灯，贝芙莉也会每天都要等到他回来。 “卓杨，刚才妈妈打电话来，说姥姥想咱们了。”刚一进门，卓秋天对弟弟说：“我说把姥姥接到汉诺威来住几天，老妈不放心，老人家也不愿意出这么远的门。”七十不留宿八十不留饭，姐弟俩的姥姥今年已经七十五了。 “老妈说让咱俩找个时间，去一趟成du，一起去看看姥姥。” “嗯，知道了，不过冬歇期的安排有些紧，恐怕不容易抽出时间……，到时候看吧，我也挺想姥姥的，好几年没见了。”卓杨小时候被姥姥在襁褓里抱了两年，留学前还专门跑去姥姥家玩了几天。 “得勒，就这事儿，你早点睡吧。我也睡觉去了，晚睡对我的皮肤不好，都感觉最近老了好多……”卓秋天边走回卧室边嘟囔：“别看贝芙莉黑不溜秋的，可那皮肤倒还是真不错……，眼前的黑不是黑，你说的白是什么白……” 亏得用的是中文，坐在沙发上的贝芙莉只听懂‘贝芙莉’仨字儿，还以为大姐头给她道晚安呢，连忙站起来毕恭毕敬：“晚安，姐姐。” 因为语言问题，现在卓杨家里来了朋友大家交流起来挺复杂的。姐弟俩单独的时候当然用中文，队友来做客了自然也是一起说德语，因为家学渊源，卓秋天虽然专业是英语，但德语同样溜得不像话。不过现在加入了贝芙莉，家里再来只会德语的德国朋友，比如兰德和文斯特这样的，交流起来就颇为麻烦，黑美人只会法语和英语，姐弟俩得不停当翻译。 这个画面多少有点诙谐，两个中国人在两个欧洲人中间当翻译。 虽然说这些西方语种其实差别并不大，至少不像和中文之间那么天上地下，但听不懂就是听不懂。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同样是中文，大多数陕西人照样听不懂四川话，更别说是广东话了。 . 客厅里剩下眯眯笑的卓杨和长发湿漉漉身穿宽大睡袍的贝芙莉，睡袍这东西有时候跟日本那个和服效果差不多，遮掩是为了诱惑。 第〇六五章 偶遇超级赛亚人 贝芙莉恭恭敬敬目送卓秋天走进卧室带上房门，这才回过头来看向略带醉意的卓杨。 酒后看美人，越看越水灵；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卓杨这会儿就瞧着贝芙莉越瞅越漂亮，宽大的睡袍根本挡不住黑美人的凹凸有致，白衣包裹之下流露出的细腻脖颈和手腕让人浮想联翩。 什么话也没有说，贝芙莉蹑手蹑脚走到卓杨跟前，凑上前去吻他的唇，当即被卓杨含在了嘴里。两个人摩挲了片刻，卓杨甚至很流氓地使劲揽住贝芙莉的腰，让她的身体紧贴在自己硬得发烫的某个部位。 然而，别说贝芙莉，就是卓杨也没有胆量在大姐头眼皮子底下做出什么进一步举动，这种浅尝而止成了他俩每天的必修功课。 此后，卓杨便将满腔欲火全部发泄在《德彪西意象集》的神秘、朦胧和飘渺上，贝芙莉则躺在楼下卧室的床上听着琴声，翻来覆去烙烧饼。 . . 世界足坛有一种奇葩球员，就像超星闪爆一样，瞬间光彩夺目，紧接着便陷入永恒黑洞。这种球员的代表性人物是意大利人斯基拉奇，此君在1988-1990这两年间根本就不属于地球人类，一年拿下小世界杯最佳射手，一年拿下大世界杯双料最佳。 不过，1990年意大利之夏结束后，世界主流足球就基本上没有斯基拉奇什么事儿了，没两年他就只能跑到日本j联赛里去当大爷以度余生。 当然，还有比斯基拉奇更夸张的，有些球员一辈子就踢了一个赛季好球，甚至半个赛季，甚至一场，今天就让卓杨遇见了这么一位。 德甲联赛第九轮，马迪堡去客场挑战去年乙级联赛的老对手比勒菲尔德。因为在乙级的时候，马迪堡半主力阵容在主客场双杀了比勒菲尔德，所以今天大家对拿下这个老对手非常有信心。即便没有了六剑客，两支球队也不在一个档次。 可没成想，新赛季里比勒菲尔德新加入了一名叫做德尔隆·巴克利的南非球员。 04-05赛季德甲，前八轮到目前为止最佳射手是马迪堡队长卓杨，他打进了11粒进球。而排在他身后暂处第二位的，就是这位打进10球的南非国脚巴克利。 28岁的德尔隆·巴克利此前在波鸿效力了九年，作为前锋他九年间总共打进了17个球，年均还不到两个，上个赛季更是一球未进。可没成想德甲新军不知怎么就看上了他，区区25万欧元半卖半送就这样来到了比勒菲尔德。结果，巴克利就像被九阳神功在来的路上灌顶了一样，新赛季直接开了挂。 要知道，前八场比赛整个比勒菲尔德总共才打进11球。 新赛季以来，火力最猛的球队是马迪堡，八场打进26球，场场均有斩获。失去了六剑客的德甲新军进球能力着实让人大跌眼镜。不过，丢球最多的也是马迪堡，城门总共失守19次，同样每场都丢。 所以，积13分的马迪堡和积12分的比勒菲尔德此时排在第八第九两位，哥俩好。不奇怪，人家比勒菲尔德到目前为止一共才丢了4个球。这才是升班马该有的正常姿态，马迪堡这种一惊一乍很是考验球迷心脏。 想当然的一个矛尖一个盾厚，于是，双方最后打成2:2平，还是哥俩好。卓杨一传一射，罚进一记刁钻圆月弯刀，直传斜插助攻火枪手戈麦斯打进赛季第7球。然而，无可阻挡的德尔隆·巴克利‘哐、哐’两脚射门，不但让马迪堡两大骚货的努力成了无用功，他还追平了卓杨，一起并列射手榜第一。 哪个疯狗兰德，什么岩石德拉斯，啥叫金毛狮王，本场比赛他们在巴克利面前统统不够看，想怎么虐就怎么虐，南非前锋宛若超级赛亚人。若非下半时渣叔紧急调用赫迪拉上场，同卓杨、老宋三个人携手治住他，马迪堡根本甭想全身而退。就这场比赛巴克利体现出的水准，大小c三个罗纳尔多加一块儿都是他孙子。太吓人了，赛后卓杨看着这个半黑不白的货心里还是一阵阵后怕：这位爷摆明了是冒出来准备一统足球江湖呐！ 这是巴克利足球生涯最高光的赛季，这场比赛是他本赛季最高光的时刻。 2004-05赛季德甲，德尔隆·巴克利见神杀神、遇佛杀佛，刀下从不死无名之鬼，仅仅在前十二轮联赛就打进了15个进球。既然这么牛逼，可为什么日后世界足坛没有留下他什么名号呢？因为这个赛季巴克利总共也就进了15个球，后面二十二轮再也没有开张。 随着日后卓杨愈发名声鹊起，逐渐建立起世界足坛不可动摇的地位，这场比赛里的巴克利总会不时被人拿出来，当做趣谈来开卓杨的玩笑：瞧瞧，您老人家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一场比赛，在巴克利身上，除了棒槌阿克曼吃到红牌，疯狗兰德、酒神日尔科夫、狮王老宋、岩石德拉斯，包括队长卓杨，全部因他而染黄，逼得卓杨甚至差点都想出阴招直接废掉这个货。 这场比赛成了巴克利人生最大也是最可炫耀的资本，他的前锋生涯也一直蔓延到38岁才退役，虽然此场过后伟大的锋线杀手德尔隆·巴克利十年间只进了5个球。 就是因为这半个赛季的神奇，尤其是对阵马迪堡的炫目表演，这个赛季结束后巴克利被多特蒙德招致麾下，并且在大黄蜂效力长达四年之久，而这四年他也非常慷慨地为多特蒙德贡献了两个进球。此后他辗转于各种低级别联赛，却再也不肯一展风采，昔日杀手绝不出刀。 世界足坛林子之大，什么奇葩都有！ 您列位也别笑巴克利，人家好歹还有一段时间的高光时刻，好歹职业生涯还打进了三十多个入球。中国足坛有一位s姓津籍京将，出身大名鼎鼎的健力宝巴西留学队。此君司职前锋，十一年的职业生涯里是各级国家队的常客，俱乐部中常年背负代表进攻灵魂的‘10’号球衣，还曾留洋西乙半年。厉害吧？想必这一定是位杀人如麻进球如拾草芥一般的锋线杀手。 然而，玉皇大帝也无法为此君挑选出职业生涯五大精彩入球，因为他一辈子只打进了四个。 更为难能可贵的是，这位爷退役之后在电视台当评球嘉宾，一张利嘴损遍了中国足坛，看谁都指手划脚，谁他都敢批，还批得相当理直气壮。 人能活出这种心理素质，这辈子值了！ 第〇六六章 乍逢亚洲第一人 两年前马迪堡还在丙级联赛时，和凯泽斯劳滕的那一轮足协杯比赛，是稚嫩的六剑客第一次面对真正意义上的强队。尤其是在第一回合艰苦的比赛中，天赋卓绝的六剑客面对强大的对手勇敢地站了出来，重压之下的那场比赛也让他们在能力上有了第一次大跨度飞跃。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那场比赛才是六剑客日后成为传奇的起点。 两年后的今天，卓杨再次带领马迪堡站在了凯泽斯劳滕的面前。 这一次，马迪堡完全可以平视对手，不再像两年前那样充满着敬仰，欧洲足坛近两年最神奇球队在昔日凯泽神话制造者面前，已然丝毫不落下风。 马迪堡前九轮四胜两平三负，不是很理想但也完全可以接受，凯泽斯劳滕就不行了，他们表现得有些莫名奇妙。开局就是三连败，接下来直接来个两连胜。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们翻身贵族把歌唱已经熬过磨合期的时候，凯泽斯劳滕又是一串四连败，干净利索。 看样子，凯泽斯劳滕还是要延续此前两年的轨迹，上两个赛季凯泽都是险险保级，仅仅比降级区高出一位多出两分。趁你病要你命，马迪堡人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的妇人之仁。两年前凯泽成为了马迪堡的垫脚石，两年后的今天，马迪堡人还是这么个打算。 物是人非，和两年前相比，双方都有了很大改变。马迪堡没有了六剑客之五，没有了活着的传奇哈斯勒。不过，渣叔还在，但把他快逼疯的布雷默不在了；卓杨还在，但与他在那场比赛中双星闪耀的好友克洛泽不在。甚至凯泽斯劳滕的中场核心都换了人，老将斯福扎因为伤病，去年一个赛季都几乎没有出场，加上年龄又涨了一岁，即将35岁的瑞士名将已经开始考虑退役了。 凯泽斯劳滕新赛季的中场核心，是他们的新‘10’号，伊朗人弗里顿·赞迪。 伊朗足球这些年井喷式涌现出了很多人才，从中国球迷深恶痛绝的四大天王代伊、巴盖里、阿齐兹、马达维基亚，到卡里米、哈什米安、内科南。不过，赞迪和他们不同，因为他出生在德国长在德国，是纯粹从德国足坛走出来的球员，今年25岁的他曾经还是德国u21的国脚，他甚至都没有去过伊朗。 为什么要把他归类于伊朗球员呢？因为赞迪的母亲是德国人，父亲是伊朗人，他拥有双重国籍，而他在今年选择了加入伊朗国家队。其实，并不是赞迪对伊朗有什么特殊情感，只是因为他一直在等待的德国国家队召唤毫无音讯，把沃勒尔都熬下台了，却还是一阵秋风萧瑟。 赞迪从多方途径打听到，德国新任主教练克林斯曼根本就没正眼瞧过他，金色老轰炸机招了一大堆波兰、土耳其，还有黑人，甚至还多次打听马迪堡的那个中国人，可就是不往自己这个‘纯’德国人这边瞅。不能再等了，春华秋实岁月短，镜花水月二十五，等不起了。蚊子再小它也是肉，伊朗再弱也是国家队，于是，弗里顿·赞迪就这么变成了一个‘纯’伊朗人。 德国足球土生土长的赞迪打算以一种高姿态介入亚洲足球，毕竟自己是前德国青年国脚，毕竟自己是德甲球队中场核心，多少算个腕儿。最近赞迪的经纪人施特鲁特正在和伊朗足协谈条件，眼看郎情妾意。 热衷于招揽贤才的伊朗足协自然是我家大门常打开，只要力所能及就没有个不允的。而且赞迪的确相当优秀，在中场很是全能，样样都能拿得出手，伊朗足协憧憬着把赞迪和卡里米、马达维基亚、内科南组成一个准世界级中场，最少也是亚洲超一流。 而弗里顿·赞迪新赛季以来表现得也非常不错，前九轮打进5球，中场核心成为球队最佳射手，很有点马迪堡队长卓杨的味道。很神奇的是，赞迪进球的这五场比赛，恰好凯泽斯劳滕全部大比分告负，这他妈就有点那什么了，也不知道凯泽球迷现在还希不希望自己的新10号破门。 因为上一场和比勒菲尔德比赛中巴克利天神降世，马迪堡右边后卫棒槌阿克曼不得已红牌加身，岩石德拉斯也染黄积累停赛，再加上左边后卫方片格罗索从国家队带回来的伤病还没完全好利索，本场马迪堡后防线上由狮王老宋带领着蓬蓬路易斯、韦斯特曼、舍费尔三位小爷。 赛前根据俱乐部情报部门提供的信息，凯泽斯劳滕首发前锋之一，是今年球队新加盟来替代离去的克洛泽的著名攻城锤、后槽牙上都长满着肌肉的‘盖世太保’扬克尔。狮王老宋撇撇嘴：什么人敢在我面前说他自己是肌肉男？交给我了！ 至于中场核心赞迪，卓杨一瞧：哟呵，伊朗人？那今儿我亲自来招呼你，有能耐你也变出上一场那个赛亚人来让我瞅瞅？ 都过去快一星期了，卓杨还是对德尔隆·巴克利心有余悸。 那场比赛之后，卓杨这段时间每天晚上都会躺床上把当时的场景在自己超级大脑里过上几遍，一次又一次重新回到比赛里，在脑海中不断用自己的技术和身体相结合来对抗超神状态下的巴克利。每天都要过几遍，在卓杨这里就相当于每天又和巴克利对战了几场。于是，天才的学习能力又让他的防守水准妥妥上了一个台阶。今天，这个台阶就摆到了半拉波斯人赞迪面前。 同为亚洲球星，即便卓杨名气很大，赞迪也自然是不服气的。他的目标是要成为德甲赛场上的亚洲‘一哥’，那么干掉卓杨就是最重要的一步棋。说起来赞迪也有这么想的缘由，在德甲第五轮中，正是他两次策划进攻成就恩格尔哈特和小阿尔滕托普，帮助凯泽斯劳滕2:1战胜了拥有高原直泰和马达维基亚的汉堡队，这两位成名已久的亚洲球星在那场比赛里确实没有他风光。 于是，赞迪把卓杨看成是倒霉催的日本软蛋，卓杨把赞迪看作颇能让他提精神的超级赛亚人。结果，这场比赛成了日耳曼波斯混血串儿弗里顿·赞迪足球生涯的巨大转折点。 第〇六七章 今天咱们玩身体 在两年前的那场足协杯赛中，新鲜出炉的断腿狂魔卓杨崴断了凯泽斯劳滕后防核心、丹麦名将米歇尔·施永伯格的右腿十字韧带，而且断得非常彻底。术后施永伯格被告知因为韧带多次受伤，这回修补之后……，医生扯过一条在同一地方补过n次的自行车带：瞧，就这个样子，当然，走路还是没有问题的…… 施永伯格便在那个夏天退役了，踢了半辈子足球也没别的手艺，于是，他来到了汉诺威。自然不是为了找卓杨算账，因伤退役职业足坛每天都在发生，只能怪自己倒霉怨不得别人。施永伯格曾在九十年代初效力过汉诺威96四年，还罚进一粒点球为汉诺威96赢得了一座足协杯。他回到这里成为了一名梯队助理教练，没多久又成为了一线队的助理教练。 新赛季德乙联赛中，汉诺威96开局1胜两平4负，火枪手怎么看都不顺眼的主教练诺伊吕勒怨天尤人之后撂挑子走了人，助理教练施永伯格现在临时执掌球队，以待新帅抵达。 同样是在那场比赛之后凯泽斯劳滕终于忍不住撵走了‘名帅’布雷默，由球队核心斯福扎出任临时主帅。虽然斯福扎干得还不错，成功带领球队在那个赛季保级，但他毕竟主业是球员，而且也没想着那么早退役，凯泽斯劳滕在上赛季找来了比利时人格雷茨担任球队主帅，就是前两轮卓杨他们遇见的那位、差点被‘接班人’大头亚历山德罗气死的那个沃尔夫斯堡主教练格雷茨。 格雷茨在今年四月初因为带领凯泽斯劳滕陷入岌岌可危的保级泥潭，被俱乐部炒了鱿鱼。于是，斯福扎又一次站出来以工代干充当救世主，结果又一次成功带领球队保级。很神奇的样子，是不是？ 新赛季凯泽斯劳滕的主教练是一个叫库尔特·亚拉的奥地利人，此人在教练界没什么名气，也就那样。不过，因为他此前在汉堡执教过，彼时颇为欣赏队中日本前锋高原直泰，所以来到新东家后他总想着把高原君弄到凯泽斯劳藤来。 新赛季凯泽斯劳滕在亚拉带领下这种惨淡的开局，俱乐部高层想必是不担心的，因为他们有神奇的斯福扎，大不了让瑞士人三升军帐就好。 . 哨声一响，没两下足球就到了弗里顿·赞迪脚下，毕竟球队核心，老核心斯福扎在场下板凳席上坐着啃指甲呢。赞迪刚往前带了两步，卓杨就迎了上来。 十年怕井绳，卓杨全神贯注，他这是把对面这个半个波斯人当成几天前的超级赛亚人巴克利来重视。赞迪属于脚下有料，身上有块儿，他和卓杨一样高，都是185，但他明显比卓杨粗一圈。赞迪当然不知道，其实他和卓杨体重也一样，都是76kg，只不过卓杨属于精壮，他属于显壮。 赞迪把足球稍往外一拨，小变向一趟就要和卓杨擦身而过。卓杨一瞧：咦，没难度呀？赛亚人这是没电了？ 都懒得出技术断他，直接侧身肩膀往上一靠，简单粗暴。耳听见‘嗵’一声，俩人身体相撞，赞迪当即飞出两米平拍在地上，卓杨拢住足球磕给了沙皇。 两个人都很郁闷，赞迪心说：发生了什么事？眼前哪来这么多星星？卓杨心说：大哥，您别故意让我呀，知道都是亚洲人，一笔写不出两个亚字，可我才感悟出来几招防守技能，正要找个赛亚人实践呢！ 赞迪在目前凯泽斯劳滕队中差不多也就是卓杨这个角色，中场什么都干，本身他也是个攻防一体的全能型人才，赛前他是有信心一对一在攻防两端都枪挑卓杨的。不过，他有信心，主教练亚拉却没有信心，本场他安排和赞迪一起防守卓杨的是两年前就干过这活的托马斯·里德尔。 事实证明，两年前里德尔不够看，两年后更加不够看，即便再加上一个波斯人。 第九分钟，卓杨接疯狗兰德传球，都没有先忙着转身，就这么背身脚下一磕，里德尔胯下一凉让足球穿了裆，然后才被转过身的卓杨擦肩而过。面前是协防的赞迪，卓杨把足球稍微往外一拨，小变向趟球，和刚才赞迪试图过他时采用的动作一模一样。 于是，两个人再次狠狠撞在一起，赞迪又莫名奇妙飞出去两米躺在地上数星星，卓杨带球一路扬长而去。 三两步就到了大禁区线，放慢脚步招来重兵围堵之后，卓杨把球从人缝里拐给了沙皇阿尔沙文，俄罗斯人弧顶起右脚重炮直贯球门上角而入。 主场1:0，马迪堡领先。而此时赞迪还是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是在踢足球比赛吗？怎么会听见大海的声音呢？ 大哥，您那是脑子进水了。 卓杨深谙四两拨千斤之道，只要脚下能生根，放眼世界足坛身体对抗他谁也不怕。别看俩人体重相同，只会利用惯性的赞迪境界上差得太远。 又过了五分钟，赞迪中圈背向马迪堡球门方向接本方后卫长传球，一边踮脚起跳他还一边胡思乱想：不应该呀？怎么才能找机会给那个中国人来一下呢？ 赞迪可不知道，那个中国人正从他背后呼啸滑翔而来。额头前伸顶上足球的同时，卓杨的前胸像火车一样撞在了赞迪的身上，这回飞出去可就不止两米了。赞迪狗吃屎扑在地上，脸皮硬贴着草皮往前又擦了一米，满脸绿草汁鼻子险没被磨平喽。 原本赞迪没这么弱，可谁让他心不在焉没留神背后呢！卓杨那体格再加上助跑飞行惯性，轰上原地起跳的赞迪，没被撞死已经算伊朗人厉害了。 卓杨可不是瞎顶，也不仅仅是为了欺负赞迪，他的头球飞过小半个前场之后准确找到了眼镜蛇，伊利耶没有停球又直接点给了戈麦斯。火枪手禁区内胸部停球，后背硬生生靠开喀麦隆人梅托莫，转身便大力轰门得手，马迪堡2:0。这小子同样有一副好身板，狮王老宋在国家队的替补梅托莫有点干不过火枪手。 也许是受到卓杨屡次三番用身体欺负赞迪的鼓舞，今天一贯技术流的马迪堡人全部玩上了身体，戈麦斯是这样，狮王老宋也是这样，他把昔日拜仁锋霸扬克尔都能虐出屎来。 第〇六八章 为何智商成硬伤 事不过三，赞迪再不懂事，这会儿他也明白自己是被卓杨用身体给爆了。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赞迪想不明白俩人身体对抗上自己为什么会吃这么大的亏。 还不是因为思想准备不充分？卓杨今天狮子搏兔，赞迪有点心不在焉，原本两人没那么大差距，现在却搞得赞迪有点害怕再和卓杨直接对抗，伊朗小伙子虚了。 卓杨倒是没胡思乱想那么多，他把上一场偶遇超级赛亚人的郁闷全部发泄到凯泽斯劳滕的中场上，一个人便让对手整个中场安静了下来。凯泽斯劳滕的锋线，也被马迪堡以老带新的后防调教得欲仙欲死。 卡斯滕·扬克尔是站桩型锋霸的典型代表，早七八年他这种类型非常吃香，很多球队打起这种简单粗暴都得心应手。但足球永远在向前发展，针对性的布置始终相生相克。只需要一个身体头球同样杰出的中后卫和一名善摘高空球的门将，你多好的站桩也都变成了死桩。 而且这类型球员太过于依靠身体本钱，一旦年龄稍大身体机能下滑，状态立马就一落千丈。君不见将这种风格做到极致的比埃尔霍夫在35岁时就黯然退役了，何况比埃尔霍夫当年跑位和脚下都相当有料。 足球表面上看是身体运动，但人类是始终是智慧动物，什么事物到了高端最后还是要讲究玩脑子。扬克尔就属于昔年威风不再而且脑袋里一直空空如也，他在此前三个赛季辗转于拜仁和乌迪内斯，总共只进了两个球。 狮王老宋可不光身体倍儿棒，经济管理学学士学位又不是公厕里刷小广告的假文凭，只靠瞪眼睛当不了非洲雄狮的队长。 老宋比扬克尔个子低，但他启动快速率快。两人第一次交锋老宋上去硬抗扬克尔，却并没有干动德国肌肉男，两人同时起跳迎面相撞，又都一起歪歪扭扭跌了下来，可人家扬克尔顶着球了，落点之下是另一名前锋、希腊国家队替补前锋扬尼斯·阿马纳蒂迪斯。不过，蓬蓬路易斯早就枕戈待旦，抢先绕前把球捅飞了出去。 “小老弟，好样的！”狮王当即给自己的小搭档竖了大拇指。 接下来，老宋就动了心思：自己身高体重处在下风，没必要和这傻大个比谁跳的高，老宋我就和你比谁劲大，论起力气，哼哼…… 老宋不光一身蛮力浑厚幽深，而且腱子肉硬得像砖头。扬克尔看着也是满披挂的疙瘩，但因为个人体质和人种原因，他的肌肉已经开始松弛。 再有高球过来，狮王就不会再一味先仰头看落点，然后起跳去空中和扬克尔争夺。你爸爸我先抢位置，扬克尔每每还在寻找落点，老宋就撞了过来，耳听见‘沧浪浪’一声金戈铁马，狼牙棒对上宣花大斧。 老宋不像卓杨那种四两拨千斤，他是实打实力气大，双臂一晃爆发出去就跟tnt似的，扬克尔当即被炸得支离破碎。然后老宋才慢条斯理该起跳起跳，该解围解围。 “老哥，牛逼！给力！”蓬蓬毫不犹豫给老宋回一个点赞，这些词儿都是跟他卓老大学的。 ‘盖世太保’扬克尔一辈子啥时候也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呀？硬碰硬从来都是他在欺负别人。虽说这两年在乌迪内斯被意甲后卫把他遛成了狗，可那全是些耍脑子玩绕前的智商型，没人和自己玩这些粗暴简单。 简单吗？一点也不简单！老宋需要比他更早预判出第一落点，需要恰到好处撞上去。早一点晚一点都属于是对人不对球，你当裁判眼睛是瞎的？如果去掉冒失前插和习惯性位置感不佳，里格贝特·宋依然是世界足坛最顶级的盯人后卫。 等到再一次被狮王炸得粉身碎骨，扬克尔就犯了嘀咕，他也看出来这是喀麦隆人的策略。好吧，那咱们就先抢位置再去踢足球。日耳曼人就没有害怕身体对抗的，何况老子是盖世太保。 于是，扬克尔不再被tnt轰成渣，好歹算是留了个全尸。 再有高球飞过来，德国人和喀麦隆人便会十分默契地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含情脉脉和刀光剑影。紧接着，画风突然一变，足球场瞬间化作相扑土台，两位横纲级选手激情对撞，德国suv和非洲犀牛谁看谁也不顺眼。 ‘轰隆隆——’等待硝烟散尽，车祸现场便展现在大家面前，狮王老宋大获全胜，扬克尔四仰八叉。老宋威武！ 但顽强倔强的德国日耳曼人从不服输，坚韧是刻在他们骨髓里的基因。于是，维克多球场的球迷们、双方球员、裁判，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两个二杆子过段时间便会来一次的激情相撞。 ‘哐！’ ‘哐！’ ‘哐！’ …… 扬克尔被狮王老宋虐成了狗。 凯泽斯劳滕主帅亚拉仰头四十五度望向天空，心中一阵阵悲凉：为何，为何智商会成为硬伤？ 库尔特·亚拉不由得怀念起他在汉堡时遇见的那个聪明的日本人，那个虽然进个球比吃屎都困难、但最善于偷鸡摸狗狡猾狡猾地高原直泰。赛后，亚拉主教练给俱乐部下了最后通牒：冬歇期必须把高原直泰给我买过来……，要不，把以前那个捷克人洛克伦茨喊回来也行，好不好？ 直到库尔特·亚拉下课，凯泽斯劳滕连根毛也没给他买来！ . 这一边狮王老宋和盖世太保玩得激情四射，中场对抗中卓杨终于对伊朗人赞迪腻歪了。 赞迪在身体上连吃了卓杨三次大亏之后，就开始有点抓瞎了。他在赛前研究过卓杨的比赛录像，这是每个中场核心必备的功课，卓杨也从不落下。比赛中和卓杨玩身体，是赞迪赛前就制定好的战斗策略，因为卓杨的技术……，甭说是他，上一场化身超级赛亚人的巴克利也没敢和卓杨一直死玩技术，那个货全场大多都是依靠鬼魅奇幻的走位和神出鬼没的抢点能力在笑傲江湖。 玩技术他不敢，玩身体又心里发怵，弗里顿·赞迪心里就开始纠结了。原本他是身体技术都还不错的中场全能，晃眼一看也是小一号的卓杨，根本不会这么不堪。聪明的话，他这会儿就应该主动把位置后撤，或者干脆使劲往前顶，躲开卓杨对他的封堵，然后再去从容施展他的进攻以及组织策应才华。 可问题是，一来亚拉教练还交给他全场协防卓杨的任务，二来赞迪自己现在脑子有些发懵，已经没有脑容量去思索那么有深度的问题了。 亚拉教练说的对，智商是硬伤！ 第〇六九章 伊朗人困境思母 十年之后，国际足坛有三大著名疑难课题，排名第一就是：不用机关枪应该怎么防守卓杨？ 其二：托蒂到底什么时候退役？ 其三：为什么阿森纳总是获得第四？ 凯泽斯劳滕主帅库尔特·亚拉本场比赛让里德尔和赞迪共同跟防卓杨，是有他全面考虑的。首先，赞迪和卓杨对位，他是最合适的人选，本身赞迪中场阻截能力就相当优秀，他也时常干封杀对手核心这个活。选择里德尔，因为这是一名很不错的后腰，更重要是他个子低身体灵活出脚快。也就是说，由里德尔来防卓杨的脚下技术，让赞迪来用身体对付马迪堡队长。 亚拉先生您好算计！ 事情真要有这么简单就好办了，事实上怎么防守卓杨已经成为当今德甲最为难解的一道奥数，许多大俱乐部的战术研究部门，已经开始着手深入探究从战略层面和战术构架上来解决这个问题了。库尔特·亚拉还在采取‘落后’的单兵包夹式防守，这说明不管是谁，都需要活到老学到老，知识要常更常新。 . 两个边路给扬克尔起高球已经不好使了，凯泽斯劳滕自然要把足球交回给中场来重新组织，于是，弗里顿·赞迪带着球颇有些无奈地看着他面前一脸凝重的卓杨。赞迪有心说句：大哥，您走您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好不好？咱俩谁也别理谁，好不好？ 足球场上就没有这事儿！ 万般无奈，习惯性开始踩单车，见卓杨一不扑他而不出脚，绕了一会儿赞迪自己都感觉没意思。他把足球轻轻一点，后撤半步开始太空钟摆步。小样，会得还挺多！赞迪浑然忘记了这些方面卓杨才是祖宗。 眼见他和足球之间有了距离，卓杨闪电般一个箭步就跨了上来，一扭身隔在了赞迪和足球之间，把结实的背阔肌留给了伊朗人。赞迪才把太空第二步划出去，就被卓杨强插了进来，慌忙往前挤试图夺回足球控制权。跟前几回一样一样，卓杨有备而来，赞迪仓促应战。 卓杨扎紧下盘，周身内气往下走，往后轻微一震腚，当即把赞迪坐出去一个跟头。还是跟你玩身体！ 仰面朝天躺在草皮上的赞迪看着维克多球场上空飘过的白云，他想起了自己的妈妈，那个膀大腰圆、一言不合就把赞迪老爹揍得满地求饶的莱茵兰女人。妈妈，我想回家。 凶悍的母亲总是能带给自己孩子安全感。 . 卓杨接到蓬蓬的后场直推球，接球转身错步一气呵成，没费多大功夫就把里德尔给过了。不过里德尔是那种真正的德国球员，相当顽强从不气馁，即便知道防不住卓杨，他也会一次次义无反顾贴上来，兢兢业业只要尽全力了何曾会有失落感？ 里德尔从后面贴住，并不停试图从身侧出脚断球，卓杨前面是紧张到不行的赞迪。不是过不了伊朗人，足球也不光有过人，为了节省反击时间，卓杨假装做势要向前突破，同时晃起了膀子，这是他的习惯动作，身体每个部位都会被用来迷惑对手。可这在赞迪看来，卓杨这是又要助跑撞他的意思。 伊朗人已经完全虚了，他对卓杨的膀子怕得要死，没有多想就滑步赶紧往旁边躲去，全然忘记了面前是需要他防守的对手。 卓杨根本没想着过他，装腔作势一番后看见前场心有灵犀的火枪手戈麦斯已经非常默契地往空档穿插，当即抡脚奔出一记斜长传。倒霉催的赞迪刚好躲进了出球线路，足球才飞出去就轰在他的肋子骨上戛然而止。 卓杨还在捶胸顿足抱头埋怨自己这么轻易就被对手看穿了传球意图，赞迪已经倒在地上岔了气。 妈妈，我好想回到六岁那年，那个温馨的冬天，您一边用斧子剁着牛腿骨给我和父亲准备晚餐，一边给我讲开膛手杰克的故事。 . 卓杨游弋到左边路，看见蓬蓬再一次断掉阿马纳蒂迪斯的脚下球，毫不犹豫转身便跑，身后里德尔穷追不舍。蓬蓬也第一时间发现卓杨前面一片坦途，大脚长传随即飞向前场，由着老大去和对手赛跑。 里德尔速度有点跟不上趟，没几步就被卓杨越拉越远，可赞迪的绝对速度并不比卓杨慢。咱们说过，这小子原本真是个很优秀也很全面的家伙。赞迪条件反射般就跟着卓杨肩并肩往足球落点跑去，草地上的飙车。这种高速跑动中身体平衡最难控制，也最适合借力打力。 俩人身高一样，卓杨轻抖肩膀，在赞迪的肩头微微一点。于是，球场上出现了诡异又滑稽的一幕。 被卓杨四两拨千斤轻轻一碰，赞迪当即失去平衡，整个人就要往前扑到。可多年专业训练让他的身体已经具备自行调整的能力，而不用大脑再去发号施令。 人如果要往前栽倒怎么办？赶紧紧跑两步呀！ 赞迪身体和草皮成四十五度夹角，两条腿像风火轮一样飞速迈步，眼看和地面的夹角越来越小，却始终也到不下去，步伐也越来越快，快到人都已经超过了卓杨，而且还有逐渐拉开距离的趋势。 卓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头皮都麻了：我操，这个货牛逼呀，评书里说的草上飞呐。 等赞迪先行赶到足球落点之时，身体与地面的夹角已经小于二十度，脸都快蹭着草了。如果这个时候赞迪还能把身体调整回平衡，然后再去把足球控制住，得嘞，甭说今后十年间世界足球先生其他人根本没指望，奥运会田径项目的金牌他一个人能拿走一大半，伊朗将成为奥运第一金牌大户，什么美中俄，啥叫法澳英。 轰隆倒地，赞迪像一只人型雪橇继续在草上往前滑行的时候，卓杨赶上足球落点，出左脚脚弓凌空推向中路戈麦斯，横贯二十米。一直在远端和卓杨同步奔跑的火枪手面对出击门将维泽，同样出脚弓便推，足球擦着反应不及的维泽身侧飞进球门。 标准的长传反击流程，马迪堡3:0凯泽斯劳滕。 赞迪在边线上把头埋进草丛里：妈妈，我依稀还记得八岁那年冬天是最冷的，因为那个冬天的鼻涕比往年更咸。 第〇七〇章 庸赞迪神经错乱 到了这会儿，卓杨也终于琢磨出味儿来了：伊朗人没可能化身赛亚人了，弱鸡得厉害。看清楚问题本质，卓杨对再和赞迪一对一就倒了胃口，有些腻歪。 “疯狗，疯狗！”卓杨喊卡尔·兰德：“你盯着点伊朗人，我去收拾那个……那个28号。”他指了指凯泽斯劳滕中场恩格尔哈特，这个夏天从卡尔斯鲁厄转会来的中场几次组织和转移给蓬蓬路易斯造成了不小麻烦。 “放心吧，交给我了。我还奇怪呢，这么逊一个弱鸡你哪来那么大精神玩半天，我看着都觉得没意思。” “……”卓杨有些尴尬：“嗨，打眼了，还以为这小子没准儿也来上一场那个货那么一出呢！” 疯狗兰德顿时一个激灵：“我操，别吓我卓杨，场场这么搞还让不让人活了？逼着我退休呢？”兰德经历超神巴克利而没有崩溃，已经足以说明他的心理素质在球员里出类拔萃了。 兰德没有崩溃，赞迪却已经到了即将崩溃的边缘。 卓杨把伊朗人甩给疯狗，他懒得再去搭理没有挑战性的对手，谁知这一次他又看走了眼。赞迪在场上完全就跟行尸走肉一般，瞳仁里的光都是散的，别说著名的马迪堡疯狗咬起他来没有丝毫难度，咬完继续把赞迪撞得跟头连天。弄不好就算西尔维娅小姐穿上球衣，这会儿也一样能把赞迪防得走不动道。 都已经马上进入补时，谁都能看出来赞迪已经丧失了比赛状态，亚拉教练就等着中场休息把伊朗人换下来，老核心斯福扎已经准备热身了。谁知道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成了压垮波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 都是常年吃这碗饭的人，凯泽斯劳滕的队友也都看出来赞迪已然不适合继续作战，大家也就不再给他传球，由着他独自在场上失魂落魄瞎转悠。脑海里已经完全没有战术跑位概念的赞迪晃悠到了右边线附近，正茫然看着维克多球场网格墙外奔流不息的运河水，足球自己滚到了他脚下。 事情就这么寸，眼镜蛇伊利耶和凯泽后卫文策尔连续对脚后，足球失去了控制，刚好就来到了赞迪跟前。毕竟是足球运动员，下意识停住球，赞迪看着眼前的卓杨一阵茫然。 事情还是这么寸，卓杨刚好把足球过渡给前场，自己还没来得及跑上去接应，足球便又折了回来落在了伊朗人脚下，恰好卓杨离着还不远。 就算懒得去和他一对一单挑，但也没有理由人都摆到眼前了还不去防守。做事从来都很认真的卓杨当即全神贯注摆开架势，气场外放。于是，赞迪彻底慌了，他忘记了应该怎么办。妈妈，中国人会怼死我的，妈妈，救我！ 所以说，人不到绝境不知道自己的潜力。眼看着对面卓杨虎目圆瞪眼神中杀气弥漫，整个人蓄势待将要发出毁灭一击，赞迪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当即毫不犹豫把足球踢出了边线。 足球都没了你还怎么防我？ 可怜的弗里顿·赞迪彻底崩溃了！ 卓杨都傻了，从来也没遇见过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头一回让对手把他的脑子给搞乱了。双方球员都傻了，见过扯的没见过这么扯的。大家都傻了，维克多球场一片哗然，嘘声四起。只有一个伊朗人赞迪站在那里洋洋得意：妈妈，我做到了！ 库尔特·亚拉教练伸出右手在自己脑门上恶狠狠连拍三掌，震得他人中都疼。“西里亚科、西里亚科，别热身了。”赶紧招呼斯福扎。“现在就上，马上！”一秒钟也等不下去了，半秒也不能等。 等赞迪精神恍惚地走回到替补席，怨气未消的亚拉教练看着他又不由得一阵阵心疼：这孩子是遭了多大罪呀，上帝知道他都经历了些什么？ “费里……，休息一下……”毕竟此前表现一直不错，要不也不会把老将斯福扎挤在替补席上，亚拉耐着性子安慰赞迪：“回去调整一下就好了，你或许……是累了……” 赞迪转过头看着他的教练，眼神里一片祥和，他嘴角微微一勾嫣然而笑：“不不不，我已经吃过饭了，不用客气，您请慢用。” 亚拉教练头发根都炸了：“队医！队医——！” 斯福扎上到场上还没来得及触球，上半时便结束了，马迪堡主场3:0暂时领先。 . 中场休息期间，赞迪在客队更衣室里一直彬彬有礼答非所问，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你问城门楼子他说屁股蛋子上有颗瘊子。 回到凯泽斯劳滕市经过神经科治疗和心理医生介入，赞迪终于恢复了正常。只不过，从此他开始变得平庸，本赛季结束后更是迅速沉沦，此后从德甲流落到德乙，最终去了西亚卡塔尔联赛踢球。 当然，即便水准大跌，赞迪放到亚洲自然还是相当凑合的，只不过与伊朗人对他的期待值有很大差距而已。 这场和马迪堡的比赛结束后没几天，赞迪的经纪人、德国足坛首席经纪大佬、世界足坛经纪人排名前十的施特鲁特从德黑兰回来了，他同伊朗足协谈妥了所有条件，基本上对方对他提出的要求全部都点头答应。随后双方在媒体上同时公开发表声明：德甲著名球星、凯泽斯劳滕中场核心弗里顿·赞迪加入伊朗国家队，将为波斯军团效力。 伊朗足协憧憬他们即将迎来一位亚洲一哥，他们国家队将拥有不输给欧洲国家的梦幻中场。 但在来年一月与阿塞拜疆的友谊赛中，赞迪首次代表国家队出战，只用了四十五分钟就让主教练布兰科·伊万科维奇决定了他在国家队的替补命运。 一位平庸的伊朗国脚！ 赞迪技术、意识、组织、策应等各种能力仍然相当优秀，最起码领先绝大多数亚洲球员，但他最大问题在于害怕身体对抗。作为一名出身德国足坛的职业球员，作为一名有铁血传统的波斯国脚，弗里顿·赞迪竟然—— 害、怕、身、体、对、抗！！ 怕什么来什么，后来在一场卡塔尔联赛的比赛里，赞迪在对抗中犹豫闪躲造成小腿骨折。赞迪坐在地上手捧着已经呈现直角的小腿，歇斯底里哭爹喊娘，画面惨不忍睹。他的足球故事便也在那一刻彻底结束了，也没人在那个时候把这一切和卓杨联系起来。 闲话后话不再提，回到本场比赛，2004-05赛季德甲第10轮，马迪堡主场迎战凯泽斯劳滕的下半场。 第〇七一章 斯福扎挂靴执教 “卓杨，有点过了啊！”斯福扎一边和卓杨并肩往场地上走，一边说。“你太欺负人了，瞧把人都搞神经了。” 卓杨莫名奇妙：“老哥，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啦？我欺负谁了？”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对赞迪造成了多大伤害。在卓杨看来，这就是一场普通比赛中的普通对抗，自己并没有专门去针对谁，他甚至到这会儿对赞迪都没有特别一点的印象。 “……”斯福扎看卓杨的表情不像是在故意装糊涂，不由得为赞迪大感不值：把你都爆成渣了，都虐出神经病了，人家却根本没当回事儿，都没刻意留神你，你是有多倒霉催呀？ 职业足球圈子其实很小，尤其都在德国足坛这个‘弹丸’之地。经过两年多职业联赛熏陶的卓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知道寥寥几个巨星姓名的初哥了，对于斯福扎这样老一代的足坛资深人物卓杨差不多都有了些了解。而斯福扎更是在两年前就对卓杨印象深刻，更遑论如今俨然德甲的当红小生了。 任何时候任何社会，地位上平等是彼此平等相处很重要的先决条件，这并不是由人主观能改变的。就像以前克洛泽和卓杨相结识，多少也带有一点巨星瞧新晋的眼神，只不过因为个人修养表露出来的很少而已。但现在他们再和卓杨相处，就全然是相互尊敬真正的平等了。 斯福扎从两年前卓杨带领六剑客足协杯上淘汰凯泽斯劳滕，就对这个中国少年留下了深刻记忆，这两年里没少关注卓杨。而对于卓杨来说，斯福扎和克洛泽是他除矮脚虎哈斯勒之外，最先接触到的巨星级球员，这给当年初出茅庐的卓杨留下了很深刻印象。 随后他和斯福扎随意闲聊了几句，并约定好赛后交换球衣，便各自带领球队展开了下半时比赛。 即便因为老核心斯福扎的上场凯泽斯劳滕进攻组织恢复了正常，但老德甲红魔实力下滑实在很严重，整个下半时仍然被马迪堡牢牢控制着比赛节奏。 斯福扎老了，凯泽斯劳滕在下半场事实上的进攻核心，是上赛季在卡尔斯鲁厄被六剑客肆意调戏的恩格尔哈特。看清楚对手中场并没什么厉害人物之后，卓杨就觉得在防守上没了什么搞头，也就一门心思想着进攻了，他这场比赛还没有进球呢。 第六十六分钟前场单挑过掉里德尔之后的禁区外吊后角，让德国国家队替补门将维泽继续欲哭无泪之余，卓杨也将自己德甲进球数提高到了14个，随后他便被渣叔用赫迪拉换下场。 今天狮王老宋领衔的马迪堡后防线大放异彩，整场几乎没给对手留下什么太好机会，一门心思扎在后场的喀麦隆老将妥妥世界级，蓬蓬等三员年轻小将在他率领下展露出大将风范。正当大家都在憧憬球队赛季头一场不失球即将到手之时，马迪堡却最终没能打破逢赛必丢的后防怪圈，被凯泽斯劳滕下半时替换扬克尔上场的年轻前锋帕特里克·黑尔默斯远射攻入一球，而此人却是马迪堡球员。 20岁的黑尔默斯去年在丙级联赛希根队表现不错，又因为其极具可塑性的年龄，引起了众多球队关注，马迪堡是其中最‘大牌’的俱乐部。夏天，黑尔默斯以20万欧元的身价加盟，原本俱乐部安排他参加图赫尔b队的丙级联赛，但颇有大将之风的黑尔默斯主动找到球队高层，尤其是渣叔，进行了一番详谈，表达了自己不是很想继续留在丙级联赛的意愿。 渣叔经过仔细分析，也感觉把黑尔默斯扔在丙级里稍嫌大材小用，得不到多少提高。但在一线队给他报名，却又只能排在黑脸多德之后成为第五前锋，而且他的风格同眼镜蛇伊利耶与多德有些雷同，显然不能得到多少出场机会。那个时候，没有带队打过顶级联赛的渣叔并未意识到伊利耶会不适应防反打法，也没有充分预计到多德已经不堪使用。 恰好那时凯泽斯劳滕前来询问黑尔默斯的租借意向，他们今年锋线上缺一个影锋人选。两下里一拍即合，黑尔默斯便披上了凯泽球衣。双方说好租期一年，但马迪堡目前正在同凯泽斯劳滕协商，试图冬歇期提前召回这个在德甲屡有闪光的年轻前锋。 黑尔默斯很成熟懂事，他在赛前和赛后都主动过来与渣叔和卓杨打招呼，年轻人彬彬有礼。黑尔默斯心里明镜似的，自己迟早要回到半岛上，跟球队腰最粗的两位大佬保持良好的关系必不可少。 而被黑尔默斯换下的扬克尔，虽然没有赞迪那么惨变成神经病，但也好不到哪去，从后槽牙到前列腺，全被狮王老宋撞得生疼，脂肪肝上都是一片紫青。下场的时候，老宋笑眯眯用法语对他说：“可累死你爸爸我了。” 比赛结束后，斯福扎找到卓杨，交换球衣也交换了联系方式，但婉拒了卓杨做东小聚的邀请。凯泽斯劳滕输给马迪堡后已经是五连败，队中气氛相当微妙，此时再脱队滞留在汉诺威，有点不合时宜。 凯泽斯劳滕在这个赛季末再次习惯性陷入降级危局，库尔特·亚拉教练临阵被炒，关键时刻又是伤退休战的斯福扎挺身而出，再一次担任临时主帅。他也再一次力挽狂澜，最后三轮两胜一平，将凯泽斯劳滕安稳带离悬崖边，端是神奇无比。 而季末沉疴痼疾伤病缠身的斯福扎也决定以35岁的年龄就此退役，去做一名专职足球教练，在另外一条道路上继续施展自己的足球才华。可惜的是，他为其作出杰出贡献的凯泽斯劳滕俱乐部却不敢大胆信任斯福扎，只同意他先从梯队助理教练干起。无奈之下斯福扎离开了德国，回到瑞士成为了瑞甲球队fc卢塞恩的主教练，神奇的他当年便率领fc卢塞恩重返瑞超。于是斯福扎又被瑞士豪门苏黎世草蜢欣赏，随即他便加盟了这家颇负盛名的俱乐部。 又过去两年之后，因为同俱乐部在竞技和经营上有理念冲突，斯福扎离开了苏黎世草蜢，成为了瑞士u21国青队主教练。 而在斯福扎离开之后，在05-06赛季，凯泽斯劳滕再次陷入保级泥潭，但他们这次没有了斯福扎的单枪救主，事不过三，凯泽终于没能逃脱降级的命运。 今天斯福扎和卓杨两人并没有深谈，此后卓杨好几年都没有再见到过这位昔日瑞士著名球星，俩人也没有什么联系。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等到二人再次联系之时，便开启了一段长达十几年之久的合作。 第〇七二章 戈麦斯恶气长出 主场战胜凯泽斯劳滕，三天后马迪堡又在主场迎来了波鸿。 波鸿是妥妥一支弱旅，此前已经六连败，裤衩子都快输掉了。马迪堡虽然目前在德甲还算不上太强的队，但自认对付这样的波鸿应该手拿把攥，所以球队上下重视归重视，但并没有大战来临时的风云压顶。只有一人除外，他迫不及待要将波鸿打成笑话。 火枪手戈麦斯咬牙切齿，因为波鸿主帅是前汉诺威96主教练诺伊吕勒。 上赛季后半段接替拉尔夫·兰尼克执掌汉诺威96之后，皮特·诺伊吕勒和马里奥·戈麦斯结下了梁子，这位做人做事极其没有风度的老头儿几乎在每场败局已定的比赛中，都会在下半时六十来分钟换下火枪手。而这种行为，是足球圈非常通行的一种给失败找替罪羊做法。 瞧，没能取得胜利都是因为这个货表现不好。 想成为球队背锅侠，必须得有点名气才行，无名小卒提不起媒体的兴趣，起不到背锅的效果。但塔纳特、切伦多诺这样的球队资深大佬显然不是诺伊吕勒能随便糟践的，于是，新崛起的小明星、又没什么资历的戈麦斯便成了最合适的替罪羊人选。 背锅可以，但老让同一个人背就有点不讲究了，也很容易结仇，几年后皇家马德里伯纳乌王子劳尔就是因为这和佩莱格里尼翻了脸，最终没能得到俱乐部支持而出走沙尔克。 上赛季德甲尾段，戈麦斯都被媒体黑出了屎，他也把诺伊吕勒恨成了狗。但这也没有办法，因为这是在人家主教练的职权范围之内，别人找不到可以指责的说辞。而且这事儿还真不能完全怪诺伊吕勒，火枪手在诺伊吕勒执政期间，10场比赛只打进了一球，也并不如他此前24场8球的神勇。 戈麦斯本赛季坚决要求离开汉诺威96，不愿意打德乙其实只占很小一部分原因，看见诺伊吕勒就来气才是最主要疙瘩。可没成想，气走了前途远大的年轻前锋，诺伊吕勒自己也没待多长时间，德乙苦逼的开局让他一甩手撂了挑子，没几天他就在德甲同样苦逼开局同样撵走了主帅的波鸿这里找到了新工作。 诺伊吕勒此人嘴不太好，仗着自己在德国足坛年龄大资格老便到处乱喷，唾沫星子溅得满世界都是。他说克林斯曼是走了狗屎运的学徒工，就是个雏；说贝克汉姆是个蹩脚演员和球员；说德国足坛一大半人都在服用兴奋剂，可又有说不出一个实际的名字…… 他说马里奥·戈麦斯永远不会在一个赛季打进超过十个球！ 马迪堡队内目前最佳射手自然是打进14球的队长卓杨，而排在他身后的就是打进9球的戈麦斯，所以，今天是火枪手绝好打脸诺伊吕勒的机会。为了出这口恶气，马迪堡新9号给队友们许下了种种一条龙承诺，而骚包的马迪堡人是最喜欢为这种事情出头的，有江湖有情操，谁能不爱？ 卓杨那更不用说，从哪一方面讲他都会成为这次支援行动的挑大梁。 于是，马迪堡继上一场之后再次打出4:1，卓杨和戈麦斯双双梅开二度，马迪堡队长其中一脚精彩异常超过35米的任意球落叶斩，其实所有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卓杨先用一记禁区线上兜后角弧线为球队拿下打底一球之后，全队便进入了为火枪手开火支援模式。以卓杨、日尔科夫、沙皇构成的传球组合，别说是戈麦斯，就算来一个篮球手在这种无底线恐怖塞球之下，恐怕想不进球都难。 只不过，当戈麦斯头球把比分改写成2:0后，手舞足蹈相当夸张的庆祝完，却被卓杨劈头盖脸熊了一顿。 “瞧你这点出息，在咱们自己人跟前瞎嗨个啥？敢不敢直接去抽那老东西的脸？” 人就怕激，再次抢点把比分打成3:0后，火枪手立马冲到波鸿的教练席前，一顿咆哮差点引发双方群殴，卓杨和老宋一马当先上前为戈麦斯助威架秧子，仨人最后一人一张黄牌趾高气扬走开了，诺伊吕勒牙齿咬得格增增脸上全都是死猪肝色。 此后便是卓杨那脚被评为德甲本轮最佳的落叶斩，马迪堡取胜的同时，也不经意间在三连败之后5战4胜一平，名次悄然爬升到了第四位。而卓杨以16球继续巩固自己射手榜第一的位置，火枪手戈麦斯也以打诺伊吕勒脸的11球高居第三。至于第二，自然是比勒菲尔德那个超级赛亚人巴克利，这货本轮又进球了，用一记点球将数据提升到了13粒。 戈麦斯长出了一口恶气，自己的打脸行动圆满成功，而他已经超越了去年整个赛季的进球数。赛后火枪手最大的感悟：怪不得去年那几个骚货进球跟玩儿似的，跟着卓杨确实有肉吃呀，给的球太舒服了，谁进不去谁是傻子。 事实上，卓杨上赛季的直接助攻并不多，人家那五剑客离开之后在今年同样表现都很出色。不过，卓杨的确是能让身边同伴变得更好的那种球员，包括后防线上。 今天马迪堡后防换成岩石德拉斯领着蓬蓬、韦斯特曼、阿克曼首发，四位老少爷们儿基本没给波鸿留下什么机会，前凯泽斯劳滕中锋洛克伦茨和波黑人米西莫维奇，两条大汉被进退有序的防守潮水淹没得无影无踪。下半时伤愈复出的方片格罗索更是让防线变成了虐杀级，而且状态仍旧神勇的意大利左后卫还助攻火枪手一记抢点。 说一千道一万，马迪堡最后又双叒叕丢球了，不过也确实和防线没多大关系，斯特维奇抽冷子远射打烂了埃德蒙的手型。 与波鸿比赛的这天，对马迪堡来说，是极其平凡的一个比赛日，同往日里相比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但在南欧某地，对一个17岁的少年则是期待已久的一天。 西班牙甲级联赛，巴塞罗那主场迎战西班牙人，终场前8分钟，一位身披18号红蓝间条衫长发飘飘的少年站在场边，他即将换下葡萄牙人德科。这是少年第一次代表巴萨一线队在正式比赛中出场，这也是他以31场进38球的傲人成绩单告别b队乙级联赛的日子。 和德科击完掌，里奥·梅西踏上球场的一霎那，他想起了卓杨，想起那个让他选择了18号球衣的中国人。不远处，老大哥罗纳尔迪尼奥正呲着大龅牙冲着他笑。 第〇七三章 莫名奇妙的来电 喝完酒，火枪后戈麦斯挤眉弄眼领着一帮单身下三滥去兑现他的许诺了，卓杨和贝芙莉便回了他的小二楼。进门前的一段激吻，撩得黑夜里都能看见黑美人脸上的潮红。卓杨思想斗争很激烈，但最终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夜不归宿，在贝芙莉幽怨的眼神中老老实实回家给大姐头请了安。 其实卓杨心里清楚，自己就算和贝芙莉明目张胆‘苟且’在一起，姐姐也一定不会说什么，可他就是不想姐姐在家的时候自己过上真实同居生涯。说不清为什么，可能有点怕姐姐尴尬、赶姐姐走的意思。 即便卓杨对贝芙莉好感度与日俱增，他也越来越喜欢这个羞涩又不乏活泼的俏美人，但在卓杨内心中贝芙莉和卓秋天的地位依然相差太远，姐姐是卓杨生命中最尊敬的人之一。 . 两个人例行完每晚的小偷小摸之后，便分头楼上楼下，卓杨仍旧照例来到琴房，坐在了钢琴前面。 时间有些晚了，刚才和队友聚会时有些拖沓，现在差不多已经进入到了子夜时分。然而还没等他把门德尔松《降e大调辉煌回旋曲》序篇走完，整个人还没来得及完全沉浸到乐章之中，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这么晚了，会是谁打来的呢？ 看号码，来自国内，但是很陌生。不会是九山海洋老穆他们，那三个牲口一向只是整天短信轰炸，打国际长途多费钱呀！而且卓杨的朋友家人都知道他在德国的作息时间，不会这么没溜三更半夜打来。 是晓青吗？应该是她，晓青已经‘很久’没打来电话了，她一定恨死我了。 卓杨有点害怕接，他不知道接通后应该说些什么。但不接起来，心里又更加发虚：自己辜负了晓青，却连电话也不愿听，这是有多忘恩负义呐！ “……喂，晓青……”小心翼翼中还带有点颤颤巍巍。 然而出人意料，电话那头是一个粗嗓门男人的声音，普通话中带有明显的海派口音。 “喂，是卓杨吗？” “……，是我。您是哪位？”很陌生，卓杨有点搞不清楚，他这个号码很私人，知道的人并不多，尤其是国内。 “我是朱光沪！”此人中气十足。 “朱光沪……是谁？没听说……，你找我干啥？” “……”该轮到朱光沪搞不明白了。“我是国家队新任主教练，朱光沪。”他又重复了一遍，好像这个名字应该如雷贯耳一样。 朱光沪也算是中国土产教练的代表人物，和中国足坛许多洋帅合作过，从他们身上涨了不少见识。而今年正是朱光沪人生最得意的一年，他在这个中超元年里，率领深圳队已然稳获冠军。 原中国队主教练荷兰人阿里·汉，因为中国队在世界杯预选赛亚洲区小组赛中‘意外’失利，没能进入最后的亚洲十强赛，他和足协相看两厌便提前终止合同走了人。 三军不可一日无帅，况且马上就有几场早就安排好对阵欧洲球队的友谊赛，于是，在中国足球圈人脉深厚又相当会做人会来事的朱光沪便进入了足协大佬的视线。不是请不起洋帅，国内有的是冤大头企业愿意掏钱，但中国足协选帅一贯是土洋土洋交叉相辉映，也不知道扣得哪门子六爻八卦。 实事求是，朱光沪在土教中还是有两把刷子。他带队深圳多年，生生把一支青年军打造成了甲a劲旅，今年更是凭借大连实德、北京国安、上海申花等强队各自事故不断频发状况，深圳队异军突起拿下第一座中超冠军奖杯。 只不过，新科冠军深圳也不安生，谁能想到他们的球员已经被俱乐部欠薪七个月了，比农民工都惨。能拿到冠军完全是凭着球员们的一口气和朱光沪在队内的巨大威望。 赢是赢了，但这操蛋局面让朱光沪顿生去意，一天也不想多待，于是他便和足协两下里情投意合，一拍即合。虽然一切都暂时还没有宣布，要等到下个月联赛彻底结束之后，但国内足坛消息灵通的人已然获知了此事。 当然，卓杨对此一无所知，对国内足球相当陌生的他甚至今天还是第一次听到朱光沪这个名字。别说不了解，他连怎么称呼朱光沪都不知道。按照德国习惯，自然应该称呼对方‘先生’，不讲究一点的直接喊‘老大’、‘头儿’。可这是国内教练，而且还不是自己的教练，那些称呼显然是不合适的。卓杨当然不会知道，正确叫法应该是——朱指导，这也是国内体育界颇具中国特色的一种对教练的称呼，译成外语仅从字面上都没办法翻。 “……嗯，那个谁……，我说……老朱，你到底找我啥事？”国家队这是要招我了？可那些个货还没给我道歉呢，还没让老子抽耳光呢，咋就净想好事儿呢？ “……”朱光沪一头黑线：老朱？这个卓杨很没礼貌嘛，年纪轻轻就耍大牌。 他打电话的确想询问卓杨进国家队的事，目的就是为了能让自己有一个开门红。虽然中国队历来有‘东亚友谊赛之王’的称谓，经常莫名奇妙就搞得一些欧洲强队狼狈不堪，尤其是换手如换刀的新帅上任初期，但谁不想让把握更大一些呢？朱光沪很是看了几场德甲转播，别说他还是个专业足球教练，但凡不是瞎子都能看出卓杨所拥有的超凡实力。 而且，做事面面俱到的朱光沪也想通过主导卓杨加入国家队这件事，从媒体、球迷，甚至上级部门那里赢得好口碑。 “卓杨呀，我一直都在关注你，你是名很优秀的足球运动员。”虽然感觉卓杨很不懂礼貌，但朱光沪清楚知道自己这番目的。“我知道你一个人在德国很不容易，过得挺艰苦，我们一直都很关心你。” 艰苦吗？我怎么不觉得呢？我哪里不容易了？我现在跟活神仙有区别吗？卓杨听得莫名奇妙。 “你看啊，卓杨，今天我一大早就打电话给你，就很表明诚意了。怎么样？来国家队吧！” 你是表明诚意了，可你知道德国这里是三经半夜吗？ “……老朱啊，你应该清楚我的事情，问题不在我这里嘛。怎么？他们知道错了？” 两个人的思路根本不在一个时空，各自想的完全叉劈了。 “卓杨，是这样。你态度诚恳一些，去给领导认个错，年轻人嘛，谁没犯过错，改了就是好同……嘛。主动一点，我再去领导那里做做工作，相信还是能让你回到国家队这个大家庭里的。你要相信领导们的宽容和胸怀，也要相信我对你的关心，只要你认真做个检讨，大家一定会原谅你的。” 第〇七四章 记者程浩的决断 我操，是我耳朵坏了，还是这个货吃了什么脏东西？ 听闻朱光沪让他给足协承认错误，卓杨当时就被震住了，比云达不莱梅一口气打进马迪堡四个球那会儿还震。他根本不可能想到有人竟然还存有这种想法，都不长脑子不念书吗？卓杨一直认为，即便国内来人劝他，也会说让他大度一点原谅足协，为大局着想，不要斤斤计较云云。这已经是他想象之中最为‘极端’的建议了，卓杨绝然想不到会有人对他如此口出‘狂’言。 “老朱，不是我听错了吧？要么就是大半夜你逗我玩呢。好好的，有事儿说事儿，咱俩也不是很熟。”强压住不解和不耐烦，卓杨的语气难免有些冷淡。 错那麻痹，唔册那牢各个事体忘记特啦（上海话：我操，把这一茬给忘了）。听卓杨说‘大半夜’朱光沪才想起有时差这个东西。 “卓杨，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非常有诚意也非常关心你，才会给你一个知错改错的机会。国家队需要你，你更需要这个温暖的大家庭。年轻人一时糊涂犯错没什么，只要认识到错误改了就好……”朱光沪并不虚伪，这只是他和中国足球圈内一些人的传统思维方式。只不过，他们没有遇见过卓杨这种另类的足球人。所以，卓杨炸了。 “朱……光沪是吧？你他妈大半夜是成心给我添堵是不是？少他妈在这儿瞎逼bi，老子是错哪里了？轮得上你跑来人五人六？” “哎，卓杨你怎么骂人呢？” “我骂你怎么了？是你他妈自己打电话过来不说人话，摆明就是想找骂。” 朱光沪哪见过这个，国内球员谁敢跟教练这么说话，根本没把他这个解放前夕出生的资深老教头放在眼里。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耍大牌的，那些比你高得多……”朱光沪猛然想到，中国还真没有出过比卓杨更高级别球员。“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没礼貌的球员，张嘴闭嘴骂脏话，没有一点素质。” “少他妈跟我谈素质，你先把舌头捋直喽再跟我说话。什么玩意儿，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这帮老教练念没念过书其实此事存疑。 “你……，你简直没有一点规矩，简直不识抬举。”这是足协在媒体上含沙射影用来指责卓杨时最耳熟能详的两个词。 卓杨勃然大怒：“去你妈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他妈是从哪里偷来我的电话号码？再敢打电话来老子他妈对你不客气！” 手机号码不是偷来的，朱光沪是通过国家队球员、慕尼黑1860中场邵佳一，邵佳一又通过前队友、现马迪堡后卫马塞尔·舍费尔要到了这个号码。 摔了手机之后，已然惊动了睡着了的姐姐和没有睡着的贝芙莉，卓秋天颇有些无奈地看着弟弟，黑美人儿听不懂中文陪着小心不敢言语。 . 第二天一大早，卓杨冲着闻讯而来的程浩第一句话就是：“那个朱光沪是他妈谁？” 了解完事情的前后经过，程浩也很无语，没想到一个没看住卓杨和国内的矛盾就升了级，从相看两厌发展到了直接对骂。做为中国目前最金牌的足球记者之一，程浩当然非常了解朱光沪此人，清楚他们那种在卓杨看来不可理喻的思维方式。 新赛季开始以来，程浩原本一直就住在卓杨这里，小二楼上甚至已经有了一间专属他的卧室。但后来又不住了一是为了躲避卓杨没完没了的琴声噪音，再者也是因为他那里来了新人。《体坛周报》为了进一步加强对卓杨和六剑客的报道力度，给程浩这里派遣了两位助手，一男一女文字摄影全都齐活。程浩自然可以住在卓杨这里，但把那二位也带来加塞就不合适了，程浩做事也不会那么没谱。可把两位助手单独扔在一旁也不利于他们开展工作，于是程浩便搬了回去。 这以后，程浩就不再是死守在卓杨这边，他把卓杨大部分的采访任务都交给了助手，手把手以老带新，卓杨看他面子自是十分配合那两位新人，所以他们上手非常快，但和卓杨的私人关系也不会处到和程浩的这种程度，没那种对脾气也没那种缘分。而程浩开始了满欧洲四处乱窜，凭借一年多融洽的私人关系，轮流去挖掘小猪刀疤那五个的独家新闻。 程浩也给两位新人定下了几条规矩：跟人可以，但不得干扰卓杨的生活，不得扰乱卓杨的作息规律；有问题实打实去问卓杨，不得采用诱导、设伏等技巧来采访，那点小聪明在卓杨面前不够看；不得报道卓杨任何的负面消息，草稿都不许打；所有有关无关卓杨的文字图片新闻，必须先发到我的电子邮箱里，由我检查后发回报社。 程浩声明，这四条规矩底线，只要碰触一次，他马上就翻脸往回撵人，没有任何商量通融的余地。 从这段时间也能看出来，两位新人非常守规矩，业务能力也丝毫不含糊，镜头笔头都还是有一定水准。于是程浩也就放心把卓杨交到了两人手上，自己不但欧洲飞来飞去，还抽空回去国内了几趟，神神秘秘也不知道都忙些什么。 . 程浩在昨天刚刚听说了朱光沪准备走马上任国家队一事，正打算今天和卓杨就这事闲聊两句，结果没想到朱光沪动作这么快，第一时间就惦记上了卓杨。唉，那么大年纪一个人，办事一点都不稳重，这是你该着急、是你能做主的事情吗？ 事情已经这样，不管国内那些人怎么‘领导一贯正确’的习惯性思路有多不靠谱，卓杨这回却是把人扎扎实实得罪死了。挨骂的人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卓杨也铁定与中国国家队渐行渐远。 在没人的地方，程浩仰天长叹一声。国内某些愚蠢的人正在把卓杨推离中国足球，而程浩从他在德国建立的媒体私人渠道打听到，德国国家队新帅克林斯曼已经不止一次关注卓杨的比赛了，甚至已经有人看到被克林斯曼揉成一团的战术草稿纸上，在碟型中场后腰位置上画了两个圈，一个圈里写有巴拉克的名字，另一个圈——zhuo！ 这都是从极其隐秘渠道得来的消息，但可靠性绝对毋庸置疑。不过，出于私心，程浩没有对卓杨说起过这些，因为他害怕。 看来，我必须加快步伐，要提前去做那件事了。程浩想着他蓄谋已久的那件事：是到了该去做的时候了，为了我自己，为了卓杨，为了中国足球。只不过，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希望我可以活着看到那一天。 第〇七五章 最美丽法语教师 出乎程浩的意料，挨了臭骂的朱光沪竟然非常沉得住气，给谁也没有提他私下里联系卓杨一事。不过，仍然还是在程浩的意料之中，两个月后中国足协媒体通气会上，足协正式宣布由朱光沪出任新一届国家队主教练，朱指导也正式发表了履新感言，通篇废话毫无新意，十年前齐务生是怎么说的，十年后的老朱标点符号都没改几个。 在有媒体习惯性问起卓杨的问题时，压抑许久满肚子委屈的朱光沪没能继续有容乃大，噼里啪啦开了火。 我主动联系了卓杨，诚恳邀请他加入国家队。而卓杨再一次拒绝为国家队效力，并且态度极其傲慢和无礼，甚至还对我进行了辱骂，想老夫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呜呜…… 面对新一轮汹涌扑来的舆情，经过与程浩商量，卓杨在《体坛周报》上讲明了此事的前因后果，只不过文字之间由程浩进行了技术性处理和艺术性夸大。 夜半三更，比赛完异常劳累的我被朱光沪指导突然打来的电话从梦中惊醒。上来便骂我不识抬举不守规矩，随后命令我马上做出深刻检查，否则就要……哼哼，他威胁我。我卓杨虽然年幼，但并不是个不懂礼貌之人，这一点我的导师卡尔·诺曼教授和我的教练尤尔根·克洛普先生，以及从小到大教过我的所有老师都可以证明。没错，我是骂了他，但那是因为他首先对我进行了无端指责和辱骂，想我毕竟只有十九岁，自然没能压住年轻气盛回了嘴。我一个人在德国孤单打拼，你却隔着一万多里地半夜三更来骂我，连我爸妈都舍不得这么干…… 比惨谁不会？想比赛装可怜咱继续啊？ 国内媒体新一轮热炒轰轰烈烈而起，中国足协也再一次做出正式决定：永远开除卓杨！ . 清晨伴随着秋雨醒来，卓杨想起昨夜之事仍然有些气愤，不过也没把他气到哪去，这不，早餐桌上贝芙莉用一个法语小笑话就把他逗得郁闷一扫而空，什么事儿也没了。 贝芙莉现在是卓家姐弟俩的贴身法语老师，这自然是大姐头的意思。 卓秋天看着每天卓杨出门上课训练之后，贝芙莉在家无所事事一副白吃白喝的样子，感觉不是个事儿，再加上她其实和法国姑娘没多少共同语言，不怎么能聊到一块。大姐头一寻思：得，你不是法国人吗？那就教我们说法语吧，也算是个正经工作。贝芙莉赶紧点头忙不迭：好好好好…… 卓杨便也时不时一起凑个热闹，他其实会一点点法语，那还是跟着刀疤里贝里鹦鹉学舌来得。不过，以刀疤那口音浓重的乡下发音，他和贝芙莉这种为了当模特和演员去专门培训过的标准口语相比，就是新闻联播和川普之间的差异。 以姐弟俩深厚的外语功底和学习能力，学起法语很快就触类旁通了，现在和贝芙莉用法语交流起来已经全无障碍。卓杨还从老宋那里学来了很多法语中的下三滥，以后再见到刀疤，看他还敢不敢背地里用巴黎土话乱嘀咕。 有那些八卦记者问卓杨：您和这位美丽的贝芙莉·邓小姐是什么关系？他便一本正经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是我的法语家庭教师。记者们翻着白眼：还法语教师？你咋不去和体育老师亲嘴儿呢？ 媒体记者真是神通广大，没几天就把贝芙莉的各种底细挖了个门儿清，黑美人也接到了越来越多小经纪人打来的电话，眼看已经有了热度。但贝芙莉牢记大姐头给出的指示，坚决不理睬来路不清的野鸡经纪，对那些还算正轨的经纪人也只是说：签约先不着急，你先去给我安排参加几场有影响力的走秀，让我先看看你的实力再说。 对于卓杨和贝芙莉交往这件事，胖子拉伊奥拉也很上心，毕竟黑美人儿是个档次有些低的小模特，说实话有点配不上胖子精心包装下、走出走进以‘king’形象示人的卓杨。不过卓杨的感情私事胖子没有理由干涉他也不会去干涉，只是指派卓杨经纪团队的负责人帕克里特·斯蒂尔前去拜访了一下贝芙莉。 斯蒂尔告诉贝芙莉，既然和卓杨在一起，那就有义务维护卓杨的形象，这对大家都有利，毕竟说白了都是指着卓杨吃饭指着卓杨求发展。而且，我们老板在米兰时装周人面上很熟…… 国际四大时装周，米兰、纽约、伦敦、巴黎，登上这里，是每个模特的梦想，其地位相当于足球世界的五大联赛。而贝芙莉现在，差不多等同于一名中国丙级联赛的大龄前锋，欧洲五大联赛并不是她的梦想，因为那太过于遥远和不切实际。对她来说，中超甚至中甲就已经是天堂。 贝芙莉第一次在卓杨耀眼的明星光环之外，见到了他背后的人脉和底蕴。米兰时装周？竟然有可能和自己联系起来，贝芙莉不由得为自己鼓足勇气前来投奔卓杨而感到庆幸。然而，此时她做梦也想不到，卓杨带给她的何止区区一个米兰时装周。 . 这一个月马迪堡的赛程很紧，昨天和波鸿打完，今天例行休息一天，明天恢复训练，后天就要奔赴西班牙，去和塞维利亚踢一场欧洲联盟杯的小组赛。 下午卓杨往音乐大学校园里走去，他要去找诺曼教授请教一些涉及到论文里的东西。 这学期卓杨的论文是《论巴赫钢琴作品的演奏风格》，题目比较宏大自然完成难度也就越大。不知不觉已经是大三了，按这里的算法是第五学期，大学生涯已经度过去了一大半。他的学期论文也不再是以前那种对某首乐曲的曲式进行分析，而是选择对某一类音乐的风格做出全面探讨和论述。 走过花坛的拐角，卓杨想起了瑞莎科娃，因为在这里他曾经和瑞莎紧紧拥抱在一起，那是为了救她。而现在楼顶上的玻璃栏窗为了安全早已被拆除，换成了镂花的铝制围栏，再也不会有玻璃从天而降。 卓杨从马克·文斯特那里听说，瑞莎现在在美国发展得还不错，进入了好莱坞一间知名的音乐工作室。马克·文斯特偶尔还和瑞莎有联系，除此之外，瑞莎科娃中断了和母校所有人之间的联络，包括卓杨。就连夏天该正式毕业时她都没有回到这里，只是把毕业论文以邮寄的方式送回了音乐大学。 也许瑞莎科娃只保留了马克·文斯特的联系方式，是因为马克是卓杨的朋友。谁知道呢？ 而在同一时刻的洛杉矶，瑞莎科娃正躺在床上数着窗外天空中的星星，床头柜上放着一张在美国并不热销的足球类报纸，报纸第三版的照片中，卓杨正在和一个黑人姑娘拥吻。 他那个中国女孩怎么了？瑞莎很纳闷。 第〇七六章 米兰达的玛祖卡 出乎意料，卡尔·诺曼教授并不在大学里，老文青去了奥地利他当院长的那个萨尔茨堡音乐学院，这也怪卓杨想当然的没有提前电话联系一下。挠了挠头，他夹着论文转身去了阿里·瓦迪教授那里。 卓杨现在在汉诺威音乐大学所有学生里身份十分特殊，钢琴系大学生第一人不算什么，他的特殊体现在可以随时前去打扰阿里·瓦迪教授。其他人，甭说是学生，就连大部分教授想要拜访瓦迪大佬都要提前预约。 卓杨来找瓦迪教授不是想让指点自己的论文，他的导师是诺曼，找别人指点显然是不合适的，哪里都有明暗规矩，这些卓杨都懂。实际上，别说是论文，卓杨和瓦迪爷爷在一起，连音乐都几乎不谈，一老一小时常天南海北胡吹乱侃。 卓杨给瓦迪爷爷讲足球，讲在足球里遇到的人。瓦迪爷爷给卓杨描绘他人生中见过的各种轶事，讲他年轻时遇见的姑娘。 八岁那年的秋天，小瓦迪每个下午都会偷着溜出家门，在街角或公园里和一个七岁的小女孩一直玩耍到天黑。那个可爱的犹太小姑娘总会给他带一些自己家烘焙的蛋糕或是曲奇。然而，还没等他记下小女孩的名字，小瓦迪一家就不得不在纳粹的阴云笼罩之下仓皇逃离奥地利，一路向东逃难去到了遥远的中国上海。 十五岁那年，少年瓦迪开始在西雅图学习钢琴，在那里的钢琴课上他展露出卓绝的音乐天赋。钢琴课上有一位不爱说话的女孩子，她总是喜欢偷偷递给他一朵小小的蝴蝶兰，或者一朵黄莺。直到他离开这里要去纽约在名师指导下深造的那天，不爱说话的女孩突然吻了他，然后便转身跑开了，那一次是少年瓦迪的初吻。 二十六岁那年，第二次中东战争爆发，青年瓦迪轻轻合上钢琴的摇盖，他回到了以色列，去为自己的祖国而战。年轻的炮兵装填手阿里·瓦迪在埃及空军的空袭中受伤，他躺在耶路撒冷医院的病床上，漂亮的护士米兰达精心护理着他，每天都会亲吻他的额头，美丽的眼睛和他深情对视。米兰达和瓦迪相爱了，可还没等他从病床上起来，米兰达就被调去了特拉维夫，两人匆匆一别。此后阿里·瓦迪寻找了很多年，却始终没能再见到心爱的米兰达。 三十五岁那年，汉诺威音乐大学讲师阿里·瓦迪依然单身，他时常在琴声的冥想中回忆起留在自己心底的三个姑娘。 四十岁那年秋天，世界著名钢琴家、指挥家、作曲家、阿里·瓦迪教授在布达佩斯被朋友拉着去相亲，乍一见面，他和米兰达都愣在了原地，继而相拥而泣。 新婚之夜，米兰达给丈夫讲起了自己的故事，讲她怎么从美国回到了以色列，又怎么成为了战地护士，讲她小时候怎么和家人从纳粹的集中营里死里逃生。 米兰达讲起小时候在维也纳，她每天给一个小男孩偷着装些蛋糕和曲奇；讲起在西雅图学习钢琴时喜欢上的一个少年，她给少年送了很多紫色和黄色的小花，她还吻了他，那是她的初吻。 妻子再回头时，阿里·瓦迪早已泪流满面。 在那个夜晚，阿里·瓦迪创作了他人生中最成功的一曲玛祖卡，这首名动音乐界的乐曲被业内标号为《降a大调第三号玛祖卡》，但阿里·瓦迪称它为《最初的米兰达》。 卓杨沉浸在瓦迪爷爷弹奏的《最初的米兰达》之中，他能从乐曲表层的欢快和喜悦中看到了诗意与田园牧歌，绅士和优雅的意境之间，是对爱情的歌颂。 年逾古稀的阿里·瓦迪也许指力和手速都已经大不如前，但他对音乐的理解和解读毫无疑问已经臻至化境，他用灵魂之力演绎出的玛祖卡乐章，把卓杨带进了一个安静又唯美的的世界里。 我什么时候才能创作出如此杰出的音乐？ 我什么时候才能遇见这么完美的爱情？ . . 马迪堡毫无疑问是一支年轻的球队，尤其是他们在半主力出战联盟杯的时候，首发年龄几乎全在十七至二十二这个区间，这在足球界已经不能拿年轻来称呼了，简直可以说是幼齿。他们今天的对手西班牙劲旅塞维利亚虽然不像马迪堡这么离谱，但也同样有许多非常年轻的球员。 塞尔吉奥·拉莫斯，初出茅庐的‘水爷’今年芳龄十八，右前卫赫苏斯·纳瓦斯也仅比拉莫斯大了四个月。左前卫普埃尔塔年未满二十，巴西名将、右后卫丹尼尔·阿尔维斯二十一岁，甚至核心人物、二十三岁的巴普蒂斯塔和同龄的马库库拉严格意义上讲，也都属于年轻球员。 在皮斯胡安球场，马迪堡打得非常艰难。其实赛前大家多少都有一定思想准备，毕竟是在客场，尤其自己大半支替补面对人家几乎全主力，何况塞维利亚在新赛季西甲中目前为止保持不败，排位仅在重新璀璨崛起的巴塞罗那之后，甚至力压银河星云皇家马德里。 比赛最后输赢结果暂且不提，打得火星四溅却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开场仅三分钟，塞维利亚队长哈维·纳瓦罗禁区外小动作野蛮撂倒伊比舍维奇，引发双方推搡互骂，就为整场比赛的火爆奠定了基调。整场比赛，双方球员多次发生冲突，比赛不停被中断，主裁判把哨子都快吹漏了。 哈维·纳瓦罗是西班牙最出名的一个‘纳瓦罗’，江湖上有名的恶棍，这位三十岁的悍将在场上勇猛无比且阴险无比，职业生涯中废掉好几个对手了。别看西班牙国家队内群星云集，但纳瓦罗才是真正的精神领袖，他总能给这段时间稍嫌软蛋的西班牙以热血。 当然，对于塞维利亚人来说，纳瓦罗是英雄，但对于马迪堡人，他就是个操蛋十足的人。 正因为纳瓦罗的存在，整支塞维利亚队都显得咋咋呼呼，从前到后动作都特别大，西甲诸强见了他们颇有些头疼。不过，马迪堡人并不怵这个，德国球队就没有孬种，何况马迪堡这种普遍生瓜蛋子的青年军。 实力上存在差距，马迪堡人又坚决不服软，所以很快，第一张红牌伴随着第一个丢球就到来了。 第〇七七章 席尔瓦大仇难报 34岁的乌拉圭前锋达里奥·席尔瓦出自乌拉圭著名的佩纳罗尔队，在足球这方面，南美球员要比欧洲球员脏一些，当然，这里指的不是个人卫生，是说小动作。乌拉圭是南美洲最脏的，佩纳罗尔是乌拉圭最脏的，席尔瓦是当年佩纳罗尔的当家花旦。 狮王老宋今天主防席尔瓦，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善茬，手底下和脚底下谁也比谁干净不了多少，连嘴巴都不曾停歇。虽然不知道一个法语系一个西语系，相互之间那些脏话能不能听得懂，但老宋满脑袋的金毛和席尔瓦满头银发倒是相得益彰。 席尔瓦接巴普蒂斯塔传球给纳瓦斯做桥，自己怎么也摆脱不了老宋的纠缠，但也把老宋挡住不能补防后防的空缺。激情纠缠之下，普埃尔塔见缝插针抽射破门的同时，老宋和席尔瓦双双倒地。 之前相互下三滥的小动作不断堆积下，两人的火气已然不小，而本场比赛的基调本来就是生冷硬噌。躺在地上的席尔瓦非常隐秘地出脚踹向老宋裆部，倒是没踢正。大腿挨了一下的老宋当即就势给了席尔瓦屁股一记抽射，于是，两人在草皮上展开了地躺拳对决。 双方一窝蜂上来这便要上演全武行，还是两位队长在人堆里及时阻拦，才制止了全面战争的爆发。别看纳瓦罗勇猛无比，但他是个一点也不缺乏智商的人，他所有伤人动作都目的性极强，不会领着全队头脑一热打群架。卓杨当然更不用说，身负领导责任自然该出手时才会出手。 这边老宋已经站起来拍土了，那头席尔瓦却在地上抱着腿翻滚惨叫。主裁判给了他一个王之蔑视：装什么蒜，刚才就你们那两下子在屁股上乱蹬，有大腿个卵事。 看着主裁赏给他和金毛狮王一人一张红牌，席尔瓦悲愤欲绝，指着卓杨对裁判控诉：“刚才他踩了我好几脚，他踩我了！！” 卓杨勃然大怒：“你他妈逼是不是疯了？你还要不要脸了？你是不是一辈子只会靠这些下三滥踢球？” “你就是踩我了，我就说你踩我了……”席尔瓦气得语无伦次。 主裁一听都懒得搭理乌拉圭人，直接挥手让他出场。 卓杨踩他了没有？踩了！专拣疼的地方踩了好几脚。有人看见没？没有！人群乱糟糟拥挤在一起，别说没人能看见，就连十个摄像机位也拍不到人堆里最中间发生了什么，只有施暴者卓杨和受害人达里奥·席尔瓦两个人心知肚明。俩人球技高底暂且不论，在演技上卓杨可以当席尔瓦的祖师爷。 难能可贵的是，席尔瓦此后一直也没找到向卓杨报复回去的机会。 一辈子没吃过亏的脏货岂能善罢甘休？在两年后2006年的9月，已经回到乌拉圭的席尔瓦一日与好友深夜畅饮，酒兴昂然之后驾驶着他的敞篷阿尔法·罗密欧往新认识的女朋友那里赶去。 风驰电掣在蒙得维蒂亚街头，席尔瓦突然瞄见路边耸立的卓杨某运动饮料巨幅广告牌，积年旧恨之下他不由得怒向胆边生，用尽丹田之力向广告牌啐去了一口浓痰。结果，右脚一使劲双手稍微跑偏，阿尔法·罗密欧猛然加速一头撞断了路边的灯杆。 高档跑车自是安全系统相当完备，光气囊都弹出来六七个，但灯柱轰然倒下就不是气囊可以管的事儿了，达里奥·席尔瓦右腿齐膝盖以下被硬生生砸断。 不过塞翁失马，经历人生重创的席尔瓦此后变得心态平和，不但成为著名义肢足球业余选手，还成立了一家残疾人基金会，终成为一名对社会可以做出贡献的好人。 . 上半时二十九分钟，马迪堡落后了，后防线的领头羊老宋还被罚下，渣叔连忙用岩石德拉斯换下右前卫杰瑞·布劳恩，保持后防完整。克洛普原本就打算给布劳恩四十五分钟的友情演出，现在只好提前让他下班。塞维利亚那边则是用伤愈复出、攻守兼备的巴西后腰雷纳托替换下刚打进一球的左前卫普埃尔塔，将葡萄牙人马库库拉推上了前锋线。看着气喘吁吁脸色有些泛青的西班牙小将普埃尔塔往场下走去，如果现场有穿越者，一定会提醒他：小伙子，赶紧去做个全面体检吧，足球并不是人世间的全部。 2007年8月23日，在西甲联赛塞维利亚主场迎战赫塔菲的比赛中，普埃尔塔突发心脏病倒地，昏迷两天后于医院不治身亡。 . 本场比赛塞维利亚对卓杨的限制，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有效的。他们的后腰哈维·卡斯克罗就是贴在卓杨身上的膏药，但起到更关键作用的，竟然是塞维利亚场上最年轻的球员、后防线上稚嫩却已然显现出大将风度的塞尔吉奥·拉莫斯，他恰如其分的时机选择，毫不犹豫将位置前提，对盯防卓杨才是针锋相对的正确战术。 虽然仅比路易斯蓬蓬等‘马迪堡三少’大一岁，拉莫斯却显得更加成熟，比赛经验也更加丰富。而且拉莫斯无论是技术还是对身体的运用，包括速度，都没有明显短板不说，还都相当出色。拉莫斯不但是个可边可中的后防全才，前插的攻击能力也还算不俗。 赛前卓杨研究对手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太关注拉莫斯，毕竟比他还小又是后卫，想必进攻和防守都成不了重点，很多球队都喜欢在后防线上锻炼新人。正因为这样，乍一交手，位置前提的拉莫斯让卓杨颇为不适应。再加上其他队友和对手对位基本上也都不占什么优势，马迪堡在场面上相当被动。 不过，卓杨在进攻上暂时没能打开局面，但他在中场同样限制住了对手的攻击核心巴普蒂斯塔，基本上没给他留下发飙的机会。 同样都少了一人，马迪堡和塞维利亚却依然战得激情四射，每个人都被赛场上不断发生的冲突撩得火起，四面八方继续人仰马翻。这样一来，对于场上不占优的马迪堡就是好事儿了，实力处于下风的他们自然喜欢打乱战，越乱越好，而塞维利亚的西班牙技术流却在这种局面下大打折扣。 此消彼长，双方在上半场剩余的时间内都没能再有建树，一直僵持到了中场休息。没成想，下半时一开场就迎来了第二轮的红牌。 第〇七八章 纳瓦罗恶贯满盈 马迪堡今天排出标准4-4-2，罚下一人后无奈变形为4-3-2，双前锋是火枪手戈麦斯和伊比舍维奇。塞维利亚也是他们习惯的4-5-1，现在化作4-4-1，也就是说，塞维利亚在中场始终比马迪堡多一人。再加上今天拉莫斯把位置前提用以禁锢卓杨，他们的中场优势便更加明显起来。 咱们说过，卓杨现今已成为世界足坛极少数不可能完全被限制的球员之一，放几个人上来也做不到。你总不能让大半支球队什么也别干就去把卓杨团团围住吧？就算可以那样做，那卓杨也已经完成了战术任务，你以为马迪堡其他人是吃素的？ 下半时开场还没有一分钟，卓杨抓住卡斯克罗和拉莫斯没有完全进入比赛状态、相互干扰的时机，果断甩开阻扰，把球给向禁区前的戈麦斯。这一次，卓杨没有给出低平球，因为仓促补防的塞维利亚队长纳瓦罗身高‘只有’182，卓杨给出的疾速半高弧线直袭189的戈麦斯头顶。 卓杨在最短时间内选择了出球突袭，猛然打乱了攻防转换没能顺畅的塞维利亚后防线，其余人都还没来得及落位，但马迪堡这边的赫迪拉和手雷哈姆西克因为极其适应卓杨这种悄然乍起，这会儿都已经跑进空档准备在第二落点进行攻击。 也就是说，头球功夫了得的戈麦斯但凡将足球能摆渡给那二位小爷，马迪堡将获得一次绝佳的攻门机会。 然而著名恶棍纳瓦罗岂能让你如愿，即便他被戈麦斯已经抢先占据了有利位置，即便他显然已经很难阻止火枪手腾云驾雾，但见多识广的纳瓦罗有的是办法。 俩人一起起跳时，纳瓦罗的钳子手已经拧上了戈麦斯的腰眼，但皮糙肉厚的火枪手忍住疼痛硬是不为所动，继续执着地直奔足球而去。戈麦斯的反应多少出乎纳瓦罗的意料，他没想到这个德国小子这么彪悍。 这个时期的西班牙足球虽然因为欧洲足球融合的大环境，风格逐渐变得全面，但相比其他三大联赛，西甲还是显得有些软蛋，否则像纳瓦罗和马切纳这样的恶棍怎么能在国内如此呼风唤雨，德意英三国之中他们这样的悍将比比皆是。 纳瓦罗施展的钳子拧，要放在其他西甲前锋身上，已然惨叫着躲闪了，但他遇见了将坚韧已经刻在骨髓里的德国人，何况火枪手戈麦斯要比一般德国球员更加彪悍和顽强。 纳瓦罗当然不仅仅只会这一招，他当即抬膝照着火枪手大腿外侧腱子肉就是一下狠的。不过，这一下就不如刚才的钳子拧那么隐蔽，有些明目张胆了。毕竟仓促之下他来不及去施展更隐秘的招数，只能手段齐出摆平对手先。 戈麦斯不但感觉大腿肌肉一股钻心疼，而且在下盘遭受重击之下没能控制住拧腰送胯，足球擦着他头皮飞了过去。两人落地的同时，裁判的哨声也很及时响了起来。 年轻小伙子哪有脾气好的，戈麦斯当即一捶猛地砸在纳瓦斯腮帮子上：“去你妈的！”纳瓦斯手捂着脸应声而倒。 双方又一哄而上，随时都可能擦枪走火引发群殴，裁判哨子连天撵这个堵那个差点没忙死才把局势将将控制住。纳瓦罗恶意犯规在先，戈麦斯蓄意报复在后，案情清晰事实清楚，一人一张红牌各打五十大板。 卓杨正在跟主裁判玩饶舌施加压力呢，就看见戈麦斯脸色变了，紧接着便抱着腿缓缓躺了下去。眼见不像是装的，卓杨赶紧扔下裁判跑了过去：“喷子，什么情况？” “疼，疼得厉害！”说话间戈麦斯鬓角上的汗都流了下来。 来不及想别的，卓杨赶紧给场边打手势让上队医上担架。 工作人员抬着戈麦斯颤颤巍巍下去的时候，卓杨跑上前赶上正往下走的纳瓦罗，向塞维利亚队长撂出了一句狠话：“杂种，有机会爷爷我会废了你。” “来呀，你现在就来废了我呀，来呀！”纳瓦罗是个非常冷静且又从不示弱的恶棍。 “你等着就好，孙子。”卓杨当然也不会中了激将。 “行，我等着你。”纳瓦罗眼神里闪过一抹厉光，便扬长而去。 赛后经检查，马里奥·戈麦斯左大腿股四头肌中度挫伤。虽说这种肌肉硬伤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也需要将养一个来月，期间还要积极理疗恢复。也就是说，冬歇期之前的比赛，火枪手基本上算是歇着了。 随后禁区外两米处的直接任意球，卓杨外脚背弧线羚羊挂角挑战埃斯特万成功。七个人墙也没用，等到埃斯特万判明足球的轨迹时，已经没有了起跳时间。1:1，双方暂时打平，卓杨也攻进了他在本届联盟杯上的第12粒入球。 这次双方又都被罚下一个，渣叔和卡帕洛斯都没有选择调整换人，马迪堡4-3-1前面只放了伊比舍维奇一人，塞维利亚3-4-1继续利用人数优势压制马迪堡中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两个队最主要的攻击都来自其中场，抛开卓杨和巴普蒂斯塔差不多兑子不说，手雷和赫迪拉在经验和比赛能力方面显然还不如卡斯克罗、雷纳托以及纳瓦斯，这三位对马迪堡后防线施加的压力更大。而同样是单前锋，马库库拉也要比伊比舍维奇在牵制上做得更好。 所以相比之下，马迪堡必须保证四人后防线完整，而塞维利亚只需三人便已足够，甚至拉莫斯还要把大多数精力放在对付卓杨身上，阿尔维斯更是时不时就杀入前场助攻，只阿尔法罗一人便给伊比舍维奇造成了限制。 波黑小伙子虽然单兵技术和身体条件上并不比戈麦斯逊色多少，但他面对困境时的解脱办法却显然没有火枪手多。 巴西人丹尼尔·阿尔维斯即便现在还没有成为日后那个著名的边路飞翼、巴塞罗那和巴西国家队右后卫第一人，但他消遣马迪堡今天的左后卫舍费尔也已经足够了（卓杨的手机号码就是从他这里传到了朱光沪手中，活该！），更何况还有纳瓦斯这个新晋闪耀的右边锋。 马迪堡因为这个三人中场没有编制内的左前卫，只能让卓杨能者多劳，但他在防守上对抗巴普蒂斯塔已经颇为不易，还要花大精力来协助舍费尔镇守左路，就难免有些疲于奔命，渣叔已经开始考虑是否让方片格罗索上场去教训一下塞维利亚嚣张的右路了。 但渣叔和卓杨有约在先，不到万不得已，联盟杯和足协杯上不换下这几位年轻的球队替补，毕竟这两个赛事就是为了锻炼他们，而今天这种压力巨大的比赛正是最好的锤炼擂台。 所以马迪堡左后卫马塞尔·舍费尔还要继续不断遭受折磨，他也正如大家所料的那般终于没能始终顶得住，让阿尔维斯和纳瓦斯合伙欺负了一番之后，被突进去丢球了。 第〇七九章 补时绝杀拉莫斯 要说起这个丢球，卓杨其实多少要负一些责任，正是他在中场稍一疏忽，放松了对巴普蒂斯塔的防守，让巴西前腰瞅准机会和右边路那俩彪子打出一连串配合，最后由阿尔维斯突破舍费尔后禁区内底线回敲，巴普蒂斯塔迎球怒射打穿了‘好汉’汉达诺维奇的十指关。 从这个赛季开始，一直到此后的几年里，巴普蒂斯塔完全是一个现象级球员，比起任何顶级巨星也毫不逊色。他在西甲赛场上成了皇家马德里最痛恨的人，简直就是皇马的克星。思来想去，皇马也找不出对付巴普蒂斯塔的办法，索性干脆把他买了过去。于是，在皇马的巴普蒂斯塔又成了银河队内众星的克星，尤其是中场，他可以抢走任何人的位置，包括齐达内和劳尔。当然，屠夫德容是个例外，德容不是皇马最强的一个，但他是最特殊的一个，哪个巨星想攻击起来自己身后无忧，都必须先去讨好屠夫。 尤其是2006年之前，巴普蒂斯塔无论在皇马还是巴西国家队，他的重要性都不在罗纳尔多之下，甚至犹有过之。这个时间段的巴普蒂斯塔，也是属于绝无可能被完全封死之列。 卓杨是被卡斯克罗、雷纳托和拉莫斯纠缠的厉害，这三个人无时无刻不在他周边五米之内虎视眈眈，即便想将他封杀于无形那是痴人说梦，但让他一路磕磕绊绊还是可以的。所以，疏忽归疏忽，让卓杨这头突破封锁、紧接着那头又要防止巴普蒂斯塔突破封锁，太过于为难他，再有主角光环，他也不是神仙。 戈麦斯下去之后，马迪堡前端攻击威力和威慑力大减，似乎一切又要靠卓杨单枪匹马来扭转战局。然而，他现在是有帮手的，即便赫迪拉和哈姆西克仍然未脱离青涩，但他们已经开始成为卓杨的帮手。 赫迪拉牢记卓杨的教诲，遇见能玩身体的时候绝不跟对手废话。只见他连顶带拱挤开纳瓦斯，突然把足球大脚奔给远端跑出空当的手雷哈姆西克，而不是假装伸手要球实则舍身诱敌的卓老大。手雷连续变向后猛然加速摆脱回防的巴普蒂斯塔，要知道，巴普蒂斯塔是以后腰位置出道的，防守能力还是相当有水准，由此可见斯洛伐克手榴弹成长有多快。 在手雷和伊比舍维奇形成呼应兵压塞维利亚禁区前沿之际，阿尔法罗一个人显然是照看不过来的，拉莫斯只能迅速回撤跟防。 刚才吃了鳖的左边后卫舍费尔显然不是个甘于生吞闷亏的主，20岁的德国小伙子从来都是不服输也打不死的人。他插向来不及回防的阿尔维斯身后一路狂奔，直杀底线而去参与接应，阿尔维斯在身后撵得尘土飞扬。巴西人速度很快，可舍费尔速度同样不慢。没办法，另一个巴西人雷纳托只能提心吊胆操心着这边，左右顾盼生辉，这便给了卓杨突破围剿的好时机。 卓杨闪电般移形换影就从卡斯克罗的视线里消失了，等他再次瞪大已经累花了瞳孔的眼睛看见卓杨时，马迪堡队长已经从宽阔如北冰洋的肋部溜进了禁区。 脚下是手雷拧身外脚背划给他的足球，背后是手忙脚乱连拉带拽的拉莫斯。 面对面暴力轰炸，根本没管已经扑在背上的拉莫斯，卓杨近距离的野蛮怒射就没给埃斯特万留下丝毫封堵的可能。足球惨烈入网的同时，卓杨也被前后夹击的埃斯特万和拉莫斯放倒在地上。 这一下可就捅了马蜂窝了，马迪堡人全都不要命一般杀了过来。赫迪拉仗着人高马大双手卡住拉莫斯的脖子，水爷的脸登时就憋红了。舍费尔把卓杨拉起来的时候，手雷小弟已经和埃斯特万扭在了一起。 岂止是帮手，明明是一群帮凶。 裁判急得上蹿下跳，都不如卓杨喊了一声：“算了！”他清楚那二位没想着伤人，都怪惯性，都怪牛顿第一定律，他们顶多懒得去收势而已。 主裁判也很无奈，只能噼里啪啦发了一大堆黄牌。红牌在屁股兜里实在太重，有点掏不出来。都已经罚下去四个人了，再接着掏，自己脸上很有光吗？只能说明自己球场控制能力是坨屎。 然而，有些事情由不得人，合该你掏红牌的时候，不掏都不行。 . 比分变成了2:2，双方再次打平的时候，比赛已经来到了85分钟。看样子谁想硬去拿下对手都已不太可能，这场比赛耗人的不只是体能，还有心神。 双方几个小心翼翼的攻守往返之后，比赛有些懒洋洋地进入到补时阶段，值场裁判举牌显示延时六分钟，毕竟下半时中断很多。 阿尔维斯强突舍费尔，这次他没能成功，人过去了，球被马迪堡左后卫挡出了底线。这个角球摆明是全场最后一个机会，塞维利亚有可能成功，马迪堡也有可能借此打出反击，就看谁命好了。犹豫之下塞维利亚中后场几个大个子不知道是否该上前参与，但他们的主教练华金·卡帕罗斯却显示出了孤注一掷的决心和勇气，他大手一挥，让所有人全部压向马迪堡禁区，后边只留下一个阿尔维斯，谁让他只有1米73呢。 卡斯帕罗名不彰显，但他却是一位实力派的主教练，尤其擅长培养年轻球员。雷耶斯、阿尔维斯、普埃尔塔、拉莫斯、纳瓦斯、卡斯克罗、卡佩尔，全出自卡斯帕罗的手笔，他在塞维利亚干得一点也不比六剑客之马迪堡渣叔逊色。 . 谁手底下也没闲着，拉拽拧扣，没有最阴只有更阴，暗地里让掏了裆的都有好几个。 都把目光投在塞维利亚头球上有两把刷子的大个子身上，没成想身高并不显眼的拉莫斯抢到了这个点。在和蓬蓬的纠缠中他抢先一步前蹿起跳伸头，‘唰’一声，足球从前门柱蹭进了网窝，马迪堡人全都傻眼了。 故事并没有结束！ 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些什么，或许是整场躁动的戾气积累，或许是一个恼羞成怒一个得意忘形，拉莫斯和蓬蓬不约而同同时抽了对方一记耳光，两声合一那叫一个脆。 啪——！！ 第〇八〇章 浮雕修颜纳瓦斯 场面那叫一个混乱，双方围在马迪堡球门前就像一群扎堆儿的鬣狗，眼看世界大战一触即发。 枪声可以引起战争，有时也能停止战争。乱哄哄耳听见人堆里又是两声清脆的‘啪！啪！’，显然是又有人挨了耳光，而且比刚才蓬蓬和拉莫斯那两下脆出一百倍。卓杨登时大怒：我的人就这么好欺负吗？ 左右一推双手分开众人：“谁？谁他妈打了我的人，给老子站出来！” 两队人马闻声豁然分开，分别以卓杨和阿尔法罗为首各自站在本方老大身旁。纳瓦罗不在场，阿尔法罗就是临时队长。 卓杨和阿尔法罗怒目而视，却半天也没见有人敢作敢当挺身而出。卓杨更火大了：“有种就站出来，敢打人就敢出来见人。谁他妈动的手，出来！” 还是没人坦白从宽。 卓杨没搭理主裁判的劝阻，拧回头去冲着自己的队友：“谁刚才让人偷袭了？出来认人，马迪堡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爷们儿！” 还是没人出来。 这事儿就有点蹊跷了。 就在此时，大家发现对面塞维利亚阵营中纳瓦斯的脸慢慢肿了起来，随即左右脸蛋儿上清晰地浮现出两个巴掌印子。 卓杨：“……” 阿尔法罗炸了，扯着嗓子：“这他妈是谁干的？给老子站出来！赫苏斯，是谁打了你？给哥说。” “……太乱，我……没……没看清……”楚楚可怜的赫苏斯·纳瓦斯，很是惹人心疼。 “呸！”卓杨一声断喝：“我他妈就没见过你们这么下三滥的球队，连自己人都抽。呸！！” 一回头：“兄弟们，咱们走，犯不着搭理这些连自己队友都打的足球流氓。” 一帮人呼啦啦跟着卓杨就往边线走去，全然忘了比赛还没结束。主裁判慌忙在后面喊叫：“马迪堡马迪堡，你们回来……”所有人都一头黑线。 差点忘了一件事，主裁判冲着蓬蓬大卫·路易斯和拉莫斯红光一现，想装糊涂蒙混过关？门儿也没有！互相抽脸，这从哪条规则看都必须得罚下，裁判就是再不想出牌也必须得掏，想包庇都包庇不了。 一场比赛直接红牌罚下去六个，黄牌满天飞都已经数不清了，谁没挨上明天简直都可以去买彩票。 裁判一摊手：我也很无奈呀！ 阿尔法罗不愿意了，一指纳瓦斯：“裁判，你看看，把我们人都抽成这逼样了，没个说法可不行。” 纳瓦斯哭丧着脸挂着两块浮雕，眼神好的人都能在上面瞧见指纹。 裁判看看卓杨，又看看阿尔法罗。这他妈罚谁去？我总不能给马迪堡随便派一张，让他们民主选举一个出来顶锅吧。 卓杨又怒了，伸手一指阿尔法罗：“你他妈还要不要脸了？挖内鬼回头晚上开会自己慢慢挖去，找人家裁判先生干什么？” 阿尔法罗那个气呀：“你还要不要脸了？你看看你看看，这脸别说是白天，就是他妈半夜也没办法出去见人呐！敢打人就敢出来走两步，都别装怂。” “我呸！你少在这装糊涂，谁他妈心里不清楚是你们自己人干的？”卓杨开始带节奏：“我敢拍着胸口说我们马迪堡没有下三滥，你敢吗？我敢拍着胸口说我们马迪堡绝对不会自己人打自己人，你敢吗？敢吗！” 阿尔法罗被卓杨把节奏带歪了，他根本不知道这话应该从哪头接起。半晌才回过头去看着塞维利亚的队友，疑疑惑惑问到：“不是……真的是……你们……几个谁干的……吧？” 塞维利亚球员全像看傻逼一样看着他。 主裁判脑袋都快炸了，索性来一出玩儿蛋去，直接两声长哨结束了比赛，伙同着裁判组头也没回落荒而逃，阿尔法罗看着纳瓦斯的脸，嘴角直抽抽。 “兄弟们，咱们走。”卓杨再次一挥手，趾高气扬带着马迪堡人扬长而去。小市民就是这样，占了一点小便宜就开心得跟过年似的，浑然忘记他们才输掉了一场欧洲比赛。 “蓬蓬，好样的，抽得漂亮。”等稍微走远了，卓杨当即给蓬蓬点赞。铁定是他干的，人堆里看不清拉莫斯在哪，就随便扯过一件塞维利亚球衣抡圆了便抽。 谁知蓬蓬一脸懵逼：“不是我呀，我没干呐！我还以为是卓哥你出的手呢，刚才我心里一直夸你演技杠杠的……” 卓杨这下是真纳闷儿了：不是蓬蓬还能是谁？难不成真是人家自己人泄私愤呢？马迪堡其他人也全都纳闷儿了。 然后大家就看见手雷哈姆西克偷偷摸摸把手举起来：“卓哥，我干的，是我干的。” 所有人都恍然大悟：是呀，除了他就没别人，也只有能把足球从边线扔进小禁区里的那种手臂爆发力，才能生生抽出两座浮雕来。 卓杨伸胳膊一把勾住哈姆西克的脖子：“好样的，手雷。今晚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就说，我全给你包了。” 岩石德拉斯接过一句：“我再给你多加一个妞。” . 跟球队队医说了几句话，卓杨这才往更衣室走去，恰好在通道门口和拉莫斯走了个肩并肩。两个人都停了下来，互相看着对方。 今天塞维利亚全队表现最好的球员，必属拉莫斯无疑，无论防守卓杨还是策应前场，塞维利亚能主场拿到三分，拉莫斯居功至伟。说实话，卓杨心里对拉莫斯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这个比他还小一岁的西班牙人表现出来的能力大超出了卓杨的预计。 实际上，拉莫斯正是这一场防守卓杨时表现出来的能力和潜力，不仅让主教练卡斯帕罗眼前一亮，而且让所有人都眼前一亮。正是这一场比赛，不但奠定了拉莫斯在塞维利亚队中的绝对主力地位，也让皇家马德里死死盯上了他。 而拉莫斯的补时绝杀，也在日后成为他个人的一种招牌。 拉莫斯对于卓杨是服气的，整场三人夹防之下仍然打进了两个球，而且受迫性失误几乎没有，这是拉莫斯此前从未遇到过的强大对手。果然名不虚传，拉莫斯心说。 欣赏归欣赏，但拉莫斯打了小弟蓬蓬一耳光，既然遇上了，那这事儿就要说道说道。撂狠话不至于，蓬蓬也没吃亏，卓杨决定稍微吓唬吓唬拉莫斯。 第〇八一章 遇文盲交换球衣 “小子，球踢得不错。不过，你打了我的小兄弟，这事儿想怎么了？”卓杨一边发问，一边懒洋洋揪了揪因为汗湿而贴在身上的球衣。半大小子们约架时通常都要先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耍嘴炮，显得自己很酷很屌，有的掏耳朵有的揉眼屎，卓杨也是属于这类臭德行。 谁知拉莫斯听见这话表现出一脸懵逼，他根本不知道卓杨在说什么，因为——拉莫斯不懂英语！ 卓杨一看拉莫斯的这副表情，马上就明白了这小子是个文盲——一个欧洲人连英语都不会，在卓杨看来那就是文盲。这下卓杨也抓瞎了，他精通英语、德语，现在又学会了法语。还跟二哥蒙托利沃和方片格罗索混了一些半吊子意大利语，反正骂脏话没问题。这几大欧洲语种他都能对付，可偏偏不会西班牙语，一句也不会。偏偏拉莫斯就只会西班牙语，就连近亲葡语他都不懂。 于是，两个人两脸懵逼，语言都不通还扯什么蛋呀？ 拉莫斯寻思：卓杨是想和我说什么呢？打招呼？今天天气哈哈哈？正瞎琢磨呢，猛然发现卓杨在揪着自己的球衣。拉莫斯恍然大悟：噢，人家这是找我交换球衣来了。 拉莫斯干脆利索地脱掉身上的红白条纹球衣，满面微笑着给卓杨递了过去，同时很客气地说：“%!$%+#^@*#%……” 虽然同样不知所云，但卓杨知道事情完全搞叉劈了。他看着拉莫斯递过来的球衣哭笑不得：算了，也就只能这样，这还摆个屁的谱呀！于是他也趁势脱掉自己的蓝白间条衫，真的去和拉莫斯来了次和睦融洽的球衣交换，此场景也是这个充满炸药的夜晚里唯一和谐的一幕。 卓杨和拉莫斯互相拍了拍肩膀便结束了此番会晤，水爷很开心地走了。当然，此时的拉莫斯还没有得到‘水爷’这一绰号，此称谓是在几年之后才由卓杨送给他的。 刚一拐进更衣室，蓬蓬凑过来：“卓哥，你刚才跟那小子说啥玩意儿呢？我没事儿啊，又没吃亏，过去就算了。” 卓杨白了他一眼：“我跟他说，以后小心点，别让我碰见，见一次打一次。他说他错了，改。” “卓哥威武！” . 这场比赛马迪堡有些得不偿失，输球没有多大个事儿，反正联盟杯就是为了锻炼队伍。再说这又不是淘汰赛，后面还有两场，能追把积分追回来就是了。三张红牌一堆黄牌也没有太大问题，道理也一样，联盟杯红黄牌又带不到联赛里。 但火枪手戈麦斯的伤停却成了马迪堡的巨大损失，太划不来了。 随着戈麦斯的迅速适应，他已经成为了马迪堡队内除卓杨外另一个稳定得分点，而且在联赛中能看出他状态越来越好，成功支撑起了马迪堡的锋线。但火枪手这一受伤，唯一能接替他的伊比舍维奇显然还太稚嫩，马迪堡在后面的德甲联赛中将会有大麻烦。 也许，这场比赛唯一的收获，就是卓杨以13粒进球打破了自和优胜者杯合并以来，联盟杯单赛季的进球纪录，此前记录是前年波尔图巴西射手德尔莱·席尔瓦的12球。不过媒体们报道此事时，都不约而同地认为，这个新纪录铁定会在赛季内被重新改写，因为卓杨最少还有两场联盟杯小组赛可踢。 也许，还有一个收获，这个收获虽然是隐形的，无法数字化表示出来，但它显然要比记录重要的多。 ——这场压力巨大强度极高的比赛，将会给马迪堡队内的年轻球员带来极大的提升和飞速成长，一如去年六剑客。 . . “咦，卓哥，那不是贝芙莉吗？”蓬蓬大卫·路易斯扭着头看向一边，双手插在裤兜里，用胳膊肘碰了碰卓杨。 卓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在进站入闸口那里，贝芙莉·邓正在和一个男人说话，两人相距两三米，看起来贝芙莉像是在送人。 进站和出站口相距并不近，蓬蓬好眼神呐，充分展示了他开阔的视野。 和塞维利亚比赛完的隔天，马迪堡全队从西班牙返回，但在法兰克福机场准备转机的时候，出现了一点小波折。汉诺威机场因为塔台通讯系统出现故障，机场临时关闭了，而且没有公布重新开放的具体时间。球队当机立断，改乘高速铁路返回了汉诺威。于是，刚一出汉诺威火车站出站口，眼尖的蓬蓬就看见了贝芙莉在送人。 “那这样，你们大家先走，不用等我了，我和贝芙莉一起回去。”卓杨对渣叔和队友们说。 外面有俱乐部的大巴在等他们，这一路会把每个人都送到各自家附近或者带回去半岛上的球员宿舍。原本卓杨当然是要和大家一起坐大巴的，但现在遇见贝芙莉，就不方便了。 包括德国在内的很多地方，在这些地方的足球文化里，球队大巴上是不能坐女人的。这个规矩不会白纸黑字写出来，但长时间潜移默化后约定俗成，属于潜规则。这些，无关性别歧视。 有些人说是因为风水，大巴上坐女人会不吉利，会输掉比赛，说这是一种讲究。 其实哪有那么复杂！您想想，一大帮五大三粗没多少文化的汉子聚在一起，能聊些什么？无非句句不离裤腰带以下的地方。这种场合有个女人合适吗？有个女人在这里还让不让人好好聊天了？不热火朝天地聊些下三滥还怎么释放比赛压力？不一起探讨龌龊话题又怎么去增进球队团结？ 所以，时间一长就形成了规矩，时间一长不是风水它也成风水了。卓杨当然不会去破坏这种规矩，他是讲究人。 “蓬蓬，你跟我走。喷子，你呢？”卓杨问杵着拐的马里奥·戈麦斯。一般情况下蓬蓬和火枪手每天都会去卓杨家混一顿饭，所以他才有这么一问。 戈麦斯大腿的肌肉伤并无大碍，但也需要一段时间恢复休养，无大碍是指不会留下病根和反复痼疾。短时间内戈麦斯大腿不能用太大力，所以他需要好好跟拐杖亲近几天。像这种辅助性恢复复合拐，是每个球队必备随行的医疗器械，因为你不知道哪块云彩会降雨。 “我回家，今天就不去了，你让大姐头把羊蝎子给我留一点。”火枪手稍微有些强颜欢笑。正在状态火热比赛感觉越来越好的时候，被强行戛然而止，他能高兴得起来才怪。 “我去坐大巴，回见。” 第〇八二章 前男友狭路相逢 卓杨和蓬蓬告别队友，向贝芙莉那里走去。他和贝芙莉没有提前联系，黑美人儿并不知道他会坐火车这会儿返回汉诺威，原因很简单，卓杨的手机又没电关机了。 蓬蓬今年十七岁，贝芙莉二十一，蓬蓬是个非常懂礼貌的少年，他也比同龄人要成熟很多。蓬蓬对比他大的女性一般都会用尊称，熟悉了也会喊姐姐，对卓秋天更是直接叫姐。但他从一开始，就直呼贝芙莉其名。 蓬蓬在卓杨家遇见贝芙莉总会客客气气，不缺礼数，但也没有多余话，俩人几乎不聊天，不像在卓秋天跟前话痨一般问长问短。 那些时候，蓬蓬路易斯一直称呼李晓青——嫂子。 虽然脸上完全没有流露出来，但卓杨知道蓬蓬对自己‘移情别恋’是有一点看法的，可他也很无奈，这种感情上的东西他没法去给蓬蓬解释，自己都还搞不懂呢。再说了，他也没必要去给谁解释。 李晓青和卓杨的朋友们都很熟悉，关系也都处得很好，六剑客、火枪手、马克，马迪堡队友，李晓青是个坦率和大气的女孩子，很有大格局，卓杨的朋友们都很喜欢和尊敬她。但大家对卓杨和贝芙莉在一起没有任何看法，这个世界上的聚散离合每天都在上演，没什么稀奇，每个成年人都习惯不去干涉别人的私生活。 对他人的感情纠葛指手划脚，自以为是一种仗义执言，自以为能够道德批判，其实是一种内心得不到满足后扭曲的表现，非常惹人厌也非常傻逼的行为。 蓬蓬比同龄人成熟得多，但他仍然是个少年人，虽然不曾流露出来，但内心难免有些为李晓青感到不值，并不是卓杨不值，而是输给贝芙莉不值。 有一点是卓杨没有察觉到的，蓬蓬并不纠结于卓杨必须和李晓青在一起，他心里那些略微的不忿，更多还是因为蓬蓬觉得贝芙莉配不上自己的卓老大，而且是严重配不上。 . 卓杨和蓬蓬往那边走去，贝芙莉送行的那个男人正转身走进闸口。那是一个偏瘦身材三十岁左右的白种男人，个头没有贝芙莉高，长相有些猥琐，衣着也并不十分整洁和利索。 “贝芙莉！”隔着老远卓杨就喊了一声。 贝芙莉和那个男人都扭头看了过来，看清楚是卓杨后，贝芙莉吃惊之余稍微有一点慌乱，男人并没有停步打个招呼，而是继续急匆匆走了，消失在稀疏的人群后面。 “卓杨，你怎么会在这里？”贝芙莉用手拢着头发。 “嗨，别提了，汉诺威机场关闭了，我们只好坐火车回来。哎，对了，刚才那是你朋友吗？” “……嗯，是……朋友，是我以前的男朋友……”贝芙莉倒很诚实。 卓杨心里‘咯噔’一下：我操，这他妈是怎么回事，旧情复燃？老子去趟西班牙让人给绿了？ 见卓杨面色有点不善，贝芙莉慌了：“卓杨你别胡想，我和他分开都三年了。他……刚好路过汉诺威，从报纸上看到我在这里，就……打电话说见一下……，你真的别瞎想，我刚从家里出来，真的，秋天姐都知道呢……” 卓杨一头黑线，蓬蓬扭过头去假装啥也没听见，使劲憋住没让自己笑出来。 没事儿就没事儿，扯这么多干嘛，只要没绿了我就行。前男友？日本人称作前辈，中国把这叫先进……，卓杨开始习惯性脑神经飘移。“嗨，瞧把你紧张的，只不过是朋友嘛，早知道让人留一下，我请孙……请他吃个饭嘛。” 卓杨一把揽住贝芙莉的腰，凑过去在黑美人儿嘴上使劲吸了几口。 “走吧，回家吧。”一起往外走去，卓杨瞧见贝芙莉紧张的样子就觉得好玩儿：前男友有什么大不了的，瞧那模样跟我从哪方面比他都是个渣，……好像有点眼熟呢，在哪儿见过吗？…… “king，打扰了，能和您合张影吗？”几个球迷礼貌的询问打断了卓杨的思绪。 . . 卡恩、巴拉克和施魏因斯泰格去逛街，在路边发现三个钱包，于是一人一个分了。 一周后三人见面，卡恩说：我那个钱包里有8000欧元，我拿那钱请一帮兄弟好好嗨皮了一下，总共花了一万二。 施魏因斯泰格说：我不知道我那个钱包里有多钱，因为回到家没有藏好，被茜若发现没收了你知道吧。不过她第二天给我和她每人买了一只钻石耳钉。 巴拉克说：俺最倒霉，那个钱包里有张一万五千欧元的账单，俺现在每天都在还分期付款。 . 上面当然是个段子，这是目前在德国足坛很流行的一个小笑话，是新闻媒体创作出来开拜仁慕尼黑玩笑的，也是为了调侃拜仁三将的性格。不过，虽然是个段子，但也能从里面看出点信息。 小猪能被拿来和卡恩、巴拉克两位大佬一起开玩笑，说明他在拜仁慕尼黑虽然只是个新人，但已经有了相当的地位，最起码在媒体看来，小猪已经是拜仁慕尼黑群星当中最有噱头的明星之一了。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小猪施魏因斯泰格现在在拜仁俱乐部里相当受重视，甚至有不小的话语权。上至贝肯鲍尔、鲁梅尼格等管理层大佬，下到主教练马加特，队友巴拉克和卡恩，小猪和他们关系处得都相当好，面面俱到游刃有余。 小猪能做到这样，和胖子拉伊奥拉对他的提点是分不开的。 在夏天六剑客完成转会之后，胖子把大家聚在一起，详细分析了每个人即将面临的新球队，并对每位剑客在新球队中面临的足球江湖进行了行为指点。 六剑客凝聚在马迪堡时，马迪堡本身又是一支人际关系相对简单的球队，当然，那是在六剑客抢班夺权之后。那个时候，六剑客浑然一体，他们的地位和利益无人能够撼动，球队其他人都必须围绕在他们周围才能得以立足。那个时候，六剑客根本不用去考虑人际关系问题，因为那是别人需要考虑的事情，每个人都要认真去思索自己该怎么和六剑客打交道，怎么才能得到六剑客的认同。 六剑客紧紧团结在一起，别说一个小小的马迪堡，就是把他们放在巴皇曼尤拜这些资深历史豪门当中，六剑客也会有最大的话语权，谁家管理层也不敢轻易撬动他们的利益，任何人都要把安抚他们当成第一要务。 不过，六剑客各自分开以后，就必须独自去面对这个纷繁复杂的足球江湖，因为他们身后已经没有了自己兄弟坚实的后背。 第〇八三章 六剑客足球江湖 胖子米洛·拉伊奥拉虽然文凭程度不高，但他在这个尘世打拼多年，对人心和人性的琢磨入木三分，对处理各种江湖风云有十分丰富的经验。他在六剑客各奔东西临别之际，根据每个人即将面对的新环境，对六剑客做出了诚恳而务实的建议。 卓杨这里最简单，因为他在马迪堡的地位已经无法撼动，所有人都要认真听他说话，从球迷到渣叔再到主席，每个人都把他当宝一样捧在手心里。所以，卓杨这里不需要什么建议，自己去把钢琴弹好把足球踢好就行。 二哥蒙托利沃那里也不是很复杂，他就是被尤文图斯当做整个意大利的希望之星引进的，而且是老板拉涅利、经理莫吉、主教练卡佩罗一致同意，再加上有非常欣赏他的名宿罗伯特·巴乔为二哥背书，想必没有人敢给蒙托利沃穿小鞋。只不过因为尤文图斯中场实力雄厚，高手如云，二哥初来乍到势必要从板凳上开始。 虽然意大利足坛比别的地方要更讲究论资排辈一些，不过尤文图斯还是有保护和提携本土新星的传统，而且意大利球队的团结是出了名的。所以说，只要二哥别在都灵干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必定前途无大碍，时刻准备着抓住机会一举奠定竞技地位就好。 . 屠夫德容在皇家马德里也还好，虽然皇马进攻线上一干璀璨的巨星各有山头各有背景，每个人都不是屠夫能招惹得起的，但拉伊奥拉给出了德容一个聪明的建议：超然！ 屠夫不需要在一大堆巨星中寻求平衡，他甚至可以完全不搭理他们，而是让他们主动来找自己说话，做到超然于各大巨星漩涡之上悠然屹立。这是依据尼格尔·德容的性格特点和战术位置以及能力属性所决定的。 巨星们都需要在前场进攻中展现出风采，用来维系自己的江湖地位和商业价值，他们在进攻中最担心的就是自己身后失守，被对手抓住自己前插之时背后留下的空当。如果球队因此丢球甚至失利，其他巨星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们身后的媒体就会把自己黑出翔来。故此，这个时候就凸显出屠夫的重要性了。 德容在场上就是为了保护巨星们的身后，但出现多个空当时给谁补位不给谁补位就是门学问了，补上了的人自然把屠夫夸上天，没补上你也不能说什么，毕竟德容已经完成了战术要求。所以，每个人都要主动和屠夫处好关系，就是为了关键时候能让德容帮自己一把。 这就像一片花团锦簇的绚烂花坛，尼格尔·德容就是花坛根部的黑色土壤，你不把他哄好了、不把他浇灌滋润了能落下好？这么一来，每位巨星身后的媒体都拼了命夸屠夫，再加上拉伊奥拉的媒体团队，于是，报纸电视上全是表扬。球队里的大佬们谁有点啥好处，都不忘给屠夫匀上一份儿。 实话实说，屠夫德容在皇马队中，他现在比那些巨星的地位更加稳固。 . 姥爷默特萨克在曼联又是另一种情况。 曼联队中也是群星璀璨，星光并不比皇马暗多少，但是，弗格森爵爷却是那里唯一而且永恒的老大。所以，姥爷到了曼联之后，不需要去站队，因为那里只有一个队，弗格森的队。任何不听话的人，全都被爵爷轰走了，管你多大的球星，小贝、斯塔姆，有多远滚多远。 在曼联，姥爷只需要去讨好弗爵爷就行，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千万别光想着出风头。要做到这点，对成熟稳重的姥爷来说基本没有难度。 在和队友的关系处理上，拉伊奥拉只着重提到了一名球员，不是队长基恩，不是吉格斯，也不是c罗和鲁尼和范尼，而是中后卫费迪南德。 英格兰社会虽然看起来很开放和宽容，但在足球世界里的隐形种族歧视还是很严重，费迪南德作为一名非常著名也非常有实力的黑人中后卫，他其实在球队的处境很有些微妙。他在这里没有太好的朋友，当然也没有敌人，谁对他都客客气气，谁和他也不抱团。也就是说，费迪南德在曼联队中是一种完全纯粹的工作关系。 姥爷需要做的，就是正大光明和费迪南德形成统一战线，无论场下还是场上。于是，费迪南德和默特萨克成为了好朋友和好搭档，他们两个都是高智商的人，知道联合起来会事半功倍。于是，费默组合成了英超最优秀也是最稳固的中后卫搭档，换谁下去都马上不好使，不管出现的漏洞是另一个人有意为之还是怎么，反正他们两个的组合除了伤病和停赛，弗格森绝不会去拆散。 . 刀疤里贝里在切尔西混得风生水起，也得益于拉伊奥拉给出的指点。 切尔西经历巨大变革后，阿布入主前后球队已经面目全非，里面没有什么资深大佬，相对而言比较有地位的特里和兰帕德其实资历都有些浅薄。而新帅穆里尼奥是一位极其强势的主教练，在球队甚至俱乐部都一言九鼎。里贝里和魔力鸟同时期加盟斯坦福桥，他又是被穆帅亲自点名竞购，所以，里贝里已经被贴上穆里尼奥嫡系的标签了。 于是，这样事情就简单了，使劲为穆里尼奥抬轿子就好。 在穆帅的战术中，他需要极其犀利的边锋，场上球员勤奋勇敢，比赛时每个人都积极参与防守，而这些，恰恰正是弗兰克·里贝里最擅长的事情。这么一来，穆师傅不喜欢刀疤就根本没有天理，他把里贝里宠得跟宝一样。 刀疤里贝里现在不但成了穆里尼奥率领切尔西屹立在英超榜首的最大凭仗，而且，在没有大佬的切尔西，里贝里就是大佬。 . 上面这几位剑客，在新球队只要抓住关键点就好，最终还是要凭实力说话。但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在拜仁慕尼黑面临的球队环境，则是哥儿几个里最复杂的。 众所周知，拜仁队内有两位大佬，球队队长奥利弗·卡恩和国家队队长米夏埃尔·巴拉克，而拉帮结派分山头也是拜仁队中的传统之一，从贝肯鲍尔还在踢后卫的时候就早已存在了。 每一名球员都需要在大佬身后站队，各自归入阵营，如若不然，在两大派系的合力封杀之下，你根本甭想出人头地。 巴拉克来到拜仁其实时间并不长，但他继承的是当年埃芬博格留下的那部分势力和人马，他也凭借自身强大的实力和威望迅速上位，成为和卡恩分庭抗礼的存在。 当拉伊奥拉问小猪到拜仁之后应该怎么选择时，因为与巴拉克的良好关系，小猪自然说要去投靠巴拉克大哥，包括卓杨在内的那哥儿几个理所当然也是这么想的。 然而，胖子却告诉小猪：你的选择是错误的！ 第〇八四章 齐调侃六个鲁尼 不去交好巴拉克，难道去巴结卡恩吗？也对也不对！ 拉伊奥拉对此做了详细分析，他认为小猪施魏因斯泰格不应该去选择站队，不用去选山头，而是要自立山头，成为卡恩和巴拉克之外在拜仁慕尼黑的第三方势力。 拜仁队中也有很多年轻球员，伦辛、特罗霍夫斯基、格利茨、格雷罗等人，还有其他一些有想法的人，他们其实真的很不想站队，他们谁都惹不起，谁也不敢得罪，这些年轻球员属于只想好好踢球、不想参杂球队斗争的一帮人。小猪要做的，就是凭借自己年轻一代领军人物的标签，成为这些人的领头羊，把他们团结起来形成合力，不去看大佬的脸色，也不去站队选山头。 拉伊奥拉不是让小猪去和卡恩与巴拉克针锋相对，而是要让他成为两位大佬之间的润滑剂。 听了胖子的建议后，小猪少爷没有偷偷摸摸去左右逢源，而是正大光明和两位大佬正常交好，不偏不倚，不躲着谁也不瞒着谁。而正是小猪这种充满大智慧大格局的做法，让俱乐部高层和球队两位大佬赞叹和欣赏不已。 拜仁慕尼黑高层非常反感自己球队里这种有点过分的窝里斗，可又有些无可奈何，毕竟这一恶习历史悠久。要想根除就必须下狠心去进行重建，把一帮事儿精全部打折扫地出门，但这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而且单凭卡恩和巴拉克也搅不起这么大滩浑水，他们身后站的是马特乌斯、克林斯曼，甚至贝肯鲍尔和鲁梅尼格这样更重量级人物。 两位身处斗争漩涡中的大哥其实内心也很无奈，毕竟自己首要工作还是足球运动员，政治斗争可以有，搞成现在这个样子连他们自己都觉得有点恶心。可不这样继续下去又不行，形势逼人强，身后有一大帮子在跟着，必须去维护自己和这些人的利益，根本不敢放手。 这就像两个武士持剑相格，都在使出吃奶的劲僵持着，谁先撒手铁定没命，卡恩和巴拉克谁先认怂谁将会失去所拥有的江湖地位。 这个时候，就需要有另外一把剑把他们分开，让他们借坡下驴相互保全，而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就是要去做这第三把剑。 在拉伊奥拉看来，卡恩一系年龄稍大，在拜仁队中时间更长，也更有资历，但他们代表过去；巴拉克一系大多来自从外面转会加盟而来，虽然根基不深但更多球队中坚，是拜仁的现在。 而小猪要旗帜鲜明去代表拜仁的未来！ 卡恩即将老去，巴拉克也很有可能在不远的将来离开拜仁，因为拜仁的薪酬水平实在赶不上英超和西甲那些地方，无论是为了荣誉还是退休后的生活，在职业生涯的余勇之时去追求更大的利益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所以，拜仁的未来无疑是小猪这些人的天下，而小猪则要去改变拜仁这种窝里斗的恶习，他要把六剑客和马迪堡的兄弟团结精神带给拜仁。 这其实是拜仁高层最喜闻乐见的事情，这也是两位高智商大佬卡恩和巴拉克内心里希望出现的现象。于是，小猪在拜仁慕尼黑如鱼得水，和谁都相处得非常融洽，两大派系也因为施魏因斯泰格这个润滑剂在中间调和，也渐渐变得不再针锋相对。 拜仁慕尼黑经过赛季初短暂磨合之后，如今占据德甲榜首，也正是这种融合在成绩上的初步体现。 夏天小猪刚一到拜仁慕尼黑。“奥利弗大哥，把你的球衣签上名送我一件吧，我那个兄弟，你认识，就是那个卓杨，他要呢。” 这句话，是小猪在球队更衣室里和巴拉克闲聊开完玩笑之后，直接走到卡恩面前说的。非常坦荡，没有背着巴拉克，没有藏着掖着，大方自然胸襟磊落。卡恩和巴拉克在心底里，当即给小猪竖了大拇指。 . . “我家老爷子本来非要把汉诺威的房子卖了你知道吧，我死活不让。我给他说，咱家缺那点钱吗？咱家等那点钱买米下锅吗？”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对卓杨说。 卓杨和马迪堡全队来慕尼黑，是为了德甲联赛第十二轮，客场挑战拜仁的比赛，这也将是六剑客之间第二幕在场上对决，第一次是姥爷之曼联vs刀疤之切尔西。而接下来的六剑客对决，将是在下星期的欧冠小组赛上，拜仁和尤文图斯将连续进行两场主客场大战，骚二哥大战污小猪。 两个死替补！ 小猪转会拜仁之后，这几个月没有再回过汉诺威，其他那几个也都没有回来过，包括家就在汉诺威的姥爷默特萨克。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训练比赛太忙，根本抽不出时间。但哥儿几个还是时常电话联络，有事没事就聊两句，相互打屁撂棍相互损。尤其是谁在比赛里没表现好，那大家的话可就来了。 各自面对江湖险恶之后，他们才更加感觉到此前的肝胆相照有多么珍贵，他们才知道自己拥有着这个世界上最奢侈的东西。六剑客虽然分开了，但他们的心却更加紧紧贴在一起。 虽然私下里还是百无禁忌，可一旦面对媒体，六剑客马上画风突变。 上个月曼联新星韦恩·鲁尼在记者挑拨引诱下，对风头正劲的卓杨在欧洲金童奖排行上超越自己大放厥词：我当然比卓杨强得多，他只不过是运气好而已，卓杨根本适应不了英超的激烈。鲁尼可没敢提队友c罗，要不然老爵爷会抽他。 等这一番话语传出来，卓杨还没说什么，刀疤里贝里先不愿意了。《泰晤士报》采访他时，问：同属六剑客，你觉得你和卓杨谁更优秀？里贝里没有按套路去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废话：卓杨是一名非常优秀的球员，我和他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吧啦吧啦…… 刀疤毫不犹豫：卓杨比我强，我和他中间差着六个鲁尼。 于是，欧洲媒体上展开了一轮六剑客互相吹捧的热潮，每个人都说自己兄弟比自己强，而且都说自己和兄弟之间差着若干鲁尼。 也只有姥爷默特萨克碍于队友的面子，没去挤兑英格兰粗壮小子。不过，‘差着几个鲁尼’成了足坛非常流行的一句搞笑比喻，风靡一时，甚至德国女足名将、当今世界女足no·1布里奇特·普林茨都拿这句话来调侃。 中国人太聪明，坊间立马就推出了一款名叫‘六个鲁尼’的罐装饮料，那包装搞得跟六个核桃几乎一模一样。 鲁尼的经纪人保罗·斯特雷福德忙活协调了大半年，头发都急谢顶了，才好不容易让媒体把这个梗翻了过去。 第〇八五章 污小猪三任女友 “可不是嘛，你家真不缺那点钱，把那个大豪斯留下，回头咱哥儿几个回去开个派对也有现成地方嘛！”卓杨对小猪施魏因斯泰格的真知灼见表示非常赞赏。 小猪：“对呀对呀，我就是这个意思。” 小猪的老爸作为德国数得上的富豪，在世界各地、尤其在德国的房产多得他自己都算不清楚。夏天里卓杨还没有买下‘左岸’和小二楼的时候，卓秋天正满世界为弟弟物色房子，那会儿，小猪就对卓杨说：“你别去租房子了知道吧，就住我那个大豪斯里，反正也是空着你知道吧，你想住多久住多久，……不收房钱，放心，最起码住上三五年我还是能做主的。” 虽然前后花园游泳池，上下四层地下室，光是停车库都比卓杨现在的小二楼占地面积还大，但卓杨没去沾自己兄弟这个光。 首先，那栋豪宅并不在小猪名下，而是老施魏因先生的产业，小猪并不能完全自由支配。小猪的仗义尤其和卓杨之间无分彼此当然不用说，但价值太过于不菲的豪宅在谁那里都不可能无视，将来一旦小猪家里因为这事发生分歧，搞不好卓杨会让自己兄弟坐蜡。这些隐患，小猪江湖义气可以不去考虑，卓杨却不能不去思量。 其次，房子太大，卓杨一个人住在那里实在显得空旷，晚上都操心闹鬼。光是雇佣打扫花费都要不少，没有太大实际意义。而且施魏因豪宅距离音乐大学和半岛很远，在城市的两头，对于卓杨这种喜欢骑自行车的人就有点像是故意在找虐。 在姐姐深谋远虑的建议之下，卓杨婉拒了小猪的好意，但他也没放过调戏小猪的机会。 “小猪，借就算了，万一哪天咱俩在球场上碰见，你让我怼了个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到时候你再恼羞成怒让我搬家，那多没意思。”卓杨很郑重对小猪说：“你这样，回家跟老爷子说说，把房子打个两折处理给我，我回头再按八折倒出去，这个就相当有意思了。” 小猪翻着白眼：“费那个劲干嘛，干脆让我家老爷子直接给你打上一千万不就得了……” “那感情好，好兄弟讲义气咱们一言为定。快去快回啊小猪……” . 在全队来慕尼黑之前，小猪就和卓杨说好，比赛结束后他招待老东家全体人马，谁也不许缺席。也因为小猪的面子，马迪堡在拜仁慕尼黑这里很受优待，一切赛前训练场地适应大开绿灯，大俱乐部端是大家风范。 卓杨当然不会去在乎拜仁队中那些明争暗斗，他非常热情地和老朋友巴拉克拥抱寒暄，又和还算认识的哈格里夫斯打了个招呼，这才去给卡恩说了声谢谢。没办法，年初九山那牲口非就看上卡恩的球衣了。 “嗨，卓杨，要件球衣屁大个事儿，好说好说，哪还用通过小猪兄弟，直接给老哥哥说，甭客气。”卡恩很豪气。其实他也不是什么坏人，只不过因为立场不同才与巴拉克和哈斯勒死对不上眼。 “谢了啊，奥利弗大哥。我在中国的那个发小可是把你崇拜的不得了，除了你的球衣，他还谁的也看不上。”卓杨这话说得就有点昧心了，九山上个星期才打电话过来：也不为难你，托尔多和布冯，你挑着给我整一件就行。卓杨又赶紧把电话打去了都灵，把事情交代给了二哥。 “哈哈哈……，好说好说，那就再来一件，赛后你和老哥哥交换球衣不就行了。”卡恩的大儿子戴维·卡恩今年七岁，目前在家乡卡尔斯鲁厄的梯队里受训。小家伙踢的是中场，他的偶像正是如今德甲当红小生卓杨，给儿子弄一件卓杨的球衣这是卡恩接受的任务。 “哎哟，奥利弗大哥，今天可不行，早就跟小猪说好的。想必你也知道那个货，我要是敢不给他能飞起来咬人。”这句话倒是实事求是。 “……”卡恩：“哈哈哈哈……，好说好说……” . 话说回刚开始的那个笑话段子，里面提到了‘茜若’，是茜若·蒂姬，是小猪在夏天开始交往的女朋友。 小猪从去年夏天在男女感情上开窍以后，一年过去茜若已经是他的第三任女友了，而这三位都是经他承认的正式女友，至于那些黑人黑户地下炮you，卓杨都没敢去算，怕受打击。 不像第一任女友比利时肉灯笼斯嘉丽是因为为人处事不当，惹恼了小猪少爷，被他翻脸撵走。和第二任女友小演员莉迪亚甜甜蜜蜜相处大半年后，俩人终觉性格不合，友好分手了。据小猪说，其实他挺舍不得，莉迪亚的眼框也都红了，两个人的分手炮打了整整一天一夜。 紧接着，小猪少爷便在一次社交晚会上认识了茜若，随即两人对了眼。茜若今年刚满二十，和小猪同岁，是一名模特。她和莉迪亚以前圈子里的那些小野模不同，茜若是位一线模特，有着不小的名气，而且主演过几部票房还算凑合的文艺电影。 小猪和茜若迅速坠入了热恋之中，爱得如胶似漆，整天出双入对。两个烧包还订制了一套情侣t恤，把俩人的名字首字母印在了衣服上，一个巴斯蒂安，一个茜若。于是，报纸头版上，照片中小猪和女友含情脉脉秀恩爱，两人胸前大大的一个‘s’一个‘b’。 卓杨看着报纸差点没笑背过气，他才不会去告诉小猪呢，就让他们穿着，多喜庆呐。 . 双方热身完毕，卓杨和小猪一边往下走还一边聊着。 “我说小猪，怎么搞的啊，这都快半个赛季了，咋还没打上主力呢？”从大名单上得知小猪今天不会首发，卓杨便问少爷。 小猪施魏因斯泰格虽然为人处事光明磊落很得拜仁上下赞赏，但在球队竞技上，他现在还只是个主力替补。前十一轮里，他倒是几乎每场都上，但首发出战却只有一场。 在小猪主打的中场中路，拜仁强手实在太多。巴拉克当然不用说，他在这个位置几乎就是世界最佳，去到哪个队里都会是铁打的主力。后面的哈格里夫斯、代斯勒、芬克、杰里梅斯、弗林斯、特罗霍夫斯基，个个都不是庸手，小猪面临着极大的竞争。 小猪凭借天赋和实力，再加上不懈的努力，再加上多位置全面的属性，已经站在了大多数竞争对手的前面，现在他是拜仁中场调整时的第一人选，无论什么位置调整，主教练马加特都会首先选择施魏因斯泰格。 只不过，哈格里夫斯就像大山一样横在小猪的首发位置之前。然而，小猪不知道的是，哈格里夫斯站定首发，并不是纯粹因为战术原因，这里面有他所接触不到的内幕。 第〇八六章 为兄弟断人前程 “我他妈也不明白是咋回事，没觉得哈格里夫斯踢得比我强多少呀。”小猪施魏因斯泰格满不在乎地说：“他场场首发，一个球也没进你知道吧，我老打替补，都进四个了。”这四个里面，包括一个欧冠进球倒还好说，竟然还算上了足协杯中的两个，小猪有点不要脸。 联赛里除了首轮那记石破天惊的远射，小猪再也没开张过。作为替补上场，要想多进球，实在是很难，不光是因为参赛时间短，最主要是因为比赛节奏变得支离破碎，很难找到连贯性，很难找到连续破门的那种感觉。。 他俩说的欧文·李·哈格里夫斯，是个出生在加拿大、成名于德国足坛的英格兰人，今年24岁，已经有四年英格兰国脚的经历了。 哈格里夫斯是一名非常杰出的后腰，防守能力很突出，而且还拥有英格兰球员里少见的中场大局观和节奏控制能力。弗格森爵爷早就看上了他，英格兰户口紧俏呐！哈格里夫斯会是曼联队中已经有些老迈的罗伊·基恩的完美替代者。 曼联倒是还有几名能打后腰的人，只不过福琼笨手笨脚，杰姆巴和克莱伯森严重偏科，至于理查森，那一双踢起球来顺拐的腿，爵爷看见就来气。只有哈格里夫斯，才能成为弗爵爷心中最完美的那块拼图，所以才会想尽一切办法试图把哈格里夫斯带回英格兰足坛。更何况，哈格里夫斯被女性球迷评选为英格兰国家队第一帅哥，这样标致的小哥不笼络到曼联来简直没有天理。 至于贝克汉姆，他是男球迷评选出来的三狮军团第一帅，当然，能热衷于参与这个评选的男球迷基本上都是基佬。 而在拜仁慕尼黑这里，能打哈格里夫斯这个位置的人手不要太多，哈格里夫斯相当不错但也没到不可或缺的地步，最起码施魏因斯泰格表现出来的能力一点都不弱于他，甚至在进攻得分和组织上小猪比哈格里夫斯还要强出一截。 小猪没能赢下首发，除了他和巴拉克的作用有些重叠，再加上稍欠缺一些资历之外，更重要的一点，是拜仁在对哈格里夫斯待价而沽，要使劲钓一钓曼联和弗爵爷的胃口。 弗爵爷虽然想哈格里夫斯想的梦里都是，但他给拜仁喊出的价格却距离德国人的心里价位还很远，买家叫出一千八，卖家想着要三千，当然，单位是万英镑。 于是，拜仁高层授意主帅马加特，给哈格里夫斯尽可能多的上场时间，让他的数据显得非常体面，一定要撩得曼联不断加价。而这，其实也是所有俱乐部在不怎么影响球队成绩的情况下最通行的做法。只不过，这些没有必要让球员知道，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而拜仁这一番操作也卓有成效，曼联私底下已经把价位抬升到了2400万，已经非常接近拜仁2600万的心理底线了。 哈格里夫斯对奔赴曼联也心向往之，在那里他的薪酬和商业价值都会得到大幅度提升，他的经纪人其实已经和曼联在口头上达成了合同的初步协议框架。 所以，小猪并不知道他目前的处境只是暂时的，只要等到冬歇期转会窗打开，哈格里夫斯走人几乎是板上钉钉，哪怕出现意外，也顶多拖到赛季结束，小猪少爷铁定将会隆重上位。 小猪都不知道，卓杨当然更不知道，他只知道小猪是他最亲的兄弟。 他只知道——谁挡住我兄弟小猪的路，谁就是我卓杨的生死仇家。 . . 巴拉克紧贴住卓杨的后背，让他不能转身。卓杨也没有偏执到非要去强行面对巴拉克，他死死靠住巴拉克后，一边角着力，同时瞅准机会把球横扫给了上来接应赫迪拉。 能和拜仁慕尼黑这样的德甲头牌交手自然是让马迪堡诸将所期待的，即便拜仁的实力并不明显高出此前已经交过手的多特蒙德、云达不莱梅，甚至沙尔克04多少，但他的号召力和名望却是那几支球队所不能比拟。现在这支马迪堡中，没有几个人参加过去年那场荡气回肠的足协杯决赛，即便是仍然‘健在’的卓杨、兰德等几位青年队老臣子，这种与魁首的战斗也让他们热血沸腾。 但是这些，对于卓杨来说并不是首要任务。 在去年五月的足协杯决赛中，马迪堡虽然爆冷点球击败巨人慕尼黑，但卓杨在与巴拉克的单挑中很是吃瘪。若非最后在音乐幻境中进入超神状态，他在那场比赛中会被巴拉克把脸皮撕得干干净净。 一年多过去了，卓杨知道自己相比起那时候，全方位能力都有提升，他迫不及待想通过与巴拉克再次对决来检验自己的进步，一如他在速度上击败球形闪电艾尔顿。 然而，这还不是卓杨本场比赛的首要任务。 这场比赛前两天，卓杨研究拜仁慕尼黑的资料时，就决定了比赛中他首先要做的，是去把哈格里夫斯废掉，而且这种废掉不是让他红黄牌下场，是要彻底挫伤他，让英格兰帅哥好好去病床上躺上几个月。 这一切，自然是为了好兄弟小猪施魏因斯泰格。 卓杨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水准差不多，但马加特却始终把小猪排除在首发阵容之外的原因。他也和渣叔就这个问题交流过，克洛普也有点看不懂，因为即便风格有差异，但让两人交替着和巴拉克搭档配合，无论从战术还是管理上都是最佳选择，没理由这么明显去偏袒一个人。也没听说小猪和马加特有什么矛盾，小猪又是个人见人爱的龌龊好孩子，很是招人待见，这让卓杨和渣叔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明白就不想，卓杨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哈格里夫斯撂倒再说。抱歉，谁让你挡了我兄弟的路，你不该站在我兄弟面前得瑟。 为了达成这一目的，卓杨非常仔细地研究了哈格里夫斯的动作特点和技术风格，为了达成目的，卓杨宁可会顾此失彼造成球队失利也在所不惜。当然，这个想法是不能告诉别人的，连小猪也不能说，那货是个大嘴巴，没准包不住风。 断腿狂魔卓杨废掉的人不少，但处心积虑赛前就打算去这么干的情况并不多，更多是比赛中的‘激情犯罪’，事到临头的突发奇想。而且，此前刻意去针对的对手里，也并没有哈格里夫斯这样世界一流的中场明星。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第〇八七章 一条伤腿遭算计 哈格里夫斯当然不清楚卓杨内心里的这个‘恶毒’想法，他因为去年足协杯决赛之后和卓杨交换过球衣，并且有过交谈，想当然地认为自己和卓杨还算熟人。而且相比起那场比赛之时，现在的卓杨身份已经大不相同，足球地位完全可以和哈格里夫斯肩并肩了，甚至在名声还要甩他一头，拉伊奥拉力捧的小红人儿现在赫赫有名。 于是，哈格里夫斯赛前很热情地和卓杨打了招呼，英格兰帅哥是个内心非常阳光的人。 卓杨也是个外型非常阳光的人，但内心……说龌龊有些过，但没安好心是肯定的。影帝级别的演技，让卓杨回应起哈格里夫斯来充满了和善和热情，这种洋溢甚至感染到了哈格里夫斯，英格兰人在这一刻已经把中国人卓杨当成了可以托妻献子的那种耿直朋友。 哈格里夫斯今天的比赛任务就是封锁卓杨，去年决赛中他上半场盯防卓杨就干得挺不错，只不过下半场巴拉克上来后自然而然和卓杨相互卯上了。但像巴拉克这种级别的人物，绝不会成为场上的专职防守者，那样太大材小用，用词不当都有买椟还珠之嫌，巴拉克是世界上最犀利的中场攻击者之一。这就像卓杨在马迪堡，若非对手当中有队友实在防不住的强手，他绝不会把大部分精力放在防守某一个人身上。 但哈格里夫斯不会去一对一单防卓杨，他和马加特都没那么托大。盯人加区域联防，这是今天拜仁对付卓杨的手段，无论他跑位到哪个区域，便由那个区域内的球员实施协防。只不过，满场跟着卓杨瞎跑像影子一样的人，是哈格里夫斯。 前二十分钟里，卓杨一直没有找到太好对哈格里夫斯下手的机会，一是因为总有不同对手前来协防，而无论是巴拉克、萨利哈米季奇还是泽·罗伯托，或者罗伯特·科瓦奇和卢西奥，都是极其强大的防守人物，卓杨很难去一心一意针对哈格里夫斯。再者，哈格里夫斯本身防守功底就相当深厚，一对一卓杨并不能轻易吃住他，总要费上一番手脚才能创造出自己想要的态势，但这个时候夹防的人就又靠了上来。 在这二十分钟里，卓杨突破哈格里夫斯一次，也被他逼迫不得不选择回传一次。还有一次本来已经穿了哈格里夫斯的裆，卓杨当即扭身拉球，这就要施展套路，却被巴拉克将球铲了出去。 但这段时间每个人都看出来卓杨稍微有些不正常，太过于黏球，不怎么能看见队友的跑位。而且和卓杨比较熟悉的人已经发觉他有些针对哈格里夫斯，当然，绝大多数是马迪堡人。他们有些纳闷英格兰人是怎么招惹了队长，赛前不是见他们挺融洽的嘛。不过他们因为对卓杨的无条件信任，该跑位跑位，该接应接应，纳闷归纳们却丝毫也不去质疑。 拜仁慕尼黑当中只有两个人多少看出点端倪，巴拉克和小猪施魏因斯泰格。 巴拉克有所察觉是因为他超高的球商和对卓杨的关注和研究，但他看出卓杨有些刻意去针对哈格里夫斯，却想不明白原因，也没有去联想。 小猪是因为太了解卓杨了，只一会儿他就看出了卓杨今天的目的，再稍一思索，回忆起赛前两人的闲聊，小猪马上就确定了自己兄弟这么做的原因。小猪把自己埋在羽绒大衣里，陷在替补席的靠椅上捧着脸观战，手掌遮挡下的每个毛孔都是兴奋的。 . 比赛快到三十分钟了，比分还是0:0，马迪堡虽然被动但很坚韧。卓杨在中圈里里拿球，这是他故意选择的位置，因为他发现在这附近可以有多一点时间面对哈格里夫斯一人，其他协防的人上来比较晚。 脚没有碰球，原地做了几个假动作之后，发现对面的哈格里夫斯没有上当。卓杨没有去玩他最常用的十字插花脚步，因为这种眼花缭乱的花式动作在英格兰帅哥这样顶级的中场阻截者面前作用不大，人家才不会跟着你瞎转身，养精蓄锐大不了在你突破的一瞬间用小动作犯规就好。 请继续你的表演！哈格里夫斯不理睬卓杨一切花哨调门儿。 作势往右一抹，其实球并没有动，随即左脚反向外侧拨球这便要走。哈格里夫斯终究没能按耐得住，出脚进行拦截。也不能算他上当，不出脚卓杨就真的会从他右侧突破过去。这就像后卫失位后面对前锋禁区线上的远射，明知道飞身堵枪眼十有八九会被对方假射真扣晃一下，但也只能做这样选择。 球性好的人最主要就是体现在触球速率上，卓杨随即变拨为拎，再上演一出穿裆。绕过哈格里夫斯后，他没有马上变向衔枚疾走，而是假装脚下一瓣蒜给了对手再次贴上来的机会。 等哈格里夫斯已经拽上了卓杨的球衣，贴上来从身后出腿强行准备断球时，卓杨就像泥鳅一样围绕他身体画出一个半圆，他又转了回来。哈格里夫斯紧跟着也转身两人再次面对面，却胯下一凉，又被穿裆了。 这次卓杨没有着急绕开他，而是跨前一步用自己大腿别住哈格里夫斯的半边身子，让他不能顺畅转身。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终于到了卓杨想要利用的态势。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呼啸而来的巴拉克再次铲飞了足球。 卓杨和哈格里夫斯身体相互缠绕在一起，像是一曲华尔兹。 “卓杨，你可把我给得够难堪的，我的裆都成地铁隧道了。”哈格里夫斯笑呵呵地说。 “不好意思啊，欧文。比赛完了请你喝两杯赔罪，见谅见谅。”卓杨清澈的灵魂彬彬有礼。 “呵呵呵，好啊，那就这样说定了。不过你的技术又进步了呢……” 但愿你赛后还能有心情去喝酒，那会儿我给你赔十杯都行。卓杨心说。 哈格里夫斯在2002-03赛季，以及2003-04赛季，曾有两次连续五轮没有出战，都是因为伤病，因为膝伤，右腿膝盖半月板损伤。 对付这样顶尖级别的阻截者，常规办法很难奏效。赛前了解到哈格里夫斯右膝有重复老伤这一信息后，卓杨就拿定主意要针对他这条伤腿。 第〇八八章 两度巧合阴阳错 哈格里夫斯根本不知道今天是他职业生涯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他本来是可以成为贝克汉姆级别偶像型巨星的。 他今年才24岁，仍然处于成长期，照这个趋势下去，哈格里夫斯必定会成为贝克汉姆的替代者，将来作为英格兰足坛竞技和商业上的领头羊。这也是他热衷于回到英格兰、急切想加盟曼联的原因，毕竟曼彻斯特联队是当今世界上商业开发和商业包装最好的两支俱乐部之一，另一个是皇家马德里。 至于那两次半月板损伤，哈格里夫斯并没有怎么当回事，踢球谁没受过伤？而且他还年轻，身体恢复机能正处在最巅峰，再加上两次虽然伤在同一个部位，但每次也都只是修养了一个月便自行康复，哈格里夫斯其实差不多都已经忘记了自己这条腿还有隐患。 哈格里夫斯是右脚将，右腿使劲但右膝关节却并不太吃力，他此前两次受伤都是因为防守时和对方相撞后摔倒，所以伤到膝盖但并不怎么严重。让他再去场下休息个把月，对卓杨来说一点也不保险，伤愈复出依然还有抢回首发的可能。只有让他的膝盖遭受一次重挫，严重到必须动手术，必须最少在床上躺够三个月以上，小猪的首发位置才能得以稳固。 要想造成这种伤害，就必须让他在膝关节疲劳之后做出巨大扭曲动作，再加上某种情况下的外力叠加，才有可能成功。但这里面有个问题，哈格里夫斯是右脚将，急转急停更多是用拿来立足的左腿，而他左腿是健康的，多年足球场上驰骋，也让他的立足腿有很多灵活的闪避和保护动作，想一次性造成重挫并不现实，毕竟哈格里夫斯不是以前丙级和乙级里的那些二把刀。 卓杨老谋深算之下的策略，就是要利用多次贴身摆脱打乱哈格里夫斯的防守步伐，然后再趁机用自己身体去别住他的右腿，不让他将重心再次倒回到左腿上，逼迫哈格里夫斯不得不用并不习惯的左腿出脚做动作，让右腿成为立足腿，然后一举摧毁之。 这便是这三十几分钟里卓杨一直带着哈格里夫斯到处乱跑，而且瞅准机会就要穿一穿裆的原因。 如果老天有眼，一定会心疼没招谁没惹谁的阳光善良好青年欧文·李·哈格里夫斯；如果老天有眼，一定会降下两道炸雷，去电击洗涤两颗龌龊肮脏的灵魂——卓杨和小猪。 时间来到三十七分钟，卓杨再次得球后，没有选择马上去试探哈格里夫斯，而是横着把球和哈格里夫斯带去了右边路。虽然中路协防的人会来得稍微晚一些，但来的人十有八九会是巴拉克，卓杨没有信心在那么强大一个对手干扰之下完成动作。 泽·罗伯托前来夹防，而他本身就是个攻守均衡的边路一条龙。既然如此，那就先干掉你。卓杨心里琢磨着脚下丝毫不停滞，三点步把被迫下铲的巴西人撩躺在了地上，紧接着瞬间便过了哈格里夫斯一个裆。 计划实施的非常顺利，当卓杨从边线外绕开对手再反身第二次穿裆之后，哈格里夫斯的姿态已经呈现出卓杨预判的形状。按照既定策略，假装仓促控球，用左腿控住了哈格里夫斯的右腿，马上便扣球变向，足球紧擦着哈格里夫斯的脚面掠过。 英格兰帅哥下意识便拧身出左腿追球，右腿呈现扭曲的麻花型。 不愧是一流名将，哈格里夫斯愣是在这种别扭之下用左脚前探点地，虽然没能捅上足球，却借机把重心移动了出去，使右腿成为虚点，顺势抽了出来。 我操，这下难了，除非采取恶性犯规，去明目张胆不要脸了。 百分之一秒内，卓杨的大脑已经闪过无数个念头，多种暴力解决的方案形成在脑海里，就连直接飞踹哈格里夫斯膝盖都成为了一种选择。豁出去自己被禁赛几个月，也要把兄弟的拦路石搬掉。 只不过，好像有点太不讲究了。 脑子里胡思乱想，脚下可一点没含糊，抢先一步控制住足球，见哈格里夫斯扑得来势汹汹，脚尖一点，再顺势过了一次裆。 “我操，你有点过份啊，卓杨。”哈格里夫斯气喘吁吁，任谁被对手跟不要钱似的连续穿裆，脸上都会挂不住。好性格不代表没脾气，哈格里夫斯很有点恼火，一个大跨步就堵住了卓杨拉球准备走人的侧身位。上火之下动作难免有些大，差点踩在卓杨的脚上。 卓杨只能反向半转身来护球，左腿刚好又别住了哈格里夫斯的右腿。然而，依然没用，扭曲完后人家膝盖仍然完好无损。眼看刚才那一幕就要再次上演，哈格里夫斯拔腿解套要继续纠缠，泽·罗伯托扑了上来。 话说得慢，但所有事情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从巴西人倒地到他重新卡位上抢，区区三两秒钟而以。 卓杨抽身脚底拉球，轻盈躲开这一跨步抢截，本打算不再纠缠就此扬长而去，重新寻找下个机会，但上抢走空的泽·罗伯托正好卡住了哈格里夫斯的腿。 哈格里夫斯准备抽身之时，被队友硬生生又掰了回来，右腿已经扭曲到不忍直视。卓杨轻抖肩膀，微微点击英格兰帅哥身体侧面，使哈格里夫斯的扭曲幅度稍作增加。 等到卓杨被泽·罗伯托连人带球放倒在地的时候，他听见了一声轻微的‘啪嗒’，紧接着哈格里夫斯便惨叫着轰然垮塌。 卓杨成功了，他成功重创英格兰国脚哈格里夫斯的右腿半月板。神奇的是，所有人都以为是泽·罗伯托干的。 在大家看来，泽·罗伯托猛扑之下和哈格里夫斯关节相撞，鲁莽放铲又带倒了自己的队友，最终造成哈格里夫斯受伤。 可怜的英格兰人惨叫声持续了两分多钟，听得人毛骨悚然，卓杨在一旁满怀真情的安慰都没能起到丁点作用，罪魁祸首泽·罗伯托抱着头惊恐万分。 担架上，哈格里夫斯的右膝关节已经明显肿了起来，他捂着脸痛哭抽泣，钻心的疼痛让他清楚知道此次受伤绝无善了的可能。 “卓杨，你……这事儿……是不是有点不讲究？”巴拉克来到他跟前。 第〇八九章 巴拉克兄弟相托 巴拉克刚才距离事发地点不远，虽然他并不能确定到底是谁弄倒哈格里夫斯，但卓杨上半场一直在针对英格兰人却被他都看在眼里，他很怀疑这次事故是卓杨精心策划的。 可这是为什么呢？没听说俩人有什么恩怨啊？再说在这一年的接触中，巴拉克也能看出卓杨并不是一个阴险狠毒的人，做事还是挺有分寸，也挺讲究，是个相当不错的朋友。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巴西人误伤了队友？ 巴拉克心里犯嘀咕，他找不到卓杨去故意伤人的动机。 卓杨的两大暗黑技能，看穿点球和断腿狂魔，现在都在足球江湖上有了相当名气，但外界对两大技能的认知却并不一样。 看穿点球的异能，这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而且随着马迪堡队人员来去也瞒不住，所以这个赛季便迅速开始在足坛流传。一开始大家是不信的，因为太匪夷所思了些。但总有细心人通过分析马迪堡面对点球时的比赛录像，发现卓杨的确在给守门员打手势，而且马迪堡门将扑救点球的成功率的确非常之高，高得离谱。 只不过流传时间还短，热热闹闹却也还没有多少亲眼验证的机会。 而断腿狂魔这个技能，理解上又分为两种。大部分人都以为卓杨拥有花哨的盘带技术和极具迷惑性的假动作，防守者容易不小心伤着自己来解释这一称谓。但只有卓杨身边最亲近的人才知道，这一技能的核心精髓是‘老子想断谁就断谁，谁惹我我断谁’，他很多次伤人膝盖都是有意为之。 但这个话就不能对外讲了，否则会让卓杨成为引起公愤的全民公敌，传出去也太伤人品。所以像六剑客、火枪手、兰德等人对这事儿都守口如瓶，外人自然也无从得知。 巴拉克因为和卓杨还有六剑客相处得很不错，小猪姥爷火枪手又是他国家队队友，跟他走得非常近，所以巴拉克隐隐约约能听到这么一点风声，多少知道一些卓杨‘断腿狂魔’的真正含义。 巴拉克非常疑惑地看着卓扬，他想不明白中国人和英格兰人从哪里结下了仇。他又看向正往场外抬出的担架，顺势瞅见了几名正在紧急热身的本方替补球员。当他看到小猪施魏因斯泰格时，聪明的巴拉克瞬间明白了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卓杨只有为了他的兄弟，才会干出这么不讲究的事情！ . 想清楚了事情的大概缘由，巴拉克心中不由的一阵感叹：卓杨真是为了兄弟都有点不顾及底线了，可以去伤及无辜（虽然卓杨并不觉得哈格里夫斯无辜），可以不在乎球队的输赢（卓杨上半时没怎么关心球队的阵型），可以不顾及有可能遭受的非议，这些，俺可能……做不来。 想必卓杨是不会承认有意这么干的，他太聪明，做事看似鲁莽却明显都经过精心策划。巴拉克决定去试探一下卓杨，看他怎么给自己洗白。 “卓杨，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讲究。” 哪知卓杨根本没打算对他遮掩，反而翻着眼睛没好气地冲着巴拉克说：“米夏，我可是记得夏天的时候，你在电话里给我拍着胸口保证了的，要帮着小猪抢位子。你自己看看，马上半个赛季了，说好的位子呢？” “……”巴拉克有些凌乱：还成了俺的不对了？“小猪还小……，这事儿要慢慢来……” “米夏大哥，想必你心里清楚，小猪涨球的关键期也就这两年了，能连续首发打满全场对他来说有多重要。将来能不能站在世界足坛顶端，就是要看这两年。” “话是没错……，可有些事情俺也使不上劲呐，俺又不是教练……”巴拉克让卓杨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事实上夏天里他的口气的确有些过大，头脑一热便大包大揽。 “米夏，这么说可就没劲了啊。咱俩在球队干得是一样的活，想要在比赛里提携一个人不是很难吧？给英格兰人做球的时候脚底下加点料，小猪上来了多让他露露脸，这很难吗？”卓杨没怎么给巴拉克留面子，为了小猪以后的路，他必须这会儿把话给巴拉克说清楚。“搞上几场球下来，瞎子都能看出小猪表现更好，看看谁还能把他摁在板凳上？”关键还是小猪本身就具备首发实力，这一点卓杨和巴拉克都清楚。 “……”巴拉克清楚卓杨说得都很对，可他是个职业素养极高的球员，不像卓杨本质上还属于勤工俭学。即便和卡恩之间有派系斗争，但巴拉克在球场还仍然会以球队大局为主，自己人可以照顾但不能本末倒置。可问题是，卓杨和他的本末观念就不同，最看重的东西也不同。 “行了米夏，啥也别说，恶人我做了，后边的事情就拜托给你，怎么着这个赛季也要给小猪弄上个德甲最佳新人，这就是你的事儿了啊！”卓杨没继续挤兑巴拉克，而是铁了心要把小猪的前程绑在德国国家队队长身上。 “呵呵，你开啥玩笑，有你横在这里，其他人谁还敢想德甲最佳新人？”巴拉克乐了。 卓杨：“……”我操，把这一茬给忘了，从哪方面看，哪怕我现在不踢了后面全休息，本赛季最佳新人也铁定是我呀。 德甲赛季最佳新人是授予那些第一次参加德甲联赛，并且年龄在26岁以下的球员，由《踢球者》主持评选，所有德甲球员和教练参与投票。上赛季德甲最佳新人是拜仁慕尼黑队中阿根廷后卫德米凯利斯，紧随其后名列次席的是汉诺威96球员马里奥·戈麦斯。 “反正不管怎么说，我把小猪交给你了。你是队友，不方便出手，我给他扫清障碍，接下来……”话没说完卓杨突然停了下来，眼神直勾勾看着场边，眼神中的诧异逐渐变成了凶光。 巴拉克不明所以，顺着卓杨的目光也向场边看去，只见站在边线外站着一名拜仁慕尼黑球员，准备替换哈格里夫斯上场。然而，并不是小猪施魏因斯泰格，而是塞巴斯蒂安·代斯勒。 “米夏，这是怎么回事？小猪不是你们中场第一替补吗？”卓杨怒气冲冲中也难免有些傻眼。 “……俺也搞不清楚，是该小猪上呀，明显他最合适嘛。马加特先生不知是怎么考虑的……”巴拉克也有些不明白。 巴拉克正努力分析马加特这一换人调整的战术思路，就看见卓杨的眼神里杀气越来越浓，似乎都有点迫不及待要将代斯勒打死在场边。 “卓杨，别……”巴拉克赶紧说好话：“这个……不行，他是俺的人，你不能废了他。” 第〇九〇章 私相商心领神会 塞巴斯蒂安·代斯勒，今年24岁，算得上是德国足球不世出的天才人物，是上一届年轻球员的代表，也是矮脚虎哈斯勒在国家队被人寄于厚望的接班人。 所有人都对代斯勒前景看好，认为他和巴拉克、克洛泽将会是此后德国队的领军人物，拜仁慕尼黑也一直想组成由巴拉克、代斯勒、绍尔、弗林斯构成的梦幻中场。然而，本赛季拜仁终于将这副暗杠凑齐，却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 绍尔已经逐渐老去，余勇虽在但已经走下巅峰；代斯勒伤病不断，而且心理素质成了他越来越明显的阿克琉斯之踵；弗林斯倒是保持了他在多特蒙德的水准。但是，这三位今年的表现都不如俱乐部新引进来原本打算给巴拉克做替补的施魏因斯泰格抢眼，小猪横枪立马挡在了他们前面，而他们身后更远处是老将芬克、悍将耶雷梅斯、小将特罗肖夫斯基。 具体到代斯勒，这位爷特点非常明显，盘带突破和传球的水准根本不像一名传统德国球员，他的组织功底完全是大师级别的。但他的劣势也很突出，身体对抗能力不强，打不了硬仗，也就是意志品质上有所欠缺。而且代斯勒命也不是很好，有点玻璃体质，尤其每到大赛年他就必定受伤，这也造成了2000年就进入国家队的代斯勒没有参加过任何一次大赛，两届欧洲杯一次世界杯都因伤缺席。 代斯勒的这些特点，让他被人寄予厚望却总达不到人们的期望值，总能给人以惊艳却又始终挑不起大梁。随着小猪少爷到来，人们逐渐发现，施魏因斯泰格比代斯勒更适合承担起拜仁的未来。虽然盘带没有代斯勒那么细腻，但风风火火的视觉效果和实际效果却一点也不差（也不看看是跟谁对练出来的），组织传球上两人也相差无几，而小猪少爷更彪悍，该铁血时毫不犹豫挺起刺刀就冲了上去，越是硬仗越不认怂。更何况，小猪的中场防守能力比起代斯勒高出得太多太多。除了经验上的细微差距，小猪已经全面领跑代斯勒。 这些也都是卓杨和巴拉克所了解到的情况，所以他俩这会儿才对马加特选择代斯勒大惑不解。 这场比赛两支球队在中场很胶着，马凯和皮萨罗得不到中场太有力的支持，干不动马迪堡那条相当优异的后防线。哈格里夫斯下去之后，唯一能阻挡卓杨的只能是巴拉克，其他人想都不要想，那这样一来就需要另外一个传球手在巴拉克之外给前锋线以支持。咱们并不知道马加特的心思，反正他在权衡之下，选择了经验相对比较丰富的代斯勒。 然而，卓杨和巴拉克并不了解这些。 “行啊，我倒要看看你们拜仁慕尼黑还有多少中场储备，今天我就把这里变成你们拜仁中场的祭日。”口气虽然大到不怕闪了腰，但语气中的杀气腾腾却毕现无疑。 “卓杨，别……，这个是俺的人。”巴拉克不免有些紧张，现在他已经知道，卓杨为了兄弟就没有什么干不出来。 卡恩、巴拉克两大派系，代斯勒是跟随巴拉克的，而刚才下场的哈格里夫斯是卡恩的人。所以说，巴拉克也并不像他自己想象的那么大公无私，早就看出了端倪却也没有拦着卓杨。 听闻巴拉克这么一说，卓杨就有点无奈了。巴拉克的面子不可能不给，于公于私人家都够份量。 “米夏，你们拜仁如果中场再做调整……”卓杨问巴拉克。 “铁定是小猪上，没有问题的。但这个代斯勒你不能动他，他是俺的人。”巴拉克说得斩钉截铁，他必须维护自己人，哪怕因此在场上和卓杨针锋相对也在所不惜。“小猪有的是机会，哈格里夫斯已经伤了，不躺上几个月根本回不来，下场比赛小猪十有八九会首发。卓杨，你再等等，这一次，俺给你保证。” “米夏，你放心，我不会动你的人。”巴拉克闻言大松一口气，真要和卓杨在场上翻脸哪是说到就能做到的。“但我也不会再等了。那你告诉我，另外这两个，哪个不是你的人，这个波黑人？”卓杨看向萨利哈米季奇。 “不行，这个也不行，哈桑也是俺的人，你也不能动。”巴拉克又赶紧拦住。 “那就是巴西人，反正米夏你得给我交出一个倒霉蛋蛋来，我今天必须把小猪从替补席上打上场。” “那就……巴西人……吧。”巴拉克颇为无奈，他也看得出卓杨今天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巴西人很爱喝酒，天天和卡恩不醉不归，不是个好职业球员。”明白了，泽·罗伯托是卡恩的人。 “巴西人那个位置，小猪能打，塞巴斯也能打。”明白了，只要把泽·罗伯托搞下去，小猪铁定能上来。 “收到！”卓杨打了一个响指。“还有一件事儿，等会儿米夏你别来跟我捣乱啊，让我赶紧把正事儿办完，然后咱俩再好好敞开一战，怎么样？” 俺日，把别人废掉成了你比赛的正事儿了，巴拉克心说。“那行，你抓紧点时间，你们马迪堡这会儿已经快要扛不住了。别等到你跟俺可以决战的时候你们都大比分缴械了，那多没劲。”拜仁大佬毫不犹豫就把队友出卖了。 . “米夏，马加特先生让你负责卓，我来协调锋线进攻。”果不其然，代斯勒一上场就带来了球队的针对性战术调整，巴拉克将负责对卓杨的防守。 “知道了，交给俺吧！”和代斯勒交流完毕，巴拉克回过头又和卓杨相互挤了挤眼睛，一切尽在不言中。 所以说，跟对老大很重要，代斯勒因为跟对了巴拉克，今天便躲过了一劫。哈格里夫斯因为没人替他说话，现在正被紧急送往医院，而同样没有跟对人的泽·罗伯托，现在正浑浑噩噩完全不知大难即将临头。 事实上，巴拉克其实有点乐于见到卓杨针对泽·罗伯托，他和巴西人在勒沃库森是就不怎么对付，是他把在巴西国家队打主力后腰的泽·罗伯托赶去了俱乐部里左边前卫这个他不喜欢的位置。两人一同转会到拜仁慕尼黑后，泽·罗伯托迅速和卡恩等人搅和在了一起，而不是人们原先认为铁定会帮衬巴拉克，这也让巴拉克颇为没有面子。 2002-03赛季巴拉克过得很艰难，从上赛季起才扭转了面对卡恩时落下风的处境，现在已经占据优势的巴拉克想起泽·罗伯托逃离他这个原勒沃库森大佬，就一脸鄙视。 第〇九一章 义气千秋巴拉克 干掉泽·罗伯托没有像哈格里夫斯那么费劲，巴西人转眼间便中招了。 30岁的泽·罗伯托1995年就入选了巴西国家队，可他的星运不佳，逢大赛就落选名单，这么多年也只不过跟随巴西参加过两届美洲杯而已。 少年时的泽·罗伯托是当地贫民窟里一霸，他和四个好朋友在一起没少干坏事，泽·罗伯托和他们的区别仅仅在于足球踢得好和不吸毒。后来，泽·罗伯托目睹了自己三个好友因为拒捕被警察开枪两死一伤，脑浆子溅了满大街。回家洗干净尿湿的裤子后他决心痛改前非，拿着妈妈买给他的《圣经》一心一意去踢足球了。 泽·罗伯托也认为是刚才自己的莽撞，造成了队友兼好朋友哈格里夫斯的重伤，再加上卡恩的咆哮和巴拉克的冷眼，两位大佬同时对他起了看法，泽·罗伯托失魂落魄不至于，但此时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再次开球以后，三传两倒足球就到了卓杨和巴拉克这里，他俩是各自球队的核心，自然用不着伸手就会有球自然来。到底是拜仁还是马迪堡传过来的球已经不重要了，卓杨使了个眼色便毫无障碍拿到了球，随即两个人便战到了一起，至于其中真假，两个绝顶高手的演技并不是一般人可以看穿的。 卓杨护着球且战且走，巴拉克亦步亦趋，拜仁队友都很相信巴拉克，无论喜不喜欢他，巴拉克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眼看把卓杨逼得磕磕畔畔，球虽然还没有丢，但已经开始显得狼狈。 卓杨和巴拉克心里明镜似的，卓杨知道巴拉克装样子居多，并没有用全力，当然，卓杨自己也没有施展出浑身解数来摆脱巴拉克。他相信自己‘正事儿’没办完之前，巴拉克不会真得把自己断个三下五除二。巴拉克也相信卓杨在没有干掉泽·罗伯托之前，绝不会抽冷子打他一个反击。 两个人就这样默契地演着戏来到了拜仁慕尼黑的左边路，泽·罗伯托就在这里。 泽·罗伯托正懵登登看着那二位斗得酣然，猛然听见巴拉克大喝一声：“泽，卡他溜边儿。”巴西人顿时一个激灵。 东德乡巴佬这是要我去堵中国人趁机起速度下底？即便和巴拉克不怎么对付，他也不能在场上不去听核心的指挥，大家都是职业球员，该有的场上纪律还是要遵守的。 果然卓杨突然提速，直奔泽·罗伯托而来，巴西人连忙摆开架势严阵以待，恍惚间足球就从他右侧窜了过去，而紧接着卓杨本人从他左边一掠而过，人球分过而已，并不十分高级。 过是过了，泽·罗伯托还没来得及转过身，巴拉克瞬移般就挡在了卓杨面前，速度快到卓杨差点没时间重新控制住球。还好，手忙脚乱足球总算没丢，前路不通那咱们就再回去，卓杨当即反向扣球，人球结合再次溜回到了出发地，等于把泽·罗伯托过了个二茬。而这个时候，泽大哥才把身子转过来一半，见状又赶紧再试图转回去。 两个顶尖高手要默契起来，根本不用事先演练，巴拉克一系列做法就是要让卓杨顺理成章把足球围在泽·罗伯托周围，好方便找机会下手。卓杨心有灵犀一点通，刚才明明有大好的机会去穿巴拉克的裆，但他根本没往那想，那就不是朋友之间可以趁火打劫的事。要知道，巴拉克职业生涯迄今为止从未被对手穿过裆，也只有卓杨这个时候能经受得住诱惑。 精神不是很集中的泽·罗伯托连番扭曲之下脆生生倒了下去，但不是因为受伤，只是把重心丢了而已。但巴拉克没有卓杨那么坏，他从来没有在场上这么故意去把谁废掉过，当然，相互拼抢之下他把对手干下场去次数也不少，但和卓杨这种是两码事。 一瞬间，巴拉克认为卓杨成功了：小子果然厉害，一个照面就把人晃散了，动作的迷惑性确实很强。 忽然之间，巴拉克发现卓杨脚尖挑球便要衔枚疾走，目标便是中场中路的大片空当。巴大神岂能让你如愿，那可是他镇守的地盘。 好吧，卓杨，既然你的正事办完了，现在该轮到咱俩好好一战了，让俺看看这一年多你有多少长进。 巴拉克刹那间便从演戏中走了出来，卯足了劲出右腿悍然下铲，雷霆万钧袭向足球。然而，卓杨却还并未从演技中出来，因为他的正事儿还没有办完。 他知道泽·罗伯托没伤，因为摔了太干脆利索了，要是身体再僵持一会，还有可能某个关节不堪重负，但现在这样就是单纯被他晃倒而已，屁事儿都没有。所以，一切还要继续。 卓杨打算先挑球起速，诱惑泽·罗伯托赶紧起身，他再面对巴拉克再次折返，然后去二次面对巴西人。实在不行，卓杨已经打算假装丢球，然后用一记飞铲直接把泽·罗伯托连人带球搞出边线，用力足点，拼着自己一张黄牌，也要把巴西人弄下场去。 卓杨把球挑起，巴拉克怒铲呼啸而至，来势汹汹把卓杨吓了一跳，根本没有机会再去控制足球，只能下意识高高跳起，去躲避巴拉克这一势在必得的杀招。 泽·罗伯托倒在地上，职业球员的素养让他面临卓杨即将的突破慌忙起身，忙乱中脚下一滑，起了个半截就再次撂倒了，身体不受控制双腿瞎鸡ba乱蹬，右腿刚好塞到巴拉克的飞铲下。 只见巴拉克一记狠招直接命中泽·罗伯托膝关节，巴西人以屁股为原点，整个身体滴溜溜在草地上被踹得转了一个满圈，这才嚎出来一嗓子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声。 巴拉克是世界足坛中场巨星中一等一的悍将，他真要下狠，把一头牦牛踹个跟头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卓杨心中暗竖大拇指：错怪人家米夏了，这哥们儿是真够朋友，绝对没得说！然后马迪堡队长很有风度地把足球踢出场外，而且非常具有公平竞赛精神冲着外边大喊：担架，担架在哪里！ 巴拉克躺在地上那个火大，气得他都想捶人：俺入你个娘哟，你的眼睛是用来吃屎的吗？狗日的，震得俺脚底板都疼，你是足球踢腻了想退役吗？你为啥要来陷害老子嘛！ 好一个义气千秋的巴拉克，这样的大哥值得我去学习，卓杨心说。 俺这是背着铁锅帮卓杨把正事干了，活该那个杀千刀的巴西二五仔，巴拉克心说。 这次没有意外，拜仁慕尼黑28号，小猪巴斯蒂安·施魏因斯泰格站在了场边，肃穆的表情完全掩盖不住他眼角荡漾的春色。 第〇九二章 滔滔不绝敬仰心 “米夏，米夏大哥，你太仗义了，早给我说嘛，也让我配合你一下嘛。”趁着换人的间歇，卓杨给予巴拉克滔滔不绝地小声表扬。“没说的，把小猪兄弟交给你，妥了。俗话说，你办事，我放心。” “……”巴拉克想发火都不知道该去冲着谁，刚才卡恩对着他大喊大叫他都没有怼回去，只是冷冷说了一句：“去守好你自己的门，少在俺跟前吵吵，瞧你带出来的瞎逼……” 狗日的卡恩肯定以为俺是看不惯泽·罗伯托，趁机下黑脚呢！ 其实卡恩真没这么想，拜仁上下也都没这么想，大家能看出那是误伤。即便看乡巴佬不顺眼，但他们心里也都承认巴拉克不是个小心眼的人，为人也并不阴险，而且做事从不玩那些下三滥。不管是敌我哪方，所有人对巴拉克的人品都持肯定态度，卡恩跳出来只不过是为自己人出头应应景而已。 当时气氛很尴尬，马迪堡人全都躲在千里之外幸灾乐祸，只有老宋义正言辞对卓杨说：“你去，你去挑上两句，让他们打起来咱们就赢了。”卓杨连翻了狮王三个白眼。 “米夏，好一个稳准狠，一看就是能干大事儿的人，兄弟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卓杨继续拍。 “……那个，俺……故意……，你闭嘴……好不好？”满腔悲愤巴拉克。 直到小猪一脸严肃走过来，卓杨的伤口上撒盐才告一段落。 巴拉克心说：小猪哇，你这个兄弟交得好啊，为了你他可是啥事儿都能干出来。俺一直自认是个狠人，可跟你兄弟一比，俺他娘的就是个唱诗班的纯洁孩子嘛，俺倒要看看你怎么感谢你的兄弟。 哪知道小猪走过来根本没去搭理卓杨，先是对着巴拉克说：“米夏大哥，马加特先生说把卓杨交给我，你继续组织。”又回过头去：“塞巴斯，你去左路。”代斯勒招手示意。 然后，小猪这才凑到卓杨跟前。巴拉克心说：让俺瞧瞧你感动的样子。 满脸的不耐烦，小猪没好气地冲着卓杨说：“行不行，你还行不行？折腾了半场才把人搞定，以前的能耐哪去了？这半年没啥长进嘛你知道吧！” “我操，小猪，你以为人家英格兰人是泥捏的么？那他妈是一般人吗？我给你讲，要不是你们那个巴西二货……喏，就担架上那位爷……要不是他，老子不一定能把英格兰人干下去。”卓杨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 “你要干他，提前也给我说一声嘛，要不是我脑子反应快你知道吧，都不知道你想干啥。” “这他妈事情有提前说的吗？很伤人品好不好？……行了，给我数数还有谁挡你的道，今儿我一次性给你解决了。”不做便罢，要做咱就把事情做绝。 “还有？……，没了没了，我没那么逊，就算那个哈格里夫斯你知道吧，我给你讲卓杨，其实到了冬歇期我绝对能把英格兰人挤下去，真的，我有把握。要办不到，老子……，小猪少爷我以后就不泡妞了。”对小猪来说，这可是一句超狠的话。 “……你早说嘛，没见把我累得三孙子样儿，那小子真是个硬茬……”卓杨对小猪说：“你得感谢米夏大哥，要不是他，你且等着吧。” 小猪满面堆笑：“米夏大哥，小猪我心领了啊，太仗义了！” “……”巴拉克都傻了。 临双方各自归位之前，小猪说：“嘿，卓杨，谢了！” “滚蛋！” 俩人笑着跑开了，小猪连球都还没碰着，上半时比赛便结束了。 . 直到下半场，卓杨才认真观察球场上的双方态势，他这才发现，马迪堡情况很不妙。 因为火枪手戈麦斯在联盟杯上受伤，渣叔思量再三，并没有安排伊比舍维奇去顶替上场，本场中马迪堡只保留了眼镜蛇伊利耶这一名前锋，在中场多加了一个赫迪拉。 渣叔这是要在增加中场厚度和强度的同时，让眼镜蛇成为大幅度回撤的接应影锋，马迪堡要施展出当年无坚不摧的4-5-1无锋化阵型。 今天拜仁慕尼黑排出的是他们传统4–4–2，这也是足球世界中最为攻守平衡的一种阵型。 事实上，进入九十年代以后，足球技战术中的阵型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大家普遍轻阵型而重队形，队形才是其中能起决定性作用的因素。 尤其是在进入新世纪之后，讲究保持队形成为了每一名成功练练和成功球队最显著的标签，那些还一如既往死抠阵型的老古董们被车轮碾得粉碎。 英国人霍顿担任中国国奥队主教练时，非常标榜其推崇的4–4–2，公开场合但凡讲到技战术必谈4–4–2，认为他的这一套的是足球界的高档货，给人感觉中国人只要按照他的要求排出4–4–2，不但能专克韩国人的3–5–2，而且打遍亚洲无敌手指日可待。 他这一套理论被当时没见过世面的中国足球人崇拜的不得了，所有人都尊称他为理论大师，郝大炮等几位国脚许多年后还依然对他念念不忘。 然而，要说起纸上谈兵，中国人才是祖宗。嘴上吹得再好也顶不了卵用，上得场去还不是让对手打成一坨狗屎。于是，霍顿大师带着中国人的敬仰灰溜溜滚蛋了，也许他给中国足球留下唯一值得称道之处，就是把尚在乙级队的郑智强行提拔进了国奥队。 此后的米卢蒂诺维奇就是一位相对重视队形的教练，他很强调各位置之间跑位始终保持合适距离，强调队形紧凑。 有这么一段故事，米卢在训练国脚时，发现无论讲得再好，三分钟过后队形就乱了，到处都是漏洞，怎么强调球员也做不好。无奈之下，米卢把中场球员和中轴线上的人全部用十米长的绳子互相腰部连接，然后吹响哨子继续训练。 据当时在场的记者回忆，在那一瞬，他们恍惚间仿佛看见了一支世界顶级球队的战术队形和战术跑位。 所以说，打什么阵型并不重要，尤其是在足坛位置模糊化、球员全能化的今天，根本不能用阵型来概括技战术打法。事实上，越往后就会发现，阵型只是用于方便技术统计的一个名词而已，只是媒体为了给普通球迷讲球的代号罢了。 渣叔之马迪堡这里的4–5–1，就是一种大而化之的概念，甚至叫做4–6–0也行，因为单前锋回撤非常深，和中场无异。叫4–3–3也行，因为边锋和隐锋经常齐齐杀到对方腹地。3–6–1、3–7–0，怎么叫都行，并没有固定形态。唯一要求，就是队形的紧凑和相互之间的接应距离。 只不过，这场比赛里排出4–5–1，却让照猫画虎的渣叔打错了算盘。 第〇九三章 旗鼓相当逢对手 渣叔克洛普执掌马迪堡之初，就施展的是这一套无锋化打法，甚至有点足坛开山立派的意思，他对这套阵型也玩得最娴熟。虽然从丙级到乙级，阵型中的人员有很大变化，但核心支撑力量一直是天赋异禀的六剑客。而这套无锋化战术，也一直所向无敌杀得对手狼烟滚滚。 但今天面对强大的拜仁慕尼黑，马迪堡再行施展出这么一套东西，效果却差得出奇，整个上半场被拜仁压得气都喘不出来，不但没有形成一次攻门，甚至连一次有效攻势都没有打出来过。 并不是因为核心卓杨一门心思办正事儿，没有好好掌控球队，也或者说两者之间有关系，但不是最主要原因。无锋化打法核心精髓的几大要素，现在这支马迪堡已经耍不出来才是球队这么被动的根源。 灵活换位和高位逼迫，这是无锋化最核心的东西，但马迪堡现有球员在全能性和硬实力上，并不具备六剑客拥有的属性。相对单一的位置，让中前场的这些哥们儿无法展现移形换影，而面对拜仁慕尼黑这样的顶级巨鳄，去高位逼迫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若非整条主力后防线今天状态尚可，岩石德拉斯和狮王老宋一对一锁住荷兰人马凯和智利人皮萨罗，再加上拜仁上半时运气不佳，十几脚打门都偏出，马迪堡这才岌岌可危将平局保持到了现在。 中场休息时渣叔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卓杨，说实话他有点搞不懂自己家队长上半时在干什么，他自然想不到卓杨会为了帮助小猪能豁出去放弃比赛，这已经超出了渣叔对足球的认知范围。 “……上半时……那什么，有点不在状态，没事，找着了……”这事儿不能跟渣叔说实话，克洛普先生也是个暴脾气，容易翻脸。 “要不你下来休息，一场比赛，不打紧。”渣叔关心卓杨是发自内心的，中国小子要是倒下，他就算完了。 “不用不用，找到状态了，下半时比赛才真正开始。”开什么玩笑，我还没和巴拉克决一雌雄呢。 渣叔用马塞尔·舍费尔替换下老将眼镜蛇伊利耶，舍费尔去打左边后卫，方片格罗索推到中场，增加中场防守和突击力度，而前面——没有前锋。 上半时马迪堡如此被动，老将伊利耶要负担起相当责任，他在影锋上并不能拉开拜仁德米凯利斯和卢西奥两名中后卫，这二位拼命三郎型中后卫简直就视伊利耶如死蛇，轻描淡写就把他玩废了，在场上完全消失。 不能给酒神日尔科夫和沙皇阿尔沙文做好策应，自己又没有打反击所必备的速度，阵型被拜仁压缩回半场的马迪堡，伊利耶成为了失去作用的一个废人。 渣叔这么调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锋线上缺少了可以和对手硬刚的戈麦斯——火枪手正捂着大腿在家睡大觉呢，伊比舍维奇明显经验不足，强行让他出场万一被强大对手打出心理阴影就麻烦大了。下半时把方片兄推上中场，一通乱搅和的同时也看看能不能给酒神和沙皇两匹快马创造出什么机会。 当然，比赛成败还是要取决于卓杨。 开场一拿球，好兄弟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就站在了卓杨面前，也不知道马加特怎么就那么聪明。小猪的特点决定了他并不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中场封锁人选，仅从防守上看，小猪是那种覆盖型，而不是盯人型，可马加特恰恰就是让小猪来贴防卓杨。对当今世界足坛已经有了相当见识的卓杨，自认并不惧怕大多数防守者，他挑战过的顶级选手很多了。最让卓杨头疼的防守者有三位——小猪、屠夫、姥爷。 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太熟悉。哥儿几个在一起待了两年，朝夕相处天天一起加练，让这哥仨对卓杨所有攻击方式聊若指掌，什么都见过。为什么没有刀疤和二哥，相比较而言，他俩重攻轻守一些。 最难对付的是屠夫德容，最难形成射门的是姥爷默特萨克，最难缠的是小猪施魏因。 小猪根本就不吃卓杨的假动作，眯缝着眼睛死死盯住足球，任凭卓杨十字插花把双腿玩出花子玩出关节炎，小猪一点都不上当。用身体去硬挤，哥俩体格力量也都差不多，没什么便宜可占。小猪熟悉卓杨每一个下意识小动作，知道他每一个假动作之后的衔接，清楚卓杨急停急转的节奏规律。 这就有点那什么了，卓杨拿眼睛翻着小猪，只好选择一脚出球组织和过渡。 这是卓杨在进攻上，他只能暂时先缓一缓。没办法，上半时为了办‘正事儿’体力消耗有点大，这会不能去和体能充沛的小猪少爷硬整。 防守的时候，卓杨就不去理睬小猪了，他要去对付更强大的米夏埃尔·巴拉克。 巴拉克知道相比一年多以前卓杨进步了，但真正两人交上手，他还是吃惊于卓杨的进步之大。那场比赛里，无论从进攻还是防守上，个人角度巴拉克都完胜卓杨，说不上爆掉但相当吃瘪。但在今天，巴拉克不得不承认，卓杨已然和他旗鼓相当。 巴拉克要回代斯勒的球，卓杨就贴了上来，两个人齐头并进，巴拉克挤了几次也没能把卓杨靠开，而且还被卓杨干扰得始终提不了速。要想把卓杨隔在身后自己再去从容组织，并没有这种可能，巴拉克也只能选择和队友过渡。 即便巴拉克企图以自己为轴运转出行云流水的球队配合，也都被卓杨提前洞察，卡住关键位置便能而一切半途而废。 卓杨知道自己防守功底进步巨大，他很有信心将巴拉克限制住大半功力，当然，这种级别的球星已经不可能被谁完全看死，更何况是单枪匹马。 短短几分钟之后，巴拉克就很无奈地确定，卓杨已经成为和他同级别的球员，两个人再去在单兵攻防上较量已然毫无意义，唯一能比较高下的，只能是看谁能更好带领球队。 卓杨能限制住巴拉克灵活运转球队，小猪也能一时困住卓杨的神勇突击，两位核心人物暂时都无法出风头，双方其他人的对决就成为了关键的胜负手。 马迪堡中场诸将，除卓杨外，没有人是小猪施魏因斯泰格的对手。 第〇九四章 大将之风施魏因 小猪施魏因斯泰格成了决定比赛的胜负手。 拜仁慕尼黑进攻时，卓杨被巴拉克牵扯了大部分精力，小猪就只能交给其他队友来应付了。中场防守就是这样，你可以对对手的关键核心人物采取人盯人，但你不可能对所有人员都人盯人，那样太被动，队形也会被对手的跑动牵扯得七零八落。 疯狗兰德要兼顾中场每个角落，人家拜仁任何一个都不是庸手，而且即便兰德面对着小猪，因为彼此关系太好，他也不可能施展拼刺刀般互废的防守看家本领。所以，和小猪基本对位的赫迪拉经受了非常严峻的考验。 曾经的小弟目前自然还不是小猪的对手，而且别人还不怎么能给赫迪拉帮上忙，你以为代斯勒和萨利哈米季奇是样子货？只是一个简单的二过一，小猪就从赫迪拉的身侧突了过去，并不是赫迪拉太逊，实在是小猪太了解他，知道他正面防守并不含糊，但对身侧的注意力有点不专注，那需要时间经验积累。 小猪非常有大将风度，杀到前沿后脚脖子一歪过渡给了皮萨罗，调整下节奏。随即再伸手要球：“给回来！”智利人可真听话，拉扯之后果断把足球又交了回去。即便是替补，即便年轻，小猪在拜仁的地位已经不容任何人小觑。 当然，小猪的为人处事是一方面，拜仁队中锋线竞争激烈也是一方面。除了替代昔日神锋埃尔伯的荷兰人罗伊·马凯占据一个固定首发位置，其他人为另一个首发名额都快抢破头了。在首轮德甲中大放异彩的伊朗人哈什米安现在都被挤到板凳末端去了，把饮水机擦得锃明瓦亮。目前这个位置是皮萨罗和圣克鲁斯似乎在争夺厮杀中占据先手，但身后他的年轻老乡格雷罗却也虎视眈眈，容不得半点懈怠。 而且主教练马加特还明确表示，除过马凯之外，他并不看重其他前锋的进球数，关键是策应能力和对中场的接应力度。您看看，皮萨罗敢不听小猪的召唤吗？格雷罗可是整天跟在小猪少爷屁股后面转呢。 . 小猪施魏因要回足球后，面前就是马凯扯开狮王老宋后给他留下的空当，禁区前沿的大力施射本就是小猪的成名绝技之一，老朋友埃德蒙即便准备十足也拿不下这一招必杀。1:0，小猪对老东家痛下杀手。 进球后的小猪没有理睬蜂拥过来庆祝的队友，只是一个人低着头小碎步着往场边跑去。拜仁的队友都很理解他，知道小猪对马迪堡有很深厚的感情，不愿意庆祝是人之常情。 小猪来到马迪堡替补席，深情拥抱了尤尔根·克洛普，渣叔本来紧缩的眉头也松开了，笑呵呵拍着小猪的后背。等放开昔日爱徒，渣叔瞬间变脸，冲着场内一通咆哮：“都他妈打起精神，上抢再给老子凶一点……” 等小猪跑到卓杨跟前，看架势也想来个拥抱。谁知卓杨迎头：“滚一边去，少到老子跟前来煽情。” “……你个骚货！”小猪嬉皮笑脸走了。 . 被小猪熟悉套路就没办法了吗？当然不会，卓杨从上半场小猪嘴里听说自己要面对自家兄弟，他就一直在琢磨办法。小猪防守卓杨因为天长日久有了心得，卓杨自然也同样因为天长日久习以为常，他应对小猪的变通方法就是——后撤。 防守时卓杨在中场阻截限制巴拉克，进攻时他不再大踏步向前，而是回撤到大后方，甚至到了和岩石老宋两人肩并肩的地步。他这个举动，就让小猪有些为难了，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跟吧，位置压得太靠前，都超出本方前锋了，自己还是和巴拉克组成的中路大闸；不跟吧，卓杨的本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别说是在那里，就是把这个骚货放到球门后边也不能掉以轻心。 卓杨在如此靠后的位置同样能掌控球队反击节奏，他用的手段就是长传。准确犀利又是第一时间的长传给到日尔科夫和阿尔沙文脚下，由着他俩依靠速度去大闹拜仁慕尼黑禁区。俄罗斯双煞都是脚下相当有料的快马，但见拿球拜仁整条后防线都会如临大敌。 尤其是日尔科夫，下半时格罗索位置前提后把他解放了出来，渣叔给酒神兄的任务就是搅合，用速度到处乱突。赶鸭子上架的日尔科夫倒也真不含糊，拿上球就把拜仁后防杀得人仰马翻，萨利哈米季奇有点跟不上他的脚步。马加特紧急替换被拜仁上下寄于厚望的托尔斯滕·弗林斯，这才让日尔科夫稍微消停了一点。 就因为在卓杨指挥下的这种简单粗暴打反击，让拜仁慕尼黑颇有些为难。事实上，马迪堡现在就是标准龟缩、标准摆大巴，破密集防守是世界足坛最为有名的一个难题。 卓杨虽然后撤，但他当然不是死待在后边，只要机会合适他就会突然狂飙而出。这种节奏差之下，再想去拦住他就很困难了，小猪也不行。 . 日尔科夫虽然没了一开始那么活跃，但阿尔沙文同样是一匹惊马，而且他更有经验。 沙皇今天面对的是拜仁相对最弱的一环——左后卫，老迈的法国大佬利扎拉祖本赛季被租借回了马赛，拜仁在这个位置上任用的是老将加纳人库福尔，他后面还有新加盟的格利茨以及能打这个位置的托比亚斯·劳，原本想着足够用，但没成想格利茨一入豪门深似海，缩手缩脚根本没有见大场面的心理素质，妥妥一坨狗肉上不了席。而托比亚斯·劳没能显现出在左后卫上的适应性，只好蹲在两位神级中后卫身后苦熬日子，拜仁左后卫只剩下库福尔这个本身就不是很靠谱的玩意儿。 阿尔沙文在中线之后接到卓杨的中长传，一个变向内切就过掉了扑得太凶的库福尔，一路衔枚疾走杀将过去，德米凯利斯在不远处且战且退。沙皇陛下正在伺机而动观察中，耳听见身边‘虎’一阵风声，卓杨压着边线呼啸而过。 就这么简单，趁着小猪一个没注意到，卓杨完成长传之后便斜刺里杀出，不但小猪措手不及，所有人都来不及去封堵，只好眼睁睁看着马迪堡队长接过俄罗斯人的传球长驱直入，身后的小猪撵得都伸了舌头。 第〇九五章 好兄弟双星闪耀 库福尔也是倒霉，刚让俄罗斯人过了一次，好不容易才重新跑回位置，就又被中国人迎面涮出一个跟头。 卓杨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停顿时间差，就从库福尔旁边掠过，踩上禁区线轰隆隆而来的是巴西人卢西奥。干脆利索就是一脚抽射，卓杨随即和卢西奥撞个满怀。 巴拉克在弧顶眼睁睁看着卓杨的这脚射门越过卡恩的手指直贯死角而入，他不由得感叹：卓杨变大了！ 这个‘大’，是指格局。一年多以前的卓杨还只是个个人技术精湛，小范围调度精细的优秀年轻球员，但在一年多后，已经变得对整个球场态势聊若指掌，随时能发现对手阵型中的缝隙和弱点，而且还能马上利用。 1:1，卓杨被卢西奥撞得骨头生疼。 卢西奥是2002巴西冠军队的主力中后卫，凭心而论，他颠峰时期的综合素质可以算是巴西队历史上的中后卫第一人，这一点绝不吹牛。他是那种可以覆盖两个禁区的神奇后卫，杀到前场的抢点和头球能力比许多前锋还要生猛。卢西奥的回追能力让很多速度快马都能哭出来，而他的正面防守根本就是前锋的噩梦。 不过，卢西奥虽然前插攻击能力突出，但他的前插和姥爷默特萨克这类自由人却不一样，他更多是一种个人能力的体现，用突如其来的前插造成对手攻防漏人。自由人的前插是以自身为轴，形成对手防守重心之外的一个攻击组织核心。一个是一锤子买卖，一个是连绵不绝。 而中后卫对前插时机的选择，是卢西奥这类神卫的命门，他们几乎没有人能做到恰到好处。话又说回来，能攻善守再具备那样的战略眼光，就绝不是一个中后卫能摆得下的了。后来卢西奥名列世界足坛四大‘有去无回’中后卫之首，但那三位只是职业初期毛糙阶段是这样，越往后则越稳当犀利。只有卢西奥，一直执着无比，日后他去到国际米兰时，穆里尼奥要在场边安排专人蹲在广告牌后负责把卢西奥往回喊，当他38岁时都去打德国第四季联赛了，也依然风采依旧有去无回。 还有三位：塞尔吉奥·补时狂魔·拉莫斯、杰拉德·看穿一切·皮克、大卫·蓬蓬头·路易斯。 不管怎么说，这个时期的卢西奥在防守上是最顶级的，即便是卓杨也在他身上创造不出多少纰漏。其实卓杨刚才面对卢西奥的那脚仓促打门根本不是他的射门习惯，他喜欢调整完备后从容施射，所以卓杨的进球总是很精彩和瑰丽，他的射门是每期top·10的入选热门。刚才卓杨面对卢西奥无懈可击的防守姿势，找不见空隙也没时间再去琢磨，索性突如其来给上一脚，多少有点撞大运成分。 这只是卓杨一次普通的射门得分，却在其后给了他很大启迪，最终成就了一位秒掉所有前锋的中场传奇。 . “我操，你这一招以前没见过啊，这是又长进了？”等到马迪堡人庆祝完，小猪才凑过来跟卓杨嘀咕，他指的是卓杨从后防线前插和抢先一脚的打门。 “那是，要不我怎么对付你这个下三滥。”卓杨骄傲得嘴都快撇上天了。“我给你讲……” “哎，对了。”话没说完就被小猪打断了，显然有更关心的问题。“你那个黑妞怎么样，给不给劲？是她给了你黑夜的灵感吗？” “……”卓杨一头黑线，第一次败在了小猪跳跃性的思维之下。“小猪……，老太太不扶我就服你。” . 下半时第七十分钟，就在卓杨扳平一球仅仅五分钟之后，拜仁又领先了，还是小猪施魏因。 卓杨在小猪和巴拉克的夹防之下，选择把球交回给后场过渡，谁知一向沉稳加沉默的右边后卫棒槌阿克曼此时犯下了大错，他接到老宋的二次回传后，因为欠缺向前的出球能力，阿克曼稍微犹豫了一下，机警的荷兰人罗伊·马凯便跨步抢了上来。 匆忙之下阿克曼忘记了后卫的第一原则——让足球远离禁区，他带着足球横着朝内场切去，试图摆脱荷兰前锋。岩石和老宋身边各有干扰，此时除去最笨也是最佳的选择——一脚破坏出边线之外，他还可以选择把足球交给门将埃德蒙，毕竟埃德蒙脚下技术在门将中还算不俗。 然而谁也没有小猪的反应速度，眨眼间他就扑到了阿克曼眼前，一对二，阿克曼干净利索就把球丢了，小猪截球前趟一步过掉出击的埃德蒙，小角度打入空门。 两个老伙计都在小猪脚下吃了憋，施魏因少爷仍然没有庆祝，他先拉起埃德蒙，再去拉起阿克曼，然后才很虚伪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开了。 马迪堡人其实没有多少在意这个丢球，阿克曼的失误实则是拜仁全队施压的结果，是对手实力使然。拜仁慕尼黑也认为再次领先很正常，毕竟拜仁，领先谁都很正常。只有巴拉克觉得不正常，因为他发觉自己在场上变成了配角。 ‘自古以来’巴拉克上得场来就是核心灵魂，是场上当仁不让的攻防中心，可这个下半场拜仁慕尼黑所有人开始不由自主围绕着小猪施魏因斯泰格打起了攻防节奏。巴拉克知道这并不是因为小猪的实力和影响力超越了自己，而是因为自己在进攻中被卓杨限制，使小猪成了无人能锁的疯猪。防守时小猪又限制了对方的核心卓杨，让对手整个队形运转滞涩，成了防守的关键。一进一退之间，小猪便显现了出来，起到更核心的效果。 以巴拉克这种级别的见识和格局，自然对这一种现象感到欣喜，因为这意味着此后比赛中对手将不得不同时想办法限制他和小猪俩人，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这就说明巴拉克此后面临的包夹限制会减弱不少，妥妥利好消息。 老马教练加特在场下也眼睛一亮，他完全没想到这个下半时能有这种收获：原来小猪和巴拉克位置特点相似，并不会造成作用重叠，而是能形成一真一假两个核心，而且真假可以随时调换。小猪和巴拉克搭配，演绎出一加一大于二的加成效果。 别说是马加特，贵宾看台上的克林斯曼也做若有所思状，而他的助手勒夫则一如既往直勾勾盯着卓杨。 只不过，收获归收获，下半时比赛变成卓杨和小猪之间的兄弟对决，是谁也不得不承认的现实，其他人都将会配角。 小猪让拜仁慕尼黑2:1重新确立领先优势之后十分钟，卓杨又进球了。 第〇九六章 战兄弟补时绝杀 还是打左边后卫不靠谱的库福尔，加纳黑天使实在挡不住沙皇阿尔沙文的突击，被过掉之后凭借其顽强奋勇的英雄主义情怀一路狂撵，在卢西奥已经严阵以待的情况下，追得都快哀哉了的库福尔连人带球把沙皇放倒在禁区外面，气得卡恩都想活吞了他。 面对马迪堡时在禁区前沿犯规这是所有其他球队的大忌，谁不知道人家队长把任意球当点球在踢！这个距离这个位置，以卓杨的脚法和弧线，根本没有先观察再做扑救选择的余地，只能像扑点球一样提前赌博一把。 指挥着一帮中前场队友排人墙，卡恩急得火上房，他本就不是擅长扑定位球的门将类型。百忙之中，卡恩灵光一闪：“小猪，小猪兄弟，你觉得卓会打哪个角？” 这个傻逼玩意儿！巴拉克心说。 “我问下哈。”小猪从人墙里转过头，冲着对面：“卓杨，你准备打哪个角？” 两个傻逼玩意儿！巴拉克心说。 “右下角，右下角让我想起美丽的扎金索斯岛上迷人的沉船湾。”好奇怪的联想思维，可卓杨偏偏还一本正经，纯真而质朴。 巴拉克：“……”。 哨声响起，卓杨三步助跑，三个人同时大喊一声，随即足球被左脚外侧抽离了地面。 小猪：“相信他！！” 巴拉克：“别信他！！” 卡恩登时就被搞乱了：这他妈到底听谁的？不过他毕竟是反应神经异常机敏的世界顶级门将，当即毫不犹豫朝着右下角扑去：中国小子看着就不是个会骗人的孩子。 而卓杨喊的是：“蹲——！！” 站在人墙最左边起干扰作用的赫迪拉闻声迅速下蹲，足球擦着他的头皮并绕着人墙的边缘旋进了球门下角，像一道幽灵闪电。卡恩躺在球门另一头，气得胸口起伏不止。 等马迪堡人聚成一堆儿庆祝完了，卡恩才找了个机会把卓杨喊过来：“来来来，卓杨兄弟，问你个事儿。” “假如我要问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卡恩这个问题有点绕。 “当然不会！”好家伙，卡恩呢，谁敢觉得他傻？ “……”卡恩有点转不过来，他的问题重点在前半句，没成想卓杨直接回答了后半句。 “好说好说，那你为什么会说话不算话？”卡恩有点厚脸皮了。 这个傻逼玩意儿！巴拉克心说。 “奥利弗大哥，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天地良心……”卓杨一贯很真诚。 “好说好说，卓杨，你看啊，刚才你给小猪兄弟说，你要打右下角，扎金索斯什么的……” “我是打的右下角啊？奥利弗大哥。”卓杨耸肩摊手，非常无辜。 小猪插话了：“对呀对呀！” “好说好说……，我操，你他……明明打的左下角好不好？”卡恩脸都急红了，还好年纪大了没有过去那么冲动，要放前五年，没准这会儿跟卓杨都已经老拳伺候上了。 “从我这边看，它就是右下角……” “……”卡恩懵逼了，他的左下角可不就是卓杨的右下角嘛！ 傻逼！大傻逼！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巨大傻逼！巴拉克内心在仰天呐喊。 . 能在这么被动的情况下，能在被拜仁慕尼黑整场严重压制之下战成2:2平，马迪堡人是满意的，时间所剩无多，能严防死守不要脸一般保住这个客场平局，对马迪堡来说无疑是一种荣耀。 然而，这注定是一场属于小猪施魏因斯泰格的比赛。 狮王老宋那里最先出了岔子，他今天被渣叔明令禁止前插，必须对马凯贴死橡皮膏，老宋做得非常好，前十一轮里打进9球的荷兰射手本场没能破门就是最好的注脚。当然，这里面也有门将埃德蒙的巨大贡献。 老宋防守任务完成得非常出色，但禁锢在后场可把他憋坏了，烦闷之下嘴里难免不干不净，当然，是冲着他的对手马凯。可荷兰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纵横西甲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于是两个人就拧上了，都有点没心思好好踢球，互喷口水才是一乐。 纠结了全场，到这会儿也不知是谁先骂了对方先人，也不知是谁先动了手，两个人突然就扭在了一起，互相卡住脖子像两只争锋的野鹅，一黑一白。 有卓杨小猪巴拉克在，冲突当然是起不了的，众人拉开之后俩人各取一张黄牌让马凯冷静了下来，老宋却依然不依不饶，眼看裁判都已经很不耐烦了，渣叔也就不耐烦了。 蓬蓬路易斯披挂上阵替换下狮王老宋。 十七岁的巴西少年面对二十九岁的荷兰老将并不含糊，最后几分钟内蓬蓬并没有让马凯形成太好的射门机会，但还是经验上的欠缺，让小猪完成了夺命绝杀。 时间眼看进入补时，马迪堡全员回防，大巴车马力十足，卓杨身后都已经是大禁区线了。 巴拉克四十米处拿球见没有空档可以利用，便横传给小猪过渡先，小猪也没有什么机会，球又传回给巴拉克。就在此时，卓杨突然上抢，瞄准的就是这条传球路线。 巴拉克暗叫一声：不好！但若卓杨将球截下，飙起高速突击进入本方身后的空荡半场，将会是极端可怕的。 好一个巴拉克，纵步倒地飞铲向足球，正应了那句话：站起来一米九，躺下去五米九。仅仅毫厘之间的差距，巴拉克抢先卓杨一个头发丝把球捅回给了小猪。这下子，该轮到卓杨心说不好了。 小猪随即展开了一系列合纵连横，以他为原点指挥着代斯勒、弗林斯、萨尼奥尔、皮萨罗等人打出流畅的传切，马迪堡的防线被扯得七零八落。最后，足球到了背身拿球的马凯脚下。 蓬蓬路易斯被马凯牢牢挤在身后，但他也顶得荷兰人根本无法转身，事实上，蓬蓬本有一次终结对方这波最后攻势的机会。 要是老宋还在，他一定会在马凯接到球之前抢先绕前，强行切割人球距离。但蓬蓬太专注于封堵对方的射门了，只想着死顶住让你的射门变成白日做梦。于是，马凯以自己为墙，靠住蓬蓬路易斯给冲上来的小猪做出一记舒服到极致的横拨。 小猪踩禁区线拔脚重炮轰门，卓杨的追铲仅仅慢了一寸。 九十一分钟，拜仁慕尼黑3:2马迪堡，巴斯蒂安·施魏因斯泰格绝杀老东家。 第〇九七章 施魏因一战功成 “小猪，……讲真，英格兰人还不错……”卓杨怔怔地看着施魏因斯泰格：“我有些后悔把你这么早弄上来了……” “卓杨，……讲真，哈格里夫斯的确是个不错的人……”小猪压抑着开心：“其实我早就应该打主力了……” . 比赛结束了，曾经的功勋旧将巴斯蒂安·施魏因斯泰格补时绝杀了老东家马迪堡，帽子戏法让拜仁慕尼黑主场3:2获胜。小猪和马迪堡每个人都一一拥抱一番，渣叔尤尔根·克洛普拍着他的后背：“小猪，干得不错。” 马迪堡人虽然有些遗憾，但并不沮丧，这场失利多少在他们原本预料之中，整场完全被动的局面也证实了自己和领头羊拜仁依然有很大的差距，仅仅一球小负，是可以让他们坦然接受的。 看台上方的包厢里，贝肯鲍尔看着下面乱哄哄的场地对俱乐部财务经理霍普夫纳说：“巴斯蒂安和米夏埃尔搭档中场，效果非常好，我想，咱们拜仁已经找到米夏埃尔之后，十年内的球队核心了。” “是的，而且应该不止是球场上的核心，这个小家伙是可以带来改变的人。”霍普夫纳十分肯定皇帝的看法：“我想，您应该去提醒一下马加特，阵容该调整了。” “已经用不着提醒了，马加特是个聪明的人，相信他看得很清楚。” 另一个包厢内，拜仁俱乐部董事会副主席鲁梅尼格对竞技经理赫内斯说：“下半时的中场组合非常成功，碾压德甲其他球队想必没有任何问题。马加特如果足够聪明的话，球队在欧洲赛场也应该可以走得很远。” “唉，施魏因的加入，效果咱们已经预料到了一些。只不过，英格兰人……，曼联那里怕是要黄了……，唉——”赫内斯长叹一声。 赛后消息传来，英格兰人哈格里夫斯右腿此前受过轻伤的内侧半月板，此次形成水平撕裂伤，必须进行缝合修复手术，预计连带恢复期至少需要四个月。 消息传到曼彻斯特之后，弗老爵爷也是仰天一声长叹，随即取消了给拜仁慕尼黑的报价。毕竟这种部位的重伤，会使得球员前景未卜，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中东的油袍子们例外——先试目以待再说。而哈格里夫斯此后倒是如约伤愈恢复，但竞技水平却也从此停滞不前，还逐渐显现出滑落的迹象。 相思成疾的哈格里夫斯暂时被曼联抛在了脑后，直到2007年作为拜仁主力的他才又引来弗爵爷的垂青，2600万的转会身价倒也并不寒酸，但钱的单位已经从英镑变成了欧元。而翩翩君子哈格里夫斯此后在曼联和英格兰国家队都还算一名好球员，但始终也没有达到人们对他的期望值，职业生涯距离巨星还有相当差距。 这一切，都是拜膝伤所赐，而这个伤病在其职业生涯中也一直时不时冒出来折磨着他，甚至成为他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巴西人泽·罗伯托这回并无大碍，髌骨硬性挫伤不是什么大毛病，抹点红花油再拿仪器照两天，歇个十天半个月就又是一条活蹦乱跳的绿林好汉。 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因为在这半场攻防两端杰出的表现，不但荣获全场最佳，更一举奠定他在拜仁慕尼黑队中的主力地位，并随着时间推移，这个地位愈发不可动摇。也正是小猪这样强势确立自己在拜仁中场的话语权，仅仅两年之后就让巅峰状态的巴拉克不得不离开了拜仁慕尼黑。 再怎么默契，再怎么关系好，战术上的核心只能有一个。六剑客为此依依惜别，巴拉克和小猪也不得不各自取舍。 . 和拜仁各方各面的老友寒暄完，德国国家队主教练尤尔根·克林斯曼和助手尤阿西姆·勒夫便结伴离开了奥林匹克体育场。 “尤阿西姆，你发现没有，在国家队层面，米夏埃尔和施魏因是完全可以共存的。”克林斯曼对勒夫说：“我想我已经找到了中路的最佳组合。” “没错，尤尔根。这样的话，我们的中场厚度将不亚于世界上任何一支球队。”勒夫非常赞同克林斯曼的话。 “只不过……，可能还稍微欠缺一些灵气，那种神来之笔。”克林斯曼若有所思：“也许，塞巴斯蒂安可以提供这些。”他说的是代斯勒。 “我并不看好他，塞巴斯蒂安欠缺一些韧性，不怎么……，脚步压迫之下细腻不足，三维空间感知也不够。”勒夫说得很专业，他的意见非常受克林斯曼重视。 “其实，尤尔根，我真的觉得你应该认真考虑一下中国人。”勒夫并不是头一次对克林斯曼说起这个话题了。“如果由米夏埃尔和巴斯……小猪，再加上中国人卓，他们三个可以对对手施加最大程度的逼迫感，这样的话，我们的中场将不用再担心意大利佬的反击。”意大利多少要算是德国的克星。 “嗯，你说得这些我怎么会不明白，但是……”克林斯曼也不是第一次回应这个话题。“但是，我们是伟大的德意志，我们不能去祈求谁，只能是他们来乞求我们。”以克林斯曼的足球地位，自然是有资格说这番话的。 “记住，我们是伟大的日耳曼，是伟大的德意志！” . 马迪堡被拜仁……被小猪打败，卓杨并没有感觉什么不舒服，或者说并没有对小猪的行为感到不舒服，他知道这是职业球员应该具备的最起码的职业素养，虽然要是换成他自己并不会这么做。 凭心而论，相互位置调换一下，自己现在是领头羊，老东家正在艰难回升，面对曾经朝夕相处的兄弟和教练队友，打平无疑是最好的一种选择，最后那一脚卓杨十有八九会收一收。 但卓杨有一个非常好的优点，父亲卓彤彤从小就教育他不可用自己的行为方式来强行衡量他人，所以卓杨并不会以自己的喜好来定义别人。小猪今天的表现，卓杨非常能理解，他需要一场精彩绝伦的演出来奠定自己的地位，他需要用进球来证明渣叔的教诲卓有成效。小猪在用进球向克洛普致敬，正如他在赛后新闻发布会上说的那样。 卓杨甚至对小猪击败自己乐见其成，能帮助好兄弟在一场重要比赛中落定乾坤自然是值得开心的，因为相比起马迪堡一场战绩回升，小猪的前途无疑更重要一些，最起码卓杨是这样认为的。所以说，卓杨还是个相当纯洁的好孩子。 可在有些事情上，他就并不是那么纯洁了，骚动的青春又开始琢磨一些龌龊的东西。 第〇九八章 卓秋天职业选择 打完拜仁慕尼黑隔天返回汉诺威，卓杨便送走了姐姐，大姐头收拾好行李回国了，卓秋天是要回去参加这个月底的陕西省公务员录用考试。 以卓秋天一向运筹帷幄的女将风范，也不由得对自己的职业选择犯了难。她一时想不出应该干些什么，干什么工作都好像兴趣缺缺，并不是很能提精神。 卓家虽不是什么权贵家庭，但多年良好的为人处事积累下的人脉多少还是有点，把闺女安排进小学或者中学，去做一名每年都有寒暑二假的英语教师，也算悠然怡情；或者去省属外贸单位进入事业编制，倒也旱涝保收，而且住房医疗养老等各种福利很是优渥。只不过，卓秋天对这些按部就班的工作有点提不起兴趣。 要么就像现在时兴的那样，去经营上一家格调独特的咖啡小店或者小音乐酒吧，反正卓家现在也能掏得起本钱，卓杨那只大肥羊巴不得让姐姐拿去敞开花。但卓秋天对此却不感冒，只有那些假小资伪文青才爱这种调调，实则本质上和开便利店经营生肉铺的个体户没什么区别。 要么就自己创业，开个小公司做贸易做商业，依托互联网搞电子商务，这是非常有前景的朝阳产业。然而，卓秋天还是觉得没劲，这些行业无非就是使劲挣钱，用金钱的多少来体现价值，对她这样理性和感性并存的现实理想主义者，诱惑并不大。 思来想去，对生存并无紧迫感的卓秋天觉得什么都可以干，什么也都不着急，自己毕竟也才二十二岁，想挣钱想安稳有的是大把机会。恰好近些年考公务员是一股热潮，天生领导能力强大的卓秋天突然对走上仕途有了点想法，说不上多热衷但去试试总不碍事。 父亲母亲原本的意思让她不要着急，玩够了再说，尤其是卓彤彤，他把闺女宠得都不像话。知道宝贝女儿喜欢四处乱跑，就建议卓秋天干脆去做个环球旅行家，什么？没钱？老爸我给呀！ 虽然老爸的建议非常理想化也非常诱人，但卓秋天毕竟是个相当懂事的姑娘，知道老爸老妈为了培养自己和弟弟，半辈子省吃俭用颇有些清苦。自己老爸老妈深谙富养闺女之道，家境虽然中等但她从小在物质上没有输给过任何同学，而老爸老妈却从来没有抱怨，也从来没有在子女面前邀功。 这两年因为弟弟出息了，老爸老妈手头上才宽裕了一些，卓秋天看着父亲母亲每个周末不是开车去山中踏青，就是去看电影听音乐会，她心里也洋溢着快乐。 刚上初中的时候，突然流行起学舞蹈，看着班上几位女生每天放学后结伴去跳舞，看着她们穿着漂亮的芭蕾舞蹈服，卓秋天非常眼热。那个时代，社会上有了一大波刚富起来的人，人们称之为暴发户，这个收费昂贵的舞蹈班就是投这些人附庸风雅的喜好而来，但年幼的卓秋天并不知情，她只是单纯渴望芭蕾舞。 卓彤彤和妻子毫不犹豫就满足了女儿的这个心愿，没怎么去考虑家中的存款见了底。舞蹈班就是高贵，一水儿的前苏联国家一级演员，水准高得吓人，全然不顾这些刚上初中的女孩子已经错过了最佳年龄，隔三差五变着花样收费，反正掏得起学费的家庭也不在乎再多花一点，可工薪阶层的卓家是个例外。 为了一套可以登台演出的标准进口芭蕾舞演出服，卓秋天再一次向爸爸妈妈张口了，于是，他在无意中听见了父亲和上小学的弟弟之间的一番对话。 “卓杨，爸爸和你商量一下，那双全皮碎钉足球鞋先不买，好不好，你先穿着那双大波纹将就将就，先给姐姐买演出服。暑假，暑假爸爸一定给你买。” “……好吧，先给姐姐。姐姐是要去国外演出吗？我能去看吗？” 卓秋天安静地上完一年的舞蹈课程，卓家人的天赋使她成为了《天鹅湖》里领舞的那只白天鹅，但在一年之后，卓秋天拒绝了随班去俄罗斯演出的机会，并从此不再热衷于跟风赶时髦，她对芭蕾舞热情的消退让著名的尤兰诺娃老师唏嘘不已，一直感慨了很多年依然念念不忘。 . “卓杨，寒假的时候尽量回国一趟，咱们一起去城都看看姥姥。” “嗯，知道了，我正在让胖子帮我协调日程，一定能抽出几天时间的。” 卓杨把姐姐送到机场，卓秋天事无巨细把事情都交代了一遍，包括‘左岸’的经营。卓杨没有丝毫不耐烦，事实上，他很有些舍不得姐姐走，姐姐在这里，小二楼才像一个家。否则，其实和宿舍没有多大区别。 卓秋天犹豫了半天，去始终没有把明显想说的话说出口。 “卓杨，你和孙雨玫电话里聊得挺开心呐，那小丫头真挺招人喜欢的。”这是姐姐临上飞机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卓杨知道姐姐想说贝芙莉。 . 送走了姐姐，卓杨便开始琢磨起一些没羞没臊的事情了，他和贝芙莉可以很不要脸地睡在一起龌龌龊龊。只不过今天还不行，因为贝芙莉去了法国。 前两天一位还算知名的模特经纪人联系到贝芙莉，询问她的签约意向，贝芙莉并没有显现出受宠若惊。她和卓杨在一起的这段‘同居’时光也算是见了一些世面，非一流人物已经不会让她激动了。贝芙莉按照习惯的说辞，要求对方先安排几场走秀，展示下实力再说。刚好这位在即将连续举办的马赛、尼斯、波尔多等地冬季时装周上能说上话，便答应了贝芙莉的要求。 虽然远不能和四大时装周相提并论，但也已经是贝芙莉此前从未触摸到的境界，所以，黑美人儿喜笑颜开去走t型台了。大概总共要花去一个多月的时间，贝芙莉临走时偷偷摸摸把手伸进了卓杨的某个要害部位，害得小卓杨差点汹涌喷薄。 两个狗男女在一起，除了真枪实弹，各种小动作擦枪险走火已经越来越轻车熟路。 第〇九九章 方片遭遇大忽悠 “卓杨，拜仁慕尼黑找过我了，想在冬歇期引进我。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意大利人方片格罗索问卓杨。 在与美因茨比赛的前一天，格罗索拉着卓杨去了一家新开的法国餐馆，方片对这里的蓝纹干酪赞不绝口。结果，卓杨差点把馆子砸了。 ——这他妈什么玩意儿，就是放在穿了一个赛季都没有洗的球袜里捂又在太阳底下暴晒然后发霉长出绿毛的豆腐，噢，对了，还撒了辣椒。 有国内十几年臭豆腐打底儿的卓杨都接受不了，可见全世界哪里都有重口味的人。 格罗索请卓杨吃饭，是因为他遭遇了拜仁慕尼黑的挖角。 拜仁在上一场比赛中险胜马迪堡，卓杨的两个进球都是打漏了库福尔防守的左路，在几近完美的阵容当中，左边后卫成了拜仁唯一的短板。可在这个位置上，加纳人已然是目前的最佳选择了。 新赛季马迪堡队中自然是卓杨最出风头，接下来就要算格罗索表现出色了，他的场均打分甚至高过了打进十一球的火枪手戈麦斯，犀利而稳定的意大利人俨然有了德甲第一左边后卫的意思。 对于拜仁慕尼黑这样的德甲垄断者来说，看上格罗索是理所当然的，挖墙脚也是理所当然，德国俱乐部从甲级到丁级就没有没挨过拜仁锄头的。事实上，拜仁之所以强大，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整个德国足球在供养着他，整个德国足球界都是他的人才储备库。 格罗索和拜仁慕尼黑来人接触之后，说实话很是心动，毕竟那里是世界足坛顶级豪门，所有球员的梦想之地。但他不免也有些犹豫，自己在马迪堡顺风顺水，身心俱悦，说走就走哪有那么容易。而且早年间颇为坎坷的足球生涯也让他有着深深的顾虑，他清楚自己在位置感上的短板，在马迪堡因为打法和人员搭配上能隐藏起来，再加上主教练克洛普的善用和战术上倾斜，去到别家俱乐部不见得能得到这种优待。 左右为难之下，格罗索就想找人商量一番，经纪人卢·斯蒂卡那里不用想，那个货恨不得自己每个赛季都转会一次，好让他能不停抽水。格罗索早就看卢·斯蒂卡不顺眼了，当年若非拉伊奥拉强行干预，自己这会儿说不定还在意乙里蹉跎呢，国家队跟自己有个屁关系。但是碍于合同，他也只能先这么将就着，再有一年出头，格罗索就会去投奔拉伊奥拉。 可身边也真没有合适的人商量，渣叔和队友们不行，毕竟拜仁慕尼黑私下里接触自己是一种违规行为，虽然大家都在这么干，但传出去了就是个麻烦。拜仁受到处罚是一定的，自己也会被其他俱乐部当成泄密者，弄不好会成为公敌。 思来想去，就是卓杨靠点谱，为人处事讲究重义气，能肯定他绝不会出卖自己。于是，便有了这一场让卓杨为之动容的蓝纹干酪之旅。 . “方片，你看啊，从我的角度自然是希望你就在马迪堡。咱们队的情况你也清楚，离了你想赢得点什么难度很大，马塞尔目前根本顶不上来。”事实上，马塞尔·舍费尔在左边后卫上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但距离格罗索的确是有点点差距。 “仅从技战术上来讲，德国足球非常适合你，拜仁也肯定非常适合你，不怎么采用区域联防的防守特点能最大程度发挥你的优势，转会去拜仁是个相当好的主意。”作为场上队长，比赛前认真研究对手让卓杨对技战术方面的业务已经很内行了。 “不过呢，有这么一个问题，这是我听小猪讲的。”卓杨开始分析起内参秘闻。“拜仁目前这条后防线，包括左后卫库福尔，基本上都是卡恩的人，而且库福尔和卡恩关系非常好，很铁的那种。你想想，一旦你初来乍到，即便凭实力坐上主力位置，可人家要想使个坏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 “不说别的，只是中后卫不去给你补位，你的麻烦就大了。咱俩是干这一行的，心里都很清楚，球场上想不露痕迹地玩出这些把戏非常简单，到时候你有苦说不出。” “这么一来，你的缺点就会被无限放大，自然表现就会很差。方片，你在意大利国家队还只是个替补，地位并不稳固……” 卓杨坏呀，他着重强调拜仁队内的山头林立就是为了吓唬格罗索，这么好的边后卫鬼才愿意他走。事实上，拜仁虽然队中山头严重，但两位大佬巴拉克和卡恩并不是那种私心阴暗的男人，照顾自己人没有问题，但不会故意去损害球队利益。如果格罗索和库福尔实力表现差不多，卡恩自然会暗示后防线照顾加纳人。但如果格罗索确实优秀得多，卡恩不会做出过份举动，只会想办法去拉拢他。 卓杨的话的确让格罗索心里一咯噔，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坚守住自己在国家队中的位置，俱乐部中稳定首发和优异表现自然缺一不可。后年就是世界杯年，方片今年二十七了，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参加世界杯，能不能成为世界级后卫就在此一举，在这之前，任何不确定因素都有可能影响到他在国家队的前途。 “我给你讲，两年，再待两年，那个时候才是你去拜仁的最佳时机。”卓杨苦口婆心大忽悠。 “第一，两年后你在国家队打过世界杯了，到时必定身价大涨，现在去能给你多少工资？” “第二，两年后小猪铁定已经在那里站稳了，马迪堡人一家亲，有小猪在，那个时候没有人敢给你穿小鞋。” “第三，两年后你二十九岁，刚好是职业球员签最后一份大合同的最佳年龄。你想想看，五年合计上千万的合同，往后日子妥了。” “第四，两年后你就可以甩开现在这个傻逼经纪人，让胖子拉伊奥拉去替你和拜仁谈。你再想想，以胖子那张能犁地的嘴，上千万？那是税后！” 即便是大忽悠，但卓杨说出的道理非常正确。 第一〇〇章 国王撞上一堵墙 也不知道是卓杨把格罗索说通了，还是格罗索其后在和拉伊奥拉的通话中得到了指点，反正意大利左后卫拒绝了拜仁慕尼黑的勾引，只说赛季中暂且不谈，有什么想法咱们明年夏天再说。格罗索也给自己留下了一个活扣，这个世界上没有傻人。 勾引德甲第一左边后卫未果之后，拜仁慕尼黑不得已在冬歇期重新召回了已经转会到法国马赛的老后卫、法国大佬利扎拉祖。今年35岁的利扎拉祖实力状态保持还算不错，比不上巅峰期但也尚能饭。作为一名在拜仁效力八年之久的老臣，他的离开是俱乐部强行扶持巴拉克上位的一种举措，这二位也非常不对付。否则以他实力犹存的功勋老将身份，得到一份终身养老合同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论内耗的危害！ 可现在球队左边后卫成了软肋，拜仁慕尼黑俱乐部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放眼全球也只有老臣子利扎拉祖能召之即来，来之能战。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则让拜仁慕尼黑上下大呼庆幸。 利扎拉祖下半赛季回到拜仁后，表现的确比不靠谱的库福尔强出很多，但也和他巅峰时期相差了很多。赛季结束后，老将又老了一岁，只靠他一人很有些为难了，拜仁在满世界苦寻左后卫未果的情况下，万般无奈，提前召回了租借给斯图加特的一员年轻小将。 该小将03-04赛季在斯图加特左后卫上表现突出，但在今年这个04-05赛季里却有些泯灭众人，原因是伤病太多，几乎整个赛季都没有打。拜仁提前召回他也是打算凑合着过日子，有总比没有强，并没有抱很大期望，原计划是要在租借期满之后直接卖给斯图加特。谁成想，这一无奈之下的顺手之举，终成就了一位拜仁和世界足坛左后卫上的传奇，这位小将也和小猪施魏因斯泰格成为拜仁俱乐部此后十几年间的球队队魂。 菲利普·拉姆！ 从这一点上来看，格罗索没有转会去拜仁慕尼黑，也不知道是他的幸运，还是拉姆的幸运，并不好说。而且，马迪堡日后两次与拉姆擦肩而过，让足球界最早看出他极具潜力的卓杨和渣叔唏嘘不已。 . . 联赛第十三轮的对手是美因茨，渣叔的老东家在上赛季德乙中名列第四，通过与德甲倒数第四法兰克福的附加赛获胜而晋升。话说去年四支升班马今年表现都很不错，打到现在没有一支身陷保级区，全部稳立中游，这一现象也让媒体们逐渐开始改口了。 马迪堡上赛季在德乙秋风扫落叶，有很多媒体和业内人士认为主要原因是因为其余十七支球队太弱之故，所以03-04赛季德乙隐约间有了“史上最弱”的说法。可现在四支升班马无一示弱，彻底搅乱了德甲原有格局，一些老牌中游球队纷纷被升班马们打压，遭遇到很久没有尝到过的降级压力，比如汉堡、波鸿、门兴、弗赖堡等，让媒体开始惊呼‘狼来了’！ 现在报纸上又有了新的说法，如果赛季结束四支升班马全部保级，这说明上赛季德乙不但不是史上最弱，反而因为斩获欧洲联盟杯将成为史上最强。 所以说，媒体的嘴就是婊子的x，横竖都是他有理。 美因茨不是强队，马迪堡打他还是相当有底气，唯一的压力便是只能获胜不能失败，最不济也要平局。原因很简单，此前两场两个2:3连续输给塞维利亚和拜仁慕尼黑，本场再输，那两个月前卓杨才许诺过的‘绝不会再有三连败’就打脸太快了。 树活一张皮，马迪堡国王是个要脸的人。 赢得很悬也很幸运，直到全场比赛即将进入补时，本赛季从丙级球队艾尔格博格转会而来的中后卫诺维斯基，鬼使神差将沙皇阿尔沙文的瞎鸡ba乱传捅进了自己球门，凭借此乌龙球，马迪堡主场2:1险胜美因茨。 卓杨在上半场自己创造自己罚进了一粒点球，六分钟后美因茨前德国国青队前锋本杰明·奥尔抢点扳平比分。整场比赛都打得非常沉闷，冬天的暖阳里看台上球迷都已经昏昏欲睡。眼看着比赛将直奔一场索然无味的平局而去，反骨仔诺维斯基的神奇一捅让老帅埃瓦尔德·利宁把维克多球场替补席座椅都踢坏了。赔吧？ 马迪堡队累了！ 整场比赛球队几乎每个人都不在状态，包括队长卓杨，他的体能倒还好，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卓杨隐约中感觉好像有一堵墙横在这里，让自己不能尽情自由发挥。这种现象此前从来没有出现过，有劲使不上的感觉非常令他不爽。 这还不是那种单纯的状态起伏，此前卓杨经历过几次短时间内的状态落差，多少有些经验。 每名球员都会经历状态或高或低的起伏，职业足球也有很多成熟的方法来帮助球员进行调整。对于不满二十岁的年轻球员来讲，他们的状态落差起伏很小，也很少，这是由生理因素所决定的。而年龄越大便越会遭遇不是很容易调整的状态反复，只不过有经验和有这方面天赋的球员，总会把状态起伏周期恰如其分地和联赛间歇相吻合。 卓杨此前遇到的两次起伏都很微小，这和他卓绝的身体运动天赋息息相关，而且很快就渡了过去，几乎没有任何影响。但这一次，卓杨明显感觉到了不同。 他感觉到自己似乎被滞涩，被限制，整个人变得迟钝了不少。比赛中视野仿佛也没有以前开阔，对比赛态势的判断也似乎缺少了一些机敏。总之，就像有一团迷雾弥绕在身边，想去使劲冲破它，却分明感觉那是一道实质化了的迷雾之墙。 而且这个感觉从前几天训练中就已经开始了，起先卓杨并没有在意，认为还会像此前一样很快就过去。但在比赛中出现的这种晦涩让他产生了警觉，因为根本不像普通的状态起落。 不明所以，卓杨便去咨询了渣叔，渣叔更不明所以，自己都搞不清楚别人哪会了解。渣叔笃定这就是状态起伏，让他不要担心，但卓杨这次很谨慎没有同意克洛普的看法。 他又和队中一些老队员进行了沟通，因为时间的积累他们更有经验。老宋、岩石、眼镜蛇。甚至包括劳伦、布劳恩等人，但大家异口同声也认为这是正常的状态起伏，卓杨还是没能苟同。 再和小猪、刀疤那五个兄弟交流了一番，也没有得到什么明确答案，那哥儿几个自己都没怎么遇到过这种现象。 最后，卓杨想到了矮脚虎哈斯勒大哥，足球世界中比他见识更多的人没有几个。接到卓杨的电话，哈斯勒沉默了一番，并没有马上去下结论，而是在隔天才把电话打了回来。 “卓杨，恭喜你……” 第一〇一章 巴乔详解瓶颈期 “恭喜你，卓杨。”矮脚虎哈斯勒说：“你这种情况非常罕见，我也遇到过。只不过，你知道，哥哥我没有什么文化，有些东西心里头明白嘴上却咋都说不明白，知道是啥，可为啥这么啥我说不出个啥……”这叫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哈斯勒的确没文化。 “这样，卓杨，我给你介绍个人，你给他打个电话，他肯定能说清楚。哥哥我给他打过招呼了，都是自己人……”义薄云天的矮脚虎大哥海内处处存知己。 于是，卓杨心存茫然再加一丝忐忑，按着号码把电话拨了过去。“您好，巴乔先生……” 罗伯特·巴乔，名震寰宇的意大利超级巨星，如雷贯耳已经不需要再去做什么介绍。据国际足联的非官方统计，只因为他一人，足球就新添了两亿球迷，其中一半是女性。从巴乔始，女性球迷不再是人数稀少可有可无的球迷附庸，而真正成为了足球世界中顶起半边天的巨大力量。 球技自不用说，巴乔排名国际足坛九十年代‘四大帅哥’之首，忧郁而纯净的湛蓝，他迷倒的何止是女球迷。其他三位？阳光奔放的巴蒂斯图塔、深邃寂静的吉格斯、雕刻隽逸的菲戈。啥？贝克汉姆？花团锦簇的小贝和温润如玉的劳尔是小字辈，他们属于贵公子系列，大家扯的不是一个蛋。 十几年前1990-91赛季的尤文图斯，哈斯勒和巴乔是队友，位置上一个前腰一个影锋，特点上一个10号一个9号半，两个年龄只相差几个月的足坛天才，不但在球场上相得益彰，而且在场下也迅速成为了好朋友。 哈斯勒和巴乔的性格完全不同，甚至有点截然相反，一个明骚一个闷骚。可男人之间要是对上了眼投了缘，那友谊来得简直没道理可讲。不信您瞧瞧六剑客刀疤之与二哥、卓杨之与姥爷、小猪之与屠夫，性格上反差那么大一言不合就成了兄弟。 “你好，卓杨。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净土，就叫我罗伯特吧，咱们都是托马斯的朋友，不见外。”巴乔的声音缓慢而祥和。 “……”啥花啥土，什么跟什么呀？卓杨心说。“好的，罗伯特大哥。你可是我们所有中国球迷的偶像……” 从一顶高帽子的寒暄开始，卓杨和巴乔一通海侃，俩人从中国聊到意大利，从哈斯勒聊到蒙托利沃，最后话题终于回到正经事儿上。 “罗伯特大哥，情况就是这样，你是否能给我一些建议？” “卓杨，恭喜你，你即将面临一次境界上的突破。”巴乔明显比哈斯勒有文化得多。 “境界……突破？这是什么意思？”卓杨还是不明白。 “这样说吧，你现在遇到的是一个瓶颈。世界足坛芸芸众生会有极少数人在快速成长过程中遇到一堵墙，这些人都是真正的天才，天才中的翘楚。我是这样的人，托马斯也是，很显然，你也是。” “这是因为你的进步速度超过了运动规律，就像超音速飞机需要突破的音障一样，这就是你的音障，你的境界屏障。” “这个瓶颈时间有长有短，据我分析应该和每个人对宇宙的感知能力有关。”巴乔有点卖弄玄学。 “经过这个过程，便会在不经意间突破屏障，而这和超音速飞机的音爆不一样，一切都是那么悄无声息，正所谓大悲无泪，大笑无声，大悟无言。但从那一刻起，你分明会感到对这个世界和众生已经聊若指掌，在球场上，从那一刻起再也没有人能战胜你，能打败你的只有你自己，……还有时间。” “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顺利突破瓶颈，有很多人在这个屏障前停了下来，始终无法破困。那个，就很麻烦了，足球技艺不但停滞不前，再也无法取得进步，而且十有八九反而会倒退，逐渐平庸。从身语意之所生，今向佛前求忏悔，一切都是劫数，劫数。” 这位爷是怎么啦？老是爱拽文，怪不得和二哥那个酸骚货能那么投缘。卓杨心里琢磨着，他哪里知道人家巴乔身为明镜台的高尚意境。 “据我所知，世界足坛没能顺利突破这个瓶颈的人，有波波……，噢，就是维埃里，还有皮耶罗、小钢炮西格诺里、拐子流星隆巴多、小矬子佐拉、大鸡……德约卡夫，噢，对了，还有我在布雷西亚的队友，光头佩普。”这个赛季才退役的巴乔职业生涯都效力于意甲联赛，他对和他同时代的这些球星非常熟悉。 “那要怎样才能突破屏障？有什么好方法吗？秘笈、捷径什么的？”卓杨问。 “没有，啥都没有！”巴乔回答得斩钉截铁。“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有的人突然顿悟，有的人因比赛中天降大雨，有的人射了一脚门就开了窍。但是，没有任何人是刻意追求得来，全都是在球场上无意间便会突破。顺其自然，诸法从缘起，要讲缘份。” “那……罗伯特大哥你给我讲讲你是怎么突破的呗？” “那是在1994年那个炙热的夏天……”巴乔陷入回忆之中：“在那之前我经历了半年之久的低迷期，也就是你目前所遇到的瓶颈。那个时候，我感觉自己虚弱得就像德尔·皮耶罗。”两代斑马王子很不对付，巴乔有机会免不了要顺带砸挂一下皮耶罗。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美国世界杯的八分之一决赛，那场对阵尼日利亚的比赛。我们上半时就落后了，一直打不动那伙非洲彪……雄鹰。我也一如既往浑浑噩噩，眼前是一片黑迷雾，黑迷雾里到处都是铁丝网在羁绊着我。” “更为糟糕的是，比赛快要结束的时候，替换小钢炮西格诺里上场的小矬子佐拉，仅仅上场十分钟就被红牌罚下，我们意大利已经被逼到了悬崖绝境。” “然而，就是那张红牌，那张罚下小矬子的红牌，让我突破了迷雾。那张红牌就像该死的美国夏天里的一场冻雨，瞬间让我清明透亮。我便知道，我突破了。” “于是，我在最后时刻打进扳平一球，并在加时赛绝杀了尼日利亚人。” “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挡我，鄙人只手干掉了西班牙和保加利亚，他们谁也不能挡住我。”巴乔开始激昂。 “要不是我那条该死的伤腿，要不是我的膝盖……，他妈的逼巴西人算个锤……，阿弥陀佛，妄言了妄言了，阿弥陀佛！” 懂了，卓杨全懂了，有三件事情他在这一天搞明白了。 第一〇二章 任督二脉遭雷劈 卓杨从罗伯特·巴乔的话语里，弄明白了三件事。 第一，说了半天，什么屏障啥叫瓶颈，其实意思就是老子到了打通任督二脉的时候了，金庸老爷子比谁都懂这个。通了，我从此后就进入了绝世高手行列，否则，算是到头了。 第二，明白了为什么巴乔在美国世界杯上，一开始渣渣，后来突然之间便飙起，一个人扛着意大利走进了决赛。这原本是世界足坛的一个悬疑，巴乔也从未对他人谈起过。但今天，卓杨搞明白了。 第三，在巴乔神神叨叨的话语中，卓杨猛然想起，人家不是爱拽文，巴乔是一个有名的佛教徒，刚才满口那都是佛偈。 罗伯特·巴乔除了足球之外，平生有两大爱好，打猎和佛教……。说实话，这两样组合在一起很有些玄幻，想必巴乔先生在山野中，凝神聚气瞄准，‘砰’的一声枪响过后：“忍一忍，忍一忍一会儿死了就不疼了，本居士将亲自为你超度，弥陀佛——” 有意思的是，您老人家既然信佛教，但一不是所谓正宗的南亚印度小乘，也不是繁荣的中土大乘八宗，偏偏去信一个僻守一隅的日本廉仓，这就有点故意上逼格的意思了。估计巴乔本人都不知道什么是镰仓佛教，啥叫性相台贤禅净律密。 这就像中国很多伪文青为了显得自己有逼格，去追捧蹩脚诗人兼假情僧仓央嘉措一样，不懂装懂把藏传佛教硬渲染成净化心灵的的空谷幽兰，浑然不知藏传佛教曾是人类历史上最残忍也是最血腥的宗教，没有之一。 . 随后卓杨又从巴乔那里得知，那些冲破瓶颈的人，在这堵墙面前停留的时间有长有短，最长一年多，大部分人都在半年到一年之间，矮脚虎哈斯勒就是用了八个月，那是他在罗马的时候。最短的也用时四个月，那是一个叫乔治·维阿的利比里亚人。不过据说球王马拉多纳仅仅三个月就破障而出，但那也只是听说。 “我感觉，瓶颈期用时的长短和日后所能达到的高度息息相关，越短则越强。……对，应该是这样。”巴乔很笃定地说。 还好，想我这么天赋异禀，一年时间应该可以完成，老子还不到二十岁，等得起。卓杨心说。 “不过……，你也要有心理准备，没有突破的人比突破的多出很多，也就是说，一大半人是闯不过去的。” 我应该没问题吧？我这么牛逼，人品又这么好，从来都没干过啥缺德事，肯定有福报。断腿狂魔卓杨心说。 “不过话又说回来，像你这么年轻就遇到瓶颈，倒也是我前所未见，印象中你应该是到达这一步年龄最小的一个，其他人大多都在二十六七岁左右，我就是这样。”巴乔继续解惑：“也有一种说法，越早遇到瓶颈，此后的成就便会越高。所以，恭喜你了，当然，你首先要能突破。” 我果然很牛逼，这么早就要准备打通任督二脉了，历史上恐怕也只有明教教主张无忌才能和我有得一拼。卓杨端是一手好意淫！ “罗伯特大哥，实在太感谢你了，正所谓醍醐灌顶、当头棒喝，鄙人受益非浅。”论起装模作样讲佛打禅机，巴乔不一定是卓杨的对手。“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巴乔兄，我将与你共勉。” “哎呦卓杨，原来你也玩儿这……原来是道友……” 挂上电话，卓杨扯过一块毛巾把手机擦了又擦，刚才巴乔那句‘道友’让他喷了一面板。擦着擦着，他又愣住了。 我操，巴乔道友刚说的这些，不光是像打通任督二脉，也像玄幻小说里修真上境界之前的渡劫，我他妈这是要遭雷劈吗？ . 搞清楚了自己目前的状况，卓杨便不着急了，这玩意儿急不得而且急也没用，顺其自然等着就好。再说了，即便遭遇瓶颈状态不好，就像巴乔瓶颈时衰弱得像皮耶罗一样，我卓杨再不济也不会比大头达历山德罗差吧，噢对了，还有那个鲁尼。所以说，够用了。 随后几天，卓杨该训练训练，该弹琴弹琴，给谁也没有详细去说，没有经历过的人怎么听都会认为那是玄学，很难解释的通。所以包括渣叔在内，大家还都以为卓杨仅仅只是处在状态调整期，不叫事儿。 马迪堡不只是卓杨遇到了问题，整支球队现在体能状况都不是很好，医疗部门数据显示大部分球员都有轻微疲劳现象，包括蓬蓬、手雷、赫迪拉这些替补球员在内。这种情况很正常，每个球队都会遇见，足球学科中的应对方案也很多，体能教练格雷厄姆先生正在协同俱乐部相关部门积极给球员调整。 只不过，调整需要时间，但比赛却不等人。打完美因茨之后仅仅四天之后，马迪堡就要在主场面对一场和多特蒙德的德国足协杯第三轮比赛。然而，还没等到比赛的这天，卓杨就接到了一个叫板的电话。 “卓杨吗？我是沃恩斯，克里斯蒂安·沃恩斯。”嗓门很大口气很冲。 “谁？……噢——，噢噢噢，你是那个多特蒙德的队长是吧？你找我啥事？”卓杨不明所以。 “啥事？你忘了上一场比赛咱俩说好的了？”隔着话筒都能闻见火药味儿。“那次没分出胜负，你和我说好到了汉诺威见真章，咋样？有没有种？” 德甲联赛第二轮，多特蒙德3:0领先，被马迪堡五分钟之内连扳三球双方战平，狮王老宋一句‘可累死你爸爸我了’引发双方冲突。卓杨当时和沃恩斯都互相揪上了领脖子，却被大佬萨默尔制止了一切企图，因为都有些不忿，激昂之下卓杨和沃恩斯两个人便撂下了狠话。 卓杨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场约战。 “我操，吓唬谁呀，来就来呗，打你们满头包你到时可别哭。”玩嘴炮卓杨就没输过。 “好，有种！是他妈条汉子！明人不做暗事，咱说好，不玩阴的，咱们公平竞赛脚底下见真章，靠真本事。如何？”沃恩斯倒显得非常光明磊落。 “爽快，就这么定了！老子等着你。”见人见鬼，卓杨嘴上从来不含糊。 回头把这个情况向渣叔一汇报，老谋深算的克洛普和诚信质朴的马迪堡队长当即毫不犹豫，十分果断便采取了令人大吃一惊的应对手段。 第一〇三章 沃恩斯被闪了腰 多特蒙德队长克里斯蒂安·沃恩斯气得跳脚大骂！ 这是一场德国足协杯第三轮的比赛，马迪堡在主场迎战多特蒙德，主队派出的首发阵容当中，名气最大的当属球队老臣中后卫丹尼斯·劳伦。 劳伦佩戴队长袖标带领着包括他在内的‘丙级五老’齐刷刷站在了球场上，还有此前从未在新赛季出场过一分钟的球队第三门将阿德里安，再加上从图赫尔教练b队中临时借来的五员‘重’将，便构成了马迪堡今天的首发阵容。而板凳席上更是只坐着一群在b队都算酱油身份的替补男，渣叔克洛普靠在座椅上心止如水。 这一套阵容，别说对手多特蒙德懵逼，就连很多资深的马迪堡球迷把人都认不全，他们熟悉的那些人全在看台上正互相吹着牛逼当观众呢，而他们的国王卓杨根本连现场都没来，跑到音乐大学里帮着诺曼教授整理史料去了。 赛前卓杨接到多特蒙德队长沃恩斯的挑衅电话，他当即和渣叔做了商量。两个人气愤填膺：神马东西，跟咱们说话口气竟然敢这么冲，必须绕不了他。 于是，结合球队目前普遍体能状况不佳，渣叔果断决定所有主力和主力替补休息，老子带上一帮替补和替补的替补好好陪你们玩，让你狂？ 卓杨当即举双手赞成，闪沃恩斯一个大跟头要比跟多特蒙德硬怼有意思多了。傻逼了吧？多大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闹脾气，这回给你长点见识，免得日后在社会上吃亏。 最后渣叔索性连两位体能没有困扰的门将都放了假，给了三号门阿德里安一场福利。 多特蒙德可不一样，他们今天是百分之百全主力出战，一来他们在足协杯上有点追求，二来是队长沃恩斯强烈要求，因为他和卓杨隔空约好了架。 几个月前联赛第二轮，多特蒙德最后时刻黑色五分钟被马迪堡连扳三球，沃恩斯想起来都憋屈，原本想着等到来年开春之后才能报仇雪恨，没成想这么快两队就在足协杯上碰面了。有能耐你再玩一出连扳三球让我瞅瞅？ 结果这个趔趄打得，沃恩斯差点没闭过气去。 好你个卓杨，奸诈狡猾、奸懒馋滑、尖嘴猴腮……，你就是个大奸臣！ 卓杨说：你咬我？ 渣叔克洛普气定神闲地指挥着一帮马迪堡二三线和多特蒙德周旋，十一个人把自家球门围得水泄不通，德甲全主力的多特蒙德一时半会儿还真拿马迪堡没办法。 其实，并不是渣叔和卓杨非要恶搞沃恩斯，他们俩还不至于那么无聊。 足协杯打到第三轮，也到了该放弃的时候了，这个时候放弃面子上已经能过得去了，还算比较合适。以马迪堡的人员配备和球队实力，目前并不具备三线作战的能力，适时放弃是一种战略上的考究，这原本也在赛季初的整体规划之中。 别说足协杯，就连欧洲联盟杯也在可以适时放弃的计划之内，所有一切，都是要保证马迪堡在德甲站稳脚跟这个重中之重的任务。 面对多特蒙德这么强大的对手，恰好球队整体体能状况堪忧，又到了可以放弃的时机，渣叔便来了一招顺水推舟。调戏沃恩斯纯属搂草打兔子，是他自己硬贴上来的。渣叔和卓杨都不是啥正经人，冒起坏水来耿直的沃恩斯根本不是个儿。 马迪堡球迷当中懂球帝也很多，打眼一瞧就知道球队今天这是安得什么心。大家对今年德甲的成绩相当满意，所以放弃足协杯都很理解，毕竟马迪堡只是个小俱乐部。可他们没有想到，原本做好了心理准备要在主场看一场惨败的比赛，却并没有出现。 马迪堡毫不出乎意料主场败给了多特蒙德，但败得却并不难看，1:2的比分更像是在打多特蒙德的脸。 开场十分钟多特蒙德就由罗西基打进一球，但仅仅六分钟后，来自马迪堡b队的年轻中场、19岁的法国人马蒂厄·德比希便反击打进一球扳平比分。对，就是那个从法国里尔‘捡漏’来的小子，他的年龄只比卓杨大了几天。 随后多特蒙德一直围攻马迪堡，但干打雷不下雨，怎么都砸不动乌龟壳。两位著名前锋扬·科勒和埃韦顿冲得马迪堡人仰马翻，然并卵。顽强的马迪堡人一直坚守到了八十分钟，才终于城门失守。 队长沃恩斯在角球战术中冲顶攻入制胜一球后，仰天一通长啸。这一刻，他很想哭。 . 输是输了，但马迪堡在这一场战略性放弃的比赛中却也有不小收获，临时代表一线队出战的几名b队球员让所有人眼前一亮。打入一球的德比希不用说，他是本场马迪堡全队中表现最好的球员。19岁的瑞士前锋特兰奎洛·巴内塔、19岁的比利时后卫托马斯·费尔马伦、18岁的意大利后卫萨尔瓦托雷·博切蒂、21岁的德国后卫萨沙·里特，这几位都表现得可圈可点。 托马斯·图赫尔的工作卓有成效，本赛季马迪堡b队在丙级联赛中一直稳固在中上游，而俱乐部给出的任务也是让b队在丙级联赛长期站稳脚跟，并不苛求他打进乙级联赛。 事实上，b队一旦走狗屎运或实力爆棚冲进德乙，对一线队来说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级别相邻难免会产生竞争关系，一线队和b队就会发生人员上的争夺，这也就失去了作为预备队的意义。而如果相差太远，四级或五级也一样起不到为一线队输送人才的目的。所以，甲级和丙级是一线队和预备队之间最恰当的关系，德甲一干劲旅通常也都是这样的情况。 . “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闪电的力量……” 卓杨斜着眼睛看着桌子上叮呤咣啷响起的手机，是沃恩斯打来的电话。刚才他已经得知了比赛结果，很是为球队的小负吃了一惊。任由《奔跑·羽泉》唱了一会，这才慢悠悠放下手中的钢笔，缓缓合上笔帽，旁边是两尺多高的音乐史集资料。 “喂，哪位？”卓杨明知故问。 “我是沃恩斯，卓……”火冒三丈的沃恩斯话还没说完，就被卓杨打断了。 “好你个沃恩斯，那么大个多特蒙德队长，你是不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第一〇四章 莽德容想上大学 “沃恩斯，你还要不要脸了？”卓杨先发制人。 “你……” “你什么你，那么大个多特蒙德，上全主力欺负我们的b队，你们真是好大的排场！” “我……” “我什么我，明明说好联赛里大家见真章，你倒好，趁着我们主力轮休，跑到足协杯里来欺负我们青年队，果然是大牌俱乐部，做事相当有风范，哼哼……” “谁……” “谁什么谁，来来来，给我说说你们是打了个10:0还是20:0，是不是很爽啊？” “他……” “他什么他，横竖都是你的理儿是不是？欺负丙级球队很光彩，是不是？大胜我们四线替补很过瘾是不是？” “……”沃恩斯都快憋死了。 “告诉你，沃恩斯，就没你这么办事的，大牌俱乐部，著名德国国脚，做人做事要讲究，别整天干那些没**的事儿。算了算了，我们是正规人，懒得和你多说，你赢得开心就好。就酱！”把手机放回桌子上原来的位置，卓杨轻轻拿起钢笔，慢悠悠拧开笔帽，继续一笔一划在名册上认真登记资料的存档目录，他的嘴角勾出得意且邪恶的微笑。 妖气十足！ 维克多球场客队更衣室里，沃恩斯举着手机一片茫然。 加纳国脚奥托·阿多看见沃恩斯拿着手机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不明所以，便想着上前关心一下，然后再一块儿进去冲个澡，顺便给沃恩斯搓个背拍拍队长马屁。 “队长……” “队什么队，长什么长！”沃恩斯的咆哮喷薄而出：“都他妈几点了还不去洗澡，赶不上飞机你给老子跑步回去？横竖都是你的理，还他妈是不是个讲究人了！” 阿多举着肥皂一片茫然，脸上的唾沫星子逆流成河。 . . “那啥，卓杨。我觉得有点文化才能像个讲究人，你说是不是？”电话还真多，这个是屠夫尼格尔·德容打来的。 屠夫这会儿在德国，他是随皇家马德里来参加冠军杯小组赛第五轮客场挑战勒沃库森的比赛。很不幸，银河战舰被勒沃库森克日诺维克、弗兰萨、贝尔巴托夫‘哐哐哐’连下三城，干脆利索输了个0:3。 这怪不着屠夫，皇马那条后防天坑团老的老嫩的嫩，帕文都快被药厂的反击突哭了，若不是德容玩儿了命左冲右突前堵后截，恐怕皇家马德里会输得没有脸再回西班牙。这场失利让皇马面临大麻烦，他们必须在最后一轮客场战胜罗马才有希望打进十六强，而且还要尽可能多进球，要不然弄不好会被小组垫底连个联盟杯都捞不着。 而小猪施魏因斯泰格时运也不怎么济，在这两个欧冠比赛日里，拜仁慕尼黑主客两场被尤文图斯以两个1:0双杀，小猪和替补上场的二哥谁也没能成为英雄，露脸的是内德维德和皮耶罗。 姥爷的曼彻斯特联倒是顺风顺水，现在已经锁定d组第一，默特萨克还在6:2战胜费内巴切的那场比赛中独中两球，老特拉福德鲜肉三少，就姥爷最出风头。 最牛逼的还是刀疤里贝里，切尔西h组四连胜后早早落定第一，刀疤更是以5粒进球和曼联的范尼斯特尔鲁伊并列欧冠射手榜排头。 不过今天屠夫给卓杨打来电话，不是扯欧冠或者足球，德容打算念书了，他想听听卓杨的意见。 职业球员大多文化程度不高，没有几个念书人，但万事总有例外，即便在这些粗人为主的群体中，依然不缺少知识分子。不说大学生、学士，硕士博士也有一大把，甚至上古年间还有诺贝尔奖得主。 具体到马迪堡队中，音乐大学在读高材生卓杨根本没有什么好牛逼的，球队里有好几个学士学历，虽说那些个文凭中到底有多少货真价实并不好说，但那个头衔谁也否认不了，就连猥琐的渣叔现在也已经顺利拿到了科隆体育大学的毕业证。 尼格尔·德容去到了西班牙之后，他和以前那个高中小女生也就分了手，异地恋真不是人干的事儿，再说俩人也没想过白头到老。卓杨前两天还看见科瑞丝特尔拉着一个满脸雀斑的小鲜肉逛街呢，小丫头特羞涩地和他打了个招呼，麻子小鲜肉目瞪口呆看着卓杨。转过身去卓杨听见：“看见没，king那是我哥，敢不听话小心我让我哥揍你……” 路易斯·菲戈拽着德容去吃战斧牛排，顺便给屠夫介绍了个对象，他葡萄牙远房亲戚家小妹。艾丽卡·阿尔芭是标准的拉丁系美女，和德容这样的野兽男在一起真是相得益彰。俩人都挺满意，腻在一起热火朝天，而且小妹还是一名生物工程专业大学生，当得起内外兼修四个字。 也许是和知性美女待在一起有了感悟，屠夫觉着自己没什么文化老脸上有点发热。德容从四岁开始，接受了荷兰十二年义务教育，相当于中国的初中毕业级别，但要论起真实水平，中国二线城市非重点小学五年级普通班中游小学生可以完爆他。屠夫从九岁以后，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各种足球训练营以及足球学校里度过的，那些相当于中国的少体校，文化课程只是走过场，中外都一样。 皇家马德里队内现在正流行文凭热，大佬们一窝蜂扎堆儿去或考或学或买，这股热潮也影响到了年轻的尼格尔·德容。去找个学校报名当个走读大学生不是什么难事，但德容在专业选择上却犯了难。 作为一名虔诚的基督徒，德容想去攻读神学，但说心里话，信仰归信仰，可一门心思奔着传教士方向而去想想也却没什么劲。于是，他又想去读球员中间比较流行、门槛也比较低、难度也并不太大的经济管理学。左右为难之下，屠夫便请教卓杨，想让好兄弟帮他拿个主意。 . “屠夫，你们基督教我不是很了解，我就给你说说我们中国的佛教吧。” “佛教中最高的修行层次叫涅槃，如浴火凤凰一般重生，精神上便达到了不死不灭的境界，跟佛祖一样一样。”杂书看得多还是好呀，忽悠起人来头头是道。 “佛教中最好的修行手段，并不是整天念经，也不是当大和尚当方丈，更不是满世界去布道化缘，而是在尘世间修行。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只要心中有佛念，即便是当妓女、当乞丐、当屠夫……不是说你，是说杀猪匠，都一样可以修身成佛，可以涅槃。所以说，坚持信仰并不一定要去干神父那一行，喝酒泡妞都没关系，只要心中有上帝，尘世中的修行才是更加能贴近上帝的地方。” 可拉鸡ba倒吧，你将来要是去当传教士了，我还怎么和你做兄弟嘛！喝花酒泡小妹妹打群架才是咱们这些正经人和讲究人应该干的事情嘛！ 第一〇五章 六剑客书山有路 “卓杨……，那啥，我也不知道你说得对不对，可就觉得你这些话很中听。” 提起喝酒泡小妹妹，卓杨这话算是说到屠夫德容的心缝里去了。 “对嘛！读神学当传教士那叫修行吗？那只是做样子给上帝看看。只有不断在尘世中修炼，把上帝放在心上而不是嘴上，坚持在滚滚红尘中打滚，活到老滚到老，这才能叫上帝真正的信徒。”这一刻，卓杨差点都相信他自己的一番胡扯了。“瞧瞧，您尼格尔·德容先生就是天使在人间。” “嗯……，你说得很有道理……” “何止是有道理呀！”卓杨趁热打铁：“你想想，你要是学了经济管理，将来咱那个‘左岸’的账目抽空就能帮我查查，免得小卷毛欺负我看不懂。你说说看，除了咱哥儿几个，那么多钱我敢放心去问谁？” 不管经济管理学和会计查账是不是能挨着，但卓杨的这句话更是说到了德容的软骨里了，相比起耶稣，兄弟才是他真正的信仰，只要能给兄弟帮上忙，性命都是身外之物。 一回到马德里，屠夫德容就去著名的马德里康普斯顿大学商学院报了名，新年过后，尼格尔·德容便成了一名新鲜出炉的经济管理学大学生。 自家兄弟屠夫要上大学的消息传到另外几个下三滥的耳朵里后，六剑客掀起了一场学文化的热潮，剩下那四个齐刷刷报读了不同大学，誓要做一名讲究的文化人。所以说，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哥儿几个后来也都因为自己的专业而受益。 后来…… 屠夫德容顺利拿到康普斯顿经济管理学学士学位，那时候他当然也明白了这绝不是只用来查账那么简单。德容创立了‘大陆汽车公司’，专门经营老爷车和代理订制版高档轿车，生意越做越好，后来利润一点也不比他当球员时挣得少。卓杨最喜欢的一部车子，就是屠夫送给他的那辆1966款法拉利860monza。 小猪施魏因斯泰格不用想着怎么赚钱，他家老爷子那些资产任他可劲造也造不完。小猪攻读了科隆体育大学足球运动学科，成了渣叔的隔年校友。很多年后，在50岁的功勋主教练巴斯蒂安·施魏因斯泰格的率领下，德国国家队四年内包圆了世界杯和欧洲杯、洲际杯的冠军，还受邀请去了一趟南美，顺道带回了美洲杯的冠军奖杯。 二哥蒙托利沃就读的是都灵大学文学和哲学学院，文艺青年自然热衷于文学。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酸骚二哥在退役之后，成为了一位著名的旅行诗人，全世界青春期少男少女谁要是没读过里卡多·蒙托利沃的诗，活脱脱一个土鳖。二哥时常跑去找卓杨：“这是我刚写的，赶紧，给谱上曲子，要燃烧一点……” 姥爷默特萨克沉熟稳重，深思熟虑大将之风，曼彻斯特大学法学院毕业，法学学士学位。多年后，在纪念世界杯创办一百周年的一系列活动中，世界足球元老对抗赛上，46岁的姥爷默特萨克亲自披挂上阵。只可惜，他的好兄弟卓杨教授丝毫没有给新上任的欧足联主席佩尔·默特萨克留面子，‘嗵、嗵、嗵’帽子戏法，默主席抚摸着硕壮的啤酒肚开怀大笑。 六剑客当中唯有刀疤里贝里不走寻常路，丑剑客毅然决然报名了伦敦大学的数学院，惊出了全世界一身冷汗。 高数那是一般人敢去招惹的吗？那是给正常人类准备的学科吗？ 别人都不清楚里贝里为什么会去挑战人类智商和逻辑思维的极限，但卓杨他们哥儿几个心里明镜似的：这个连字都认不全的夯货铁定以为数学就是用来买菜算账的，对于守财奴弗兰克·里贝里来说，再没有什么比能数清楚钞票更有用的学问了。 后来卓杨听同在伦敦大学工程学院电子电气系的大学生孙雨玫说，刀疤第一天去阶梯大教室上数学大课的那天，平日里无人问津的高数课程上挤得满满登登，全都是闻讯前来一睹斯坦福桥当家花旦之风采的粉丝们。菲尔兹奖获得者、世界著名数学家艾伦·贝克教授看着两千多人上课的盛况，不由得热泪盈眶，直呼数学的春天到来了。 然而，上课铃敲响仅仅十分钟后，里贝里就打着呼噜睡着了，不多时涎水都流进了桌斗里。他的两千多名校友不由得感叹切尔西当家头牌心理素质之强大。 里贝里威武！ 从那以后，弗兰克·里贝里再也没有踏进过数学学院大门一步，而且直到寿终正寝临死的那天，刀疤也没能从伦敦大学毕业。伦敦大学数学与物理学院也一直保留着弗兰克·里贝里的学籍，刀疤成了伦敦大学历史上求学时间最悠久、资历最深厚的学生。 不过，脸上颇为挂不住的刀疤后来给哥儿几个展示过他的一个文凭证书，美国克莱登大学毕业证，可把兄弟们给镇住了。看着里贝里脸上的疤都满是洋洋得意，卓杨总觉得这个大学名称有点耳熟。又后来，在海洋的提醒下，卓杨才反应过来：我操，这个克莱登大学不就是《围城》里方鸿渐那个…… . 胖子拉伊奥拉得知此消息后，当即在媒体上引领了新一轮的吹捧炒作，六剑客成为了追求‘德、智、体’全面发展的青年楷模，什么叫君子六艺、哪个叫内外兼修，看看那六个精壮的在校大学生，你敢惹会武术的流氓……不，文化人吗？ 更有甚者，六剑客这股读书热潮在此后几年感染了众多职业球员，大家都纷纷报名各类知名的、不知名的或者野鸡大学，这一现象让媒体惊呼知识的力量，再也不敢调侃球员们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不过，之所以叫热潮，就是因为来得快也去得快，没几天世界各地的大学校园里就见不到球员们的身影了，头脑一热跟风而上普罗大众一拿起课本就马上知道自己决不是个念书的料，于是，该干嘛干嘛，纸醉金迷泡明星，谁再看书谁就不是人养的。 只有极少数人坚持了下来，包括六剑客。当然，刀疤是个例外。 第一〇六章 低迷期勤奋为径 学海无涯苦作舟，足坛有路勤为径。从足协杯淘汰出局之后，马迪堡更是把主要精力都集中到了德甲联赛上。第十四轮，球队要去客场挑战著名‘升降机’纽伦堡队。 马迪堡上赛季在乙级联赛里主客场双杀了纽伦堡，可要抛开蛮不讲理的马迪堡，纽伦堡则是上赛季德乙的巨无霸，尤其是他的核心人物马雷克·明塔尔，不但在射手榜上仅次于刀疤和二哥位列第三，更是和卓杨、二哥、屠夫、小猪一起跻身德乙最佳阵容之中场，这就很厉害了。 夏天马迪堡很是下了一番功夫，想把明塔尔挖到半岛上来，给出的价格纽伦堡根本拒绝不了，但明塔尔本人却拒绝了。他心里明镜似的，自己和卓杨特点作用雷同，而且自己是那种脚下必须有球的类型，跑到马迪堡去和卓杨争核心争球权，他还没那么狂，才不会干明摆着不靠谱的事情呢。马迪堡也只好作罢，死了把明塔尔骗来给卓杨当替补的那条心，骗子太多，傻子不够用了。 斯洛伐克人马雷克·明塔尔这个赛季乍一来到德甲，稍微还是有点不适应，但从第七轮开始他便进入了状态角色，到这会儿，明塔尔已经打入了九粒进球。上一轮纽伦堡主场4:0大胜沃尔夫斯堡，明塔尔更是三射一传上演帽子戏法。那场比赛里，狼堡核心大头达历山德罗和明塔尔一比就是渣渣。开场八分钟气不过明塔尔连抢带过，报复性放倒明塔尔，大头被红牌罚下。 因为二战后著名的‘纽伦堡审判’，纽伦堡这座城市名气很大，但纽伦堡俱乐部虽然历史悠久，但迄今为止并没有出过太提精神的人物，也没有什么太值得标榜的战绩。当然，这并不妨碍纽伦堡人自称‘巴伐利亚双杰’之一，只不过，他们所谓的‘双杰’，另一家是拜仁慕尼黑。这就有点那什么了，估计当面提的话，贝肯鲍尔陛下保不齐会翻脸。 整场比赛，马迪堡在场面上都占据并不明显的优势，虽然人员严重不整，但从乙级联赛里积攒的巨大心理优势还是让马迪堡人在客场也并不落下风。 虽然经过一轮足协杯休整，但马迪堡全队糟糕的体能状况并没有得到太大改善，毕竟赛程太紧张，时间并不充裕。而且更为不妙的是，马迪堡目前正面临一个小小的伤病潮。 火枪手戈麦斯且得歇着，岩石德拉斯出现轻微肌肉拉伤则让所有人如临大敌。希腊人作用太关键，即便这点小伤并不影响他参赛，但渣叔还是毅然将德拉斯留在了家中。新赛季一直状态上佳的方片格罗索也略感小腿不适，他的那个部位在国家队比赛中受过伤，而且意大利帅哥的体能状况也不怎么样，所以格罗索也没有跟队前来。 酒神日尔科夫也因为感冒留在了半岛上，像牛一样壮硕的身体能被病毒侵袭，根源还是在于疲劳。就连从来没有出过状况的棒槌阿克曼也出现了髋关节酸疼的症状，疑似有运动型末端炎症。 再加上还有黄牌积累停赛的人员，可想而知马迪堡能排出什么兵布的什么阵。 幸好一帮年轻替补球员尚可一战，老宋领着阿克曼、韦斯特曼、舍费尔国青三少并不怯场，蓬蓬大卫·路易斯因为和老宋一样都是爱胡乱前插的主，被渣叔摁在了替补席上，若不然，两个顾前不顾后的中后卫多少有点扯。卓杨在中场率领疯狗兰德、沙皇阿尔沙文、手雷哈姆西克，前锋线上眼镜蛇伊利耶和伊比舍维奇是仅有的选择。 有伤病有停赛，但最大问题还是卓杨遇到了瓶颈期，他在攻击灵感和组织时机把握上难免会有迟滞的感觉。卓杨心里也清楚这一点，这段时间的比赛和训练中状态低迷愈发明显，而且不是轻易就可以调整过来。经过认真分析，卓杨对这一情况的应对措施就一个字。 ——跑！ 在场上不停奔跑，加大力度，加大覆盖范围。只有多跑，才能更多寻找到机会，才能由量变引发质变。而且本场因为阵型和人员问题，马迪堡没有设置左前卫，也需要卓杨依靠不间断跑动来兼顾这一位置。 全场比赛卓杨的跑动距离13840米，比他此前每场跑动距离多出了近3公里，这个长度不说冠绝德甲，但能超过他的已经凤毛麟角。卓杨也凭借孜孜不倦以勤补拙的劲头，一传一射的表现让外人看不出他的状态差了很多。 然而，马迪堡没能赢下比赛，因为纽伦堡队中的明塔尔状态正佳。 明塔尔本场比赛采取了非常聪明的策略，一贯踢影锋或前腰的他把位置顶到了最前端，躲开了马迪堡颇为有效的中场限制，和基斯林、施罗特对马迪堡后防形成三鬼拍门。 最终明塔尔利用马迪堡盯人不紧和老宋贸然前插露出的空档独中两元，而且赛后还被评为本场最佳，双方2:2战平。 按理说卓杨领衔的马迪堡中场占据绝对优势，拿下对手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可今天伊比舍维奇运气实在背到极点，三次轰在立柱上，看得人直跳脚。再加上最强火力点卓杨攻击状态不佳，几次突破和射门都没能建功，他的那记进球还是老将眼镜蛇凭借经验骗来的点球。 实事求是讲，今天马迪堡表现最好的球员是俄罗斯人阿尔沙文，他不但接卓杨斜传玩出一记惊艳的凌空垫射破门，还多次助攻完成妙传，搅得纽伦堡后防一直不得安生。 不过，也正是因为在中场失势，纽伦堡索性放弃了中场的争夺，足球直接从后场找前锋，简单粗暴但效果奇好，一门心思只想着进球的明塔尔的确很不好对付。 卓杨在下半时和对方队长坎塔卢皮发生小摩擦，俩人都被出示黄牌。说起来，他们俩人还有一点拐着弯的情份。就在上个星期媒体上推出了德甲球员夫人（女友）最美十一人阵容，坎塔卢皮的女友马蕾娅·潘特和卓杨的‘法语家教’贝芙莉·邓双双上榜。当然，最出风头的还要算‘绿茵好莱坞’的拜仁慕尼黑，共有五人入选。 怎么可能少得了茜若·蒂姬？小猪的女人从来就只有一个字——正点！ 第一〇七章 逢困境遭遇连平 “老萨大哥，恭喜你找到新工作啊！”卓杨很恭敬地和斯图加特新任主帅马蒂亚斯·萨默尔打着招呼。 对阵纽伦堡得到的那张黄牌，是卓杨本赛季累积的第五张，于是，在04-05赛季德甲第十五轮主场迎战斯图加特的比赛中，卓杨穿着订制版雨果波士大衣，在看台上瞧着队友们和对手杀得人仰马翻。 因为体能、伤病、状态以及红黄牌等因素积累到了一起，在还有大半个月就进入冬歇期的情况下，马迪堡此时无疑是赛季最艰难的时候。造成这么多问题扎堆儿出现的原因，根源还是因为马迪堡俱乐部上上下下都没有应对甲级联赛的经验。不过，俱乐部内部没有什么太紧张的情绪，熬过这段冬歇期就到了，众多问题都能得到缓解甚至消除。更重要的是，球队赛季表现不错，14战7胜3平4负暂列第七位的成绩出乎所有人意料，大家不可能不满意。 赛前卓杨专门下来和萨默尔寒了个暄，两个都是聪明人，谁也没去提多特蒙德那一抹子事儿，揭过去的一页了。萨默尔三个月前辞去多特蒙德体育主管，接手斯图加特主教练以来，10场比赛5胜2平3负，成绩中规中矩，也多少没达到人们的期望值。 “卓杨，老哥哥难呐，球队中场有点不给力，配备很不合理。怎么样，来斯图加特帮老哥哥吧？”萨默尔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卓杨后脖颈子肉皮直跳：“老萨大哥，这话……” “哈哈哈哈……，逗你玩呢，没见我都不敢大声说吗？”萨默尔看着卓杨的囧样好像很开心：“这要是让你们其他人听见了，我估计没办法活着离开这里，哈哈哈……” 卓杨翻了翻白眼：老不正经！ “我倒觉得你们中场挺不错，尤其那个白俄罗斯人，很不好对付。”卓杨说的是大赫莱布。 “没错，我的球队主要问题还是在后防线上。”作为足球历史上最为杰出的后卫之一，萨默尔对待防线的严要求理所当然。“除了欣克尔，其他人……有点将就。” 其实斯图加特后防线上还是有一两把刷子的，葡萄牙国家队主力中后卫费尔南多·梅拉就颇具实力，只不过这哥们儿有点不走运，自从萨默尔来了之后就小伤不断，打打停停看得人焦心，而且他和安德烈斯·欣克尔特点有些雷同，长于站位都不擅于盯人。至于其他几个中后卫人选，萨默尔说‘有点将就’那纯粹是给他们留面子。 从拜仁慕尼黑租借而来的小将、左后卫菲利普·拉姆也因为伤病，这个赛季就没打过几场，今天和梅拉一样都窝在家里打ps2就没跟队来。 “唉——，现在中后卫不好买呀，缺得厉害。”萨默尔真没那卓杨当外人，直接就发起了牢骚。“不瞒你说卓杨，我瞅着你们马迪堡那几个小家伙都眼红。”他说的是蓬蓬等马迪堡后防三少。 “哎，对了，老萨大哥。”卓杨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我给你推荐一个人……” 马迪堡和法国里尔打过一场联盟杯比赛，里尔下半时替补上场的中后卫德尔皮埃尔表现非常优异，而这位身材高大善于盯人的中后卫早就引起了马迪堡关注的目光，他23岁的年龄也非常让人垂涎。 德尔皮埃尔前两个赛季原本一直是主力，只不过和俱乐部因为薪水问题起了纠葛，本赛季被主教练摁在了板凳上，他的经纪人目前正在私底下寻找新下家。 马迪堡和里尔比赛完喝了一场酒，有人喝多了嘴上没把住风就把这个情况给透露了出来，再传到马迪堡转会部门的耳朵里后，渣叔一琢磨：买！原本就是早盯上的目标之一。 然而，对方俱乐部那里应该还好说，毕竟马迪堡也不缺钱，六剑客转会留下的红利且得挥霍一阵呢，但没成想私底下接触德尔皮埃尔时却碰了钉子。德尔皮埃尔要求保证主力位置，这个就有点强渣叔所难了，毕竟岩石和老宋的主力地位短期内不可能被撼动，再加上蓬蓬等人成长凶猛，让德尔皮埃尔占住一个主力名额会扰乱马迪堡的全盘计划。所以，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但德尔皮埃尔不俗的实力却给马迪堡人留下了很深刻印象。 卓杨就是要把法国后卫德尔皮埃尔推荐给萨默尔。 听了卓杨这一番话，萨默尔还就真得注意上了德尔皮埃尔，发现法国人的确是一名非常优秀的中后卫人选，很是适合斯图加特。只不过在冬歇期运作的时候萨默尔遇到了麻烦，即便合同即将到期里尔也不愿意白白放走德尔皮埃尔，斯图加特又不甘心任人宰，关键是坏了行情。其实没有多大分歧，里尔喊出100万欧元转会费，斯图加特只愿象征性支付15万。 正在僵持之时，财大气粗的马迪堡参与了进来，最终三方达成联合交易。马迪堡支付给里尔45万欧元，斯图加特支付20万欧元，斯图加特得到德尔皮埃尔，马迪堡得到斯图加特二队十七岁的边后卫塞尔达尔·塔什彻。 这明显是一桩三赢的生意，斯图加特得到急需的中后卫，德尔皮埃尔和梅拉成为了球队崛起之路上最优秀的后防搭档；里尔清理了队中不安分因素，并借机从阿联酋联赛中引进了卡德尔·凯塔，凑齐了日后著名的‘里尔三杰’；马迪堡则赢得了未来，塔什彻后来在马迪堡后卫线上扎根多年，端是汗马功劳。 后话不再唠叨，本场比赛斯图加特在客场占据明显优势，但最后仍然无可奈何与马迪堡0:0战平。斯图加特攻击能力突出，大赫莱布与库兰伊、卡考组成的进攻火力四处点火，可伤愈复出的岩石德拉斯筑坝拦涛，指挥着老宋、韦斯特曼、棒槌阿克曼不断左封右堵，虽然稍嫌狼狈却也终能力保城门不失。即便斯图加特最后时刻连续换上绍比奇、斯特雷勒、迈耶斯等人形成围攻，但始终打不透马迪堡的乌龟壳，还差点让伊比舍维奇偷冷子反击成功。 斯图加特后防虽然略显赢弱，可谁让没有卓杨的马迪堡进攻能力更是弱得让人顿足。所以，0:0是个马迪堡可以接受、斯图加特心有不甘的结果，马迪堡遭遇两连平。 马迪堡本赛季第一次比赛中没有失球，也是第一次没有进球。 第一〇八章 祖母绿浪漫情怀 肖远山开着自己的大众宝来赶往去爷爷家的路上，并不是他买不起现在时兴的宝马和奔驰，他是不愿意张扬，这也是大部分有志政坛的红色衙内们普遍的心态。 肖远山刚从承德过来，半道上特意小饶了一点路，因为他出发前检查车辆时，发现该加机油了，而且里程数也到了更换三滤的时候，于是便专门去了趟那家汽修小厂。肖远山不是很喜欢去4s店，那里的人太爱耍小聪明，每个毛孔都清晰写满了要宰人。他并不在乎那点钱，肖远山从生下来就没为金钱发愁过，他是不想花了钱还让人背后说是凯子。 当然，那些人并不知道他肖远山的身份，否则他们绝没有胆子乱要价。肖远山也不会为了修车省俩钱就给他们说自己是谁谁，犯不着他们也不配。 刚才去的那家小修理厂的老板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称呼他‘肖老板’。肖远山是在前年一次突发爆胎后无意中认识了这间叫做‘恒顺通’的小修车行，接触中他发现老板是个难得的实诚人，手艺精湛不说，一就是一绝不乱宰人，这让肖远山顿生好感。所以，此后但凡汽车需要处理一些小毛病，他都会来这家小厂，也时不时偷得半日闲和老板泡上一壶茶聊聊天。一来二去，他也成了这家小修车行的常客和熟人。 刚才那个叫‘老穆’的小年轻手脚非常麻利，利利索索就加完了机油也更换了三滤，肖远山的大红袍才品下去两泡，他连车都顺手洗得干干净净了。听说他是老板的外甥，非常机灵的一个小伙子。 肖远山去承德，是为了给爷爷和奶奶取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 肖远山的爷爷是开国上将，红军和解放军著名的儒将，一生戎马功勋卓著。而他的奶奶也是一位传奇，一路跟随队伍从瑞金走到了延安。爷爷和奶奶分别以正国级和副国级离休，两位老人家伉俪情深，当得起革命眷侣四个字。 爷爷和奶奶只有一个子女，便是肖远山那位出生在长征途中的父亲。因为建国后的各种政治风波和派系斗争，父亲的发展情况并不理想，前些年以少将军衔从军队退休了，这在红二代当中很是稀松平常。 原本因为后继乏力肖家会慢慢消失在中国的政坛上，混好了凭借老一辈的情分做点大生意去当一个富豪，这也是许多落魄红色豪门无可奈何的选择。但最近几年，肖家却因为时局变化迎来了发展契机。 爷爷他们那一派系的重量级人物陆续翻身走上前台，其中不乏当年受过爷爷恩惠的人。更为重要的一点，即将年满百岁的爷爷奶奶都还活着，身体还都算硬朗，这就成了肖家无可比拟的优势所在。 肖远山是家中最小的儿子，他还有两个兄长。大哥肖怀山现在南方某省任副省长，眼看下一步便能加常务进常委，发展前景被人看好。肖家是军旅起家，自然不能放弃这一根本之地，二哥肖念山在二炮某部任师政委。 而年不满三十的肖远山能在首都下辖区县，成为正处级的区委副书记，常委，已然算得上政坛新星了。 肖家第三代的发展呈现良好势头，但不可能三兄弟齐头并进，一家坐大并不是另外那些红色老臣情愿看到的，大家也都在相互制约，所以，肖家目前面临政治资源向三兄弟谁倾斜的问题。 老二因为身在军队系统，于是，肖家内部的争夺就集中体现在大哥肖怀山和老三肖远山身上。大哥相对身居高位而且父母比较器重他，但肖远山也有自己的优势，年轻又不乏稳重不说，更重要一点，奶奶喜欢他。 大宅门里明争暗斗也是非常残酷的，谁都不敢有丝毫差错，小心翼翼同时也不忘给对方脚下楔钉子，仕途险恶并不仅仅体现在外部。 肖远山今天去承德的别墅，就是因为奶奶突然想看看那枚祖母绿的戒指，那可以算得上是爷爷奶奶的定情之物了，是当年贺老总在长征前慷慨相赠于爷爷，爷爷又送给了奶奶。因为部队被彻底打乱，爷爷和奶奶并没有在一起同走长征路，这枚戒指寄托着奶奶那段艰苦岁月的相思和烽火连天下的革命浪漫主义情怀。 据说这枚价值不菲的祖母绿是贺老总两把菜刀闹革命时从某个地主大户家抄来的，是人家祖传的镇家之宝，别说是明眼人，就连外行人一看都能知道其价值连城。 想到这里，肖远山伸手去摸了摸副驾驶座上大衣的口袋，装有祖母绿的檀木小盒子就在兜里。 坏了，东西呢？怎么不见了！！ ‘吱——！！’凄厉的刹车声，宝来车停在了路中间。 . 老穆正蹲在地上把一块汽车发动机电脑板ecu用化油器清洗剂喷了又喷，他最近对这玩意儿兴趣很大。 4s店‘更换’ecu的利润都在三倍以上，原价三四千的板子管你要上个万儿八千算是给熟人面子。事实上，老穆心里清楚，4s店连那三四千的成本也不会花，找个会维修集成微电路的人掏上百十块钱拾掇好，再装上一个翻新的外壳，就当成全新的重新卖给客户了。老穆最近就琢磨着把这一块搞懂，把生意从4s店那里抢过来。北京下雨爱发大水，被淹死的汽车不管是不是这方面的毛病，修理厂全都能忽悠着让车主更换发动机电脑板。 你们挣一万，我只挣六千就够了。 老穆自夏天来到小舅这个‘恒顺通’修车行后，当天便立威拿鼎，赶走了刺毛的起子。从那天起，车行所有人见了老穆都规规矩矩，老穆成了车行里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二当家。 无论是手艺还是性格，老穆在这里都是拔份儿的，谁不服气也不行。刚开始自然也有人看不惯他这么年轻个小屁孩指手划脚，可不管是玩文的武的，耍心眼也好撂挑子也罢，老穆全都接了下来，一个人把车行打理得顺顺当当。于是，时间稍微一长，那些想法多的人就全傻眼了：这小子是个手底下真有料的人。 时至今日，老穆不但在车行里吆三喝五，而且一改此前小舅那种老好人的作风，对内管理严格正轨，对外该宰的宰，该黑的黑，只不过底线分明对待老客户和明显工薪阶层的车主不下刀子而已。面对那些整天咋咋呼呼的暴发户肥羊，不去宰上一刀子很有点昧良心，上对不起天理下对不起祖宗。 于是，修车行收入大增，所有人也水涨船高奖金翻番，落得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第一〇九章 烧高香命中贵人 时间一长，小舅也接受了老穆里外做主的这种现实，他清楚自己以前的经营管理策略很是落伍，但那是他性格使然，心里明白想改变能力上却力不从心。 现在小舅基本上不去过问车行的事情了，整天喝喝茶再盘盘手串或是文玩核桃什么的，老北京讲究这个。 老穆虽然是个狠人，但做事非常有规矩，从不背着小舅胡来，该走的账目清清楚楚，每天都要让小舅过过眼，遇有大事该请教请教该汇报汇报，给车行挣再多钱也只拿自己份内的工资，小舅对他是一万个放心。 前几天老穆趁着外出道路救援修车的机会，顺便去著名的白云观溜达了一圈，他对道家文化没什么感觉，纯属看风景而已。也是为了应应景，老穆恭恭敬敬在三清阁前请了一炷香。谁成想拜完了拍拍手准备走人的时候，殿门口一直闭目打坐的老道突然冲着老穆冒出一句：“小伙子，去抽一签吧！” “……”老穆愣了愣神：“不了，我还忙。”老穆从来就不信这个。 “小伙子，你最近诸事颇有波折，但……有贵人相助，想必并无大碍。”老道没有放弃。 “是吗？那就借你吉言了，谢了啊，道长！”老穆大大咧咧一挥手，便不再去搭理，扭头走了。 贵人？还不是想哄我掏钱求签？拉倒吧，老子这辈子第一次烧香你就知足吧。 . 刚才老穆在维修车间的地沟里看见了这个小木盒子，他便顺手拾了上来。因为多少懂一点，只看盒子老穆就确定值不老少钱，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东西，再打开来一瞧里面，那硕大的祖母绿差点闪瞎他的眼。 这玩意儿弄不好比小舅整个车行和这里面待修的七八台车加一块都值钱，也不知道是哪个冒失鬼把这么值钱的物件丢在了这里，想必就是下午来修车的那几位中其一。得，先收着吧。 老穆没多想，顺手就装进了自己脏兮兮的工作服兜里，然后便一门心思研究起了发动机ecu。不过，看见祖母绿，老穆不由自主想到了自己一直珍藏的那枚玉扳指，便也就想到了卓杨。 卓杨现在越来越红，将来大富大贵是一定的，他会是我命中的贵人吗？还有九山和海洋，他们将来都是会有大出息的人，那当然也会是我的贵人，因为我们是兄弟。 . . 肖远山急得都快跳井了，数九隆冬下他的汗珠子都在顺着额头往下滴。他刚才已经把宝来车里翻了个遍，祖母绿全无踪影，肖远山这会儿把车拆了的心都有。只不过，他知道就算把汽车拆成零件铺成一百平米也没个卵用，铁定是自己丢在路上了。可问题是，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会丢在哪里，甚至是丢了还是被人偷了都不确定，因为这一路他停留的地方太多。 超市、加油站、服务区、汽修厂，甚至还在承德首长别墅区那里的警卫营办公室唠了一会儿磕，这一路百多公里可能遗失的地方有十几处之多，而那东西谁看见都知道非常值钱，值钱到父子反目兄弟相争都毫不稀奇，谁捡了偷了都绝无还给自己的可能。 按理说，动用自己家红色豪门的影响力，责成公安部门全力去找，是有寻找回来的希望的。但那么一来，自己办事不利冒冒失失的形象就坐稳了，可想而知奶奶会对自己有多失望，可想而知大哥会怎么用这事来大做文章打压自己。而这，还是在能找回来的前提之下。真的要是从此失去这枚纪念意义重大的祖母绿，再把爷爷奶奶身体急出个好歹来，会有一万个人排队等着枪毙自己。 只有半天时间，如若找不回祖母绿，自己的仕途前程算是完了，从此不会再得到家庭的政治资源倾斜。更重要的是，怎么对得起疼爱自己的奶奶，怎么对得起喜欢自己的爷爷，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贺老总爷爷。 脑海里一片乱麻，肖远山开着车沿原路往回返，一路上既想开快又想开慢，两只眼睛不由自主像雷达一样在公路上不停扫描，虽然明知祖母绿绝无可能出现在这里，但还是控制不住寻找的双眼。不多时，肖远山就回到了‘恒顺通’修车行。 刚一到车间外面，肖远山就看见那个小伙子——车行老板的外甥——蹲在门口正在清洗什么，特别认真的样子。一脚刹车，肖远山连手刹都忘记拉上就跳了下来，一路上琢磨出来的一系列询问技巧这会儿被他的焦急遗忘得一干二净。 “小师傅，你看没看见一个小木盒……” 话还没说完，一只脏兮兮的手捏着檀木盒子就塞到了弓着腰的肖远山眼前，老穆依旧蹲在地上，看着手中的电脑板，头也没抬一下。 肖远山登时就愣住了，这才是寻找之路上的第一站，就这么突兀出现了，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幸好他还算机敏，没愣多久赶紧一把夺过木盒迫不及待打开。 没错，祖母绿安安静静地躺在盒子里的凹槽中，甚至连摆放的角度都没有变，说明这个小伙子根本没有去动它。大悲大喜之下，肖远山有些动容了，如此失而复得，这个小伙子是救了自己呐！ “小师傅……”任是他仕途历练之下颇有城府，肖远山此时也难免激动，心潮澎拜之下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老穆这会儿才把头抬起来：“哟，是肖老板啊。我在那边地沟里瞧见的，鬼知道怎么滚那去了。嘿，这可是好东西，恐怕没个一两百个拿不下来吧。”一两百个就是一两百万，然而，实际上它的价值最少还要乘上十，而且即便有价但却也无市。 “嗨，钱不钱的先不说，这东西有点纪念意义，不是拿钱能说得起的。”肖远山这时多少也恢复了一点平静。“小师傅，不说别的，就说我该怎么感谢你吧？” “那肖老板您可更加要收好了，什么谢不谢的，甭提了。我也有一样东西，的确像您说得，钱不钱的不是事儿，关键是它的念想，那才是无价的。”老穆又想起了自己的玉扳指。 肖远山不由得对老穆大为刮目相看：小伙子明知东西价值不菲，却毫不犹豫就拿了出来，眼皮都没眨一下，真正是爱财取之有道。更难能可贵的是，小伙子不居功不挟恩，宠辱不惊很有大风范，是个人物呀！ “小伙子，你叫什么？”肖远山问。 “我姓穆，朋友都叫我老穆。肖老板，您喊我……小穆就成。” “成啊，我也叫你老穆，你也别叫我肖老板了，以后就叫我肖哥吧！” 第一一〇章 金童奖花开落地 “行了，老穆，不和你扯了，这边有电话进来，我要跟我的黑妞聊一会儿。” “瞧你那德性，谁没见过黑妞似的，三里屯一抓一大把，改天我也泡一个尝尝。”对于老穆来说，只要想泡，就没有他勾搭不上的妞，这一切无关人种和经济实力，情圣之称谓绝不是浪得虚名。 挂上老穆的电话，卓杨便和贝芙莉热热乎乎地煲起了电话粥，这可要比和老穆扯淡有意思多了，两个人没几句话过去就立马跟臭流氓似的，恨不能隔着电话把对方衣服扒光。 也只能这么嘴上过过干瘾，贝芙莉在法国一系列的时装走秀还没忙完，俩人想要当面办点苟且实事，最快也要等到圣诞节前后。 在冬歇期来临之前，马迪堡还有四场比赛要打，联赛和联盟杯各有其二。现在已经放到球队眼目前的，就是神秘的俄罗斯圣彼得堡泽尼特。 这是沙皇阿尔沙文的老东家，可他也给球队提供不了多少有用的信息，因为他离开的同时，泽尼特也进行了改头换面重建，连主教练都从拉波波特换成了捷克人佩切拉。老东家的主力阵容中，他也就认识寥寥三两位。 泽尼特来势汹汹，因为在联盟杯小组赛中，他们和马迪堡此前都是一胜一负积三分，这一场便成了两支球队踩着对方上岸的关键一战。不过，马迪堡形势相对理想一些，因为他们最后一轮面对的是小组中最弱的雅典aek，而泽尼特将要去挑战小组最强大的塞维利亚。昨天进行的比赛日首日比赛中，雅典aek1:3败给了塞维利亚，已经小组三连败，没理由马迪堡会怕他们。 所以这场比赛马迪堡并没有太多想法，打平守住一分拖住对手就好，并不是马迪堡人怕了俄罗斯人的咋咋呼呼，实在是因为球队目前的困难局面。 上一场联盟杯和塞维利亚的比赛，全场红黄牌遮天蔽日，造成马迪堡本场大面积停赛减员，再加上体能和伤病的问题，能排出十一个人首发已经算渣叔克洛普智商感人了。 前锋线由万年替补‘黑脸’马克思·多德顶梁，说实话，指望他在欧洲赛场上进球，这话连赛虎都不信，渣叔给他的任务就是一个字：抢！目的就是把防守从锋线开始做起。 中场卓杨率领赫迪拉、布劳恩、邓巴……，就这样，没有其他人了。后防线上倒还将就着能看，岩石德拉斯领衔韦斯特曼、方片格罗索、棒槌阿克曼以及老将丹尼斯·劳伦，五个人上来摆明就是死守的架势。 门将方面倒是没有缺员，但你就是有一万个布冯也只能上一个不是？好汉汉达洛维奇依例首发。 这套阵容看着还不算太过于离谱，但您往场下瞅瞅就知道厉害了。陪着渣叔坐在替补席上的球员只有三位，除了两名门将埃德蒙和阿德里安之外，只有一个安东尼·汤米…… 其余诸将，红的红黄的黄，伤的伤禁的禁，渣叔都已经给门将埃德蒙说好，必要时候有可能派他上场去打后卫。 顶级联赛包括联盟杯，报名条件比较严谨，不会出现足协杯或者乙级联赛那种临时拉b队球员援手的情况，所有参赛球员都必须在一年两次的报名范围之内，而且名额有严格限制，不可能让你把梯队里人都报上。 马迪堡在赛季初上报大名单时，就是一线队这二十四人，原本想着足够使用，可现在出现了这么尴尬的局面，还是没经验闹得。要想改变也只能等到冬季转会期后的二次报名，到那时自有一番更替取舍。 别说是渣叔，就连一贯喜欢张牙舞爪的卓杨都不得不承认这场比赛只能死守，平局就意味着胜利。这并不是卓杨没担当，他单枪匹马干掉的强队不是一支两支了，何况泽尼特并不算什么特别强悍的劲旅。同意渣叔的这个决定，是因为卓杨感觉自己的瓶颈状态愈发沉重，对进攻时机的把握越来越有点迟钝。所以，这并不是冒险的最佳时候，还是依靠不倦的奔跑在防守上用用力靠谱一些。 别看阵容有些寒碜，但马迪堡人众志成城摆起大巴来也一点也不含糊，泽尼特全场狂攻不止可形成的威胁却寥寥无几，除门将外十名马迪堡球员组成了两道后卫线，五人一组整整齐齐摆在禁区外面。别说一个区区泽尼特，巴塞罗那见了都得哭。 当然，马迪堡那可怜的反击能力别说给对手造成打击，说句隔靴搔痒都有点高抬。渣叔全场完全不敢调整和换人，没有人手是一方面，就一个不堪大用的汤米成了宝贝蛋蛋，万一有谁再受点小伤就只能指望他去顶梁了。 全场结束，0:0不是关键，所有球员平平安安走下场才让克洛普长出了一口浊气，九十分钟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算放了下来。 本场还有个关注点，这是新赛季以来，卓杨上场但没有取得进球的一场比赛，唯一的一场。 从十一月中旬以来，谁都看出卓杨的状态有些低迷，别说业内和媒体，一些球迷都能察觉得到。这段时间说什么的都有，各种唱衰和低瞧。只不过，卓杨并不在乎，马迪堡人也并不在乎，因为这些影响不到卓杨和马迪堡的荣誉，因为让马迪堡人非常看重的一个奖项在这之前就尘埃落定了。 2004年11月28日，欧足联和《都灵体育报》联合宣布，2004年度欧洲足球金童奖获得者为德国甲级球队汉诺威马迪堡俱乐部球员、球队队长中国人卓杨。 事实上，从进入十月份以后，卓杨的获奖就已经毫无争议了，联赛和联盟杯中进球如麻，让卓杨反超并且迅速拉大了和其他候选者的差距，连早前排名次席的二哥蒙托利沃早都已经不再抱任何幻想了。 在欧足联公布的获奖理由上，卓杨的各种数据闪耀着光芒。从夏天开始，截止十一月底—— 卓杨以联赛中的20粒进球占据全欧洲射手榜第一； 卓杨以联赛中12记助攻占据全欧洲助攻榜第一； 卓杨以13粒进球创下联盟杯改制后的进球新纪录； 卓杨以单场9球打破欧洲赛事单场进球记录； 卓杨是全欧洲唯一一个在联赛中做到传球超过1000次并抢截成功超过100次的球员。 上半年那个联盟杯最佳射手姑且不论，卓杨只用了三个月便让一切叫嚣尘埃落定，这个金童奖名至实归！ 2004年12月2日，马迪堡与圣彼得堡泽尼特的联盟杯主场比赛之前，卓杨在维克多球场万众瞩目之下接受了欧足联颁发给他的本年度金童奖。 这是马迪堡球员连续第二次荣获该奖，马迪堡人包揽了欧洲金童奖的前两届。 第一一一章 足球先生一场空 老金童刀疤弗兰克·里贝里发来贺电； 六剑客发来贺电； 祖国人民发来贺电，所有人都发来贺电…… 看着马迪堡队内那一帮卓杨身后茁壮成长咄咄逼人的众小妖，欧洲足球界不由得开始犯嘀咕：金童奖不会是专门给马迪堡设立的吧？ 连续两年斩获欧洲金童奖，虽然这只是一个个人奖项，但马迪堡所有人都与有荣焉，大家看着球队里那几位逐渐成长起来的小将，尤其是位置上更加容易出风头的戈麦斯、赫迪拉和哈姆西克，难免开始yy：要是明年再拿下金童奖，这玩意以后就可以改名叫马迪堡奖了…… 这个时候，西班牙诺坎普那个不满十八岁的长发替补少年还没有落入大家的眼帘。 也是因为一直打替补，二哥蒙托利沃最后时刻被联赛中连续进球的英格兰小子韦恩·鲁尼反超，以微弱劣势屈居本年度金童奖第三名，俗称铜童。二哥一贯闲云野鹤，想必不会在意这点虚荣，但排名第四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好几天都没搭理自家队友鲁尼。 至于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因为发力太晚，最终只能排在马德里竞技队长托雷斯之后名列第六。这叫什么？木童？ . . 算上联盟杯和足协杯，马迪堡在刚过去的四场比赛中一负三平，而且三连平当中还有两场尴尬的0:0，这对于新赛季以来进攻冠绝德甲的马迪堡来说就是一种嘲笑，不过，连续两场不失球又是对球队的后防线带来的一丝安慰。 形势逼人强，比赛赛程不会等着你去慢慢恢复，联盟杯比赛三天之后，马迪堡就要去客场挑战上赛季德甲第八名汉堡队。 这原本是一场颇为引人注目的亚洲德比，两支球队中的三名亚洲球员是目前在德甲中地位相对比较稳固的人。卓杨自不用说，汉堡前锋日本人高原直泰现在占据队中一个首发名额，虽然到目前为止只打进了在卓杨面前根本不够看的三粒进球，但独中两元干掉强敌柏林赫塔的比赛，还是让人看见了高原直泰的实力。 别看仅仅三球，高原直泰的进球数已经领先了队内其他前锋，别说阿根廷冒牌‘接班人’罗密欧和小赫莱布这两位还没开胡的前锋，另一名锋线悍将小姆彭萨以两粒进球的成绩高居队内锋线杀手亚军。 事实上，和其赢弱的前锋线相比，汉堡的中场更具杀伤力，目前队内最佳射手便是前腰、波黑国家队队长谢尔盖·巴巴雷茨，他好歹还进了五个。 相比起高原直泰，汉堡队右边锋伊朗人马达维基亚才更像一个厉害角色。他给中国足球造成的伤害不必细说，稍微有点段位的球迷心里都门儿清，他不但相当于直接毁掉了中国足球一代天才人物李金羽的国家队前程，还多少算间接坑了卓杨一把。 2002-03赛季德甲，马达维基亚风光无限，以十四记精准无比的传球荣膺当赛季德甲助攻王，他也当之无愧被评选为2003年亚洲足球先生。却也正是他的当选，彻底改变了亚足联关于亚洲足球先生的评选规则。 1997、1998年日本球星中田英寿连续当选亚洲足球先生，不过因为每年十一月底或者十二月初的颁奖时间上不是很协调，当时在意甲效力的中田英寿都没有亲身前去位于马来西亚吉隆坡的亚足联总部领奖，这让亚洲足球颇为没面子。 到了2002年，获奖的另一名日本球星小野伸二也是这样，他因为费耶诺德赛程繁忙，没有在12月1日赶赴吉隆坡领奖，亚足联终于不耐烦了。从去年开始，亚足联便规定，不能亲自前来领奖的球员将被取消获奖资格，并早早通知了已经内定为亚洲先生的马达维基亚，并得到了伊朗人一定会前来的确认。 谁知道临到那一天，亚足联被马达维基亚放了鸽子，波斯快马不但没来，甚至连歉意的招呼都没打一声。去年这会儿汉堡在德甲中连番恶仗，身为进攻关键一环的马达维基亚根本无法脱阵。于是，吃了苍蝇的亚足联大佬们因为没有时间再去更换其他人选，只能咬着牙把亚洲足球先生隔空颁给了偷笑的马达维基亚。 从今年开始，恼羞成怒之下的亚足联再次更改规则，此前在全球范围内评选亚洲足球先生的方法作古，从今往后这一奖项只颁发给效力于亚洲足球范围内的亚洲球员，今年获此奖的就是效力于阿联酋联赛的伊朗前锋卡里米。因为是第一次矬子里拔将军，一个多星期前在吉隆坡举行的年末盛会上气氛十分尴尬，大家都刻意不去提在德甲和欧洲联盟杯上大杀四方的那个中国球员，连卡里米本人都有些悻悻然。 原本卓杨还是挺热衷于获这个奖项的，足球先生，听起来就相当烧包，而且2004这一年内的表现根本就是舍我其谁。可当程浩把内中缘由给他做了详细说明后，铁定没可能的卓杨立马展现出视功名如粪土的风轻云淡来，完全对此不屑一顾。不过，在程浩看来，卓杨其实就是没吃着葡萄的那只骚狐狸。 很可惜，本场和马迪堡的比赛马达维基亚将不会出场，他积累黄牌停赛了，这让希望看到亚洲巅峰对决的人们大失所望。作为一名在右边路两个禁区之间来回冲刺的悍将，在他名声大噪的02-03赛季里马达维基亚没有得到一张黄牌，可今年联赛赛程还未过半，他就累积五张停赛了，从另一个侧面也反映出伊朗人状态的下滑，也表明再像此前那么对右边路大包大揽已经多少有些力不从心。 实际上，对于马达维基亚的使用，汉堡队老帅托普穆勒现在多少有些摇摆不定，到底右边锋还是右前卫让他很为难，可要再像此前那么边前边锋一肩挑，为难的又成了马达维基亚。 托普穆勒就是那位率领着巴拉克之勒沃库森获得三亚王的传奇主教练，他离开勒沃库森之后接替奥地利人亚拉成为了汉堡队主帅。从托普穆勒的角度来看，老将斯特凡·拜因利希更适合他对于右前卫的战术平衡要求，虽然此前拜因利希无论在国家队还是俱乐部，都是右脚逆足主打左前卫。但站在马达维基亚这边来说，他的特点却更适合从右前卫的位置上发起攻击，而不是右边锋，他需要大纵深冲刺空间。 托普穆勒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才有了这么左右为难。不过这一场因为伊朗人停赛，拜因利希便成为了汉堡队的首发右前卫，而这位前德国著名国脚也对结识马迪堡队长卓杨充满着期待。 第一一二章 拜因利希认祖宗 “嗨，烛样，泥号吗？” 赛前热身完毕，卓杨正和疯狗兰德一起往场下走去，绘声绘色给兰德描绘他两个月前在罗斯托克，吃的那道葡萄奶酪烘牛扒有多么怪异，那是前翁特哈兴前锋科帕多硬拉着他去的，这哥们儿本赛季转会到德甲罗斯托克打替补。正唾沫星子喷得热火朝天呢，就听见身后传来这么一句，没错，是中文，很蹩脚的中文。 卓杨回头看去，只见此人朗朗明星露双目，团团虎面如紫玉，三十开外年纪，已然谢顶微秃，身穿汉堡队7号球衣。卓杨一见并不认识这位，但人家正满面堆笑和他打招呼，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是，卓杨也很客气地给了个面子。 “……嗨，你好。”既然这样，卓杨便也用的是中文，还接过对方伸出的右手，握了握。 “斜斜，沃恨耗。”来人又用很标准的中文启蒙语句回了一句。 “……”卓杨稍微有些凌乱，不知道给怎么搭下一句，有些别扭。 还好，这位爷没有继续膈应卓杨，估计他也就会这么一两句，卓杨真接着扯中文他铁定要抓瞎，此人用德语和卓杨攀谈起来。 “卓杨，我是拜因利希，斯特凡·拜因利希。” “噢……，你好，拜因利希先生。”名将，妥妥的名将，卓杨此前听说过此人大名，只不过没怎么留意也对不上人罢了。 “叫我斯特凡就行，知道吗，卓杨，我也是中国人。”拜因利希一语惊人。 “……”卓杨二次凌乱，瞧着这位深目高鼻的标准日耳曼长相，怎么也看不出他哪点像中国人。 “我的祖先很久很久以前来自中国，是中国一位非常了不起的人物，就是那位价值五张皮的首相。”拜因利希诚恳中带有深深的自豪。 “……”卓杨第三次略显凌乱了：什么皮？啥首相？谁跟谁也不挨着呀！ 随后经过拜因利希东一棒槌西一榔头的解释，再加上卓杨超级理解能力，才终于大致搞清楚了拜因利希想说的东西。 什么乱七八糟五张皮，原来说的是五羖大夫百里奚呀！ 两千多年前遥远的春秋时期，秦穆公嬴任好用五张黑羊皮从楚国赎回了身为奴隶的百里奚，并拜其为大夫，相当于后来的宰相。虽然一统天下的是四百年后的秦始皇嬴政，但让秦国从一个赢弱的边陲小国变成列强之一、为其后大一统打下根基的，却是这位始皇帝的祖先、春秋五霸之一的秦穆公，而秦国崛起的开端便是缘自百里奚对秦穆公的辅佐。 拜因利希家族是德国很古老的家族之一，其家族中记载着一段非常重要的史料，历代家族成员都铭记在心。相传五羖大夫百里奚的后人因为得罪了商鞅，为了逃得性命便一路往北投奔了匈奴，这些百里族人以老祖先百里奚为姓，从此随部落逐水草而居。 又过了二百年，汉大将军卫青和冠军候霍去病在草原上杀得匈奴人望风而逃，无奈之下，狼居胥山附近的匈奴部落开始了艰苦的西迁（逃亡），百里奚家族便在其中。又是几百年后，匈奴王阿提拉征服了整个欧洲，这些匈奴人的后裔便散布在了欧洲各地。因为时间过去的太久，也因为语言的变迁，百里奚便成为了拜因利希，拜因利希家族也是在那个时候定居在了德国。 几百年颠沛流离的流浪生活，拜因利希家族别说最早先那一丝中国血脉都已经无影无踪，就连其后在西迁路上融合进的西域中亚众多血缘让他们的匈奴血统都稀薄无比。时至千年后的今天，拜因利希家族已然是百分之百血统纯正的日耳曼人了。 当然，这一切都来自斯特凡·拜因利希的描述和卓杨的自动脑补，真实的情况已经根本无从去考证，他那么说咱们就那么信便好。 拜因利希家族自始自终非常看重自己家族的这段起源历史，据说从匈奴时代就口口相传并有文字记载，咱老祖宗那可是文化人呐！传到了斯特凡·拜因利希这里，他对中国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职业生涯游历的每个城市中他都结交了一些来自中国的或者华人朋友。只不过，拜因利希实在没有语言天赋，苦修多年却也只会那两句标准流程中文。 四年前还在勒沃库森的拜因利希在德甲赛场上遇见法兰克福中国球员杨晨，他也是这么热情十足地打了个中文招呼，和今天与卓杨的流程一模一样。可杨晨从头至尾都一脸懵逼看着他，根本听不懂拜因利希说了些什么。 拜因利希中文蹩脚杨晨德语蹩脚是一方面，主要是杨晨根本不知道五羖大夫百里奚是谁，听都没听说过。对于这些中国球员来说，能晓得司马迁不是司马懿的爸爸，能知道诸葛亮和孔明不是两个人，那就算是相当有文化的历史学大拿了，百里奚对他们来说过于生僻和深奥。 卓杨当然不同，他从小杂书看得太多太多，尤其历史故事方面更是他的喜好之一，三置晋国之君和百里奚认妻的故事是他六岁时就看过的连环画。所以，卓杨听懂了拜因利希这一番絮絮叨叨，而且还和拜因利希聊得熟门熟路。 “斯特凡，欢迎你有机会回去中国看看。”到了更衣室门口，卓杨拍着拜因利希的肩膀，深情款款对他说：“知道吗？你们老祖宗当首相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乡，过去叫咸阳，后来叫长安，现在叫西安，我就是来自西安。” “真的吗？那简直太好了。”拜因利希兴奋得红光满面：“原来我们拜因利希家族是西安人，这是我们从来都不知道的，我要把这一点添进家族的记载里。太好了，谢谢你，卓杨。” “……”卓杨没接话茬：老大，我记得你们拜家老祖好像来自虞国，那可是山西。“呵呵，是呀是呀。” “有机会我一定会去西安祭拜我们的祖先，你知道他的坟墓在哪里吗？卓杨。” “……”卓杨有些挠头，他隐约记得好像百里奚死后埋在了河南，并不确定，也不清楚现在那里还有没有墓。“呵呵，是呀是呀！” “我们祖先是个很了不起的首相，他一定是咱们中国过去最伟大的人，是不是？卓杨。” “……”这就有点扯了，上下五千年真要硬排起来，百里奚能不能进入前三千名都悬得厉害。不过，卓杨是个善良的人。 “呵呵，是呀是呀……” 第一一三章 蓬蓬举目展野望 因为遭遇瓶颈，卓杨本场比赛的进攻步伐愈发沉重，这也让马迪堡的进攻水准下降了好几个档次。不过，小弟蓬蓬头大卫·路易斯意气风发，突然飙起成为了比赛的关键先生。 蓬蓬从一个多月前对阵拜仁慕尼黑替补上场之后，此后三场联赛一场足协杯一场联盟杯都没有出场，足协杯被马迪堡有意识放弃不说，联盟杯因为他和塞维利亚拉莫斯互抽大耳贴子红牌被禁赛，可三场联赛都没有出场就是渣叔在有意调教他了。 蓬蓬的风格介于姥爷默特萨克和狮王老宋之间，有姥爷的磅礴大气也有狮王的攻击犀利，但也被老宋沾染上了冒失前插的‘恶习’。原本升上一线队后，蓬蓬比赛中一直都把所有精力放在防守上，参与进攻的方式大多为他那脚颇见功底的长传。但最近这段时间他或许终没能压住年少的轻狂，也或许是想在众多年轻后卫的竞争中脱颖而出，蓬蓬开始在场上越来越多大胆前插，有好几回都是卓杨看不过眼把他吼了回来。 卓杨吼归吼，可他从不拦着蓬蓬由后卫线上前插，吼叫他只是提醒蓬蓬多注意身后而已，但渣叔就很反感大卫·路易斯这个坏毛病了。渣叔也并不反对中后卫在比赛中前插，但首先你要具备姥爷那种大局观和时机审视能力才行，可事实上默特萨克的那种本事在世界足坛属于凤毛麟角的稀有品。 渣叔看来，马迪堡中前场因为有卓杨，再加上日渐成熟的火枪手戈麦斯和酒神沙皇这两位俄罗斯猛男，球队的进攻天赋已然是爆表般存在，中后卫如若没有默姥爷那种鬼神泣的前插水准就老老实实在后防线上筑坝，除了定位球的时候上去顶上一头之外，平时就不要上去添乱了。在这一点上，岩石德拉斯将这种风格发挥到了极致，他也最让克洛普省心。 可从蓬蓬路易斯的内心来讲，虽然卓杨是他老大，但因为位置关系姥爷默特萨克才是蓬蓬在足球上的偶像，默姥爷那种飘逸大气的后防自由人才是他所追求的目标。新赛季开始阶段，因为初来乍到蓬蓬一直非常安于本分，在后防线上兢兢业业小心翼翼，他的表现也得到了球队内外包括媒体的一致称赞。 毕竟是少年人，鲜花和称赞之下蓬蓬的心便开始野了起来，而他的老大卓杨又是个一贯善于纵容小弟的人，毫不在意他有去无回般的狂野前插，还很殷勤地给自家小弟积极补位。又因为同为替补的韦斯特曼和舍费尔在防守上表现也相当不错，并不比蓬蓬差多少，急于出头成为球队后防第一替补的大卫·路易斯便更渴望在进攻上体现出能力。而且在蓬蓬看来，最近球队主力射手戈麦斯受伤，老大卓杨又状态不佳，两位俄罗斯人因为伤病和体能问题时打时歇，球队的攻击火力大大减弱，如果此时自己能帮助球队建功立业，无疑能增加自己在球队内的份量。 于是，在打完拜仁之后那几天的训练里，在球队的战术演练中，蓬蓬前插得忘乎所以，恨不能把自己长在中前场。渣叔喊一嗓子，他能回去安生几分钟，然后就又策马扬鞭追风去也，渣叔再喊几嗓子，他又是只能镇定几分钟。终于，暴脾气的渣叔没了耐心，吹停训练把巴西少年骂了个狗血喷头，让他坐板凳上自己去反省。 有一个狂野无比的老宋就够克洛普伤神的了，再来个有样学样的蓬蓬，渣叔不疯才怪。狮王老宋江湖地位很高，渣叔有时候不好把话说得太重，可对从自家梯队出来的十七岁小屁孩，他什么顾虑都没有，没有动手抽蓬蓬就已经算渣叔修养好了。 大卫·路易斯坐在训练场边垂头丧气，可谁也不知道他把主教练的话听进去了多少。 随后三场德甲联赛，蓬蓬被渣叔死死摁在板凳上，作为对他不守战术纪律的惩罚。原本这场客战汉堡的比赛还要继续把他挂起来，但一则老宋背部肌肉略感不适高悬了免战牌，二来队长卓杨替蓬蓬求了情，渣叔这才耷拉个脸千叮咛万嘱咐后让蓬蓬搭档德拉斯首发出场。 也许是一个多月没有出场把渴望比赛的少年憋得够呛，此役蓬蓬在场上大发神威，防守上仅凭一己之力就把高原直泰和小姆蓬萨两大前锋收拾得服服帖帖，尤其是高原君，二十五岁的大日本神锋被比他小八岁的巴西屁孩虐得灰头土脸。 凭心而论，高原直泰是当今亚洲超一流前锋，他比起中国那些动不动就说自己是‘亚洲最佳’的嘴炮货强出好几个层次。因为日本足球青少年训练风格，高原直泰拥有着接近巴西人的技术，难能可贵的是，他还拥有不逊于欧洲球员的抢点意识和身体对抗能力。别看此君只有一米八，在前锋线上只能算矮子，但他凭借其出色的抢点和对抗能力硬生生成为了日本头球最好的前锋。 高原直泰有技术有身体，脚下有料头上有货，再加上亚洲球员一贯的勤奋和对战术纪律执行坚决，教练不欣赏他就说不过去。所以，再怎么不喜欢这个人，你都得承认高原直泰能站稳汉堡队首发，是拼搏和努力、是能力和实力使然。 不过，今天高原直泰犯了一个很不常见的错误，他轻视了稚嫩的巴西少年，以为只凭借简单粗暴就可以摧毁蓬蓬的防守，以为无论技术还是身体他都可以碾压这个瘦弱青涩的少年人。 高原直泰有疑似巴西人的技术，可大卫·路易斯本身就是个巴西人，蓬蓬从小每天一睁眼看见的全是些颠球绕花子的怪物，到德国后又被他的妖孽老大欲仙欲死般调教了几年，现在谁敢大言不惭在他面前说自己技术好，蓬蓬会认为你是吃了什么脏东西。 高原直泰身体素质顶尖，那是在亚洲球员里面，放到欧洲也就是个平均水平。可马迪堡全队就没有身体不彪悍的人，整体对抗能力高居德甲前列，包括不喜欢对抗的眼镜蛇大哥，伊利耶一旦犯起中二来一般后卫还真不是他的个儿。而蓬蓬路易斯在现今彪悍的马迪堡队内，都算得上是对抗毫不吃亏的主，看似瘦弱的体格却蕴含着核动力。 实话实说，仅仅只是硬来，蓬蓬路易斯已经不惧怕世界上任何前锋，仅仅只是硬来，高原直泰在蓬蓬面前连个屁都不是。 第一一四章 高原失心瞎轻狂 自古骄兵多致败，从来轻敌少成功。高原直泰想当然地认为瘦弱稚嫩的蓬蓬大卫·路易斯是廖化般的人物，马迪堡后防线蜀中无大将才强推出的幸运儿。 所以说，学好外语很重要。高原直泰就属于德语对话还勉强凑合，但坚决看不懂报纸新闻的半文盲，否则的话，他一定会清楚巴西少年绝对不是个善茬，报纸上经常轰轰烈烈铺开来讲。 话说回来，高原直泰轻敌之心多少可以理解，本身马迪堡作为德甲目前为止丢球最多的球队，后防线就给人以赢弱之感，哪个前锋面对马迪堡时不想让自己的技术统计增加一点？何况还是个替补小破孩。高原直泰也是因为内心着急，虽然他目前坐稳主力前锋，但半个赛季下来只有三球进账再怎么找借口都实在太寒碜，哪有不渴望多进球的前锋。恰好，马迪堡的大漏勺后防线如约而至，又刚好面对一位狗屁不是的巴西破窟窿眼子，这摆明是日照大神保佑自己在冬歇期前风光一大把。 对于高原直泰来说，今天上演帽子戏法绝不是梦，甚至大四喜五魁首也是可以想想的美事。 哨声一响，高原直泰在中圈里接小姆蓬萨的轻磕，把足球回推给亚罗利姆，自己埋头向前压去。等他抵达马迪堡防守一线时，拜因利希接过巴巴雷茨的分球恰如其分塞给了日本前锋。 高原君拿球转身一气呵成，面前是且战且退的蓬蓬路易斯。高原直泰没有按往常那样寻找穿插做球的机会，他铁了心要单干灭掉纸糊的对手。见蓬蓬始终保持着合适的防守距离，并没有给他提速突破的时机，高原君开始踩起了单车，试图诱惑蓬蓬失去重心。 路易斯心里那个气呀！ 你他妈还要不要脸了？就你这人球结合、就你这动作速率，还到我跟前臭显摆，慢得跟他妈手扶拖拉机一样，屁股上挂个粪兜子你都能去拉磨了。 瞅准机会，蓬蓬果断疾步上抢，抡圆了就是一脚。球都已经被破坏走了，高原直泰接茬在原地又划拉了两下，还纳闷儿呢：咦，球呢？ 蓬蓬今天状态太好，随后汉堡几次按照套路给高原直泰的头顶，全被他抢先绕前一头囊了出去，人高马大弹速还快，蓬蓬平时去玩扣篮根本就没难度。 又是几次试图技巧变向被蓬蓬断了个干净利落之后，高原直泰就犯了嘀咕：我把问题想简单了？ 高原直泰意识到了自己对对手的认识出现偏差，但没有意识到根本所在。接下来，高原直泰开始采用技术和速度相结合来试图突破大卫·路易斯，然而…… 面对前锋起速度，就是在考验后卫的转身和灵活，马迪堡后防线上除了岩石德拉斯，全都是些精得像猴一样的家伙，蓬蓬的转身速度别说德拉斯，比起姥爷默特萨克都快出了一大截。 高速带球中突然虚晃一枪紧接着变向，眼看就要从蓬蓬身边一掠而过，大卫·路易斯那个不耐烦呀！ 臭不要脸的你还有完没完？你是故意不给我玩高难度展现功底的机会是吧？老是这种小儿科还怎么让克洛普先生看出我比别人强？ ‘咻’！眨眼便完成转身，大长腿随便一迈，以脚化勾便将足球拢了过来，高原直泰从蓬蓬身边呼啸而过，径直跑出去三四米：咦，球呢？ 等他再回过身来，蓬蓬带着球都已经过了中线了。这小子的带球技术可不赖，左脚拎右脚抹闪开仓促上来封堵的克里斯蒂安·拉恩，直杀到弧顶前沿。老奸巨猾的眼镜蛇伊利耶还是不喜欢身体对抗，在禁区线内一步接到蓬蓬的给球后，和屠夫德容同时期进入荷兰队的后卫博拉鲁兹乍一靠上伊利耶，罗马尼亚人立马脆生生倒在地上。 ‘哔——！’上半时第二十七分钟，马迪堡获得一个点球。博拉鲁兹气得七窍生紫烟，双手做着模拟跳水动作绕着裁判狂喊：“假摔！这狗日是假摔！假摔——！！” 卓杨都把足球放在十二码点上了，博拉鲁兹还在拉着裁判不依不饶，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再怎么状态不好，卓杨踢点球也根本不存在难度，就算像戈麦斯那样杵个拐他也不会失误。1:0，马迪堡客场能取得领先，首功当推蓬蓬路易斯，正是他机敏断球后果断前插，打了汉堡队一个措手不及，让博拉鲁兹的防守仓促忙乱中上扑显得太猛。当然，眼镜蛇的狡猾和一肚子坏水也正是马迪堡的传统风格。 高原直泰站在前场非常沮丧，他心里明镜似的，这个丢球的起源便是因为自己黏球托大，可沮丧归沮丧，当今亚洲第一前锋（伊朗人哈什米安铁定并不这么认为）内心里颇为不服气。此前他进球少，所遭遇的对手都是各队后防中坚、都是些赫赫名将也是个很重要的原因，但今天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让自己吃瘪，他能咽得下这口气才怪。 你来我往再次面对蓬蓬，高原直泰抖擞精神，左脚脚面划过足球上方，并伴随着身体大幅度倾斜，右脚紧跟着往左一领。瞬间脚腕又转了回来，拢住足球往右便走。 实事求是，高原直泰这一套蜻蜓点水式的假动作、虚左实右，还是有点水准的。这个动作只从技术上看并不难，但凡踢过两天野球的人差不多都会，足球往空地上一扔，大部分人都能耍得有模有样。但要放到赛场上面对不同对手施展出具体的时间差和节奏感，就相当不容易了。这就像川菜里的鱼香肉丝，常下厨的人基本上都会炒，但能见识一个职业厨师功底的恰恰就是这样的家常菜。 蓬蓬暗自点了点头：给脸不要脸的货终于能上点有看头的手段了！ 大卫·路易斯成长很快，现在卓杨和他一对一斗牛的时候已经很费劲了，经常手段齐出才能摆平自家小弟。蜻蜓点水就是讲究一个看人下菜的触球频率和人球结合，这些方面卓杨毫无疑问是祖师爷级的，可他只用这些不加上身体来对付蓬蓬成功率并不高。 说来说去，意思就是再怎么卖力，有了卓老大那碗酒垫底，高原直泰在蓬蓬路易斯面前还是不够看。 第一一五章 重中之重唯防守 又是一个迅疾转身，只不过单凭长胳膊长腿儿加速率就不足以断下使出吃奶劲的高原直泰了，蓬蓬大卫·路易斯当即用身体靠了上去。 ‘哐!’的一声，高原直泰就像撞在了一根汉白玉柱子上。本身就矮了半头，又是猫着腰作势突破，他的腮帮子恰好和蓬蓬的肩头来了个亲密接触，险没把孙子半嘴的牙震飞出来。 高原直泰躺在地上不由自主陷入懵逼状态，足球在蓬蓬脚下服服帖帖。岩石大哥在一旁高呼：“牛逼，蓬蓬！”疯狗兰德、棒槌阿克曼等人全部高声点赞。 这一次俩人之间的较量，才算展示出了蓬蓬的防守水准，无论速度灵巧还是力量技术，都完胜高原直泰。渣叔在场下也不由得老怀大慰，偷偷小声喊了句‘耶！’。可没两秒钟，克洛普的眉头又拧了起来，因为蓬蓬带球衔枚疾走一口气杀到了对方半场。 这一次，蓬蓬丢球了。忘乎所以的巴西少年有些目中无人，没怎么看见队友的拉扯和接应，一门心思枪挑汉堡后防群雄。结果被早有准备的名将范比滕强行阻断了他和足球之间的联系，第一时间足球就飞到了汉堡队中场核心、波黑国家队队长谢尔盖·巴巴雷茨的脚下。 巴巴雷茨沿边线快速推进，马迪堡被对手打出攻防转换混乱之时的反击。 幸好卓杨早有准备，他留着心眼给小弟万一失手擦屁股呢！也幸好巴巴雷茨的速度并不是强项，他比卓杨慢了不少。就在巴巴雷茨即将出脚分球的一瞬间——前面汉堡队已经形成四鬼拍门——卓杨的追铲由侧面呼啸而至，巴巴雷茨连人带球被放出了场外。 就算没有冲着伤人去，铲球动作也标准规范，但毕竟带倒了人，而且多少属于危险动作，一张黄牌自然是免不了的。卓杨没去狡辩，渣叔却气得在场下破口大骂，蓬蓬跟三孙子似的灰溜溜低着头赶紧归位。 今年34岁的巴巴雷茨是前锋出身，还曾在几年前拿过德甲最佳射手，这两年随着年龄增大位置逐渐后撤，巴巴雷茨体现出了一名一流中场组织者的水准。只不过，他今天踢得很憋屈，不只是他，整个汉堡队中场踢得都很憋屈，因为今天对手马迪堡的队长卓杨就像鬼一样，但见谁拿球他瞬间就出现在谁的眼前。 这是卓杨在状态低迷之下采取的新型战法。 因为遭遇瓶颈，进攻上的感觉一场比一场迟钝，卓杨明白自己遇到了大麻烦，照这么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就会成为一个平庸的德甲中场球员。没有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也无法确定跌落到哪里才是个尽头，更不知道这一切什么时候结束，卓杨前几天又给罗伯特·巴乔打去电话咨询。 但这一次，巴乔并没给出什么建议，因为卓杨的情况他也没有遇见过，状态低迷知道，但一场比一场低迷巴乔就不明白了。 卓杨的情况确实比较奇怪，说是遭遇瓶颈，但他的体能、速度、技术、脚法等等一切还都似乎暂时不受影响，唯一深受其害的就是大脑中的感觉，球场大局观、比赛态势分析、进攻时机掌握，灵感，最重要的比赛灵感开始缺失。 卓杨对此束手无策，巴乔都解释不了，他自己更是一窍不通。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待，等待这一切过去。 可据巴乔的说法，最少也要半年至一年，弄不好整个赛季就是这样了，甚至越来越差。难道就这样束手待毙吗？那就不是卓杨的性格。 经过认真思量，卓杨决定在比赛中以防守为主。遭遇瓶颈，只是影响到了他的进攻水准，防守方面却丝毫无碍，而他本身就是马迪堡队以攻转守后的防守核心。岩石德拉斯是后防线上的擎天柱，但卓杨才是整支球队防守时的运转灵魂，队形前进后退补防协防全部以他的位置为基准。 卓杨如实告诉了渣叔自己目前面临的处境，也转述了罗伯特·巴乔对此的分析。克洛普听完他的描述后，前三流球员才明白足球还有上升瓶颈这种高端货，他在涨见识之余自然也对此充满欣喜。毕竟卓杨变得更强大无论从哪方面看对马迪堡和渣叔本人都是利好消息，至于瓶颈期间的低迷状态，大家都等得起，马迪堡现在成绩还算理想，就算卓杨的水准大打折扣，想必球队本赛季保级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而且渣叔也有自己分析，球队到目前为止联赛中几乎场场丢球，防守存在问题是显而易见的，除了几名后卫各有各的毛病之外，人员配备上也并不是十分理想。现在球队的进攻线因为各种原因造成凋敝困涩，那就先把防守问题解决好再说，毕竟进攻线上只需等待时日，伤病等情况最多熬到冬歇期过后就会改善。所以，卓杨的想法和渣叔的心思不谋而合，冬歇期前只剩下三场比赛，咱们扎紧篱笆先。 进攻上的麻烦，渣叔决定用定位球策略来解决，点球角球任意球，就算比赛中实施得不怎么顺利，只要防守搞好了，互交白卷的平局马迪堡也不是不能接受。 所以，以现在卓杨的中场防守能力，再加上他一门心思的专注，汉堡队中场这几位还算不俗的爷可就彻底熄了火，尤其是重中之重的巴巴雷茨，他今天想安安稳稳带上两脚球根本就是痴心妄想。要做就做到极致，渣叔今天更是安排疯狗兰德和赫迪拉一起出场，马迪堡队内最能防守的三位中场把对手围困得悄无声息。 这么一来，也就造成前锋线上的高原直泰和小姆蓬萨成了无水之源，几乎和本方中场失去了联系，就像在沙漠中茫然失措的旅人。恰好赶上高原直泰小心思多多，看似和马迪堡后卫单打独斗是他罔顾球队战术，其实也是日本前锋迫不得已的选择。 看着自己搭档在对手那里不断吃瘪，屡败屡战，小姆蓬萨内心暗自着急。 祖籍刚果的比利时国脚小姆蓬萨今年26岁，和哥哥同时期成为了比利时标准列日双星。他本身就不是什么高产射手，除了去年吃错药似的在比甲中打进21球，夏天被汉堡相中以350万的身价加盟，职业生涯其他时间他单赛季进球基本都是个位数。 马迪堡因为到了赛季中期全队开始状态起伏，其实大多数球队也都一样，汉堡队自然也不例外，小姆蓬萨此时也不像他巅峰时期那么机敏和鸡贼，但赛前他多少也有和高原直泰一样的心思，打算欺负欺负马迪堡那个稚嫩‘赶鸭子上架’的巴西少年。 拳怕少壮，憋足了劲的蓬蓬狂虐高原直泰的同时，捎带着就让小姆蓬萨成了隐形人。 第一一六章 玄之又玄误进攻 高原直泰并不是个执拗的人，德国足坛也容不下一个只知道一条道走到黑的日本球员，高原君在锋线上以聪明和全面著称。 当他又在蓬蓬大卫·路易斯面前吃了几次亏之后，高原君就动起了脑子，知道今天遇到的小屁孩不是什么善茬，就琢磨着怎么躲开蓬蓬的封堵。其实高原直泰多少走进了误区，蓬蓬是很优秀，单兵防守已然有了相当造诣，但他的缺点也很明显，就是经验不足，毕竟还不满十八岁。 对付蓬蓬这样的年轻中后卫，决不能和他硬拼锐气，正中他下怀的同时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最好办法就是凭借丰富的经验欺负他，而经验就体现在跑位和扯动意识上。如果高原直泰再聪明一些，他完全可以带着蓬蓬满世界乱跑，找机会就往身后插，凭借意识和抢点上的长处玩神出鬼没，那样蓬蓬的麻烦可就大了。 也并不完全是高原直泰想不到这些，没能玩出来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汉堡的中场基本上让卓杨一干人给关了机，即便前锋线扯出空档，受到严重压制的巴巴雷茨、拜因利希、拉恩、亚罗利姆四人也没能耐利用得上，跑起来步点都是别扭的。至于另一锋将小姆蓬萨，不管是德拉斯上抢还是兰德或赫迪拉回收，都足够比利时人喝上一壶。卓杨当然不会去搭理高原和小姆，不够档次的对手有失他国王的身份。 巴巴雷茨踢了一场赛季目前为止最憋闷的一场比赛，卓杨一旦沉下心来防守一个人，事实证明即便是巴拉克也已经很头疼了，巴巴雷茨再怎么厉害，他和巴拉克还差得很远。汉堡队中场今天也就‘中国人’拜因利希还算正常，如若不是这位老将左冲右突前追后堵，汉堡中场这会儿怕是已经让马迪堡打废了。 只不过拜因利希本场最主要的战术任务是和队友拉恩防守卓杨，人的名树的影，就算状态不好也没有任何球队敢对卓杨大意，所以拜因利希再怎么神勇也给不了锋线多大支持，他主要精力都花在了陪伴卓杨身上。 . 高原直泰接到拜因利希传球，这次他没有非去找蓬蓬干仗，而是有意识错开了巴西小子。只不过，他面前站的是希腊人、著名的马迪堡岩石德拉斯，这位爷可不像蓬蓬那么名气不太彰显，高原直泰知道这是一个正面防守一等一的顶尖人物，他根本没有信心去挑战德拉斯。 在德拉斯气势汹汹逼上来之前，高原直泰眼疾脚快把足球扫给了空闲着的小姆蓬萨，谁成想原本无遮无拦的线路上突然闪现出蓬蓬的大长腿，一记滑铲截留下足球后，巴西少年身后唯余高原和小姆摊着手半蹲着隔空而立面面向觎，跟一对儿傻子一样。 少年总是轻狂的，蓬蓬再一次开始了追风的野望，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一路狂奔，惊得汉堡诸将纷纷花容失色，左顾右盼不知如何是好。 要么说姜还是老的辣，拜因利希跟随着卓杨不断退防之际，半道中瞅准时机果断抛弃他的中国老乡，卡在了蓬蓬突击的线路上，更为巧妙的是，他的这一哽嗓咽喉让蓬蓬失去了所有传球线路，只能是选择强突或者回传。回传蓬蓬自然是不甘心的，拼着被渣叔臭骂才冲到这里，一旦回传就前功尽弃。可要去强突拜因利希，说实话，蓬蓬还欠火候，他也没有那么托大。 关键时候，还是他的卓老大打破僵局，马迪堡队长拐带着拉恩突然横向跑动，出现在了拜因里希的侧后方。 “给斜高！”卓杨的提醒话语才刚落地，蓬蓬的过顶传球就坠在了卓杨脚前。‘斜高’是马迪堡球员相互配合时提醒的简练口语之一，表明了向哪个位置传什么样的球，从六剑客还在青年队时就逐渐形成的默契习惯。 卓杨没有按常规去拿球转身过人，虽然顶在他身后的拉恩并不是一个太厉害的防守者，但为了节省反击时间卓杨连球都没有停，靠住拉恩出右脚用外脚背一磕，打算分给外侧的眼镜蛇伊利耶，结果——我操，踢呲了！！ 足球就这样凌空擦着他和拉恩的身体飞向了他们身后，这是卓杨极为罕见的触球失误，表明瓶颈期的低迷已经开始影响到了他的个人技术。但显而易见，并没影响到他的人品值和运气。 今天还一直都没来得及表现的波黑人伊比舍维奇恰好就跑到卓杨和拉恩身后，他毫无阻碍地拿到了球，用速度在赖因哈特和范比滕关门之前强行挤进了禁区，面对门将马丁·皮肯哈根冷静施射远角。足球在网窝里欢快蹦跳着，人民公园球场内四万名球迷嘘声四起。 上半时第45+1分钟，马迪堡客场2:0领先。 . 上半场就被对手打进两个，还是近况并不太好的升班马马迪堡，原本是一场汉堡势在必得的拿分战，现在自己却成了给马迪堡久旱逢甘雨的送水菩萨。老帅托普穆勒按耐不住，中场休息时换下了在场上几乎消失掉的巴巴雷茨和小姆蓬萨，纳米比亚人科林·本杰明和白俄人小赫莱布领命上场。 托普穆勒自接替前任库尔特·亚拉成为汉堡队主帅后，死活看不上原先那条德甲闻名遐迩的汉堡后防线。那个时期，汉堡四大后卫胡格马、托夫丁、霍勒巴赫、乌伊法鲁西号称一群后场伐木工，名贯德甲的四大恶汉。不过，在托普穆勒看来，这样的后卫犯规太多，技术含量也不高，不是一支打发讲究的球队应该具有的风格。于是，退的退卖的卖，矫枉过正，托普穆勒麾下的后防线倒是显得体面了不少，但斯文中明显缺少铁血，这个夏天花重金购来范比滕和博拉鲁兹也算是一种纠错和调整。 只不过，本赛季托普穆勒一直手风不顺，也不知他得罪了哪路神灵，球队状态好时遭遇强队爆发，撞见弱队反扑时自己又状态低迷，磕磕绊绊走到这会儿，汉堡已经处在了降级区的边缘。作为唯一一支从未降过级、且参加过德甲成立以来所有年份比赛的球队，俱乐部高层已经对托普穆勒极其不满。 . 小赫莱布上场也没起到什么卵用，这哥们本赛季还是头一次出现在德甲上，托普穆勒换上他就属于无奈之下打手怪牌，希望老天开眼的意思，类似于中国网民转发锦鲤。于是，小赫莱布接替小姆彭萨在场上接茬玩消失，论隐身功力两个‘小’字辈谁也不遑多让。 不过，本杰明替换巴巴雷茨却起到了明显效果。中场防守还算不俗的纳米比亚人接手了对卓杨的盯防，使得拜因利希可以腾出手来疏理球队的进攻组织，这多少让汉堡对的中场有了一些起色，前锋线上也能得到一些支援了。 只可惜，高原直泰确实不是一个终结者，或者说他面对大卫·路易斯根本装不出一个终结者的样子来。 第一一七章 高原君赛场见血 下半时开始没多久，卓杨就看明白了汉堡队的新策略，于是，醉心防守的他也就自然而然前去招呼上了拜因利希。不过，既然都是‘中国人’，老乡见老乡，两个人对抗起来都很讲究，强度十足却不见一丁点肮脏。要知道，拜因利希可是德国足坛著名的悍将，前德国国家队一等一的刺客信条。卓杨也一样，他那一肚子坏水属于永不干涸的不冻泉。 由此可见，做一个好人其实并不难！ 比赛已经打到了下半时六十来分钟，高原直泰又连续几次被蓬蓬大卫·路易斯怼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日本神锋心里那个憋屈呀！虽然说他此前比赛里进球稀罕，但无论是传威胁球还是射正球门的机会总是不少，每场比赛表现露脸的机会挺多，谁成想这场比赛不但球传不出去，到现在了还连一脚射门都没有，甚至马迪堡的禁区高原直泰都还没进去过。 这就有点扯了！高原君脸皮臊得都有些发烫，一肚子怨念恨不能生啖蓬蓬其肉。也就想想而已，他才没那个胆子呢。 情急之下，又是几个启动过早的越位，高原直泰总觉得蓬蓬的表情是在嘲笑他，其实巴西少年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瞅都没瞅他一眼，蔑视他的是领衔马迪堡后防线及时前压造越位的德拉斯。 再一次面对蓬蓬时，高原直泰都想躲，可足球场上就没那事儿，只能硬着头皮背身护球，试图等到中场队友上来接应。小赫莱布那里想都不要想，德拉斯正在一旁虎视眈眈，希腊人光是名头就能让他们没了想法。 蓬蓬坚决不跟高原直泰废话，也懒得再用什么高端技巧，直接小动作由后伸爪子一拧腰眼，晃肩摆胯带下脚。球被断掉的同时，高原直泰被撞了一个狗吃屎，趴在草皮上后腰子部位一阵火辣辣的疼。 看着路易斯大脚将球开出解围，高原直泰用拳头猛一捶草地：“八嘎——！” 蓬蓬闻听一愣神：这瘪犊子喊啥玩意儿呢？恰好卓杨此时在他身边歇歇腿。“卓哥，你知道这傻逼喊的是啥不？”都是亚洲人，老大没准知道。 卓杨当然知道，每个中国人都知道，沂蒙山里不识字的老大娘都知道。 “这孙子骂你呢！他说你……，嗨，我也不给你学了，反正很脏。”见小弟今天玩得开心，卓杨也一贯性不怕事大。 “我操，兔崽子想找倒霉是吧，我削他狗日的！”拧身冲着高原直泰就去。蓬蓬轻易很难发火，可只要卓老大在身边他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卓杨一把拽住蓬蓬的胳膊：“勿燥勿燥，玩点有技术含量的东西。等会儿，等会找个机会咱俩一块儿收拾他。” 蓬蓬一向对他卓老大言听计从，闻言便没有马上去找高原直泰干仗，只是路过日本人身边的时候恶狠狠剜了他一眼，嘴里脱口而出：“我八嘎你全家，我八嘎你祖宗十八代！”他用的是家乡话葡萄牙语。 少年时期在巴西足校留学过半年的高原直泰能听懂葡萄牙语，何况他还在巴西队友众多的阿根廷博卡踢过一个赛季，上场六次加起来将将九十分钟。望着巴西少年离去的背影，高原直泰钢牙咬碎。 . 要么说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呢，高原直泰发挥他活动范围大的特点（主要是为了躲开蓬蓬），都跑到边线了，总算开不见那个令人厌恶的巴西拖把头。于是，他接到拜因利希的分球时，卓杨站到了对面。 这还是整场比赛两个东亚人第一次对位，高原直泰知道卓杨的大名却并不怎么在意，毕竟两个人位置不同，他更关注那些知名后卫。对于高原君来说，他对卓杨唯一的印象就是日本国家队在一起集训的时候，小野伸二告诉他的。 那个中国人——“非常にすばらしい，凄い！”（非常出色，太他妈厉害了！） 只要不是那个巴西人，高原直泰面对谁都信心十足，就在他琢磨用什么技术动作来突破的时候，却发现原本就离他两米开外的卓杨又大踏步向侧后方退出去三四米，给他留下了足够的起速空间。高原直泰也不是棒槌，他马上就发现小赫莱布为了配合他而进行的穿插成了白费功夫，卓杨正站在这条传球线路上。 暗自一声赞！高原直泰不得不服，中国人的确名不虚传。球场态势瞬息万变，为了不让马迪堡后防线彻底完成站位，高原直泰必须马上做出选择，而这个选择只能是他去个人突破。 就在高原君快步提速的同时，卓杨也瞬间启动，冲着他呼啸而来，同时大喝一声：“蓬蓬！”于是乎，不远处的大卫·路易斯也转瞬即至，一秒钟之后，三个人就撞在了一起。 其实从高原直泰拿球的那一刻起，卓杨就最少有十种方法把他断个三下五除二，没那么复杂，真真假假就是为了等蓬蓬上来搞上日本人一下。 卓杨闪电般的扑抢，速度之快完全超出了高原直泰的认知，根本不容他有时间再去做变向之类的动作，只能硬生生急刹车先想办法护住球。然而，还是晚了，卓杨和他同时伸脚勾住了足球，身体挤在一起的同时也让高原直泰被别住动弹不得，紧接着蓬蓬就轰隆而来，轮开大长腿一脚把足球抽上了看台。 说时迟那时快，在所有人看来这三位就是因为拼抢同时撞在了一起。大家能看见勇猛的巴西少年蓬蓬没有来得及收势，但没人发现卓杨别住高原直泰让他无法躲闪，而且施展四两拨千斤让撞击变成了力量加成的顺水推舟。 高原直泰被撞飞出了场外，让卓杨和蓬蓬合力把他扔出到了场边的广告牌上，哥俩配合起来默契十足。头一秒钟前还闪烁着ystation-two广告的led电子显示屏被砸得粉碎，高原直泰跌落下来之后便一动不动，刚理成寸头的脑门顶上被划出了一道大口子，瞬间就见了血。 同样因为惯性，卓杨和蓬蓬也一起摔倒在地上，两个人一个捂头一个抱腿都显得痛苦不堪。当然，一定是装的，这些东西不用教马迪堡每个人都会。 第一一八章 路易斯全场最佳 就算一般的球迷也都能看出来，汉堡队今年成绩不佳最主要原因就是球队攻击乏力，脑袋包成粽子被抬回去的高原直泰已经算是能拔出来的旗杆子了，替换他上场的德国籍前锋本杰明·劳特实则和其他人半斤八两，虽然夏天汉堡俱乐部为了把他从慕尼黑1860挖来花了510万的高价。 尽管根本无法和五剑客的转会身价相比，但这个510万放在一向理智的德国足坛已然是很高的水准了，尤其是对汉堡这样的中游俱乐部来说更是如此。只是汉堡队掏出这个价钱，其中最少有将近两百万是因为被马迪堡迫害。 夏天里马迪堡也看上了这个23岁以速度和头球见长的前锋，此人上两个赛季在慕尼黑1860打进二十多个进球也还是有点说服力，关键是慕尼黑1860降级后成了球员超市，不挖白不挖。 原本只为劳特喊出400万欧元叫价的慕尼黑1860见马迪堡参与了进来，当即把价格提升到了700万，谁都知道德甲新军卖了五剑客获利一个多亿，钱多得花都花不完，不宰白不宰。哪知道精明的马迪堡有了戈麦斯和伊比舍维奇后虚晃一枪，看似搂草打兔子用零钱买下1860后卫舍费尔之后，就偃旗息鼓不再去打劳特的主意，只是坑了一心一意展开追求的汉堡，原本三百来万这桩生意就能谈成。 更为倒霉的是，劳特到了汉堡之后，没有了此前的那点神勇，在锋线上表现得一塌糊涂，很快就被高原直泰等人挤去了板凳末端。到了现在，劳特只能成为汉堡战术调整时的一个零星手段，迫不得已才让他上去拿头球说说事儿。 有德拉斯在，放眼世界足坛谁敢在马迪堡禁区内拿头球坦然说事儿？两米零二的扬·科勒眼泪才刚擦干。 于是，劳特和那两位‘小’字辈前锋一样，上来就立马隐身了。这么看来，渣叔克洛普看人的眼光的确让人钦佩，正是他在夏天里否决了对劳特的购买提议，渣叔很不看好此人的发展前景。那个时候，财大气粗的马迪堡根本不把这点钱放在眼里。 . 汉堡队更难给马迪堡的防线造成威胁，蓬蓬也就有了更多机会释放他那一刻年轻狂野的心。 下半时都到了七十二分钟，照目前这个态势，马迪堡这场胜利基本算是稳了，渣叔已经在琢磨着把卓杨换下来提前休息。就在他扭头看着替补席思量着让谁上去的时候，耳听见场上传来一阵急促的哨声。 蓬蓬在后场接到德拉斯的横摆，当即带球杀奔了前场。别说，蓬蓬这种蛮不讲理的前插效果还总是很明显，汉堡队手忙脚乱被拉扯得一片狼狈，迫不得已之下亚罗利姆在大禁区角外五米处生拉硬拽放到了路易斯，马迪堡获得一个前场直接任意球。 卓杨名气在外，汉堡队丝毫不敢大意，即便位置不是太好，他们也排出了七名人墙。都防着马迪堡队长的神来一击，可卓杨今天就是想让小兄弟把风头出够。 假射真传，埋伏在后点的蓬蓬高高跃起，在纳米比亚人本杰明的头顶之上把足球轰进了球门。3:0，比赛妥了。即便状态不好，卓杨仍然在场上两传一射主导了进攻的同时也主导了比赛。 肯尼·邓巴和杰瑞·布劳恩分先后换下了卓杨和老将伊利耶，时间都到了八十分钟，比赛已经进入垃圾时间，马迪堡人坐等一场安稳的胜利。 没有任何意外的比赛结局临到最后，却也出现了一个小插曲。 又是蓬蓬路易斯，逮着机会杀入到了前场，可这会儿没有了卓杨压制的汉堡队总算能松上一口气，没有了此前的慌乱。蓬蓬没能成功不说，还被拉恩反断，随即直塞迅疾前插的拜因利希。同样是因为没有了卓杨对拜因利希的限制，让拜老兵率领着诸将打出一波雷霆万钧的反击。 眼看即将推出致命一传，场上队长疯狗兰德无奈之下同样拽倒了拜因利希，同样是在禁区前沿，兰德还因此领到一张黄牌。渣叔在场下气得暴跳如雷，嘶哑着嗓子冲着蓬蓬一顿狂轰滥炸。 拜因利希有一脚相当不俗的任意球绝活，德国国家队在矮脚虎哈斯勒之后的定位球主罚第一人就是他。标准的香蕉球直贯死角而入，善扑任意球的埃德蒙也只能鞭长莫及。 最终，马迪堡在客场3:1战胜汉堡，赛后《图片报》给卓杨和大卫·路易斯同时打出‘1’分，俩人同获当场最佳。卓杨两传一射居功至伟，三个进球同样都有蓬蓬的贡献，都是因为他的前插才创造了机会。实话实说，大卫·路易斯本场比赛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要比卓杨更抢眼，更上镜。 卓杨心里很清楚，自己这场表现其实很一般，完全是运气好，再加上部分媒体习惯**捧他臭脚，才有了这又一个全场最佳。 蓬蓬自然是开心的，这是他迄今为止最高水准也是最风光的一场比赛。然而，渣叔却黑着脸一言不发。 克洛普能说什么？蓬蓬明摆着没有遵守他的战术纪律，可球队能赢蓬蓬又的确功不可没，这会儿去批评显得不合时宜。可不说吧，此风又长不得，就怕其他人有样学样，尤其那个本就不安分的金毛狮王。 更为可恨的是，明明能顺风顺水拿下比赛，却就因为冒失前插丢球，让球队正副队长一人背上了一张黄牌。想到这里，渣叔的脸更黑了。 . 赛后交换完球衣，拜因利希邀请小聚喝上两杯，卓杨欣然应允。“这样，我再叫上两个，人多热闹一些。” “没问题，我也喊两个。”拜因利希说：“那个高原怎么样？你们都是亚洲人……”高原直泰伤势无大碍，头皮破口子而已，只是看着怪吓人罢了，喝不成酒吃东西没有问题。拜因利希想着卓杨和高原直泰文化相近，想必有不少共同语言，可话没说完就发现卓杨表情怪怪的。 “噢……，想起来了，咱们中国人和小日本不很对付。那就不理他了！”拜因利希懂得倒不少。 因为拜因利希是‘中裔’德国人，卓杨也就喊上兰德和赫迪拉两个德国佬同行，没带一贯跟屁虫似的蓬蓬。卓杨也看出渣叔脸色不善，知道是因为什么，叫上蓬蓬怕渣叔不给准假。 汉堡队的队友拜因利希谁也没叫，他领来了俩人，一个是他现在的邻居、多年挚友、前德国国脚、现汉堡二队主教练托马斯·多尔。另外一人则让卓杨大感意外，是和他同龄且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菲利普·拉姆！ 第一一九章 抽烟喝酒还烫头 两年前这会儿，马迪堡还在丙级联赛时，卓杨率领球队在客场3:0战胜了拜仁慕尼黑青年队，初出茅庐的六剑客打得一帮豪门稚子狼狈不堪，菲利普·拉姆当时就在那支拜仁青年队里。那个时候，拉姆甚至还是队长，论名气还未彰显得卓杨根本和人家比不了。 两年后的今天，俩人近况体现出强烈反差，卓杨是德甲炙热的红人，最佳射手，是欧洲金童。而当初号称青年队三杰之首的拉姆却被拜仁租借了出去，归期遥遥，甚至听说拜仁慕尼黑已经不打算再收回他。 其实上赛季拉姆被租借到斯图加特后表现很不错，后半赛季成为了马加特手下的主力，只可惜他很有些时运不济。今夏马加特在拜仁走马上任之后，原本打算提前召回拉姆，无奈斯图加特俱乐部死活不同意。就在扯皮之际，拉姆受伤了，伤的又是右膝十字韧带这么要命的地方，而且一伤就是两次，造成拉姆缺席了新赛季。 拉姆从小就和拜因利希认识，两家那时候住在慕尼黑的同一条街上，拜因利希和拉姆的兄长还是铁子关系，比拉姆大了十一岁的拜因利希可以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严格来讲，两家还有一点拐着弯的亲戚关系。当然，拉姆不会是‘中国人’。 拉姆出现在汉堡，是因为这里的汉堡运动医学院是全德国最好的运动伤病恢复机构，他在这里住院。 菲利普·拉姆是个豁达的人，虽然年纪轻轻就经历了职业球员最可怕的膝伤，但他依然和卓杨等人谈笑风生，并不是外人想象中郁郁寡欢的模样。这个小个子给人一种宠辱不惊的大家风范，让卓杨等人不由得大为刮目相看。 这是一种气质，它体现在谈吐、举止和表情上，展现出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自信。这种自信不同于气场，它内敛却不输锋芒，细腻却并非敏感。没有气场那种咄咄逼人，却散发出温润如玉般的神采。这种自信不会让人自行折服且敬而远之，它只会有一种天生的亲近感。 菲利普·拉姆就是这样一个很容易赢得他人好感和尊敬的人。 在拜因利希的怂恿下，卓杨力邀拉姆转会来马迪堡，虽然并不怎么清楚拉姆现在的足球水准，但卓杨属于只要对了眼其他因素都无关紧要的那种人，而在座几位也都清楚他在马迪堡俱乐部内的影响力。在聊天过程中，卓杨了解到拉姆是一个中后场的全才，能打后卫后腰所有位置，那这就更不叫事儿了，明显是个角色。 对于这个问题，拉姆回答得很坦诚，坦言此事自己并不能做主，一切都要听从拜仁慕尼黑的安排，虽然拜仁现在并不重视他。拉姆明确表示，如果拜仁放弃他，马迪堡将会是他个人的首选球队，甚至排在目前效力的斯图加特之前。 马迪堡队内年轻人众多，而且全民皆知其队内气氛极为融洽，再加上有善于培养年轻人的克洛普，这些都对德国足坛的年轻球员产生了莫大吸引力。 而斯图加特目前的主教练萨默尔并不怎么关注拉姆，甚至都没有主动关心过他的伤势，再怎么虚怀若谷，拉姆内心有些想法那是一定的。老东家将自己遗忘，现球队对自己不管不问，伤势回复缓慢前景未卜，拉姆现在正处于足球生涯最艰难的时刻。 卓杨和兰德这两位马迪堡正副队长真诚而又热情的相邀，让处于人生低潮期的菲利普·拉姆心中划过一道暖流。 . “曾记得，我寻遍宇宙，终于发现……”别看托马斯·多尔已经步入中年，但他的手机铃声倒是还相当新潮。这首歌是百代唱片旗下新晋乐队greenwind下半年发行的单曲《king-is-a-girl》，一经推出就火箭般窜上了榜单。 “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多尔略带歉意和大家打着招呼，他是个很有风度的绅士。 卓杨和托马斯·多尔并不熟悉，但卡尔·兰德却和多尔打过交道。汉堡二队主教练多尔在德国足协青少年二部还兼有职务，德国u21教练组成员之一，国青队队员兰德自然和他认识。 在这间易北河畔榕树环荫的餐厅里，卓杨等人一边用餐一边轻声交谈，尖顶木屋很有些中国傣家楼的风格。 托马斯·多尔接完电话，缓步走了回来，神情中有些嗫呆呆，手机还依然攥在手中。 “托马斯，怎么了？”拜因利希不明所以。 “托普穆勒……辞职了，被俱乐部开了……”多尔还是有些不自然。 “……”拜因利希一个激灵，随即撇撇嘴：“早就该走了，他那一套不适合汉堡。” 卓杨也一个激凌：我操，把人家主教练打下课了，会不会伤我的人品呀！ “俱乐部说……，让我接任一队主教练……”多尔肃穆的神情中，能看出眼角飞扬。“……直至本赛季末。” 一时间所有人都无语，职业足坛教练上下课十分常见，但对卓杨这几个来说，就发生在自己眼目前，而自己还明显是那最后一根稻草，而且压垮的还是托普穆勒这么一个知名老骆驼，这种情况也还是大姑娘那啥头一回。 还是卓杨反应快，首先端起酒杯：“托马斯大哥，恭喜你了。” 随即所有人都明白了过来，一起向多尔道喜。托马斯·多尔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又顿了片刻，这才一捏拳头：“耶！” . 因为主场负于马迪堡，成绩一直很惨淡的汉堡俱乐部终于失去了耐心，连夜召开董事会向托普穆勒施压，万般无奈之下，喜欢抽烟喝酒烫头的托普穆勒极不情愿地选择了主动辞职，为自己保留了一份颜面。董事会随即任命在二队战绩相当不俗的托马斯·多尔火线救主。 其实从这件事上也多少能看出汉堡高层有点不靠谱，这么大一件事，这么重要一个会议，竟然都没有通知当事人托马斯·多尔到场列席，怎么看都有点想一出是一出。 幸好多尔是个很靠谱的人，他接手一线队之后，并没有大动手术，而是循序渐进徐徐图谋。他让好友拜因利希取代巴巴雷茨成为球队的核心，而‘中国’老将也没有辜负好友的重托，带领汉堡队在冬歇期后狂飙突进，从降级边缘一直杀进了欧战区。 少帅青春伴歌，猛将老当益壮，这哥儿俩端是个人物！ 第一二〇章 驱魔除妖与辟邪 阿尔明·哈里看着卓杨满面陪笑递过来的龙泉宝剑，不置可否，他只是很好奇这个奇形怪状的物件能有什么用。 卓杨是跟随马迪堡队在客场打完德甲第十七轮对阵柏林赫塔的比赛后，特意请假脱队滞留，目的就是为了在柏林走亲访友。 一年半之前的夏天，卓杨为了提升自己在球场上的速度，专门请来阿尔明·哈里哈里爷爷进行了指点。那为期大半个月的特训卓杨当时没感觉什么，但他依据人狠话不多的老爷子留下的方案循序渐进不断训练，时至今日，卓杨终于明白自己得到了什么。 速度不但不再是卓杨的短板，反而已经成为他可以欺负大多数对手的利器！ 老爷子是有真本领的人呐！卓杨内心骄傲归骄傲，但他打心眼里佩服这种有真材实料的人，自己从哈里爷爷那里收益良多，虽然是俱乐部花了大价钱才请动了老爷子，但卓杨仍然心存敬佩和感激。 既然是专程登门拜访和致谢，那就不能空着手，这是身为一个中国人的礼数。可一年多以前的接触中，卓杨没发现老爷子有什么爱好和兴趣，除了酷得一塌糊涂，并不清楚给送什么礼物合适。想了想，算了，送什么都是自己的一番心意，只要是花了心思就好。于是，卓杨捧着这把造型怪异的龙泉宝剑就来了。 卓杨的小二楼里有一堆这样的龙泉，都来自西安著名的古玩街——书院门，是他拜托海洋购买并邮寄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方便在德国的礼尚往来。 龙泉宝剑的造型相当独特，全部采用大清朝外圆内方的钱币用红绳编织而成，做工极其讲究，匠心独具。几百枚钱币从康熙到光绪哪个年代都有，当然，这些铜钱不是文物，是现代人的仿制品。 伪造古钱币陕西人自称第二，绝没有人敢说第一，故宫专家不上高科技仪器想分辨出来门儿也没有，一如河南人在瓷器上的造诣。 虽然铜钱是假的，但剑可是真的，二尺来长厚重沉寂，红绳相结明黄底衬满满的中国风，剑穗上缀着一块蓝田玉，棕褐色木匣，这一切都洋溢着中国古文化的神秘与博大。反正啊，这种价值不菲的工艺品用来唬外国人绝对高大上。 这把剑当然不是用来比武搏杀，它是一把镇宅宝剑，用来驱魔逐妖震慑宵小，保佑全家人畜兴旺花开月圆。 卓杨恭恭敬敬捧着大保健……不，大宝剑请老爷子过目，哈里爷爷虽然对中国文化一窍不通，但年近古稀见多识广的他自然知道这是一个稀罕玩意儿。虽然不清楚这东西能干什么用，可一贯死板板脸的老爷子内心里十分感慨。 训练过那么多球员和运动员，卓杨是唯一一个事后还惦记着来看望他的人。 因为阿尔明·哈里的孤僻性格，他在德国体育界没什么人脉，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势力，除了会教人跑步别的任嘛不懂。说白了，离开业务能力，他一无是处，常人结交他没有任何用处，这是一个现实而冷酷的社会。 老爷子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一点，他从不奢望别人能尊敬他和亲近他，他也对所有人都冷面如霜，一切都拿钱说话欧元面前人人平等，老爷子的收费贵得吓人还绝不打折。可只要是人怎么可能不希望得到他人的感恩，所以尽管老爷子依然面沉似水，但心中对卓杨的举动还是有一些感动。 卓杨是因为对老爷子发自肺腑的佩服和感激才登门拜访的，没有任何功利性目的，所以他对老哈里不超过三句话总共十来个单词的言辞毫不见怪，该奉承奉承该拍马屁就拍，一个人表演得兴致昂然。 哈里爷爷居住在柏林市的远郊，是一座小农庄，很有点田园牧歌的意思。农庄里有一处小型训练场，标准的塑胶百米跑道。老爷子就是干这个的，这里就是他的私人训练中心。 老爷子惜字如金，是个三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的主，即便对卓杨很有好感，但还是独自坐在一边酷到天荒地老。不过，卓杨也没有被憋死，他在这里碰见了两个同龄人，一个认识一个不认识，两个同龄的标致美人儿。 认识的人是乔安娜·里德，此妞今年19岁，只比卓杨大了十几天。乔安娜可不是一般人，卓杨是汉诺威当之无愧的足球一哥，她就是一姐。乔安娜是汉诺威sc女足的当家花旦，球队主力前腰，她在汉诺威女足界的地位等同于卓杨，很牛逼是吧？ 乔安娜面相很嫩，本来年纪就不大，文文秀秀完全是中学生的范儿，亭亭玉立娇小可人，乔安娜被媒体誉为德国女足国家队第一美女。 足球圈能有多大？都在汉诺威市卓杨自然和乔安娜有过接触，他俩本身也是汉诺威足球的东邪西毒，外界简直恨不得把他俩看成一对儿金童玉女。 另一位卓杨并不认识，但也是一位大美女，而且不同于乔安娜的清纯邻家系列，这是个身材凹凸有致火辣热情的美人儿。 琳赛·埃尔斯基，今年也19岁，她比卓杨小了十来天，德国女子百米运动员。琳赛是个很有天赋的短跑选手，她目前的成绩稳定在11秒20左右，别看这个速度和博尔特比就是个笑话，可今年夏天在雅典获得奥运会百米金牌的白俄女人尤利亚?内斯特伦科的冠军成绩也就10秒94，由此可见琳赛有多大潜力，何况她还这么年轻。 这两位美人儿能在这里，自然是为了接受阿尔明·哈里的训练，不同的是，乔安娜是短期特训，就像此前的卓杨一样，她也正是在汉诺威根据卓杨的推荐才知道有这么一个神奇的老爷子，急需提高自己速度的乔安娜便慕名前来，利用冬歇期为将来打好基础。而卓杨在来之前就知道乔安娜在这里，哈里爷爷的住址还是乔安娜电话告知他的呢。 琳赛则是老爷子的正轨学生，属于阿尔明·哈里的正经入室弟子，若是没有比赛或是其他事情，她常年都会待在这个小农庄里刻苦训练，期望有朝一日一战功成，琳赛的最高目标自然是奥运会、世锦赛和黄金联赛。 都是同龄人，都是体育同道者，又都是同一级别的美女帅哥，三个人很快就聊得火热。虽然气质迥异，邻家学妹和绰约多姿，外加一个人模狗样，但话匣子一旦打开那叫一个热闹，估计二位大美女也是在闷嘴葫芦爷爷这里被憋坏了。 第一二一章 悠然中有美相伴 眼见天色已晚，聊得兴致酣然的三人显然意犹未尽，寒夜有美相伴，而且一次还是两个，卓杨的屁股就仿佛生了根似的，怎么也抬不起来道声告辞。乔安娜·里德和琳赛·埃尔斯基也颇有些依依不舍，谈吐风趣天花乱坠的帅哥在她们平日里艰苦单调的赛训生活中很难见得到。 卓杨即便喜欢胡吹海侃，但他清澈的眼神分明给人一种安全感。 突发奇想，卓杨一拍大腿：“哎，对了，咱们去找个夜场或是酒吧什么的，一起嗨一会儿……” 两位美女登时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冲向卧室去化妆换衣服，像刮走两股龙卷风，给哈里爷爷连个请示都没有。卓杨被两股旋风雷得瞠目结舌，半晌才小心翼翼地说：“爷爷，……您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老爷子坐在沙发上连头都没拧，眼皮都没扫一下，依旧一言不发，面无表情。不多时，乔安娜和琳赛蹑手蹑脚走过来，给卓杨偷着做了做手势。卓杨：“爷爷，……我一会把她们送回来……” 见哈里爷爷还是没搭理，三个人吐吐舌头灰溜溜走了出去。 阿尔明·哈里盯着壁炉上方的镇宅龙泉，心里有些纳闷：这小家伙到底是真心来探望我，还是来泡妞的？ 耳听见房门外卓杨喊叫声：“爷爷，这个越野大奔是您的吧？我开走用一下啊……” 轰——！轰—— . . 一大清早，卓杨坐在计程车里，挎着书包双手捧着一匣镇宅龙泉宝剑，回味着昨晚的开心，几个小时前他才把乔安娜和琳赛送回了哈里爷爷的小农庄。 昨晚卓杨载着两位美女直接去了柏林著名的夜店berghain，他当然在这里出门伸手不认识路，又不是汉诺威。卓杨半路上拨通了矮脚虎哥哥哈斯勒的电话，哥哥可是柏林人，他就是这里夜店的地头蛇。 哈斯勒这会儿正全球巡回猎艳呢，接到卓杨的电话立马就给他推荐了这间屌炸天的berghain，并先行打电话过去给做了安排，矮脚虎的兄弟遍布四海，人脉阔气得很。即将挂电话时，卓杨听见那头一声娇滴滴的呢喃软语：“欧巴～，来冷哚～～”（哥哥，我还要） “我操，牛逼呀哥哥，都浪到韩国去了。”敬仰之心滔滔不绝。 话筒里传来哈斯勒得意且骄傲的狞笑声。 幸亏有哈斯勒的指点，否则卓杨即便能摸到这里根本连门也进不去，那就不是钱的事儿。被夜店经理亲自领进去后，卓杨一开始还担心有人认出他，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谁知根本没人多看他哪怕一眼。 berghain里经常有大人物或巨星光顾，早都见怪不怪了，卓杨这样的在这里根本激不起什么水花，连麦当娜都曾经被berghain的保安轰出去过，您说屌不屌？不过这样也好，卓杨尽情和两位美女喝酒跳舞，左拥右抱玩得酣畅淋漓。 全场最嗨的时刻，是一位金发美女在自告奋勇领舞，此女长相格外甜美清纯，但貂绒大敞前襟尽开，完全露出里面的性感三点内衣热舞，却也不是一般的狂野。卓杨总觉得这妞很面熟，便问乔安娜：这位谁呀？ 结果乔安娜像看乡巴佬一样看着卓杨。 “布兰妮，小甜甜布兰妮你不认识？” . 直至后半夜天都快亮了了，护花使者卓杨才送乔安娜和琳赛返回了小农庄，临分别二位美女依然恋恋不舍，管吃管喝管玩的帅哥不好找呀。吱唔半天，乔安娜和琳赛异口同声—— “卓杨，你什么时候（回汉诺威）（再来）呀？” 若不是白天还有正事儿，卓杨真恨不得和她们再玩上一天，这可比和喷子、蓬蓬那些糙人在一块儿有意思多了。 回到酒店，卓杨抓紧时间小眯了一会儿，队友这时已经全部飞去希腊了，他有一天时间的假。天麻麻亮时，卓杨赶紧起床淋浴洗漱，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索香喷喷，背上书包，拿起第二把镇宅龙泉宝剑出了门。此行才是他滞留在柏林最主要的目的，卓杨要去拜访世界著名女钢琴演奏家、狼姐姐埃莱娜·格里莫。 夏天在柏林举办的《王的森林》卓杨个人钢琴音乐会上，埃莱娜·格里莫作为助演嘉宾与他合作过，因为都是两位大教授的学生，虽然年份差得有些远，但细论起来，狼姐姐埃莱娜·格里莫是卓杨真格的师姐。 来造访师姐，是为了自己书包里装着的论文《论巴赫钢琴作品的演奏风格》，埃莱娜师姐在巴赫上造诣相当深厚，甚至隐约有一点当今古典乐坛巴赫代言人的意思，能得到师姐的指点，对于卓杨触类旁通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自然不会冒昧前来，早就预约好的，卓杨很守时。在柏林近郊的高档别墅区，卓杨临进门前还在花店顺手买了一大捧白百合和紫郁金香，师姐毕竟是个大美女，有了花那把驱鬼的宝剑就不显得突兀了。 出乎意料，师姐对鲜花只是礼貌性的表示了谢意，放在一边就不再看了，却反而对镇宅宝剑产生了极大兴趣，拉着卓杨问长问短，他那还算有些料的中国古文化知识差点不够用。 “海伦师姐，早知道你对中国文化这么感兴趣，我就多给你弄些来。”英语通常翻作埃莱娜，但在法语中就是海伦，她的熟人也都称呼她海伦。 “不不不，卓杨你误会了，我其实对中国文化没什么兴趣，我喜欢的只是这些和鬼怪灵异相关的东西。”师姐解释道。 “……”看样子我下次来得带几张符，卓杨寻思着：好像海洋认识一个子午峪里的道士…… 也许这个周末真是个好日子，昨天邂逅两位美女让他精神气爽，今天又是两位大美人儿。 海伦师姐不用说，35岁的年龄正是一个女人最有韵味的岁月，何况她这么一个红颜妖孽，而恰巧也来这里的意大利美少女菲娅梅塔·奇科妮娅更是一个人间精灵。 菲娅梅塔是埃莱娜·格里莫的学生。 海伦师姐并未在任何大学里正式任教，她基本上是一名职业钢琴演奏家，唯一还算得上正经职务的，就是意大利米兰音乐学院钢琴系客座学者的头衔。菲娅梅塔今年20岁，正就读于米兰音乐学院，主修也是钢琴。她视埃莱娜·格里莫为自己的人生偶像，于是自投其门，一是死缠烂磨，主要也是和狼姐姐投缘，就这样，没有任何教职的埃莱娜·格里莫就有了这么唯一一位名义上的学生。 菲娅梅塔·奇科妮娅一见到卓杨，顿时喜出望外。 第一二二章 辞美人悄赴雅典 意大利人就没有不是球迷的，菲娅梅塔·奇科妮娅就是蓝黑军团国际米兰的铁杆拥趸。 既是球迷又是古典音乐业内的求知者，那就没可能不认识卓杨这种横跨两届的鲜活偶像。菲娅梅塔只是听老师说今天要来一位钢琴系的大学生，可万万没想到登门的竟然是卓杨，这下把小美女惊喜得上蹿下跳，卓杨和海伦师姐两头黑线，当时场面颇为尴尬，也颇为有趣。 菲娅梅塔是个极度欢快的姑娘，等她又是签名又是合影好不容易消停下来，大家这才进入了求学阶段。 上半天师姐对卓杨提出的疑问一一做了解答，很多地方都是在钢琴旁边实践边展开来深层次探索，卓杨矛塞顿开，加上此前诺曼教授对他的点拨，论文的完成已然毫无障碍了，而且初稿得到了师姐的高度赞扬。 下半天，师姐毫不客气拉了师弟的壮丁。 “卓杨，你指点一下菲娅梅塔复调的演奏技巧。菲娅梅塔，你要虚心向卓杨学习，虽然他年龄比你还小，可演奏水准早就不是大学生的层次了。嗯……，你们认真一点。” “嘻嘻，我知道，知道，大球星大钢琴家嘛。”菲娅梅塔一直都好开心。 整个下午，卓杨都过得惬意而舒心，悠然中有美相伴，昨天是他的运动人生美人如花，今天是他的艺术人生美人如诗，这真是一个值得铭记的周末。 . “海伦师姐，非常感谢你的指点，也谢谢你的款待。有机会希望你能来汉诺威，请你吃我家‘左岸’的法餐，相当不错的。”对于师姐，卓杨是真心感激。 “嗯，好的。我听说过你的餐厅，都说贵得离谱。”师姐平时其实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但在卓杨面前她并没有端着，整个人显得很轻松恬适。 告别师姐，卓杨和菲娅梅塔一起赶往机场，卓杨要前去希腊和球队汇合，菲娅梅塔则要返回米兰，俩人的航班起飞时间差不多。半天的相处，两个人又都是不认生自来熟的性子，现在完全变成了百无禁忌的老友。 菲娅梅塔欢快地和卓杨斗起了嘴：“卓杨，我比你大一岁，你应该叫我姐姐。” “菲娅梅塔，你看啊。你的老师我称呼师姐，那么从伦理学上讲，你应该叫我一声师叔，对吧？” “……”菲娅梅塔：“歪理邪说，不对不对。” “别不承认，来，喊一声师叔来听听。” “你痴心妄想……绝不！” “你想欺师灭祖吗？看我代表巴赫和贝多芬消灭你！”卓杨施展开挠痒痒大法。 “……饶命，饶命……讨厌，你碰我哪？”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纯属手滑……”卓杨老脸一红。 . . 直到飞往雅典的航班翱翔在微黑的天空，卓杨才在头等舱里思考起了自己的足球。 在卓杨去拜访阿尔明·哈里之前，马迪堡队在冬歇期前的最后一场德甲联赛中，客场与柏林赫塔0:0闷平，场面虽略处下风但也没给对手多少机会。卓杨在比赛中愈发感觉脚步沉重，瓶颈状态甚至已经开始影响到了他的技术动作，比赛中一个位置极佳的任意球都被他打飞了。 马迪堡对比赛结果还是满意的，毕竟在球队如此困难的情况下没有输球。而且球队还收获一个好消息，因伤缺阵四十天的主力射手马里奥·戈麦斯已经无恙，下半时替补登场找了二十来分钟的比赛感觉。在全队最艰难的时刻，火枪手的复出真是很鼓舞人心。 德甲上半赛程结束，马迪堡以8胜5平4负积29分位列德甲第七，俱乐部上下对这个成绩相当满意。打进45球进球数高居联赛第一，失掉整整30球则名列倒数第二，仅比弗赖堡少丢了三个。拜仁慕尼黑以39分获得冬季冠军，他们领先第二名沙尔克04两分。 对于大多数德甲球队来说，这轮比赛结束后冬歇期就开始了，但马迪堡还有一场重要的比赛要打，全队从柏林直飞希腊，联盟杯h组小组赛最后一轮，马迪堡要去挑战雅典aek。卓杨因私事滞留柏林一天后，此时就是前去和队友汇合。 雅典aek是希腊联赛中的一支豪门，不过，他此前不久创造了一个非常令人尴尬的记录，2002-2003两年，雅典aek连续18场欧洲赛事没能取得胜利，此战绩前无古人。 即便是在今年的联盟杯中，雅典aek除去第一轮首回合1:0战胜斯洛文尼亚戈里察，此后也再没能取得胜利，小组赛更是三连败。不过尽管是这样，马迪堡也丝毫不敢大意，客场再加上自己本身情况也不佳，更重要现在h组的出线形势很严峻。 五取其三，最后一轮轮空的法国里尔和此前三连胜的西班牙塞维利亚已经铁定出线，第三个名额就在同积4分的马迪堡和俄罗斯圣彼得堡泽尼特之间来竞争。虽然泽尼特的对手塞维利亚要比马迪堡的对手雅典aek看起来难对付，可别忘了，塞维利亚已经出线，他们又是去天寒地冻的俄罗斯打客场，再加上此前比赛中与马迪堡的恩怨，塞维利亚装装样子走过场的可能性极大。 而雅典aek虽然已经被淘汰，但马迪堡人从老队友、希腊足协官员、老帅哥坚尼斯·卡利特扎斯基那里获知，雅典aek本场将遣全部主力迎战，目的就是为了改变自己欧战连战连败的衰形象，力争战胜近况不佳的卫冕冠军马迪堡。为此，雅典aek的主赞助商奥纳西斯财团开出了高额的赢球奖金。 而且泽尼特因为有一场5:0大胜雅典aek垫底，虽然战绩相同可净胜球却比马迪堡多出了三个。也就是说，即便最后马迪堡和泽尼特积分相同，被淘汰的也将十有八九会是马迪堡。 雅典aek是马迪堡副队长德拉斯的母队，但他离开这里已经有些年头了，而且他也并不是出身于这里，只是这里的过客，所以，马迪堡的赛前踩场训练没有受到任何优待，反而诸多场外阴招。 不过，雅典aek的同城死敌帕纳辛纳科斯俱乐部却对马迪堡热情有加，主动邀请马迪堡使用他们的训练场地，包括其他所有训练器械。给死敌添堵是一方面，老帅哥卡利特扎斯基除了最后一年在马迪堡玩票之外，他的全部职业生涯都是在帕纳辛纳科斯度过，他在这里拥有很深的影响力。 卓杨没有想到，他刚一抵达希腊，就遇见了一桩事儿。 第一二三章 赴希腊路遇霸凌 ——他们都说希腊是个很美丽的国家，可我一点也不喜欢这里。 索蒂里奥斯·尼尼斯双手捂着脸，靠在街边公园的铁丝网围栏上胡思乱想着。今晚的天空很晴朗，上弦月挂在卫城的山岗上空，维纳斯星悬在天上，清澈透亮。 ——我喜欢月亮，更喜欢明亮和遥远的星辰。 尼尼斯每次被这帮不良少年殴打的时候，他就会不由自主去胡思乱想，似乎这样拳头落在身上就不那么疼了，也可以假装听不见他们对自己的嘲笑和羞辱。 索蒂里奥斯·尼尼斯今年14岁，就在这个街区的中学上学。他出生在阿尔巴尼亚，前几年才跟随父母亲搬到了雅典，母亲搬来不久后就生病死了。他的父亲是个很忙碌的工程师，尼尼斯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在家。 因为他的阿尔巴尼亚口音，同学们都嘲笑他，男生没人喜欢他，但是，女生却都很喜欢他，因为尼尼斯学习成绩很好，足球也踢得好，而且他长得很帅。所以，尼尼斯成了男生们的公敌，尤其那些坏小子们总是喜欢找茬，他几乎每个星期都要挨揍。 有时候是因为某个漂亮女生和他说了句话，有时候是因为在球场上过人太多，有时候只是因为无意中看了对方一眼，但更多时候，什么原因也没有，他们就是喜欢揍他，也许他们闲得无聊，也许他们自认为欺负别人会显得很屌。 父亲总告诉他一个巴掌拍不响，让尼尼斯多找自己的原因，学会和别人沟通。但尼尼斯知道，那些坏孩子其实就是想孤立他和羞辱他，因为他让他们嫉妒，因为他总是能考全校第一名，总是踢球最好的那一个，因为女生都喜欢他，虽然他并不理睬她们。 ——妈妈，我很想你。我为什么没有哥哥，如果我能有个像癞狗那样的哥哥，一定没有人敢欺负我。 尼尼斯又硬忍受住了落在头上和肩头的两记拳头，还有索阿雷斯跳起跺来的一脚。索阿雷斯的哥哥就是癞狗，这条街上没有人敢惹癞狗。 尼尼斯很冷，绿色绒衣外套里面的球衣在刚才踢球时已经湿透了，现在贴在身上冰凉刺骨。尼尼斯很想回家，可他不敢跑，他知道自己跑不掉，只能等他们戏弄够了、打累了，自己才能脱身。当然，最后他们肯定还会吐自己一身唾沫和痰才算完事。 这里发生的，其实就是每个国家每个城市都有在上演的校园霸凌。 尼尼斯今天挨揍，只是因为在刚才的街道小球场的足球赛结束后，有两个女生强行塞给了他一堆小礼物，仅此而已，便惹得这五个坏小子看他不顺眼了，他们总看尼尼斯不顺眼。 他们总欺负他，原因有很多，尼尼斯太优秀，成绩好，长得帅，更关键是因为尼尼斯是外地人，是乡巴佬，在这里没有亲戚，没有人帮他。尼尼斯是个小个子，他父亲也是个老实巴交的小个子，这让这些人欺负起他来没有任何顾虑。 他们还喜欢吓唬他，因为尼尼斯长的很秀气白净，他们就说要让那些街道上的机车手来**他。尼尼斯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他非常恐惧。 ——我想离开这里，妈妈，我想离开这里的学校。 五个不良少年嬉笑打闹着，他们都比尼尼斯要高出半头。时不时上去给一拳或是踢一脚，看着尼尼斯想躲又躲不开的样子，这让他们很开心。这一切，一直要到他们玩够了觉得没意思了，才会结束，每次都是这样。 ——这些蠢货其实根本打不疼我，他们的拳头软绵绵就像小姑娘。他们踢球也踢不过我，学校里没有人能踢得过我。大家都叫我小卡卡，可我不喜欢，我更希望别人叫我小卓杨。 . 五个坏小子正兴高采烈地围着尼尼斯拳打脚踢，一辆黑色宽体奔驰商务车停在了他们身边。五个人不明所以，尼尼斯也看了过去。 商务车的中窗玻璃落下，露出了一张络腮胡子大脸：“嗨，小子们，五个欺负一个呢？都他妈滚蛋！” 五个坏小子被镇住了，络腮胡子看起来明显不好惹。尼尼斯更是被惊呆了，因为他认识这个人，从电视和报纸上认识的，他是帕纳辛纳科斯足球俱乐部的队长，帕帕多普洛斯。 呆立片刻，坏小子中明显是领头的那个龅牙鼓起勇气：“嗨，老家伙，你少管闲事，我哥是癞狗，这条街是他说了算。你快走吧，老家伙！” “小子你他妈想找死！”帕帕多普洛斯一滑车门走了下来，紧接着商务车的中门完全打开，又走下来一个身材极其魁梧的中年男人，大背头身披全皮大衣，嘴上叼着一支没有点燃的雪茄，气场十足，什么黑道大哥在他面前也都成了碎催。 尼尼斯的呼吸都快屏住了，此人他也认识，是帕纳辛纳科斯队历史上的大人物，老队长坚尼斯·卡利特扎基斯。 车上又走出来第三个人，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双眉紧锁目若朗星，宽肩乍背英气逼人，长着一副标准的东方面孔。 尼尼斯已然忘却了周遭的一切，忘记了球衣上刺骨的冰凉。他目不转睛盯着这个东方人，因为此人正是他的偶像——德国马迪堡队长卓杨。 三个人往面前一站，五个坏小子顿时感觉自己就像被千军万马包围了一样，强大窒息的压迫感。帕帕多普洛斯一伸手卡住龅牙索阿雷斯的脖子，胳膊一较劲，竟将他捏着脖颈提了起来，像举起一只鸭子。 “来，再说一遍你刚才的话让我听听。”帕帕多普洛斯戏虐地看着半空中这个半大小子。 “……放开我，绕……饶命……”龅牙惊恐万分，呼吸已经很困难，他扯着嗓子像哀嚎：“……我哥是……” “你再敢提你那个该死的哥哥，我明天就叫人剥了他的皮。当然，还有你的一起。”老帅哥卡利特扎基斯漫不经心般打断了龅牙费力的哀求。 尿了，龅牙尿了，尿液顺着裤管往下滴，五个人里面有三个都尿了。 帕帕多普洛斯单臂往前一送，把龅牙扔在地上，一指一旁的尼尼斯：“你们给我听好喽，这个小子我罩了，今后再敢碰他，老子就把你们捆上石头丢进爱琴海。现在，都他妈滚！！” 五个坏小子连滚带爬跑了，一路留下带有水渍的脚印。 “你没事吧？小子。”帕帕多普洛斯问尼尼斯。 “……没事……”尼尼斯懵登登回答，然后继续看向卓杨。 “接着！”卡利特扎基斯从大衣口袋掏出一小包纸巾，扔给了尼尼斯。“擦擦嘴角的血，早点回家去吧，小家伙。”说完，卡利特扎基斯和帕帕多普洛斯转身走回到了车上。 接住纸巾，尼尼斯还是看向卓杨。 第一二四章 打客场屡遭阴招 卓杨从走下车来，就一直在观察尼尼斯。他发现这个长相清秀的小家伙虽然很狼狈，鼻青脸肿嘴角还流着血，衣服上都是泥土和脚印，但卓杨从他的眼神里没有看见恐惧，也没有冷漠或者绝望。他看见了尼尼斯眼神里的平静和蔑视，看见了忍让和……无可奈何。 卓杨知道这是一起霸凌行为，全世界都一样，每个人都见过或是经历过，没有什么好稀奇的。原本卓杨也要转身上车，因为事情已经结束，看见就顺手管一下，看不见的每天都在发生，自己并不能改变什么。可发现这个小家伙很不一般，眼神很不一般，而且他一直都在盯着自己看，或许是认出了自己，卓杨就决定多说上两句。 他走到尼尼斯跟前：“知道吗，小子。我在比你还小的时候，也被五个人围起来揍过，他们五个都比我年龄大，也比我高，比我壮。不过，也就只有那么一次，从那以后他们五个再也没敢动过我，而且看见我都要躲着走。知道为什么吗？” 尼尼斯摇了摇头：“……为什么？”也许卓杨有个很厉害的哥哥吧？比癞狗还厉害的哥哥。他这么想着。 “因为我咬掉了领头那个家伙的半个耳朵。”卓杨伸手把尼尼斯胸口上的脚印拍掉。“我当然打不过他们，可我没有管其他人的拳打脚踢，就一直把那个家伙压在地上，死死咬住他的耳朵，再怎么打我也不松口。”卓杨又把尼尼斯的衣服整了整。“后来，他们哭着求我松开。” “记住，只要你想，就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尼尼斯还是萌呆呆：“……谢谢您……卓杨……先生。” 卓杨微微点了点头，也许是对往事的讲述勾起了他儿时的回忆，内心触动之下卓杨从手腕上褪下来一只手串，递给了尼尼斯。 “送给你！这上面有一颗狼牙，我们中国草原上的狼，它从不畏惧也从不示弱。”手串是老穆前不久无意中淘来后送给卓杨的。 . 奔驰商务已经远去，尼尼斯攥着手串一直看向汽车离去的方向，雅典卫城帕特农神庙上方，夜空中的维纳斯星越发明亮。在中国，维纳斯星被称作启明星。 车上，卓杨问卡利特扎基斯：“坚尼斯大哥，你认识那个孩子吗？”刚才是卡利特扎基斯让车停住，是他让帕帕多普洛斯去干预一下。 “不，不认识，我只是看见他穿着帕纳辛纳科斯对外销售的那种球队外套。”老帅哥说。 随后大家再也没有谈论这个话题，一件很小的事情而已。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尼尼斯在帕纳辛纳科斯绿色绒衣外套的里面，穿着一件蓝白条纹的18号球衣。 一个多月以后，索蒂里奥斯·尼尼斯再次遭遇校园霸凌，这一回他奋起反抗，几乎将索阿雷斯的喉管咬断，并用手中的狼牙打断了索阿雷斯的鼻梁骨，那一天，尼尼斯就像一只草原上的恶狼。自那天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甚至街道上那条癞狗也假装不知道自己弟弟吃了大亏。 从那一天起，尼尼斯可以尽情和喜欢的女生约会，可以在球场上想怎么过人就怎么过人，在走廊里也不用再给迎面过来的任何人让路。 又是几个月后的夏天，尼尼斯离开了学校，他进入到帕纳辛纳科斯俱乐部的梯队里，成为了一名少年职业球员。 卓杨此后很多年都没有再见到过尼尼斯，他也几乎忘记了这么一段小插曲，也几乎忘记了这么一个小家伙。不过，索蒂里奥斯·尼尼斯的右手手腕上一直佩戴着那个狼牙手串，并伴他一生。等到两人再次见面时，卓杨已经完全认不出面前这个被誉为希腊有史以来最了不起的足球天才了。 . 卓杨和老帅哥在一起，是因为老帅哥自告奋勇要去接机。 因为是冬歇期前的最后一场比赛，又是联盟杯小组出线的关键一战，马迪堡全队打完和柏林赫塔的联赛后没有返回汉诺威，而是直接从柏林飞到了雅典，提前了四天时间。这么做原本是为了充分备战和适应，结果没想到对手雅典aek从一开始就妖蛾子不断。 根据欧足联的规定，客队的一切接待工作都由主队负责来安排和配合，可雅典aek为了能战胜卫冕冠军，各种场外小伎俩和小手段层出不穷。训练场地推三阻四不说，他们给马迪堡安排的酒店看起来条件很不错，可入住当天就停水停电，晚上还有球迷在楼下大喊大叫，扰得大家连觉都睡不成。 马迪堡人很瞧不起这些上不了席面的招数，直接联系了老队友坚尼斯·卡利特扎基斯，老帅哥当即便和雅典aek的同城死敌、他的老东家帕纳辛纳科斯联系，把马迪堡人接了过去。 于是，马迪堡就像回到了家一样，帕纳辛纳科斯俱乐部对马迪堡大开绿灯，并把马迪堡安排进了他们自己的官方接待酒店，周围社区全是自家绿军球迷，把雅典aek气得牙酸。 安顿好马迪堡全队后，老帅哥卡利特扎基斯听说卓杨今天傍晚抵达，便自告奋勇要去接人，拉着帕纳辛纳科斯的队长帕帕多普洛斯就奔去了机场。 卡利特扎基斯毕生都效力于帕纳辛纳科斯，从十三岁进入梯队开始就一直在绿军，后来更是担任了十年的队长。原本他在36岁的时候都已经正式挂靴退役了，却被好哥们儿哈斯勒死拉硬拽连哄带骗拐去了马迪堡，当然，老帅哥一辈子没去国外踢过球，临老想去开开洋荤是主要原因。 仅仅一年，卡利特扎斯基只在德国丙级球队马迪堡待了仅仅一年，却让他摘得了一项殊荣——帕纳辛纳科斯球队历史上唯一获得过德国足协杯冠军的球员！好神奇的样子。 老帅哥在马迪堡时就和卓杨他们六剑客关系很好，领着小哥儿几个大保健夜夜笙歌，所以别看只相处了半年不到，可老帅哥对马迪堡很有些感情，和卓杨他们就更不用说，男人的友谊来得毫无道理可讲。 因为以前希腊足球相对赢弱的关系，老帅哥卡利特扎基斯在国际足坛没什么大名气，别说比不上现在的六剑客，他连蓬蓬路易斯都赶不上。可在希腊国内，老帅哥完全是个黑白通吃的大人物，尤其是在足球和体育领域，关照一下马迪堡根本不叫事儿。 只不过，老帅哥再有能耐，比赛还是要马迪堡自己去踢，而这是一场艰苦异常的比赛。 第一二五章 坚硬瓶颈的痛苦 卓杨仰面朝天躺在草皮上大口大口呼吸，他没有着急爬起来，想借着机会休息休息缓一缓。 比赛已经进入到了下半时，场上比分1:1，卓杨遭遇了自出道以来最为痛苦的一场比赛。是的，就是痛苦。 从一踏入球场，他就感觉很不妙，脚步异常沉重，关节也有些僵硬。卓杨知道自己是在瓶颈期，但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瓶颈期竟然如此可怕。 从一个月之前那场和拜仁慕尼黑的比赛之后，卓杨在隔天就感觉到了瓶颈来临，据罗伯特·巴乔分析，这是因为他遭遇极其强大对手后，足球上又有了突飞猛进，这种成长的速度超过了人体运动机能规律，便引发了瓶颈。 那场比赛，卓杨先后和哈格里夫斯、巴拉克、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对抗，而这三位都是当今足坛一等一的强手。如此高强度的连续对抗，让卓杨在压力之下获得了巨大进步，也造成了身体各种机能必须得到升级才能适应卓杨的进步。 可罗伯特·巴乔解释不了的是，卓杨为什么状态会一天比一天下滑，而且是急剧下滑。 所有人的瓶颈期，都是状态低迷而已，但这种低迷并不严重，绝对到不了无法比赛的程度，甚至很多场次依然能有杰出表现。在长达半年到一年的低潮期里，所有人都只是下降了一个水准，100分变成了90分，巴乔变成了皮耶罗，马拉多纳变成了普拉蒂尼，然而皮耶罗和普拉蒂尼依然是很厉害的球星。 所有人在低迷期内都没有二次起伏，没有人像卓杨这样不断下坠。 如果说卓杨在对阵拜仁慕尼黑状态可以打90分，那他在此后打美因茨时就只有80了，纽伦堡顶多能有75。就这样一路下滑，今天面临雅典aek时，充其量就是个50分。 一开始受影响的只是出球感觉，紧接着进攻时机掌握也出了问题。在那个时候，卓杨也并不担心，因为他的技术动作和防守能力并无大碍，过人传球和拦截都不成问题。但紧接着，卓杨失去了球场上的灵感，很难再充分调动球队的运转。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到了今天，卓杨发现自己的技术动作变得僵硬，动作速率也下降了好几个档次，这些，原本是他闯进职业足坛生存立命的根本，只要个人技术和动作频率不下降，卓杨始终都会是个一流球员。 可现在麻烦大了！ 这些方面的迟滞，造成卓杨不但进攻上什么起色也没有，就连防守都开始变得异常吃力。 卓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奔跑，拼命地奔跑，试图用奔跑来弥补低迷。然而，瓶颈似乎也影响到了他的体能，才下半时七十分钟，虽然还没有力竭，但也已经疲惫不堪。而他的体能从去年乙级联赛开始，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 然而，这些虽然是困扰，会让卓杨担心，会让他焦急，但并不能让他痛苦。令卓杨感到痛苦的是，他不知道这一切什么时候才会是尽头。 巴乔说过，所有突破都是在球场上无意间完成的，可现在是冬歇期前的最后一场比赛，在这里突破想必是不可能了，因为距离瓶颈开始时间太短，还不到四十天。可如果本场比赛不能突破，照自己这种下滑的速度，一个多月的冬歇期过后，自己弄不好打德甲都够呛了，只能暂时先去图赫尔先生的b队里混日子。 可要是下半赛季开始后一两个月自己还是这个熊样，到那个时候，别说丙级联赛，原先第五级地区联赛自己都不一定还能玩得转。 若是真如巴乔说的那样，长达一年之久甚至永远也突破不了，呵呵，老子干脆过几天的圣诞节宣布退役算了，丢不起那个人。 尽管几乎没有可能在本场比赛中实现瓶颈突破，卓杨也没有放弃那万一的可能。他在比赛中一有机会就尝试射门，看看能不能突然‘清醒’，突破不进去就远射，想怎么射就怎么射，跟个臭流氓似的，反正他在马迪堡拥有无限开火权。然而，所有射门不是打飞打高，就是吃不正部位或者没有充分发上力，被雅典aek身高两米的门将康斯坦丁诺斯轻松没收。 幸好，雅典aek的确不是什么强队，战术打法也比较糙，长传急攻是主流，头球玩得多一些。技术流的马迪堡比较克制这种打法，并不怵对手的大开大合。雅典aek作风硬朗，为了取胜拿高额赢球奖金甚至动作很粗野，但马迪堡的彪子们也同样针锋相对，彪悍丝毫不输给他们。 虽然队长卓杨全场平庸加浪射，可马迪堡的年轻小将们成长很快，在各自位置上都能支撑得起来，只论天赋，马迪堡场上球员遥遥领先对手。只不过，雅典aek普遍大出十岁的年龄所带来的经验却也让小伙子们望尘莫及。 于是，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无论场面上还是比分上双方都平分秋色。 雅典aek所进一球，是在下半时一开场，由他们的核心球员卡楚拉尼斯趁马迪堡全队注意力还没集中，突如其来直塞到禁区里，汉达诺维奇出击之下没有碰到足球却扑倒了对手前锋里贝罗普洛斯。 卡楚拉尼斯主罚点球时，已经失去灵感的卓杨自然无法给予汉达诺维奇指点，这让充满期待的好汉反而一时凌乱了，卡拉楚尼斯就像打空门一样。 不过，仅仅五分钟之后，赫迪拉在中场截下保加利亚国脚m·佩特科夫（终于有一个不叫‘斯’的）的头顶球，手雷哈姆西克快速下底，他的横传反向去了十二码一线，伤愈复出的火枪手戈麦斯心领神会，后撤步将球又扫向后点，落空的伊比舍维奇舒舒服服捡了个大便宜。 接下来，双方后防线都体现出很高的水准，场面上轰轰烈烈却也给对方制造不了实质性威胁，明摆着谁也奈何不了谁。但就在此时，马迪堡接到了一个非常不妙的消息。 同时举行的联盟杯h组的另一场比赛中，在俄罗斯圣彼得堡的彼得罗夫斯基球场，在冷风嗖嗖的冰天雪地里，泽尼特队的伊戈尔·德尼索夫下半时61分钟远射打进一球，泽尼特1:0领先塞维利亚。 马迪堡危矣！ 第一二六章 音乐幻境也失败 怎么办？卓杨躺在地上很不想起来，脑子里完全是在胡思乱想。 自己刚遭遇瓶颈的时候，当时还很乐观地认为，即便再怎么不济，也顶多就像那个满嘴胡咧咧的鲁尼、那个小胖墩子的水准，应付比赛绝对没有问题。可现在看来，什么六个鲁尼，自己这会儿明摆着和人家鲁尼之间差着六麻袋核桃。 卓杨心知肚明，联盟杯很悬了，泽尼特现在比分领先，而且赛前就得知塞维利亚上的只是半支主力阵容，明显并没有打算认真应付。比赛还有十几分钟时间，按照现在比分，泽尼特积7分而马迪堡只有5分，就算后面再打进一球赢下比赛，净胜球方面也还落后泽尼特。要想打进联盟杯的三十二强淘汰赛，必须最少再打进雅典aek三球，而俄罗斯那边还不能再进球。 这何其困难！ 赛前在安排首发名单时，渣叔思索之后依然很勇敢地派上了大量年轻球员，这不但是联盟杯的赛前既定策略，也因为是这帮年轻人一直坚持拼搏到了现在，重要比赛继续任用，这是属于他们的荣耀，克洛普相信他们。 但卓杨严重的瓶颈低迷，马迪堡全队不佳的状态，所剩无几的时间，这一切，让净胜对手三球以上成为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卓杨心有不甘，内心的骄傲让他不想输给已经离开马迪堡的那几位兄弟。这种输，并不是体现在个人对决上。他可以当面输给小猪，也可以输给另外几个兄弟，但他不能让马迪堡的成绩遭遇大幅度滑坡。 去年六剑客在时，马迪堡战胜诸多豪强生摘联盟杯桂冠，今年却在自己率领下被一帮烂七八糟球队小组赛淘汰，这个脸实在丢不起。这也是赛季初卓杨强烈要求自己亲自出战联盟杯的最主要原因，原本渣叔是打算也和足协杯一样替补随便打打便放弃掉的，克洛普的初衷，卓杨只要专注于德甲联赛中就好。 教练席上的克洛普也很无奈，他当然想拿下这场比赛，即便联盟杯是在准备放弃的计划里，但现在有机会不去争取怎么都说不过去，先跨过小组赛进入三十二强再适时放弃也是好的，毕竟欧洲比赛很锻炼人，多打一场是一场，能让自己手下的一帮小妖快速提升，最终达到助力于联赛中的目的。 可现在面对这个操蛋局面，拼了命却依然被淘汰出局，这让渣叔有点犯恶心。克洛普实在不想就这么被淘汰，一来是因为和塞维利亚之间的恩怨，若不是那一大堆红黄牌再加上戈麦斯受伤，主场对泽尼特那场铁定能拿下，哪还需要现在这么纠结。再者，雅典aek人的龌龊，赛前各种小伎俩，让人实在看不惯，在这片场地上被淘汰出局，心里颇有些堵得慌。 渣叔是个刚烈的汉子，还没有学会中老年人应该的圆滑和淡定。 退而求其次，即便被淘汰也要拿下这场比赛，不能让雅典人的阴谋得逞。可要怎么才能拿下呢？调整吗？渣叔看着替补席上的‘丙级五老’，心说：还是省省吧。再看向蓬蓬和老宋，心说：算了吧，这俩货上去再玩一出有去无回，球队不输都算是捡着了。 今天后防线上是岩石德拉斯领着棒槌阿克曼、韦斯特曼和舍费尔三位德国u21成员，四个人表现得稳如泰山，希腊人很难打得动他们，所丢一球最大责任是因为中场疏忽，最主要是卓杨失位。 卓杨领着疯狗兰德、手雷哈姆西克以及赫迪拉盘踞中场，前面顶着戈麦斯和伊比舍维奇。这套阵容虽然只是半主力，也仍然有着不俗实力，平均年龄二十出头的马迪堡人力抗年均二十八的雅典人丝毫不落下风，这还是马迪堡大部分球员都不在自己最佳状态的情况下。 . 疯狗兰德伸手将卓杨拉了起来，在地上躺了十几秒，脑袋里过得东西都有好几个月，刚才卓杨是和对方中场卡维奇在拼抢中一起倒地的，人家早都站起来了。 卓杨也和渣叔的想法一样，心有不甘但被淘汰了也就只能接受，可这场比赛怎么都要想办法拿下。而且，卓杨刚才躺在地上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能拿下比赛甚至小组出线、甚至有可能让自己突破瓶颈的可能。 自己隐藏最深的暗黑技能——音乐幻境大法！ 丙级联赛时自己两次场上开启音乐幻境，一次让马迪堡绝境中杀进乙级，一次最终让马迪堡不可思议般战胜拜仁夺下足协杯冠军，这次还能这么神奇吗？ 不过，从那以后一年多时间里，卓杨再也没有尝试过进入幻境，一是因为必须在体能枯竭下才有可能，而卓杨的体能已经越来越强悍，应付比赛绰绰有余。再者也是卓杨有意识不去被动接受，他喜欢自由掌控。 但今天到了不得不去尝试的时候了，条件也差不多合适，因为瓶颈影响到了体能，再加上自己拼抢跑动实在太卖力夸张，估计很快就将面临体能枯竭。而且球队到了联盟杯的悬崖边，到了该放大招拯救的时候了。更重要的，这或许是一个突破瓶颈的契机。 拿定主意后，卓杨在场上开始了更加不要命的奔跑和浪射，那头渣叔已经让方片格罗索、沙皇阿尔沙文和酒神日尔科夫热身了。 . 比赛到了第85分钟，卓杨已经感觉腿部肌肉颤抖，胳膊身体酸软，肺部像针扎一样灼热。到时间了，已经极度疲劳，体能开始枯竭了。卓杨往后场慢慢溜达，他要去寻找那种美妙的无敌状态。 方片、酒神和沙皇三悍将也已经在五分钟前同时替换下阿克曼、舍费尔和兰德，马迪堡做好了最后一搏的准备。 加上补时还有将近十分钟时间，一旦成功进入无敌音乐幻境中，打进三球也并不是做不到；一旦时机来临，冲破瓶颈也不是做不到。 . 然而，没有反应！ 卓杨把一整首肖邦《升c小调即兴幻想曲》都快哼完了，屁反应也没有。 我操，玩扯了？ 赶紧换曲子，然而卓杨又换了好几首有可能诱发幻境的曲子来尝试，依然毫无反应。眼看着时间快速流逝，比赛已经进入伤停补时，值场裁判手中举起了补时4分钟的电子显示牌，卓杨心中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 联盟杯结束了，我的突破也成了泡影，难道真要去堕落成为一个平庸的球员，真得要去重返丙级联赛了吗？真得听天由命去等待不知何时会降临的突破契机吗？ 痛苦的挣扎中，卓杨决定比赛结束后向俱乐部请个长假，工资薪水奖金全部停掉，不找到突破瓶颈的方法绝不再回到足球。 宁愿从此放弃掉足球，也要拒绝平庸。 第一二七章 神晋级老天有眼 卓杨很想现在就躺在草皮上好好睡一觉，痛苦和失望之下，他没有心情再去操心球队的胜负，他本身就是个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的性子。 渣叔看见了卓杨疲惫不堪的样子，他很后悔刚才没有将自己的队长换下来。和卓杨相比，联盟杯、雅典aek、塞维利亚都无足轻重，自己还是太优柔寡断，克洛普这样想着。 比赛还有两分钟，卓杨站在本方的后场，他已经跑不动了，甚至站在那里都相当吃力。算了，就这样吧，我躺下去歇会儿，然后裁判就会暂停比赛，我偏不起来，我要开始睡觉了，就让担架把我抬下去好了。 就在卓杨准备缓缓躺下去的时候，他突然感觉似乎有一双眼睛在冥冥之中看着自己。他抬头看看，四周再看看，并没有什么异常，可仍然感觉那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这双眼睛经常出现在他的梦里，就那么注视着他，出现在山野中、大海里、天空上，出现在花丛、湖泊、彩虹里，出现在他的音乐里，朦胧中看不真切，但那是一双美丽似秋颦的眼睛，眼睛里仿佛有许多故事。 是孙雨玫吗？我认识的人里面好像只有她有那么大那么好看的眼睛。一定是孙雨玫！ 也许，我不应该让看着我的人失望，我不能在她的目光中倒下。 . 在距离雅典一千五百三十八公里的某个地方，一个美丽的女孩看着电视直播里疲惫挣扎的卓杨，她流下了难过的眼泪。女孩的眼睛，像秋天的湖水。 . 卓杨挣扎着缓步向前场走去，有点漫无目的，他知道自己在场上已经失去了作用，只是为了坚持到哨声吹响的那一刻。还没等他散步到中圈，足球来到他的脚下。 马迪堡的队友们知道卓杨已经没有了体能，他全场拼得太凶，赛后跑动数据一定会吓死人。他们在这最后几分钟里都故意不再给队长传球，让他好好歇歇。 马迪堡想赢，雅典aek更想赢，他们才不在乎马迪堡是被淘汰或是拿到冠军，那根他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们想赢只有一个原因——俱乐部下了死命令，而且给出了丰厚的赢球奖金。 对于雅典aek来说，早都已经被淘汰了，本场打平和输掉比赛没有任何区别，都没有钱可拿。 所以，为了能取胜，雅典aek这会儿正在发了疯的强攻，整体队形压得非常靠上，四处乱抢乱吊，完全是顾头不顾尾，破釜沉舟二杆子。可马迪堡绝不是什么软蛋球队，当即和对手拼起了刺刀，各个角落的争夺都毫不示弱。比赛最后时刻，双方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 五六个人的相互对脚中，足球被碰到了卓杨这里。 卓杨条件反射将足球停在脚下，迟钝的大脑反应还没来得及决定把球交给谁——此时他的大脑里完全没有了阵型和队友的跑位——雅典aek的两名球员就逼了上来。即便卓杨状态不好，他们也不敢大意。 拼尽力气护住足球，卓杨榨干净骨髓里的体能靠住对手，不让他们断下自己脚下的足球。可也根本容不得他去观察队友的位置，原本这些东西是不需要临时观察的，从来都是在他脑海里。 越来越感觉自己僵持不下去了，卓杨碾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对手靠开半步，随即半转身倒地一个大脚，把足球抽向前场。没有能力再去掌控脚法，足球又高又飘。 ——如果喷子在那里，就去追吧！ 戈麦斯不在那里，谁也不在那里，因为卓杨用的力气太大，足球径直飞向了雅典aek禁区，正在退守的马迪堡球员一个都没在哪里，那里只有雅典aek的门将康斯坦丁诺斯。 康斯坦丁诺斯站在小禁区外，看见足球向这边飞来，他赶紧上前去没收。没有人和他抢，没人和他争。康斯坦丁诺斯迈着大长腿抵达大禁区线后，才发现自己的脚步来不及赶往足球的落点。用手去摘？那他妈是在禁区外面。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足球在弧顶前猛然坠地，又乍然弹地而起，高高越过康斯坦丁诺斯的头顶。别说他只有两米高，就算康斯坦丁诺斯身高四米他也摘不下来了。 康斯坦丁诺斯慌忙往后便退，可谁让他身高两米？这么大个子转身显得笨拙，急切之下脚步还悄然打滑。等他站稳身体再行补救时，足球经过小禁区线上的第二次反弹，一头扎进了网子里。 . 卓杨还是被担架抬下场的，他最后时刻的大脚误打误撞攻破了全场都神勇无比、最后却笨得像头憨牛的康斯坦丁诺斯把手的大门，运气好到爆。那一脚也让他用完了最后一滴体能，听见队友欢呼知道球莫名其妙进了他也没有爬起来。 裁判吹哨：进球有效； 裁判吹哨：暂停比赛，担架进场，担架出场抬下卓杨； 裁判吹哨：继续比赛，雅典aek开球； 再吹哨，全场比赛结束。 都知道卓杨是走了狗屎运，可进球是实打实的，再怎么不服气卓杨也打进了他在本届联盟杯上的第14粒进球，再不服气马迪堡也在客场2:1战胜了雅典aek。 马迪堡人只兴奋了一小会儿就平静了下来，最后时刻战而胜之，兴奋一下是人之常情，很快平静下来是因为刚才最新消息，俄罗斯那边同时举行的比赛泽尼特仍然1:0领先。 马迪堡被淘汰出了本届联盟杯，所有人不免有些失落。这场比赛所有上场球员都拼了命，也拼下了胜利，可那又怎么样？ 卓杨也很失落，这是他迄今为止最为耗力的一场比赛，可那又怎样？即便将体能枯竭成这样，也依然未能打开音乐幻境，仍然找不到冲破瓶颈桎梏的契机，这便是他最大的失落。 本来想着比赛结束后找机会告诉渣叔，自己要请半年长假，无论准不准他都要请这个假。可刚才躺在担架上的时候，卓杨小小地改变了主意。 我都已经放弃比赛了，可没想到老天爷让我进了一个人品球，可见很多事情的确是由老天决定的。 卓杨打算再等一等，等到明天他和渣叔离开希腊各自去渡假的时候，再看情况再说明此事。我痛苦失落，渣叔你也别想过个安稳冬歇期，头疼去吧！卓杨内心有些阴暗。 . 马迪堡人三三两两有些无精打采地准备往更衣室走去，突然，球队体能教练爱德华·格雷厄姆语无伦次地喊叫了起来，他一直都在端着手机。 “平……平……平了，那边平了！！” 俄罗斯圣彼得堡彼得罗夫斯基体育场，全场比赛第96分钟，塞维利亚后卫塞尔吉奥·拉莫斯接队友何塞·马蒂开出的角球，大禁区角扫射破门，塞维利亚和泽尼特战成1:1平，比赛随即结束。 联盟杯h组比赛全部结束，马迪堡两胜一平一负积7分，力压一胜两平一负积5分的泽尼特获得小组第三，闯进了联盟杯32强。 这才叫真正的狗屎运，马迪堡人全都为踩着这坨狗屎欢呼雀跃，连卓杨都在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卓杨突然觉得：这就是老天开眼，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原来只要我努力了就好，其他交给老天爷去吧。老子不请假了，爱咋咋，全凭老天爷做主！ 比赛结束，马迪堡的冬歇期也就来临了。繁忙的上半赛季告一段落，但对于卓杨来说，更为繁忙的寒假开始了。 第一二八章 拍广告女主爽约 “该死的！这个该死的女人，狗娘养的婊子！愚蠢的母狗！！”让·雅克正在大发雷霆。 被他咒骂的是瑞典著名女影星、艳星、歌星、超级名模、《花花公子》杂志的宠儿、维多利亚·希斯特德。美颜无双誉满全球，希斯特德是时尚界璀璨的明珠，不过，这都是前些年的事了。自从因为私生活糜烂造成形象垮塌被guess品牌以及黛安芬内衣解约之后，希斯特德的事业就疾速跌下了巅峰，今年31岁的她最近一次耀眼，还是在2002年被国际足联选定为fifa小姐，这或许也是她能获得这次雨果波士广告短片女主角的原因之一。 让·雅克之所以怒不可竭，是因为希斯特德爽约了，放了自己的鸽子。 让·雅克非常忙，日程安排甚至详细到了分钟，他只有今天一个白天时间来拍摄这部广告短片，晚上就要飞去美国，在那里《香蝶》的二期拍摄工作已经全部准备就绪，就等他去喊‘艾克甚’了。 让·雅克是法国人，他是非常著名的文艺片导演，其在业内的地位相当于足球界的弗格森。今年60岁的让·雅克并不是个高产导演，干这一行三十年也不过十部影片而已。不过，他的每部片子都是经典，都属于文艺片的里程碑之作，他本身就是个精益求精宁缺毋滥的严谨之人。故此，让·雅克极其痛恨希斯特德这种不守约的行为。 让·雅克还是许多国际大品牌的御用广告片导演，享誉世界的德国男装品牌雨果波士便是其一。 德国雨果波士是世界著名经典男装品牌，它一直以高端和成功以及极富内涵的形象示人，目标客户是那些金领高管或者其他有钱的阳春白雪。近些年，雨果波士决心扩大其在年轻人这一范围内的市场份额，但苦于找不到合适的形象推广人，一个能将激情和雅致、阳光与知性、神秘与高贵完美融合的代言人，直到他们发现了卓杨。 . “这个该死的女人今后永远别想在欧洲出人头地，我会通知法国同行封杀她。”让·雅克怒气未消。 他自然有资格这么说，因为让·雅克是文艺电影界教父一般存在，是这一领域内的瓢把子，吕克·贝松便是师从于让·雅克。 世界院线电影两大流派，商业片和文艺片，其扛鼎者分别是好莱坞和法国。商业片叫座，文艺片叫好；商业片追逐热点，文艺片直指人心；商业片视听霓幻，文艺片悲欢离合。原本二者泾渭分明，但以让·雅克为代表的文艺电影大拿们正在尝试将二者能有机融合起来，而好莱坞一些著名导演如斯皮尔伯格和卡梅隆也在做着同样探索。 让·雅克的电影一直都属于既叫座又叫好，光影如画逼格高尚，他每部电影的拍摄都经过了长期准备和精心酝酿，各种条件成熟后，一气呵成完成拍摄。不过，他正在拍摄的这部《香蝶》也并不是很顺利，今年第一期在法国的拍摄已经完成，第二期在美国和南非的拍摄准备工作也都很完备，但让·雅克一直没有找到一名合适的女二号，这就有点扯淡了。 让·雅克通过分析电影的格调和要求，认为女二号由一名非洲裔的生面孔来出演比较合适，和女主角奥黛丽·塔图的对手戏才能相得益彰。然而，让·雅克一直没有找到心怡人选，若非老友詹姆斯·卡梅隆给他推荐了一位新出道的女演员，《香蝶》的拍摄工作可能还要往后推，但那样恐怕很难赶得上戛纳电影节的档期。 让·雅克对这位叫宝拉·巴顿的女演员其他什么都挺满意，但是，她气质中缺少角色需要的那么一点点羞涩和小心翼翼，这又让精益求精的让·雅克有些犹豫，只能到美国见到巴顿本人后视情况再做最终决定。 对于此次雨果波士广告短片的那位男主角，足球明星、年轻钢琴家、中国人卓杨的形象和气质，让·雅克是满意的，先前雨果波士签约卓杨代言时就已经咨询过他的意见了。虽然不知道卓杨的表演能力如何，但广告片毕竟不是电影，它的受众不是那些对演技百般挑剔的文艺片影迷。所以，让·雅克并不在乎卓杨有没有过硬的镜头感和演技，雄性花瓶而已。 但让·雅克对短片的女主角瑞典人维多利亚·希斯特德从一开始就不满意，他认为这个女人并不符合雨果波士的气质内涵。希斯特德太过于性感和妖艳，而且她的年龄还比男主角大了很多，和卓杨演对手戏很难说得上和谐。在他看来，这个女主角需要一名青涩、害羞含蓄的女演员，为营造神秘感最好是位有色人种，用以衬托男主角和品牌的形象。 唉，这不是和我《香蝶》女二号的要求是一样的吗？看样子是我魔症了。让·雅克苦笑着摇了摇头。 原本对于这种商业广告短片，除了东家品牌本身的签约代言人，其他出镜人选都是由让·雅克来决定。但这个希斯特德明显是花人脉找了路子，雨果波士的一位董事和学生吕克·贝松向让·雅克推荐了她。 唉，算了，反正短片主要是表现卓杨对品牌的渲染，内容讲一个俗套的邂逅故事，又不是正经电影，我何苦较真呢！ 让·雅克勉为其难同意了希斯特德的参与，却没想到临到当天却被这个蠢女人放了鸽子。他近期内根本抽不出时间来重新安排这个日程，可雨果波士必须在二月份的春装发布期推出这部广告短片。瑞典艳星这一次爽约，打乱了让·雅克的所有安排。 昨天下午助手联系希斯特德时，她还信誓旦旦早上十点一定会按时抵达法国戛纳让·雅克的摄影棚，但一大早却来电说自己住院了，无法赶来抱歉云云。 维多利亚·希斯特德的确住院了，昨天她在都柏林和两个男人喝酒那什么玩得太嗨，胃出血吐得她床都起不来。 . “这个该死的女人根本不珍惜机会，她不会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让·雅克依然很恼火，他一边抱怨着一边头疼一会儿怎么给男主角卓杨去解释。此前因为自己的原因更改过一次拍摄日期，那时他担心卓杨会拒绝，因为职业球员总是很忙，可没想到卓杨非常爽快地同意了。而在昨天的电话中，卓杨更是确定今早一定会按时抵达，这会儿人已经在从尼斯机场赶来这里的路上了。 卓杨是个有教养的人，他比较好说话，可他那个经纪人却是个恶棍，不好惹呐。 让·雅克正胡思乱想着，他的助手进来说：“让，卓杨先生到了。” 话音刚落，卓杨和他的女朋友便走了进来，让·雅克看见贝芙莉·邓，眼前顿时一亮。 第一二九章 贝芙莉喜攀高枝 前天傍晚那场欧洲联盟杯小组赛的生死大战，可把卓杨累惨了，晚上老帅哥坚尼斯·卡利特扎基斯招待马迪堡人一条龙嗨皮的聚会，他都瘫在床上没有挪窝。不过他也没怎么睡着，电话太多，几乎每个朋友都打过来发表了几句感言。只不过，感言的风格却很是泾渭分明。 男人们，海洋九山老穆六剑客、诺曼胖子文斯特、柯利弗小卷毛……，“牛逼呀！你牛逼大了……” 女人们，姐姐柯茜孙雨玫、贝芙莉琳赛乔安娜、菲娅梅塔蜜黛尔……，“干嘛那么拼，把自己累坏了可怎么办……” 身体累倒是其次，睡上一觉就能恢复个七七八八，对于足球瓶颈期的无解才让他愁得脑仁子疼。自己这完全异于他人的境界屏障、不断下坠的竞技状态，甚至他都无法开启音乐幻境这个终极大杀器，卓杨即便已经决定不会去请长假逃避，把一切交给老天爷，但毫无头绪的困扰使他很难开心得起来。 看样子屏障已经阻断了我的足球和音乐之间的联系，没想到打通任督二脉这么难。 经过一晚上的胡思乱想，卓杨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爱咋咋，不想足球了，冬歇期期间把足球从脑子里赶出去。于是，他的超级大脑真的就像电脑硬盘一样，把足球全部卸载掉了，说不去想就真的一丝一毫也不想了。 卓杨要把全部精力投入到更为繁忙的冬歇期诸多事情中。 这个冬歇期卓杨将会很忙碌，马不停蹄奔波于多个地方。要配合许多签约品牌的宣传推广工作，大明星了，联赛进行期间已经见缝插针完成了一些品牌的合同要求，剩下的都是需要在寒假期间来履行。 因为是顶级联赛，德甲的冬歇期要比低级别联赛短一些，来年1月24日就将重启战火，马迪堡队将在16号于半岛上集中，开始下半赛季的备战。球队会在冬季进行一些人员调整，演练阵型离开了卓杨这个核心就没办法弄。所以，身为队长，卓杨必须以身作则按时归队。 原本并不存在问题，诸多广告代言合约都安排在一月上半月完成，可卓杨同姐姐约好要回国一趟，去四川城都看望姥姥，这么一来时间就有点错不开了。 胖子拉伊奥拉是个相当不错的经纪人，他闻言二话没说马上着手帮助卓杨协调日程安排，把所有商业活动都往一起扎堆。其他都好说，调整还算顺利，唯独雨果波士的广告片拍摄遇到了麻烦，导演让·雅克是个大师级人物，不是一般人能吆喝得动的，他的日程安排很难去更改。 就在卓杨左右为难时，让·雅克却主动将原本在1月11日的拍摄计划调整到了12月18号，恰好就在打完雅典aek后的隔天。这真是瞌睡遇见送枕头，想什么来什么，卓杨喜逐颜笑就答应了。这样一来，他所有的商业活动都可以在一月八号完成，掐头去尾除去路程，卓杨能在姥姥家安安稳稳待上四天。 卓杨对于此次雨果波士的广告短片拍摄很是期待，首先，让·雅克的鼎鼎大名他早就听说过，电影界和时尚界的大腕儿，全世界诸多电影明星都任由他摆布。而此前代言雨果波士的基本都是影视巨星，阿兰·德龙、马龙·白兰度、让·雷诺，还有现在正当红的基努·里维斯等人，演艺界之外卓杨还是头一个。 再者，本次的女主角维多利亚·希斯特德也让他很憧憬，艳名播八方，芳声传四海，妥妥一个顶级尤物。光看看照片，那屁股、那胸，啧啧，排球…… 最主要的，他可以见着贝芙莉·邓了。这一个来月，黑美人儿忙着在法国走秀出名，俩人相思泪两行，天天晚上电话里互撩欲火都能让手机窜出火苗子来。 这一系列冬季时装走秀，虽然还比不上四大时装周的名气，但也非常上档次，三大杯之托托杯的水平。众多国际名模参与其中，谈笑皆鸿儒往来无白丁，都是些人模狗样有头有脸的人物。 贝芙莉终于有了一展自己时尚天赋的机会，她也算正式跨入了模特界的上流社会，贝芙莉的表现也赢得了诸多行内大佬的关注，当然，她卓杨女友的身份也为其加分不少。全球时尚界著名经纪人、意大利时尚暨服装协会副主席马里奥·波塞利询问贝芙莉的签约意向时，黑美人很懂事的首先来征求卓杨的意见，卓杨对这不了解，便把电话打去了胖子那里。 拉伊奥拉说：“呵呵，签吧，马里奥是我哥们儿，贝芙莉是我推荐给他的。”胖子对卓杨那是真没得话说。 于是，贝芙莉·邓成为了时尚大佬马里奥·波塞利旗下的签约艺人，为她联系这一系列冬季走秀、忙前忙后跑断腿的法国小经纪人蒙着头哭得撕心裂肺。 俩人已经约好，贝芙莉一大早会来机场接卓杨，陪着他一起去拍摄广告，然后就不分开了，为此贝芙莉推掉了后天在尼斯的一些时装周后续活动，他知道卓杨的时间很紧张。黑美人儿会在晚上和卓杨一起飞去意大利米兰，此后两个人将在一起过圣诞、度新年，一直腻到卓杨回国。 这就很令人期待了，光想想都让卓杨血脉喷张。 . 修身短款大衣敞开着前襟，同色抹胸式小毛衣，天蓝色紧身牛仔裤，暗橘红色坡跟小皮靴颇有点睛之意。冬季的惨阳下衣着虽然略显单薄，但却将贝芙莉高挑妖娆的体型完全崭露了出来。许是经过高档次时尚走秀的熏陶，黑美人儿整个人的气质也似乎得到了升华，举止中不见了此前的唯唯诺诺和小家子气，投足间分明有了自信和幽兰挽香。 纵有千般相思意，便也化为深深一吻。 在尼斯国际机场，卓杨和贝芙莉一见面便吻得天昏地暗，丝毫不顾及周围往来的旅人。然而，法国是个浪漫的国度，浪漫是每个法国人的标配基因，所有人都面带微笑看着他们，脚步匆匆但目光里全是祝福。 卓杨和贝芙莉相依在一起往外走去，朝霞褪去后的冬阳，似乎也不再是冷冰冰无精打采。两个人边走边窃窃私语，旁人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想必一定是情意绵绵的儿女情长。 “米兰的酒店我都已经订好了……” “我喜欢大床，很期待呢，你期待吗？卓杨……” “……看我今天晚上不弄哭你……” “嘻嘻，谁怕谁呀……” 于是，某个从来只会纸上谈兵大言不惭的人，无耻的硬了！ 第一三〇章 黑美人修得正果 “您好，雅克先生，非常荣幸能和您一起工作。”卓杨对于名声遐迩的让·雅克，充满着敬意。 “你好，卓杨先生，我想这一定会是一次愉快的合作。”让·雅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卓杨。“另外，称呼我让就好。” “好的，我非常期待在您的指导下拍摄。哦，对了，这位是贝芙莉·邓，我的女朋友。” “你好，邓小姐，欢迎你来到我的摄影棚。” ………… 一通寒暄完毕，大家分宾主落座，互相闲聊了起来。让·雅克的助手有点奇怪：这不是让的风格呀，他总是直奔工作而去，不怎么喜欢拉这些家常废话。 经过了七八分钟的天南海北，让·雅克的终于回归到今天的主题上，这期间，他一直在偷偷观察贝芙莉的言谈举止和表情神态。 “卓杨，是这样，女主角那里出了一点小问题……”他把维多利亚·希斯特德爽约的情况告诉了卓杨。 卓杨的眉头拧了起来，他没想到在这个问题上出了岔子，自己那么忙都能按时赶来。卓杨有点恼火这个不讲究的女人，她这么一搞，势必会影响到自己的回国行程，因为卓杨知道这部广告片必须在近期内完成，雨果波士要在二月一日开始的春装发布周上同期进行宣传推广。但对于卓杨来说，回国去探望姥姥，比挣钱更为重要。 按耐住想破口大骂的冲动，卓杨刚想抱怨两句，就猛然发现让·雅克的表情中并没有焦急和不快，他可知道让·雅克大师的日程安排也很紧张，比自己都忙。大师明显表现出若有所思和稳如泰山的架势，于是，卓杨便也没有流露出急急火火。 “哦，是这样啊，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同样气定神闲。 让·雅克不由得暗中竖起了大拇指：不得了，这么年轻竟然能耐得住性子，难怪跨两界也能取得成功。 “知道吗？卓杨。事实上，希斯特德并不是雨果波士的签约艺人，也就是说，我们可以不用她。” “那么，我想听听您的替代方案，我很好奇将与谁合作。”言谈举止斯斯文文的马迪堡悍将。 让·雅克微微一笑，看向贝芙莉：“我想邀请美丽的贝芙莉·邓小姐成为这部广告片的女主角，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全场一片寂静！ 突然——‘啪’！坐在沙发上的卓杨一拍大腿，吓了在场所有人一大跳。 “让叔啊，你太有眼光了，再没有比我媳妇儿更合适的人了。啧啧，怪不得让叔您老人家能在电影界摇铃掌旗，就这双慧眼谁也比不上您呐。我给你讲让叔，我这媳……贝芙莉，妥妥一个国际名模、电影明星的胚子，这不，让您一眼就瞧出来了。啧啧，了不起呀，让叔您太了不起了，你的电影不火没天理呐……” 让·雅克：“……” 贝芙莉吃惊之余，便是喜悦，然而，她此刻最深刻的感觉却是感动。卓杨为了推崇她，全然不顾一直在营造的雅致形象，使劲讨好让·雅克看得出他真心渴望能提携到自己，对自己事业能成功很上心。卓杨为了她，失态了。 一通马屁掀起的云尘落定后，没有任何人有异议，事情便这样决定了下来。事不宜迟，大家都很忙，马上开始化妆试镜讲剧本等准备工作，至于贝芙莉提到需要先通知自己的经纪人，让·雅克说：“呵呵，马里奥呀，老朋友了，一个电话的事儿。” . 短片讲述一个关于爱情、宿命、邂逅的老套故事。 一对恋人在特洛伊城相识，然而还没来得及互诉衷肠，城池便被斯巴达勇士阿克琉斯攻破了，战火吞噬了相恋的人。投胎转世，两人再次相遇，又是在马上火山爆发的庞贝城…… 就这样，两个倒霉催的男女一次次转世，一次次重新相恋，却也一一次让命运把他们阻隔。被二战的空袭炸得粉身碎骨后，终于转世到了现在，于是，一次美丽的邂逅，有情人终成眷属，你是风儿我是沙…… 需要表演的东西很少，相视一笑、绝望难舍、暮然回首……等等，都是些零碎镜头，片子中的场景后期电脑制作就好，这些对于一个演员来说，没有任何难度。然而，卓杨在足球场和生活中是个影帝级的大骗子，可到了摄影镜头前，他就是个紫皮大茄子。 他倒是不紧张，但完全没有镜头感，除了背影装酷还过得去，一旦面对镜头，表情生硬得像块板砖。让·雅克一次次给他讲解，一次次喊停重来，一次次降低标准，反正到最后，在场所有人都明白，卓杨绝无在影视界发展的可能，包括他自己。 幸好，确如卓杨信口胡邹的那样，贝芙莉真是一个天生当演员的胚子，她的镜头感觉极好，入戏相当快，非常短时间就熟悉了这一她从未触摸过的领域。拍摄到后来，她甚至可以用自己的表演来引导卓杨。 当最后一个镜头终于完成之后，卓杨宁愿再去和雅典aek大战一场。 . “卓杨，我能不能单独和邓小姐交谈一下，就一小会儿时间。怎么样？贝芙莉。”拍摄结束收拾停当之后，让·雅克问他俩。 这是要干嘛呀？卓杨和贝芙莉有些不明白。 说是一小会儿，卓杨等了整整半个多小时。当两人重新出现在他面前时，贝芙莉的眼神中有掩盖不住的雀跃。 “卓杨，雅克先生邀请我出演他的电影……” “真的吗？太好了，你一定会成功的，贝芙莉。谢谢您雅克……让叔，贝芙莉绝对不会让你失望，她一定会是一名好演员，会成为电影明星，她有这个能力。”卓杨开心坏了。 让·雅克也微笑着点了点头，此刻，他很感谢放了他鸽子的那个瑞典女人。 “……卓杨，雅克先生马上就要去美国，今天就走，他要我跟他一起过去……”说好的相伴圣诞呢？说好的共度新年呢？期待已久的快乐良宵呢？ “……”愣了片刻：“贝芙莉，你必须去，这是你非常重要的机会，好好跟着让叔学习，让叔是个超级牛逼的大师，一定能让你成为大明星的。”卓杨的回答没有犹豫，很坚定。 让·雅克：“是这样，卓杨……” 原来，让·雅克决定由贝芙莉来出演《香蝶》的女二号。从一开始的交谈中，他就在仔细观察贝芙莉的气质和表情语言，感觉很适合，广告短片相当于对贝芙莉的一次试镜，结果更是令他非常满意。刚才单独交谈，就是在为贝芙莉介绍《香蝶》的影片构架和角色背景。 没有人会拒绝让·雅克！ . 尼斯飞往纽约的航班上，让·雅克和贝芙莉·邓并排坐在头等舱里。 “贝芙莉，你的男朋友是个非常出色的人，看得出，他很爱你。” “是的，雅克先生。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我……欠他一个圣诞节和新年……” 第一三一章 大师与国王对话 卓杨，我欠你一个圣诞节和新年，我愿意用一生的圣诞和新年来偿还。我爱你，卓杨！ 卓杨躺在米兰阿玛尼酒店套房里冰冷的大床上，想着贝芙莉的话。唉，折腾了半天，还是孤家寡人一个，看这事儿闹得…… 郁闷归郁闷，但他还是为贝芙莉感到高兴，尤其临别前黑美人感激和深情款款的情感流露，让卓杨感觉很舒服。至于一直期盼的笙歌良宵……，再说吧，反正听让叔说，《香蝶》按照日程，二月底就会在南非杀青，顶多两个来月，贝芙莉就回来了。到那个时候，糟老头子不可能再把她拐跑吧？ 肚子抱怨中暗道一声糟老头子，其实卓杨非常尊重让·雅克，他总是会真心敬佩有大本领的人。让·雅克虽然对卓杨一惊一乍有些不适应，但他对卓杨相当有好感，明显和他此前接触过的那些职业球员不同。 让·雅克很坦诚，他告诉卓杨，既然选择了贝芙莉出演女二号，将来影片在宣传上势必会利用卓杨女友这个噱头，势必会利用卓杨的影响和形象。 只要能帮到贝芙莉，卓杨就没有二话，但他没有大包大揽拍胸脯，而是告诉让·雅克。 “我个人非常愿意配合影片和贝芙莉的宣传，并且愿意做一切力所能及的工作。但是，具体事务您还需要联系我的经纪人拉伊奥拉先生，由他做出统筹安排。” 让·雅克不由得刮目相看，遇事不信口开河大嘴胡喷乱保证、而是条理清楚讲规矩的人是最靠谱的，也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卓杨，你的确和其他职业球员不同，这点不同还并不是因为你的钢琴家身份。你总能抓住事情的重点，而且做事很认真。”卓杨在拍摄短片时，即便是个茄子，但也是个专注的茄子。 “我在为百事可乐拍广告片时，与那个叫里贝里的法国球员合作过。知道吗？他的眼睛总是在盯着我们女助理的胸脯看，还有那些比基尼的屁股，怎么都转不回来，我再也不想和那样的球员合作了。” “……让叔，我给你一个叫瓦西芭的女人的电话号码，你可以打给她，保证能治好里贝里先生的斜眼。” . . 卓杨来到意大利米兰，是为了他的音乐会，他的第二场新年音乐会将会在米兰举行。 夏天在奥地利萨尔茨堡《星空下的国王》个人音乐会上，卓杨与意大利钢琴大师毛里齐奥·波利尼合作过，大师是他的助演嘉宾。通过那一次合作，卓杨对波利尼的高傲摆谱和精湛技艺佩服得五体投地，人家的确有傲的资本。 而卓杨的弹奏虽然相比起大师还青涩得厉害，但已经能入波利尼的耳朵了。不用说其他年轻钢琴手，波利尼能确定，卓杨的水准已经超越了同时期的自己。大师对卓杨产生了极大兴趣，尤其他还是个超级球迷。每一个骄傲的人，其实都有一颗柔软的心。傲归傲，波利尼是个感情细腻和慧眼识珠的人，再加上同瓦迪和诺曼两位教授的渊源，他决定提携卓杨。 经过筹划，波利尼将和卓杨联手举办两场钢琴音乐会，地点分别在意大利米兰和中国上海，新年一场夏天一场，这个时间自然主要是为了照顾卓杨的日程。 2005年元旦，在著名的米兰斯卡拉大剧院，《相遇肖邦·大师与国王的对话——波利尼卓杨新年音乐会》将隆重举行。 波利尼大师是古典音乐界演奏肖邦的权威，他对肖邦的音乐理解非常深厚也非常痴迷，标准的肖邦狂人。当然，并不是说波利尼就只会肖邦，相反他发行过很多包括李斯特、贝多芬、斯特拉文斯基、勋伯格等巨匠的专辑，都非常有水准。 这一场万众瞩目的新年音乐会，波利尼和卓杨将只为肖邦而奏响。 音乐会的主要筹备事项，都是由波利尼的团队来负责安排，卓杨这边的人只是跟着配合。大姐头回国以后，假中国通塞西·马尔兹尼便忙前忙后支应，还算是个勤快人。不过，因为卓杨的比赛很繁忙，没办法亲自过来配合，包括合练和走场什么的，这就很麻烦了。 其他人不是不能代替卓杨来彩排，但非常难。首先需要是钢琴内行人，音乐造诣决不能是大路水平，其次，要非常了解卓杨的音乐风格和弹奏习惯。最重要一点，这必须是一个卓杨完全信得过的人，不会在协商中出卖卓杨的利益。 于是，卓杨在音乐大学里的同学、好哥们儿马克·文斯特便自告奋勇解决了这一难题。 马克的钢琴造诣自然比不上卓杨，但毕竟是世界排名第一大学钢琴系的学生，水准自然也不低。而要说对卓杨音乐的了解和熟悉，这个世界上除了诺曼教授恐怕就数马克了，杨虹都不一定有他门儿清。至于说卓杨信不信任他，小二楼的门钥匙马克都有一把，您说呢？ 其实马克对钢琴并不十分热爱，他从小的理想是当一名政客，走上音乐之路完全是因为小时候父母的棍棒加恐吓。谁说只有中国的家长才会把理想强加于子女？ 所以，以马克·文斯特这种三心二意的学习态度，能达到目前这个水平已经相当不容易了。而且马克在音乐上的天赋不能说一般，但也就是寻常水平，足球马迪堡之疯狗兰德。这学期，马克又选修了指挥，他感觉一个人站在一大堆人前面指手划脚更过瘾。 反正呀，指望马克将来当一名钢琴大家或演奏名家铁定没戏，去办大班教学生却绝对绰绰有余，去配合音乐会彩排也绰绰有余。 所以，这一个月马克·文斯特一直待在米兰波利尼这里，还别说，他和眼高于顶的大师处得相当不错，波利尼也对马克的工作能力很赞赏。当然，这个是指他的协调、规划和细致，马克的钢琴，大师都懒得听。 不过，再怎么有能力，这毕竟是卓杨的音乐会，很多事情必须由卓杨亲自来完成准备工作。2004年的这最后几天，两位演奏者将会进入到最后也是最忙碌的筹备中。 卓杨在古典音乐界无论水准还是地位影响力，和波利尼大师相比都还有相当差距，这次音乐会业内的目光大部分都看向波利尼，许多名流也是冲着大师而来。 然而，音乐会上卓杨一曲天籁，却震惊全场，震惊整个音乐界。 第一三二章 升C小调圆舞曲 《相遇肖邦》音乐会上，卓杨和毛里奇奥·波利尼将平均分配演奏时段，这是卓杨身后的团队极力争取来的机会。 波利尼大师和卓杨都不会去管音乐会的具体事务，他们只负责弹好琴，背后所有商业和形象利益的分配都要由他们的团队来协商处置。从气定神闲的卓秋天，到面红耳赤的马尔兹尼，再到据理力争的马克·文斯特，最终卓杨团队在商业利益分配上做出了巨大让步，但换来了在音乐会上和波利尼大师齐头并举的机会。 整场音乐会总共22支乐曲，两人合奏两支，各自再独奏十首。开篇将是一曲双钢琴协奏，管弦乐队来自米兰音乐学院，卓杨和波利尼共同演绎。接下来，大师连奏三首，卓杨两首，大师再五首，卓杨也五首，大师两首，卓杨三首，最后再来一曲双人协奏，打完手工。 这么看来，卓杨和波利尼在音乐会上几乎无分主次，这也正是他的团队想达到的目的。对卓杨来说，现阶段最主要是求名，商业利益并不重要，他不缺钱，没见放个寒假他都要到处赶场去完成商业合同嘛，卓杨来钱的路子要比大师野得多。 曲目安排上，基本就是马克·文斯特在帮他拿主意了。卓杨喜欢肖邦，但对肖邦的曲子彼此之间没有特殊偏爱，弹什么都一样，他也没时间去和波利尼一首一首摸索由谁来演奏。但正因为马克熟悉卓杨的演奏风格和技巧特点，而且在这件事上马克非常上心，最终选定的曲目都是他认为适合卓杨来演绎的。卓杨试着一排练，嗯嗯，感觉还不错。 这段时间，卓杨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在练琴上，废寝忘食。甚至在圣诞节，他依然是在琴键上度过的。 这是一个孤独的圣诞，在这个充满星光的夜和没有雪的日子，陪伴卓杨的只有一部红色钢琴，他用琴声敞开自己心扉。 平安夜来临，热热闹闹的《相遇肖邦》组委会突作鸟兽散，每个人都要赶回家去‘过年’，唯独留下无处可去的卓杨。原本马克·文斯特是要陪伴他留在米兰的，被他拒绝了；原本二哥蒙托利沃邀请他去亚特兰大，也被他拒绝了；罗比特·巴乔让他来维琴察，肯尼·邓巴邀请他去福贾，他也都拒绝了。 并不完全是为了体谅他人，不愿干扰朋友们的合家团聚，而是卓杨在此前的演出彩排中遇到了一点小问题，一贯做事认真的他想借着圣诞节无人干扰的机会好好琢磨琢磨。 需要卓杨演奏的十二支乐曲，他在这几个月里已经进行了反复熟练化练习，几乎没有任何问题，随时可以拉上台去展示。但其他都还好说，来到米兰再次练习《升c小调圆舞曲》时，卓杨猛然发现自己无法尽兴演绎出乐章的所有内涵，有一种明明知道还有什么，却总也无法表达出来的感觉。 无论怎么深入去摸索，也感到自己缺了一点触摸感，卓杨就这个问题请教了毛里奇奥·波利尼，大师听他完整地弹奏一遍之后，却给与了充分肯定，认为卓杨完全踏入了肖邦之门，乐曲应有的情绪已然表现了出来，剩下的只是需要依靠音乐阅历的积累再将其深度化而已，只不过那需要时间，一如足球场上的经验。 卓杨并不能肯定大师说得对不对，因为用波利尼的回答来解释他的这种感觉好像有点似是而非，他并不能完全苟同。 随后几天，卓杨花大功夫来试探《升c小调圆舞曲》，力求搞明白自己欠缺什么，可完全适得其反，那种触摸不到的朦胧感觉越来越清晰，但也明显感到离充分表达越来越远。 卓杨是个认真的人，父亲卓彤彤从小教育他：人一辈子只需要做好一件事就好！ 哪一件事？ ——正在做的这件事！ 所以，卓杨无论做什么都会心无旁骛，非常专注。为了弄清楚为什么会在《升c小调圆舞曲》的演绎中出现表达不充分之感，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撇开了世间所有一切，只留下自己和钢琴。 阿玛尼酒店真是个贴心的地方，得知卓杨会留在酒店内过圣诞，得知他需要一部钢琴来慰籍钟声，便将酒店大厅内的斯坦威大三角搬去了一间小会议室里，就在卓杨套间的同一层，交由卓杨使用。 这一切，都是阿玛尼酒店管理层主动而且免费的服务，要知道，像这种斯坦威钢琴搬动是个大工程，需要专业人士来干，费用至少上千欧元。 四下里无人打扰，卓杨专攻《升c小调圆舞曲》，谁知越是这样，那种触碰不到的感觉越是明显，甚至已经影响到了乐章的顺畅。这就有点扯淡了，万一耽误了音乐会的效果，弹着弹着弹出一个篓子，当天来的那可都是内行的金耳朵，这就有点砸招牌了。 卓杨吓得赶紧离开钢琴，先放松放松，上上网听听歌，在脸书上卖弄骚情。 卓杨在脸书上有两个账号，一个自然是他的明星公众号，真实验证姓名面对万千粉丝。只不过，那个号上整天热热闹闹消息不断，却几乎没有一条是他本人发出的，都是卓杨的经纪团队以他之名在经营。另一个就是他的私密账号了，昵称‘风一样的男子’，俗不可耐。这个账号就只有他的朋友知道，大家经常在上面开开玩笑。 已经是12月24日的下午了，还有几个小时便是平安夜。无聊之下，卓杨发了一条信息，骚气十足。 我有一壶酒，请带着你的故事，谁来陪伴我这颗孤独寂寞空虚冷的圣诞之心？ 这个时候大家都忙，没什么人上网关注到他，聊聊几条回复乱七八糟。 ——骚货，让你来你不来！ ——出门左拐是夜店！ ——哥哥，过两天去米兰看你哈。 唉，这帮下三滥！还就是蜜黛尔心疼我，有时间没见到小可爱了，没准儿长高了不少。 留言是不多，可很快打进来两个电话，内容都差不多，而且是两个女人。 ——卓杨，我去找你一起过圣诞吧！ 第一三三章 混乱绝望的停顿 先打过来电话的是汉诺威足球一姐乔安娜·里德，乔小美女正在曼海姆的家里非常无聊地看着家人往圣诞树上挂那些花花绿绿。“卓杨，我去米兰找你好不好？在家里好无聊呢，每年都是这些东西，没一点新意。我现在就飞去找你吧？” 紧接着打进来的是‘师侄女’菲娅梅塔·奇科妮娅，她可就是米兰本地人，想来抬腿就到。“卓杨，我去陪你过平安夜吧？要是发生点什么我也不会介意哟……”嘻哈戏虐的语气中并不能听出来真假。 两通电话让卓杨的冷汗都下来了，他又不是棒槌，孤男寡女在一起过圣诞不发生点什么狗都不信，几年后中国所有快捷酒店在这一晚全都能爆满。既然能主动说要来，摆明就是浪漫圣诞的意思。不过，卓杨在这些方面真不是可以hold得住的人，约好了一会儿要和黑美人电话情缘互诉衷肠呢，这个时间去搞‘婚外恋’‘一夜情’很是不讲究，他也没有当‘渣男’的那种心理素质。 还不能落了美人儿的面子，卓杨当然不是那种没风度的男人。百般借口、婉转且甜言蜜语一番，好不容易才使得这二位姑娘打消了此蠢蠢欲动，看不见的话筒那头嘴撅得都能栓驴。 很真君子地婉拒了足球妞和钢琴妞的浪漫圣诞之旅，要说没有点小小遗憾那是骗人，只能于事无补地标榜一下自己的高尚情操来自我安慰。将孤独的骚动化作琴键上的发泄，继续去触碰《升c小调圆舞曲》，但照旧不得其门而入，如此反复。 等到和贝芙莉的一通跨洋电话粥卿卿我我完毕，手机电量都空格了，诺基亚烫得跟个山寨机似的。 整个圣诞节，卓杨都是在钢琴前若即若离，《升c小调圆舞曲》的练习时断时续，乐章中情绪的触碰越来越陌生，到了后来，卓杨甚至不能保证按照这种方式去演绎能否将乐曲顺利弹奏完成。其实他心里明白，如果不去深究那其中难以掌控的东西，只依照谱子本身往下走流程，绝对能将音乐会安然应付过去，略显平庸但也瑕不掩瑜，可自己要还是这么执拗，那到时候就真得麻烦了。 话说得容易，但人有时候真的很难去控制自己。这就像开着一辆通过性能极好的顶级越野车在山间奔驰，明明有一条还算平坦的小土路可以平稳开出去，但烧包的你实在很难按捺得住不去挑战旁边的河滩。问题是，车辆的性能没有任何问题，关键在于你的驾驶技术。 卓杨就是这样一个火候还有所欠缺的赛车手。 . 圣诞节过后，转瞬就是新年，时间总是这样脚步匆匆，让人根本来不及看清楚便已经失去了昨天。等到新年钟声即将敲响时，卓杨才猛然发现，这一年过去得如此之快。 和李晓青你在一起眼神里含情脉脉仿佛就在昨天，和五个好兄弟肆意屠杀乙级联赛仿佛就在昨天，那段笑傲丙级联赛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甚至，瑞莎科娃仿佛就在昨天。 再认真回头看去，那个十七岁刚抵达青年队的少年遥远的就像中世纪，瑞莎的一颦一笑在记忆中已经面孔模糊，晓青坠落至心灵最深处的隐藏，离开兄弟们的日子并不轻松。 时间就是这样一把不会放过任何人的刀！ 在2004年的最后两天里，卓杨已经不再去尝试《升c小调圆舞曲》，他的越野车陷入河滩的卵石阵里举步维艰，没有可能闯出山林。他只能离开车子，让自己平复下来，去忘记那片挑战极限的乱石河滩。只能等到启程那天，沿着小路按部就班安稳驶出，将《升c小调圆舞曲》的原汁原味呈现给大家。 . 2005年悄然到来了，欧洲古典音乐界的很多权威汇集意大利米兰，他们大多数是为毛里奇奥·波利尼而来，卓杨只是大师顺手提携的小字辈。众多足球界名流汇聚米兰，他们大多数依然是冲着波利尼而来，波利尼在意大利足球界有许多老朋友。 蓝黑军团国际米兰主席莫拉蒂，总经理法切蒂；ac米兰副主席加利亚尼，主教练安切洛蒂；尤文图斯三巨头来了吉拉乌多和莫吉。别看这意甲三强整天针锋相对斗得不亦乐乎，其实他们在大事上始终站在统一战线，在媒体上吵来吵去都是在做给别人看的，让人没把柄可抓的同时也增加联赛对抗的故事性。 最重量级的来宾当属意大利总理、ac米兰俱乐部老板贝卢斯科尼，他和波利尼是多年的老友，波利尼本人也是ac米兰忠实拥趸。 《相遇肖邦——大师与国王的对话》音乐会正式拉开序幕，卓杨、波利尼与米兰音乐学院管弦乐队一同演绎的《e小调第一钢琴协奏曲》马上将斯卡拉大剧院的来宾带进了肖邦的世界里。 随后便是卓杨和波利尼各自演奏事先安排好的曲目，按照彩页上的曲目顺序。一切都完美无暇，两位钢琴家的表演高山流水。然而，还是卓杨那里出了岔子，还是那首让他纠结万分的《升c小调圆舞曲》。 圣诞节后卓杨没有将此曲事由告知波利尼，他觉得自己能解决好这个问题，无非就是正式演出时不那么执拗就行。然而，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意识，卓杨太小看自己对音乐的执着了。 卓杨第三次出场，这一次他将连续弹奏五支乐曲，第一支就是《升c小调圆舞曲》。一开始还好，他在第一段的两个主题中，按照人们习惯的幻想和欢快风格来演绎，旋律是那种大家熟悉的那种优美。 但到了第二主题行将结束时，表现心情起落下的丝丝喜悦之情，卓杨没能控制住手指和灵魂，不由自主去探索他触摸到的那一缕悲伤和绝望气息。 于是，他玩砸了！ 心有余而力不足去强行解读并没有充分领悟的乐章情感，让卓杨再次陷入混乱和纠结之中，在全场听众面前他像此前练习时一样根本无法再弹下去，因为他不能去决定指尖的力度和节奏，他在感觉的阻隔中失去了对乐章的控制。 进入第二段的二分休止符里，卓杨停顿了下来，此前乐曲中的混乱和绝望猛然袭来，扑向卓杨和整个大厅。他的停顿已经超过了全休止符的长度，却依然停在那里。 斯卡拉大剧院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他。 第一三四章 相遇肖邦的曙光 卓杨的双手十指悬在琴键上方，无法下落。 全场来宾中虽然许多人是属于附庸风雅之辈，例如足球界和政界的诸多大佬，他们并不懂音乐。但还有相当一部分是古典音乐界的专家和权威，以及熟知《升c小调圆舞曲》和肖邦的业内人士。 卡尔·诺曼教授吃惊地看着卓杨，埃莱娜·格里莫师姐吃惊地看着卓杨，马克·文斯特和菲娅梅塔·奇科妮娅愣在了座位上，就连正在休息调整的毛里奇奥·波利尼也乍然拧眉。 卓杨无法进行下去，一种强烈的失败感袭来。自己在至关重要的新年音乐会上演砸了，这将会是一种永远的耻辱，会是自己音乐之路上的一道巨大裂痕，难以弥补。 一股熟悉的挫败感和痛苦席卷而来，卓杨完全陷入了混乱和绝望、负疚和放弃，一种被世界遗弃的感觉。离开雅典之后就删除的足球记忆猛然打开，对阵雅典aek时的挣扎和泥泞交织在此时的痛苦中。 卓杨被自己打败了，这种失败开始于那场比赛，映照在此时的音乐会上。他的努力和坚持没有得到任何回报，他的固执和专注只换来挫败。他被所有负面情绪压抑到了极点，这种压抑甚至伴随着此前乐曲中的绝望和混乱袭向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这份沉重。 当卓杨的手指停顿了整整两个全休止符时，他弹了下去，休止的时间是原先乐谱的四倍之长。卓杨失去了理智，但常年刻苦的练习已经将节奏刻画在了他的肌肉里，他的手指依照记忆中的乐谱弹了下去。 琴声重新响起的一瞬间，演奏厅里压抑感的积累恰好到达顶点。 行尸走肉之下，一种撕裂的痛苦伴随着琴声扑面而来，整个大厅陷入无边的绝望之中。抒情的慢板成为令人窒息的诅丧，上声部清澈的主旋律化作粘稠浑浊的泥浆。 当乐章从降d大调转回到升c小调时，卓杨已经将所有痛苦和挣扎表现了出来，他在曲式转换中看见了一道曙光。这道曙光并不是突然乍现，它似乎一直都在那里，一直都悄无声息却又光明万丈，只是自己并没有转头去看。当看见这道曙光时，卓杨完全触碰到了《升c小调圆舞曲》里此前一直无法靠近的情感宣泄和灵魂交融，他掌控了整部乐章的骨骼血脉，他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充分表达《升c小调圆舞曲》。 全场听众被乐章流露出的痛苦和压抑深深感染，他们已经几乎无法呼吸，心脏伴随着每一个小节在无声的呻吟，似乎已然不堪重负。每个人都陷入了沉重的绝望感之中，无论他们是懂肖邦的，亦或是不懂，所有人都无法自拔。 当乐曲进入第三段，那是对第一部分的再次演绎。随着卓杨指尖下的流动，一股欢快清泉灌向全场，每个人都瞬间从迷茫凝重中走了出来，他们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很多人留下了欣喜的眼泪。 卓杨弹奏完《升c小调圆舞曲》最后一个音符，全场寂静无声，卓杨昂首巍然而坐。 许久，轰然而起的雷声终于宣告乐章真正结束，全场所有人起立向年轻的钢琴家鼓掌致敬，掌声如雷，轰鸣许久也不曾平息。 卓杨面带微笑向台下鞠躬，他非常开心，因为那道曙光让他彻底触碰到了乐章的灵魂，因为那道曙光让他突破了足球瓶颈。 当他发现曙光时，便知道自己突破了，正如巴乔所说，一切都是那么悄无声息，但你分明知道自己突破了，十分清楚。但卓杨却和其他人不同，他没有在足球场上，而是在他的音乐中破困而出。 一个月又二十一天，从瓶颈开始到冲破屏障，卓杨只用了五十二天。 那种洞悉一切的感觉回来了，他更感觉到了宇宙的深邃和博大；那种对身体机能自由控制的感觉回来了，更加分明感知肌肉和经脉的运行；那种判断上的灵敏回来了，而且更有了提前预知的一种锐利。 卓杨此刻很想逃离音乐会，去一场足球比赛里验证一下自己的鲲鹏展翅，此时此刻他能完全肯定，再重返希腊的话，他只凭一己之力就能将雅典aek打残。 音乐会继续举行，但此后的乐曲已然成为不了重点，即便卓杨仍然近乎完美地演绎了肖邦的另外十首曲目，尽管他每次演奏完都会获得长时间的鼓掌致意。 《升c小调圆舞曲》成为了宫殿尖顶上的明珠，肖邦代言人之称的毛里奇奥·波利尼诧异过后，也不由得为此曲心折。 卓杨在第二段中的两个全休止符，从此取代原乐章中的那个二分休止符，成为了新的演奏标配。不过，演奏难度也比此前加大了很多，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在那个时候可以将痛苦和压抑表达充分。卓杨对乐章的演绎成为了全新注释，引得众多权威专家纷纷重新去研究和探讨《升c小调圆舞曲》。 最后，卓杨和波利尼再次合作，《f小调第二钢琴协奏曲》的结束宣告《相遇肖邦》曲终，卓杨第二场新年音乐会大获成功，他终于在古典音乐世界里发出了属于自己的声音。 . “卓杨哥哥，你为什么把那一首弹得那么难过呀？我没哭，就是眼泪流出来了。” 小天使蜜黛尔长高了很多，再有几天她就要满十岁，个头都已经快到卓杨的胸口了。 “卓杨……，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也许……我真该叫你师叔……。呸！白日做梦！”菲娅梅塔·奇科妮娅依然戏虐调侃，但谁也看不见她内心的震惊和……崇拜。 “卓杨，你这样不好，会打击到很多热爱钢琴的有志青年，比如我。”马克·文斯特呵呵笑着，丝毫看不出他有什么失落。 “卓杨，我很期待夏天在中国和你的再次合作。”波利尼大师彻底不再鼻孔冲外和卓杨说话了。 “卓杨先生，我谨代表我个人向你音乐会取得圆满成功表示热烈祝贺，并由衷感谢你为我们带来的美妙时刻。希望你再接再厉，不断磨练技艺，在艺术道路上取得更大成功。”这么官腔十足的话语，除了贝卢斯科尼就没别人，人家可是整个意大利的总瓢把子。 不过转回头去和自家人说话时，贝卢斯科尼就不打官腔了。 “老秃，这次我掏五千万，你想办法把这个小子给我带到圣西罗来。” 加利亚尼笑呵呵：“boss，咱们去年……前年试过了，不是钱的问题。” “丢雷老母，我就不信还有用钱解决不了的事情……” 第一三五章 熏醉花重锦官城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中国历史上唯一一座自建成后就从未更换过称呼的城市便是城都，城都是一座美丽的城市，也是吃货的天堂。 在城都远郊的某处，那里并没有一座历经时光沉淀过的古桥，但这里的地名却叫做崇义桥，一直都是。也或许桥并不重要，崇义二字才是其来源之本。这里是被城市喧嚣遗忘的地方，烟雨蒙蒙鸡犬声，有生何处不安生，宁静悠然的小村庄，时间在这里似乎都变得缓慢，每个人都不再急匆匆赶路，让自己脚步停歇了下来。 卓杨的母亲杨虹就出生在这里，杨姓在这里是个大家族，十里八乡都透着亲戚，据说杨家早在晚唐年间就定居此处，更早的起源可以追朔到著名的弘农杨氏。 卓杨的姥姥早先是这里的小学教师，姥爷是铁二局干部，两位老人家现在早已退休了，整天喝茶麻将摆龙门阵，生活得悠然逸致。卓杨的舅舅十年前从单位下岗后，便和很多人一样经营起了一家火锅小店，毕竟是在城都，只要味道不是差到天怒人怨，便总能养家糊口。时至今日，舅舅那间‘瓦坛子’规模扩大了很多，在城都众多火锅品牌中也算小有名气。 卓杨风尘仆仆赶到城都双流机场，便是舅舅前来接的他。 卓杨新年音乐会结束后，没有休息，只是陪着小可爱蜜黛尔和她父亲、老朋友安德鲁·斯温伯恩聊天吃了一顿饭，便在第二天马不停蹄开始了一系列商业活动。各种品牌发布和新品推出让他奔波于意大利、德国和英国，甚至没有在同一个酒店连续睡过两晚，全是赶场子。钱不是那么好挣的，要想多赚，就要勤出台。 等这一切纷纷杂杂尘埃落定，卓杨便第一时间回国了，这一次，是大记者程浩与他同路。 程浩在年前最后一天由国内赶到意大利米兰，此后便一直跟随卓杨做贴身采访报道。原本是不用他亲自来的，他也没必要在这么短时间里往返万里，但程浩坚持此次采访由自己来做，因为这是他最后一次对卓杨做跟踪报道。 这次回国后，程浩就不出来了，《体坛周报》卓杨这里完全交给了已经被程浩培养出来了的两位新人。这是程浩自己的决定，《体坛周报》和卓杨都没能让他改变主意。 卓杨隐约知道一点程浩的想法，但他没与去细问，程浩也没有对他讲什么，朋友之间有时候也需要一点私密。 程浩要去做一件很坏的事，所以他打算从现在开始就和卓杨拉开距离，以免将来牵连到卓杨。 俩人到了北京，程浩就不再陪着卓杨前行，他一年零八个月的卓杨御用记者身份便在此时结束了，但他对《体坛周报》在对待卓杨的立场上并不担心，报社和那两位新人都深知其中厉害，卓杨也对他说：只要你不发话，国内媒体我就只认《体坛周报》。 程浩要在北京停留，他要等待赵雪然后一起去赵雪河南老家过年。卓杨问他：“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程浩笑笑：“过两年再说吧。” . 黑瓦粉墙青石路，绿蔓影壁木格窗，卓杨到来让宁静的小村落热闹了起来，说不上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也是窗明几净灯笼高悬。按照此方习俗，大家没有去饭店为卓杨接风洗尘，而是在自己家中摆席设宴七个碟子八个碗。 这里几乎家家都沾亲带故，于是便每顿饭轮流坐庄，原本院落里的席面因为冬季清冷便摆在了各自家中平房的堂屋内，能搭上话的全来作陪欢饮。卓杨最喜欢吃的，是这里的卤鸭。 四川也是酒的故乡，卓杨从抵达的那一刻便开始处于晕头晕脑的状态中，还好，乡亲们并没有按照习俗劝酒非让他喝出血来，知道他现在金贵伤不起。父亲母亲和姐姐也都由着他，放任他醉了又醒，醒了又醉。 卓杨的爸妈姐姐元旦过后就先行来到了城都，一家人打算今年在这里过年，当然，卓杨不行，他只能在姥姥家待上四天，春节时德甲联赛下半赛程都已经打完三轮了。每年都有寒暑二假，这是卓彤彤和杨虹在工作上最大的福利，卓秋天也将在这个春节度过最后一个轻松假期，过完年她就要上班了。 在一个多月前的陕西省公务员录用考试上，大姐头笔试面试顺利通过，现在她的身份已经是陕西省精神文明办的一名在编股级干部了，过完春节将正式前去履新。 省文明办虽然不是什么要害权力部门，但它属宣传口对应单位众多，上升通道很宽，而且这个部门虽然架子很小，但级别却不低，正厅级的构架让在这里面提升相对容易，是很多初入仕途的年轻人熟悉和融入官场生活的绝佳地方。 不过，要说卓秋天对这样一个工作有多么热衷，那还真谈不上，她其实还是像以前上学时那样，有考试就随便考考，然后就随随便便考了第一名，学霸的惯性而已。反正现在也没什么更好想法，那就先去干着呗。 卓杨和姐姐跟姥姥很亲，姐弟俩在襁褓时，因为父母工作忙碌，都是姥姥跑到西安把他俩一手抱大，直到可以上幼儿园的时候。只不过，姥姥一直不是很适应西安干冷燥热的天气气候，卓杨和卓秋天长大到可以撒手，姥姥便又返回到了城都的乡村。 卓杨在留学前，几乎没怎么出过门，西安和城都是他仅有真正待过的两个地方，第三个城市便是汉诺威。 卓杨很喜欢姥姥家的竹林和稻田，也喜欢这里的小桥流水与红砖碧瓦，更喜欢这里恬然幽静的生活。他打趣说将来退休了就来这里养老，姥爷便说一定会给他留上一院厢房。然而，舅舅却说，城市扩建拆迁的脚步已经逼近了，也许用不了多长时间，这里的蜿蜒溪水就会变成高架立交，这里的翠林隐青烟，就会变成混凝土的钢筋丛林。 卓杨只能在姥姥家浮生偷闲四日，原本这四日是他停下脚步的四天，是他酒醉怡情的四天，但仅仅过了两日，他又勃然大怒发冲冠了。 惹着他的是假中国通塞西·马尔兹尼。 第一三六章 怒斥愚蠢中国通 坐在城都郊外小村落姥姥家的堂屋藤编沙发里，卓杨将手中的合同文本砸在了塞西·马尔兹尼的脸上。 马尔兹尼是个非常勤奋和敬业的人，完成卓杨音乐会一系列跑腿工作后，就直接赶到了中国，他从去年下半年就负责起了卓杨在中国境内的商业代言利益。至于米兰那里，音乐会收尾工作自然由拉伊奥拉亲自接手，这些牵扯到和合作的演出公司之间的利益划分。胖子旗下没有举办音乐会的这项业务，每次他都是临时找些著名演出公司合作，马尔兹尼只是在其中负责协调工作。 也有演出经纪公司希望签下作为年轻钢琴家的卓杨，但胖子对此不置可否，卓杨球员和钢琴手的身份在商业上并不是泾渭分明，所有商家都是将两者的形象影响力共同利用。在没有找到绝对信任的演出公司之前，拉伊奥拉对这一块不会放手，这是对他自己负责也是对卓杨负责。 从音乐会后，马尔兹尼的主要工作都将在中国展开，对待工作兢兢业业的他其实早都已经开始在中国布局，他并不是孤军一人，胖子拉伊奥拉自然会给他配备人手属下。他也在到达中国后不久，就有了巨大收获，马尔兹尼相信，这份大合同会让他成为boss手下最得力的干将。 . 一大清早，卓杨还没从昨夜的宿醉中完全清醒过来，就接到了马尔兹尼从上海打来的电话，电话中透露着难以压抑的兴奋和狂喜。 “卓杨，我给你谈好了一个大合同，超级大合同，整整一个晚上，连夜谈好了……，电话里说不清楚，我现在就飞去城都找你。” 当卓杨从风尘仆仆赶到四川小村庄的马尔兹尼手中接过合同仔细观瞧时，也被其中的金额震惊得口瞪目呆。 合同期限两年，每年代言费税后二百万美金！ 这完全就是那些国际大品牌诸如耐克、百事等给贝克汉姆那种顶级商业巨星开出的身价，卓杨现在大有名气，但因为时间沉淀还太短根本无法在这些领域比肩小贝，可这份合同……怎么说，简直有点脱离商业规律了。此时的2005年还不是十几年后那个动辄上千万代言费的时代。 卓杨此前的一系列代言身价，最高的比如雨果波士、安联保险、大众汽车等品牌，也不过每年六七十万欧元上下，而且还是税前，可这一次不但远超出了他原先身价，即便在拉伊奥拉整个经纪公司内也是独占鳌头头一份。难怪马尔兹尼会这么兴奋和开心，然而，卓杨却开心不起来。 这是一家来自日本的品牌。 中国和日本的恩恩怨怨不用细说，是个人都知道。有数据显示，中国有超过百分之七十六的人反感日本，这一数据让国内那些精日粉指责中国的洗脑教育，并嘲笑国人放不下仇恨和历史。但他们却假装看不见，绝口不提同样是民调，数据显示日本国内同样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民众对中国怀有深深敌意。 因为国人对待日本的这种普遍情绪，别说是卓杨这样一线明星，就算演艺圈里的蹩脚小明星，代言起日本的品牌也都小心翼翼，轻易不敢触碰雷区。 因为生长在中国，因为熟知历史，再加上从小成长于军队大院的氛围中，卓杨不喜欢甚至讨厌日本，这一点毋庸置疑也没必要隐瞒。姥姥家小村落里闻迅赶来的那些亲戚们，也都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卓扬，而看向假中国通马尔兹尼的目光则充满着不善。 四川在抗战期间并没有遭受日军多少直接攻击，除了空袭，但川人对日寇的仇恨却绝不低于国内其他省份。在那个年代，万千蜀地儿郎英勇出川抗战，许多人马革裹尸永远留在了异乡。 在姥姥家这个小村落里，当年曾有六位年轻的先辈随川军悲壮出征，临行前，村长族老杨公给六个稚嫩的晚辈每人赠送了一条雪白的裹尸布。小村庄相对封闭，家家沾亲带故，现在这些人都是那六位年轻人的后辈。 六个好男儿一去经年渺无音信，再也没有回到过安宁平静的村庄，时至今日，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尸骨埋首何方。 . 卓杨双眉紧锁，这是一份他绝对不可能去履行的合同，虽然合同条款十分优厚，而且根本不需要他做什么，只要同意对方品牌采用他的平面形象就好，在汉诺威等待对方上门拍上一组相片就万事大吉。而且广告投放也不是面向全球，只是包括中国大陆在内的东亚区域。也就是说，并不影响卓杨在欧洲和美洲代言其他同类产品。 回报丰厚到不可思议，但卓杨绝无可能同意这份合同。 即便讨厌日本，可条件合适日本人的钱也不是不能挣，但别说两百万，两个亿卓杨也不会去挣这个钱。 这是一家日本安全套和性用品企业品牌！ 这他妈就太扯淡了，老子是国王，气质高贵的国王，你他妈让我去代言套子和震动棒？还他妈是小日本的！！ “塞西，你认为这份代言很适合我？”强压住内心的怒火，卓杨问马尔兹尼。 “非常适合！卓杨，相信我。”塞西·马尔兹尼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气氛的异样，还依然处在兴奋之中。“这个身价会让你马上跨入到足坛顶级巨星的行列之中，日后所有品牌再有代言都必须以这个身价来做参考。” “而且这个代言能提升你的形象，使你显得更加性感……” “我去你妈的性感！！”卓杨一声暴怒咆哮打断了马尔兹尼的滔滔不绝，随后将手中合同猛然掷出砸在了他的脸上。 卓杨站在瑟瑟发抖的马尔兹尼面前，眼神像是要吃人：“我给胖子一个面子，现在不动你，但你要再敢多说一个字，老子打烂你满嘴牙！” 马尔兹尼被吓傻了，卓杨冰冷阴森的语气中让他相信，卓杨一定会说到做到。意大利人呆坐在竹椅上苦苦思索，想搞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他也从一整夜都被日本人忽悠得昏头转向中逐渐清醒了过来。 卓杨直接把电话打去了拉伊奥拉那里：“喂，胖子，你他妈手底下人就是这么办事的？” 第一三七章 倭人诡计现端倪 胖子米洛·拉伊奥拉接到卓杨电话后，问清事故缘由，他马上感觉到了事情的大条。 拉伊奥拉和马尔兹尼不同，他们看待事务的眼界和境界天差地别。胖子为了更好开发卓杨的商业价值，他对中国文化和中国人的风俗习惯做了充分了解和研究，对于中国和日本的纠葛自然是门儿清。 胖子清楚知道，无论出于个人感情和个人形象，卓杨都绝不会去代言日本产品，更何况那是那样一个企业，完全不符合卓杨的形象营造。别说卓杨，您啥时候见过哪个正经明星去代言避yun套和震动棒？ 明显是不懂装懂的马尔兹尼被日本人忽悠瘸了，只看见金额上那一长串的零，小日本说什么他就信了什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马尔兹尼被狡猾的日本人控制了思维，他被洗脑了。 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之下，马尔兹尼即便是个棒槌他也不会犯这种错误，即便不懂中国和日本之间的恩怨，他也应该明白卓杨根本不能去代言安全套。但是，或许是酒精，或许是日本人的车轮战，也或许是高超的谈判技巧，愚蠢的马尔兹尼不知不觉踩进了日本人设下的圈套里。日本人的洗脑使他相信避yun套有助于提升卓杨的性感形象，马尔兹尼相信震动快乐棒将使得卓杨更显亲民，七连珠各种塞会让年轻男女在快乐中呼唤卓杨的名字。 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扯淡的逻辑了。 马尔兹尼极其勤奋，但愚蠢而又勤快的人往往都是最大的祸害。他们会义无反顾、孜孜不倦而又百分真诚地去干错事，神仙都拦不住。 卓杨肯定不会去理睬这份合同，可现在问题是，因为出于对拉伊奥拉的绝对信任，马尔兹尼那里有一份卓杨给他的完全授权书，也就是说，马尔兹尼签署了，就等同于卓杨签了。 合同中规定，如果卓杨违约，违约金将是合同总价的十倍。也就是说，如果卓杨不去履行这份合约，每年税后两百万，卓杨总共要赔付日本企业大概五千万美金，这些钱买下那家企业都足够了。 拉伊奥拉是老江湖，他有很多手段来应付这种合同陷阱，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因为此事影响到卓杨对他的绝对信任。 “卓杨，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一定会摆平，不会牵连到你，相信我。”胖子的答复很肯定。“现在，你把电话给那个蠢货。” 一通臭骂过后，拉伊奥拉命令马尔兹尼马上返回意大利。 事情的后续发展是这样的： 手段齐出的胖子对马尔兹尼严厉训斥并加以赤裸裸威胁，假中国通很快便又回到了中国，他完全承担起了这个责任，承认纯属自己私下里作为。 拉伊奥拉也紧急炮制出了一大堆有效文件，显示塞西·马尔兹尼在2004年12月31日之后就已经不再是经纪公司的员工，他已经离职了。他不但没有资格代理卓杨的商业利益，文件还证明，马尔兹尼手中那份卓杨授权书和合同中的委托书副本纯系伪造。 日本套子企业自然心有不甘，他们在上海对卓杨提起了商业诉讼。其实，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日本人坏呀！他们就是恰好碰见了满世界寻求商业机会的马尔兹尼，并立马看出了这个货的愚蠢和急于求成，马尔兹尼太急于证明自己。于是，日本人用超出常识的金额数目来引诱住了马尔兹尼上钩。 作为利润微薄的安全套，两年五百万美元左右的广告费加进成本里，全日本男人把套子下饭吃他们也赚不回来。 马尔兹尼不了解中日之间恩怨，日本人怎么可能会不清楚，别说卓杨不会代言日本套子，就是日本的啥他也不会代言。日本人用洗脑式谈判手段引诱急不可耐的马尔兹尼签下合同，就是为了等待卓杨违约。他们也清楚卓杨一定会有办法和手段证明其合同与自己无关，但一旦闹上法庭引起媒体关注，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一分钱不花却起到同样广告效果的聪明生意！ 起诉过程拖了很久，日本人刻意给了新闻媒体时间好让舆论充分发酵。卓杨根本没有在法庭上露面，拉伊奥拉派人以卓杨经纪公司代理人的身份联手卓秋天全权接手了应诉。各种文件资料齐备，马尔兹尼又大包大揽坦白从宽，中国又是卓杨的主场，日本人当然不会胜诉。但是，媒体上大肆报道证明他们的目的达到了，他们的广告推广文案大获成功。 从来都习惯榨取最后一滴利润的日本人又在意大利将马尔兹尼告了，同样引起轰动。最终，让小日本害惨了的马尔兹尼被判决商业欺诈罪名成立，因其无力赔偿被法庭裁决入狱两年。 拉伊奥拉也是讲究人，事情风头过后他通过运作将马尔兹尼保释了出来，这是他事先答应过的。此后马尔兹尼被胖子安排到撒丁岛上一间足球学校里担任后勤主管，终其一生平平淡淡默默无闻，而且和卓杨再也没产生过交集。 塞西·马尔兹尼以及他的家人，比普通中国人更痛恨日本。 这都是几年以后的故事了。 . 卓杨和家人看着马尔兹尼灰溜溜滚出姥姥家竹林郁郁的院子，他要回去意大利承受拉伊奥拉的怒火。一家人沉默无语，半晌，姐姐卓秋天说到：“年后我不去省文明办上班了，卓杨的事情交给谁也不放心，我来干。” 卓杨和父亲母亲都看向卓秋天。 “胖子拉伊奥拉一直没有找到适合代理卓杨音乐会举办的演出公司，利益分配是一方面，更重要是那些公司根本不能每时每刻都站在卓杨的立场去考虑问题。” “卓杨国内市场开发这一块，也存在有同样情况。今天这个意大利假中国通给咱们敲响了警钟，没有人能完全从卓杨的整体利益出发来考虑问题，除了咱们自己家人，甚至拉伊奥拉也不行。” “必须完全了解中国，了解卓杨，必须所有问题都以卓杨的利益为基准的人，才能做好这些事，而且还要卓杨完全信任。除了咱们家，不可能有别人。” “所以，我想自己来负责卓杨音乐会主办和国内市场开发这些事项，只有咱们自己才能真正维护和保证卓杨的形象和商业利益。” “我来干，咱们家自己来干！” 第一三八章 翊杨领域出江湖 春节过后，卓秋天从陕西省文明办辞职了，她是一名还没有报到、没有上过一天班的公务员。 ‘翊’！中国古字，鸟儿展翅欲飞状谓之翊。经过和家人商量，卓秋天在中国北京成立‘翊杨领域’独资公司，公司业务包括承办各种演出和比赛，代理客户的商业利益和商业投资，代理足球员动员全球范围内的转会和合同谈判。 当然，‘翊杨领域’在创业初期只有卓杨一名客户，卓秋天作为公司法人，她将负责起卓杨在全世界范围内的音乐会主办，负责卓杨在中国大陆的商业代言开发。 因为卓杨是拉伊奥拉旗下经纪公司的签约球员，经过协商，翊杨领域将和拉伊奥拉形成一种合作关系，胖子把卓杨在中国大陆的这部分业务很慷慨交给了卓秋天，而且为了表达自己在马尔兹尼事件上的失误和愧疚，也是为了对得起卓杨此前对他的信任，胖子还将整个东亚区域内卓杨的商业利益都划归给了翊杨领域，港澳台韩朝日。 这是一块超级巨大的蛋糕，拉伊奥拉目光高远，他清楚和卓杨及其家人紧密合作只有好处没与坏处。 不过，从一开始卓秋天就婉拒了拉伊奥拉入股参与翊杨领域的意向，公司将由卓家人独立出资注册，当然，其实也就是卓杨一个人掏腰包，这可把他高兴坏了。他知道这是一坨油淋淋的大肥肉，现在让家人吃进嘴里，没什么比这更好了。 想想，还是挺感谢那个不靠谱的马尔兹尼，要不是他这么一个傻缺瞎折腾，没准卓秋天就按部就班去当官走仕途去了。 家里人对卓秋天不去干公务员没什么遗憾，卓家人都不是官迷。卓秋天去当官，能力上自然不缺，但很难说得上乐在其中，更多是一种暂时没有选择之下的权宜之策。而现在创办翊杨领域，更能发挥出她所有能力，也更适合她，满世界到处乱跑多开心呀，何况是为了弟弟。 子女之间紧密联系在一起，是每个做父母的最愿意看到的事情，比他们各自出人头地更令人欣慰。 大姐头是个考虑问题周全的人，为了公司内部股权划分，姐姐和弟弟争得面红耳赤。姐姐说卓杨你占70%，我和爸妈每人10%。弟弟说那怎么行，你和爸妈每人30%，我10%。卓彤彤又插话进来：我和你妈要钱干啥，你们姐弟俩一人一半刚好。姐姐和弟弟异口同声：不行！ 最后还是在家中一言九鼎从来不容反对的杨虹拍了板：鉴于卓秋天的公司法人身份，卓秋天在翊杨领域占股42%，卓杨40%，父亲母亲各占9%。人莫敢不遵从，股权划分就此尘埃落定。 随着精明能干的卓秋天将公司快速发展壮大，不算卓杨在翊杨领域之外的大宗收入，几位股东仅凭这个家族企业就都成为了阔佬，包括仅有9%的两口子，阔太太杨虹和阔财主卓彤彤。只不过，股权有分割，那些钱实际上却从来也没分清过。 也因为卓秋天将整个东亚市场开发得红红火火，拉伊奥拉不由得赞叹和心折，他在后来更是将经纪公司旗下所有球员、包括六剑客和马迪堡诸将的东亚利益全部交由卓秋天来打理，和翊杨领域形成了更为紧密的合作关系，也让两家公司都赚得盆满钵盈。 卓杨自然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在和拉伊奥拉的经纪合同期满之后，仍然每次都同胖子续约，虽然姐姐和翊杨领域那时已经完全有实力和能力来为他在全世界代理一切了。其实这样的模式更为合理，虽然卓秋天一切都会以卓杨的利益为立场，但因为血脉亲情，她某些问题上难免主观片面，而拉伊奥拉就更为客观一些，这样相辅相成之下，才能将卓杨的利益实现最大化。 . . 卤鸭、煮鱼、香肠豆腐……，都是卓杨最喜欢吃的一些家常菜，还有姥姥亲手调制的火锅，连身为火锅店老板的舅舅都没能搭上手。这是卓杨在姥姥家最后一顿饭，吃完这顿，他就又该出发了。 姥姥一直拉着卓杨的手，絮絮叨叨最后也再没有什么可叮嘱的了，便一个劲抱怨杨虹。 “娃儿还小，你怎么那么狠心，让娃儿一个人跑去那么远……” 一句话，便将杨虹的眼眶说红了。孩子都是父母心尖上的肉，谁也体会不到她当初咬牙狠心决定让卓杨孤身留学时，那种痛苦、牵挂和彻夜难安。即便时至今日，卓杨在异国他乡已经打下了一片广阔天地，她依然时常从睡梦中惊醒。 卓杨便赶紧安慰完姥姥又安慰妈妈，然后猛给姐姐使眼色，让帮忙哄一哄。 昨晚卓杨和父亲在村里三爷爷家喝酒聊天摆龙门阵，卤酱腌熏各种小碟堆了满满一桌子。一帮男人聊到很晚，母亲和姐姐早都去睡了。天天都是五粮液、剑南春、泸州老窖水井坊，卓彤彤想换个口味，又喝不惯酱香的郎酒，便让卓杨回屋去拿从西安带来的西凤国花瓷。于是，怕打扰家人睡觉蹑手蹑脚摸黑走进去的他看见了有意思的一幕。 正在堂屋里翻包袱找酒，听见厢房里姥爷对姥姥说：“你去看看宝宝蹬被子没有，咱们这里不比西安有暖气，不要把宝宝冻了。” 卓杨暗自偷笑：姐姐都二十多岁了，姥姥姥爷还把她喊宝宝？ 厢房门一响，然后他就看见姥姥披着棉衣轻手轻脚进到母亲的屋子里，给杨虹把一圈被角都仔细掖好后，又慢慢走回了自己房间。 无论长到多大，每个人永远都是父母心中的宝，永远都是。 . 在香港富豪机场酒店的套房里，卓杨洗完澡便休息了下来，这是他住过房间面积最小的五星高级套房了。卓杨离开姥姥家后，从城都飞到了香港，明天他要从这里转机去法兰克福。 一夜无话。 大清早在房间里用完早餐后，卓杨便拉着行李皮箱出发了。他关好房门朝着电梯方向走去，身后隔壁房间门轻声一响打开，走出来一个女人。 李晓青怔怔看着背向着自己渐渐走远的卓杨，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没有想到昨夜两人相邻而眠却彼此不知。 红尘愁苦几荒颓，山水行乐笑识谁。我捧着所剩无几的幻想酒醉深巷，这红尘熙攘里与你终究差了一面。翻过年晓青就二十二岁，父母已经开始过问她的婚事了。 卓杨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第一三九章 丙级五老终离去 一路颠簸，卓杨赶回到了汉诺威美丽的半岛上，他也回归到了足球中。 冬歇期卓杨是忙碌的，马迪堡俱乐部也很忙碌，球队进行了一些变动和调整。最大变化，就是曾经的‘丙级五老’离开了马迪堡一线队。 劳伦、布莱恩、邓巴、多德、汤米这五位福克斯教练时代仅存的元老，年记其实也都不大，最年长的劳伦不过才31岁半。克洛普时代马迪堡连接跳级，这五人功不可没，虽然他们比不上六剑客功勋卓著和风光，但低调的基石是任何球队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从上半赛季已经很明白，五老的能力完全无法达到德甲联赛的最低要求，五个人全都有出场，但也全都是酱油比赛或者垃圾时间。他们五人心里也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已经无法配得上现今马迪堡，严重拖了球队后腿。整个上半赛季，五人无病无灾，却在球队伤病满营禁赛一片时帮不上任何忙。 都是职业球员，都渴望多打比赛，也都是要脸的人。 冬歇期开始后，五个人分别和渣叔进行了一番详谈，克洛普也很坦诚，明确告诉他们下半赛季依然有出场机会，但不会比此前更多。职业足坛是残酷的，渣叔这种做法非常厚道，开诚布公让大家都有更多选择。 该离开了，即便舍不得，即便渣叔也舍不得。不过，五个人离开的方式并不相同。 意大利人，28岁的中场肯尼·邓巴回到了家乡，他加盟了意大利丙级联赛的福贾队。原本17万欧元的身价最后变为自由转会，那些钱由福贾俱乐部补贴进了邓巴的薪水里。 马迪堡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地方！ 黑脸前锋，29岁的法国人马克思·多德，他拒绝了德丙球队奥芬巴赫的相邀，多德说他不想在丙级联赛面对马迪堡b队，也不愿作为对手回到半岛上。多德回到了母队法国丙级联赛尼姆俱乐部，四年多前他就是从那里转会来到了马迪堡，当时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不满十八岁的法国少年，弗兰克·里贝里。 29岁的荷兰中场安东尼·汤米，也回到了他五年前转会来马迪堡之前的球队，荷兰丙级马斯特里赫特，那里是他的家乡，马斯特里赫特是座非常美丽历史名城，也是荷兰美食之都。卓杨和他约定，一定会去吃那里的白莴笋和洞窟蘑菇。 五个人中相对实力比较突出的布劳恩和劳伦都没有离开汉诺威，30岁中场杰瑞·布劳恩的选择出人意料，他同意了汉诺威同城球队梅彭的租借请求，此后两年他将在那里成为球队的中场核心。梅彭在上赛季的德丙联赛中，位列倒数第二降到了第四级的北部联赛。汉诺威是布劳恩的家乡，他是马迪堡福克斯时代青年队培养出来的俊才，在那之前布劳恩一直是在梅彭少年队。 同样出自马迪堡青年队的后卫丹尼斯·劳伦则自愿去到了图赫尔教练的b队，即便是边缘替补，但经历过德甲和联盟杯熏陶的劳伦在丙级联赛里将成为球队中流砥柱，而马迪堡b队多名后卫调整至一线队后，图赫尔那里也急需他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将前去坐镇。 劳苦功高，但也不是功勋球员，五个都不是矫情的人，大家走时都无声无息，只不过每个人都和卓杨通了电话，每个人也都带着欧洲联盟杯和德国足协杯冠军的荣耀而离去。。 2005年一开始，马迪堡队中彻底没有了斯坦利·福克斯时代的球员，仅仅两年时间，球队完全改头换面。旅行的人坐在快速行进的列车上，只是轻轻打了一个盹，再睁眼时却猛然发现风景已完全不同。 既然有走，自然就有来的，针对上半赛季马迪堡表现出来的问题，球队进行了调整和补强。 首先，队长卓杨缺少替补。卓杨作为场上核心，球队一切阵型打法都围绕着他来实施展开，平时训练也都以他为核进行演练。这样一来，造成球队有卓杨和没有卓杨场上实力严重倾斜，而且离开卓杨打法马上显得混乱。 马迪堡是一支新球队，也是一支年轻球队，还做不到储备几种运转方式来丰富打法，强攻防反都可以，但都必须依托卓杨。可因为卓杨全能的实力，球队中场虽然个个实力不弱，但都和卓杨的风格有很大差别，用他们来为核进行阵型运转，就必须彻底改成另外一套东西。这就造成球队不大比分领先，渣叔根本不敢换下自家队长。 所以，球队需要一名攻防风格和卓杨相似的人，他不需要像卓杨那么出色，也不用包办一切，只要能在接替卓杨之后让球队依然可以在同一模式下比赛就行。于是，马迪堡b队19岁中场法国人马蒂厄·德比希被上调到了一线队。 去年夏天马迪堡把德比希从法国里尔青年队挖来，原本是让他充实卡莱尔教练的u19青年队，可没成想青年队根本搁不住他。迅速冒头之后引来了图赫尔的目光，德比希被上调进b队。结果，在新赛季开始不久他又引起了渣叔的关注。 德比希是个中场全能，哪里都能闪光，甚至去踢两个边后卫也仍然像模像样。速度快、能攻善守，德比希没有卓杨那种眼花缭乱的个人技术和超强得分能力，但他在中场的比赛感觉却很有卓杨的味道。去年夏天勾引马雷克·明塔尔失败后，渣叔在自家梯队里猛然发现了德比希这个绝佳适合给卓杨当替补的球员。经过半个赛季丙级联赛的观察，表现优异的德比希两连跳被上调进一线队，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德比希只比卓杨大几天，给卓杨当替补其实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这意味着俩人都不走的话，你再怎么出色也永远只是个替补，一辈子都是。只不过，德比希却很开心，以他的资历和实力，现在还不敢想那么多，能在顶级联赛打上球、能在大家说起卓杨时提到他两句，就已经可以光宗耀祖了。 上半赛季若不是最后有两场艰难的0:0，若不是悲催的弗赖堡最后连接几场大比分惨败，总丢球数在最后一刻反超，马迪堡将成为上半赛季德甲最大漏勺。所以，球队后防添丁进口成了冬歇期调整的重中之重，后卫线也是球队三条线中增加人员最多的地方。 蓬蓬路易斯等后防三少将面临极大竞争，甚至除了岩石德拉斯，其他所有后卫都感到了屁股底下的岌岌可危。 第一四〇章 B队诸妖纷晋级 “没问题，科洛奇尼可以去马迪堡，甚至可以白送给你们。”ac米兰首席执行官、副主席加利亚尼非常傲慢地对安德雷斯·穆勒说。 冬歇期期间，马迪堡向ac米兰出价600万欧元求购其队中阿根廷名将、中后卫法布里西奥·科洛奇尼。 “一分钱也不用掏，你们随时可以带走阿根廷人。”加秃撇着大嘴。 今年23岁的科洛奇尼是和萨维奥拉、达历山德罗同出自于2000年世青赛阿根廷白金一代，他是那届世青赛的潘帕斯队长，而在那之前，年仅十七岁的科洛奇尼就被ac米兰招至了麾下。 不过，这六年里科洛奇尼一直未能达到ac米兰的竞技要求，他也根本无法撼动内斯塔、斯塔姆、马尔蒂尼，甚至儒尼奥尔和卡拉泽、劳尔森的地位，一直被米兰租来借去，六年中只为红黑军团出战过一场。时至今日，ac米兰已经对他完全没有了耐心。 但渣叔克洛普却认为科洛奇尼不适合意甲的混凝土链，但他的后防大局观和盯人能力应该很适合德甲，手中有余粮的马迪堡便动了这个心思。 “你们不但不用花钱，我们ac米兰还可以再送给你们马迪堡4000万，没错，是4000万。”加利亚尼没把安德雷斯·穆勒当回事，即便对方是前德国和尤文图斯名将，毕竟马迪堡和ac米兰在足球世界中地位相差悬殊。 听闻此言，安德雷斯·穆勒很有些诧异。去年夏天退役后，顺着好哥们儿哈斯勒趟好的路，穆勒来到马迪堡，担任了体育部经理一职，主管球队转会运作。他的大儿子托马斯目前是马迪堡u17梯队里的明星，卡莱尔已经打算把他破格上调到u19了，这并不是看的他老爸面子。 “我只要卓杨，4000万欧元加科洛奇尼，交换卓杨，否则免谈！”加利亚尼道出了真实目的。 安德雷斯·穆勒起身扭头就走，一句多余的话他也不想说，看都不想再多看对面这个秃子一眼。 “4500万加阿根廷人！”加利亚尼又追过来一句。 ‘哐！’穆勒把房门摔得震天响。简直是个神经病，莫名奇妙异想天开瞎了心，穆勒经理心说。 至于科洛奇尼，此后他被ac米兰以650万的价格甩卖去了西甲拉科鲁尼亚，正如渣叔看出的那样，离开意甲后他体现出了一名一流中后卫的素质。 . 等到向俄罗斯莫斯科斯巴达俱乐部求购塞尔维亚中后卫内马尼亚·维迪奇也失败之后，马迪堡便只能将目光转向了自家梯队，实现内部挖潜。 首先被上调进一线队的，是昔日废柴米歇尔·泽佩克。刚满24岁的泽佩克曾经可是个妖人，16岁时就进入卡尔斯鲁厄一线队跟随矮脚虎哈斯勒打过德甲，后来在勒沃库森更是被誉为后卫线上的天才，18岁时就遭遇皇家马德里900万天价的挖角，只不过药厂把他当宝一样捂着死活不放。 可谁也没想到，此后泽佩克呈现出倒退式成长，一年不如一年，一天不如一天，上赛季租借到乙级都只能在替补中徘徊。夏天经由哈斯勒牵线，泽佩克以区区25万的身价加盟马迪堡b队。 上半赛季丙级联赛开始阶段，泽佩克依然表现得很平庸，在和其他年轻后卫的竞争中没有任何优势。但图赫尔却发现了他仍旧没有熄灭的潜力之火，经过科研部门针对性的专项方案训练，泽佩克也积极配合医疗部门的心理治疗，卓杨给介绍的老中医又用针灸治好了他的跟腱老伤，于是，泽佩克从十月底开始爆发了。 到上半赛季结束，泽佩克已经和以前判若两人，中后卫上一夫当关，右后卫上助攻犀利，他成了马迪堡b队中那条优秀后卫线上最耀眼的人物。冬歇期过后，克洛普让他重返顶级联赛，看看他是否还有信心去追逐昔日的荣光。 球队两个专职盯人后卫狮王里格贝特·宋和蓬蓬大卫·路易斯都实力强悍，但也都狂野不羁不太听招呼，渣叔为了给他们施加压力，20岁的比利时中后卫托马斯·费尔马伦也被上调至一线队。 费尔马伦是在两年前被马迪堡从比利时比尔肖特俱乐部梯队里挖了过来，在去年的第四级北部联赛中，费尔马伦和蓬蓬组成了德丁中年龄最小却最为坚不可摧的后防大闸，b队杀进丙级他俩领衔的这条后防线居功至伟。 如今，两个昔日黄金搭档团聚一线队，但也形成了互相竞争关系。 丢球很多，说明后防线问题很多，最起码人员搭配是有毛病的。既然重金求购成年名将而不得，那就多堆积一些自家小妖，以数量代替质量。于是，在b队众多优秀后卫当中，克洛普精挑细选，又上调了20岁的德国后防多面手萨沙·里特，他也是马迪堡b队的队长。 里特两年前来自弗赖堡青年队，那会儿遭遇马迪堡挖角时里特其实并不想来，虽然青年队在第五级联赛里，但弗赖堡一线队可是德甲。不过事情就这么寸，球队聚会喝得酩酊大醉的里特醒来后，却发现自己的大姐姐女友莫名奇妙和教练睡在一个被窝里，俩人啥也没穿。于是，萨沙·里特换了球队也换了女友。 马迪堡从一线队到各级梯队都很崇尚进攻，技术流风格一脉相承。犀利的进攻需要坚实的防守来支撑，所以马迪堡各级梯队非常重视对后卫的培养，b队中很多优秀后卫实力都不含糊，并不比里特差。比如意大利人博切蒂、乌克兰人齐格林斯基和丹麦人丹尼尔·华斯，他们在一线队也许都能凑合打打，但总不能一股脑把b队挖空了吧，丙级联赛也是职业比赛。再说了，一线队也盛不下这么多后卫。所以，属性比较全面、能打所有位置甚至可以出任后腰的萨沙·里特就成了幸运儿。 即便是这样，老将丹尼斯·劳伦下放之后，马迪堡乌泱泱十名后卫铺天盖地，竞争将会非常残酷，这还是在没能把菲利普·拉姆顺利挖来的局面之下。 因为队长卓杨强烈推荐，克洛普对拉姆很是做了一番调查了解，火眼金睛的渣叔立马就发现了拉姆拥有的极端潜力。虽然仍然处在严重伤病期，但马迪堡还是向拜仁慕尼黑提出了收购请求。 拉姆本人愿意，斯图加特也无可无不可，拜仁慕尼黑也并不十分看重拉姆，可他们提出800万欧元加拉姆购买格罗索的要求，却被马迪堡和方片本人拒绝了。而马迪堡把价位提高到200万也没能让拜仁点头，马迪堡急切地样子让他们对拉姆进行了重新审视，渣叔的刁眼睛现在非常有名气。 菲利普·拉姆无缘马迪堡，卓杨队长和拜青队短隔空耸了耸肩。 第一四一章 米多昔日小天才 说起来，勒沃库森还真是马迪堡的福娃娃，不但在德甲首轮干净利索输给了头一次打顶级联赛的马迪堡一场福利，还把昔日妖人米歇尔·泽佩克拱手相送，而出自药厂青年队的克里斯托夫·普罗伊斯也是被勒沃库森半买半送推到了汉诺威半岛。 今年24岁的普罗伊斯司职中场，主打后腰，左前卫也能应付自如。自从19岁进入勒沃库森一线队后，他就一直被租来借去，没怎么正经在东家待过。 不过说来也奇怪，普罗伊斯只要被租借出去，不管是法兰克福还是波鸿，都表现得还凑合，可只要一回到药厂就臭不可闻，四年中他只为东家出场过四次。去年冬歇期本来都已谈好将他租借给正在苦苦保级的科隆——不是舍不得卖他，是因为卖不出去，恰好，想给刀疤里贝里找个替补的马迪堡伸出了橄榄枝。 勒沃库森巴不得，双方痛痛快快以50万欧元成交。可普罗伊斯命也苦，刚来到半岛上就半月板严重受伤，一分钟德乙也没有打，舒舒服服躺了半年，马迪堡只好又多花了些钱从俄罗斯买来了打德乙有点委屈了的日尔科夫。 夏天伤愈复出后，德乙变德甲的马迪堡已经没有了普罗伊斯的位置，他只能去b队丙级联赛讨生活，结果普罗伊斯在这里遇见了他的贵人。 图赫尔敏锐发现普罗伊斯并不适合打左边锋，通过挖潜和专项训练，普罗伊斯转型成为了一名非常优秀的防守中场，在丙级联赛中端是耀眼无比，他的技术型防守风格和独到的中场选位意识让勒沃库森悔青了肠子。 离去的丙级五老中有三名中场球员，但卓杨领衔的马迪堡中场本身就极为强大，所以，走了三位，只增添德比希和普罗伊斯两员悍将，便也足够了。 克里斯托夫·普罗伊斯在星光灿烂的马迪堡队内没什么份量和名气，但他到一线队报道时却轰动了整个半岛，因为他19岁的妹妹闲着没事一起跟过来遛了遛弯。 约瑟芬·普罗伊斯是个小演员，柏林表演艺术大学正经在校科班生。别看年纪不大还没毕业，可她已经参演过多部电影了。角色并不起眼，但约瑟芬·普罗伊斯的美艳无双却已经名播四方，谁能不认识这个人见人爱的小甜心呢？ 那一天，克里斯托夫·普罗伊斯成了雄性荷尔蒙荡漾、到处充满骚动的半岛上最受欢迎的队友，平时威望极高的队长卓杨被挤得东倒西歪根本无法靠近，一帮毛头小子全都假装无意间在约瑟芬·普罗伊斯眼前走来走去，装深沉装酷显内涵显幽默这些家伙能耐大了。 . 走了本身就不起什么作用的黑脸多德，前锋线上只剩下三人。火枪手马里奥·戈麦斯无疑将占据一个首发位置，伊比舍维奇基础定位就是他的替补。老将眼镜蛇伊利耶经验丰富，但他不怎么适合球队最常采用的防反战法，所以，增加前锋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不过，在与凯泽斯劳滕协商提前召回自家小将帕特里克·黑尔默斯时，却遭到了拒绝，凯泽斯劳滕用着正顺手呢，怎么可能吃这个亏，黑尔默斯想回来也只能等到夏天了。 于是，还差几个月才满20岁的b队主力前锋、瑞士人特兰奎洛·巴内塔被招进了马迪堡一线队。 巴内塔也是在两年前马迪堡大兴土木时，从瑞士圣加仑俱乐部被强挖而来的。作为全欧洲排名第二古老、仅次于英格兰诺茨郡的圣加仑，马迪堡跟人家差着八十多岁。不过，老归老，圣加仑和诺茨郡一样现在没什么影响和号召力，马迪堡举着六剑客的牌子连哄带骗，很顺利就把巴内塔拐到了这里。 只不过，巴内塔虽然是b队的主力前锋，却不是主力射手，他在比赛中进球并不多，b队当家射手是荷兰人托马斯·古兹曼。巴内塔能被挑出来，是因为他的策应能力和多位置属性，能打前锋、边锋、前腰、两个边前卫，这就很讨喜了，他还能提供马迪堡目前前锋线上稀缺的速度。 感觉还是不够，于是，胖子拉伊奥拉出手了，他借机假公济私，将旗下埃及前锋哈桑·米多塞给了马迪堡。 米多两年前在更衣室里甩了伊布一剪刀之后，就被阿贾克斯撵瘟神一样赶去了维戈塞尔塔，半年后的夏天又以600万的身价去了法国马赛，一年下来法甲七个进球说不上差，也谈不上有多好，和他当年的名头有些不配。去年联盟杯决赛，他坐在板凳上看着六剑客表演了一整场。 胖子可是很看好米多的，便在去年夏天将他运作到了意甲罗马，原本想着他可以轻松竞争过已经老去的德尔维奇奥和蒙特拉，没成想却遭遇开了挂的卡萨诺。至于罗马队另一名前锋，那个人……叫托蒂。米多半个赛季下来仅仅替补出场八次，屁也没打进去一个。 胖子一看这哪成啊，再这么下去非废了不可，便趁着马迪堡调整的机会，把埃及人由罗马租借到了半岛上，期限为有条件一年半。为了有球可踢，为了在年轻人扎堆的半岛搭上飞速成长的顺风车，米多和拉伊奥拉不得已同意了马迪堡的降薪要求，原本他在意甲的工资要比卓杨还高，亚平宁这会儿可还富着呢。 薪水是一名球员在球队中能力、地位和商业价值的综合体现，这三方面卓杨就像一堵墙一样立在那里，马迪堡绝不会去破坏规矩，自家队长闹意见了才是天大的麻烦事，区区一个米多而已。 今年也不过22岁的米多成名极早，卓杨还在西安把野球踢得不亦乐乎时，米多都已经是阿贾克斯的当家射手了。这位爷身高力量、技术意识、速度射门、脚下头球样样不缺，他缺专注和谦虚。不过这两年的颠沛流离被人嫌弃让他懂事了很多，没有了当年天王老子下面就是我的那种狂妄和暴戾。 临来前，拉伊奥拉还是不放心，他警告米多说：“整个欧洲足球圈，有两个人一言不合就敢揍你，我和卓杨。你给老子放机灵点，别他妈自找倒霉。” 哈桑·米多把这话听进去了！ 第一四二章 波兰闷声作大死 “嗨，卓杨队长，我是米多，艾哈迈德·哈桑·米多，常听米洛提起你。”米多一来到马迪堡，姿态放得很低。过去的名头不能当饭吃，这点他懂，卓杨却是现今欧洲足坛不得了的人物，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法比。 “你好，哈桑，欢迎你来到马迪堡。大家都是胖……米洛的朋友，那就是自己人，甭见外。”拉伊奥拉给卓杨知会过，让关照一下米多，胖子的面子铁定是要给的。 再关心一下衣食住行什么都安排好了没有，这是一个队长和朋友应尽的责任。卓杨表现出友好，米多也就算正式被马迪堡全队认可了。 冬歇期五出七入，除了米多，其余的六个都是熟人，没事常能在自家半岛上碰见，这也就让马迪堡虽然人员变化也挺大，但并没有太多那种管理磨合。都是自家梯队出来的人，基本上对一线队情况门儿清，各种潜规则禁忌也都知道，该去抱谁的粗腿那些都不用教。 马迪堡自然也遭遇了别人的众多挖角，收到了一大堆转会意向。除去拜仁看上格罗索，值得一提的就是队中俄罗斯双杰，酒神日尔科夫引来黄色潜水艇比利亚雷尔的900万报价，沙皇阿尔沙文让温格喊出了450万英镑。阿森纳买人穷酸惯了，人家纽卡斯尔的900万才像是正经谈事情的态度。 安格斯·马伦主席撇撇嘴：都歇着吧，跟我没见过钱似的。为了能扎扎实实站稳德甲，马迪堡这个冬天并不打算卖人。 图赫尔b队里一下走了六名主力，难免感觉伤筋动骨，但b队存在的目的就是给一线队输送人才。上边挖我，那我就往下挖，图赫尔也毫不客气从卡莱尔u19里使劲挑人，还顺手从法国地区联赛半职业俱乐部里伯日弄来了一名21岁的中场球员。于是，整个马迪堡俱乐部，包括所有工作人员在内，头一次有了一位比矮脚虎哈斯勒哥哥个子还低的人。 1米60的马蒂乌·瓦尔布埃纳开心坏了，手舞足蹈就像一颗跃动的土豆。 . . 喜欢闷声作大死！这是全世界对波兰这个国家的评价，其实也说不清这个说法有什么讲究，但大家都这么说。 据说德国人最讨厌的就是波兰人，而波兰最喜欢的国家是德国。卓杨对这些真的假的当然并不了解，他对波兰不多的印象自然是肖邦，以及自家各级梯队里那几个接触并不多且口音怪异的波兰球员。然而，今天这支波兰球队却也给他留下了一段故事。 波兰足球历史上出过博涅克这种曾与普拉蒂尼和大劳德鲁普齐名的猛人，此外倒还有几位勉强能提精神的人物，这里不提也罢。波兰联赛也有冬歇期，因为参赛球队少的缘故他们冬歇期还比较长，一些有想法的球队便会趁着冬歇期的机会跑去别国拉练一番涨涨见识。鸡犬相闻的邻居、又是他们一直仰慕的德国自然是最喜欢来的地方，华沙莱吉亚俱乐部便是这样。 华沙莱吉亚号称波兰三强之一，在普遍腰包寒酸的波甲俱乐部中还算宽裕，他们很热衷于来德国和德甲球队增进感情，当然，最主要目的还是想办法推销球员。今年，华沙莱吉亚来的地方是汉诺威。 德国球队经过冬歇期后，多多少少都进行了一些调整，一些球队下半赛季开始前需要几场热身赛来观察新球员或是调整球队状态，所以实力还算将就的波兰球队到来还是挺受欢迎的。 因为上半赛季末尾球队普遍疲劳，马迪堡冬歇期后集中时间要比别的球队晚，让大家整整休息了一个月，别人家基本上半个月就开始收心了。渣叔也没想着安排什么热身赛，虽然有大调整，但主力阵容却基本没变，只需要在训练中让新补充进来的球员抓紧熟悉打法阵型就好，没必要利用热身赛来磨合。 只不过，队长卓杨听说华沙莱吉亚正在汉诺威游历打比赛后，便怂恿着渣叔：打一场打一场…… 他这是想检验自己冲破瓶颈打通任督二脉之后，进入新境界后的威力。 卓杨在新年音乐会《相遇肖邦》上因为融进了足球的情绪，凭借一曲《升c小调圆舞曲》实现了双突破。正如罗伯特·巴乔说的那样——你知道自己突破了，知道没有人能击败你了，除了你自己和时间，将不会再有人能击败你。不为什么，你就是知道，很清楚的知道。 没错，卓杨就是这种感觉。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变得更为强大了，但具体怎么个强大法，却又说不出个仔细分明，似乎感觉预判能力更强了一些，又似乎对身体的控制更为心之所动，也或者视野似乎更清晰了一些，说不清楚。 在这两天的球队合练中，所有人都看出来队长的状态已经完全恢复了，老队员明显感觉卓杨相比上半赛季，接出球更加从容，原本就很飘逸的技术动作中，现在更增加了一点点仙气。新来的队员无法去对比以前的卓杨，但他们可以对比以前的自己。 新球员们，包括米多在内，都感觉和卓杨在一起，足球变得似乎容易了很多。训练赛中，在卓杨指挥下，跑位和接应都变得更加清晰，自己的足球犹如打开了一个新天地。 米多以为是自己状态经过两年多低迷沉沦，开始恢复的缘故，但从b队里上来的六个人则大为感叹：难怪都说和卓队在一起能快速提高。 于是，所有新来的想都没想，从第一天起就加入到加练的行列中去了。其实，现在再叫做加练已经不太合适，因为全队一个不缺都参与到其中，教练组每天都有三人留守。鉴于这种情况，渣叔已经责成训练科研部门开始研究英格兰和意大利某些球队的一天两练，准备将加练正名序列化。 不但卓杨恢复，副队长岩石德拉斯经过冬歇休整后，完全走出了上半赛季一直体能和状态不佳的状况，这又让渣叔老怀大慰。岩石复勇，这比后防线上任何强力引援都意义重大。 不止德拉斯，全队所有人都从上半赛季末段那种疲惫和焦灼中走了出来，现在马迪堡无病无伤，状态大好，所有人都开始憧憬下半赛季。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打一场热身赛吧！在卓杨怂恿下，马迪堡便联系了前来游学的华沙莱吉亚。只不过，卓杨确实在比赛时检验出了自己突破瓶颈后的进步，但却不是在足球上。 第一四三章 人来去触景生情 卓杨在西安上高中时，踢野球认识的球友，铆工老吴，他给卓杨讲过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当过武警的老吴从部队上复原的那天，开往陕西的列车上满满两车厢退伍老兵。有两名老兵去餐车车厢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却在途中偶遇仨小偷盗窃被发现后，恼羞成怒对失主威胁打骂，周围旅客莫不怒不敢言。俩老兵当即上前制止，却不料引来四五位贼人同伙。老兵寡不敌众，贼人不依不饶。 于是，贼人一路狂撵，跟随着俩老兵一头扎进了全是复原兵的车辆里。 那一天，贼人两死六重伤。 一个极其不开眼，闯到别人地盘惹是生非倒霉催的故事。今天马迪堡也遭遇了这么一个类似的场景。 华沙莱吉亚抵达汉诺威后，一开始就想和当地招牌球队马迪堡打热身赛，但马迪堡集中时间很晚，不是很凑巧。华沙莱吉亚便和汉诺威96以及梅彭踢了三场比赛。 波兰甲级联赛水平差不多和德乙相当，可莱吉亚对阵汉诺威96两场大比分输了个灰头土脸不说，还0:1败给了第四级的梅彭，前马迪堡球员杰瑞·布劳恩打入唯一进球。 主教练科普欣斯基气得七窍冒紫烟，把全队骂了个狗血喷头，一帮只想着表现自己罔顾整体的夯球货。没办法，球场边蹲着一大波野鸡球探在写写划划呢。 都准备打道回府了，马迪堡主动前来联系则是意外之喜，华沙莱吉亚求之不得。德甲劲旅、联盟杯卫冕冠军的招牌很是晃眼。 严格上来讲，两队之间进行的并不是一场热身赛，而是教学训练赛。鉴于维克多球场正在进行冬季草皮维护的最后收尾工作，比赛便被安排在了安菲尔山脚下马迪堡的训练基地内。 根据华沙莱吉亚的请求以及场地特点，这是一场封闭教学赛，不对外开放，不允许任何外人进入，只有基地内的工作人员以及马迪堡各级梯队在围观。好家伙，七八支球队乌泱泱好几百人，b队、u19、u17、u15、u13，另外那些少年儿童队叽叽喳喳小马扎坐场地边跟中国小学生开运动会似的。 别说那些孩子们带着仰慕的眼神看向卓杨和一线队球员，卓杨本人也很感慨。 自从新训练基地建成后，卓杨就和b队接触少了许多，b队其实就是他和小猪等六剑客当年青年队的延续。两年多过去了，别说马迪堡一线队面目全非，就连原青年队中也没了什么熟人。 因为六剑客以及疯狗兰德等青年队三杰，再加上现u19主教练卡莱尔，这些优秀人才爆发式涌现，卓杨他们那拨被外界称之为‘半岛超白金一代’，非常有名气。可今天卓杨再看向b队时，仅仅两年多不到三年，原青年队近乎三十人的球队，现在里面全是生面孔。 当年在青年队和卓杨他们走得近的几位，比利·拉尔夫一年半前去了第五级地区联赛的汉诺威阿米尼亚，现在他是那里的队长。曾和屠夫德容搭档中场中路的杰克·弗林则直接退役了，现在他在城东经营着一间球迷音乐酒吧，前些天卓杨还去给他送了三套全队签名球衣，主客备用各一套，悬挂在搁架上跟旗帜一样。 那个被卓杨殴打过的杜克·莫特利，更是在两年多以前就离开了半岛，那会儿还没这个训练基地呢。杜克养好伤后，两万欧元被卖给当时第五级的希斯林根，现在希斯林根在第七级业余联赛，杜克……，没人知道。 大浪淘沙，足球如此，人生亦是如此。 当年青年队的那些队友，现在仍在b队的，只剩下一个特伦斯·蒂莫西。今年24岁的蒂莫西那会儿是姥爷默特萨克最稳定的中后卫搭档，是他让卓杨在人生第一堂训练课上，见识到了什么叫铲球。不过，蒂莫西现在是b队中后卫替补最末端，已然全无前途。 去年十月蓝玫瑰啤酒节时，蒂莫西特意来找过卓杨，卓杨便在第二天去了马伦主席的办公室。蒂莫西在执行完最后一年合同之后，今年夏天将成为马迪堡训练基地的器械管理员。 除了蒂莫西，b队中卓杨再无故人，别说原青年队队友，就是被渣叔下放到b队的那些原福克斯教练一线队老将，也全部荡然无存。相比起一线队，b队更早完成升级换代，现在马迪堡b队中很陌生，但充满朝气，充满希望。 . 双方开踢，对于马迪堡来说，对手和自己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比赛胜负也根本不重要。双方已经说好，比赛中换人无限制，马迪堡打算让全部二十六名球员每人都上场踢一会，包括第三门将阿德里安。 说起冯·阿德里安，今年29岁的他在马迪堡队内竞技上存在感并不强，自一年半以前从德乙降级球队圣保利转会而来后，就没打过几场正经比赛。他的水平大约处在乙级和丙级之间，运气好了找个乙级球队当上主力门将也不是没可能，也不是没有球队打过他的主意，但最终阿德里安选择了在马迪堡厮守终身。 这就是马迪堡的运气好和人品值了，第三门将是个非常不好找人的位置，水平太低不行，抵不了用，太高了也不行，留不住人。关键是要心态好，没什么野心，说白了，就是要那种有两下子却不求上进的人。 阿德里安甘于在马迪堡蹉跎，俱乐部给他的薪水并不寒碜是一方面，他在球队业余生活中存在感很强则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原因。阿德里安现在相当于马迪堡的文体娱乐委员，球队大部分聚会都是由他发起并组织，此君不但酒量高居全队前三，还非常热衷于在夜店里给队友介绍对象。当然，也可以叫做拉皮条。 . 门将好汉汉达诺维奇，后防线岩石德拉斯、蓬蓬、方片格罗索、泽佩克一字排开，中场卓杨领衔赫迪拉、酒神日尔科夫、沙皇阿尔沙文，前锋线火枪手戈麦斯和巴内塔。这是马迪堡最先出场的十一人，包括卓杨在内，每个人都将有三十分钟到半场出场时间。 仅仅第六分钟，卓杨就指挥着全队不停顿一脚出球传切，行云流水般将足球传进了对手大门，最后一传那个幸运儿叫戈麦斯。卓杨在这一系列的起承转合中，感觉到了自己与突破前的某些不同，因为更能清晰感知队友的位置和下一步企图，包括并不是很熟悉的泽佩克与巴内塔。 这种感觉真的非常好，有一种天下尽在我手的透彻。 然而，还没能等他把这种感觉清晰明了化，比赛便戛然而止。 第一四四章 不讲究上演武斗 “卓队太牛逼了，你说是不是呀？二娃。”场边扎堆儿围坐的一帮马迪堡各级梯队里的一个少年，问身边的同伴。发问的少年今年16岁，唇红齿白长相清秀甜美，他是u17里的‘队花’。 “你说得都是一些废话，简直。那可是卓队，卓队！就你小火箭，给卓队提鞋都不配，长得再好看也不配。”二娃翻了他一眼，马脸上撇着大嘴。 小火箭也不恼，仍然笑呵呵：“哟呵，才刚上u19，口气倒变大了不少，好像你配给卓队提鞋一样，那可是蓬蓬老大的活。大眼倒是很有希望，他今年去了b队，我瞧着他那俩眼珠子更突了。对不对，三多？”小火箭又问另一边的同伴。 脸皮糙不拉叽的三多没有搭理他俩，只是目光坚定捏着拳头信誓旦旦：“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像蓬蓬老大一样，给卓队提上鞋子。” 别说一帮马迪堡少年看向卓杨的眼神全是崇敬，就连另一边华沙莱吉亚那几个梯队小孩，也有很多人把卓杨当偶像。波兰一贯亲近德国，他们对德甲都相当了解。 原本华沙莱吉亚出来游历是不带这些梯队小孩的，但俱乐部很鸡贼，明说谁想跟着来都可以，只要食宿行自掏腰包就行。于是，跟来的都是家境相当不错中产以上家庭的孩子，他们自理费用球队还能再落一点。 . 领先一球后，马迪堡还是技术流半场压制华沙莱吉亚，波兰球队基本上都是标准东欧打法，快速简练走脚下，已经见过很多世面的马迪堡人早都不再怵这种球风，甚至反过来还隐隐有克制的意思。 莱吉亚前锋库哈尔什克才背身接到传球，就让岩石德拉斯连撞带挤强行绕前给断了，库哈尔什克那个恼火呀，这已经是他连续三次被断球了。 库哈尔什克是莱吉亚的主力前锋，还算有些能力。他本想着借此次游历能让某支德甲球队看上自己，从此一步登天，可没成想他最近状态实在太差，三场没进一个球不说，还让主教练把他熊成了三孙子。 库哈尔什克本身就是个暴脾气，性子有点野，不过莱吉亚全队都有点那种中二气质，谁也不知什么时候集体犯病。这会儿被连续断球，库哈尔什克就犯病了。他看见前面背对着的德拉斯正要出球，头脑一热就冲着岩石右腿小肚子和跟腱飞铲而去。 这要是挨上了，德拉斯没准要歇上一两个月。 德拉斯刚把球推给蓬蓬路易斯，就看见小搭档惊恐地看着他身后，嘴里大喊一声：“躲——！” 多年的职业赛场经验，岩石也感觉不妙，没敢犹豫当即曲腿跳向侧前方，像一只快乐的兔子。将将躲开这记凶狠的铲人，岩石怒由胆边起，上前猛一推刚起身的库哈尔什克，嘴里也带上了话把子。 库哈尔什克这会儿也知道自己刚才有些过分，便没有吱声，黑着个脸走开了，就连蓬蓬撵着他不停‘怂人、怂人’骂也没去回嘴，使劲憋住自己。 担任场上裁判的马迪堡助理教练埃德温·伍尔夫跑过来示意让蓬蓬走开，别再不依不饶。 原本事情到此就为止了，马迪堡以卓杨为首一帮爱惹事生非的人，还没来得及炸刺事情便结束了，卓杨今天又光想着赶紧体会新境界不想闹事，也就没有出头。不过，很多事情就是因为各种小事巧合累积，才变得不可收拾。 五十来岁的伍尔夫先生是马迪堡老人，在原青年队担任了十年的助理教练，克洛普一来他就开始辅佐，后来跟随渣叔一起上到了一线队。伍尔夫在马迪堡人缘非常好，大家都喜欢这个和和气气的小老头，新来的球员住不惯宿舍又还没找到合适的租房，都是先借宿在伍尔夫教练家中。 伍尔夫有德国地区级裁判证书，相当于中国的国家二级，马迪堡平时队内训练赛都是由他来吹。今天这场又不是正规比赛，不但伍尔夫在当裁判，就连两个巡边也是马迪堡的助理教练在客串。 正是因为这种比赛不正规，场上球员普遍都不是很讲究，也少了很多顾虑，要是放在联赛中，库哈尔什克刚才绝不会冒然铲人，妥妥红牌动作。球员不讲究，裁判也不是很讲究，伍尔夫就没有对库哈尔什克客气。 他倒没有掏红牌，教学赛罚下去没多大劲，也让自家热身赛掺了水分。 “小子，把他妈心思放在比赛上，有功夫琢磨琢磨怎么进球比啥都强。不想好好踢，就他妈自己滚蛋。” 这话多少有点捅在库哈尔什克的肺管子上，他听着很不舒服，瞅着眼前满嘴歪歪的糟老头子，库哈尔什克终于没能憋住火，伸手一推伍尔夫教练的脸。“去你妈的！” 没留神再加上脚下一滑，伍尔夫被库哈尔什克推出一个趔趄，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离着最近的右后卫泽佩克策马赶到，也双手一推将库哈尔什克推出一个跟头。即便到了这会儿，也还是可以收得回来，处于推搡阶段而已。但正因为少了顾虑，事情逐步开始大条。 华沙莱吉亚前锋加戈斯洛冲过来，双手卡住了泽佩克的脖子，却被大步流星赶到的蓬蓬大卫·路易斯掰开胳膊一个拉肘别臂将他摔倒在了地上。蓬蓬这一招，是他卓老大教的。 紧接着，蓬蓬被萨迪库踹出一个趔趄，萨迪库又被泽佩克两记饱拳砸出跟头。这个时候，双方球员迅速围拢了过来，距离伍尔夫教练被脸推，也就十几秒钟时间。 就这一会儿功夫，华沙莱吉亚出来一个猛人。 中场巴尔特恰克祖上有哥萨克血统，这家伙身强力壮练过两年古典摔跤，双方围在一起形成混战之际，巴尔特恰克先是用过胸摔撂倒了格罗索，又把扑上来的汉达诺维奇一招锁双肩过桥扔在地上半天缓不过来。 人高马大的火枪手戈麦斯及时补位，拳头才在巴尔特恰克皮糙肉厚的脸上不着边际捶了两下，就被对手正面拦腰抱了起来。半空中戈麦斯轮开王八拳噼里叭啦就照着巴尔特恰克脑袋就擂，看着都有些不疼不痒，被人家恶狠狠摔在地上，戈麦斯登时就被震岔了气。 卓杨从人堆最外层赶了进来。 第一四五章 打架之料敌先机 一开始卓杨没想着动手，他正沉浸在进入新境界后熟悉那种美妙感觉的时刻，卓杨非常想把这场比赛好好踢下去，甚至都想在中场休息时跟渣叔打个商量，看能不能踢满全场。 冲突乍起时，他还忙着拉架劝阻，“别动手，都他妈别动手……”谁理他呀，大小伙子们冲动上来没有一个省油的灯。等他再看见自家三人被巴尔特恰克恰克连续放倒，火登时窜就起来了。 他先揪住前面挡路的纳吉的头发，手上拉脚下勾踢，放倒一个，再来勾踢，这回是大巴掌抽在了马斯洛夫斯基的脸上，应声也倒了。眼前没了障碍，卓杨箭步出现在巴尔特恰克面前，抡圆了就是一个大嘴巴。 “啪！——” 有些轻敌了，也是有段时间不打架手上不想给得太狠。这不，抗揍的巴尔特恰克挨了一记耳光连个反应都没有，一把就将卓杨连胳膊带人锁住抱了起来，卓杨双脚离了地。只见巴尔特恰克双目圆瞪这是在聚气，他要给卓杨来一个狠的，铁板桥过肩摔也没准。 紧急时刻，卓杨三招齐发，额头狠狠撞在壮汉鼻梁上，半空登时就出了星星和小鸟；大臂被锁，小臂伸向后背，两只手各擒住巴尔特恰克一根指头往外便掰，这哥们气才聚了半截就疼得呲牙咧嘴；抬右膝外摆引腿撞击在摔跤手的肋下，巴尔特恰克立马就闭住了气泄了劲。 三招齐发同至，巴尔特恰克再也没有力气锁住卓杨，胳膊一软人落了地。卓杨可是一直擒住他的右手手指没有撒手，这会儿更是已经反关节成了直角，随即揽颈截头伸腿扭腰，给对手来上一记别子胯摔。 谁好像不会摔跤似的！ 巴尔特恰克真是抗揍，扔在地上跟没事儿人一样，揉着手指头怒吼着就站了起来。不过这次卓杨就不跟他废话了，一秒钟内闪电般连出四技，右脚内踢左膝关节，左脚鞭腿击打肋下，右勾拳点击腋下，等肘击打在对手太阳穴时，巴尔特恰克已经完全失去了平衡。 列位见过咏春没？对，就是叶问那个样子！ ‘哐！’古典摔跤手这次是被打倒不是摔倒，想起来一时半会儿就不可能，头晕岔气眼神都聚不了焦，除了挨打的地方疼得厉害之外他还想吐。 当然，卓杨抻着劲呢，打个群架而已，又不是生死相搏。如若不然，巴尔特恰克的家属可以去准备后事了。 . 此时，场地上已经完全打成了一团，别说场上球员，就连双方替补席上也加入了战争。然而，这里是马迪堡的地盘，整个基地内没有外人，b队新任队长丹尼斯·劳伦吆喝着第一个冲了上来，图赫尔根本就没想着拦，全b队人马一窝蜂参与进了群殴。 为什么是群殴而不是群架？别忘了周围还有众多基地工作人员呢！以多打少白占便宜的打架是每个龌龊男人最喜欢干的事情。等全面开打以后，基本上是三个马迪堡人打一个莱吉亚人，有很多人腿慢了一点没挤上去，急得围着战群团团转，抽空子攮上一锤。 别忘了，还有一百多各级梯队小朋友呢，从六岁到十九。 “冲啊，杀啊，去给卓队帮忙啊！”三多大喊一声，呼啦啦站起来一大片。 把个u19主教练马库斯·卡莱尔急得：“都他妈坐下！都不许动！”好家伙，这上去再让踩死一个，那热闹可就大了。 卡莱尔威信还是挺高，一嗓子就拦住没有人再轻举妄动。 “先生，我们要去给卓队帮忙。” “对，我们要去帮忙……” “打死波兰人……”u15里科雷霍维亚克听见这话哭丧个脸，他可是东德酷哥斯图伯纳尔从波兰给马迪堡挖来的。 卡莱尔脑仁子都疼：“谁也不许动，都坐下好好看着点。放心吧，卓队他们吃不了亏……”今年才23岁的他可是和卓杨在青年队是队友。 好说歹说，一帮小破孩才被镇压住，兴致勃勃观看起了埃菲尔山脚之战，跟过年看耍猴一样。除了他们，也就剩下华沙莱吉亚那几个吓傻了的梯队小孩也没有动弹。 . 卓杨把巴尔特恰克打倒在地后，他自己也愣了一下，因为太容易了一点。 从小打架打得多了，卓杨清楚自己有多少斤两，但凡交上手也能感觉到对手手底下有没有料。刚才和巴尔特恰克一搭上，卓杨立马就感觉这个货不是个善茬，皮糙肉厚力量大不说动作还非常灵活，是个能打也能抗打的主。 一开始因为轻敌，被巴尔特恰克玩出一招由前被抱，孙子手挺快。按照以前卓杨的打架水平，这一记抱摔是要硬抗下来的，只不过因为各种逆势下自我保护动作娴熟，把他摔不出个大毛病来罢了。 但卓杨在人被抱离地面瞬间，马上预感出了巴尔特恰克即将施展出过肩铁板摔，随即便三连击针对性化解掉他体内的蓄力，让巴尔特恰克所有企图只剩心有余力。这些，却是以前卓杨做不到的。 包括此后巴尔特恰克重新站起来，卓杨也同样提前预感出他要单掌锁喉加膝撞，而事实是巴尔特恰克肩膀都还没有动，但卓杨就是已经知道了他想干什么，接下来的踢膝、击肋、鞭腿、肘击全是连消带打功夫。也就是说，巴尔特恰克在卓杨面前根本连招数都使不出来。 我以前没这么厉害呀？按理说打赢他没什么大问题，但也得见招拆招好好玩一会儿呢，挨上几下也自是免不了的。 这便是卓杨上境界之后的新能耐——料敌先机！ 身体机能的升级，自然不会只体现在足球上，一切行为动作都将受益。卓杨大喜过望，他那颗脑细胞利用超过90%的大脑袋马上就想明白了这一切的缘由。 估计这场球是踢不下去了，既然如此，那我便好好体会一下这种打架的感觉。 一脚把懵逼状态拾起半个身子的巴尔特恰克彻底踢睡着之后，卓杨扭头看向身边激烈的战团。 第一四六章 游斗间音乐碎片 擒住萨曼戈漫天胡抡的拳头，单掌横切其肋下，脚下摆踢右手拧拉，萨曼戈空中打转三百六十度后平沙落雁拍在了地上。 侧身让步，半转身回旋踢击中助跑飞踹而来马斯采夫斯基胸口，马斯采夫斯基大头冲下就栽了下去。 连接放倒这两个对手之后，卓杨开始在整个球场上游战，哪里有战争，他就冲向哪里。以战止战，终止战争的最好方式就是战争。他去往哪里，那里的打斗就会停止下来，因为只要他经过的地方，马迪堡人的对手就会被迫躺下来。 正在地上和赫迪拉扭成一团的赫鲁纳克被卓杨擒住手腕拎住站直了身子，随即被拽着不由自主跟随着奔跑起来，脚步踉跄却越跑越快，直到他俩来到正在给疯狗兰德耍大鹏展翅的拉米雷夫面前，赫鲁纳克才被卓杨托住腹部扔了出去。 格开拉米雷夫的双风贯耳，卓杨高鞭腿抽在其脸上，拉米雷夫一头栽倒，脸还没来得及贴在草地上，又被正脚背弹中胸口奔出去三个滚儿。 雷电随神笔，鱼龙落彩笺。卓杨就像一个舞者，在纷乱泥泞的人世间翩翩而起，只见舞回风，都无行处踪。 截腿摔放倒马琴斯基，掏心锤打得耶泽亚齐克跪在地上干呕，再转身劈挂腿二次砸倒马琴斯基，疾如风焉。 卓杨很享受此时的一刻，他根本不是在打群架，而是在洞悉莱吉亚人的动作和情绪，卓杨能感觉到他们即将采用的拳打脚踢和逃跑溃败，也能感觉到他们的愤怒、恐惧和哭泣。 世界上最混乱的莫过于群殴现场，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什么高手深陷其中也都成了泼妇撕咬，萧疏轩举湛然若神的黄老邪敢进来也会被挠成满脸花。卓杨以前打过很多群架，还不是照样地上滚来滚去，最后即便能打赢也比输家体面不了多少。 可卓杨此时在人堆里说不上闲庭信步，那也是游刃有余，他的手腿身念各种动作暗合着一种韵律，甚至对手前赴后继的递招也成为了这种韵律的一部分。 在球场上百般难求的音乐幻境，却在今日打群架的场景中再现了。 肉体为本，灵魂为根。新年音乐会时灵魂上的触碰，不但在精神层面得到升华，也带动了身体机能实现突破。卓杨在音乐和足球上完成了双突破，这一刻便自然而然进入到了音乐意境中。 不过，此时他脑海中响起的并不是那些名家巨匠，而是自己在有感而发时随意弹奏的音乐碎片，那是一些时而欢快的潺潺溪水，时而难舍如蝶恋花；时而思绪愁顿般疲惫，时而听闻渔歌时的感动；时而烟花在星空起舞，时而雾中纱衣一丝暧昧。 卓杨触摸到了音乐创作的门槛！ 太神奇了，全世界人民在打群架时想到的都是干翻对方十八代祖宗，只有卓杨在仔细咂摸音乐的阳春白雪…… 也懒得见招拆招了，卓杨半眯着眼满场游走，只要是绿白红三杂色球衣，他便出手一招放倒。或散手、或擒拿，或咏春、或形意。招式之下也不见多狠，只要撂倒便好，若是心有不忿者再爬起，那便转身再来一次好了。如此反复，渐渐就没有人愿意起来了。 都他妈不傻，起来还要挨打，谁起谁傻逼！ 渐渐地，场地上安静了下来，渐渐地，只有卓杨在四处翩翩起舞。他的队友们开始张口结舌看着他表演，被克洛普揪下一大撮头发的华沙莱吉亚主帅科普欣斯基都忘记了还手，张开大嘴远远看着卓杨。 整个训练基地内所有人，都定格在了原地，只剩下忙得不亦乐乎的卓杨和接二连三被放倒的莱吉亚人。这一幕太震撼了，马迪堡的球员们都听说过队长很能打，但到底有多能打其实没几个人见过，当年见识过他痛殴杜克的队友也只剩兰德等区区三位。 华沙莱吉亚人全都被吓坏了，他们本以为自家队中的摔跤手巴尔特恰克就是个打架高手了，他曾单枪匹马打躺过四个酒后调戏他女人的波兰黑社会流氓，可今天在马迪堡队长面前连边儿也不沾，就像是面捏的。 我操，这是个中国人，李小龙和chinese-kungfu！我们是不是傻逼？ 马迪堡人心想：听说过没见过，原来咱们队长真是一个能打几十个的猛人。 哈桑·米多心说：米洛诚不欺我，卓杨真要想揍我，让我单手我也不是个儿！ 尤其一帮梯队的少年和孩子们，此情此景在他们脑海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成年后无论去往哪里，卓杨始终像神一样伫立在他们心中，包括莱吉亚的那几个少年也是如此。 . 卓杨越玩越自如、越来越开心，他根本记不清已经打倒了多少对手，只要见眼前有对方球衣便放倒再说，其中差别无非是呆立没有还手的给轻一些而已。 凭我现在的身手，想必比起九山那个牲口也不差！音乐声中卓杨自嗨式思绪游荡。 八千公里之外的中国某地，九山一手捂住橡皮机关假人的鼻口，另一只手正要发力去扭断脖子……，‘啊嚏！——’突如其来的喷嚏猝不及防，搞得他差点失手。我操，这是哪个牲口在念叨我呢？ . 咦，怎么没人了？正打得惬意，卓杨猛然发现身边没有了绿白红三色球衣，再定睛仔细瞧去——除了个别两个，莱吉亚人全部在地上躺着，而自家马迪堡人个个都像是蜡像一般呆然树立，怔怔地看着他。 远处站着的莱吉亚主教练科普欣斯基双手高举呈投降状，近处莱吉亚后卫迪玛拉兹惊恐地看着卓杨，身体不由自主在发抖。 卓杨从音乐幻境中走出来，没办法，打不成了。别说没有人敢还手，躺下的都没人敢再起来。 卓杨非常骄傲，比在决赛上独中三元上演帽子戏法还要骄傲。架是打不成了，已然失去了对手，那就好好摆摆谱吧。 一声怒喝：“呔！还有谁？还他妈有谁——？” “还有谁不服气？老子等着呢！”那头科普辛斯基教练闻言立马自动躺在了地上，一点脸都没打算要。 卓杨满意地点了点头：“谁再敢动手，我就不会客气了，老子打断他的狗腿！！” 话音刚落，伴随着一声咆哮“呀——”，背后一人呼啸而来！ 第一四七章 对球场暴力说NO “谁再敢动手，老子打断他的腿！” 卓杨话音刚落，只见马迪堡门将克拉克·埃德蒙呐喊着从斜刺里杀出，侧身双炮拳将华沙莱吉亚场上唯一还站着瑟瑟发抖的后卫迪玛拉兹当胸击出去一跟头。 卓杨扭过头去看向埃德蒙，马迪堡人也全都惊恐地望着自家门将。 埃德蒙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嗫呆呆赶忙说：“卓杨，自己人自己人，我是自己人……” “……”卓杨一头黑线。 接下来该怎么办？都在地上躺着呢，再去打就不是很讲究了，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卓杨不是那种打起架来手上不知深浅也不知道收手的半大小子，脑壳子里充血不打出弥天大祸就停不下来的二愣子。从小这么多年打架，基本上只要对手躺下或者不敢还手了，卓杨也就不会没完没了。 世界上有两种人轻易不要去为敌，第二种便是十六七八岁的半大小子，他们往往冲动不计后果，手边有什么就敢拿什么，别说菜刀匕首，就算是手榴弹愣小子们也当场都能拉线。 至于第一别去冒犯，自然是保护孩子的父亲，那才是真正以命换命般的疯狂和毁灭天地。 . 卓杨撇着嘴环视全场，洋洋得意，煞……仙气十足。 “瞎了你们狗眼，也不看看这里是谁家地盘。”胜利者开始训话：“踢球你们不行，打架你们更不行！” “还有没有不服气的呀？都别他妈装怂，是男人就起来咱继续打。我们也不用人多欺负你们，就我一个人和你们练，敢不敢？起来呀，来呀！”卓杨是真心希望莱吉亚人继续接着打架，还没玩够呢，就算让他给对手掏出场费也愿意。 然而，华沙莱吉亚没有一个从地上起来，他们都不傻。 “一帮孬种，都他妈给老子蹲一块去，双手抱头！”卓杨也不知道下来该干什么，索性就像警察围歼黑社会一样，把人聚一堆儿自己再摆摆谱。“来呀，兄弟们，把这些下三滥都赶成一堆儿。” 马迪堡人一哄而上，嘴里骂骂咧咧像赶猪赶羊一样把莱吉亚人往一堆撵，连踢带打自然也是免不了的，波兰人这会子连屁也不敢放，球员教练梯队工作人员，全在马迪堡人的武力胁迫下蹲成了一群鹌鹑。 此时再看双方，胜负高下立见。马迪堡人虽然几乎人人挂彩，鼻青脸肿黑眼圈，嘴角流血的也不少，可明显能看出所有人都无大碍，个个生龙活虎行动自如。再反观对手，那模样可就惨多了，牙齿掉了一地，好几个嘴唇都豁开了。眼皮肿成一条缝看不了道的，鼻梁骨断了血止不住的，搀着扶着的，当年敦刻尔克的败兵什么样子他们就什么样子。 那个最能打的巴尔特恰克，这会儿还处于半傻逼半昏迷状态，卓杨一脚踢脱臼了他的下巴颏。 “还有这几个小屁孩子呢，来来来，每个人先吃爸爸我两耳光再说，让你们长点记性，以后踢球就踢球，别跟他们一样惹是生非。”马迪堡队中最爱惹是生非的金毛狮王里格贝特·老宋瞧着那几个已经吓得全身发抖的华沙莱吉亚梯队小孩说到，作势便要去抽一帮小屁孩的嘴巴子。 “算了，老宋。”卓杨把老宋拦住：“他们刚才都没动手，算了，咱们马迪堡人不欺负老实孩子。” 狮王闻言便放过了这几个少年，他也不是没底线之人，只不过同样没尽兴而已。除去卓杨，刚才马迪堡当中最猛的当属老宋、岩石德拉斯，还有新援哈桑·米多，这仨大爷出手狠辣势大力沉。 逃过一劫的莱吉亚梯队几个少年不由自主看向卓杨，眼神中带着感激。马迪堡人在球技和打架上的双神勇让他们许多年后仍然记忆犹新，尤其是卓杨的大杀四方，更是让他们完全忘却了此人是对手。 这一群大孩子当中，有一个十六岁的白净少年前锋，他回到波兰后坚决不愿意同华沙莱吉亚续约，良好的家境让他有了更多选择。五月合同到期后，父亲耐不住儿子的执拗和坚持，带着他来到了德国。 夏天里，罗伯特·莱万多夫斯基顺利通过试训，加盟马迪堡u17青年队。 . 最后还是安格斯·马伦主席和双方俱乐部管理层部分大佬闻讯赶来彻底终止了这一事件，于是，该看病看病，该疗伤疗伤，该抢救就赶快抢救，当然，马迪堡全队被一瓶来自中国的红花油就全部搞定了。 双方的善后事宜也没什么好谈的，各管各就好，马迪堡俱乐部处于人道主义精神，给华沙莱吉亚报销了一点住院费用，就再也不管不问了。华沙莱吉亚吃了大亏也没地方诉苦，双方斗殴没打过而已，能怪谁？怪自己不长眼。 据波兰媒体报道，莱吉亚队中有七名球员因故分别缺席下半赛季1-3个月不等，主力中场巴尔特恰克更是直到年底才又重返球场。 虽然两家俱乐部事后都下达了封口令，对外界和媒体都不允许谈及此事，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没几天，‘埃菲尔山脚之战’就被搬上了报纸，但双方当事人都没有正面回应，只是各种小道消息熙熙攘攘。 欧足联和德国足协都发函过问此事，但马迪堡和华沙莱吉亚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精神，搪塞了过去。真要不依不饶，最后谁也落不下好果子吃。 鉴于如此，欧足联纪律委员会便也就装了糊涂，反正也不是正规比赛，性质上和私下里约架差不多。命不告官不举，又没有苦主，大家全都装作没听见。德国足协就更不用说了，谁还不知道护犊子？ 因为事发现场没有外人，所以全世界都知道有这么一场架，可都不怎么清楚经过，只知道马迪堡碾压性大获全胜，只知道卓杨勇冠三军。一直到很多年后，训练基地内唯一一部记录下当时实况的摄影机，影像资料流出后，才又引发了第二次轰动。 不过，这个事件给马迪堡此后带来了很不好的一种现象。 一线队倒还罢了，成年人大多还是能约束自己，但梯队里的那帮少年可是被这一幕热血场景激得火烧火燎，业余时间纷纷去学习咏春洪拳八卦掌，练气功的都有好几个。这帮熊孩子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比赛中一言不合就跟对手拳脚相加，一哄而上说打就打。真是轮轮有红牌，场场有禁赛，弄得德国青少年联赛里乌烟瘴气不说，马迪堡俱乐部为此掏出去的罚款都够再买一个大牌球星了。 后来，逼得马迪堡展开了为期两个月的‘文明踢赛事，理智对输赢’赛风球风队风大整顿活动，深挖球员错误思想动机，积极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并由一线队队长卓杨在基地内作了《我们要对球场暴力说no》的专题巡回报告，才好不容易刹住了这股歪风。 第一四八章 不甘心当做陪衬 “哎，你别着急挂电话嘛，卓杨。我再给你好好讲讲我们巴西妞和你们中国妞的区别，首先来说就是屁股……” “好啦好啦，罗尼，知道你夜战八方小毒龙，中国的报纸上都登满了。回头聊回头聊，我这有电话进来……” 挂上罗纳尔迪尼奥的电话，卓杨颇有些无奈，这个龅牙怪每次电话里说不了两句就全是这一套，对世界各地的姑娘品头论足。不是卓杨假装清高不屑于聊这些，相反没有男人对这不感兴趣，可问题是卓杨在这方面就算有点见识但和人家龅牙夜店天王一比，跟块砖头也没什么两样。为了不显得自己土鳖，卓杨每次都满头大汗强行终止话题。 冬歇期卓杨在四川姥姥家的时候，小罗跟随巴塞罗那到中国上海打商业比赛，那会儿他就给卓杨打电话，让推荐个‘好’地方。卓杨能知道啥？他连上海都还没去过呢。最后还是上海接待方的翻译带着小罗和一帮巴萨淫货出去玩了个酣畅通透，小罗反过来还喊卓杨赶紧来，他请客。 今天小罗天王给卓杨打电话，是因为俩人约好在瑞士伯尔尼见面，可卓杨爽约了。 月初欧足联给马迪堡发来邀请函，邀请卓杨和德拉斯届时光临瑞士伯尔尼的欧足联总部，因为他俩入围了2004年欧洲金球奖50人的候选大名单。 岩石德拉斯入围，是因为希腊队夺得了欧洲杯冠军，为了应景希腊队共有五位球员入选，表现抢眼的欧洲杯最佳后卫德拉斯自然是少不了的，但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们只是陪太子读书。 而作为亚洲唯一入选球员的卓杨，别看他联赛和联盟杯中风光无限，也就只能是个入围而已，金球奖永远都是豪门俱乐部和大牌球队的私宠。 所以，一开始接到邀请函，卓杨还很有兴趣前去卖卖眼，等后来想明白了，他和德拉斯就谁也没去，卓杨才不想去给别人当陪衬做配角呢！ 不过，小罗也没能遂得心愿，2004年欧洲金球奖被ac米兰队中乌克兰射手舍甫琴科获得，小罗甚至只能名列第四，他打电话来就是发发牢骚。 事实上，2004年作为欧洲足坛著名的黑马年，一帮巨星们谁也没能展现出统治级的表现，都不是很有说服力。皇马一干大佬和球队一起混乱低迷，再加上他们之间相互掣肘，饶是皇家马德里影响力巨大，但谁也别想出风头。 其余巨星，则都是因为在欧洲杯上没有亮眼表现，毕竟是欧洲大赛年，在这项赛事上多少要有点说服力才行。这样一来，没有参加欧洲杯的舍甫琴科和小罗反而因为没有露怯占了便宜。 最终，乌克兰核弹头凭借意甲冠军和意甲最佳射手站到了最高处。要说起来，舍甫琴科在这一年里的表现并不比小罗、亨利、德科，甚至巴拉克和皮尔洛强多少，他能摘得殊荣，除了位置上占便宜之外，最重要的是因为其意甲和ac米兰背景。 欧洲金球奖是由全欧洲资深足球记者评选，这些人更看重足球本身。意甲此时虽然已经开始走下神坛，但在五大联赛中依然影响力巨大，欧洲足球记者仍然有着强烈的意甲情结。在他们眼里，只有经过意甲锤炼出来的球星才是真正的巨星，只有在最艰难的意大利联赛里笑傲风云的人才能有资格称王。如果其他联赛没有压制性表现的球星，如果大家表现都差不多，这些记者更愿意从意甲中来选择金球奖得主。 再加上ac米兰强大的影响力，以及意甲三强联合推手，金球奖花落舍甫琴科也就不足为奇了。 小罗最终排在舍瓦、亨利、德科之后仅列第四，他这一年手头没有冠军是最主要原因。龅牙怪冤枉，可还有比他更冤枉的人。 罗马王子托蒂在这一年表现不比任何人差，单论个人能力他完全有资格角逐金球，托蒂被皇马视作一年一巨星政策下当年的唯一选择，最后只是因为托蒂对罗马的忠诚才不得已把英格兰欧文买来伯纳乌将就一下。 托蒂吃亏在罗马俱乐部还称不上顶尖级豪门，而他自己没有经纪人，身后没有给力团队帮着吹捧造势，罗马俱乐部和意大利北方三强又一贯不对付，一直遭遇联合打压。所以，除非托蒂表现出神迹，否则就算全世界都认可他的能力其实也没多少可能拿到金球。何况夏天他在欧洲杯上一口浓痰，遭遇禁赛的同时也拖累意大利惨遭淘汰，这也算是一个很大的污点。 托蒂也没有去瑞士凑热闹，也正是他打来的电话让卓杨最终取消了瑞士之行。 “我觉得吧，那些只会踢足球的蠢货，根本没有资格让咱们这样有内涵的聪明人去给他们捧场。你说是不是？卓杨。” 虽然托蒂此话逼装得有些大，但卓杨就是感觉很中听。没错呀，我无非就是年轻了些，真要说谁比我强，那要踢过才能知道。 挂上电话的瞬间，卓杨听见那头布拉茜的喊声：“弗朗茨，你是不是又把尿撒在冰箱里了？你个蠢货……” 去年对阵沙尔克04时，卓杨报复性飞铲鲍尔森，赛后引来媒体非议，但在世界足坛相当有分量的托蒂站出来仗义执言，强行为卓杨站台，所以卓杨一直对托蒂心存感激。此后在新年音乐会《相遇肖邦》托蒂又专门前来米兰捧场，俩人算是正式结识了。 从托蒂身上就能看得出，足球进入商业化的今天，单纯只是去把足球踢好已经不可能站在最顶端了，包装背景势力胜利缺一不可。所以，单枪匹马的托蒂还要继续委屈下去，而有巴塞罗那和巴西势力为其造势的罗纳尔迪尼奥在几天以后，就反压舍甫琴科和亨利，荣膺2004年世界足球先生。 由全球国家队主教练和队长评选的世界足球先生，在专业性上就比欧洲金球奖差了很多，大多数情况下名气就能决定一切。说到现今球员的名气，小罗和小贝无人能出其右，而2002年巴西第四冠的余威仍在，小罗折桂自然顺理成章。 龅牙罗天王狠狠出了一口金球奖败北的恶气，只不过，他已经瞄上了来年的这一奖项，毕竟只有金球奖才能证明一个球员的足球地位，而世界足球先生只能说明风头大小。 卓杨再一次致电向小罗表示祝贺，并预祝他来年心想事成。不过，他俩都不知道，欧足联没有对外公布，媒体也没有报道，在全欧洲最资深足球记者参与评选的2004年金球奖中，马迪堡队长卓杨在50人的入围名单中，最终位列第六。 第一四九章 掠过水面的燕子 2004-05德甲下半赛季一开始，马迪堡就要连续面对勒沃库森和多特蒙德两支传统劲旅。 别看勒沃库森上半赛季在联赛中表现一般，他们积27分紧排在29分的马迪堡之后名列第八，但药厂在冠军杯中可是相当风光，小组赛里分别以3:0和3:1痛杀皇家马德里和罗马，早早从死亡之组中脱颖而出，逼得皇马最后一战客场与罗马死磕。 年轻教练一般胆子都特别大，渣叔就是这样，在拜尔竞技体育场的下半赛季第一枪，克洛普排出了一套新老结合的首发阵容，当然，这个‘新老’指的不是年龄。 门将是好汉汉达诺维奇，后防线上状态复勇的岩石德拉斯和德甲第一左后卫方片格罗索压阵，人高马大的海科·韦斯特曼站在中路搭档岩石，勒沃库森昔日旧将米歇尔·泽佩克出任右后卫。 中场方面，队长卓杨率领着赫迪拉、酒神日尔科夫和沙皇阿尔沙文，前锋线火枪手戈麦斯的搭档是颇让人有些感到意外的瑞士人特兰奎洛·巴内塔。 其实渣叔排出这个阵容也并不全是为了针对性调整，埃菲尔山脚之战才过去没几天，有好几个现在脸上还有些青肿，上去呈现给万千电视观众并不是很体面。 卓杨非常期待这一战，去年首轮打勒沃库森从某种意义上说是让他在德甲一战成名，让他试出了德甲球队的深浅。转完一圈回来后，再次面对拜尔药厂，他又要去体验一下自己打通任督二脉之后的新境界，前几天和华沙莱吉亚连十分钟都没有踢到就演变成了以武会友，不过瘾。 除去卓杨，最渴望与勒沃库森一战的当属右后卫泽佩克，因为他是被药厂抛弃掉的昔日废柴。 这就是泽佩克有点小心眼了，实话实说其实人家勒沃库森待他不薄，自己荒废了没踢出来您能赖谁？只不过当年急于出成绩的勒沃库森做法有些粗旷，只知道练练练，没有马迪堡从科研和医疗部门先行介入的那种细致。 药厂球迷驰名德甲，懂球的人非常多。不过人就是这样，自己家不要了的栓马石却被邻居家捡去切出了老坑冰种，谁还能没有点酸葡萄心理。刚才球场dj念名单到泽佩克时，一片很不厚道的嘘声四起，这就让泽佩克有些不忿了。 泽佩克在勒沃库森六年，自然也交了不少朋友，其中关系最好就是今天和他对位的勒沃库森左前卫比埃罗夫卡。 几年前矮脚虎哈斯勒来马迪堡之前，曾在慕尼黑1860蹉跎过一个赛季，哈斯勒非常看好当时也在1860的比埃罗夫卡，21岁的小伙子青春正年少。哈斯勒在场上鼓励比埃罗夫卡大胆突破过人，敞开了向前突击，那一年，比埃罗夫卡被誉为德甲‘小突破王’，想过谁根本就不用商量tv直播时，黄建翔也不由得赞叹：“比埃罗夫卡的爆发力实在太惊人了，一个人绝对防不住他！” 不过后来他转会到勒沃库森后，因为球队风格改变，他的突破过人并不是技战术首选，而他防守孱弱的特点则被无限放大，逐渐消失在主力阵容之中，追风逐电的花哨过人技能也慢慢退化掉了。健忘的黄建翔则说：“这个比埃罗夫卡是个力量型球员，技术比较粗糙……” 前年夏天哈斯勒曾力邀比埃尔罗夫转会来马迪堡打德乙联赛，但他犹豫再三不甘心去低级别‘混日子’便委婉拒绝了，然后就继续在勒沃库森起起伏伏。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会儿就算比埃尔罗夫来了，也是个死当替补的命，因为马迪堡左边锋是被誉为有史以来整个德乙第一人的刀疤弗兰克·里贝里。 . 去年首次交锋，卓杨以九点一秒破门创下了德甲最快进球新纪录，一朝被蛇咬，本场勒沃库森从哨声一响就如临大敌，好几双眼睛血红血红盯着马迪堡队长，再想玩出九点一秒绝无可能。 所以，这一回破门用时为十一秒！ 开球后，卓杨没有着急自己去拿球组织，推给赫迪拉他就往前跑去，赫迪拉继续回传交给了泽佩克。 泽佩克不紧不慢带了几步球之后，看见卓杨在伸手在要球，但他并没有着急出球，而是往前疾走吸引来防守之后突然半高球传向卓杨。或许泽佩克的防守没有棒槌阿克曼那么严丝合缝，但他在进攻上的功力却高出阿克曼很多。 足球飞向卓杨，瞬间勒沃库森就三名球员枕戈待旦，弗兰萨、巴利奇和拉梅洛。这三位爷虎视眈眈就等着卓杨停球之后的下一步动作，准备封堵所有可能的传球和突破线路。 足球从斜刺里坠落而来，又疾又快。这并不是泽佩克传球不讲究，而是所有马迪堡人都知道，给队长传球不用去考虑接球难度和停球步伐，只追求速率和时机便好，缓慢地滚和似传似射在卓杨那里接起来没有任何区别。 足球迅即靠近，这种球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球员都会踮脚起跳用胸部来停接，但卓杨显然是在这百分之九十之外。后撤一步，足球已经坠落至腰部高度，大腿垫停是最合理的选择，但卓杨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 足球即将坠地，用柔软的脚腕去控制脚背卸下来球，是最常规的做法，但卓杨本就不是一个墨守成规之人。 足球坠地之后会快速弹起，因为球场草皮的缘故，多少都会发生一些不规则变向，而且从下往上飞起的足球很不好处理，并不怎么符合人体工学，卓杨自然也不是个执拗的人。 足球轰然坠地……，不，在距离地面还有5毫米的时候，它突然飞了出去，贴着草皮像一只掠过水面的燕子。没有人能看清楚它为什么会突然变向，没有人看清楚卓杨是怎么让足球变成了定向制导的航弹。 如果时间暂停下来，先用高速摄像机回放一遍让大家来看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所有人便会知道，让足球猛然发生变向的是一只突然乍现的右脚脚尖。 然而时间永远不会停顿，足球撞离脚尖之后，擦着草皮飞向勒沃库森禁区，在它离开脚尖的霎那，高速启动的火枪手戈麦斯正和最后一名后卫交错而过。 第一五〇章 一招燕子三抄水 料敌先机！ 突破瓶颈进入新境界之后掌握的新技能，打通任督二脉的福利之一。 要放在以前，卓杨铁定会踏踏实实先卸下足球，无非就是过人呗。但这会他敏锐察觉到了对方三名球员的企图，觉察到他们各自准备封堵和下脚的方位，卓杨并不怕他们围堵，他很有自信不会丢球，即便突破过人受挫也能回敲后重新组织。 但卓杨在那一瞬间同样觉察到了勒沃库森后防线的懈怠，毕竟刚开场不到十秒钟，中场如临大敌但后防线并不紧张。 给马里奥·戈麦斯隐秘地打出一个手势之后，便出乎所有人常识之外来了一脚天仙一捅。 其实世界足坛有很多球员都能抢先一步看出对手的意图和破绽，但能看出来是一方面，随机应变的技术能力却不是每个人都拥有。往往个人技术上没有欠缺的球员，却又没有这样的洞察能力。两者能合二为一者，全世界也只有极个别球员，比如齐达内，比如罗纳尔迪尼奥和内德维德，现在又有了一个卓杨。 . 火枪手戈麦斯只要在场上接到卓杨的指令，他基本上都会马上放弃主动思考，让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即便不明所以，戈麦斯还是毫不犹豫转身就插，等他甩开后卫踏入禁区，足球恰好窜到脚前。 戈麦斯面对出击的门将汉斯·布特，他有大把空闲和机会来做出应对。 德国中锋普遍给世人的印象，意识突出冲击力强悍，抢点杰出和射门果断，但脚底下活稍嫌不够细腻，戈麦斯以前就是这样一个标准德式中锋。 单刀远射！这是德国传统中锋特有的一个技术名词，因为几乎见不到他们在单刀时盘过门将再去打空门，而是大都采用突如其来的射门打门将一个猝不及防。嗯……，中国球员杨晨此前也是这样。 马里奥·戈麦斯来到马迪堡之后，被迫不得不去磨练自己脚下花活，因为能有机会戏弄门将却只会远射怒射，是要被大家耻笑的，破门了也会看不起你，门将都会鄙视你，赛虎都会嘲笑你。 拧腰送胯，右脚虚晃一划，左脚反方向抹球便走，戈麦斯轻松写意盘过布特，在他痛苦的眼神中把足球碰进空门。 十一秒三，主裁判吹完开场哨后还没来得及把哨子从嘴里吐出来。 . 贝恩德·施奈德看着肆意庆祝的马迪堡人感觉颇有些无奈，他对第一轮1:4惨败给马迪堡那一场很不服气。 施奈德认为那一场是各种因素机缘巧合之下造成了失利，对卓杨这种技术风格的不适应，对升班马的陌生，再加上本方运气实在太差，才有了那一次耻辱。作为勒沃库森的场上核心，32岁的施耐德并不觉得自己比卓杨差，而且坚信勒沃库森实力明显强于马迪堡。 不信你瞧，昔日废柴泽佩克都能在马迪堡这里打上首发，另一根废物普罗伊斯竟然也能堂而皇之出现在马迪堡替补席上，一个捡破烂的球队能厉害到哪去？ 施奈德不知道，今天马迪堡的另一个首发前锋，瑞士人巴内塔，两年前被马迪堡从瑞士圣加仑勾引走之后，晚来一步的勒沃库森青训总管吕迪格后悔得捶胸顿足。 1998-99赛季，施奈德在法兰克福停留了一年，据说他是杨晨在德国最好的朋友，为杨晨助攻打入德甲首球的人正是施奈德。 在施奈德看来，好友杨晨已经代表了亚洲球员的最高水平，此后出现的一些日韩伊朗人在综合能力上，并没有超出杨晨。这种认知，直到施奈德看见卓杨才被彻底颠覆——亚洲竟然能出现和我同一层次的球员？ 人呐，心有多大天就有多大，而施奈德是天有多大心就有多大。 马迪堡今天根本就没对勒沃库森中场核心施奈德实施专人盯防，疯狗兰德没上场，中场拦截扫荡全部交给了小将萨米·赫迪拉，卓杨只负责防守站位，根本就不去盯人卡位。 这并不是渣叔托大，而是他看清楚了勒沃库森看似名声远扬实则已然衰落凋零的整体实力。更是克洛普对自家后防线状态恢复后的信心，尤其是岩石德拉斯和方片格罗索，他俩完全是豪门级的后卫。 而勒沃库森表面上看起来球星云集声名显赫，实则除了后卫线上还有些看头之外，整体多少有些外强中干。打好了他们能屠杀皇家马德里，回过头也能让斯图加特把他们打成筛子。 所以，面对勒沃库森这片水边沙雕的中场和只会单打独斗的前锋线，渣叔放心大胆只让赫迪拉驻守便可，万事都有身后德拉斯领衔的铜墙铁壁呢。 既然你们防守还算坚硬，胡安，普拉森特，诺沃特尼，罗克·儒尼奥尔，一水儿实力一线，那卓杨就一心一意去收拾他们便好。 . 克日诺维克面对赫迪拉根本找不到出球线路，这小子在中场的正面防守已经毫不含糊了，而他的向前意识更是超出了疯狗兰德很多。别看克日诺维克在对阵皇马时风光得紧，差点把索拉里累吐血，但今天赫迪拉却让他郁闷得有血也只能偷着自己生咽。 没办法，克日诺维克只能选择把足球交给左边路的比埃罗夫卡来过渡。比埃罗夫卡拿球衔枚疾走，迎上来的是他的好友泽佩克。 面对昔日铁子，泽佩克很鸡贼，假装留出边线的破绽让其突破，他知道突破过人一直是老友深藏在心灵深处的足球之魂。 比埃罗夫卡笔直加速，足球趟出去有两三米远，早有准备的泽佩克当即反向转身把他隔在了身后，球过人不过，好简单的套路。拿到球权之后，泽佩克该反过来要过老朋友了。 右脚点球提速，停顿，左脚点球，再停顿，右脚脚底一揉，左脚拉球扬长而去，比埃尔罗夫站在原地看着自己老友的背影，他都傻了：他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米歇尔吗？他……还是个人吗？ 泽佩克对卓杨是服气的，也是感激的，卓杨不但介绍中医用针灸彻底治好了困扰他多年的跟腱老伤，还教会了他这招燕子三抄水。 第一五一章 药厂中场的孤独 看见自家昔日废柴重现荣光的边路突击，拜尔竞技体育场里三万名球迷瞬间鸦雀无声，像被集体捏住了脖子。 米歇尔·泽佩克过掉老友比埃尔罗夫，沿着边线策马扬鞭，这一刻他感觉缠绕了自己六年之久的藤蔓已然尽数散去，此刻凌冽的寒风却充满了甘甜。 沙皇安德烈·阿尔沙文向内侧空切给泽佩克拉出空档，巴西后卫胡安封堵住泽佩克往禁区内突破的企图，但泽佩克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卓杨正从他身后而来接应。 两个人一个标准二过一直传斜插，泽佩克突破到了底线开始横向往内场切去，迎面是诺沃特尼和翻身追上的胡安在夹防。泽佩克还是毫不担心，因为卓杨已经悄然溜进了禁区。 就在泽佩克即将出脚把足球捅给卓杨时，却猛然看见卓杨给他打出手势，指明他做另外的选择。没有犹豫，泽佩克马上听命脚腕一扭，把足球倒三角传去了球门正面大禁区线。 阿尔沙文接到球，横拉一步闪开空隙，拔脚抽射低平球。上半时29分钟，马迪堡客场2:0领先。 在现场和电视机前的球迷看来，这个进球的最大功臣非马迪堡右后卫泽佩克莫属，从反断到过人，再到突破下底，直至最后一传，是泽佩克搞定了这一条龙，甚至大多数勒沃库森球员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马迪堡人自己心里很清楚，这个球虽然大部分时间是在泽佩克脚下，全部过程只经过了泽佩克、卓杨和阿尔沙文三人，但这一切，都是在卓杨的指挥运转下运行的，整座球场都是。 从泽佩克反断比埃尔罗夫开始，卓杨就指挥着全队运转跑位，用他自己的跑位或是手势指挥。每个人全程都处在最合适的位置上，最能牵制对手也最便于接应队友。 勒沃库森球员明明知道马迪堡人想干什么，但就是被牵制或赶不上步点，眼睁睁看着就这么一个简单的下底回敲倒三角。这种战术连小学生都能打出来，可勒沃库森就是防不住。 这就是卓杨在场上运筹帷幄的功力，这样踢起来很简单，也很省事，悠悠然落定乾坤。 . 一直到上半场结束，泽佩克总共下底成功五次，形成传中五次。另一侧方片格罗索更是杀得普拉森特和巴利奇狼狈不堪，他这一边造成了七次攻势四次打门。四十五分钟马迪堡共打门十一次，射正次数七，进球两个。 勒沃库森上半场射门次数为零。 施奈德此时无奈得很彻底，他好像算是明白了一些，勒沃库森似乎已经和马迪堡不在同一层次。 若说第一轮时马迪堡作为升班马冲劲十足，其他球队对他们不了解，一时让占得先手，可联赛赛程过半，再谈什么不了解就是自欺欺人了。第一轮时算作措手不及，今天就属于实力碾压了。 尤其两队的中场表现得更为明显。 施奈德原本以为作为他这样的中场核心人物，一定会是卓杨来贴身盯防他，谁知道人家马迪堡队长根本就没多看他一眼，谁也没有对他进行盯人防守。可即便这样，勒沃库森中场也被压制成了孤魂野鬼。 连球都拿不到，怎么能不感到孤独？ 卓杨指挥着赫迪拉、酒神和沙皇利用大幅度跑位接应，利用聪明的卡位牵制，彻底将勒沃库森的中场废掉了。再加上格罗索和泽佩克一个潇洒一个犀利，勒沃库森中场四人组还有机会拿球控球组织进攻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下半时一开场，奥根塔勒教练便调整了阵容，上半时被虐成了渣的两个边前卫，比埃尔罗夫和巴利奇被换下，庞特和前锋乌克兰人沃洛宁上场，勒沃库森改打4-3-3孤注一掷。 增加前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上半时中场是孤魂野鬼，前锋就是散兵游勇。保加利亚潇洒哥贝尔巴托夫和巴西人弗兰萨就是两只断了线的风筝，彼此失去联系，不多几次接到球之后只能选择单打独斗。 可无论是德拉斯还是韦斯特曼，都能打消他们所有企图。没有一脚射门，这哪里像是德甲前锋干出来的事儿。 想法是好的，可实际操作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马迪堡从下半时一开始整个压在了勒沃库森半场围攻，其实马迪堡也不想这么打，实在是因为对手三中场根本不是卓杨几人的照面，还没怎么就不由自主自己退回去变成了后卫线。 三前锋又怎么样？弗兰萨和沃洛宁根本拿不到球，只能帮着协防马迪堡今天飞起来的两个边，让泽佩克和格罗索把这二位遛得吐出舌头就是狗。剩下一个贝尔巴托夫，元月里的寒风吹得他浑身发冷。 于是，卓杨又指挥着全队时而收一收给对手可以伸出脑袋的假象，时而迅烈猛扑上去一顿饱拳。 . 卓杨拿球，磕给赫迪拉，再回来，左脚脚后跟又给了格罗索。再回来，斜给了日尔科夫。就这样，卓杨以自身为轴，不断传球接球调度，一切尽在掌握。 推给巴内塔，球又去了阿尔沙文那里，全都是五米之内的小短传。 再经过泽佩克，回到了卓杨这里之后，又是巴内塔和日尔科夫加上戈麦斯之间的三角短传，等最后足球溜到卓杨脚下时，他面前只有一个孤零零的门将布特。 两位著名神级中后卫诺沃特尼和儒尼奥尔都不知道卓杨是怎么跑到禁区里面、跑到自己身后的，至于足球，那更是早都不知道在哪了。 布特感觉卓杨眼睛里根本就没有他，就像训练时一样右脚拉球左脚拎，油炸丸子过后人就面对了空门。 全场第59分钟，马迪堡3:0领先，气定神闲的克洛普开始招呼替补热身。 卓杨笑呵呵，因为今天踢得很轻松。原本勒沃库森并不是一个很好对付的对手，稍显落魄但实力犹存，如此轻松惬意便撕碎他们，是因为自己足球长进了。 要放在以前，比如德甲首轮，要想击败勒沃库森这样的对手，卓杨必须满场拼命，四处飞奔左冲右堵才行。而现在涨球进入新境界之后，卓越的球场洞察力让他省了很多事。凭借料敌先机的威力，卓杨便可充分调动起全队，他的队友们也感觉各种线路更加清晰明了，所有人都事半功倍。 卓杨的提升，意味着马迪堡全队整体提升。 第一五二章 老牌劲旅的无奈 渣叔第一个换上的替补，是被勒沃库森遗弃的另一根废柴克里斯托夫·普罗伊斯。 普罗伊斯和泽佩克都是当年德国国青队成员，参加过那届著名的阿根廷世青赛。相比起泽佩克，其实勒沃库森更加亏待了普罗伊斯。 从世青赛回来联赛中带伤出场，结果伤情加重被迫歇战，伤愈后普罗伊斯又被勒沃库森强行安排去打前锋，那当年可是有基尔斯滕和埃尔伯以及博比奇轮番把守的位子。表现拙劣后普罗伊斯便开始了四处流浪被租来借去的日子，事实上，他在药厂几乎没有熟人，这里的球迷也没几个人认识他。 普罗伊斯替换下酒神日尔科夫后站在了后腰位置，这是他被马迪堡发掘出来的隐藏技能，就像被正确点燃的一朵烟花，瞬间耀目摧残。原本一个在丙级联赛将就着混日子的蹩脚边锋，立马让b队搁不下他了。 24岁的年龄也不算小了，普罗伊斯清楚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所以他并不甘于现有的层次。他问慧眼伯乐托马斯·图赫尔教练：“先生，怎么才能成为一名杰出的中场后腰？” 图赫尔白了普罗伊斯一眼：“出门左转一线队，半岛深处有卓杨。也甭好高骛远，卓队长去年乙级联赛的全部比赛，能学明白足够你这辈子吃的了。”卓杨可是在后腰位置上踏踏实实踢了一个赛季乙级。 普罗伊斯去马迪堡资料室借阅了一大堆影像资料，一扇崭新的大门在他面前徐徐打开。 . 拜尔竞技体育场包厢里的勒沃库森体育主管霍尔茨豪泽看着边路翩翩起舞的泽佩克，本来都已经内中五味杂陈，这会子再看着大将之风的普罗伊斯在场上左右逢源，心都已经凉了，他恨透了球队主教练奥根塔勒。 霍尔茨豪泽原本多少有些犹豫放走普罗伊斯和泽佩克，是奥根塔勒坚决弃之不用。 . 施奈德在和赫迪拉身体不断碰撞对话中，不能很从容出球，无奈之下只能勉强去找克日诺维克，却被机警的普罗伊斯横跨先出一脚抢先将足球截下，只往前带出一步摆脱试图纠缠的克日诺维克，就把足球推给了赫迪拉。 赫迪拉身后有施奈德试图反抢，便又将足球踢回给了普罗伊斯。 这时便看出普罗伊斯的不凡来，他没有继续回敲或是自己去往前突破，而是当即迎球给出一脚斜传，足球越过赫迪拉和与其纠缠的施奈德两人头顶，飞去了横向跑动的卓杨那里。 打反击要的就是足球推进速度，卓杨对普罗伊斯这一处理方式非常赞赏。 卓杨身后禁区前沿的巴内塔紧贴后卫线站立，耳听见卓杨喊叫一声‘跑——！’，立马毫不犹豫转身就插。卓杨迎向来球凌空窜起，同时也摆脱了庞特和胡安的纠缠，左脚脚后跟空中轻垫，足球飞进禁区，刚好落在反越位成功的巴内塔脚前。 往前紧趟一步，到达小禁区角的巴内塔面对出击的门将布特，没有贪功，而是右脚横扫将足球传向了另一侧面对空门的戈麦斯。万般无奈之下，诺沃特尼连拉带拽放倒了张弓拉箭的火枪手。 戈麦斯那个气呀，明明能轻松独中两元，这下点球只能给卓杨那个骚货了，敢跟他抢后面一大票马屁精一定会活撕了自己。可他也不好发作什么，诺沃特尼可是他在国家队里的老大哥，在国家队里挺照顾自己。 地躺球涮进死角，卓杨利用点球梅开二度，第69分钟马迪堡客场4:0领先勒沃库森，场边渣叔克洛普也用法国人马蒂厄·德比希换下了赫迪拉。 德比希的定位就是卓杨替补，这时候换他上来就是为了在比赛中近距离体验卓杨对于比赛的控制方式，很多东西并不是在训练场上可以领会得到的。 德比希和普罗伊斯站定中场中路，沙皇阿尔沙文继续明中实右，卓杨则左路和前腰一肩挑。 大比分领先，渣叔索性紧跟其后又用前b队队长萨沙·里特换下了海科·韦斯特曼，有岩石德拉斯一夫当关，身边搭档是谁都区别不大。 最后二十分钟里，马迪堡场上竟然有五名冬歇期才上调进一线队的b队球员，而且泽佩克和巴内塔是首发打满全场，面孔陌生得一塌糊涂，同时也不由得感叹克洛普胆子之大。 施奈德则郁闷得心里塞满了酱油，大名鼎鼎的超级三亚王，竟然变成了人家升班马考察预备球员的场合。 卓杨清楚渣叔的打算，他也就在场上放开手脚给五名新人传球，更是将球队进攻防守的协调调度权利下放给了德比希，任由他在场上展开实践活动。 既然马迪堡在场上展开了大练兵，此后的局面也逐渐变得均衡，你来我往谁都不能再有所建树，4:0的比分一直保持到终场。 渣叔是满意的，五名上场的原b队球员即便和主力之间还有些微差距，但明显已经能够符合球队使用要求，可以成为即时战力，不会像原先‘丙级五老’那样纯属占名额。 卓杨也是满意的，境界突破后第一场比赛踢得很从容，原先要拼尽全力的中场对决现在并不能费他多少事，从头至尾一切尽在掌握，无论队友还是对手。 米歇尔·泽佩克也很满意，老友丹尼尔·比埃罗夫卡和他交换球衣时说：“米歇尔，看样子你找到了合适你的球队。” “是的，丹尼尔。马迪堡是一直非常棒的球队，我们还有一个非常棒的队长，我非常喜欢这里。丹尼尔，那时候……你真应该答应马迪堡的邀请。”作为最好的朋友，泽佩克知道比埃罗夫卡曾接到马迪堡的转会邀约，但他看不上当时还身处乙级的小球队。 “……恭喜你，米歇尔……”比埃罗夫卡能说什么？世界上没有后悔药，现在的马迪堡他已经高攀不起了。 四年前就曾入选过德国国家队并打过三场比赛的比埃罗夫卡这个赛季结束后，被勒沃库森甩卖到了斯图加特，在板凳上整整坐了一年后，比埃罗夫卡又去了德乙慕尼黑1860，33岁那年，他从1860宣布退役。 退役后的那个夏天，比埃罗夫卡去乌克兰现场看了一场欧洲杯正赛小组赛，比赛中德国国家队2:1战胜了丹麦，替补上场的右后卫泽佩克第80分钟助攻马里奥·戈麦斯打入致胜一球。 第一五三章 沃恩斯再中一招 卓杨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一点什么事情。 下半程比赛安排得很紧，客场打完勒沃库森四天后，马迪堡就要在主场迎战多特蒙德，这又是一只传统劲旅。 卓杨狼吞虎咽吃完早餐，早餐是面包奶酪、咸菜牛奶还有腌鳕鱼，很是中西合璧。看着有些凌乱的客厅，唉，家里缺少一个女人呐！ 冬歇期过后，小二楼里基本上就是卓杨在独居，埃及人哈桑·米多在这里混过两天也找到新公寓搬走了。倒不是卓杨赶他走，也不是因为米多穆斯林身份生活习惯上有差异，还是因为钢琴闹的。回到家中，卓杨并不是一个太好的相处同伴，相比起在半岛上，他显得安静，不是很喜欢瞎聊天和看肥皂剧。 卓杨匆匆收拾完客厅里积攒了好几天的生活垃圾，区区一点打扫，竟然让他感觉有点累。卓杨不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养尊处优的人，相反父亲母亲从很小时候就让他和卓秋天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只不过，就像很多男人喜欢烧菜烹饪却不愿意刷锅洗碗一样，对于打扫房间这种和创意与成就感扯不上一点关系的简单劳动，卓杨干起来总是会累得气喘吁吁。 联赛一场接着一场，过两天就要迎来大黄蜂多特蒙德，卓杨和马迪堡现在并不惧怕这种传统豪强，但今天早上一起床，卓杨就感觉自己遗忘了什么事情。 去门口取回当天的报纸，卓杨窝在沙发上一目十行浏览起来。送报纸的小弗雷德是学校里棒球社团成员，喜欢隔着老远把报纸卷成一捆扔向门口，指哪打哪很是有准头。有一次大清早他给小二楼送报纸，报纸凌空打着旋直飞向卓杨家大门，谁知家主人刚好开门出去晨跑。 眼看报纸暗器就要砸在脸上，也就是卓杨，眼明手快单手稳稳接住，‘哐嘡’！小弗雷德被惊得连人带单车栽在地上。 《图片报》足球版上有自己大篇幅报道，卓杨已经习以为常懒得看了，各种top·10和最佳阵容也都见怪不怪。卓杨饶有兴趣地看起了2005年最新一期的德国国家队大名单。 名单变化不大，除了一两位新人有待克林斯曼现场考察之外，还都是那些老面孔。好兄弟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和姥爷默特萨克已经成了国家队固定成员，马迪堡还是只有火枪手戈麦斯一人入选。 别看下一轮的对手多特蒙德境况不佳，可人家仍然有两名球员入选了新一届国家队，队长沃恩斯和后腰凯尔……，沃恩斯……？？？ 我操，想起来了，把沃恩斯给忘了！卓杨恍然大悟。 去年11月沃恩斯联系卓杨要在足协杯中找回联赛中被逼平的场子，却被卓杨和渣叔坑了一个跟头，酱油加b队陪着多特蒙德全主力玩了一把，沃恩斯那口气憋得差点没要了自己命。 咦，不对呀，沃恩斯这会儿应该打电话过来再约场子嘛，怎么不见动静了？ . 克里斯蒂安·沃恩斯这会儿也正犯嘀咕呢，他很犹豫要不要再和卓杨约下场子，不约吧，连接两口恶气实在憋得人难受，约吧，实话实说，他现在有点怵那个一肚子坏水的中国人。 沃恩斯是足坛难得一见的老实人，去年被阴完还让卓杨怼得连个完整话都说不出口。回过头想明白自己是中了邪招，但他也清楚拿这去说事肯定还是不占理儿，谁让自己嘴笨来着。 而且不光因为卓杨，多特蒙德目前情况不是太好，也让沃恩斯少了一些与马迪堡捉对厮杀叫板的底气。 多特蒙德上半赛季表现很不理想，仅积19分排名都到了十来名开外。而马迪堡上半程排名高居第七，作为一个升班马颇有些惊艳的感觉。何况马迪堡上一场刚刚4:0宰割了昔日豪强勒沃库森，上升势头依然非常明显。 去年那场被忽悠了的足协杯比赛，其重要性对于卓杨和沃恩斯个人来说都不值得一提，但对两家俱乐部却都产生了很重要的影响。 马迪堡从那场比赛中发现了众多b队球员完全可堪一用，这才在冬歇期下决心大手笔更换添补阵容，六名梯队球员从此踏上德甲赛场。 而多特蒙德全主力作战却玄之又玄2:1险胜别人家的三四线阵容，让主教练荷兰人范马克维尔在赛后开始大幅度调整主力阵容和阵型打法，魏登费勒、里肯、德德等人让位给了沃姆兹、奥东科尔、奥利塞赫等人，阵型也从4-4-2变成了4-5-1。 您还别说，调整之后上半程最后几场比赛多特蒙德很有所回升，如若不然，大黄蜂这会儿铁定待在降级区里，脸都不知道往哪搁。 . 沃恩斯正胡思乱想呢，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来观瞧：哟呵，卓杨打来的。沃恩斯电话本里可存着卓杨的名字呢。 这小子想干什么呀？又有什么幺蛾子？沃恩斯都怕了卓杨的蔫坏，丝毫不敢大意，非常谨慎接通手机，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拆手雷的保险环。 “喂，喂，是沃恩斯吗？我是卓杨呀，喂喂，有人在吗？” 沃恩斯接通电话后都没敢主动搭腔，生怕再被卓杨绕进去。 “喂喂，能听见吗？……信号不好……” “……我是沃恩斯，说！” 卓杨暗自偷笑：隔着几百公里都能感觉到这哥们儿的谨慎，他是得有多忌讳我呀！ “你在啊，那什么，过两天你们就来汉诺威了，我想问问你们在接待上面有什么特殊要求没有？我们马迪堡好提前安排。”绝口不提约场子的事儿。 沃恩斯：“……” 这他妈是咱俩该操心的事吗？这小子到底想干嘛呀？ “喂喂，能听到吗？怎么没声儿了？这该死的……信号！” “……我听着呢，你说！” “哦，是这样啊，沃恩斯。看你们训练踩场是喜欢长草呢？还是短草？是干场地呢还是湿场地？浇水是三分透还是七分透，要么干脆全透你看怎样？喂喂，在听着么？” “……我听着呢，你接着说！”沃恩斯脑门上青筋都绷出来了。 “你知道啊，这个冬季草皮的养护那可是一个大工程，不过说到这个草呢，我想起了昨天看的电视里那些非洲动物。知道吗沃恩斯？那些动物一到交配的季节……” “卓杨！！”沃恩斯还是没憋住，再听下去怕是要发疯。“咱俩还是说说球场上见真章的事情吧！” “……喂喂……，沃恩斯你有在听吗？……喂喂，这信号……” “我听着呢，清晰得很……咱俩好好说说后天球场上……”沃恩斯强压住憋屈。 “喂唯！……这他妈该死的信号！”‘哐嘡！’卓杨把电话挂了。 沃恩斯被一口气咽回去差点怼出肝震荡，他感觉自己肺叶子上都在滴血。 那头，卓杨妖气十足抿着嘴偷笑，这真是一个令人愉快的清晨。 第一五四章 遭遇战略级防守 嘴皮子再怎么利索，调戏完沃恩斯，比赛还是要拿脚来踢。 多特蒙德来到汉诺威后，沃恩斯根本就不去看卓杨，俩人迎面就跟空气似的，就连赛前挑硬币交换队旗握手他都没有抬眼皮。卓杨又不由得一阵好笑：这哥们儿都三十多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真是个老实人。 可不吗？干嘛要去计较是不是约好了见真章？约不约比赛都要真刀真枪往赢了踢，搞那些形式干什么？在这一点上，沃恩斯无疑是犯了老实轴，卓杨要比他看得更透彻。 都是传统强队，多特蒙德和上一轮对手勒沃库森还有点区别。药厂队属于已然败落但架子挺唬人，上半赛程状态也相对可以。大黄蜂则是表面看起来挺衰弱的样子，实则实力犹存，只不过前半程磨合不佳运气也不是很好，但恶虎余威犹在。 荷兰教头范马克维尔将原先采用的4-4-2变阵为4-5-1，最显著变化就是两个速度奇快的前锋巴西人埃韦顿和德国小将奥东科全部拉回到中场站位，加强和罗西基联系的同时也有了纵深冲刺加速空间。 百米绝对速度，俩人一个十秒一一个十秒二，这个成绩拉到奥运会田径赛场上一点也不寒碜，想想都让人毛骨悚然。 渣叔克洛普没敢大意，针对性措施一丝不苟，不但在中后卫上放着马迪堡回追最快的狮王里格贝特·宋，还在中场囤积了疯狗兰德和赫迪拉两位防守悍将。 老宋端是个人物，上半循环面对多特蒙德，他成功钳死高中锋扬·科勒，让重返德甲的老宋一战成名，而他身经百战纵横四海的丰富经验更是让马迪堡队中这些初露狰狞的小字辈们望尘莫及。 不过这一场用不着老宋去对付扬·科勒，状态复勇的岩石德拉斯将亲手封杀捷克高佬，他在去年夏天欧洲杯上就把科勒治得服服帖帖，老宋一门心思防着那俩速度狂魔杀过来便好。 . 开场哨一响，没几秒钟足球就到了卓杨脚下，他却多少有些纳闷儿，因为多特蒙德没有人扑上来紧贴他。这还真是稀罕事儿，自打进入德甲就没遇见过。 往前带过半场后，还是没有人上来贴身防守，只有尼日利亚人奥利塞赫在近处若即若离。 不能再往前了，再往前就会造成扎堆，泥潭人海不是马迪堡这种技术流球队的常规战法。 然而，卓杨筹划进攻组织时，才发现问题所在——没有太好的传球路线。 沙皇阿尔沙文被挪威人贝格多尔莫卡住了位置，酒神日尔科夫则遭遇到了巴西人埃瓦尼尔森的钳制，眼镜蛇伊利耶身边有凯尔在提防，至于戈麦斯，他更是被国家队神卫梅策尔德死死卡住脚步，就连左侧助攻上来的格罗索也在和奥东科拉扯在一起。 这基本上就是马迪堡进攻端所有的力量了，现在全部被对手限制。 没有太好线路，那就自己带吧，利用突破过人造成对方失位和混乱，机会也就来了。 等到卓杨带球进入三十米区域，奥利塞赫便贴了上来。这种贴还不是贴身紧逼，而是放开距离卡卓杨的脚步，也就是说，允许你打门但不会放任你突破。配合这种态势，沃恩斯也前提出来和卓杨保持着协防关联。 很聪明的一种防守策略，即便是卓杨，也不可能在这种成熟老到的防守者面前过人如无物。 还是没有太好出球线路，卓杨左脚横拨足球，紧接着往外反方向斜拉，错开奥利塞赫一个身位之后便起脚射门。姿势很舒服，准备也很充分，但多特蒙德法国门将沃姆兹同样准备得也很充分，所有人都清楚卓杨只能选择强行起脚。 沃姆兹侧扑将足球轻松没收。 往回跑落位防守位置时，卓杨想明白了，这就是多特蒙德针对自己采取的防守新策略。 全力切断卓杨和队友之间的联系，逼着卓杨不得已选择单干。 这已经不是简单从战术层面来考虑怎么防守卓杨，而是从战略层面做出的防守策略了。 如果仅仅依靠一名或者多名防守球员来盯人防守卓杨，不一定看得住不说，反而会被他鬼魅奇幻的跑位扯得阵型大乱，四面漏风处处是洞，费力不讨好。但现在切断其他队员和卓杨联系的这种方式，就是更高端的防守战略了，主动性很强，而且能将阵型被扰乱的概率下降到最低。 当然，你卓杨要是人品大爆发，一个人单枪匹马杀个七进七出，那我们自认倒霉就好。 可实际情况是，即便卓杨进入新境界、已经处于世界足坛极少数顶尖球员的行列，也依然不能每场比赛只依靠自己来打败对手，何况还是多特蒙德这种豪门强队。 其实这种高端防守策略并不是多特蒙德发明的，此战略十几年前就已经出现过，那是意大利足坛首创出来为了对付一名叫迭戈·马拉多纳的人。 然而，要破解这种防守战略其实也并不难，只要球队中再有几名超一流球员，个人能力同样逆天、一对一能生吃对手、相互之间能大幅度换位的那种，比如六剑客，那这个战略便会土崩瓦解。 只可惜，目前马迪堡其他球员并没有这种能力。 以火枪手戈麦斯为例，他的冲击力和射门能力都是超强的，但他非常依赖阵型和队形，战术打法和战术倾斜对他的发挥起着决定性作用。如果失去中场的支援，马里奥·戈麦斯将成为荒原上的枯树。 其他人也大同小异，实力不凡但缺乏决定性的x因子，他们都必须在一名核心的带领下才能施展出全部能量。 . 多特蒙德采用针对性的新策略，马迪堡也死死掐住对手罗西基、埃韦顿和奥东科这三个进攻源点，于是，这场比赛就成为了互相制约和反制约的针锋相对。 你既然想逼着我单干，那我便单干好了。搞明白对方的想法，卓杨开始豪情万丈，名正言顺单打独斗，战术允许下的独狼行为，何乐而不为？ 卓杨由后场开始带球，一如既往刚过半场奥利塞赫的眼神便凌了起来，像一只黑狼一般紧紧盯住卓杨的脚步。 卓杨并不在乎奥利塞赫，他重视的是远处虎视眈眈的沃恩斯。然而，奥利塞赫却并不是个一般人。 第一五五章 天上掉落技术妖 今年三十一岁的桑迪·奥利塞赫被誉为尤文图斯历史上最亏本的买卖。 1999年尤文图斯花了1200万美元，从阿贾克斯买来了红透半边天的奥利塞赫，一个赛季后便700万处理给了多特蒙德。其实算算钱也没亏多少，但对于尤文图斯这种一贯精明逆天的俱乐部来说，已然是罕见的跑偏看走眼了。 奥利塞赫大红大紫是因为他在1998年法国世界杯上，一记零角度抽射直接终结了西班牙传奇门将苏比萨雷塔的国家队生涯，而那个球的诡异在于——它呈现出有违物理规律的向上反弧线。 也正是这个进球，让人们都以为奥利塞赫是一位重炮攻击手，其实他真实身份是一名技术型的后腰。和传统黑非洲黑又硬后腰不同，奥利塞赫走的是纯技术路线，1994年世界杯小组赛他全场对抗球王马拉多纳，技术上丝毫不落下风。 他在尤文图斯失败纯属于风格问题，而且老妇人当时双后腰站位，位置上有正处于巅峰状态的‘野猪’戴维斯和孔蒂。对，就是日后意大利国家队和切尔西主帅的那个孔蒂。而这两位大神背后的替补是号称‘尤文之子’的塔奇纳迪，而当时尤文主帅安切洛蒂本身就是标准意式顶尖后腰出身，看不上奥利塞赫的瞎胡跑也是理所当然。 生不逢时的奥利塞赫在斑马军团，无论进攻或是防守，都没有挤掉戴维斯、孔蒂、塔奇纳迪，乃至前边齐达内的实力。 离开尤文图斯来到多特蒙德之后，奥利塞赫的竞技水准迅速下滑，二十五六岁就呈现出疲弱老态来，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要让我说，这就是非洲球员普遍存在的改年龄所造成的，给他加上七八岁，都他妈三十四五了还不老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再加上被残酷意甲淘汰，一落千丈成为必然。意甲真是一块试金石，很多球员经历意甲打磨之后，要么一飞冲天，要么彻底露怯，信心被打击从此沦为极其平庸的一员。 奥利塞赫他们那届尼日利亚国家队，有一大批技术妖孽，他并不是其中最出色的，被罗纳尔迪尼奥尊称为‘师傅’的奥科查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杰杰·奥科查是现代足球中将花式玩法融入进竞技中的开创者，他一旦在场上耍将起来，那种美轮美奂就连队手都会为之喝彩，马拉多纳和他一比就是个力量型球员。 十年前1995年的夏天，十岁的小卓杨跑到大院电教的资料室去玩，大院的孩子们都喜欢在这里翻找那些仅限于军队内部传阅的国外战争电影来看。 那一天，卓杨无意间在体育类片库中，发现了一盘记录着一名黑人球员在德甲法兰克福四个赛季的个人精彩集锦录像带。 录像带解说为英德双语，但卓杨能听懂。这是一名叫奥科查的尼日利亚球员，他的经纪人制作出来打算推销他，好卖出一个高身价。谁也不知道这盒录像带怎么会漂洋过海不远万里出现在了中国，出现在了一所军事院校的资料库里。 也许，这就是天意。 这盘录像带给十岁的小卓杨打开了一扇全新的足球之门：原来足球可以踢得如此炫丽和风骚！ 卓杨在电教室把这盘录像带翻来覆去整整看了两个白天，管理员志愿兵小马撵都撵不走他，最后还是母亲杨虹闻讯前来揪着耳朵把卓杨拎回了家。 那两天里，卓杨的超级大脑牢牢记住了录像带中的每个镜头和每个细节。他的天才学习能力又让他在最善于学习的年龄，对奥科查的技术动作从模仿到娴熟再到触类旁通，终成就了现在这个世界足坛独一无二的技术妖孽。 您以为卓杨的精湛足球技艺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其实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好不好！ 世人都说卓杨和罗纳尔迪尼奥技术风格很相近，却不知道他俩其实都曾师从于奥科查。 当年稚嫩的罗纳尔迪尼奥从巴西初登欧陆，抵达巴黎圣日耳曼，他的花式技能很不适应欧洲足球残酷的对抗和竞争，正是那时巴黎圣日耳曼中场核心奥科查手把手教会了小罗怎么将炫技和对抗融为一体，故此，天王小罗毕生都非常尊敬奥科查师傅。 不过，正所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小罗后来抢走了奥科查的中场核心地位，当然，奥科查逐渐老矣是最主要原因。目前在巴塞罗那正如日中天的龅牙天王自然不会想到，几年后他也会被自己亲手教出的徒弟挤下神坛。 至于奥科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发毒誓一辈子不效力豪门俱乐部，怎么劝都不行，气得他经纪人七窍生烟却又为之奈何，索性经纪合同到期后就不再搭理他了，那一大包为了推销他而制作的录像带也就石沉大海从此无人问津。 此时的2005年，户口年龄33岁的奥科查正在英超博尔顿蹉跎度日，在场上踱步慢走着比赛，可依然是每场都打六十分钟的首发主力。 卓杨并不知道，当初为奥科查制作那盘录像带的经纪人，叫米洛·拉伊奥拉。 扯远了，说回比赛，说回奥利塞赫。 在刚到多特蒙德的两个赛季里，奥利维拉还经常时不时让人惊艳，但此后他便被租借给了波鸿。在波鸿他表现得还是比较有说服力，波鸿俱乐部已经打算从多特蒙德手中彻底收购他。可谁也没想到，因为比赛中传球问题，奥利塞赫和队友伊朗人哈什米安产生了口角，一记铁头槌差点没把哈什米安撞死。 波鸿俱乐部随即和奥利塞赫解除了工作合同。 也许是痛定思痛，奥利塞赫在多特蒙德坐了半个赛季冷板凳之后，突然老树开新花，爆发呈现出可堪一用的状态，恰逢球队成绩不佳主教练范马克维尔有意调整阵容，奥利塞赫便再次披挂上阵委以重任。 而奥利塞赫技术型的防守风格也和将凶悍与优雅集于一身的凯尔搭档起来相得益彰，毕竟是当年世界杯上力抗球王全场不落下风之人。奥利塞赫在上一轮客场对阵沃尔夫斯堡的比赛中，更是让球王的接班人‘大头’达历山德罗从场上消失得踪影皆无，赛后他和罗西基被一起评为当场最佳。 看样子，奥利塞赫是找到了回光返照的钥匙，所以他今天便要来打开卓杨这扇门。 第一五六章 猝不及防斗街舞 卓杨带球往左侧小变向，对面的奥利塞赫紧跟着小滑步也及时封堵了过去。 这便是奥利塞赫独有的脚步防守技巧，他不是采用转身来跟随对手变向，而是这种类似于篮球中的步伐。相比起转身，滑步更能节省时间也更能守住重心。当然，这种技巧并不是任何防守球员都能施展出来的，这需要非常高超个人小技术打底，还要有强横的身体协调性，还必须有长年累月面对技术型对手的那种经验。 卓杨一瞧：嗬，这玩意儿有意思，跟飘移似的，好玩。 拉回来，往右侧再一拨，沉肩下腰假动作作势要突破。奥利塞赫当机立断又小滑步飘了回来。 卓杨开心坏了：这玩意儿可真没见过呀，开眼了开眼了。得，今儿又学了一招。 为了能看得更清楚，卓杨接下来将足球忽左忽右不停变向，奥利塞赫也紧赶着滑来滑去，还伴随着腰肢曼扭。 两个人就像是在斗街舞！ 卓杨因为见识到了新的防守技能，奥利塞赫则是面对生平难遇的技术天仙，于是，两个人完全沉醉在一攻一防的斗牛当中。什么比赛啥叫队友，暂时被他俩遗忘得一干二净。 卓杨动作越来越快，眨眼间便连续完成三次变向。 奥利塞赫滑得越来越溜，刹那就只留下一道左右飘移的幻影。 卓杨动作越来越夸张，手舞足蹈就像跳安塞腰鼓。 奥利塞赫幅度越来越大，扭腰送垮太空滑步好似m·j附身。 维克多球场内所有人都口瞪目呆看着这俩傻逼。 马迪堡队友没人敢跟卓杨吼叫，他就是光天化日下现场解大手也没人会说啥，奥利塞赫却不是什么大葱，多特蒙德比他牛逼的人多得是。 沃恩斯实在看不下去了，一声怒吼：“桑迪，你他妈是傻逼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街舞缠斗戛然而止。卓杨和奥利塞赫都呆立在了原地，但还是非常紧张地望着彼此，现场就像凝固了一样。 没三秒钟，卓杨右脚往地上一跺，奥利塞赫下意识便向左滑步，意识到上当了，瞬间又滑了回来。卓杨左脚再一跺，奥利塞赫马上又是向右一个来回。 于是，一切又开始了！ 卓杨左摇右摆连接几个变向之后，便笑呵呵停驻身躯看着奥利塞赫，而奥利塞赫总是要再多滑两个来回才能结束意识惯性停下来。他一停，卓杨便马上又开始凌波微步，于是，喘着粗气的奥利塞赫又赶忙滑来滑去。 如此反复！ 沃恩斯都想冲上去活活掐死奥利塞赫！ 卓杨玩得兴致盎然，虽然奥利塞赫飘移确实快得出奇，始终没给他留下突破过去的身位，可那有什么关系？这样太好玩了，太喜庆了。过不了你没关系，我累死你个老兔崽子！ 这就是脚步防守的缺点之一，能防得了突破也能防得住出球，但就是不适合贴身，对手不强行过你就很难断得下球来。卓杨多鸡贼呀，他早就看出了奥利塞赫这种防守特点，所以他就是不向前去试图过人，反正你也不敢扑上来贴我。 我就跟你这样玩，玩到终场我也无所谓，我就不信你们多特蒙德所有人都能按捺得住。只要有人受不了上来扑我，那就说明我们这边有人被漏防了，机会也就来了。 也不是说这种脚步防守技巧有硬伤，关键是很少有人能有卓杨这种心态，晃不了几下就会被对手撩得强行去过人。也没有球员能得到球队如此的信任，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自家人丝毫不会非议。 上一场达历山德罗就是因为怎么都按捺不住，屡次试图主动挑战奥利塞赫，却被搞得在场上都快哭出声来。 奥利塞赫已经滑得头晕眼花了，可他不敢停下来，同为技术型大牛，他清楚但凡漏出一丁点犹豫，卓杨会有无数种方法过掉他。 这小子怎么这么狡猾？不出球也不强突，比那个马拉多纳还难缠。奥利塞赫心说。 这就是卓杨进入新境界之后的另一大福利——洞悉一切！ 如果是在以前，卓杨铁定会在这种高超防守之下被碰得满头包之后，才能慢慢悟到其中的奥妙，这场比赛算是完了。但放到如今的卓杨，瞬间看出此间的优劣机关，便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 看见这么扯的场景，多特蒙德不光沃恩斯按捺不住，另一名后腰塞巴斯蒂安·凯尔也把持不住了，他从斜刺里杀出，直奔卓杨而来。 卓杨一直边调戏奥利塞赫一边防着有人当程咬金呢，看见凯尔健步逼了过来，当即大幅度变向迎了上去，两步之后猛然停顿，晕头转向看不清人的奥利塞赫紧跟着连着两个侧滑瞬移跟来，‘哐！’撞得毫无防备的凯尔眼冒金星。 奥利塞赫硬是在撞倒下之前顽强地又滑了一步，这才和凯尔跌成一团。 要的就是这个，卓杨带球立马就抵达了弧顶，机警的沃恩斯也毫不含糊，补得恰到好处。不过，因为凯尔冒然上抢，眼镜蛇伊利耶被落在了空位。 卓杨右脚将足球摆给伊利耶，自己顺势一拧，侧身将沃恩斯挡在了身后。梅策尔德上抢伊利耶，又把戈麦斯扔在了一边。禁区前沿小三角，伊利耶出脚快捅，卓杨迎球轻点，戈麦斯拿球转身。 没辙，沃恩斯只能前去封堵补位，卓杨再有威胁，总不能放任对方射手直接去面对门将吧。 于是，就像训练时遛猴一样，等戈麦斯抢先一步把足球磕还给跑出门前空位的卓杨时，门将沃姆兹傻了。 沃恩斯在身后眼睁睁看着卓杨交叉步假动作后捅射，足球穿过门将小门，再像蛇一样窜进了大门。 . 奥利塞赫头晕眼花，他是被自己累的，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太空滑步是个体力活，迈克尔·杰克逊都不敢耍这么长时间，如果累积起来，奥利塞赫这会儿已经滑出去了二里地。 凯尔头晕眼花，是被奥利塞赫撞得，他躺在地上看着身边并排躺着的这个执拗的霹雳舞者，眼神里净是嫌弃。 第一五七章 卓队长罪莫大焉 可这能怪奥利塞赫吗？他就是这种防守风格，当年球王马拉多纳在他面前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被他防得抹眼泪的球员大有人在。尤其是技术型中场，遇见奥利塞赫简直就是碰见了克星。 谁能料到今天遇见的卓杨是个怪胎，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奥利塞赫能肯定，如果没有人打扰，卓杨真敢原地左摇右晃玩儿上九十分钟。 其实奥利塞赫这种玩法防守技术球员应该是非常奏效的，原因就在于技术型球员、尤其中场核心们更喜欢完全摆脱之后从容出脚组织调度，而不是很习惯匆促之下快分快给。里克尔梅、艾马尔、达历山德罗、卓杨和罗纳尔迪尼奥基本上都是属于这种类型，只不过卓杨和小罗比起前面三位动作频率更快而已。 卓杨面对奥利塞赫这种瞬移其实也没有太好办法，但他在球场上敢玩，这就是他和别人本质上的区别，洞悉一切技能察觉到瞬移的厉害和目的之后，便清楚自己不顾比赛玩起来谁也没辙。除去卓杨，球场上净是些正规人，就像一堆教授知识分子绝对不可能辩论得过一个菜市场浑人一样，只能抓瞎。 放眼全球，仅此一人。 要说起来，奥利塞赫之瞬移遇见巴拉克、杰拉德那种风格球员，也并不好使，因为人家会连扛带撞直接用身体干掉你，简单粗暴一力破千巧，而且他们出球更简洁。卓杨也并不是不会，只不过奥利塞赫本身身体素质就极佳，卓杨占不了太多便宜，更为关键的是，那样没劲，不好玩。 . 上半时还不到二十分钟，就让马迪堡1:0领先了，多特蒙德主教练范马克维尔一阵阵失神，他完全搞不懂卓杨这种人怎么会被允许出现在球场上。 搞不懂没关系，卓杨会继续表演下去，有的是机会让你搞明白。 比赛都领先了，自己也破了门，接着玩就更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没过多久，卓杨再次面对奥利塞赫时，俩人又开始了安塞腰鼓和霹雳太空步的斗牛。 不过奥利塞赫也不是茄子，他知道卓杨想把他活活累死，非洲老雄鹰岂能如你所愿？瞅准机会，奥利塞赫突然纵身上抢，颇有些孤注一掷的悲壮。这哥们好执着，上抢竟然还是用的滑步。 然而要论起反射神经，世界足坛不太清楚，最起码今天维克多球场内卓杨没有对手。 顺势将向右虚晃的假动作变成真实变向，左脚拎右脚抹，险之又险与奥利塞赫擦身而过，老雄鹰一步劈叉草地一字马。 好韧带，赞！ 奥利塞赫揉着裤裆站起来时，卓杨已经把禁区前沿搅得一塌糊涂，只是连续两次起脚作势打门，就让沃恩斯脑门儿上见了汗。 第三次再假装要射门，足球却飞去了与卓杨背身交叉而过的沙皇阿尔沙文，沙皇趟球垫步就抽，‘哐！’砸在横梁上飞出了底线，门将沃姆兹都快被吓死了。 . 等到再一次和奥利塞赫斗上牛，尼日利亚老雄鹰死活都不去上抢，宁愿被累死也不愿意被过死。多特蒙德队友不干了：你们俩是玩嗨了，可比分咱还落后呢。 奥东科从背后偷偷摸摸溜上来准备偷袭起舞的卓杨。 今年21岁的奥东科此前和卓杨有过照面，那还是在‘遥远’的丙级联赛中，马迪堡去客场挑战多特蒙德青年队。那场比赛马迪堡3:1战而胜之，不过当时奥东科那种蛮不讲理硬突，全靠速度生吃的踢法让卓杨大开眼界。 几年过去了，奥东科还是那样，脚下糙得都臊人，他射门的时候飞机都不敢从球场上空经过。不过，这家伙速度却更快了，10秒2的百米成绩是所有德国籍球员当中头一匹快马。 除了这一招鲜，奥东科任嘛没有，可就这一点便引起了德国国家队新帅克林斯曼的目光，有消息他已经在克帅的重点考察范围之类。所以说，只要把一个方面玩到极致，照样有前途。 奥东科打算偷袭卓杨，他是有些想当然了，卓杨脑后的确没长眼，可其他马迪堡球员都睁大眼睛看着呢。 “身后！”疯狗兰德一声喊，奥东科所有企图便都成为了泡影。 凭他奥东科的脚下能力，想断卓杨的球那还要等到下辈子。等卓杨闪开射来的奥东科，累成三孙子的奥利塞赫又在草皮上滑了三步才能完全停下来。 利用奥东科呼啸而来对奥利塞赫的干扰，卓杨瞬间提速起步把他俩一起甩到了身后，这一老一少二位爷咬紧牙关便追。说实话，追逐卓杨有些难为他俩，奥利塞赫脚下有料可速度差得太远，奥东科倒是比卓杨带球跑快，可指望他那脚底下上不了台面的功夫，撵上又能怎样？ 被奥东科追成并肩的刹那，卓杨急停拉球转身，还真是说停就停，给人感觉惯性定律在他身上不起作用，奥东科就不行了，他‘嗖’一声就飙了出去。 转身后卓杨面对的是气喘吁吁而来的奥利塞赫，沉肩摆腿，奥利塞赫当即习惯性施展左右滑步，根本没意识到卓杨身后才是他要保卫的禁区。 偷笑着再次转身，一招迷踪步闪开反身扑来的奥东科，携足球扬长而去。奥东科好不容易一个急刹车站定身姿，却又把对面花了眼的奥利塞赫吓了一大跳，也不管来者是谁，老雄鹰赶紧接茬滑了起来。 别说范马克维尔，就连克洛普都很不好意思地用手蒙上了眼睛，实在不忍直视。 等卓杨一系列连突带破搅乱多特蒙德防守，火枪手戈麦斯大力轰门最终又砸在了横梁上，范马克维尔坐不住了。 事实表明，奥利塞赫被卓杨掐住了脉门，再留在场上只能成为恶趣，一挥手，让冬歇期从费耶诺德转会而来的斯莫拉内克赶紧去热身。 三分钟后，全场第四十一分钟，波兰人斯莫拉内克替换尼日利亚人奥利塞赫。 奥利塞赫经此役这么一折腾，好不容易凝聚起的回光返照彻底烟消云散，别说主力位置，赛季再也没能获得重用。本赛季结束后，他转会去了比利时亨克俱乐部，但仅仅半个赛季之后，一代名将桑迪·奥利塞赫便宣布退役。 卓杨罪莫大焉！ 第一五八章 罗西基盛名负之 刚满24岁的斯莫拉内克是当今波兰足球的no·1，也是波兰足球的另类，因为他从一开始踢球就在荷兰，纯粹荷兰青训培养出来的天才。 斯莫拉内克和马迪堡交过手，那还是在一年前的联盟杯上，费耶诺德两回合被马迪堡淘汰出32强。实事求是，费耶诺德虽然输了，但打了两场的斯莫拉内克表现得还是相当不错，只不过，在那两场比赛里，所有人的风采全都被二哥蒙托利沃散发出的耀眼光辉所遮蔽。 那一回合联盟杯比赛是二哥惊艳天下的绝世之作，也是他屹立于世界足坛的成名之作，更是他成为全球妇女球迷偶像的惊艳之作。 多特蒙德早就看上了斯莫拉内克，波兰天才也对大黄蜂情有独钟，奈何多特蒙德因为财务问题囊中羞涩，一直扭捏到这个冬歇期才终成连理，区区75万欧元让人直感叹多特蒙德转会部门好能耐。 斯莫拉内克是一个中场攻击手，虽然防守能力也并不赖，但由他来接替奥利塞赫看起来似乎并不合理。范马克维尔做出这样选择，也是因为被场上形势所逼。 多特蒙德防守上尽管割离战略实施得很成功，但却被不按常理出牌的卓杨搅了个乱七八糟。而他们在进攻上同样也遇见了问题。 岩石德拉斯、狮王老宋、棒槌阿克曼三大后卫死卡禁区一线，一丝缝隙都没留给大黄蜂两位速度奇快的攻击手埃韦顿和奥东科，高佬扬·科勒一如在欧洲杯上那样，被德拉斯关进了夹带里。 核心‘足坛莫扎特’罗西基更是憋屈，只要碰见卓杨他就没畅快过。也不光是他，德甲所有中场核心碰见卓杨都差不多一个德行。再加上两位中场防守悍将疯狗兰德和赫迪拉不知疲倦四处找人干仗，上半场比赛还没结束，罗西基已经累得跟从水里刚捞出来的一样。 所以，范马克维尔换斯莫拉内克上来，有加强进攻、前场多一个出球点的意思，比分落后难不成无动于衷？至于对卓杨的防守，总比被已经掐住七寸的奥利塞赫强吧？ 斯莫拉内克上来还没碰着几脚球，上半场便结束了。不过，从下半时一开始，范马克维尔的调整还是显现出了积极的效果。 波兰人虽然没怎么干过中场盯人，但现代足球不会防守的球员已经是稀有动物，斯莫拉内克在防守上还是有两把刷子。虽然想把卓杨钉死是他这种级别球员绝无可能做到的事情，但配合多特蒙德全队的割裂战术，再加上沃恩斯时不时位置前提协防卓杨，马迪堡的进攻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打开局面。 不过也正是割裂战术，多特蒙德中后场几乎都在卡位盯人，很难对前面攻击三叉戟形成支援，想打透马迪堡那条杰出后防线也基本上没戏。 场面便这样僵持了起来。 . 卓杨带球小心翼翼，斯莫拉内克紧贴着亦步亦趋，沃恩斯在不远处虎视眈眈。没有太好出球线路，几乎每个队友身边都有对手卡着位置。试着和沙皇、酒神以及伊利耶打了几个过渡配合，多特蒙德防线纹丝不乱，足球也只好再次回到卓杨这里。 又像上半场开始阶段一样，逼着卓杨不得不选择单干。 揉开一个身位，用肩膀挤住斯莫拉内克，再错开一条缝隙，欲待蓄力起脚打门，却被沃恩斯挡在了缝隙中央。和斯莫拉内克纠缠在一起横向往前硬趟一步，闪开沃恩斯的阻挡，正要调整姿态行将打门，梅策尔德横身惊现，射门线路再次消失。 如此三番五次，待到卓杨终于拉扯开射门角度之时，已经到了三十度角的侧面，舒舒服服起脚轰门，被早就等得不耐烦的沃姆兹同样舒舒服服托飞出去。 35岁的法国老门将沃姆兹属于那种状态极其稳定的类型，虽然个人能力并不算突出，但想让他在场上出现失误却也很难。打个比方，沃姆兹只有80分的能力，他无论什么比赛都会表现出80分，稳定到冷漠。而被他顶掉首发位置的天才门将魏登费勒则恰恰相反，经常一场比赛表现出90分甚至更高的水准，下一场却莫名奇妙来一个60分，甚至不及格。 所以，要让沃姆兹充分准备完全起跳，想攻破他把手的大门几乎没戏。最好就是人缝中突如其来猝不及防，沃姆兹没有那种神经刀一样的偶尔逆天表现。 不过，卓杨因为自身超强控球能力，他一直习惯调整完备后打出漂亮的射门，手忙脚乱抢拍子射门，不符合他的音乐节奏也不符合他的美学观念。 . 基本上每次遇到马迪堡，罗西基就踢得有些郁闷。 在此前德甲的一流中场当中，同为技术组织型，相比起米库、达历山德罗等，罗西基是场上动作最优雅的人，故此才有了‘足坛莫扎特’的称谓。人们总说：看到罗西基带球，就好像看到了一曲莫扎特协奏曲，罗西基双脚在场上跳跃，就像是在弹奏钢琴。 然而，碰到真正会弹钢琴的卓杨，罗西基便莫扎特不起来了。 不说卓杨动作中那种韵律，也不说卓杨防守时的眼明手快一如琴键联奏，光是用身体连踢带撞就让罗西基叫苦不迭。 现代足球没有完全不能身体对抗的人，罗西基并不惧怕这些，可他实在接受不了卓杨和马迪堡这种蛮不讲理。而且马迪堡人有样学样，对付其他来全是这幅臭德行。 其实整个上半场卓杨并没有怎么招呼罗西基，和‘莫扎特’不断碰撞的是疯狗兰德和赫迪拉，罗西基被他俩折磨得脑袋简直都要炸了。 这两个家伙，一个不要脸一个不要命。赫迪拉正面防守和卡位功力不消说，已然有了卓杨的一些味道，而他结实身板本身就是立足德甲的最大本钱，罗西基根本干不过他。最关键的是，赫迪拉也不知道从哪学来了那么多小动作，连掐带拧还挠，罗西基都快被他整疯了。 疯狗兰德则是一贯性和人玩命，‘莫扎特’哪能和一条疯狗一命换一命，罗西基金贵着呢。于是，有兰德的地方他都躲着走，脚下没球也躲。 躲着躲着，罗西基终于躲到了卓杨当面。 第一五九章 自由飞翔宋狮王 罗西基看着面前的卓杨，很是有些无奈。因为他心里清楚，卓杨虽然与自己风格相近，但无论进攻防守各方面实力，都恰好力压自己一头。不过，相对于兰德和赫拉迪两个不要脸不要命的拦截者，罗西基更愿意去和卓杨对抗，毕竟马迪堡队长还算是个讲究人，面对技术型球员大多数时候也会采用技术来角斗。 知道几乎不存在过掉卓杨的可能，罗西基也得做一做尝试，毕竟也是一流技术球星，得要脸。 罗西基左脚外侧拎球，向侧前方做小变向。所有防守球员面对这种佯装突破，基本上只有两种应对，要么迅速反向转身卡住位置，要么快速上抢或铲球，卓杨也不例外，他只是动作速率更快一些而已。 罗西基小变向完成，轻点足球前趟一步，刚要仔细观瞧卓杨的应对，就见一道幻影侧移而来，瞬间挡在了他的前面。 卓杨玩出了奥利塞赫之瞬移滑步！ 这是见了鬼吗？罗西基头皮都炸了，得亏他本身实力不俗，才没有被惊傻掉，赶紧连拉带扣又将足球拐向了右边，可卓杨眨眼间便又滑了过来。 别说罗西基，也别说其他人，就连场下坐着的奥利塞赫头皮都麻了。卓杨玩的这招瞬移滑步没有一点生疏感，就像是他自己原创一样娴熟，和奥利塞赫一样熟练，比肩迈克尔·杰克逊。 伟大的天才学习能力，卓绝的模仿领悟能力。 卓杨硬是在上半场和奥利塞赫的几次斗牛中，将施展瞬移滑步的要领、身腿腰足各部位发力组成观察得通通透透。现在耍出来，基本上与奥利塞赫版本没有任何区别。 其实，对于卓杨来说，这种步伐在防守上意义不大，并不如他本身就具备的闪电扑抢和极致卡位，但架不住它好玩呀。 罗西基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处理了，是回传？是往两侧分球？还是像上半时卓杨对付奥利塞赫那样展开二人间斗舞？不过，要想把卓杨在场上活活累死，得先累死三个罗西基才行。 好在斯莫拉内克是个人物，他在罗西基左右为难之际适时赶了过来接应，罗西基赶紧把足球拨给左侧三米外的斯莫拉内克，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斯莫拉内克刚一接到球，‘唰——！’卓杨漂移转瞬即至，严丝合缝挡在他面前。又该波兰人为难了，神经反射之下他把足球又拨还给了罗西基。 于是，卓杨‘嗖’一声又出现在罗西基面前。 就像上半场卓杨与奥利塞赫一对一起舞一般，这会儿是卓杨一挑二，伴舞的成了罗西基和斯莫拉内克，足球在他俩之间倒来倒去，卓杨却始终出现在他俩面前滑来滑去，像一堵墙，一堵移动的墙。 这明显就要比奥利塞赫牌瞬移高档了一些。 罗西基和斯莫拉内克来回倒着球，正琢磨是不是俩人联手看看能不能把中国人累死，却没发现那堵墙离着他们越来越近。 卓杨岂能被自己发明出来的玩法玩瘸了？他趁着罗西基和斯莫拉内克犹豫不决之际，调整滑步方向逐渐靠拢了过去，找准机会，瞬移滑步突然终止，卓杨一个箭步恰似闪电，足球正好由斯莫拉内克传向罗西基的途中。 脚尖一捅，卓杨从呆若木鸡的俩人之间呼啸而过，撒丫子就跑。 不过，罗西基和斯莫拉内克二人毕竟也不是善茬，片刻愣神之后便反身死命去追卓杨，三个技术上拔尖的人你追我赶跑得像三只野狗。 经验老到的沃恩斯看准时机猛然前提，直逼卓杨而来。他并没有贸然上抢，而是卡住位置稍微阻挡片刻就好，罗西基和斯莫拉内克转眼间就到。 卓杨被三人围在中间，屁股扭来旋去护着足球，但此时和先前一样，快速退防的多特蒙德人各推各的磨，卓杨没有合适的出球线路和接应队友。 三个人防守脚底下都不弱，就连相对弱一些的罗西基都有一脚被誉为‘史上最优雅’的潇洒滑铲。卓杨足球护得有些吃力，琢磨着是不是先交还给后场再行从头组织。 要破这种割裂式防守策略，其实办法也很多，除去凭借个人能力生吃之外，适时出现一人让对手短时间内抽不出人手跟防也是个不错的办法。这种适时出现，最直截了当就是中后卫突然前插。 老宋一直安安生生待在后场，用他机敏迅猛的回追阻挡多特蒙德那俩速度彪子，狮王干得很不错。 老宋知道渣叔对他不顾战术纪律冒然前插是有意见的，他踢了这么多年球心里相当有逼数。不过，老宋能自愿转会马迪堡，就是冲着自由飞翔而来，其他的东西对他而言并没有多少吸引力。 一直按捺到这会儿，老宋发现前场很是吃力，就连卓杨都有些陷入泥潭，他便顾不了那么多了，连给德拉斯说一声都没有就杀了上来。 老宋这次突然前插，一下就把多特蒙德丁丁卯卯的稳固防线打了个措手不及，因为一时间根本没有多余人手去招呼。前场盯后场，这是规矩，罗西基便在继续围困卓杨和前去阻挡老宋之间产生了犹豫摇摆。 卓杨没有给他做出选择的机会，老宋刚一抵达四十米区域，卓杨的传球就从罗西基胯下钻了过去，传球舒服到老宋都不用减速接球，直接一趟便来到了弧顶。 不得已，布尔岑斯卡顶了过来，足球便去了被放空的沙皇阿尔沙文那里。 还是沃恩斯经验丰富，他在布尔岑斯卡顶上去的同时便靠向了阿尔沙文，沙皇刚一接球还没来得及内切，便看见了气势汹汹的沃恩斯。 小范围内连续一脚出球，是马迪堡最基础的训练科目之一，马迪堡人也非常擅于小范围的‘tikitaka’。趁着多特蒙德后防线有些小混乱之际，沙皇和酒神、眼镜蛇，包括跟进的卓杨，几人之间打出了眼花缭乱的快接快传。 最终接到球的是靠住梅策尔德获得射门身位的火枪手戈麦斯。 第一六〇章 看穿点球显异能 “喷子，你会开飞机吗？”卓杨在马里奥·戈麦斯家里见到过很多航模，这小子喜欢收集这玩意儿。 “老子打飞机倒是挺在行……”戈麦斯翻了卓杨一个白眼。 不管卓杨去怎么理解，也不管戈麦斯爱打的是哪个飞机，反正，他倚住梅策尔德的这脚射门打了飞机。 戈麦斯上半赛季联赛中打进11球，此成绩不但在射手榜上高居第四，更是在本土射手当中居于领跑，这还是他在因伤缺阵六场的情况下取得的成就。 03-04赛季戈麦斯全年才打进9球，而新赛季十一场进11球，不计入卓杨，这个效率在正常人类中冠绝德甲。 记者采访：“马里奥，这么高的效率，有什么秘诀吗？” 戈麦斯酷得一塌糊涂：“无他，唯勤奋、欲望、卓杨耳。” “能说得详细一点吗？” “不知疲倦的勤奋，永不枯竭的进球欲望，最重要的，接到卓杨的指令，哪怕不明白也要马上去执行，执行完就懂了，便也就提高了。”戈麦斯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目光坚毅。 回过头来卓杨接受采访。“德国有出伟大中锋的传统，马里奥无疑是这一传统的传承者，他会和米洛斯拉夫·克洛泽一起成为中锋的传奇。” 拉虎皮扯大旗，为朋友助威造势，这一点卓杨从来不含糊。 树大招风！所以，从下半赛季开始，戈麦斯发现对手后卫对自己脚步盯防更严了，针对性更强，想进球要比以前花更多力气、费更多脑子。 今天这场比赛就是如此，戈麦斯只要一进入三十米区域，梅策尔德就会成为他的影子。身材高大的梅策尔德和队友沃恩斯，以及勒沃库森的诺沃特尼，号称德国国家队‘三大神卫’。不过，鉴于那二位业已年过三十，媒体都在呼吁由25岁的梅策尔德和曼联后卫、21岁的默特萨克来组成明年世界杯德国的190+中后卫组合。 本来就因为割裂战术射门机会不多，再加上梅策尔德这样一个顶级后卫专项照顾，戈麦斯踢得很艰难也很辛苦，想必下半赛季的比赛他都要面对如此严密的盯防。 虽然没能破门，但这是一次很完美的破解割裂战术的进攻，而这次进攻的关键一环便是狮王里格贝特·宋的突然前插，很是神来之笔。 卓杨使劲表扬老宋，狮王脸上的金毛都在快乐颤抖。 要么说有些人总是经不起表扬呢？老宋经过这次自由飞翔，把赛前渣叔黑着脸的千叮咛万嘱咐给忘得一干二净，没过五分钟，他又展开了一次自我放纵。 这并不是一次很好的前插时机，卓杨和兰德联手在中场断下了斯莫拉内克的球，随即打起了小反击，足球在多特蒙德后场快速流动，并不是适合中后卫上前的那种僵持或者拉空态势。但野了心房的老宋呐喊着一路狂奔到前场，结果没起到任何作用不说，还干扰到了阿尔沙文的内切，足球被机警的梅策尔德一记滑铲破坏。 斯莫拉内克将功补过，抢先一步挤开疯狗兰德拿下足球，第一时间便推给了世界足坛第一快马巴西人埃韦顿，埃韦顿往前一趟就是十米，目标马迪堡球门。 这个反击打得太快太流畅，自家人导致的失误让马迪堡防线全部猝不及防，整条后卫线被埃韦顿一闪而过，巴西射手形成单刀赴会。 踏入禁区线一步，埃韦顿随便往斜刺里一趟，就将出击的门将埃德蒙过掉了。埃德蒙侧身飞扑，没有揽着足球，却将埃韦顿拽倒在地。 哨声急促响起，当值主裁判施密特吹罚了这个无可争议的点球，并冲着埃德蒙高高举起了红牌。 渣叔在场下气得都快把替补席棚子拆了，可还能怎样？汉达诺维奇紧急热身后，替换下老将眼镜蛇伊利耶站在了门前。 除非打死角！面对马迪堡时的点球，这个定律全德甲都已经知道。罗西基站在十二码点上，现场六台摄像机里，只有一部对准了他，其余五部全部瞄着卓杨。 果不其然，就在罗西基距离足球还有两步之时，卓杨双手突然向球门左侧方向打出一个奇怪的手势，汉达诺维奇当即毫不犹豫向左侧全力扑出，身体尽可能伸展开来。 没有意外，罗西基果然射向这一侧。他知道卓杨能看穿点球这一异能，全世界都已经知道，所以他追求的就是死角，因为这是唯一可以进球的方法。 人是要有追求的，但不可偏执。罗西基追求死角，却过于去追求，于是，足球踢中左侧立柱被反弹回了禁区内。 马迪堡应对点球有一系列成熟套路，其中就包括门将扑出后迅速上前接应。马迪堡人明显比多特蒙德人快出一截，最终是酒神日尔科夫抢先拿下足球。俄罗斯人没有盲目去破坏，而是闪开扬·科勒之后把足球推给了边路的格罗索，好一个方片，超过三十米的斜长传准确落在了高速奔跑的卓杨脚前。 这一次紧身追逐卓杨的是多特蒙德两匹闪电黑驹——埃韦顿和奥东科，除了他俩，别人跟不上完全飙起来的卓杨。 只看绝对速度，卓杨是不如这二位的，毕竟是奥运会百米的水平。但他俩要想从卓杨脚下断球，那也没多大可能，哪怕比博尔特还快也不行。紧追不放，是为了起到干扰作用，是为了让本方后卫有时间站好位置。 效果很好，埃韦顿、卓杨、奥东科三个像连体人一样跑到前场时，沃恩斯刚好站定位置，面对卓杨枕戈待旦。 沃恩斯很不喜欢卓杨，这小子坏水太多爱捉弄人，虽然在国家队里很多队友，巴拉克、克洛泽、诺沃特尼、卡恩等人都说卓杨是个不错的人，更不用说施魏因斯泰格、默特萨克、戈麦斯这三位，那把卓杨夸得都没边了。可沃恩斯就是不喜欢卓杨，看见这小子心里都不顺畅。 沃恩斯因为心地醇厚，也因为他在98年法国世界杯上被达沃·苏克阴了一张红牌，成为他毕生之痛，所以沃恩斯非常痛恨足球场上玩阴招的人，也很讨厌利用他淳良品性来占他便宜的人。 沃恩斯认为，卓杨就是这样一个爱占他小便宜的坏人。 第一六一章 公平竞赛拒点球 埃韦顿、奥东科左右夹击，正前方沃恩斯虎视眈眈。卓杨在距离沃恩斯还有五米时突然急停，利用惯性甩开一路上两个不散阴魂，再猛然垫步启动，直逼沃恩斯而去。 刚踏出两步，便又急停横向拉球，绕开刚刚站稳才转过一半身子的埃韦顿，瞬间又提速彻底甩开巴西人。沃恩斯半转身横跨一步，欲切断卓杨和足球的联系。 再次轻拉直趟，足球就像黏在卓杨脚上，轻微向外侧身护住足球，和沃恩斯肩并肩相互挤着靠着进入到了禁区内。 卓杨半侧身，稍微落后沃恩斯，沃恩斯用力顶压卓杨，让他不能很舒服起脚打门。卓杨向前虚晃错步，引诱沃恩斯出脚拦截，随即拎球走人，和沃恩斯拉开一个身位，正面朝向球面，瞄了一眼上角，前垫一步便要引腿抽射。 沃恩斯眼见大事不好，卓杨射门的准头德甲有口皆碑，电光火石之间沃恩斯悍然下铲，一条大长腿突然出现在卓杨身侧，眼看便要捅着足球。 千钧一发之际，卓杨恰好垫出那么一小步，险险闪开沃恩斯的铲球。 两人纠缠在一起，沃恩斯身后铲球走空，没碰着足球，卓杨轰然倒地。主裁判施密特哨声再次急促响起，卓杨和沃恩斯双双躺在地上。 施密特跑得气喘吁吁，不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追过来，也很见功力，毕竟一路撵的是那三个兔子精。他先示意马迪堡点球，随后从屁股兜掏出红牌，冲着沃恩斯一亮。防守最后一人，又是必进球，身后追铲，此红牌没毛病。 维克多球场内球迷高声欢呼，有了这个点球，凭借卓杨从不失手的技能，双方人数又恢复到了均衡，而且时间所剩不多，这场比赛想必是稳了。 可沃恩斯傻了，他心里清楚，自己根本没有碰到卓杨。 卓杨假摔！卓杨阴了自己！ 沃恩斯内心中的怒火‘腾’一下就起来了，他是个醇厚的人，但绝不是格忍气吞声的主。沃恩斯想起了98年世界杯上那张被冤枉的红牌，以及此后一年多时间身负罪人的责骂，这是他足球生涯最深的伤口。 33岁的老将，深知给裁判申诉是没有用的，只要哨声响起，就没有改判的可能。但是，怎能饶了卓杨这个小人，豁出去被禁整个赛季，老子也要打烂那张坏笑的脸。 我已经33岁了，我无所顾忌，但我要让整个德甲都知道这个中国人是个小人，我要用我的影响力让他在德国足坛难以立足。 打了你，又能怎样？！ 沃恩斯双手一摁草地，腾身而起，冲着还坐在地上‘装模作样’揉着脚腕的卓杨就过来了，单手一指便要怒骂。 “你……” 话还未出口，沃恩斯又愣住了。 只见卓杨一只手揉着脚踝，另一只手不停冲着裁判摇摆。 “不不不，裁判先生，你搞错了。他没碰到我，是我自己摔的。” 主裁判施密特也愣住了。 “是我自己摔的，没人碰到我。”见裁判一头雾水，卓杨又指了指身后。“喏，看那，那有一个坑，……踩坑里了。” 卓杨身后两米处，草地上果然有一个脚掌大小的小坑，坑并没有多深，但毫无防备之下足够撂倒一个人，坑的旁边还有一大块被带起来的草皮。 马迪堡俱乐部后勤部门冬季草皮养护工作，做得不合格呀。 沃恩斯愣住了，施密特愣住了，兴奋的马迪堡人和沮丧的多特蒙德人也都愣住了。 其实卓杨也并不是刻意去做一个具有公平竞赛精神的高尚的人，他只是下意识给裁判做出了说明。 如果此番是他故意去假摔，卓杨一定会偷着笑，但是现在这样一种情况，他又会自然而然去澄清。 这个世界上几乎不存在非黑即白的人，大多数人都有强烈的双面性。前一分钟还在兴高采烈用弹弓偷着打别人家玻璃，下一分钟却又毫不犹豫跳进河里搭救落水的儿童。每个人都是这样的矛盾体，卓杨自然也不例外。 给裁判解释完，卓杨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一如上小学时拾金不昧和上中学时在公交车上给老人让座，学习雷锋好榜样！ 事实证明，我是一个高尚的人，我是一个脱离了高……不，低级趣味的人！ 施密特裁判反应过来了，他也不是非得执拗、为了裁判权威知错不改的那种人。相反卓杨的举动帮助他在第一时间改正了一次误判，赛后在摄影镜头慢放下一切都将无所遁形。 施密特微笑着和卓杨握了握手，又回身和仍然在犯傻的沃恩斯握了握手，随即示意取消点球和红牌，鸣哨由多特蒙德开球门球。 维克多球场一万九千名球迷起立鼓掌，反正卓杨做什么他们都觉得是对的。 沃恩斯看着站在那里一边活动脚腕，一边给戈麦斯说着什么的卓杨，他眼前浮现出98年在法国，达沃·苏克那脸得意洋洋的狞笑。 也许他们说得对，卓杨……或许……是个……还不错的人。 . 场上比分还是1:0，马迪堡领先，时间已经到了80分钟。 少了眼镜蛇伊利耶，前场少了一个接应点，而且总人数也比对手少一人。渣叔胆子果然很大，面对多特蒙德这样的强敌，克洛普果断用哈桑·米多换下火枪手戈麦斯。 这是处于战术上的考虑。虽然米多头一次打德甲，但他成名极早，比赛经验非常丰富，能力也很全面。马迪堡场上比分领先少一人，势必要做出防范姿态磨到比赛结束，米多能提供打反击所需要的速度。 紧接着用托马斯·费尔马伦换下狮王老宋，就是出于球队管理上的考量了。若非老宋不顾战术纪律恣意前插，门将埃德蒙也不会迫不得已犯规被罚下，马迪堡也不会落得这样一个下风被动局面。 多少有点惩罚的意味在里面，渣叔决定不去姑息。 选择后卫时，渣叔看着一帮渴望的眼神，皱着眉头看了蓬蓬路易斯半天，最终还是决定由费尔马伦出场。蓬蓬就是小一号的老宋，同一个臭德行，而费尔马伦是所有年轻后卫中回追速度最快的，和蓬蓬一样快。 然而，最后十分钟里，全场最出彩的却是汉达诺维奇。 第一六二章 我佛以慈悲为怀 只落后一个球，还比对手多一人，范马克维尔当然想乘此机会打回来。十分钟，也并不是不能成事。 范马克维尔不但用中场攻击手弗洛里安·克林格替下边后卫埃瓦尼尔森，还直接将斯莫拉内克推上了前锋线，又用冲击力更强的甘比诺换下了巴西中场德德。 事实上，最后十分钟里，多特蒙德在场上有五名前锋，范马克维尔明显比渣叔更人来疯。 所谓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马迪堡被大黄蜂这种玩命打法压得气都快喘不上来了，卓杨退到了和兰德与赫迪拉一线，三后腰左拦右挡。 前五分钟还好，多特蒙德按部就班左中右结合，利用大范围转移来制造机会，但马迪堡两层防线绝不白给，忙活半天多特蒙德竟然没有形成攻门。眼见即将进入补时，反正这么下去也是个输，大黄蜂诸将士立马展开了x**t战术，有球只管往禁区里吊。 马迪堡这帮子年轻人根本没想到一贯成熟世故的多特蒙德竟然采用这么中二的踢法，顿时便显得手忙脚乱。幸好，此时站出来一个萨米尔·汉达诺维奇。 第86分钟，斯莫拉内克禁区内人缝中捅射，被汉达诺维奇下意识伸腿挡出底线。 第89分钟，扬·科勒接角球头球攻门，足球砸地反弹，汉达诺维奇横身侧扑，单掌托飞，足球擦着横梁飞了出去。此球的扑救，颇有当年班克斯封堵贝利那一球的风采，赛后也被评为德甲当轮最佳。 第92分钟，汉达诺维奇连续两次扑救，将埃韦顿和斯莫拉内克的接连大门神奇扑出。此球赛后被评为德甲当轮最佳扑救。 95分钟，随着汉达诺维奇人从中高高跃起将多特蒙德传中球没收，比赛也随之结束。 ‘好汉’汉达诺维奇临危受命，替补上场后最后十分钟内的表现，终于证明了他是一名一流门将。而随着汉达诺维奇的崛起，马迪堡也终于在球队最弱一环上得到补强。 在马迪堡的四条线中，门将无疑是相对比较弱的一个环节，埃德蒙和汉达诺维奇都只有21岁，不成气候也名不彰显。埃德蒙入选了两次德国u21之后，就再也没有得到召唤，现在u21的门将是诺伊尔和阿德勒。 汉达诺维奇成长迅速，实话实说他在各项技术指标上已经完全超越了埃德蒙，唯一欠缺就是大赛心理素质还有待加强。 上半赛季马迪堡总丢球数位列第二，门将不是很给力也是很重要原因，总揽整个德甲十八强，马迪堡在门将这个环节上处于下游水平。 不过，经过德甲和联盟杯锤炼之后，汉达诺维奇终于百炼成钢，而他21岁的年记让人们对他有着无限的期待，门将也终于不再是马迪堡的软肋。 克拉克·埃德蒙虽然落后于汉达诺维奇，但他的实力在德甲也是能用的。两个人随着年龄增长大赛经验更为丰富，马迪堡的门将实力将会处于德甲第一集团。 . 比赛结束，马迪堡主场1:0艰难战胜强敌多特蒙德，下半赛程取得开局两连胜。 卓杨站在场地中央正琢磨着去找谁交换球衣，罗西基名气更大，但在卓杨看来，波兰人斯莫拉内克本场比赛表现要比罗西基优异得多。是择优还是看腕儿，该去找谁呢？ “卓杨，你和我交换球衣。”身后有人叫他。 拧头一瞧，原来是老实人、多特队长沃恩斯。也成啊，听喷子说这哥们其实在德国国家队人缘不错，也挺照顾姥爷和小猪。卓杨笑呵呵，脱下球衣递了过去。 要不怎么说世界是内心的映照呢？沃恩斯这会儿再看卓杨，那就不是一脸坏笑了，而是淳朴中带有谦逊，总之，还算顺眼。 “卓杨啊，你……不是个好人，但是……不让人讨厌。你……”沃恩斯点了点头，笑了：“是个讲究人！”。 卓杨笑得更开心了：“那个，沃恩斯，咱们还……见不见真章了？” “见，怎么不见？我离退休还早着呢，咱俩有的是机会。”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二人抚掌大笑，两张大嘴里两条喉头软腭垂体在欢快地抖动。 卓杨因为本场精彩表现，不但习惯性获得全场最佳，还因为其公平竞赛的君子之风，被评为德甲本轮最佳球员。而整个赛季结束后，德国足协还因为是否授予卓杨赛季公平竞赛奖产生了争议。不给吧，谁也没有他那么高光和高尚的行为，给吧，一个赛季身背一张红牌九张黄牌确实又有些过分。 . . 赛后卓杨接到了罗伯特·巴乔打来的电话。 “果满菩提圆，华开世界起。卓杨，你突破了？” 卓杨没有主动去告知巴乔自己已经打通任督二脉一事，谁还能没有点吓世界一跳的装逼恶趣？巴乔是在闲暇之余打开电视看直播，换来换去换到了德甲这一场。于是，巴乔立马看出了卓杨已经完全走出状态低迷，而且在场上更显得轻盈。 巴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此时距离卓杨告诉他陷入瓶颈也才两个多月。在巴乔的认知里，足球世界中不可能有人能在这么短时间闯过屏障。 “是呀，罗伯特大哥，突破了，还多亏了你的指点。” “我勒个……阿弥陀佛，你……也有点太夸张了吧？这才几天呀？”巴乔继续大吃一惊。 “啊哈哈哈……，运气好而已，莫名奇妙就过来了，呵呵”卓杨要不得意一点那就根本不是他。 “快，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突破的？是在哪场比赛中突破的？”巴乔知道这是德甲下半程第二轮，不过他没看马迪堡对勒沃库森那场。 “罗伯特大哥，是这样啊。你从报纸上看没看到我们队和波兰一个什么烂七八糟球队打了一架？……对，对对对，就是他们。我就是在打架中突破的……，啊哈哈哈……” 先不要说实话，不是不相信巴乔大哥，而是如实说自己在元旦那天就已经突破，那也太劾人了。而且自己是从音乐到足球，从灵魂到肉体，根本没办法和别人解释得通。 电话那头愣了片刻，巴乔才喃喃自语：“顿悟华情已，菩提果自成。卓杨，你前途无量呐，那个马拉多纳是用时最短的，三个月，而你……，我算算啊……” “我勒个……弥陀佛，仅仅两个月零十天……”巴乔心算能力很强。“你不得了啊……，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我佛慈悲！” 卓杨骄傲得胸腔里全是小红花：道友啊道友，其实小卓我只用了52天，不说出来是怕吓着你。 不说出来，是因为我佛以慈悲为怀！ 第一六三章 夜的影子和灵魂 天空上月朗星稀，汉诺威二月的夜晚还是非常寒冽的，卓杨独自走在运河边寂寞的街道上，河水倒映着月亮和他的影子。路的两边，仍有积雪如云，映衬着中间的路就像黑色的虚无。卓杨行走在这里，像夜的影子，又像夜的灵魂。 昨天刚在客场打完联赛第二十轮和弗赖堡的比赛，今天是球队休息日，卓杨参加了一整天的聚会。 马迪堡昨天在黑森林球场3:0战胜了弗赖堡，卓杨首开纪录，沙皇阿尔沙文抢点得手，新援哈桑·米多替补上场锦上添花。全场比赛马迪堡没给对手任何机会，顺风顺水没有一点波折便拿了下来。 上半赛季弗赖堡1胜6平10负仅积9分，早早坐稳副班长位子，几乎已经预定了一个降级名额。冬歇期过后，德甲历史上在任时间最长、已经连续执教弗赖堡14年的主教练沃尔克·芬克发愤图强，誓要在后半赛程打出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前两轮也正如他所期望的那样，不但战平罗斯托克，更是在上一轮主场将狼堡斩于马下。 可没成想，正在憧憬未来咸鱼翻身之际，却被马迪堡轻描淡写打回了原型。 马迪堡下半赛季开局三连胜，更为重要的是，三场比赛未丢一球，冬歇期后防线调整效果非常明显。这三场比赛里，除去第三门将阿德里安，其余所有二十五名球员都得到了一定出场时间，包括新加盟的六人。 米多不用说，对阵弗赖堡他攻入一球，其他五位由b队抽调上来的球员也都展现了自己的水准。或许他们和原先球队主力在实力上还有一定差距，但也都具备了在德甲踢上球的能力，也都符合马迪堡战术调整和轮换的要求。 从这三场比赛体现得很清楚，马迪堡全队除了卓杨、德拉斯、格罗索、阿尔沙文、戈麦斯五人是铁定的主力，其他所有人都必须面对激烈竞争，包括原先地位比较稳固的伊利耶、老宋、日尔科夫、兰德和阿克曼，他们要开始重新为自己的主力地位拼搏。不说本来就已经突飞猛进的蓬蓬路易斯、哈姆西克、赫迪拉、韦斯特曼、舍费尔等人，六名新援也对他们造成了极大的竞争压力。 三连胜后马迪堡积分达到了38分，跃升至德甲排名第四。事实上，在冬歇期过后重新集中时，马迪堡内部小会中就已经更改了本赛季的竞技目标，由原先的高调保级改为低调争取打进欧战区，也就是联赛前六名。事实证明，马迪堡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 卓杨捏出一个雪球，奋力一掷扔进浮冰片片的运河里，打碎了月光也打碎了寂静。哈了哈手指，弥漫出的白色水气像夜里的妖精，转眼就看不见了。 球队连胜的战绩让他愉快，假期里拍摄的广告片一炮打响也让他十分惬意。 卓杨和贝芙莉为雨果波士演绎的广告短片，前几天伴随着雨果波士春装发布周的开始，也在各大电视台全面推出，颇有铺天盖地之感。经过让·雅克工作室专业的后期处理，丝毫看不出卓杨在其中拙劣的演技，反而因为他与贝芙莉之间的情侣演绎，为整部片子增色不少。 不光雨果波士品牌对广告片推广效果相当满意，准备与卓杨重新商谈代言合约，贝芙莉也因为此片的传播不但坐实了卓杨女友的身份，她的知名度也开始大众化。 贝芙莉现在已经跟着让·雅克大师和《香蝶》剧组转战到了南非，那将是《香蝶》的最后收尾拍摄。 贝芙莉·邓在《香蝶》中女二号的演出非常令让叔满意，完全达到了他想表达的内涵。卓杨听贝芙莉说，原本出演这个角色的宝拉·巴顿是著名导演卡梅隆介绍来的，被她呛了行卡梅隆开始还对让叔略有微词，但看过两次贝芙莉的拍摄现场之后，便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南非现在正是夏天，贝芙莉说那里桌山脚下的沙滩上，美女如云，帅哥比狗都多。 . 卓杨用双脚轮流颠着一个雪球，皮靴轻柔地触碰之下，雪球竟然一直没有破碎，在双脚之间来回跳跃像一只飞舞的白色蝴蝶。 不但球队和自己有令人愉快的事情，兄弟那里也有好消息传来。好消息来自意大利，二哥蒙托利沃终于在尤文图斯打上了主力，他是六剑客中最后一个踏上主力位置的人。 意甲说是冬歇期，不如叫黄金周来得恰当些，算来算去也就是在圣诞和新年休息几天。意甲联赛因为拥有二十支球队三十九轮比赛，元月六号便重燃了战火。 新年过后的首场比赛，尤文图斯客场挑战帕尔马，下半时中场主力曼努埃尔·布拉西因伤下场，卡佩罗召唤二哥入替。于是，蒙托利沃在第85分钟助攻伊布拉希莫维奇，为尤文图斯扳平比分。 三天后，二哥又在阿尔皮球场首发出场，三传一射助攻伊布、皮耶罗和卡莫拉内西，尤文图斯4:2战胜利沃诺。 再一个星期后，二哥创造的点球由埃莫森罚入，尤文客场战平卡利亚里。此后两场，二哥再次贡献两记助攻和一粒进球，帮助尤文图斯以两个2:0连胜布雷西亚和亚特兰大。而此时，布拉西早已伤愈复出，却只能坐在板凳上看着比他小五岁的蒙托利沃在场上长发飘飘。 昨天尤文图斯虽然主场负于了桑普多利亚，但二哥仍然表现精彩，只不过他的数次威胁传球都被奥利维拉、皮耶罗和特雷泽盖糟践了。 里卡多·蒙托利沃抓住了机会，一举奠定了其在尤文图斯中场的地位。六剑客从四面八方发去了贺电！ 德尔·皮耶罗年过三十，现在已经有媒体把二哥称作‘新斑马王子’了，也有媒体认为蒙托利沃是意大利‘新金童’。当然，叫嚣最欢的必定是胖子拉伊奥拉。 . 在自己白色小二楼的矮栅栏门前，卓杨把钥匙环套在手指上，随着手指的摇动，钥匙串旋转着在冬天的夜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叮当声。他就这样站在那里，看着白色的墙、圆拱的窗和漆黑的窗口。 姐姐回国以后，贝芙莉也因为事业逐步走向正轨，每到夜晚小二楼里没有人再为他留下那一盏归家的灯光。虽然家里有一点陌生的空旷，但卓杨却并不感觉虚无，因为音乐，因为足球，因为他的灵魂已经得到音乐的升华，因为他能在夜和寂寞中感觉到黑色和寂静的魅力。 卓杨愉快的心情，还因为他刚参加了一个三人小聚会，罗伯特·恩克和乔安娜·里德。 第一六四章 人的虚妄和吹嘘 今天是球队休息日，也是汉诺威音乐大学新学期开学的日子。 这是卓杨大三也是第六学期，完完全全一名老生了。每年的这个时候，总会有学生会组织一些学生联谊活动，只不过，卓杨并不怎么喜欢参加。 一天二十四小时，除去吃饭睡觉，卓杨花在足球和音乐上的时间差不多，同样勤奋同样刻苦，也同样乐在其中。但在业余时间段里，卓杨在足球人情交往上明显比音乐交际用了更多时间。 来到德国两年半，卓杨在足球上结识的朋友很多，毫不客气地说，五湖四海皆兄弟，马迪堡队内更是一呼百应。而他在音乐大学里，除了马克·文斯特这个死党之外，也不过只有华纳·萨罗扬和肖恩·查普曼等寥寥几个关系还不错的同学，其余的，顶多只是点头交。 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一是因为卓杨除去教室琴房宿舍资料室之外，基本上不在校园里闲逛，尤其是买了小二楼之后，卓杨除去学业，大学校园只是匆匆路过。更重要的原因，卓杨和这里大部分人并不怎么能聊到一起。 刚来汉诺威时，卓杨还参加了两次校园里的联谊和聚会，但很快，他就因为不喜欢其中夸夸其谈的氛围敬而远之了。 艺术精英们总是显得很牛气哄哄，哪个国家都一样，何况牛逼的汉诺威音乐大学的高材生们。然而，他们中很多人忘记了，汉诺威音乐大学之所以牛逼，是因为它厚重的历史和非凡的艺术成就，以及大学里那些牛逼的教授们，学校的牛逼和他们这些学生没有一点关系。 这里的大学生都是音乐天才，可音乐天才并不代表他们拥有起码的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认知和积累。 精英们喜欢聚在一起高谈阔论，从音乐到艺术，从国家到政治，意识形态、人权环保，除了柴米油盐衣食住行这些实际的东西，他们什么都谈。 这就有些虚头巴脑了，卓杨可烦这些不懂装懂的人。 这些人还有一种通病，他们普遍打心眼里蔑视艺术领域之外的下里巴人。也就是说，他们骨子里瞧不起小市民和草根，仿佛他们全都出身贵族一样，仿佛现在贵族还很值钱似的。 卓杨恰恰就来自于小市民和草根阶层，所以他喜欢和缺点更加真实的足球人在一起。 因为这些原因，卓杨基本上在音乐大学里没有什么社交活动，那里只是他纯粹求学的地方。诺曼教授也曾劝过他，说这样的社交有助于他以后音乐事业的人脉拓展。 卓杨这次没有听从他一贯尊敬的诺曼教授的教诲，而是依然我行我素。那样做实在违背他自己的本心，卓杨在音乐领域内，永远只会敬佩那些有真才实学的人，永远只会去亲近那些对他好的人，例如两位大教授，例如波利尼大师和海伦师姐。 其实，诺曼教授心里也清楚，艺术生大多都有这种虚妄的臭德行，但那些真正的佼佼者，因为其情感的细腻、对人生的敬畏、对宇宙的思索，通常都会显得离群和安静，这些真正的天才都有些谨慎和独。 卓杨就是这样！ 因为卓杨两年多经历了从中国来的高中生到双领域出类拔萃的高材生，再到现在名利双收的大财主，他那些同学也经历了从轻视到嫉妒再到仰望的过程。这一次，为了给新学期的联谊会增采，他们特意邀请卓杨前来赏光。 知道卓杨‘傲慢’架子大，也清楚自己这些人没那么大面子，他们拜托的是卓杨的死党马克·文斯特。 马克的面子一定是要给的，哪怕自己受点委屈犯些恶心也是要给的。于是，除去第一学期，卓杨头一次又加了同学们的聚会。 毕竟是明星了，卓杨在聚会上非常受欢迎，怎么套近乎的都有。也是，卓杨现在已经有了提携他人的资本。只不过，卓杨始终不去参与那些热烈讨论的小圈子，只是拽着马克净捡人烟稀少的角落钻，埋着头猛吃猛喝。吃饱喝足了便拿眼睛猛翻马克：有意思吗？这他妈有意思吗！ 有些男人就像黑夜里的明灯，总是会吸引来数不清的目光。不管卓杨躲到哪里，不一会儿就会围上来一堆人，和他展开热烈的学术讨论，或是就某个问题交换意见。真心实意请教的，卓杨便也一是一二是二；故作玄虚过来炫耀夸夸其谈的，卓杨就施展尿遁屎遁屁遁……，没功夫听你瞎bi逼！ 接着围过来的是些为了套近乎而卖弄社会关系的，什么我朋友的朋友是某某大师的演出助理；我邻居家大哥的连襟在知名演出经纪公司当会计。还有人吹嘘英国蹿红乐队greenwind重金请其谱曲，卓杨那个腻歪呀：我他妈怎么没听柯茜和珍娜说起过！ 也就钢琴系八学期学长齐默尔曼还算靠点谱。“卓杨，德国有一个古老的贵族也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是叫斯温伯恩来着……” 卓杨很惊奇：“……有所耳闻，怎么了？” “是这样，假期里斯温伯恩家族邀请我去给他们家的小女孩当几天钢琴家庭教师。你知道的，咱们钢琴系的同仁去给别人当家教，是很跌份的事情，哪怕对方是贵族。对吧？” 卓杨更加惊奇了：“然后呢？接着说。” “不过呢，我家老爷子年轻时和斯温伯恩家族有些交情，他们就求到了我老爷子那里。而且，他们家族想学钢琴的那个小女孩，那可是整个欧洲贵族圈里的明珠，小姑娘指名道姓非要我去教她。嘿嘿，咱也不太好持才傲物不是？便勉为其难教了两天。” 卓杨都快惊讶上天了：“你是说……斯温伯恩·蜜黛尔吗？” “对对对，原来卓杨你也听说过这个小姑娘呀，货真价实的贵族呐！”齐默尔曼谦虚得让人想揍他。 “……蜜黛尔知道你是这里的学生吗？”卓杨斜着眼睛瞅着他。 “那是自然，贵族是很骄傲的，不是咱们这里钢琴系，他们还看不上。”齐默尔曼深沉得就差捋胡子了。 吹，接着吹！蜜黛尔知道你是这里的学生她能不提我？蜜黛尔想学钢琴她能不找我？蜜黛尔元旦过后直接跟她老爹从米兰去美国度假了，前两天才回慕尼黑，这一个月给我打了有二十个电话没提过一句钢琴我能不晓得？ 你奶奶个腿的，估计你就是舔着脸给斯温伯恩家哪个园丁的老闺女教了几天五线谱，走没走过人家家正门还得两说呢。 “那行，回头我打电话让蜜黛尔给你发点奖金。”卓杨说完扭头就走了，懒得去看他那张扭曲到膈应的脸。 第一六五章 半部聊斋定天下 联谊会后面便是酒会，酒逢千杯抵不过话不投机，卓杨实在腻歪想要走，马克·文斯特生拉硬拽就是不让他溜。就这么巧，汉诺威96门将罗伯特·恩克刚好打电话来邀请卓杨前去小聚，卓杨便更有理由拍屁股走人了。 卓杨没想到，他把马克·文斯特独自留在酒会上，却引发了一场祸事。此话稍后叙来。 因为火枪手马里奥·戈麦斯的介绍，卓杨在去年认识了从西班牙转会而来的恩克，他和恩克聚过几次，俩人还挺聊得来。不过，基本上每次都是卓杨有场子叫上恩克，恩克主动打电话邀约卓杨，这还是头一回。 罗伯特·恩克今年27岁了，出道不久就离开德国去到了葡萄牙，而他也因为在本菲卡表现出色，2002年被巴塞罗那相中，又转会去了西班牙。 不过，恩克在巴萨很不成功，恰逢巴塞罗那的衰落期，他自己的运气也差到了极点，几次上场巴萨都大比分失利，恩克被当做了替罪羊。不到一年，他便被巴萨租借给了小球队，照样毫无起色，到最后连比赛都完全打不上了。 去年夏天，恩克答应了德乙汉诺威96的邀请，转会来到这里，重回了德国。 人不可能总走背字，罗伯特·恩克在汉诺威96时来运转，状态恢复之后迅速挤掉了原先尤里奇和哈斯两位老门将，坐稳了主力位置。 汉诺威96降级后，队中好手大面积流失，球队在德乙中一蹶不振，但一夫当关的恩克却成为了球队最大的亮点。在戈麦斯和塔纳特等明星球员相继离开之后，恩克成为了球队的当家名角。 恩克的优秀表现也引来了德甲球队的目光，美因茨在冬歇期向汉诺威96出价购买恩克，汉诺威96哪敢放呀？离开恩克没准儿今年德乙还得再降。恩克也因为汉诺威96在自己最艰难的时期伸出援手，心存感激，也很仗义地选择留了下来。 不过，毕竟已经27岁了，球员的黄金年龄没多长，人往高处走是人之常情。恩克和汉诺威96约定，他两年内帮助球队守好大门，帮助球队在德乙稳住身姿，也会给俱乐部一个寻找替代者的时间。如果两个赛季之后汉诺威96不能重返德甲，那在明年夏天，恩克就会离开。 罗伯特·恩克虽然是个纯粹的职业球员，但他从小就喜欢看书，看过很多杂书，知识涉猎面非常广，这一点和卓杨很相似。而且恩克也是个非常善于思考的人，他对很多问题的见解非常独到也非常有深度，很能引起卓杨的共鸣。 所以，卓杨和恩克能聊到一起丝毫也不奇怪。 在这半年的接触中，卓杨能感觉恩克是个很内心很丰富的人，有点宅，想必私底下应该很安静。不过卓杨每次相邀他总是欣然赴会，从不失约，在聚会上混得熟了，便也是个很健谈很活泼之人。 其实，恩克在人际交往上并不是个主动的人，卓杨也不是很主动，但比他要稍强一些。恩克不主动联系朋友，并不是离群和孤僻，只是潜意识里不愿意打扰到朋友的生活，也有一点害怕被朋友拒绝的敏感在里面。 而一旦接到朋友相邀，恩克则非常愿意成为一个陪伴者，他喜欢和朋友在一起。 这样的朋友在生活中很不起眼，但值得每个人去珍惜。 有一件事能得看出恩克是个心思很细致的人。 罗伯特·恩克非常有爱心，他是动物保护组织的外围成员。恩克在家里收养了很多流浪动物，八只狗两只猫。某天和卓杨闲聚的时候，恩克说：“我昨天新领养了一只斑点狗，卓杨，我想用你的名字来给他起名，你看好不好？”恩克问得很真诚，喜欢一个人才会用他的名字命名宠物，而提前征得同意，更显示出了对卓杨的尊敬。 因为东西方狗文化上的差异，卓杨脸上稍有些不自然和为难。细心的恩克发觉后，便马上岔开了话题，没有继续下去。 过了两天大家又在一起吃鞑靼牛扒时，恩克郑重给卓杨道歉，表示自己考虑不周，可见他这两天私下里好好了解和查阅了一番有关中国民风民俗的资料。如此细心和谨慎，整个汉诺威足球界，仅此一人。 为表示歉意，恩克还肯请卓杨给他的斑点狗起个名字。想起最近正在看的英国女作家j·k·罗琳的书，卓杨当即给狗东西赐名——伏地魔！恩克脸上那叫一片精彩，不过最后还是接受了。 . 罗伯特·恩克下午想去给自己买一件保暖衬衣，却在商场里碰见了同样来买衬衣的汉诺威sc女足的当家花旦乔安娜·里德，都是汉诺威足球界的名角，恩克和乔安娜自然是认识的。两个人从来自中国的衬衣聊起，三句话没过就聊到了同样来自中国、同样和俩人都是好友的卓杨。 于是，乔安娜提议，恩克附议，便有了这次卓杨大呼来得及时的聚会邀请。 圣诞的时候，卓杨和乔安娜曾有一点美女欲夜伴身边的小暧昧，不过，那时那景而已，两人也都不是过于矫情之人，并未将暧昧继续进行到底，过去就过去了，谁还能没无聊时的小冲动了？ 只不过，每当卓杨回想起来，仍然会有一点暖暖的感动。 虽然都是足球人，但三个人却没怎么聊足球。俗话说，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可他们显然都没有此禁忌。于是，在这个冬寒料峭的傍晚，吃着精致的法餐，卓杨和恩克分别说着听过的东西方鬼怪奇文。 渐渐地，就变成了卓杨一个人在讲评书，恩克知道的再多，也抵不过一本《聊斋》。 以卓杨信口胡邹的口才，别说罗伯特·恩克听得聚精会神津津有味，邻家美女乔安娜更是时而汗毛竖起，时而泪眼朦胧。唉，不过是中国世人皆知的画皮和聂小倩而已。 看着乔安娜偷偷抹去眼泪时的乖巧和婉约，哪里还有一点叱咤绿茵之铿锵玫瑰的影子。卓杨心里暗自说道：也算是个奇女子！ 又想到，梁红玉和穆桂英，苏小小和杜十娘，花木兰赵飞燕…… 好吧，都是扯淡！ 第一六六章 一身杀气克洛泽 “卓杨，我听马里奥说了，你单枪匹马就把人家波兰人打倒了好几十个，昏死过去的都有七八位。是不是真的呀？”米洛斯拉夫·克洛泽笑眯眯问到。 “这玩意儿还能有假？我给你讲米洛，怪不得都说波兰喜欢闷声作大死，我就没见过那么不长眼的，我们几百号人，他们都敢寻衅滋事，你说这波兰人是不是贱……”刚吹到这里，卓杨突然感觉不对劲：我操，克洛泽可就出生在波兰，他就是波兰人。 “……米洛，不好意思啊……，忘了你是波兰人了，别介意啊……”卓杨是真有些难为情了。 上半赛程，马迪堡总共输了五场，其中输得最干脆也是最心服口服的，就是2:5负于卫冕冠军云达不莱梅。不过，也正是这场比赛，让前三场两胜一平、而且还勇夺欧洲超级杯的马迪堡看到了自己与德甲老牌强队之间的差距。 时过境迁，通过半个赛季的自我提升，到了现在，整个德甲已经没有球队能再拿看待升班马的老眼光来打量马迪堡了，云达不莱梅就是这样。 联赛打过二十轮，拜仁慕尼黑和沙尔克04高居前两位，拉尔夫·兰尼克教练上任后，率领着矿工连战连捷，一口气从中下游杀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上，让本以为只唱联赛二人转的拜仁和云达拧紧了脑仁子。 排在他俩身后列第三位的，便是云达不莱梅，积40分力压38分的第四名马迪堡。而今天，就是云达不莱梅到维克多球场挑战马迪堡的日子，也是上赛季德甲冠军对战德乙冠军。 . “是呀，我就是波兰人，你看啊，咱俩是朋友，你这么说波兰人是不是不太合适？”克洛泽的表情中充满着狡黠。 卓杨脸上有点挂不住，克洛泽为人很不错，是他在足坛既尊敬又谈得来的好朋友。 “……米洛，我这个人长了一张臭嘴，你千万别介意……。波兰很了不起，有肖邦，还有……肖邦……”除了肖邦，卓杨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波兰出过啥。 “你知道的米洛，每个国家都有好人和坏人，我们中国也一样，您米洛斯拉夫·克洛泽先生和肖邦一样，都是波兰王冠上璀璨的明珠。”捧起自己朋友，卓杨从来不要脸。 克洛泽是个要脸的人，听闻卓杨把他和肖邦吹在一起，便再也绷不住了。“哈哈哈哈，卓杨呐，你也有尴尬的时候呀。打得好，打得痛快，我要在场，也会揍那帮孙子。” “我虽然出生在波兰，可却是个纯正的日耳曼人，和那些该死的波兰人没有一毛钱关系。” 因为历史原因和二战德国战败后被割让国土，波兰境内有超过30%德国裔人口。原本这些人生活在波兰属于趾高气扬的高贵阶层，但波兰政府为了国土安全或者为了转移国内矛盾，屡次拿这些日耳曼族群开刀。从一等公民变为劣等族群的反差让这些德国裔波兰人纷纷举家搬迁，形成了数次回归祖国的移民潮。 克洛泽全家在他九岁时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回到了德国，虽然那时克洛泽的母亲还是波兰手球国家队的主力，但一家人回归的义无反顾。 所以，克洛泽能对波兰人有好感才怪。 “米洛……，做人要厚道……”听克洛泽讲完这一系列纷纷扰扰，卓杨才明白是受了朋友的捉弄：克洛泽原先不是这样的人呐？这是跟谁学得狡猾了？ 狗子，你变了…… . 米洛斯拉夫·克洛泽自本赛季转会云达不莱梅以来，开局表现的并不好，甚至不能确定一个主力前锋的位置，需要去和希腊人查理斯特亚斯和乌拉圭人巴尔德斯竞争。也正是从第四轮云达不莱梅5:2大胜马迪堡那场，他梅开二度之后逐渐进入了状态。时至今日，克洛泽已经在联赛中打入8球，力压另一名主力前锋克拉什尼奇的6球，成为队中第一射手。 德甲著名的‘k·k’组合初露狰狞！ 而且经过这半个赛季的技术锤炼，尤其是和中场核心米库之间良好的默契配合，克洛泽已经逐渐不再只依赖头球，脚下技术开始变得细腻，8个进球中有4个脚下足以说明克洛泽的进步。 日后克洛泽终于大成之日，人们都说正是因为他在云达不莱梅期间，被米库硬生生喂出了脚头上的射门功夫。事实上也正是这样，离开云达不莱梅的时候，克洛泽已经从一个头球巨无霸变成了脚下进球更多的大场面中锋，而且是左右脚。 “讲真，卓杨，什么时候你教教我中国功夫。”看着卓杨的囧样子，克洛泽乐不可支。 “你学那玩意儿干嘛？您可是球场上的谦谦君子，别说打架了，连捉弄人都没有过。”卓杨翻着白眼。 “学会中国功夫就一定要在球场上打架么？保不齐出门在外我碰见几个臭流氓什么的。” “你可以拿脑袋怼死他呀！你头球那么好……”受了捉弄，卓杨一定是要找回场子的。 “哈哈……，果然嘴上不吃亏。行了，给我讲讲你是怎么把人揍出脑震荡的，听说那货还是个练家子。” “嘿，什么狗屁练家子，他那两下子只能吓唬不懂的人，整个一人形沙袋……”提起这些事，卓杨洋洋得意那是自然的。 . 元旦时因为家中有事，克洛泽没有去米兰现场听《相遇肖邦》音乐会，不过，卓杨答应给他弄的波利尼大师签名cd如约而至。凭借两次合作，尤其是新年音乐会上一鸣惊人，波利尼大师再怎么眼高于顶，签个名在卓杨这里已经不叫事儿了。 应卓杨请求，毛里奇奥·波利尼在卓杨递过来的十盒cd上签了名，而卓杨则在大师塞过来的一大摞海报上龙飞凤舞签下了中德双文姓名。谁还没几个追星的朋友了…… 克洛泽不是那种能混在一起肆无忌惮嬉笑打闹的那种朋友，但和他在一起会感觉很舒服，真诚毫不虚伪，克洛泽的彬彬有礼是发自骨子里的修养，并不是刻意摆弄出来显示自己逼格的作。 不过，克洛泽一旦进入比赛，立马就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杀气腾腾寸步不让，不下黑手却也从不示弱。所以说，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就连诗仙李白都藏有一个侠客的梦，温润如玉的克洛泽灵魂深处住着一个杀人狂也就不足为奇了。89 第一六七章 反算计张口便来 和米洛斯拉夫·克洛泽等一帮不莱梅熟人寒暄完，二十分钟热身完毕，比赛便要开始了。 云达不莱梅主帅托马斯·沙夫看着场上正和自己队长握手挑边的卓杨，心里颇有些感慨。 自从六年前沙夫和云达前功勋球员克劳斯·阿洛夫斯一起入主球队后，一个体育主管一个主教练迅速成为德甲赛场上的另类黄金搭档，逐渐带领着不莱梅从九十年代的泥沼中走了出来，而去年力夺联赛杯赛双冠王更是让他俩的声誉达到了巅峰。 虽然去年夏天里球队走了球形闪电艾尔顿、塞尔维亚后卫克尔斯塔季奇两大主心骨，但沙夫和阿洛夫斯并没有惊慌，通过运筹帷幄为球队招揽来了克洛泽、帕萨宁等强援。这对儿黄金搭档相信，新赛季里球队的整体实力只涨不降。 可现实情况是，云达不莱梅纵向比较的确加强了，可新赛季德甲却也更加难踢。拜仁慕尼黑重新章旗还不是最主要的，沙尔克04异军突起也不是关键，以马迪堡为首的四家升班马彻底搅乱了这潭深水才是令诸多老牌强队头疼不已的事情。 不来梅就是这样，他们在面对拜仁等强队时还好，并不落下风，可在对垒升班马时总是栽跟头。虽然第四轮战胜了轻浮的马迪堡，可云达不莱梅在上半赛季对阵美因茨、纽伦堡和比勒菲尔德三支升班马时，仅取得两负一平，这恰恰成为了他们落后拜仁和沙尔克的关键所在。 沙夫看着卓扬，想起两年多以前自己正踌躇满志之时，却被这小子当头一棒淘汰出了足协杯，连带球队士气受到打击没能在联赛紧要关头咬住拜仁慕尼黑，如若不然，双冠王说不定能提前一年加冕。 两年多时间过去，马迪堡强大了，这个中国小子也变得更加厉害，厉害到诸多强队不得不采用割裂战术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略级防守，云达不莱梅今天也是这样。 之所以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因为采取割裂战术后自己的打法和队形难免会显得被动，不得不跟随对方的节奏和跑位来随时调整。当然，这种被动是指和对手马迪堡的战术运用相比较，比起专人夹防的老套路，割裂式防守算是主动性很强的防守战略。只不过这么一来，自己球队本身所擅长的那些套路施展起来肯定不会得心应手。 成功的教练难免都有些经验主义，沙夫今天就有点犯这种错误。 在沙夫看来，上半赛程马迪堡丢球数高居德甲第二，明显后防不稳，而进球数冠绝十八强，也说明进攻之强大。不过，沙夫对自家由伊斯梅尔、斯塔尔特里、达瓦拉、帕萨宁组成的这条后防线信心十足，所以，云达不莱梅今天打算和马迪堡拼进攻，看谁进球多。 经验主义害死人呐！马迪堡牌后防大漏勺已经是冬歇期前的故事了，下半赛程开局三连胜而且不失一球，足以证明马迪堡后防线今非昔比。 岩石德拉斯、蓬蓬路易斯、方片格罗索、韦斯特曼四大金刚组成的后防线速度力量俱佳，即便是板凳上的那一票替补后卫也个个实力不俗。 渣叔也料到了后面德甲一些强队围困卓杨必定会大面积采取割裂战术，两害相权取其轻，这是他们最好的策略。而那些实力一般的球队不是说想不到这样，只不过因为被实力所限，强行去割裂会适得其反，被马迪堡打漏也毫不稀奇。 而面对这种割裂战术，个人突破便是一个有效的破解方案，所以，虽然快速下底传中不如日尔科夫，但个人突破能力更强的哈姆西克今天获得了首发，联袂卓杨、阿尔沙文、普罗伊斯站定中场。 前锋线则是由火枪后戈麦斯与哈桑·米多一前一后形成层次，选择米多也是因为他不俗的强行突破能力。 马迪堡此番布置，完全是以我为主，主动性很强。反观云达不莱梅，为了实施割裂战术，必须在中后场囤积一些以跑位和防守见长的球员，比如用恩斯特替代灵气十足的博罗夫斯基出任中场。后防线用土耳其人尤米特·达瓦拉取代**霍斯特也是出于对此考虑。 比赛一开始，果不其然，除了队长、德国著名防守悍将弗兰克·鲍曼紧随卓杨东颠西跑之外，其余人各推各的磨，力图把卓杨从整个阵型中分割出去。 卓杨自己对付这种战略当然也想好了手段，那就是——老子累死你个龟孙儿！ 拿球就找鲍曼，敞开了过人和跑位，仗着自己年轻体力好，让30岁老将鲍曼一刻也得不到停歇，等到下半场你跑不动了，咱们再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虽说30岁的德国球员正是当年，体力耐力都是最巅峰，但毕竟拳怕少壮，再说了，防守性的被动奔跑要比平日里耗神得多。没过二十分钟，鲍曼的肺叶子上就见了汗。 一个大脚把中场球踢给前锋线，由着克洛泽和克拉什尼奇去跟对手后方拼刺刀，鲍曼刚想好好歇一会儿，没成想克罗地亚妖锋的拉球过人太过于随意，被蓬蓬由后掏裆给捅了出去。这头鲍曼还没把气喘匀，足球三传两倒又到了卓杨脚底下。于是，卓杨连人带球自然也又就到了鲍曼面前。 “小子，给条活路吧，差不多行了。你不累吗？踢给别人咱俩都歇歇呗！”调侃归调侃，鲍曼脚底下却丝毫也不含糊。 “是呀是呀，你看看球队交给咱俩的这活，是他妈人干的吗？纯粹是把咱两个当骡子在用。要不，您让我过一回，老哥哥您先歇歇？”卓杨急转急停，嘴里抽空扯出的咸蛋都气喘吁吁，鲍曼也一步没敢放松。 “要歇咱俩都歇，怎么样？一起歇歇，让他们自己玩一会儿去，咱俩个看着就好，怎么样？”鲍曼好算计，卓杨歇着了，他这算超额完成任务。 “那行，你先歇，你歇了我铁定也歇，谁要骗人谁就不能不要说自己别不是人。”卓杨反算计张口便来。 “……”话太绕，鲍曼一时半会儿根本解不开疙瘩。“……啥意思……，我看还是咱俩一起……，哎，你怎么不讲究……” 趁着鲍曼被绕进去稍一愣神的功夫，卓杨侧身脚后跟磕球穿裆，随即像妖精一样从他身边溜了过去，脚尖一捅，连人带球就跑出去十来米。 第一六八章 玩自残悍将妖娆 甩开难缠的鲍曼，卓杨面前一片坦途，大步流星就到了三十米区域。 云达不莱梅当然没有幻想鲍曼一个人就能困住卓杨，根据赛前制定策略，离着最近的土耳其边后卫于米特·达瓦拉抛下马雷克·哈姆西克迎了上来，而恩斯特则去填补他的位置。 达瓦拉对于卓杨是有怨念的，32岁的他是去年双冠王的绝对主力，今年沙夫教练为了更好利用土耳其人的攻防俱佳，这才从后防线让他前提到中场。 当年韩日世界杯上，小组赛土耳其3:0轻描淡写战胜中国，莫西干发型的达瓦拉在第86分钟打入锁定胜局一球。正因为赢得过于轻松，于米特·达瓦拉难免小瞧中国球员，连带对卓杨也没能提升到最高警戒水平。 去年9月德甲第四轮，达瓦拉替换累得呕吐的恩斯特来盯防卓杨，正因为他没有完全重视，在一次相互拼抢中，他被卓杨先闪后撞，弄伤膝盖仅上场十五分钟便被抬了下去，成为‘断腿狂魔’在德甲的第一中位招者。 达瓦拉歇了两个月养伤不说，从此也失去了主力位置，这让他如何能一笑了之。 这一场为了割裂卓杨与马迪堡，达瓦拉干回了右后卫老本行。可他防着卓杨分球，防着卓杨射门，也防着卓杨突破直杀向中路，却没成想马迪堡队长完全把自己当做了一名边锋，顺着左边线使劲一趟，撒丫子就追，背后草屑扬起都迷了达瓦拉的眼。 渣叔安排哈姆西克和米多首发，是为了加强场上突破能力，但球队最大突破点自然还是卓杨自己，名声遐迩的过人王嘛！ 弗兰克·鲍曼被过掉之后，转身一路狂撵，跑得他前列腺都疼。眼看着卓杨在距离底线三米处横向一趟，这便要突进去杀个人仰马翻，里面一群惊慌失措的自家后卫。明知道十有八九要被闪，鲍曼还是腾身而起放出一记滑铲，稍事阻拦片刻也是好的。 果不其然，卓杨就像惯性定律失效一样，脆生生揽球站定，饶有兴趣地看着鲍曼像失控的雪橇似的从眼前冲出了底线。 放飞鲍曼，卓杨作势沉肩下腰要衔枚疾走，于米特·达瓦拉接踵而至。 突厥人达瓦拉在防守上有个绝活，高速滑铲中他能收回单腿当做刹车用，看似迅猛，实则说停就停，而且起身极快。因为这一出乎意料的绝技，达瓦拉让很多试图闪他的边锋目瞪口呆。 说时迟那时快，鲍曼刚飞出去，达瓦拉立马就到，他的滑铲不如鲍曼那么讲究，迅猛稍欠也太过于接近对手身体，这样很容易被球油子找他一个恶意犯规。 卓杨显然不是球油子，他很惊讶达瓦拉的滑翔轨迹距离自己这么近，近得完全不像防守，像是要铲人。不过，无所谓。 达瓦拉预料卓杨也会像闪鲍曼那样闪自己一下，等人过去了再行突击。达瓦拉想象着卓杨像傻逼一样看见自己‘嘎！’一声停在他面前，惊得三魂出窍然后被他把球抢走，达瓦拉开心得都想笑。 没成想卓杨一没闪他二没找犯规，而是直接传球了。 其实卓杨一开始的确是打算同样把达瓦拉闪出底线的，连接俩人被自己‘嗖——！嗖——！’点出底线，多拉风呀，铁定本周精彩top·10。 但就在他虚晃假动作引诱达瓦拉之时，卓杨发现了禁区内一秒钟之后将会出现的战机——突破造成云达不莱梅后防小混乱，本方前锋哈桑·米多即将被放空。 稍纵即逝的战机，卓杨当即变假为真，也来不及做出动作调整来，左脚外脚背抽出了一记传中球。 于是，‘嘎！’一声刹车停在卓杨身前的达瓦拉口瞪目呆看着擦着自己肚皮一掠而过的足球。于是，收回脚的卓杨口瞪目呆看着‘嘎！’一下躺在自己身前的达瓦拉，这他妈是见鬼了吗？ 毕竟是人不是机器，汽车应付急刹车还有abs防着失控，达瓦拉身上自然没有安着防抱死系统。 完全没料到卓杨就这么传了，达瓦拉一愣神的功夫忽视了对身体动作的控制，这么高难度的玩法可是一点都不能疏忽的。 急刹车技术要领：滑铲时单腿前伸留球留人，另一腿并不是轻微上扬扩大防守面积，而是曲腿脚底紧贴草皮，抵达刹车点时猛然发力，利用鞋钉和脚跟抠紧泥土的阻力形成制动。为了增加制动效果，屁股蛋子还要坐在脚后跟上。 然而，就因为达瓦拉的思想稍一分叉，在最紧要关头忽略了对腰腹的控制，此时他的屁股没有坐在脚后跟上，甚至脚也不在屁股底下。 突厥悍将于米特·达瓦拉的大腿紧贴后背，脚都快碰着肩头了。 . 卓杨用左脚外脚背抽出一记传中，足球便呈现出有违常规的曲线——它并不是贴近底线飞行然后逐渐远离球门。恰恰相反，此球先是冲向大禁区外，紧接着便迅疾拐回禁区内，落点在十二码点，米多就在那里。 恰好此时一直牢牢卡住埃及人的云达后卫伊斯梅尔，被自家人帕萨宁挡了个拆，半个步伐没有跟上。又因为这个传球有违常规的曲线让其他防守者很不适应集体愣了神，没人能够及时补防，但马迪堡人却经常演练这种套路，知道此中奥秘。 伊斯梅尔只能眼睁睁看着米多侧身胸停——不愧是天才，足球卸得恰到好处，顺着身体下落却不追身。再眼看着米多抬左脚引腿这便要临空抽射，无奈之下，伊斯梅尔拼命拉住米多的球衣后襟，将作势后仰的米多拉出一个跟头，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啊——～～～”米多发出一声气恼的大叫，那头底线前，于米特·达瓦拉也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 “啊～～～呀~～” 不是说达瓦拉反应神经慢，这会才知道疼，而是刚才大腿背在背上气被闭住了。您列位想想，那个姿势能出声吗？ 等到这会儿身体翻滚过来，右腿软绵绵撇在一旁，这才能如愿以偿嚎出声来。 卓杨踢出那一脚后就没去看禁区内，他被眼前这一幕吓得头皮都麻了：我操，这哥们儿对自己太狠了，自残起来眼睛都不带眨。太狠了，这个世界想必没有他干不成的事儿！89 第一六九章 中场的化骨绵掌 不忍直视！ 直男把自己硬生生掰弯不稀罕，但敢于把自己掰断才能称之为勇士，土耳其人于米特·达瓦拉就是这样一个无愧于突厥祖先的勇士，他继承了先祖的荣耀，他是戈壁上彪悍的野骆驼。 担架往下抬的时候，达瓦拉已经不惨叫了，不是他嫌丢人，而是此前喊得太用力把自己喊虚脱了。胯骨脱臼，大腿骨折，爷们儿不是一般人呐！ 相比起这惨烈的一幕，禁区内伊斯梅尔拉倒米多简直就不叫事儿，无非就是黄牌加点球呗。别说云达不来梅人没心情找借口，就连一贯气不忿的米多也没再去找茬。 卓杨还站在事发地点，脸上惊恐的表情迟迟不能散去，他摊着手一个劲给别人解释。 “我碰都没碰到他，传完球我动都没敢动！” 与其说是在给别人解释，比如说在安抚自己受到惊吓的心脏，谁都知道此事与卓杨无关，就连裁判也懒得多看他一眼。 32岁的于米特·达瓦拉一直修养到2005年底才又重新接触足球训练，但身体明显已经无法再去适应职业足球。于是，在2005年12月的冬歇期前最后一场德甲比赛中，云达不莱梅主场迎战汉堡，于米特·达瓦拉补时阶段象征性替补上场三分钟，上场时全体队友鼓掌欢迎。 2006年1月，突厥草原上的雄鹰、土耳其足球历史上最杰出的右后卫、前ac米兰以及加拉塔萨雷猛将，于米特·达瓦拉宣布退役。 . 云达不莱梅主帅托马斯·沙夫有点发愁，他不知道该用谁去接替达瓦拉，能踢右后卫的倒还有几个，可无论是巴西人内里抑或芬兰人拉格布洛姆，相比起马迪堡左路的格罗索和哈姆西克，要么缺乏速度要么少了硬度，更别说卓杨今天多次光顾这一侧。 要是其他比赛，队长鲍曼拉回到中后卫，由斯塔尔特里去客串右边路不失为一种聪明策略，但今天和马迪堡的比赛，中场少了鲍曼这个硬度将会完全处于下风。 沙夫对自己球队的进攻很不满意，没有多少表现点，被马迪堡强硬的后防线笼罩的踪迹皆无。克洛泽得到岩石德拉斯的专项照看，拼抢中克洛泽虽然并不吃亏，但想形成射门或策应却也很难做到。克拉什尼奇更是被蓬蓬路易斯和韦斯特曼两个腻歪到想死，一个像稀泥一个像鼻涕，粘上了甩都甩不掉。 防守从来都不单纯是后卫线的事，马迪堡中场今天派上技术型后腰普罗伊斯，他和队长卓杨形成了禁区前的第一道拱卫屏障，普罗伊斯可是看着卓杨的比赛录像有样学样整整半年。于是，和硬桥硬马针锋相对的后卫线不同，马迪堡的中场防守是两道化骨绵掌。 卓杨还是老套路，防守时侧重照顾对方核心米库。纵观整个德甲，米库最烦碰见卓杨，因为卓杨把他的脉门把得很死，不苛求完全阻止他组织和策应，但坚决拒绝他做出最后一传。这种策略，多少有点类似于对卓杨采取的割裂战术，都是严防和队友的联系，尤其最后一传，简化版本而已。只不过面对卓杨需要全队行动，而对付米库卓杨一人足矣。 这就是卓杨对米库了解的透彻之故，其他防守者会碍于米库德甲最佳组织者的称谓，想尽办法封锁他，但卓杨看得很清楚，米库之强在于组织受挫后能马上变身为传球手，最后一传会非常跟随前锋脚步。所以，只要废掉米库最后一传的步伐，他的功力也就丧失了百分之八十还多。 这也是因为卓杨是和米库同一级别的中场球员，知道他的想法和策略。换做其他防守者，因其不具备高超的组织能力，自然无法对米库的运筹经脉掐个十拿九稳。 再加上小一号卓杨的普罗伊斯，给云达不莱梅中场的感觉就是——自己事先都没想好往哪传，等到突然发现一个优质空隙，却发觉这哥俩早就在空隙中央等得不耐烦了。 普罗伊斯在后腰位置上并不是马迪堡最强之人，和疯狗兰德、赫迪拉，甚至德比希、里特相比，他们之间各有千秋，但这场比赛，普罗伊斯的特点无疑是最合适人选。 以米库为例，好不容易拿球摆脱哈姆西克的纠缠，身前大片空白，猛然发现远处克洛泽已经转身启动直插德拉斯身后，米库正待施展他鬼神泣的长距离贴地直推精准的喂球功夫，卓杨却像鬼一样冒了出来挡在眼前，霎那间天都黑了。 无奈只好重新去寻求同伴之间的协作，普罗伊斯又像阴魂不散似的显身米库和恩斯特之间的哽嗓咽喉，于是，回传给后卫成了唯一出路。场地那头克洛泽低着头喘着粗气从越位位置往回走，嘴撅起多高。 综上所述，从进攻考虑，沙夫教练此时应该加强中场，只可惜能攻善守可以为米库分担压力的匈牙利人利斯泰什伤了好几个月了，而博罗夫斯基进攻上倒是有两把刷子，但换他上来势必弱化不莱梅的割裂战法，毕竟卡位防守不是进攻天才所长。 其他中场几位，不提也罢，实力有但要看跟谁比，在马迪堡这伙狡猾的匪徒面前他们不够看。 防守方面，割裂虽然实施得很成功，但今天卓杨个人突破很坚决，哈姆西克、米多、阿尔沙文也都不是善茬，后方颇感吃力。这么看来，加强防守又成了理所当然。 于是，沙夫教练难免左右为难，斟酌之下只能中规中矩选择后卫fǎ伦霍斯特替换达瓦拉上场。 28岁的弗兰克·fǎ伦霍斯特去年夏天自波鸿转会而来，他是云达不莱梅招揽姥爷默特萨克失败后，心有不甘买来的替代品，因为fǎ伦霍斯特也属于防守面积大、前插坚决这一类型。 然而，替代品就是替代品，a货怎能比肩正牌，fǎ伦霍斯特前插的确很坚决，但时机的选择让沙夫教练都想扁他，这货越不是时候前插越坚决。 教也教不会，改也改不掉，没办法，只能让他去干边后卫，一惊一乍说不定能吓对手一跳。 等到fǎ伦霍斯特兴高采烈跑上场来，卓杨正将足球稳稳摆放在了十二码上，冲着云达不莱梅老门将赖因克呲牙一笑。89 第一七〇章 渣叔也有三板斧 哈桑·米多在禁区线上看着十二码点前的卓杨，很是犹豫，有心过去跟卓杨打个商量，看是不是能让自己来罚这个点球，可想了想，还是没敢，毕竟卓杨在目前的马迪堡俱乐部内地位太过显赫，他要不主动让没人敢废话。 这就是米多自己想得太多了，真要有人过来说：卓杨，让哥们儿罚一脚如何，有时间没进球了，晚上喝酒哈。卓杨铁定会让，而且会让得大大方方精神气爽，虽然场下渣叔的鼻子都能气歪。 云达不莱梅门将赖因克看着对面这个比他小了十六岁还多的中国人，知道这小子点球命中率高得离谱，至今从无失手，自己唯一的机会便是奋力扑向球门的某一个角，去撞那千分之的概率。 于是，赖因克扯长身子像光荣就义的十字军，恶狠狠砸向球门左侧，别说足球，就是飞毛腿导弹也甭想从这边轰进去。然而，卓杨的勺子点球滴溜溜、慢悠悠从球门正中央跳了进去，像野山道人凝望的那一弯雨后彩虹。 1:0，马迪堡领先了，这也是渣叔克洛普破解对手割裂战术的方法之一——个人突破，起到了效果。 而另外一种更有效的方法，突然插上，渣叔思量再三却没敢去尝试，因为突然前插最具效果便是中后卫前插，可马迪堡最有前插能力的两名中后卫狮王老宋和蓬蓬路易斯却都显得过于狂野，渣叔还真没胆量给他俩这道令牌。 老宋因为对多特蒙德那场的冒然造成失误，到现在还被渣叔惩罚性死死摁在板凳上，狮王脸黑得就像宇宙深处。为了针对本场云达前锋克拉什尼奇，后防线技术最优秀的大卫·路易斯披挂上阵，但他被渣叔厉声威胁决不允许迈过中场半步，否则，哼哼，图赫尔教练b队那里正需要后卫。 毕竟年龄小，蓬蓬还是非常听话的，有两次顶上来断下云达不来梅的反击球后，发现下一步就要踩到中场线，蓬蓬硬是悬崖勒马脆生生扎住，球出去了人还前后晃了几晃拼命轮着胳膊站稳平衡。 为了弥补这一缺憾，左边后卫方片格罗索今天放开了手脚助攻，虽然不如中后卫那么突然和神出鬼没，但依仗他犀利的个人能力也仍然让fǎ伦霍斯特叫苦不迭。 所以，就算实力很强，就算针对性割裂战术，云达不莱梅在客场也落了马迪堡的下风，束手束脚两名神锋还被像防非典一样与中场产生了隔离。可巧了，克洛泽和克拉什尼奇个人能力都非常强，但也都相当依靠中场来喂球，他们是终结者而不是创造者。 这么看来，马迪堡是另一种方式的割裂战术，割裂前锋与中场。与对手不同，马迪堡面对谁都是这样，拜仁也好，那个冰岛的破劳什子球队也好，全是这个玩法。因为只要有卓杨存在，马迪堡就有了敢与任何球队中场叫板的实力和底气。 程咬金还有三板斧，渣叔怎么可能只会突破和插上这两招。针对割裂战术最有效的破解方法，必属定位球，这是千古颠扑不破的真理。 马迪堡因为拥有卓杨这个任意球妖怪，再加上乌泱泱一堆头球霸气的大个子，定位球得分能力本身就冠绝德甲，这时候怎么可能不大力运用，马迪堡人又不比谁少啥。 其实话说回来，不管个人突破还是后卫突然前插，其最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制造犯规或破坏来获得定位球，上半场那记点球也属此类范畴。 . “米洛大哥，你们那个5号也太二了吧？别说没见过，我听都没听说自己把自己差点撕成两片的人。”中场休息完，通道里戈麦斯对克洛泽说道，他指的是于米特·达瓦拉。 克洛泽闻言扭头颇有深意地看了卓杨一眼。 “哎，我说米洛，你这么看我是啥意思？那个货对自己发狠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碰都没碰他呀！”卓杨不愿意了，那一幕想起来槽牙都膈得疼。“米洛你给我说清楚，他自己想练瑜伽碍我什么事儿？人家印度三哥都没敢二成那样。你别走米洛，今儿给我说清楚……，喷子你也别跑……，你们俩给我站住……” 克洛泽和戈麦斯边笑边跑欢天喜地，挤兑一次卓杨很不容易。 下半时开场双方都没有再行调整换人，马迪堡对上半时还算满意，1:0领先，还有多次角球威胁到了对手，这些角球基本上都是左边路格罗索和哈姆西克制造的。云达不莱梅局面稍显被动而且比分落后，可沙夫教练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太好手段，想了中场十五分钟仍然还在苦苦思索：按理说马迪堡不应该让我的不莱梅这么束手无策呀？ 实力使然！马迪堡已经不是两年多以前那支靠抖机灵战胜诸多豪强的黑马了，现在他们可以在德甲与任何球队正面硬刚。甚至相比起上半赛程，马迪堡也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 一如上半时翻版，马迪堡突得轰轰烈烈但总是不能引起质变，角球不少可云达后卫也并不含糊。不莱梅打得磕磕畔畔但依靠双k超强的个人能力，也造成几次马迪堡门前风声鹤唳。 云达不莱梅知道马迪堡任意球能力很强，所以在禁区前沿防守很小心，几次犯规都是在很远处干脆利落下脚，位置都快靠近中线了。卓杨任意球再牛，在那个位置去打门，那不叫自信，叫扯淡。 一直僵持到快七十分钟，马迪堡才又追求来天赐良机。 替补达瓦拉上场的云达右边后卫弗兰克·fǎ伦霍斯特能力是比不上姥爷默特萨克，但也还算不俗，否则也不会得到沙夫青睐。只不过他冒然前插的毛病太过于恶劣，迫不得已把他放在了边后卫上，以免万一失误造成伤筋动骨。 速度快体能好，敢带敢突敢做动作，双脚均衡有头球，按理说fǎ伦霍斯特出任边后卫不存在什么问题，可恰恰是他双脚均衡的优点，成为了这场他一个边后卫面对马迪堡时的命门。 第一七一章 那一颗销魂手雷 边锋逆足！列位都听说过这个吧？可您见过几个边后卫逆足的？ 如果一名边锋或者边前卫具有超强的射门得分能力，很多时候都会被教练调教成逆足，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小飞侠’罗本。罗本是左脚，被钉在右边锋位置，自然是为了方便他内切突破后顺势起脚打门，球队主要用得也就是他这一招。如若不然，让罗本在左边路去突破，内切到禁区前打门时必然要多做一番调整，十有八九机会就黄了。 边后卫往往并不具备很强的射门得分能力，否则早去干边锋这个更风骚的工种了。边后卫无论是下底传中还是溜底线突破，用他本侧脚是最合适和最协调的，而且边后卫逆足是防守上很大的一个忌讳。 以右边后卫为例，假如在本方半场和对方边前卫形成拼抢对脚，右脚带球的后卫即便被断球，球的走向也是朝着边线方向而去。可要换成左脚带球呢？对完脚之后，足球有非常大可能性滚向自己左侧，也就是场内冲着禁区的方向，足球前面一片坦途。 故此，边后卫逆足之人十分稀少，非大智大勇大牛逼之人不可，比如现今国米队魂阿根廷人萨内蒂，例如日后拜仁拉姆。 不过，咱们前文书说过，因为职业球员中右脚将比左脚选手多得多，造成右后卫普遍是其他位置挑剩下的球员来担任，而且许多球队中，右后卫也相对不是很讲究，并不如其他位置那么精雕细琢，右后卫也是最多被客串的位置，很多不得不用却又难堪大用的球员总会被甩去担任右后卫。 就好像几年后中国球员蒿俊闵被沙尔克04主帅马加特摁在右后卫上有一场没一场那样，要多扯淡有多扯淡。 今天云达不莱梅替补上来的右边后卫弗兰克·fǎ伦霍斯特也有些类似，他自然不是大牛逼之人，但他也不是逆足。fǎ伦霍斯特是中后卫出身，而且双脚均衡，左右脚都能带球控球。当然，再是均衡的人也有稍微偏向，比如罗纳尔多的右脚，比如卓杨的右脚。 而fǎ伦霍斯特平时更青睐用左脚带球。 要是换成其他左右脚均衡的专职右边后卫，在带球突进之时一定会用右脚来带球，尤其是本方后场，就是为了防止被断球造成面朝球门的反击。可谁让fǎ伦霍斯特此前一直是中后卫呢？十几年的习惯并不是一个赛季能改得掉的。 接到门将赖因克的大力手抛球，fǎ伦霍斯特连停带趟，随后稍微观察一番，便开始了刷边儿，马迪堡前锋哈桑·米多只象征性干扰了一下也就不再去搭理他，迎上来的是小将‘手雷’马雷克·哈姆西克。 哈姆西克的防守能力其实很一般，但他十分积极，防不下你也要缠住你，年纪轻轻两条花胳膊爆发力强不说，还很坏，捏掐扣拧能耐大了。 哈姆西克在边路防守时并不指望他断球拦截，只要缠住对手起不了速，给自家后防留出时间站好位置就行。不过他和fǎ伦霍斯特的这一次相遇，却是大出风头而且让马迪堡锁定了胜局。 万事皆有因，这还要从俩人的业余生活说起。 fǎ伦霍斯特是个军迷，各种兵器、军种、天上飞的海里浮的、土里钻的草棵里蹦的，他都如数家珍，聊起军事，他比赵括还牛逼。 哈姆西克则是个安静简单的小伙子，足球之外他唯一的爱好可能就是纹身了。哈姆西克从手腕到肚子到胸再到脖子，图案格言花纹肖像名字啥都有，几乎纹得满满登登，脱光了远看还以为他老穿着一件黑色长袖低领秋衣。 因为在去年的一场联赛中，哈姆西克手掷边线球，直接扔进了对方小禁区里，跟投手雷一样准确，马迪堡人便给他起绰号‘手雷’。哈姆西克对这个外号挺满意，找了个闲工夫便在手臂空地上真去纹上了一颗硕大的m68型手雷图案，栩栩如生相当逼真。 兵者，凶器也。很少有人在身上纹这么个玩意儿，可十七八的中二少年哪管你这个，要的就是跟人不一样。 跑了大半场身上早见了汗，哈姆西克便把长袖球衣袖子撸到了胳膊肘子上面，于是，便露出了他的大凶器。 二马一错蹬，非著名业余军迷fǎ伦霍斯特睁眼瞧见这个经典手雷纹身：嘿，这个有意思，美国佬的m68…… 一瞬间，fǎ伦霍斯特脑海里浮现出各种参数：杀伤半径15米，自毁时间3～7秒，全长126mm…… 左脚带球，球自然在他的身体左侧前方，只顾去欣赏那颗晃来晃去的手雷了，却忘记了将足球倒回给更安全的右脚和右侧。趁着他这么稍一愣神的功夫，哈姆西克机警一捅，轻轻松松便把球断了下来，足球的去向正是云达不莱梅空空荡荡的禁区前沿。 拧身便走，哈姆西克带着足球和他的手雷一路狂奔，身后是大惊失色的fǎ伦霍斯特撵得鸡飞狗跳。卓杨带着鲍曼，格罗索勾走恩斯特，戈麦斯和米多让伊斯梅尔跟斯塔尔特里谁也不敢离开半步。 眼看已经到了弧顶，马迪堡迅疾的反击套路形成以多打少，拉开后能直接射门的有好几个。没辙，fǎ伦霍斯特迫不得已直接背后放铲，像伐木工伐树一样将手雷小弟撂倒在弧上。 都没去跟裁判矫情，fǎ伦霍斯特低着头自己就往场下走，沙夫也没跟他矫情，大冬天里连个外套都不让给，就由着他这么湿哒哒走回更衣室。 兵者，凶器也。平头老百姓没事儿少玩这些东西，不吉利，不信您看fǎ伦霍斯特，是吧？ . 就连克洛泽都回来搭人墙了，卓杨的脚法再加上这么好的位置，想想都让人绝望。 卓杨不算，六剑客离开后，马迪堡队内任意球好手依然很多，毕竟有传统。现在排名队内第二的是当年跟着六剑客一起接受过矮脚虎哈斯勒指导的蓬蓬路易斯，再下来就要数哈姆西克了。 手雷少年并无大碍，许是冲着那颗m68惺惺相惜，fǎ伦霍斯特只犯规没有伤人。 看着卓杨认认真真摆好球，哈姆西克过来说：“卓哥，让我来一脚吧，有时间没进球了。晚上烤肉，全队都去。” 说话声音不大不小，云达不莱梅人墙听见了，马迪堡前锋哈桑·米多也听见了。 “好啊，交给你了。”卓杨同意得非常爽快。 米多在一旁听闻肠子都悔青了：这么简单就让了？任意球我也能踢呀，早知道别说是烤肉，烤骆驼也不叫事儿嘛！21089 第一七二章 真亦假时假亦真 马雷克·哈姆西克把足球重新捡起来，再仔仔细细放回原地，表情肃穆专注。 这是足球场上的常识性规矩，谁主罚就由谁去最后放这个球，类似一种仪式感，也是为了观察和熟悉足球与草皮地面的关系。不主罚的人没事别去碰队友已经摆好的球，有点犯忌会，遇见脾气大的真可能和你翻脸。 卓杨站在球旁边为哈姆西克打着掩护，其实没必要，直接任意球又不用一拨一射，再说了，人家云达不莱梅听得真真切切，知道这个球会是哈姆西克来罚。 说实话，包括克洛泽在内的云达不莱梅诸将稍微松了一口气，哈姆西克罚任意球的水平他们不清楚，可再厉害也不可能超得过名声在外的卓杨。只要不是卓杨来踢，对他们那就是利好消息。门将赖因克朝手套上吐了口唾沫，揉匀了往球衣上抹抹，再吐一口再抹抹，他自己一点都不嫌恶心。 主裁胳膊平举，哨声一响，哈姆西克从十米外开始助跑。只见他牙关紧咬腮帮子上都是筋，两条小腿越来越快，蹬得草屑飞扬地面‘嗵嗵’直响。没人知道他会采用什么脚法，但力量很足那是一定的，否则谁会没事助跑用那么大气力。 虽然卓杨不来罚这让赖因克踏实了不少，可他的脑海里没有哈姆西克主罚任意球各种习惯的技术资料，但毕竟是36岁的老门将了，见多识广，凭经验赖因克感觉这小子一定会大力怒射没有人墙阻挡的远角这一侧，要不他费那个劲干嘛？助跑距离再长点都他妈到中线了。 左脚在足球侧后方0.95米处踏出最后一步，哈姆西克的右腿已经高高扬起，身体向左侧倾斜与地面成60度夹角，右脚带着呼啸声，像鞭子一样……掠过足球！ 哈姆西克踢空了，就在云达不莱梅人墙同时起跳、门将赖因克双腿弯曲蓄势待发之时，他踢空了，而且人直接从足球旁边跑了过去。 一只突兀冒出的左脚轻描淡写勾在足球底部，黑白相间的‘航海日志’腾空而起，小弧线越过起跳回落的人墙头顶上方，慢悠悠擦着横梁钻进了球门上方近角。 赖因克连姿势都没变，像一只摊开手半蹲的猴子，不莱梅人全都像傻子看戏一样看着偷袭成功的卓杨。 套路！全他妈是套路！ 真以为马迪堡人有那么实诚？谁去主罚任意球会正大光明告诉你？你傻不傻！ 这都是小哥几个在加练时闲得无聊和卓杨设计的一些任意球战术套路，包括相互间对话语气神情演技也都是套路，真亦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无穷尽矣！ 真要是哈姆西克或别的谁想来主罚，铁定偷偷摸摸手势加心领神会，那又将会是另一种套路了。 其实话说回来，这个进球起码一大半功劳要给哈姆西克的演技，卓杨的射门平淡无奇，无论弧线速度都很一般，连最基本的‘香蕉球’都称不上，只不过刚好能越过人墙刚好能进门。别说卓杨，这种球就算门将汉达诺维奇来踢也没什么难度。关键就在于哈姆西克逼真的演技迷惑了不莱梅所有人，卓杨要做的只是趁机把足球稳妥吊进球门就好。 当然，正因为卓杨任意球造诣的名声、他在马迪堡对内的地位，才让对手对他们的套路信以为真，要换个其他人来和哈姆西克配合，并不能起到这种效果。 . “卓杨呐，你心眼太多了，凭你的本事又不是直接踢不进去，干嘛绕那么多花样？太多了，心眼太多了，以后我得小心点……”克洛泽和卓杨处得久了，嘴皮子上的调侃功夫也见涨。 “这你可冤枉我了，都是这帮坏小子出的主意，跟我没一毛钱关系。当队长嘛，我得注意团结，不能打击了队友的积极性。你说是吧？米洛。” 0:2落后了，场上还少一人，沙夫教练也很务实，知道今天比赛没有了多大指望，马迪堡的后防线稳定到可怕，破割裂反击战术非常犀利且卓有成效，两粒进球都是个人突破后造成定位球破门。于是，在时间所剩无多的情况下，云达不莱梅换下克洛泽，换上瑞士人马格宁去补充后防，同时也把队长鲍曼拉回到后卫线。 紧接着，又用博罗夫斯基换下中场核心米库。 这场比赛就是这样，我也不想着打回来，留一份薄面便好，别闹得太难看。 渣叔见状，也就见好就收，巴内塔替下米多，疯狗兰德换下普罗伊斯，最后还用德比希换下了队长卓杨。 彼此彼此，大家都消停点，留点力气准备欧洲比赛吧。 从上半赛季的5:2到今天0:2，云达不莱梅并没有变弱，马迪堡的骨骼清奇让沙夫教练在比赛最后十几分钟里坐在教练席上一阵阵失神：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 下半赛程开局四连胜且不失一球，马迪堡惊艳整个德甲，积分也反超云达不莱梅上升到第三位。恶战连绵，比赛是一场接着一场，接下来一轮的对手，便是排在第二位的沙尔克04。不过，在面对沙尔克04之前，马迪堡周中先要在主场面对一个非常陌生的对手。 欧洲联盟杯32强淘汰赛赛，来自荷兰的阿尔克马尔。 和去年德国足坛的窘境不同，上赛季两大杯进入淘汰赛阶段，只有一个乙级新军马迪堡在强撑门面，其余诸强纷纷折戟沉沙。但本赛季德国足球界颇为扬眉吐气，三支欧冠五支欧联，八大金刚全部杀进淘汰赛，五大联赛绝无仅有，德国足协大佬们脸上倍儿有面子。 也就联盟杯卫冕冠军马迪堡玩得有点悬，小组赛最后一轮最后一秒凭借别人的幸运球走了狗屎运，其他几家都没什么大波澜，就连德乙球队亚琛也顺风顺水闯进了联盟杯32强。不过亚琛的运气不太好，他们32强的对手是本届联盟杯五大热门之首、从冠军杯而来的西甲巴伦西亚。而原先最大热门球队意甲拉齐奥在小组赛当中，就出人意料被淘汰掉了。 五大热门，其他四支分别是葡超里斯本竞技、英超纽卡斯尔、德甲沙尔克04，以及卫冕冠军马迪堡。89 第一七三章 无灯夜老宋造访 “谁？！……我操，老宋啊，你吓我一跳。” “嘿嘿，不好意思啊，king。我也差点让你吓一跳。” “老宋，你这是等我呢？干嘛不给我打电话呀？这黑灯瞎火的。” “没事没事，我遛遛弯儿，想找你聊聊，不着急，这空气挺好。也没等多久……” 小二楼门口的路灯许是前夜让风吹坏了，报修了但市政还没来得及处理，黑老宋往门口树荫下一杵，眼神不好还真瞧不见他。卓杨若不是眼尖瞄见了老宋暗夜里那一口白森森的牙，没准就撞个满怀。 下午踢完和云达不莱梅的比赛，卓杨向队友们告了个罪，缺席了赢球后的例行烤肉宴，因为他要请米洛斯拉夫·克洛泽在自家‘六剑客·左岸’餐厅吃饭。克洛泽倒不是不愿意和马迪堡人一起群宴，他其实相当有风度也相当随和，只不过，克洛泽平生滴酒不沾，跑去吃烤肉难免有些煞大家的酒兴。 也不是只有卓杨一个人缺席了球队集体活动，两支球队相互之间熟人不少，有些喜欢私聊的哥们儿便也展开了私下活动，云达不莱梅好几名球员都请假脱队滞留。比如岩石德拉斯拉走了查理斯特亚斯，兰德、阿克曼喊走了不莱梅后卫舒尔茨，他们是德国u21队友，戈麦斯也拽跑了博罗夫斯基。 卓杨对克洛泽的这次邀请，是俩人去年就约好的，德国神锋一定要见识见识贵得离谱的‘左岸’到底有什么牛逼之处，当然绝不会是他掏钱。 菜品没什么好挑剔的，环境风格也都不能更好，小卷毛马尔斯·托拜厄斯的确很有本事，把这里打理得几乎完美。当然克洛泽也不是那种非喜欢给人挑毛病好显得自己能耐的那种庸人，赞不绝口之余，业余钢琴手克洛泽竟然当着卓杨面，在餐厅内钢琴上即兴表演了几曲。 这就能看出来克洛泽的大气来，一般人哪有脸皮在卓杨面前显摆钢琴呀！ 曲终人散，送走了克洛泽，卓杨便信步返回左岸后边的小二楼。不是舍不得请克洛泽来家里坐坐，该聊的都聊得差不多了，挺尽兴，两个大男人再跑到空荡荡的小楼里大眼瞪小眼，有什么意思？初次登门礼数周全的克洛泽必然还要先找个商店破费，总不能空着手吧？麻烦！ 望着小二楼，卓杨先是自满骄傲了一番：虽然不是豪宅，但像我这么年轻就已经置办上了如此小院别墅，想必是很牛逼的了。 又回想起去年秋雨绵绵之夜，贝芙莉突兀的前来投奔，心中也不免暖暖。当时，贝芙莉就是站在那棵树下瑟瑟发抖。 于是，跟随着思绪瞅过去的卓杨就猛然瞧见了黑夜之中老宋那一口瘆人的白牙。 . 把老宋请进家中，让在沙发上就坐，汉诺威这里没有国内一进门先换拖鞋的习俗。 问咖啡还是茶？老宋说：酒！ 看样子就知道狮王是喝过了，但明显没喝到位，卓杨也乐得相陪。 都是一个球队的队友，狮王是个仗义豪情之人，卓杨和老宋私交还相当不错。他知道老宋最近情绪不高，也知道原因，今日老宋突然前来，想必心中有事，有话要对自己说。 老宋不开心是因为足球。 马迪堡队内如今有足足十名后卫，能踢中后卫的就有六人之多，能干好盯人中卫的也有四员大将。里格贝特·宋虽然已经不在自己最巅峰状态，但他在目前马迪堡仍然是盯人no·1，就算在全部六名中后卫当中，老宋的水准也只是仅次于擎天一柱岩石德拉斯。 无论是江湖地位抑或竞技水平，老宋上半赛季在队中位置相当稳固，铁打的主力。但他在比赛中屡次罔顾战术纪律冒然前插的恶习，却让渣叔克洛普越来越反感。 两个星期前马迪堡主场迎战多特蒙德的比赛中，老宋的那次前插失误造成门将埃德蒙被罚下，令马迪堡陷入全面被动，若非替补上来的汉达诺维奇神勇发挥，那场比赛马迪堡没可能全身而退。 渣叔终于忍不下去了，此后连续两场比赛把老宋晾在了板凳上，反正现在后卫多克洛普有的是底气。 上个星期渣叔也不再去顾及老宋显赫的江湖地位，喊他到自己办公室两人私谈了一次。具体内容没有人清楚，但沟通并不成功却是显而易见的，老宋吊着个黑脸离开了渣叔办公室。 这些事情当事人不说，别人就不好去打听，卓杨也不是八卦事儿精。但今天老宋明显是有话要说，卓杨便攥着酒杯等着听。 . “king……卓杨，你踢球最快乐，是什么时候？”三瓶闷酒下肚，老宋终于开口了。 “最快乐……，都还好吧，我在足球上一直都挺开心。”不开心卓杨早就不踢了。 “我是说……，那种无忧无虑，无所顾忌，只为足球而足球的快乐。”老宋的话有些飘忽，不过卓杨明白他的意思。 “是说这个呀，我想，那应该就是十三四岁，校园里那种足球。”无论情不情愿，职业足球总会背负一些足球之外的东西。 “没错！”老宋一拍大腿。“我也是这样，小时候在非洲的荒地上，那种足球才是真正的足球，才是最快乐的足球。” 卓杨还是不明白老宋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便没有接话，继续等着听。然而，老宋的话匣子却又关上了。 又是两瓶啤酒下肚后，老宋长出一口气，才又开了口，但话题却改变了。 “知道吗？卓杨。我今年已经34岁了。” 老宋去年夏天转会而来时，户口标明年龄是28岁，这才过去半年而已。不过，卓杨并没有惊讶，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老宋继续，我听着呢。 “怎么，你不觉得奇怪吗？”看见卓杨没什么反应，老宋倒是很惊讶。 “呵呵，老宋，你知道，我来自中国，我们那里的球员……改年龄，并不是秘密。” “哈哈，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不懂这些……，咦，卓杨，你多大？” “少来，老子是高中生出国，此时光明正大的十九岁半。”卓杨知道老宋是在跟他打趣。 “哈哈哈哈……”老宋大笑了起来，整个人明显放松了一些。等笑够了…… “king，知道吗？我来马迪堡，是为你卓杨而来。”18189 第一七四章 狮王有两口油井 “卓杨，我为你而来。因为你，我才会来到马迪堡。” 里格贝特·宋此话让卓杨很是惊讶，而且不明所以。“这我可没想到，以前咱俩不认识呀？愿闻其详。” “因为你的足球！”老宋彻底打开话匣子，将一切缘由娓娓道来。 并不复杂，都源自老宋少年时的足球之梦。老宋是个杰出的中后卫，无论盯人还是拖后都属足坛一绝，可他年少时踢的却是前锋。只不过成年之后，因为其特点能力，再加上并不具备中前场的特定天赋，老宋站稳了后防大闸。 后卫归后卫，但老宋个人进攻能力的确很强，他曾在喀麦隆国家队的一场比赛中上演过倒勾帽子戏法，老宋欠缺的是前场的意识和进攻大局观。 老宋一直幻想着能像孩提时那样踢一些无拘无束的足球，他喜欢干后卫，这个位置让他功成名就，但老宋想当后防自由人，像姥爷默特萨克那样。不巧的是，他却明显不具备这样的素质，但他就是想干。 原本老宋就只是想想而已，职业足球的禁锢让他并不时常忘乎所以，但去年一场足球比赛的转播改变了他的看法，那是联盟杯马迪堡客场淘汰西甲黄色潜水艇比利亚雷亚尔的八强战次回合。 那场比赛中姥爷默特萨克用一次美轮美奂的前插进攻，终结了比利亚雷亚尔，而这，正是老宋渴望的意境。于是，他便关注上了马迪堡。 老宋是懂球的人，很快他就发现，无论马迪堡的无锋战术，还是默特萨克的自由人风采，这一切的基石都是他们的队长卓杨。再通过一段时间了解，老宋能确定，卓杨就是能帮助他完成自由足球之梦的人，有了卓杨这样的队友支撑，自己才有自由飞翔的可能。 实际年龄已经三十多岁，即便因为西非人种体质突出，但能驰骋在顶级联赛中的时日已然无多。深思熟虑之下，老宋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让经纪人在夏天主动联系了四处招兵买马的马迪堡。 原本已经谈好高薪加盟土耳其豪门加拉塔萨雷的老宋为了能来马迪堡和卓杨一起踢球，他主动大幅度降低薪水，数额低到以他的江湖地位都显得过于寒碜，但老宋并不在乎。 德甲新军马迪堡对里格贝特·宋这样的当世名将来投自然求贤若渴，依照他的技术特点和德拉斯搭配将会成就完美后防。老宋也不是二愣子，他签约之前和克洛普见面详谈了一次，坦言自己就是想踢后防自由人，渣叔也欣然同意。 保证老宋的首发位置，给予老宋进攻中前插的充分自由。这一点，甚至写进了老宋的三年签约合同之中。 老宋考虑得很简单：你马迪堡不过是个升班马小俱乐部，我知道自己前插时机把握得很差劲，但咱们算算加法啊——我的防守能力为80分，个人进攻能力50分，自由前插成功咱就打30分，失败了扣60分。一加一减，这么低的薪水签来一个满分的顶级后卫，你马迪堡就偷着乐吧。 渣叔一开始的考虑和老宋如出一辙，再怎么看这笔签约都是绝对优质。毕竟是年轻教练，经验难免不足，克洛普便也就同意将保障条款写进了合同。 渣叔和老宋都犯了一个错误，也都有些失算，他俩一开始给马迪堡的定位就是需要保级的升班马弱队。从这个角度看，算盘打得非常正确，弱队就是需要不怕失误的神来之笔，面对强队偷一分是一分，老宋太合适了。 抵达半岛之后，一切皆如老宋所愿。卓杨真是个好相处之人，在老宋有意识地靠拢之下，两人迅速投缘，而且卓杨对老宋在比赛中前插时留下的身后空当大包大揽，绝无二话，没有任何怨言。 . “卓杨，你知道，我不是个没文化的粗人，不会只顾自己损害球队的利益。”老宋有波尔多大学经济管理学学士学位，这卓杨知道。 “而且我也不缺钱，我老宋在刚果有两口油井，虽然只是小油井，虽然为了避嫌并不在我名下，但我拥有那里83%的收益。”这倒没人知道，老宋很信任卓杨。“我名下还有喀麦隆一家大型连锁超市和两间工厂。” “在咱们俱乐部里，我想，除了马伦主席，没有谁比我更富有。”果如其言，那是一定的。 “所以，到了这个年龄，我不在乎钱，我只在乎足球，只想随心所欲踢上两年开心一下。卓杨，你能帮助姥爷默特萨克，能帮助六剑客，也一定能帮助我，我说得对吗？” “我知道自己在前插时机把握上的欠缺，但每个人的足球都和他的人生是一样的，就像一枚硬币，有正反两面。你使用硬币不可能只用他的一面，两个面合起来才是一个完整的人，才会是完整的足球。” 狮王老宋此言非常具有哲理。 “实不相瞒，我和克洛普先生有分歧，他只想用硬币的一个单面，我却想让他按照合同来。所以，卓杨，我需要你的支持。” 也并非渣叔言而无信，实在是马迪堡成长太快，超出了所有人预料，克洛普猛然发现自己的球队已经成为德甲劲旅，成为了一支力求站稳欧战区的强队。强队自然需要更加稳妥和成熟的后防线，坚实的防守是成功的保证，只有弱队才会剑走偏锋。 此一时彼一时，实话实说，老宋令人心惊胆战的突然前插，并不适合现今有了新战略目标的马迪堡。 但不能说老宋不对，他为了追求梦想自由的足球，付出了很多，也舍弃了很多。既然是契约社会，那么按照约定来办事就好，不能因为计划改变让我白忙活一场。 渣叔也没有错，他要为球队负责，要为俱乐部的竞技目标负责。上星期他和老宋谈话时，渣叔也做了部分妥协，允许老宋在前场定位球和角球时上去抢点，允许老宋在球队打出反击时冲上去参与，除此之外，要求老宋必须遵守战术纪律。 这在老宋看来，等于没说。你既然承诺给我自由前插的权利，那就要说话算话，就算我的前插失误造成球队失分，但成功之后同样也会带来胜利，综合起来看，并不影响球队利益。 老宋有朴素的足球世界观。 渣叔因为年轻，当初冒然答应了老宋。卓杨更年轻，不管是老宋老谋深算还是别有用心，但他的坦诚让卓杨很受用。于是，更年轻的卓杨再次拍下胸脯，对老宋大包大揽。 第一七五章 来自荷兰的邀请 “老宋啊，别的不敢说，在场上只要你觉得合适，你就上，有我呢。就算万一被人家打了反击，就算丢了球，我前边打回来就是，多大个事儿嘛。” 卓杨的足球胜负观和别人稍有不同是一方面，另外里格贝特·老宋的前插也并非一无是处，卓杨对此深有体会。 上半赛季老宋作为中后卫打进了4个球，这个成绩很是惊艳，而且还有不少场次正是因为他的前插，球队才最终锁定胜局。诚然，也有几场比赛老宋的失误让球队身陷险境，但瑕不掩瑜。 以渣叔大发雷霆的那个主场迎战多特蒙德为例，老宋的确造成了门将埃德蒙被罚下，球队最后十几分钟里的狼狈不堪。但在这之前，老宋不但在防守上干得严丝合缝，而且他的前插也创造了很好的破门良机，咱们不能因过罚功。 球队目前能高居德甲第三，狮王老宋功不可没。 “我回头想办法和克洛普先生沟通沟通，毕竟你老宋在防守上那两把刷子，蓬蓬他们还差得远。”的确，即便已经不在自己最巅峰状态，老宋在防守上的造诣也比还稍显稚嫩的蓬蓬等人高超。 “都是朋友，不叫事儿。” 再次听到卓杨这么说，老宋放心了，也再一次确定自己来投奔马迪堡、来投奔卓杨是正确的选择。渣叔再怎么运筹帷幄，比赛还是要由卓杨在场上领着来踢，球队里那一帮年轻人、尤其从梯队里出来的那些小子，全部以卓杨马首是瞻，只要卓杨点了头，他们谁也不会有意见。 剩下的事情，便只有和渣叔再去交涉了，老宋相信自己的江湖经验。既然能用坦诚打动卓杨，也就能用虚伪降服克洛普。 并不是说老宋在算计卓杨，他所做的一切都正大光明，从开始的合同谈判，到自己的竞技追求，所有一切一开始老宋就摆明车马，并没有对任何人隐瞒。 卓杨自然也清楚这一点，虽然涉世不深，他却对什么是小聪明什么是大智慧分得很明白，老宋并未对自己耍小伎俩。更为关键一点，卓杨已经把老宋当成了朋友，为了朋友就算背点锅又有什么关系？ 被朋友利用了？那便被利用好了！ 卓杨是个对待圈子很清晰的人，朋友和非朋友界限分明。而且他对朋友宽容度很高，并不需要身边人小心翼翼和自己相处。 这个世界上有很许人对待外人谦卑，对待朋友和家人却非常苛刻，美其名曰不戴着面具做人，实则内心自私自利。越是亲近之人，在他眼里越多缺点。这种人究其根源，是对自己内心看不清楚，对自我没有认识，只知道自我宽容。只看见别人脚下有的影子，却没有发现自己一直都处在阴暗当中。 卓杨不是这样的人，他会更多自我审视，严于律己宽以待人，越是亲近他越宽容。说到底，还是因为卓杨这样的人有担当，有勇气承认错误，这便是内心强大的最根本体现。 勇敢是人类最高贵的品质！——卓彤彤 . 老宋告辞的时候，卓杨家里屯的那点啤酒已经全部变成了空瓶子。 “路灯坏了，老宋你看着点脚下。”看着老宋有些摇摇晃晃的魁梧身躯，卓杨提醒他别摔了。 “嘿嘿，我老娘告诉我，家里有什么东西坏了，电视呀洗衣机呀马桶呀什么的，照着厨房里的水管踢两脚，它们就好了……”老宋一边扯着淡，一边来到灯杆旁‘哐’就是一脚。 亮了！路灯亮了！ 别说卓杨目瞪口呆，就连老宋自己都吓了一跳，随即哈哈大笑着冲卓杨摆摆手，走了，很远还能听见他传来的咋呼：“卓杨，什么时候跟老宋我去趟非洲，让你见识见识啥叫真正的打猎……” . . 荷兰足球一直是阿贾克斯、埃因霍温、费耶诺德三家把持轮流坐庄，即便有其他球队趁着老虎打盹偶尔冒个头，也很快便无声无息了。马迪堡今天的对手阿尔克马尔，就是今年冒出来的一支小球队，他们目前排名荷甲第二。 说起来，阿尔克马尔还和卓杨有那么一丝丝渊源，那还是在他刚抵达德国不久，在马迪堡青年队的第五级联赛小露头角之时。 现在拉伊奥拉卓杨经纪团队的负责人帕克里特·斯蒂尔，他当年还是德乙杜塞尔多夫的小球探，卓杨足球生涯遭遇的第一次挖角就是碰到了斯蒂尔。在那次之后的某天下午，卓杨和瑞莎科娃去欣赏完新锐画家科尔奈莉亚·巴特斯的后现代作品展之后，俩人正在街边的长椅上情浓意浓，却被一个冒失的男人打扰。 这个人自称荷兰阿尔克马尔的青训主管，邀请卓杨去荷兰自家球队试训。 “去去去，什么阿尔克马尔，没听说过，没兴趣。”约会被打扰，卓杨很没好气的将来人轰走了。 卓杨并不知道，当时阿尔克马尔的邀请，来自他们刚上任的主教练、荷兰名帅科·阿德里安塞。 这个阿德里安塞和中国足球也非常有渊源，创造过中国年龄最小国脚记录的谢育新，曾在‘遥远’的1987年加盟荷甲兹瓦鲁pec82足球俱乐部五个月，这也是中国球员最早的留洋记录，而当时兹瓦鲁的主教练正是阿德里安塞。 2002年韩日世界杯后，南斯拉夫人米卢蒂诺维奇离任，中国队在挑选新洋帅过程中，刚从阿贾克斯下课的阿德里安塞成为了最大热门，他本人也对执教中国表露出极大兴趣。可后来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中国足协最终选择了名不见经传的阿里·汉，球迷们还以为请来了个西亚人。 没能来成中国，阿德里安塞便在那一年接手了阿尔克马尔，一直至今。阿德里安塞真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他把阿尔克马尔这家比马迪堡还年轻、比马迪堡还小的小球会，在几年中从荷甲末流逐渐带到了联赛前列，更是获得了今年欧洲联盟杯的参赛资格。 地球很大，但这个世界真的很小，那一年刚和阿尔克马尔签约的阿德里安塞来汉诺威，游说汉诺威96体能教练范·胡登维尔回荷兰辅佐自己，却在当地电视台的比赛直播中看见了马迪堡青年队和阿尔格米森的地区联赛，那是卓杨职业生涯的第二场比赛，替补上场两传一射。 颇感兴趣之余，问清楚名字阿德里安塞便返回了荷兰。不过，后来被派来的青训部门职员（并非主管，那家伙自己给自己加戏）回去说，中国人粗鲁无礼，而且属于一场流星，根本没什么潜力。于是，事情便不了了之了，阿德里安塞此后再也没有关注过汉诺威的这家小俱乐部，时间稍微一长，他也忘却那颗‘流星’的名字。 时至今日，阿德里安塞绝对不可能把眼前这个大红大紫的中国人，和当年那个令他惊鸿一瞥的东方少年联系起来，卓杨也早忘了他和阿尔克马尔还有一段没必要去说的往事，甚至连这个球队的名字都没记住。 第一七六章 不看能力看年龄 几年后，有一支让全世界众多赌球者输光了裤子的球队，它便是阿尔克马尔。事实上，今年正是阿尔克马尔崛起的开端。 主教练阿德里安塞很善于培养年轻球员，他1992年在阿贾克斯青年队执教时，培养出了日后叱诧风云的阿贾克斯95一代，克鲁伊维特、西多夫、戴维斯、利特马宁、范德萨、雷齐格、菲尼迪·乔治……，这些熠熠生辉的名将都出自阿德里安塞门下。 只不过，阿尔克马尔是家小球队，没有那么多人力资源让阿德里安塞放开手脚调教，他率领来到维克多球场的这支阿尔克马尔是个有些老龄化的球队，主力阵容平均年龄都快三十了。 马迪堡却是个年轻得不像话的球队，尤其是在联盟杯上。 赛前为安排首发阵容让渣叔克洛普很是费思量，因为牵扯到球队的竞技目标和目的——已经打到32强淘汰赛，马迪堡应该怎么办？ 是和此前打算一样，以锻炼年轻替补新人为主，还是上主力力图走得更远？ 最终在俱乐部小范围内部会议上，做出了维持上半赛季竞技规划的方案——继续以锻炼年轻球员为主！做出这个决定，有两方面原因。首先，球队能在联盟杯上走到现在，本身就是年轻球员们拼搏努力的结果，继续信任他们也是一种奖励；其次，因为马迪堡的年轻球员实力并不弱，在联盟杯中同样具有很强的竞争性。 队长卓杨是这一政策的坚定支持者，他也会继续为联盟杯压阵。 克洛普多少有些人来疯，属于要么不做，做就要做绝。既然说了用年轻球员，那就不看能力只看年纪，替补中谁小谁上。 球队年龄最小的三位少爷蓬蓬路易斯、手雷哈姆西克、赫迪拉自然是跑不掉的，19岁的德比希、费尔马伦和巴内塔也悉数登场，接下来便是20岁的伊比舍维奇以及21岁的舍费尔和汉达诺维奇。 虽说21岁零六个月的韦斯特曼比酒神日尔科夫大了6天，可总得有人去踢右后卫吧？包括19岁半的卓杨在内，韦斯特曼是首发阵容当中最老的人。 阿尔克马尔场上年龄最小的是他们的右后卫，25岁的扬·克隆坎普。 其实选择伊比舍维奇和巴内塔搭档前锋线，也并不是完全出于年龄上的考虑，除去球队最老的伊利耶，另外两名前锋火枪手戈麦斯和埃及人哈桑·米多年龄也都不大，一个19一个22，而且他俩的个人实力明显强于前两位。 不优先考虑他俩，是因为马迪堡俱乐部的私心。 戈麦斯和米多都是租借而来的球员，所有权并不属于马迪堡，培养得再厉害将来也是别人家的孩子，不如多给自家人机会。 米多来的时间还短，没几天，戈麦斯早就把马迪堡当成了家。和汉诺威96快十年的感情，完全敌不过这半年来在马迪堡的风风火火，马迪堡俱乐部也在冬歇期再次向汉诺威96提出了转会交易意向。 经过这半个赛季的低迷，汉诺威96也清楚短期内重返甲级估计没多大戏，俱乐部已经开始打算在德乙扎根进行球队重建，力图他日东山再起。虽说年轻的戈麦斯是最好的重建基石，但让火烧火燎的德甲本土最佳射手回来屈居乙级很不现实。而且真要一直这么抓着不放，弄不好再两年半过去合同到期后半个子儿也落不下。 所以，汉诺威96俱乐部也不再执拗，同意把马里奥·戈麦斯放进转会市场。可这半年里火枪手实在太招摇，原本500万左右的市场估价在半个赛季之后，直接让汉诺威96喊出了2500万的天价来，是穷疯了吗？ 戈麦斯的人成不了重建基石，那就让人变成钱，让货币成为基石。 德国足坛内部交易最高纪录，就是去年夏天小猪施魏因斯泰格转会拜仁慕尼黑时的2850万，但那是从不差钱的拜仁，何况小猪的商业价值经过胖子拉伊奥拉吹捧，也是目前戈麦斯根本比不了的。在这2850万里，阿迪达斯和大众汽车承担了相当一部分费用，作为广告赞助算进了拜仁的购买成本。 如今的德国足坛还是相当理智，超过500万就已经算是大手笔了，2500万是绝大多数俱乐部根本承担不起的。所以，这个高价就是冲着马迪堡而来，都知道马迪堡卖掉五剑客成了土豪。 可实际上马迪堡用那笔钱大兴土木之后，几乎都变成了各种机构设备梯队和人才，并没剩下多少，能在极短时间内成为德国最健康和健全的俱乐部之一，那都是要使真金白银的。就算还留了一些也不能全花在戈麦斯一个人身上，往后的日子咱不过了？于是，这件事就这么悬在了半空中，时不时互相扯扯皮。 在这件事情上，马迪堡俱乐部是有通盘考虑的。戈麦斯很优秀，也很适合球队战术，尤其他作为汉诺威当地土著，为马迪堡争取球迷拥趸起到了很关键作用。但即便是这样，马迪堡也不打算开高价收购球员的先河，这与俱乐部长远经营策略不符，也不能给外界一个冤大头的印象。 冬歇期马迪堡球探部门看上了波黑泽约尼卡尔俱乐部一名18岁的平庸替补中场，这名球员甚至连正规合同都没有，但马迪堡出于行业规则做事很讲究，一板一眼提起购买动议。谁知对方俱乐部一听说是火眼金睛的马迪堡看上的人，原本顶破天20万欧元的交易直接叫出250万，还背地里威逼利诱球员马上补签正式合同。 马迪堡一看，也就不再讲规矩了，7万欧元安家费掏给球员家人，直接就把人领回了汉诺威。把泽约尼卡尔气得干瞪眼，扬言要在欧足联状告马迪堡。 去呗～！ 和拜仁慕尼黑比马迪堡是小俱乐部，但在泽约尼卡尔面前，马迪堡就是憾不动的大鳄。 现在，埃丁·哲科正在卡莱尔教练的u19梯队里，被改造成一名高效的前锋射手。 类似这样的例子已经有很多了，所以马迪堡绝不能在购买球员上任人宰割，否则一旦给足坛留下凯子的形象，以后买什么球员都会比其他俱乐部贵得多，像英超切尔西一样。可人家切尔西愿意当冤大头，阿布那是真有钱，跟俄罗斯阔财主一比，安格斯·马伦就是个要饭的。 第一七七章 任意球帽子戏法 “唰——！” 阿尔克马尔34岁的门将亨克·蒂默尔横身飞在半空中，仰着头绝望地看着那道残影幻进球门死角，他伸展开的的双手与其说是在试图扑救，不如说是在祈祷。 这已经是蒂默尔第三次被这道幻影打败，这三道幻影的制造者都是同一个人——马迪堡队长卓杨。 上半时第39分钟，卓杨完成任意球帽子戏法！ 阿尔克马尔实力并不弱，最起码不像他目前的名声那样可以被人小觑。马迪堡也不是前年第一次打欧洲比赛时那个乡巴佬了，两眼一抹黑，现在俱乐部的情报部门工作非常给力，有关阿尔克马尔的各种影像文字以及数据收集了半屋子。战术研究部门通过分析这些资料，会将一切有用信息提炼出来交给渣叔，并给出自己的意见和建议。 阿尔克马尔进攻相对平庸，但他们的防守却很优秀，这一点也正是阿尔克马尔搅乱荷甲三强那团浑水的最大本钱。不但后防线上个个实力不俗，日后阿尔克马尔甚至还给荷兰国家队贡献了一整条首发后卫线。 即便已经34的蒂默尔，他目前是荷甲中最好的门将。只不过蒂默尔的命不太好，他和比自己小一岁的范德萨同时出道，于是，蒂默尔当了一辈子荷兰国家队的二号门。 按理说马迪堡打起来不应该这么顺手，可世事难预料，许是在去年的联盟杯小组赛中过于坎坷和命苦，世道有轮回，这场比赛马迪堡的运气好得出奇。 开场哨声一响，足球经由巴内塔倒给卓杨，卓杨再回交给蓬蓬，再经由韦斯特曼回到了卓杨脚下。看见前面两个自家前锋已经跑到了位置，卓杨寻思着先打一波攻势试探试探。于是，带了两步后长距离地滚球去到了伊比舍维奇那里。 在和对方后卫蒂米·德克勒的挤来抢去中，伊比舍维奇突然栽倒在地上，189公分的身高摔起来视觉效果非常强烈。于是，开场不到一分钟，阿尔克马尔连球都还没有碰着，马迪堡便获得了一个位置极佳的任意球。 于是，开场不到两分钟，阿尔克马尔连球都还没有碰着，就0:1落后了。 阿尔克马尔场上很多球员年龄比马迪堡人大出一轮，经验丰富的他们面对落后并不慌张，依然按照赛前部署稳扎稳打，客场一个球，不叫事儿。 可没想到刚过去五分钟，维尔马伦一头把克隆坎普的下底传中球顶了出去，交给了马迪堡左边后卫舍塞尔，舍塞尔突到中线又交给了卓杨。 卓杨带球遭遇到包夹后给了德比希，法国人直塞妙传给哈姆西克。手雷小弟先后过掉和摆脱了巴利奥丹跟范加仑，最后和基夫·亚林斯双双倒在禁区前沿。 于是，马迪堡获得了第二个直接任意球。于是，卓杨用同样的踢法梅开二度。 这一下，彻底改变了场上局面，阿尔克马尔再也不可能按部就班见招接招了，两个球回到主场想打回来并不容易。阿尔克马尔被逼着不得不攻出来，和马迪堡的毛头小子们展开了对攻。 年轻小伙子们欠缺的东西很多，但最不怕的就是针锋相对拉开来整。一时间场面上轰轰烈烈，双方都打得十分开放。 阿尔克马尔有十分出色的后防线，马迪堡的年轻后卫们也同样优秀，蓬蓬路易斯、费尔马伦、汉达诺维奇这三位当年b队里的铜墙铁壁黄金搭档，把马迪堡禁区守得滴水不漏，于塞根斯和佩雷斯只能尝试了几脚很离谱的远射。 直到卓杨突然抢断丹尼·兰扎特，马迪堡形成反击，巴内塔和伊比舍维奇齐头并进扑向对手禁区，迫于无奈亚林斯采用战术犯规。于是，卓杨便上演了任意球帽子戏法。 这三个任意球位置都非常好，齐刷刷禁区前五六米处。卓杨也没用什么稀奇古怪的脚法，就是简简单单落叶球，只不过速度快得惊人，而且全部瞄准死角成功。让你知道要打哪，但你就是扑不着。 上半场就3:0了，阿尔克马尔立马陷入纠结之中，这种球还怎么打？不要命去强攻？正中对手下怀。按照赛前既定策略稳扎稳打？马迪堡自然乐得清闲。任是阿德里安塞一贯老谋深算，这个时候也抓了瞎。 其实展开来分析，上半时阿尔克马尔打得并不差，尤其后防线并未给马迪堡什么机会，除了那三个任意球，并没有其他机会，马迪堡也就打出了那三次闪电快攻。然而，运来挡不住，三个不是机会的机会，就进了三个球，找谁说理去？ 足球有足球的规律，为了能给下回合留点念想，阿德里安塞不得已在下半时派上了三前锋加强攻势，希望多少能扳回一球，以免让第二回合成为摆设。 只不过，这个世界上不会打3:0领先球的顶级联赛球队，可能只有ac米兰一家。 渣叔不傻，马迪堡球员也一个赛一个猴精，都不用招呼，前锋踩着中场线开始打反击。等到伊比舍维奇在第61分钟打进一记单刀赴会之后，比赛大势已定，渣叔也用普罗伊斯换下了巴内塔。 仅仅五分钟之后，手雷哈姆西克的四十米区域内反越位成功，轻松吊射出击的蒂默尔得手，把比分改写成了5:0之后，渣叔索性用疯狗兰德换下了卓杨。 再用萨沙·里特换下维尔马伦，所有人要做的就是等待比赛结束，包括阿德里安塞和他的阿尔克马尔。 . 赛后卓杨惯例在看台下溜达一圈，和相熟的球迷扯几句淡，又和大sb约好了明天家来，这才回到更衣室换了身干净衣服，往新闻发布会大厅走去。 从场内去新闻厅需要经过一个狭长的走廊，卓杨在这里迎面碰见了刚从那里出来的阿德里安塞。 “您好，教练先生。”出于礼貌，卓杨很客气地主动打了招呼，并让开路让阿德里安塞先通过。 现今足球世界里如果还不认识卓杨，要么是土鳖，要么你家没电，阿德里安塞显然都不是。 “你好卓杨，你很出色，嗯……中国也是个非常美丽的国家。”都是些客套话。 “谢谢您，教练先生，荷兰也是个迷人的国度，我有很多荷兰朋友。”没错，屠夫德容，前队友安东尼·汤米，还有范佩西。 阿德里安塞微笑着点了点头，擦身而过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哦，对了，我记得你们马迪堡几年前还有另一名中国球员，他怎么样了？” “教练先生，我想你记错了，我是马迪堡队史上唯一的中国球员。”卓杨很奇怪阿德里安塞有此一问。 “……”阿德里安塞挠了挠头：“也许是我记错了，也许是一名韩国或是日本球员。” “不不不，教练先生，包括工作人员在内，我是马迪堡历史上唯一的一个亚洲人。”卓杨赶紧解释。 “……哦……”阿德里安塞有些糊涂，但也没有去纠结，毕竟陈年小事。点了点头，他便继续往前走去，卓杨也赶往新闻厅。 突然，阿德里安塞明白了什么，他猛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远去的卓杨的背影，眼神里净是惊恐。 58岁的老教练是个绅士，衣冠楚楚风度翩翩，于是…… “蠢货，那个蠢货！那个狗娘养的杂种！啊——” 两天后，荷甲阿尔克马尔俱乐部开除了一名资深青训助理。 第一七八章 那便是我的修养 卓杨窝在自家小二楼的沙发上，同连袂前来做客的大sb和光头柯利弗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谁都能看出他的情绪很不高。 卓杨的坏心情，来自音乐大学里他的死党马克·文斯特，马克被大学开除了。 是因为打架，马克在校园里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殴打了一个叫特鲁·哈勒沃森的交响乐系的大提琴手。 哈勒沃森卓杨也认识，是第八学期的学长，也是汉诺威音乐大学里的风云人物。 哈勒沃森是挪威裔德国人，长得人高马大，一米九零左右身高，四方脸白净古典，气宇轩昂。四肢躯干满是疙瘩健子肉，棱角分明，一身肌肉披挂比马迪堡俱乐部喀麦隆球员里格贝特·宋还要夸张得多。 哈勒沃森是个健身爱好者，大部分业余时间都被他用来在健身房里，针对每一块肌肉进行专项锻炼。经年累月之下，哈勒沃森明显比别人宽大厚实一大截，每一块肌肉都高高坟起，赤身之下，显得那么魁梧和性感。 这哥们儿是音乐大学当之无愧的健身第一人、肌肉第一人。 不过，健身房里锻炼出来的肌肉虽然很夸张，但却不像军人和运动员那么阳光和男子气概。因为健身房里锻炼只是针对肌肉，目的就是为了让每块儿肌肉都迅速大起来。而军人和运动员是在风吹雨淋日晒中，进行的体格耐力协调性综合训练，肌肉增长是自然而然的伴随行为。所以，军人和运动员的肌肉虽然不夸张，但更自然和阳刚，也更爷们儿。 而健身房里出来的块儿，无论怎样完美强健，总会显得有些娘。 所以，哈勒沃森无论怎么彬彬有礼或是洒脱大气，总会让别人感觉他娘。而且，哈勒沃森是个gay。 卓杨出国之前，没有接触过同性恋文化，2002年之前的中国也还不像后来那么出柜泛滥。对于出国前的卓杨来说，同性恋只是个名词而已，同性恋行为只存在于史书中的龙阳君，而那也仅仅只是个名词。 德国是欧洲最宽容的国家之一，音乐大学的艺术生们又是最喜欢散发个性和标新立异的前卫人群。于是，刚抵达音乐大学那会儿，卓杨经常被雷得目瞪口呆。 也是，没事儿刚转过一个拐角，就看见两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搂在一起吻得火星四溅；大马路中间一络腮胡子大汉依偎着白面书生妩媚撒娇。没见过世面的卓杨遇到这些，简直比看到外星人还稀奇。 不过，毕竟是理解新事物最强的年龄，卓杨很快就见怪不怪了，再撞见只当是空气。 音乐大学对异性恋人在校园内同居，有严格的校规禁止，但对同性之间的相亲相爱，却睁只眼闭只眼。纠其原因，这就要说起西方人在这些方面普遍存在的‘政治正确’了。 对某些本来就存在争议的事务，不管你实际怎么想，都必须嘴上去宽容，甚至无底线无原则去宽容，还要满口唱赞歌。虚伪也好普世也罢，反正这是政治正确。对待同性恋是这样，对待某些宗教也是这样。 如果你在街上随机采访：“擎天柱和张二狗昨天公开宣布他们成为同性情侣，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中国人会说：“我操，擎天柱是一堆铁皮啊，他想怎么搞？张二狗又他妈是谁？” 西方人则会回答：“我想，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利和自由，我关注他们很久了。是的，我会祝福他们。”回过头嘀咕：我操，那一堆铁皮……，张二狗又是他妈谁？ 如果不小心触犯到某些群体的一点逆鳞，马上就会有各种道德婊用口水铺天盖地把你淹死，弄不好人权组织都会找你麻烦。您瞧瞧，谁还敢管人家睡不睡一块？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政治正确，政治正确。 卓杨要是遇见刚才那个采访，他一定会回答：“关我屁事！” 卓杨对同性恋本身没有看法，因为那不关他的事，但他非常讨厌同性恋群体当中的一些现象。 也许是为了急于得到认同的敏感，很多同性恋会无限拔高同性恋行为，并贬低异性恋，他们宣扬异性恋只是为了器官接触，而同性恋才是真爱。这可真他妈扯了，好像同性恋全都是柏拉图一样。 他们认为出柜是一种时尚和新潮，异性恋全他妈是土鳖。 这需要有多狭隘和自卑的内心才会生出这样的认知？ 不光是同性恋，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喜欢标榜自己的生活方式，和他不一样的全都是low逼。爱好满世界乱逛的瞧不起人家相妻教子，单身主义者嘲笑婚姻人不懂生活，丁克家庭又鄙视带孩子上奥数班的，喜欢骑单车看不起宅男，宅着看书又瞧不起别人整天泡麻将馆…… 你们都傻不傻！ 每个人都有适合他的生活方式，并乐在其中，吃你家米了？总在标榜自己的生活方式其根源其实就在于对自己有严重的不信任，潜意识里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标榜的并不是生活，标榜只是为了标榜。 哈勒沃森他们就是这样的一些人，甚至还在音乐大学里成立了同性恋社团，更为可恶的是，哈勒沃森特别喜欢以前卫和新潮之名引诱那些本不是同性恋的单纯少年，换着花样想办法把别人掰弯。 有很多年轻人还看不懂这个世界，也看不懂自己的内心，他们在各种诱骗和鼓动下，因为新鲜或时尚或叛逆，去接触尝试，最终直变弯，而且还在教唆下不断自我暗示：原来，我一直都是弯的…… 这就是卓杨最讨厌他们的地方，标榜和欺骗。 卓杨讨厌这些人，但你只要别妨碍我，就不干我事。不去对你们恶语相向，这便是我的修养，让我政治正确给你们唱赞歌？想都不要想，少跟我来这些哩个啷。 而这个哈勒沃森因为是社团的发起者，也是最善于拉拢新成员的诱惑者，他在音乐大学非常有名声。曾几何时，汉诺威音乐大学有两位异类的风云人物，男的便是哈勒沃森，并一直叱咤至今。 而另一名，是个女性，她叫瑞莎科娃，而她已经渐渐被人淡忘了。 可笑的是，当年初来乍到的东方小鲜肉卓杨，不但和瑞莎科娃有一段说不明的恋情，还遭遇了哈勒沃森的魔之引诱。 第一七九章 马克怒打肌肉男 来自东方神秘帅气的少年，当年刚来汉诺威音乐大学没多久的卓杨，怎么可能不引起特鲁·哈勒沃森这些人的食欲。 一天卓杨参加完球队训练，和小猪刀疤小酌了两杯后，正往自己宿舍回去的路上，‘偶遇’了哈勒沃森。这个货热情邀请卓杨参加他们的社团活动。 这个时候卓杨已经对他们的事情有所耳闻，自然冷面告诉哈勒沃森——没有兴趣！ “卓，我想你对我们有误会，也并不了解我们对精神和个性的追求。而且。你也不了解自己，不明白自己渴望什么。”标准的套路说辞开端，就是要让你起意和他进行讨论，辩论那就更好了。 “没兴趣！就这样。”卓杨双手插兜，微微点了点头，便不再搭理，走了。 “卓，请等等。”哈勒沃森紧追两步，在卓杨身后继续喋喋不休。“你不去尝试，怎么会知道自己不喜……” 卓杨豁然顿步，转身伸出单掌抵住哈勒沃森胸口。“嘿，哈勒沃森，别给自己找麻烦。离我远点！”拿定主意对方胆敢再有废话，先打个半死，周身杀气自然尽数弥漫外放。 哈勒沃森外形娘之彪悍，内心实则怂人一个，顿时一个激灵。他看着卓杨澈寒中带出刀光的眼神，道边树荫落叶纷纷都仿佛一种肃杀，他犹如身处冰窖。喃喃道：“……明白了……” 从此，哈勒沃森再也没有骚扰过卓杨。 隔天卓杨给瑞莎科娃像讲段子一样说起此事，看着他那一脸郁闷，瑞莎乐不可支笑得前仰后合。“亲爱的，你真是太有魅力了，男女通杀。卓，我爱死你了……” . 马克·文斯特自然也是认识哈勒沃森的，原本两人交集不多，可自从他去年突发奇想又去选修了指挥以后，因为时常要与交响乐系的管子弦子们一起学习，马克便和大提琴手哈勒沃森接触多了起来。 哈勒沃森也勾引过马克几次，但都被铁定直男的马克委婉拒绝了。然而，酒后乱性，如今社会可不只适用于男女之间，马克就差点着了道。 前一阵子新学期同学联谊酒会上，卓杨因为对其间的氛围颇不耐烦，便以恩克和乔安娜相约为借口，提前闪人走了，把马克一个人扔在酒会上自生自灭。 马克的酒量还算凑合，当年在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家豪宅里喝惊过六剑客和马迪堡诸将士，关键是这小子敢喝，敢用生命来搏一醉。在联谊酒会上马克就是越喝越嗨，四处找人拼酒碰杯，喝到哈勒沃森跟前时马克都已经燃了。 终不胜酒力，马克摇摇晃晃摸到大礼堂楼后面一间门开着的练琴房里，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心猿意马的哈勒沃森一路尾随而来。 裤子都已经被扒下来了一半，若非马克及时警觉惊醒，铁定失身贞操不保。推开还要纠缠不休的哈勒沃森，马克骂骂咧咧一步三晃走了。 隔日酒醒后，马克回想起这惊险龌龊外加屈辱的一幕，很是恼火，可他也不是个刚烈性子，并没打算把哈勒沃森怎么着，咽下这口气以后不搭理那个烂人就是了。 没成想第二天憋着一腔怨怒的马克刚一走进大学门口，迎面就撞见了满面含春的哈勒沃森。“小甜心，你可真迷人啊……” 只这一句话，便点爆了马克一直压抑着的全部怒火。“我日你个妈！”扑上去抡拳就打，浑然不在乎他和哈勒沃森在体格上的巨大差距。 哈勒沃森因为从小就生的人高马大，后来又热衷于健身，他的体型体格特别唬人，平常人很难有和他动手的胆量。所以，哈勒沃森欺负过不敢还手的人，但他从未挨过揍。 乍一被马克赏了几记勾拳，哈勒沃森登时懵了，他以前的打架经验全是面对抱着头瑟瑟发抖任他拳打脚踢的主，这会儿面对疯狂泼妇似的马克，他一时半会儿都想不起来还要还手。马克虽然也不是什么狠人，但上中学时还是和同学打过几次架的，最起码知道揍人的基本流程。 眼见这个货没有还手，马克双手揪住哈勒沃森满头卷曲的长发，使劲拽住跳起来用膝盖撞脸，鼻子登时就飙了血。 哈勒沃森一抹见满手都是红，恼羞成怒扑上来就要和马克展开对练，可谁让他整天泡在健身房里，肌肉大是大，全是死肉，身体协调性也很差。脚下一滑，自己把自己摔出个屁股墩。 这种便宜都不占还怎么能叫打架？马克轮开了脚就踢，也不去瞄准，踢哪算哪，连踢还带踩，不一会儿哈勒沃森满脸满身就全都是鞋底子印。 这个场景很是经典，一米七七普通身材的马克·文斯特把一米九零的健身壮汉特鲁·哈勒沃森打得满地乱滚，简直颠覆大家的认知。以致很多年后，汉诺威音乐大学的校友们回忆起来，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马克一时打得兴起，顺手抄起校门口旁边立着的铁皮烟头筒，劈头盖脸都能轮出花来，没两下就成了瘪的。等到马克怪叫着跳起来把瘪筒子楔在哈勒沃森的面门上，一旁呆若木鸡的同学们终于反应过来了，拉的拉劝的劝，也有人赶忙把哈勒沃森扶了起来。 不愧是健身狂魔，哈勒沃森挨了半天揍，除了鼻血抹一脸、嘴唇肿了眼圈青了、身上全是二十六码半的鞋印子之外，屁事都没有。身体是没事，可这个人却丢大了，苦心经营多年的形象完全扯了蛋。 还没回过神的哈勒沃森被关系好的同学拉去水笼头洗鼻血，回过神来的马克气也顺了人也冷静了，直接开溜，他清楚再打一架，铁定不是对手，不管怎么说，人家健身这么多年，那膀子力气还是有的。 哈勒沃森的脸皮都臊没了，一直以来他就是以文武双全的形象示人，气宇轩昂的艺术家，力拔山兮的大提琴手，这下让马克把他捶成了土狗。等洗脸的时候又发现自己掉了一颗牙，再加上一些爱起哄的同学窜和，哈勒沃森实在下不来台，便领着他们‘社团’一大票同仁来寻马克找回场子。 一帮人把马克堵在了钢琴系的教学楼前，眼看就要挨揍，死党卓杨骑着自行车来了。 第一八〇章 卓杨单骑退群敌 卓杨是接到同学华纳·萨罗扬的电话，说是马克和哈勒沃森打架了，闻听当时他大吃一惊。哈勒沃森的体格卓杨是知道的，马克明显不是对手。没顾上啰嗦，蹬上车子就赶了过来。 小二楼离着音乐大学没多远，几分钟的路，过来正赶上两帮人在教学楼前面对峙。马克在音乐大学人缘很好，比卓杨好得多，有的是给他呐喊助威的人。哈勒沃森这一边基本上是他们gay社团和健身的健友，其实重合度挺高。 卓杨把单车往两拨人中间一扔，看看哈勒沃森再看看马克，纳闷了：马克不像挨过揍的样子呀，倒是这个货披头散发满脸肿，什么情况？ “你没吃亏吧？”卓杨问马克。马克一缩脖子：“老子一下没挨上。” 嘿，这就好玩了！得，没吃亏就好，先处理这些杂碎吧。一扭头：“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哈勒沃森这帮人有点傻了，自埃菲尔山脚之战后，最起码在汉诺威谁能不知道卓杨一个能打几十个？那几十个还都是比普通人强悍的职业球员。前一阵子校园里有帮多事的人想成立一个‘中国功夫’学生社团，邀请卓杨来当社长。卓杨特别没好气：去去去，哪凉快哪玩去！ 哈勒沃森等人有些骑虎难下了，打吧，其实都是些只会欺负弱小的怂人，他们哪有胆子和卓杨这样的猛人放对；走吧，太丢脸，羞刀难入鞘。要么说艺术生脑子好使，马上就有人站出来摆道理。 “卓杨，明显是马克……” “闭嘴！老子不是来讲理的，老子是来打架的。就说想怎么打吧？” 还打个屁，这里是大学，一帮腿脚慢的教授们闻讯赶来，制止了事态继续恶化，两堆人皆做鸟兽散。 然而，卓杨和马克大意了，他俩认为事情就到此结束，以后互不招惹就好。但哈勒沃森常年组织各种社团活动，是学校里的活跃分子，有一定政治斗争经验。哈勒沃森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在教授联席会议上控诉马克·文斯特对他无端进行殴打。 事情闹开来了，明面上马克不占理，哈勒沃森一口咬定就是一次普通口角，招惹来了马克的殴打，他自己没有还手。马克把前因后果讲出来，但没有证据，没人看见哈勒沃森企图‘强女干’他，他的陈述无法采信。 音乐大学是个严谨而开放的地方，开放指的是它在艺术上的追求和学术风气，严谨是他的校规。大学里很多年没有出现过打架事件了，艺术领域内的斯文人极其反感野蛮的暴力，何况这次是光天化日之下在校门口这个人来人往的地方，造成的影响十分恶劣。再加上哈勒沃森很敏感的身份，一些特殊人群社团已经扬言必须给出说法，否则就要怎样云云。 最终，教授联席会议作出决定，开除殴打同学的钢琴系第六学期学生，德国人马克·文斯特。 卓杨找到阿里·瓦迪和卡尔·诺曼两位大教授据理力争，试图为马克说请，但没能成功。 “卓杨，我们都知道马克·文斯特同学讲述的是事实，但证据呢？我们每个人都知道马克遭遇了什么，但那不是他可以打人的理由。他是个好孩子，但错了就是错了。这件事情的处理你必须要理解，教授联席会议面对很大的舆论压力……” 卓杨的说情，两位大教授的恻隐之心，还是起到了点效果，马克被勒令自动退学。结局虽然一样，但面子上多少能好看一点，类似于球队主教练被炒鱿鱼和主动辞职的意义。 那两天卓杨一直陪在马克身边，直到马克的父亲文斯特先生到来。 文斯特先生是一名红酒小销售商，挣钱养家很是辛苦，马克的家境也不是很宽裕，他是家中独子，来到音乐大学钢琴系深造寄托着父母的期望和梦想。可想而知，这件事情对文斯特先生的打击有多大。 卓杨陪着马克去接他的父亲，刚一见面，父亲鹰隼一般的目光便直勾勾盯住儿子，随即‘啪！’一记响亮的耳光。 “孽子，不争气的东西！” 马克捂着脸眼泪都下来了，卓杨看不下去：“文斯特先生，这件事不能怪马克，他很委屈……” 文斯特又转过来盯着卓杨：“我知道你是卓杨，大明星，可这是我的家事，没你说话的份儿。” 听闻这很不客气的语气，卓杨也就没了好气：“对不起，文斯特先生，我并不是以明星的身份在这里，我是马克的朋友，他现在正是最需要家人的时候，您不能这样对他。” “卓杨先生，好像用不着你来教育我该怎样去当一个父亲。现在，我和马克要单独待在一起。”文斯特先生下起了逐客令。 “文斯特先生，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 “我再说一次，你没有资格来教我怎样做一个父亲。对不起，卓杨先生，你该离开了！” “你……” 还是马克拉住了卓杨，毕竟是自己好朋友的父亲，卓杨让文斯特先生怼得没脾气。 文斯特先生根本就见不到教授联席会议里的人，只有马克的导师卡尔·诺曼教授赏了他一面，然而一切都无济于事。文斯特先生又想去找哈勒沃森求情，但此时马克表现出少有的刚烈：“父亲，你敢去给那个垃圾下软话，我一定会死给你看。”虽然又挨了一记耳光，但老文斯特先生终于还是没有去见哈勒沃森。 也许文斯特先生心里很清楚，就算哈勒沃森表示不计较也于事无补，教授联席会议的决定谁也更改不了，校董会也要尊重教授们的权力。 办理完退学手续，马克·文斯特和父亲黯然返回了法兰克福的家。 原本事情到此为止，哈勒沃森的控诉毁掉了马克的学业，他应该是一副洋洋得意大获全胜的样子才是，然而并不。还没等卓杨想出一个报复他的法子，哈勒沃森又横出幺蛾子。 今天早上卓杨正在家中请大sb和光头柯利弗品茗来自中国的六安瓜片，一套仿古茶海玩得有模有样，钢琴系同学华纳·萨罗扬突然急匆匆登门，带来了一个雪上加霜的消息。 特鲁·哈勒沃森准备走司法程序，起诉马克·文斯特故意伤害。 第一八一章 黑鹰出手平祸端 华纳·萨罗扬是卓杨在音乐大学里不多的几个好朋友之一，虽然比不上马克·文斯特那么铁，但关系也算相当好，同是钢琴系的萨罗扬也是马克和卓杨共同的朋友。 据萨罗扬带来的消息，特鲁·哈勒沃森已经在大学里放出了话，他要起诉马克，刑事民事共同起诉，不但要让马克坐大牢，还要付出高额赔偿。 还是因为面子实在下不来，经此一役，哈勒沃森再也不能在校园里摆出带头大哥的范儿。要是被那个卓杨揍了都不算丢人，可让一个其貌不扬的马克·文斯特把你捶成了三孙子，你还摆个屁的谱呀，要不要脸了？ 这几天，哈勒沃森明显感觉自己在gay圈里说话不像以前那么好使了，大家开始对他缺乏以前那种固有的尊重，甚至几个‘女’朋友也开始和别人眉来眼去。 这都怪那个该死的马克·文斯特，我绝不能饶过他。想就这么一走了之？门儿也没有！ 哈勒沃森准备以牙齿损伤和脑震荡为由起诉马克轻伤害，牙被打掉了一颗是事实，脑震荡却是无中生有，可这玩意儿属于自诉症状，我说有它就有，到底有没有什么仪器都检查不出来，反正我头疼头晕犯恶心。 在德国的法律里，牙齿掉落和脑震荡都属于轻伤害范畴。 现在哈勒沃森只是在等待一份脑外伤后遗症（俗称脑震荡）的医学诊断证明，拿到这个东西后，他就将起诉马克，刑事附带民事。 事情麻烦了，卓杨经过一年多前那场官司之后，对德国法律有了足够的了解，马克败诉的概率几乎为百分之百。若果真如此，他不得不面临牢狱之灾和高额民事赔偿。这对于处在人生最低谷的马克·文斯特来说，更是一次严酷的打击，而对文斯特家庭，则是一座难以逾越过去的万仞山。 卓杨越想越气愤，越想越替自己的死党难过，他就见不得好人没有好报，见不得好人饱受磨难，何况那是自己的朋友。卓杨默不作声给大sb和光头柯利弗又斟完一圈茶，用小毛巾擦了擦手。 “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出去一趟。”起身便要往外走。 他要去干什么，大sb和柯利弗心知肚明，刚才他们已经把事情来龙去脉听了个清清楚楚。卓杨铁定是要去找哈勒沃森的麻烦，要去替马克把这个梁子架起来。 “king，你先等一下，你回来坐下。”大sb叫住卓杨：“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 前一阵子在半岛铁盒跟大sb聊天的时候，听这家伙说他只喝咖啡和啤酒，对茶叶从来没接触过，卓杨当即就嘲笑了一番：“你也太没文化了，只有会喝茶的人才算懂得生活，不喝茶的人不足以谈人生。知道那个英国女王吗？伊丽莎白老大娘把中国武夷山的金骏眉迷得跟宝一样，每天下午茶要是不喝上一壶这个，她就感觉自己活不过当天夜里。可那个玩意儿在中国满大街都是，根本算不上稀罕东西。” 于是，卓杨和大sb约好，过两天姐姐卓秋天托人给捎来的六安瓜片到了之后，他请半岛铁盒老板见识一下中国的茶文化，见识一下何谓茶的逼格。 这不，前天茶叶刚到，今天就把大sb约来了。光头柯利弗则是听到了风声，自己颠儿颠儿跟过来的，卓杨自然也是举双手欢迎。 . “这种事情你亲自出面太招摇，目标太大，还是交给我来办。” 卓杨闻言扭头看着大sb，半晌没有说话，很显然心里有些犹豫。柯利弗笑呵呵说：“king，就交给大sb吧，准没错。” 卓杨坐回沙发上，把公道杯里的茶又给大家沏上，他知道大sb在汉诺威市是个很有手段的人。想了想，自己出面确实不太方便，一旦分寸把握不好，救不了马克不说，还容易让对方把自己也讹上。虽然自己并不怕事，也有办法让哈勒沃森不敢招惹自己，但现在最重要是要救马克。 沉吟片刻，也就没再去矫情，卓杨说：“大sb，有把握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给我说一下。” “小事儿一桩，花不了多钱，你甭管了，就当你什么也不知道。”大sb说得轻描淡写。“那个哈勒沃森我也有所耳闻，风云人物嘛！平日里很能折腾。” “大概是在一年前的样子，他和黑鹰帮的几个人有点过节，好像是为了一个捷克的鸭仔……，嗨，都是他们gay圈里的那点龌龊事儿。” 再好再美丽的城市，也都少不了一些地表之下的组织，黑鹰帮就是汉诺威的一股黑社会势力。‘黑鹰’这个名字据说来源于纳粹党徽上那只扭头向左看的鹰，可想而知这些家伙的都是些什么货色，一水儿的精神纳粹余孽。不过，黑鹰帮成员以工厂和码头上的产业工人居多，也有一些在各大夜场中看场子的打手，这些家伙相当一部分还都是马迪堡的球迷。 卓杨在去年九月代表马迪堡俱乐部，去医院看望过一个心脏移植的七岁小球迷。后来听说，这个叫小布鲁姆的孩子，他父亲就是黑鹰帮的一个头目。 “不过呢，看在他是音乐大学学生的份上，黑鹰帮那几个也就算了，没怎么计较。” 汉诺威音乐大学是整个德国的骄傲，更是汉诺威城市的荣耀。爱屋及乌，所有市民，不管是哪个阶层，都非常喜爱和尊敬这里的莘莘学子，对他们普遍都很宽容。不过，现在汉诺威又多了一个城市骄傲，那便是马迪堡俱乐部。 “我给他们打声招呼，去把那点过节了结清楚就是了，顺便解决一下马克的问题，不叫事儿。” 接触的时间久了，卓杨知道‘大sb’斯宾塞·格兰瑟姆绝不仅仅只是一个酒吧老板那么简单，也不光是在球迷看台上有号召力。 . 当天傍晚，特鲁·哈勒沃森被人用电话诓出了音乐大学校园。在接下来的一天一夜里，这家伙可爽翻了，黑鹰帮里有不少谷道爱好者，走起旱路来花样相当多，十八般武艺煎炒烹炸。 反正呀，也不知哈勒沃森是被征服了还是被恐吓了，也不知他是在幸福中迷茫还是恐惧中恍惚，总之，哈勒沃森步履蹒跚着返回音乐大学之后，绝口不再提起诉马克·文斯特的事。 这一页，就这样看似沉重，却又轻轻被翻了过去。 第一八二章 两仇敌各怀鬼胎 解决完马克·文斯特的这点麻烦，卓杨在电话中并没有对他提及。马克现在的心情很糟，被禁足整天在家待着如坐针毡，父亲阴沉着脸四处在联系其他音乐大学，看看是不是还有继续求学的可能。当然，这需要时间。 卓杨则随球队抵达了西北部城市盖尔森基兴，他们要在这里打德甲第二十二轮比赛，对手是目前高居第二的沙尔克04。 德甲打完二十一轮，反超云达不莱梅后马迪堡积41分暂列第三，上边就是49分的拜仁慕尼黑和47分的沙尔克04，后面则是40分的云达不莱梅以及38分的斯图加特。 德甲第三是个很诱人的位置，赛季末如果能坐稳此处，就可以参加冠军杯的资格赛了。那可是冠军杯呀，世界上水平最高的足球赛事。只从竞技水准来看，冠军杯要比世界杯高出几个山头。 不过，马迪堡俱乐部心里还算有谱，知道想一直坐在这个位置上并不容易，因为自己毕竟是年轻升班马球队，特点是冲劲十足，但人家那些老牌劲旅则讲究个韧劲，越是到赛季后段越是老辣。 上半赛季马迪堡有一波悲催的三连败，在中间起到承上启下关键作用的，就是主场2:3负于沙尔克04，那场比赛队长卓杨还因为恶意报复性飞铲对方丹麦籍球员克里斯蒂安·鲍尔森被红牌罚下，所以，两个队有故事。 . “卓杨，那就是个脏货，一肚子坏水，别看是队友，我好几次在训练场上差点捶他。看着一天人模狗样，背后里竟然说我没文化，你说说看卓杨，我能是没文化吗？” 能和卓杨这样聊得不见外，自然是巴西著名射手、球形闪电艾尔顿，他说的那个脏货就是指鲍尔森。 上赛季德甲最佳射手艾尔顿本赛季转会到沙尔克04后，一开始很是水土不服，前五轮一球没进，但也正是第五轮和马迪堡、和卓杨的对决中，让艾尔顿找回了状态。那一场虽然他并没有进球，可他最后时刻制造的一粒点球，最终绝杀了马迪堡。 紧接着，艾尔顿就在第六轮对阵波鸿的比赛中开了胡，到目前为止，他已经在联赛中打进8球，虽然远不如他上赛季那么风光，但也算对得起身价。不过，艾尔顿在联盟杯上还是一球未进。 . “球哥，文化是什么？文化是植根于内心的修养，是无需提醒的自觉，以约束为前提的自由，为别人着想的善良！球哥，这四点你一样不缺。所以，哪怕你啥书都没看过，也是个文化人。就算你大字不识一个，球哥，您也是文化人呐！” “……”艾尔顿一阵阵失神。“……卓啊，你说得太好了……，原来我这么有文化。” 卓杨看着艾尔顿迷茫又纯真的眼神，非常诚恳地点了点头。 “哎，不对呀，我识字，我认识字的呀，我现在在网上聊天已经基本不用语音了……” 正如艾尔顿所说，他和队友丹麦人鲍尔森有些不对付，事实上，鲍尔森和很多队友都不对付。倒并不是因为他在球场上做事没有底线，这种事情见仁见智，有些队友有看法，但也有不少人认为他是球队英雄，毕竟职业足球太过残酷和功利，大家所处的立场不同。 鲍尔森的问题在于，他膨胀了。 鲍尔森三年前来到沙尔克04，实力强劲自不用说，为人处事也还算过得去，比较低调。但2004年一年在国家队和俱乐部都有不错表现之后，他虚妄阴暗的本性便显露了出来。 2004年，鲍尔森在丹麦足球先生的评选中，惜败于ac米兰前锋托马森。事实上，是ac米兰的招牌和前锋位置上的便利让托马森占了便宜，论起真实表现，他并不如鲍尔森。这一次评选，让鲍尔森俨然有了一线明星的模样，尤其在去年他连续招惹罗马王子托蒂，以及马迪堡国王卓杨情绪失控报复他，更是让鲍尔森名声鹊起。 不管这个名声是好是坏，职业足坛就是这样，讲究一个眼球经济。于是，鲍尔森火了，各种商业合同纷踏而来。最近鲍尔森的经纪人正在和沙尔克04重新商谈合同，提出的薪水也翻了番，扯皮扯得不亦乐乎。 鉴于此，鲍尔森开始以大牌自居，隐藏的狐狸尾巴漏了出来，做人做事也不再那么谨慎和讲究，嘲笑这个看不起那个。球形闪电艾尔顿这样的最佳射手他都敢不放在眼里，可想而知他得狂成什么样子。 艾尔顿是没上过学，看不懂书大字也认识不到一箩筐，可那关你什么事？吃你家米了？再说了，要论起做朋友的境界，艾尔顿能甩鲍尔森一个太平洋。 鲍尔森就是这样，他拥有一流中场、尤其是后腰的实力，但不管在哪个俱乐部里都是一开始谨慎低调，随着实力展现便逐渐暴露出本性，和大多数队友发生矛盾，最后不得不被俱乐部将他卖掉了事，杜绝一个内讧隐患。 一流的实力，鲍尔森在职业生涯效力过全部五大联赛，但除了职业初期的沙尔克04，他在哪一家俱乐部最多也没超过两年，时间一长就会惹人厌。 卓杨对鲍尔森是有想法的，第一循环中这个货用恶毒的语言攻击了他的家人，这是卓杨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虽说那一场卓杨暗中实施了报复，鲍尔森赛后因为‘突发胃病’修养到十一月才又重返赛场，但卓杨并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 那一场鲍尔森对卓杨的防守还算有成效，想必这场兰尼克教练仍然会有这种安排。卓杨也不想再听鲍尔森的废话，他已经打算好了开场就找机会把他弄下去，这应该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鲍尔森从来不认为他在球场上做的那些事情是错的，相反用恶毒的语言攻击对手让他颇有成就感，而且每当说起那些龌龊下流的话语时，他总会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外人并不知道，鲍尔森在球场上那些话真不算什么，他在家中晚上和妻子玩角色扮演时，两人嘴里说得那才叫一个精彩，不如此，鲍尔森便无法雄起。 鲍尔森拿定主意今天会继续攻击卓杨，而且要从一开场便进入攻击状态。卓杨也打算一开场就让鲍尔森下去歇着，没功夫跟他矫情。 然而，卓杨的队友们却也早有打算，他们并不会让队长亲自出手。 第一八三章 疯兰德为友出头 马迪堡副队长之一的疯狗卡尔·兰德对上半赛季主场对阵沙尔克04的比赛记忆犹新，正是那场比赛里卓杨被红牌罚下，缺席了接下来和门兴格拉德巴赫德比赛。兰德在卓杨缺阵之下试图带领球队走出困境，但终发现自己并不是那块料，他也对自己产生了失望和痛恨。 后来在卓杨的点拨下，兰德又找回了努力的方向，也找回了在足球上的自信。这一切，都源自于对沙尔克04时，卓杨的那张红牌。而卓杨这张红牌，是他职业生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张，作为一直身兼中场中路防守大闸的超级拦截者，这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奇迹。 至于那张红牌的缘由，马迪堡队友们也都知道，他们都颇为气愤，跟卓杨关系好是一方面，鲍尔森言语中侮辱的可不单单是卓杨的姐姐，而是整个马迪堡公认的大姐头，谁没吃过大姐头炒的菜？ 在兰德和马迪堡的队友们看来，卓杨无疑是在鲍尔森跟前吃了亏，报复性身后铲人，人家屁事没有，自己却被红牌罚下。当然，所有人都不会把鲍尔森其后的‘突发性胃溃疡’和卓杨联系起来，这些事情卓杨也绝不会对别人说。 以兰德对卓杨的了解，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从最近几天的闲聊当中，也能感觉到卓杨是有打算在场上搞鲍尔森一下。这就让大家犯了嘀咕，都想着看能不能替卓杨出次头，但用什么方法却又让大家犯了难，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叫断腿狂魔。 背着卓杨几个人私底下交换意见，还是疯狗兰德一锤定音：你们都甭管了，看我的。 兰德是有自己的考虑，对鲍尔森进行报复，十有八九是要吃红牌的。所以，这个红牌绝对不能由卓杨来吃，因为这个损失太大，马迪堡伤不起。相比之下，自己是最合适人选。 首先，渣叔已经确定这场比赛兰德会打首发，这是能怼上鲍尔森的先决条件。其次，在兰德看来，后腰位置上球队有很多强手，赫迪拉、普罗伊斯、德比希、里特，他们五个都能胜任，而且都干得不比自己差，自己吃张红牌对球队影响最小。而且从个人实力上讲，如果自己拼掉鲍尔森，一换一，马迪堡无疑是赚了，毕竟那个烂人是当今足坛一流中场后腰。 更重要的，兰德愿意去为卓杨做些什么。区区一张红牌而已，不值一提。 至于怎样干掉鲍尔森，兰德的办法是——没有办法。到了场上再随机应变吧，反正不能让卓杨先动手，一定要抢在前面。 这一切，卓杨当然并不知道，若不然，他一定会拦着疯狗他们。原因很简单，他对付鲍尔森的阴招多得是，哪里还用着吃红牌。卓杨都已经想好，上一次弄了他的胃，这一回就是肠子，让你肠胃隔三差五出毛病，吃什么拉什么，吃啥都变成see-you-tomorrow（明天见）。 本场比赛马迪堡在中场派上的是卓杨、兰德、日尔科夫和阿尔沙文，前锋线则是戈麦斯与米多前后站位。按理说对手沙尔克04攻击力很强，马迪堡应该后防线驻扎岩石德拉斯和狮王老宋双大闸，可这俩老将今天谁也没上。 德拉斯是因为有点感冒，季节变换小伤风。老宋没能出场，就纯属战术原因了。 前几天老宋找到渣叔，两人又进行了一番深谈，看样子是应该达成了一定共识，再加上队长卓杨给说请，现在已经不存在惩罚性替补这一情况了。 沙尔克04两个前锋球电艾尔顿和水牛阿萨莫阿都属于速度奇快之辈，善偷身后球，没有了德拉斯这个大闸拖后筑坝，习惯前提几步站位的老宋显然并不适合对付这种双快组合。于是，蓬蓬路易斯和费尔马伦这对儿‘老’搭档披挂上阵，左右护法为助攻能力都很强格罗索和泽佩克。至于门将，汉达诺维奇已经坐稳首发位置。 理儿是这个理儿，老宋那一脸的不忿是肯定的。 渣叔还是担心啊，上一次面对沙尔克04主场输了个2:3，明面上看是因为卓杨最后被罚下，实则在那之前的两个丢球都是因为老宋前插时机选择错误，被阿萨莫阿打漏了身后空当。 . 卓杨想着尽快把鲍尔森搞下去，兰德想着抢在卓杨之前和鲍尔森一换一，可他俩谁也没料到事情来得如此之快。 鲍尔森和坎普赫伊斯、比利时人韦尔曼特以及巴西人林肯担当中场，原先的中场大将大阿尔滕托普被兰尼克改造成了中后卫，这也是沙尔克04战绩突飞猛进的最大妙笔，这一改变使得兰尼克上任之后，矿工成为失球最少的球队之一。 沙尔克开球，艾尔顿接球踢回给了坎普赫伊斯，经由科比亚什维利接应再交给了中场核心林肯。彻底树立林肯为进攻核心，也是兰尼克的手笔之一。 林肯在卓杨逼上来之前，远距离推给了背身接球的艾尔顿，球哥不停球直接磕回给了距离球门四十米偏左的鲍尔森。此时距离开哨仅仅三十秒，马迪堡人还没碰到球，卓杨和鲍尔森都还没来得及照面。 鲍尔森是一名一流防守后腰，但他在进攻上同样有自己的绝活。鲍尔森有一脚相当不俗的远射功夫，脚头非常硬。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远射机会，有些远也有些偏，基本上对门将造成不了什么威胁。只不过，很多球队和球员都习惯开场试试脚，找找感觉的同时也试一下对手门将的深浅。所以，鲍尔森射了。 张臂引腿，鲍尔森瞄准球门远角远程发炮，不是不想打近角，距离他十米之遥的兰德封着近角视野呢。 兰德眼见鲍尔森要远射，脑子没想就迎了上来，他的防守风格就是属于不要命，连命都不要还能怕堵枪眼？即便这个球没有多大威胁，兰德也义无反顾迎了上去。 疾蹿三步之后便纵身起跳，兰德不像其他迫不得已堵枪眼的人，塌腰缩头转身，把后背亮给对手听天由命。兰德挺起胸膛正面迎战，别说是足球，就是颗炮弹他眼睛都不会眨。 鲍尔森拉了个满弓，足球像受惊的猎隼似的飙离地面，刚飞出去鲍尔森腿都还没来得及放下，足球就轰在了英勇就义般兰德的肚子上。 第一八四章 惊现佛山无影脚 ‘嗵！’ 足球正楔在疯狗兰德的小腹丹田上，登时就感觉一阵剧痛，呼吸也不能继续，闭了气。可咱疯狗大爷哪能在乎这个，兰德踏上球场永远都做好着打算以命换命。 受制于足球的撞击，兰德在半空中身形一顿，但他忍住剧痛反而挺胸展腹四肢大张，展翅翱翔的英雄。把足球反弹撞飞的同时，兰德瞄见了口瞪目呆的鲍尔森。 鲍尔森球场作风既脏且硬，但他从来没见过兰德这样不要命的主，直挺挺睁着大眼睛飞起来跟足球玩命。两厢里对撞硬梆梆的足球都变形了，这家伙柔软的小肚子就跟不是他的一样，连点儿反应都没有，反而张牙舞爪让人感觉他很爽。 鲍尔森被兰德的玩命给吓住了，愣在原地张着大嘴傻呆呆看着面前半空中的卡尔·兰德。 看见鲍尔森愣在自己身前，兰德顿时灵光一闪：好机会，就是现在！ 借着足球撞击的反作用力，兰德上身向后仰，此前高速飞奔而来时的惯性让他越发接近鲍尔森。等到兰德在空中呈头高脚低四十五度倾斜时，刚好进入到攻击范围之内。 兰德双脚猛往下一蹬：我去你妈的！ 忽略掉足球，这一幕是这样子——兰德助跑五米，在空中挺胸展翅翱翔四米，然后双脚飞踹像木桩子一样傻站着的鲍尔森，脸上一只脚胸口一只脚。 佛山无影脚之疯狗兰德！ ‘咯——！’怪叫一声，鲍尔森直接被踹飞了出去，随后掉在地上直抽抽。 ‘哐！！’这会儿兰德才直挺挺砸在地上，依然闭着气无法呼吸。 . 等两边队友发疯一样围过来时，鲍尔森还在地上抽抽，兰德也仍然张着大嘴无法呼吸。先是被足球撞击，再自由落体平拍在地面，兰德端是个英雄汉。 看见还有沙尔克人试图找兰德的麻烦，卓杨眼珠子都瞪红了，怒喝一声：“都给老子滚开！！”冲进来赶紧观察兰德的情况。 因为有功夫底子，卓杨知道这是腹部遭受猛击之后引起了胸隔膜或者肺部痉挛，造成暂时无法呼吸。但这个症状可轻可重，轻者十几秒之后会自行恢复，重者会因为缺氧陷入昏厥，更甚者会造成器官损伤。 慌忙一只手托起兰德后背，另一只手开始在腹部穴位上推拿按摩，十秒钟之后，‘咯～～～～～’，伴随着一口倒吸凉气的怪声，兰德恢复了自主呼吸，大口大口开始喘，卓杨这才松了一口气。刚开场没一分钟，他头上都已经见了汗。 鲍尔森还在地上抽抽。 等稍微喘匀了一点，兰德躺在卓杨怀里，深情款款地说：“卓杨，要不是你，我就被憋死了……” 卓杨眼眶都红了：“爷们儿，没你这么玩命的，你跟炮弹较什么劲呐……” 鲍尔森还在地上抽抽。 “卓杨，你看看那狗日的死了没？”兰德操心着鲍尔森。 “……”卓杨这才明白，敢情疯狗这次就是冲着鲍尔森来的，脑子里再一转这几天的一些苗头，立马知道了兰德的一切打算。 “用不着啊，疯狗。收拾他是我擅长的事情，犯不着你玩命呀，他不值。” 鲍尔森还在地上抽抽。 等卓杨和日尔科夫架着兰德站起来，开始慢慢在地上走着活动，鲍尔森终于不抽抽了，但还是睁着溜圆眼睛一片茫然，脸上六个醒目的鞋钉印子。 “怎么样？还疼吗？”卓杨问兰德。 “疼，好像是肠子疼，疼得厉害，疼得我想拉屎……”兰德皱着眉头回答。 “疯狗呐疯狗，千万别再这么玩命了，下去赶紧检查检查，可不敢落下啥病根。”卓杨苦苦开导兰德。“以后这种事情一定要提前和我商量，老子要废他，连个黄牌都不会有。你这……，代价有点大，还把自己伤了。”怎么看，这张红牌都逃不掉，也就是裁判这会儿忙着看鲍尔森别死了，没功夫过来。 可是，兰德从头至尾一直想着怎么替卓杨把鲍尔森干掉，却忘记了最基本的一个常识。 “没事，卓杨。我跟那狗日的一个换一个，值了！”兰德的意思，鲍尔森是沙尔克04的核心重将，自己和他双双下场，明显是马迪堡占便宜。 “换什么换呐？疯狗。”卓杨哭笑不得：“人家那是换，你是被罚下去，跟谁换？” 兰德像被点了穴一样定住了，脸上扭曲的那叫一个精彩。半晌：“……卓杨，……我把咱们队害了……我傻逼了……这可咋办呀……”想死的心都有。 “走吧，走吧，以后记着这种事要和我商量，……放心吧，放心……有我呢……下去好好歇着……放心放心……” 裁判在背后举起的红牌像高地上为战士而耸立的红旗。 . 等卡尔·兰德在世界上最先进的球场傲赴沙尔克四万多名球迷的巨大嘘声中，路过替补席向渣叔说对不起时，鲍尔森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 起来是起来了，可腿还是软的，人还是懵的，看样子他像是哭过，嘴里喃喃自语：疯子，疯子…… 眼看鲍尔森是踢不下去了，别的先不说，脸上那六个鲜红的鞋钉疙瘩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个妖怪。老奸巨猾的兰尼克当即用后卫托马斯·克莱泽纳替下遭了大罪的丹麦悍将，把大阿尔滕托普推上了中场。 克洛普愁得脑仁子疼，开场不到一分钟就要全部推倒重来，惹祸的还是一贯最省心的兰德，他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马迪堡三条线实力都不俗，但中场才是他们的根基所在。兰德被罚下，中场必须重新补强，而且不可能把卓杨一个人钉在后腰位置上专职防守，哪个教练现在敢这么用卓杨会被同行的唾沫星子淹死。 后防不能动，渣叔令旗一挥，赫迪拉替换前锋米多出场。埃及天才好不容易盼来的首发，脚上还没挨着球就被换了下来。虽然知道这是球队在紧急情况下迫不得已的选择，米多还是气得想咬人。 若非队医正在傲赴沙尔克的客队更衣室里，给疯狗做紧急检查，米多都想冲进去捶兰德一顿。 第一八五章 权威断言非人类 “卓啊，你们那哥们儿太猛了，球场上光天化日都敢明目张胆玩飞腿……，看把我们鲍尔森踹的……，不过，我咋觉得挺开心哩？”趁着双方乱糟糟调兵换将的功夫，艾尔顿又和卓杨聊了起来。 “球哥，你看噢，咱俩都是球队里的老大，对吧？”艾尔顿哪里就成沙尔克老大了，卓杨这是故意在捧他。 “是呀是呀……，呵呵……” “我不知道你这个老大是怎么当的，反正在我们队，敢出来鲍尔森这么一个烂人，我一定会揍他。这种人自家人不去管教，还要等别人来收拾，那就是我这个老大不合格！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球哥。”卓杨有点故意给艾尔顿下套子。 “卓啊，……你这么说也不对。再是烂人，我也不能去跟队友动手……，如果因为他人品不好，我就动手揍他，那我岂不是也变成烂人了？” “别人的错误，不能成为自己犯错的借口！” “……”卓杨目瞪口呆地看着球形闪电艾尔顿，实在大出意料。球哥的三观太正了，谁他妈敢说球哥不是文化人！ . 接下来的比赛已经很明朗了，沙尔克04是目前德甲最具实力的两支球队之一，马迪堡就算齐装满员也没有多少便宜可占，何况现在等于开场就少打一人。再加上中流砥柱德拉斯缺阵，全面被动是必然的事情。 整场比赛马迪堡为了抵抗住对手强大的压力，每个人都疯了一样不停奔跑，力图用积极来弥补人数上的劣势，每个人都不惜力，拼命帮助稚嫩的后防线守住球门。 兰尼克真是个善于在抓对方破绽的教练，整场比赛马迪堡都被沙尔克04把住脉门，根本都不用割裂式战术，卓杨很难和队友在进攻时联系起来，大多数时间他都被迫参与到防守当中。 整场比赛打得艰难而跌宕起伏。 上半时第35分钟，艾尔顿利用强壮的身体在禁区内挤开蓬蓬和日尔科夫，横穿做球给另一侧的阿萨莫阿，水牛抢在费尔马伦之前捅射破门。1:0 渣叔毫不示弱，下半时一开场便用老宋替下费尔马伦，虽然没说什么，但老宋心里明白，这是允许他一定程度的杀向前场搅和。不过，还没等他施展开，马迪堡先打了沙尔克一个立足未稳。 开球后卓杨从后场开始，连过坎普赫伊斯和大阿尔滕托普之后，迅疾长传追去了戈麦斯身前，火枪手在大禁区角上打出了一脚高质量的远射，老门将弗兰克·罗斯特双掌奋力将球拍出，却正好落在了球门前另一侧的阿尔沙文脑门顶当前，沙皇舒舒服服捡了个大空门。1:1 因为少一人，对手又是如此强悍的沙尔克04，马迪堡的防线必须从前锋开始，戈麦斯跟疯子一样对对手后卫展开追抢，经常一个人把人家一伙人逼得手忙脚乱。不过，这也耗费了他极大的体力。下半时第六十分钟，巴内塔替换下戈麦斯。 五分钟之后，林肯溜底线的贴地传中在马迪堡禁区内造成一片混乱，替换阿萨莫阿上场的麦克·汉克在人缝中机警一捅，足球应声入网。2:1 此后沙尔克04并没有收缩，依然持续给马迪堡形成压力，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场上好几名平时以体力见长的球员都已经快跑不动了，像酒神日尔科夫、沙皇阿尔沙文、方片格罗索、废柴泽佩克这几人全都是在靠着一口硬气在支撑，就连卓杨也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下半时补时阶段，卓杨在弧顶摆脱克尔斯塔季奇后兜弧线挂角，被罗斯特手指尖将将点出横梁，马迪堡获得全场最后一个角球。 马迪堡一帮头球好的大个子全部涌进了对方禁区，甚至门将汉达诺维奇都想冲上去跃跃欲试，只剩下一米七二的阿尔沙文站在中圈装装防守样子，手叉腰孤零零。 巴内塔开出左侧角球，沙尔克04禁区内一片兵荒马乱，都看不清楚最后是谁把足球碰出了禁区外面。 神奇的是，本来一直在禁区内抢中间点的卓杨莫明其妙出现在了禁区外面，刚好挡住了来球去路，跟鬼一样。 迎球拔脚怒射，左脚正脚背抽出一记草皮飞行，硬是穿过一条狭窄的人腿缝隙闷进了球门。最后时刻，马迪堡战平了沙尔克04。 马迪堡没有获胜，但相比起一场胜利，更重要的是他们没留下遗憾，卓杨没有遗憾。这一切，献给兰德！ . 比赛结束了，可赛后故事也同样精彩。 兰德经检查并无大碍，内脏无恙，隔天就能打比赛。鲍尔森有点倒霉，他看起来惨不忍睹的鞋钉脸倒没什么事，消肿就好了，但球衣遮盖之下前胸同样有六个鞋钉印，胸骨疼得发闷。医院核磁诊断，虽然没有骨折和骨裂，但胸骨严重挫伤，得歇。沙尔克04俱乐部当然不愿意了。 马迪堡俱乐部也不是当年摸不着门道的小俱乐部，他们赛后马上对兰德的红牌提起了申诉。 如果还像以前那样胆小谨慎唯唯诺诺，兰德一旦被坐实球场暴力严重违反体育精神，禁赛整个赛季都是大有可能的。马迪堡先行申诉，就是为了抢占话语高地。 在马迪堡的申诉中，卡尔·兰德并非故意蹬踹鲍尔森，只是在空中被足球击中后的下意识行为，纯属误伤。原本马迪堡俱乐部的这个借口根本经不起推敲，谁下意识能飞踹得那么顺畅准确？ 这个世界上有的是人喜欢显摆自己的专业高度，有的是人爱蹭热度。 德国国家人体生物研究院的权威教授、诺贝尔生理和医学奖获得者、德国癌症研究中心科学主管哈拉尔德·楚尔·豪森，从他的专业领域对卡尔·兰德这一行为进行了分析。 在豪森专家看来，兰德在空中遭到足球猛击之后，造成胸隔膜痉挛，暂时失去了呼吸能力。这个时候，他自身身体仅存的控制能力，不足以做到挺身展体然后飞踹等一系列高难度动作。不但他不行，整个人类也没有人能够做到，因为这违反人体科学，是伪科学。这一切，都应该是兰德的身体在不受本身控制之下做出的应激保护反应。 然后豪森权威又从可逆的蛋白质磷酸化作用讲到肽类激素的大脑分泌，反正完全没有人听得懂，就知道很高级，非常高级。 得，这谁还有什么说的？德国是个极端尊重科学权威的国家，豪森爷爷的结论就是盖棺定论，就是圣旨，就连沙尔克04俱乐部都心服口服。德国足协纪律委员会最终裁决马迪堡球员卡尔·兰德比赛中危险动作（冲着对手高速滑翔，危及对手和自身安全），红牌有效，并禁赛一场。 卓杨是知道内情的，他不免对兰德万分膜拜。 ——疯狗大爷啊，你不要命到人类已经容不下你了，你不要命起来简直不是人呐！ 第一八六章 两大杯赛皆惨败 卡尔·兰德红了，原本他只是一个还算有点实力却名不彰显得普通职业球员，马迪堡和德国u21轮换替补。但经过这么一次高光上镜，再加上其后媒体上关于是否属于恶性犯规的扯皮，科学大佬又出来站台，于是，世界足坛都知道德国汉诺威马迪堡足球俱乐部有一条不要命的疯狗。 飞踹别人的脸一点都不重要，谁也不能像兰德那样面对怒射表情平静用身体正面坦然去封堵。堵枪眼的多了，堵得如此二却仅此一位。 随后媒体又翻出了兰德自出道以来的各种防守搏命表现，世界足坛终于明白，这家伙踏上球场就根本不是来踢球的，明显一门心思在找死，在想尽一切办法和对手同归于尽。 不彪悍也不勇猛，不肮脏也不强硬，就是不要命！ ——我敢拼命，我无所畏惧，因为我有平安保险。嗨，我是你们的疯狗，卡尔·兰德！ 这是兰德后来在中国某保险公司广告中的台词，疯狗数钱数得心花怒放。 整个段落里唯一委屈的人是丹麦人鲍尔森，他不但白挨了那么两脚，还成了大家嘲笑的倒霉催对象。可他是当事人，是面对面的受害者，从兰德在那一刻表现出来的态势和细微表情，鲍尔森几乎能肯定兰德就是在故意飞踹他。 然而，这是一种感觉，虽然鲍尔森坚信感觉非常正确，但你能说给谁听呢？ 作为一名在德国讨生活的职业球员，你去质疑贝肯鲍尔都没什么关系，谁也不会说你的不是，言论自由嘛！但你一个没念过几天书的粗人，尽然敢质疑受到万众敬仰的大科学家的专业学术结论，你是想找死吗？ 敢于和任何对手硬碰硬的丹麦足球明星、著名后腰悍将克里斯蒂安·鲍尔森，职业生涯唯一惧怕的球员就是马迪堡之卡尔·兰德，此后只要面对马迪堡，只要兰德在场上，鲍尔森都想装病请假。只要想起兰德，那天躺在草皮上抽抽、被世界遗弃的感觉就会马上萦绕在鲍尔森心头。 整个段落里唯一不忿的人是马迪堡前锋哈桑·米多，他其实也多少算是受害者，翘首以盼的联赛首发竟然只打了不到一分钟，脚都还没碰着足球。看到兰德以这种方式火了，还接到了许多商业合同，名利双收，米多心里十分窝火。 就你那脚底下上不了台面的三脚猫功夫，也配和我这样的天才、也配和卓杨同场竞技？你除了二杆子，还会啥？ . 马迪堡战平沙尔克04之后，排名跌落到了第四位，因为云达不莱梅在这一轮4:0大胜波鸿，以43分反超42分的马迪堡重返了前三，而第五名斯图加特也在1:0战胜柏林赫塔之后，积41分贴住了马迪堡的后背。 马迪堡比赛完并没有返回汉诺威，在盖尔森基兴市休息一晚后，除去需要在医院详细检查的兰德之外，其他人在第二天赶去了荷兰阿尔克马尔市，因为隔天就是联盟杯32强淘汰赛的次回合。 然而还没等开始比赛，卓杨他们一来到阿尔克马尔的德侯特球场，登时就有点被雷住了，因为反差太大。 前天在沙尔克04的主场，那叫‘傲赴沙尔克’，全世界唯一的一座六星级足球场，可想而知里面的设施水平。然而，现在面前的这个德候特球场，别的先不说，光他满打满算才能坐七千人的简陋看台，就让卓杨回忆起了当年在国内踢野球时，那些厂矿企业的体育场。 别说和两天前的傲赴沙尔克相比，马迪堡那袖珍的维克多球场放在德候特跟前，都会显得如此金碧辉煌和大气磅礴。 阿尔克马尔俱乐部本身也不是啥历史悠久，没什么沉淀，再加上首回合0:5惨败也打击到了球迷对本场比赛的兴趣，小球场内稀稀落落来了还不到一千人，别说呐喊给马迪堡造成声浪压力，就连看台上嗑瓜子的声音隐约都能听见。 比赛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五个球，您敞开来撵，绝望不？所以，双方都很放松，马迪堡依旧是一水儿年轻到不像话的毛头小子，阿尔克马尔也上了很多替补，整场比赛都打得非常开放，像表演赛。 卓杨在第十九分钟用一个类似武术中连环踢的动作，在空中侧身把伊比舍维奇的打门补射进去，将比分扳成1:1平之后，比赛完全失去了悬念。若想翻盘晋级，阿尔克马尔需要在马迪堡不进球的情况下再打进六球，别说渣叔的马迪堡，您看图赫尔的b队能愿意不？ 第四十分钟的角球后点头球破门，卓杨把自己在本届联盟杯上的进球数提高到了19球，马迪堡也2:2再次扳平比分。随后，卓杨下半时就坐在了替补席上和戈麦斯吹了四十五分钟的牛逼。 最终，下半时双方再各进两球，比分呈现夸张的4:4，马迪堡以总比分9:4晋级联盟杯16强。所有人都玩得兴高采烈，只有好不容易盼来一场首发的克拉克·埃德蒙耷拉个脸闷闷不乐。 . 如愿以偿的马迪堡返回汉诺威，却在两天之后被欧洲赛场传来的消息吓了一大跳。 本赛季德国足坛在欧洲赛场上的八大金刚牛气哄哄齐刷刷杀进了两大杯的淘汰赛，端是风光无比。但在本周周中的欧洲比赛日过后，寒风冷雨落叶纷纷，八去其六，两大杯只剩下两支球队依然活着，马迪堡和拜仁慕尼黑。 联盟杯上，乙级球队亚琛被巴伦西亚两回合2:1淘汰出局丝毫也不意外，相反亚琛已经表现得足够出色。波鸿总比分0:1死于葡超里斯本竞技也还属正常。 沙尔克04在首回合客场1:1的大好局面下，次回合主场0:1负于乌克兰顿涅茨克矿工，则让人大跌眼镜，雄心勃勃的兰尼克呀！ 斯图加特倒是非常可惜，两个九十分钟他们和意甲帕尔马谁也奈何不了谁，两个0:0互交白卷，但在主场紧接着的加时赛中，在帕尔马小卡纳瓦罗已经被罚下的情况下，却在最后时刻被马尔基尼奥和皮萨努反击中连丢两球。为斯图加特惋惜的同时，也不由得感叹意甲球队之韧劲。 马迪堡，又成了德国足坛在联盟杯上唯一的脸面。 联盟杯还好说，四支球队败是败了，但总谈不上丢人，可在冠军杯上发生的惨案着实让德国足协大佬脸臊得红。 第一八七章 小猪之雄心勃勃 卓杨端着手机看了又看，拿起又放下。到底要不要给米洛斯拉夫·克洛泽打电话？这让他很犹豫。 昨天晚上，克洛泽和他的云达不莱梅在法国里昂的热尔兰球场，被对手淘汰出了本赛季欧洲冠军杯。从一个朋友的角度，卓杨应该打个电话和克洛泽随便聊聊，输掉比赛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必克洛泽也不会那么执拗，卓杨也可以打听打听冠军杯的趣闻。然而，这个电话并不好打，因为云达不莱梅输得实在太惨。 上赛季德国足坛双冠王云达不莱梅被里昂两回合10:2淘汰！ 其实失败早在第一回合就已经铸成了，主场0:3的比分让云达不莱梅在第二回合没有其他选择，他们在热尔兰球场和对手展开了惨烈的对攻，老将维尔托德轻松帽子戏法，里昂抽了云达不莱梅一个7:2。 打满两场一百八十分钟的克洛泽寸功未立。 ——算了，还是不打了，都是要脸的人，我就别添乱了，米洛可能现在一个人想静静。卓杨把手机塞回了兜里。 而在小组赛中把皇家马德里打得稀巴烂的勒沃库森，则以两个1:3干净利索输给了英超利物浦。新帅贝尼特斯上任后，红军势头很猛，最起码在冠军杯上是这样。 本赛季从巴塞罗那前来投奔恩师贝尼特斯的路易斯·加西亚，成了利物浦的最成功引援，在两回合淘汰勒沃库森的比赛中，球队六个进球当中，加西亚四射两传，可以说他一个人就干掉了勒沃库森。 贝尼特斯和加西亚，两个去年渣叔和六剑客的手下败将，看样子今年想折腾点动静出来。 德国足坛在冠军杯上目前唯一存活的球队，自然是拜仁慕尼黑。虽然昨夜他们在海布里0:1输给了阿森纳，却仍然以两回合3:2的总比分杀进了16强。 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在一个星期前主场与阿森纳的首回合交锋中，先是第4分钟就助攻皮萨罗首开纪录，又在全场补时阶段亲自打入一记锁定胜局的入球。现在看来，小猪这个进球是拜仁晋级的关键所在。 小猪给卓杨打来电话时相当意气风发，豪言本赛季兵强马壮的拜仁慕尼黑将瞄准整个德甲、也是拜仁队史上的第一个三冠王前进。 小猪那臭屁的样子隔着电话都能看见。 “哼哼，你先干掉刀疤再说吧。”卓杨毫不犹豫给小猪泼着冷水，拜仁下一回合对手正是在英超一骑绝尘的切尔西。“别忘了，还有二哥那个骚货呢。”小猪自然也能听出来卓杨语气中的那股酸溜溜。 六剑客当中，切尔西以总比分5:4惊险淘汰巴塞罗那，里贝里打进了三个球，尤其在次回合主场主力中锋德罗巴缺阵的情况下，刀疤独中两元，绝不让同样也打进两球的罗纳尔迪尼奥专美，切尔西4:2反败为胜。 姥爷默特萨克和他的曼彻斯特联队被ac米兰两个1:0双杀，阿根廷射手克雷斯波两场各进一球。有了刀疤里贝里和德罗巴，并不在穆里尼奥计划中的克雷斯波去年夏天被切尔西租借给了红黑军团。 而二哥蒙托利沃和屠夫德容的兄弟对决中，尤文图斯笑到了最后。在首回合0:1失利的不利局面下，昨夜阿尔皮球场上，二哥在第76分钟助攻特雷泽盖把总比分扳平。然而，这还不算完，二哥又在加时赛即将结束的时候，再送出一记保姆式妙传，让萨拉耶塔成为了英雄，皇家马德里黯然出局。 二哥里卡多·蒙托利沃现在是尤文图斯的喂饼王。 去年夏天在希腊扎金索斯岛上，六剑客即将分别之时，哥儿几个约好，比比看谁先拿到冠军杯。当然，那个时候，六兄弟包括卓杨都没把马迪堡和自己计算在内，捎带上而已。现在看来，小猪和刀疤、二哥走在了大家前面。 “卓杨，我看咱俩现在就约好，今年八月在摩纳哥见。谁失约了，谁去弄艘游艇请咱们哥儿几个在海上飘两天。”小猪的话里听不出来是玩笑还是当真。 摩纳哥是每年欧洲超级杯的举办地，冠军杯和联盟杯新科冠军每年八月的某天将在这里一场决出王中王。小猪言语中的雄心不言而喻。 超级杯，很稀罕吗？老子有一座了。不就是再拿一个联盟杯吗？吓唬谁？ . “我前两天听贝肯鲍尔先生说，德国足协刚和中国约好了一场a级友谊赛，可能在今年下半年。卓杨，你决定好了到时代表谁出战吗？”聊完欧洲赛场，小猪转移话题聊起了国际比赛。 “……”这个货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卓杨心中暗自腹诽：这他妈是我能决定的吗？ “小猪啊，你就这么希望我去德国国家队？” “对呀对呀，咱哥儿几个在国家队能聚一块儿那多有意思，还有巴队，克洛泽……” “咱俩现在可踢得是一个位置，你就不怕我去了没你什么事儿？” “嗨，你还操心这个？咱俩不会联手把博罗夫斯基搞下去？他踢得那叫神马玩意儿嘛你知道吧。实在不行，把巴队搞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哈哈哈哈……”两个脏货放声大笑，话题被卓杨轻描淡写岔开，没有让小猪再往深了继续。 中国队那里短时间内铁定没戏，就是有戏也没多大意思。德国队倒是很有意思，可是……。小猪哇，你就不知道去问问你们那个克林斯曼？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嘛！非让我主动说出来，那就没一点意思了，还要不要脸了？ 二月里的最后一场比赛，是卓杨在德甲唯一还没遇到过的对手——门兴格拉德巴赫。 去年上半循环中，卓杨因为在对阵沙尔克04的比赛中报复鲍尔森吃到红牌，缺席了接下来客场挑战门兴的比赛，结果，那一场马迪堡输给了对手，成功实现三连败。 门兴格拉德巴赫是一支老牌德甲劲旅，他们和拜仁慕尼黑是德甲历史上仅有的两家取得过三连冠的球队。不过，门兴的这段辉煌要追溯到遥远的上世纪七十年代。 尽管门兴队史上曾出现过福格茨、内策尔、西蒙森、海因克斯、埃芬博格等叱咤世界足坛的风云人物，但时至今日，在这个升班马搅乱天下的德甲04-05赛季，门兴格拉德巴赫能提精神的人物，也就老将诺伊维尔勉强算一个。 不过他们的主教练霍尔格·法赫别看执教水平不咋地，但这哥们儿撩起妹来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第一八八章 大叔之撩妹百合 前一阵子，卓杨刚听说了门兴格拉德巴赫主教练霍尔格·法赫的故事，直接被这大叔刷新了三观。 去年假期度假时，刚和妻子离婚的霍尔格·法赫因为滑雪伤了脚，不得不住进杜塞尔多夫的一家医院，可谓心伤身也伤。在同一家医院，27岁的德国女足国脚茵卡·格林斯正在此进行韧带伤势的治疗，二人因此邂逅相识。 不过呢，虽然霍尔格·法赫非常喜欢美女，可问题是茵卡·格林斯也喜欢女人，这妞儿是个蕾丝边。按说这二人应该擦不出啥火花才对，因为当时格林斯在德国女队有个爱得如胶似漆的女友，22岁的左后卫琳达·布莱索尼克。 可两个性取向相同的异性恰恰就是在讨论这一问题时，格林斯也不知被法赫怎么打动了，讨着讨着就论到了床上，随即两人爱得天雷勾动地火。您要知道，茵卡·格林斯可是资深蕾丝边，性意识启蒙时就已经百合盛开了。真不知法赫到底使了什么撩妹手段，能把资深弯女掰直。反正格林斯是认真把大自己16岁的法赫视作是第一个爱上的男人，并且甘愿为了男友甩了自己的女友琳达·布莱索尼克。 大庭广众之下俩人拥吻亲热，公开秀恩爱。 然而，被甩掉的琳达·布莱索尼克是万分委屈和不服：明明是我先，纯洁的百合爱情怎么就能让一个臭腊肠插了足！布莱索尼克坚信自己和格林斯之间才是真正的爱情，并发誓要从“狐狸精”法赫手里把心爱的女友抢回来，随后布莱索尼克便与法赫展开正面接触和交锋。 后面的发展才是故事最精彩的地方。 经过明争暗斗相互争夺，前不久事情终于有了结果，法赫身边的女友赫然换成了更年轻的琳达·布莱索尼克！！ 两个本应是追求同一个女人的男女，居然走到了一起。原本在这场诡异关系里作为主角和纠纷点的茵卡·格林斯，莫名其妙就被自己的前女友抢了自己的现男友，成了出局者。 以男小三插足为开始，夺爱者、负心人、伤心女的纷乱复杂为高潮，女小三成功上位是为结局。此故事跌宕起伏暧昧迷离，丝毫不比任何大片逊色。 我们除了要声讨法赫这种见一个爱一个的无节操爱情观之外，更是对这个大人家小姑娘十几二十岁的老男人的手段叹为观止。 脚踩两只船的男人常见，被劈腿的两个女人是好友闺蜜的情况也不少。但像法赫这样先后把两个女同性恋的性取向掰直成喜欢自己的直女，甚至这两位女同性恋此前还是一对同性情侣的情况真是闻所未闻。 法哥威武！ 当然，此时外界只是略有风声，并不像卓杨知道的这么详细。而对卓杨讲这个故事的人，是德国女足替补前腰、国家队第一美女乔安娜·里德。 听闻这个匪夷所思的故事，卓杨大呼精彩，甚至有一腔为此谱写一首《野百合也有春天》之狂想曲的冲动。若不是乔安娜再三叮嘱暂时不可外传，卓杨铁定把这个迤逦的足坛花絮卖给程浩。 “其实，我们队里……我指的是国家队，蕾……丝边组合有很多。”乔安娜说起这个，嘴角都是撇着的。 也是，德国女足现在是世界女足的no·1，而且德国女足走的是传统力量型路子，球队里充斥着各色膀大腰圆的彪悍女人，故此……，你懂的。她们的带头大姐普林茨更是凶狠不亚于男足，据说意甲俱乐部佩鲁贾有意跨性别招揽她，您怕不怕？ “……乔安娜，你……不会也是……那啥吧？”卓杨搓着手掌，八卦之火熊熊。 “去你的！怎么，你敢不敢来试试？”乔小美女又习惯性对卓杨玩弄暧昧。 国王落荒而逃。 . 1:3，这是德甲第二十三轮门兴格拉德巴赫主场对阵马迪堡终场时的比分，主队在前客队在后。 火枪手马里奥·戈麦斯在第二十七分钟为球队首开纪录，打进本赛季个人第13球的同时，也打破了他‘长达’四轮的进球荒。戈麦斯从下半赛季遭遇了更加严密的防守，但他仍然还在进球。 门兴格拉德巴赫全队唯一还称得上明星的老前锋诺伊维尔，他本场并无太亮眼表现。事实上，诺伊维尔不管在俱乐部还是国家队，都不是那种全天候前锋，他是标准的‘弱队杀手’。 诺伊维尔身材矮小却十分灵活，速度快抢点嗅觉灵敏，这些特点让他在面对弱旅时，总能在对方禁区内的密集防守中找到机会。不过，打起强队或者面对那些杰出后卫来，诺伊维尔稍微有些不够看。马迪堡现在是弱队吗？ 不过，名不见经传的捷克中场伊沃·乌利希突然冒了出来，他在上半时第43分钟的冷射叩开了汉达诺维奇把手的城门，把比分扳平。 这个乌利希倒是跟诺伊维尔不一样，他不是射手，进球也很稀少，本赛季只进了3个。只不过，他这三个进球分别送给了拜仁慕尼黑、马迪堡、沙尔克04。伊沃·乌利希刀下从不死无名之鬼，专拣硬骨头啃。 下半时第56分钟，卓杨从中场开始一路连过五人，包括门兴门将达里乌斯·坎帕。标志性的单骑闯关折服了普鲁士公园球场，四万五千名主队球迷集体起立鼓掌致敬。 沙皇阿尔沙文禁区内突施冷箭，第80分钟把比分锁定在了3:1。沙皇最近的状态非常好，他在本赛季全德甲中场球员的打分中，始终处于前十之列。 在赛后的联合新闻发布会上，卓杨回答记者问题时一直心不在焉，他的注意力始终放在门兴格拉德巴赫主教练霍尔格·法赫身上。 观察了半天，卓杨也没发现这个43岁、长相普通甚至有些猥琐、已经严重谢顶的老男人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实在不明白这哥们儿有什么魅力能让蕾丝边竞相来投，目光过处便能让花间弯月幻作妖娆直勾，挥洒之间百合花黯然凋谢。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法赫教练做了一件……不，两件好事。 愿好人一生平安！ . 因为本轮云达不莱梅在主场与拜仁慕尼黑的双雄会中0:1负于领头羊，马迪堡重新反超云达占据第三。卓杨带着这个好心情等待着下个周末与罗斯托克的比赛，可就在周中，他接到一个令人吃惊的通知。 中国政府驻下萨克森州领事馆文化参赞将来到马迪堡俱乐部，有事情找卓杨。而这件事的起因，与贝芙莉·邓有关。 第一八九章 曼德拉南非邀请 汉诺威的春天似乎要比别的地方来得更晚一些，就像每年深秋过后迟迟不愿进入寒冬一样，季节转换总要扭扭捏捏一番。专家们说这是因为受到北海和波罗的海季风的影响，但卓杨却认为这是城市对时间的留恋。 都已经到了三月，路边和橡树上的残雪仍然顽强地存在着，只不过显得斑驳和杂乱，它们似乎在努力嘲笑初春的阳光，但却无力阻挡阳光中的那份从容。 卓杨喜欢在这样的清晨，隔着大落地窗的玻璃，让阳光随意撒在身上。在窗边支开一张小几子，摆上一副茶具，烧开滚滚的水冲上一泡新茶，然后靠躺在摇摇椅上，一边美美地品酌着茶的甘韵，一边承受着暖阳在身体上温和惬意的抚摸，就在这样心满意足的舒适中，于是人便有了一种忧劳畏动的惰感。 球队早上是不用训练的，今天学校里也没什么事，原本这是一个很闲适的上午，弹弹琴便也就消磨了，可卓杨却不得不赶往半岛上。 德国外交部文化司的一位官员和中国政府驻德国下萨克森州领事馆的张参赞与卓杨约好，有事要见面详谈。事情和远在南非的贝芙莉·邓有关。 贝芙莉跟随着著名导演让·雅克的《香蝶》剧组在南非进行拍摄，影片拍摄工作一切顺利，前些天已经杀青。此后需要做的工作就是大量后期制作，配音配乐剪辑合成什么的，这些并不比拍摄更容易，也很费时间，只不过与贝芙莉无关。 原本《香蝶》剧组都收拾好行头和行囊准备走人了，却突然接到通知：请稍留时日，南非国父、前总统纳尔逊·曼德拉将择时接见《香蝶》剧组。 曼德拉不用多做介绍，不管怎么评价怎么有争议，他的影响力巨大是毫无疑问的。于是，让·雅克和他的剧组便暂时留在了开普敦，等待曼德拉的召唤。因为年龄大了身体不是太好，曼德拉一切公开活动都要在身体状况允许的情况下进行，所以，大家要等。而且这样一位重量级老人，也值得别人去等。 任何一名影响力巨大的政治人物，他的公开露面都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要么显示存在感，要么是为了发出一种政治信号。具体曼德拉为什么要接见一个来自法国的电影剧组，咱们不得而知，但曼德拉和让·雅克很早就相识是大家都知道的，闻名遐迩的大导演和非洲独立运动领袖也算是老朋友。 曼德拉还肩负着为南非申办2010年世界杯摇旗呐喊的义务与责任，虽然南非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强大的竞争对手。 终于接到可以会见的通知，让·雅克按照南非官方给出的人数要求，带着精挑细选的八位剧组成员造访了曼德拉的府邸，《香蝶》女二号贝芙莉·邓就在其中，而她和女主角奥黛丽·塔图是被曼德拉身边的工作人员点名要到场的。 接见过程都是那一套，现场电视台布下的三台摄像机比拍电影阵势都大。曼德拉和《香蝶》剧组每位成员一一亲切握手，到了贝芙莉这里，便与卓杨有了关系。贝芙莉目前还只是一个踩在演艺圈边上的新人，她的名气主要还是来自卓杨女朋友的身份。 ——“我很喜欢看卓杨踢球，我是他的球迷，我也很期待卓杨能在2010年来到南非参加世界杯。” 不管曼德拉这次公开露面的目的是什么，但这句话明显是为南非申办2010世界杯在造势。作为一名在世界上影响力巨大的公众人物，于公于私，礼貌还是规矩，卓杨都要对此作出回应。 这就是德国和中国外交部门来找卓杨的原因。 曼德拉是能影响世界的政治领袖，卓杨也是知名度颇高的公众人物，所以，回应的话绝不能乱说，不能像拉家常一样乱客套，甚至必须字句斟酌，以免给外界发出让人产生误会的信号。 比如说：欢迎尊敬的曼德拉先生到中国来作客。 这句话和别人私下里说可以，但以卓杨的身份和曼德拉的政治地位，就很容易产生误解。 曼德拉方面会想这是不是中国政府借卓杨之口发出的非正式访问邀请；南非现政府会考虑中国政府是不是对非洲政策有什么新动作；南非的一些反政府部族会琢磨这是不是中国政府对我们不满的一个信号。 再比如说：我在德国许多朋友都说南非是个美丽的国家，虽然很远，但他们都很喜欢那里。 这句话也没有丝毫问题，可结合双方的身份以及目前的局势，有可能会让南非政府和足协误会这是德国方面表示可以有条件支持南非申办2010世界杯。要知道，德国足协现在并没有决定到底是支持南非还是埃及。 牵扯到政治，总是会很麻烦。 德国外交部文化司和中国驻下萨克森州领事馆文化参赞此番前来，就是教卓杨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要说。 这是一种常识，也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中西方都一样，没什么好奇怪的，政治的谨慎和虚伪以及深奥和敏感历来都是如此。卓杨又不是什么叛逆和执拗之人，不懂的事情听人劝就好。 ——非常感谢纳尔逊·曼德拉先生对我的称赞，这将成为我继续努力的动力。曼德拉先生是一位非常受人尊敬的长者，我很喜欢看他写的很多著作。南非是个美丽的国家，如果能在那里参加世界杯，我想，这将会是我的荣幸。 此后面对德国国家电视台的镜头，卓杨对曼德拉做出了非常有礼貌的正式回应，并代表马迪堡俱乐部赠送给曼德拉先生一件马迪堡18号球衣，既代表着卓杨的号码，也是祝愿出生在1918年的曼德拉健康长寿的意思。 . “卓杨，在德国遇到什么生活和学习上的困难，可以来领事馆找我们，可以直接来找我。” “呵呵，一定一定。哎，张参赞，你留下一起吃个便饭再走嘛……” 客客气气送走更为客气的张参赞，卓杨跑到渣叔办公室的阳台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运河里轰隆隆缓慢驶过的破冰船。 贝芙莉该回来了！ 第一九〇章 克洛普伶牙俐齿 美丽的黑珍珠贝芙莉·邓正在归程的路上，卓杨和他的马迪堡要先干掉罗斯托克再说。 本赛季德甲踢到这会儿，有两支球队基本上已经一只脚跨入了下赛季德乙联赛，弗赖堡和罗斯托克。二十二轮战罢，仅积16分的弗赖堡和14分的罗斯托克排在积分榜的后两位，马迪堡在这一轮的对手就是副班长罗斯托克。 这支悲催的原东德地区老大，自从1991年以最后一届东德联赛冠军身份合并进德甲之后，几乎年年都在为保级而战。当然，有四个赛季不是，因为那是在德乙。本来弗赖堡一直是最后一名，罗斯托克好歹还有个能心理安慰的对象，可没成想弗赖堡在两轮之前非常神奇的1:0战胜了沃尔夫斯堡，把罗斯托克给垫到了屁股底下。 更为悲催的是，那场比赛为弗赖堡打入制胜一球的前锋名叫科帕多，是冬歇期由罗斯托克租借给弗赖堡的。对，就是那个在乙级联赛翁特哈兴和卓杨化敌为友的那个科帕多。科帕多到现在已经在德甲打进了三球，作为一个边缘替补前锋，此成绩不寒碜。 科帕多目前是弗赖堡的轮换前锋或前腰，可无论弗赖堡还是东家罗斯托克，降级都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31岁才好不容易见识到德甲风景的科帕多可不想才一年就重回德乙。他在电话里给卓杨说，现在德乙领头羊法兰克福私下里已经和他达成约定，法兰克福下赛季如果升级，科帕多就会自由转会过去。 去年十月，马迪堡客场6:2战胜了罗斯托克，大比分负与升班马也让罗斯托克在赛后炒了主教练舒伦茨，联系来德国足坛著名‘保级救火教练’贝尔格紧急上任。 约尔格·贝尔格曾经分别率领濒临降级的法兰克福队和沙尔克04队保级成功。作为主教练，贝尔格最大的成就是上赛季带领乙级的亚琛队夺得德国足协杯赛亚军，差一点复制一年前马迪堡低级别联赛勇夺足协杯的奇迹。 由于冠军被德甲联赛冠军不来梅队夺走，亚琛队因此史无前例地获得了参加欧洲联盟杯赛的资格。可是仅两天后，亚琛俱乐部就解除了与贝尔格的合同。 贝尔格接受罗斯托克后成绩也没有什么起色，罗斯托克本赛季开始到现在已经12个主场连续不胜，这是德甲的一项新纪录。不过贝尔格的嘴很硬，他坚持认为球队还有保级的可能。 贝尔格手腕也很硬，他在上个月初开除了屡次无故缺席训练的球队主力后卫蒂库祖，又在上周宣布对中场核心里德勒维茨内部禁赛，就是泡了黑社会小妹妹其大哥勒索的那个‘舌王’里德勒维茨。 您以为这哥们儿会痛改前非？错了，他被内部禁赛就是因为屡次在比赛前于酒店内彻夜鏖战，第二天比赛时眼皮沉得都抬不起来。 贝尔格这个教练自我意识和主观性很强，也就是说自己认为什么就是什么，非常固执。这不，卓杨出场时在维克多球场的球员通道内和贝尔格走了个并肩，出于礼貌，他主动打了个招呼。 “您好，教练先生，欢迎你来到维克多。” “你好卓杨，你的德语说得很不错。知道吗，我几年前也执教过两名中国球员。”他指的是当初效力于亚琛的谢晖和张效瑞。不过，卓杨并不清楚贝尔格的履历，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哦，是吗？呵呵……” “其中那个踢中场的张，他的技术非常好，就是防守太差，尤其来了半年了，可还是不能用德语和队友交流，所以得不到上场机会。” 卓杨心说：你跟我扯这些干啥？ “哦，是吗？呵呵……” “而且你们中国球员有个毛病，训练都不够投入，态度也不是很积极，所以，后来我就让俱乐部同谢和张解除了工作合同。所以，希望你以此为诫。”没错吧，这个货是不是很主观？ 卓杨心说：你妈逼！ 张效瑞德语一直不过关这是事实，影响到了他的比赛机会也是事实，但他和谢晖在训练与比赛中的认真和勤勉是有目共睹的。你说他们实力不符合球队要求都能理解，扯训练态度就明显是先入为主了。还拿这个来教育卓杨，谁不知道马迪堡队内风起云涌的每日加练始作俑者就是卓杨。 当年就是贝尔格因为与谢晖在回国参加国家队比赛问题上产生分歧，独断地把谢晖这个德乙银靴射手摁在了板凳上。 虽然并不认识谢晖和张效瑞，但既然我们是同胞，你就不应该在我跟前挤兑他们。得，今儿我就替那俩扇你老东西几耳光。 卓杨发了狠，马迪堡全队自然也就发了狠，本身两个队也不在一条实力线上。哈桑·米多在第三十分钟用一记头球砸开罗斯托克的乌龟壳后，比赛就进入了马迪堡的顺水顺风模式。米多现在基本上坐稳了戈麦斯之外的另一个前锋位置，而他因为位置稍微靠后，冲击起来有时比火枪手戈麦斯威胁更大。 还没等到上半时结束，马迪堡就3:0领先了，后两个都是卓杨传的，日尔科夫一个远射和阿尔沙文一个突破后反越位低射。就这样，他还有一个任意球没进，砸在门梁上被门将舍贝尔反身没收。 贝尔格和罗斯托克命也背时，下半场刚一开场，趁着马迪堡有些放松大意，托马斯·拉斯姆森溜底线成功后的传中，打在了禁区内张牙舞爪的蓬蓬路易斯的手臂上。连看台上的大sb都看见了，但偏偏主裁判基尔没看见，什么反应也没有。 老奸巨猾的岩石德拉斯连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显露，一脚传球直接找到卓杨。 卓杨带着球跑得兴高采烈，一溜烟冲到了禁区，大幅度变向过掉门将舍贝尔之后，他的射门被右后卫拉帕钦斯基以一个标准的侧扑挡出了底线。 这脑子得多缺智商呐！都0:3落后了，有必要这么干么？点球还不是照样进？ 主教练贝尔格气得跳脚大骂，他骂裁判基尔是个瞎子。渣叔在一旁装好人相劝，贝尔格转过来骂渣叔的话更难听，38岁的克洛普差点把61岁的贝尔格揍一顿。 红牌加点球，等卓杨没有任何意外把比分改写成4:0，主裁判基尔也得到了助理裁判的提醒，知道刚才漏判了客队一个点球。可那还能怎么办？由此引发的反击点球红牌是不可能改变的。于是，找平衡呗！ 没过五分钟，蓬蓬路易斯在禁区内和奥尔巴克的正常对抗后一起倒地，基尔当即判罚点球，并给蓬蓬出示了第二张黄牌。人数是重新回到了均等，但点球却被汉达诺维奇扑了出去，随后好汉和给他提前做手势的卓杨搂在一起笑得哈哈哈。 戈麦斯这除卓杨之外，马迪堡最强的攻击点怎能空手而回？所以，最后比分为5:0。 . “我仍然坚信罗斯托克赛季末能完成保级，这是毫无疑问的……”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罗斯托克还是很有实力的。令人尊敬的贝尔格教练一定能率领罗斯托克成功保级，如果做不到，贝尔格先生就不配被称作神奇救火员。咱们拭目以待……”伶牙俐齿的克洛普在赛后新闻发布会上，一句话便把贝尔格撂在了半空中。 第一九一章 雨玫的雨中玫瑰 就算春天已经到来，夜晚的蒙蒙细雨仍然寒冷无比，路灯在雨雾中散发出的光晕圈也不能让人有一丝的暖意。 刚才在路过旁边的花店时，卓杨想起家里餐桌上、陶艺的花瓶自从姐姐回国之后就空了，怪不得总感觉房间里缺少了颜色。也不懂花和花语，就觉得店里的玫瑰在夜晚看起来很娇艳，灯光下的暗红很衬灯光下的细雨。便信手买上一支，一手打着伞，一手捏着玫瑰，慢悠悠破开雨幕往回家走去。 雨丝很细很细，时不时随风摇着就会钻进伞底，不多会儿玫瑰的花瓣上就蒙上了一层晶莹的滴露，像出浴的美人。 卓杨能想起给家里添上一支花作为少许装饰，是因为贝芙莉·邓要回来了。 自从去年圣诞之前在法国里昂机场分别，转眼已经两个多月了，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眨眼。贝芙莉也没说具体什么时间回来，反正就在这一两天，她要先回去巴黎看看自己家人。 明天球队就要去英国，去和纽卡斯尔联队打联盟杯16强淘汰赛首回合，然后去打联赛客场，算上来回路程，要一个星期后才能回来。没关系，贝芙莉知道‘左岸’小卷毛那有家里的钥匙，小卷毛也认识贝芙莉。 手机又没电了，都怪小猪，从半岛上洗完澡去和戈麦斯、兰德吃饭的时候，原本还有半格电，小猪一通长聊直接就打得关了机。 小猪这么开心，是因为下午在德国足协杯中，拜仁慕尼黑客场7:0狂胜弗赖堡，杀进了四强。虽然小猪打满全场一个球没进，但他助攻六次，打破了足协杯单场助攻记录。不打电话过来炫耀一番，那就不是小猪了。 也不知道贝芙莉给我打电话没？有没有可能今天就回来呢？没准这会儿回去贝芙莉就在家等着我呢，她会不会已经也洗完澡了…… 想到这里，卓杨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许多。急匆匆的样子，才更像一个雨中赶路的正常人。 转过已经打烊了的‘左岸’屋檐拐角，卓杨失望了，小二楼里还是黑灯瞎火，只有浅色的外墙在雨夜中散发出一种挣扎的白。 矮篱笆门旁边的路灯上次被老宋一脚踢亮，市政的工人来了之后便说没毛病。于是，卓杨每天夜归的时候，都要去踢上一脚，‘唰’就亮了起来。是啊，没毛病。 没过几天，卓杨也就懒得去踢它了，路灯是给路上的行人用的，不是为了照亮屋子里的人。卓杨想起瞎子打灯笼的故事，便琢磨着是不是给灯杆上挂上一块牌子，上写‘踢我就亮’，好方便过路的人。又想了想，没有去多此一举。 白天不需要灯，晚上看不见牌子。 欠扁的路灯再过去，就是那棵闹鬼的栾树，因为它的树荫下已经两次突然冒出一个人，把毫无防备的卓杨吓一哆嗦。一次是贝芙莉，一次是老宋。 想起这些，卓杨又哑然失笑，瞟了一眼过去…… “谁？！” “……卓杨……”一声娇啼，便冷香软玉入怀。 “……”卓杨大吃一惊：“雨玫，你怎么来了？”大眼睛女孩——萝丝孙雨玫！ “呜……呜呜……”也不说话，躲在卓杨怀里只管哭。 ‘哐！’揽着孙雨玫，卓杨忙里偷闲出脚将路灯唤醒，这才看清楚怀中的女孩。 穿得倒是不单薄，但紫色的小羽绒服已经有些湿了，背着一只小双肩包，脚边还放着一个拉杆皮箱。用捏着玫瑰的手腾出三根手指，拨开紧贴在女孩脸上湿漉漉的齐肩黑发，雨玫抖动的睫毛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 “……呜……，我被赶出来了……没地方去了……，呜……” 这是怎么回事？被谁赶出来了？“雨玫……，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呜……，卓杨，你会收留我吗？……” 娇滴滴带着哭腔的恳求，可把卓杨心疼坏了。“雨玫，这就是你的家，随时都是你的家。” “谢谢你卓杨，我就知道到你这里来准没错。” “雨玫，到底出了什……”话还没说完…… “这花是送给我的吗？” “……当然。”卓杨很自然就把玫瑰递给了孙雨玫。 雨中的玫瑰，雨玫，天意呐！ 雨玫接过娇艳的雨玫，又把头埋进了卓杨的怀里…… . “卓杨，她……是谁？” 不远处，贝芙莉·邓举着伞，背着小双肩包，脚边有一支拉杆皮箱，满脸的惊愕。 . . 在小二楼的客厅里，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就那么坐着。 稍一介绍，孙雨玫和贝芙莉便知道了彼此。贝芙莉还住在这里的时候，没少撞见卓杨和一个女孩煲电话粥，那时候她就知道卓杨有个在英国的华人红颜知己。孙雨玫就更不用说了，全世界现在都知道卓杨的女友叫贝芙莉·邓。 刚才把两个妞拉进屋子，都先把自己收拾干爽利索之后，卓杨才问起了详细缘由。 孙雨玫没出什么事，就是和父母吵架了，吵得挺厉害，老爸老妈一气之下把她轰出了家门。已经是地道的伦敦人了，怎么可能没地方可去，大学里宿舍都能凑合。但雨玫就是想离得远远的，跑越远越好，卓杨这里非常合适。 至于为了什么和父母吵架，雨玫不肯说。“……卓杨，你就别问了。咱们不是朋友吗？” 这话一点都没错，那便不问就是了。 “卓杨，我可能要在你这里住很长时间，你别赶我啊？”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甜妞。 “瞧你说的，踏踏实实住着，想住多久住多久，明儿我给你配一把钥匙。”不知道为什么，卓杨总想在雨玫面前体贴一点，再体贴一点。 “……我……出来没带多少钱……”大眼睛继续忽闪忽闪。 “喏，这张信用卡我还没用过，……我用不着这玩意儿，你先拿着刷，原始密码六个零……一二十万的额度一定是有的。”好一个壕。 “不不不，我用不了这么多，你借我点钱就好了，我一定会还你的。”孙雨玫有些慌，但眼神里的感动却并不需要隐藏。 “你拿着呗，甭客气，来，听话。” “……谢谢你，卓杨……” 看着两个人用中文你来我往，贝芙莉的心不停往下沉、下沉…… 第一九二章 卓杨的水性杨花 贝芙莉·邓临回来前，没有给卓杨打电话，因为她想给他一个惊喜。 她是卓杨的女朋友，这一点全世界都知道，纳尔逊·曼德拉都已经亲口御封，按理说贝芙莉是有资格质问卓杨和孙雨玫的，甚至使小性子发脾气明目张胆吃些醋，都是她应有的权利。但是，贝芙莉不敢。 卓杨带给她的太多，短短半年时间就让她从一个濒临‘死亡’的小模特成为了影视时尚界冉冉升起的新星，贝芙莉根本没有质疑卓杨的勇气。而且，她从认识到现在，从来没有反对过卓杨的决定，任何细小的决定都没有反对过。 最主要的，她爱他，贝芙莉害怕失去卓杨。而这，并无关名利，只因为爱情。 面前这个和卓杨有同样肤色同样发色共同母语的中国女孩，让她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 然而，孙雨玫却对此一无所知。 看见了贝芙莉的尴尬和沉默，卓杨和孙雨玫也就用英语继续交谈起来。 “贝芙莉，不好意思啊，要打扰你和卓杨了。”雨玫话语中没有任何狡黠，坦荡自然大大方方。 “……没关系的，你是卓杨的好朋友，……应该的。”贝芙莉心说：她会是来和我抢卓杨的吗？ “我超级喜欢看让·雅克的片子，贝芙莉你真棒，《香蝶》首映礼的时候能带我去看看吗？”雨玫说话的时候总喜欢闪着大眼睛。 “……当然可以……”我和卓杨是在瓦西芭的婚礼上认识的，在这之前，卓杨好像就和萝丝认识了。贝芙莉心说。 黑美人儿根本想不到，卓杨和孙雨玫认识要比她知道的早很多很多，而这一点，就连卓杨都不知道。 作为一个情感细腻的艺术生，卓杨知道自己和孙雨玫在雨中相拥这一幕，贝芙莉一定是会有看法的，可他也没有多做解释，相信贝芙莉是会理解的。 .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最近各自的事情，气氛不热烈，但也不冷清。客厅里一圈法式复古风格沙发上，卓杨和孙雨玫坐在一起，贝芙莉在对面。 孙雨玫从一开始梨花带雨的不开心中走了出来，三个人中间反而是她话最多，问东问西，一副什么都很好奇的样子。贝芙莉则渐渐从担心变得不开心起来，原本一次出奇不意的惊喜，但没有期盼中的甜蜜和热情，没有热吻，没有男人的猴急，甚至连个拥抱都没有。 “雨玫，我……晚上练琴会弹到很晚，大家都觉得吵呢。要是影响到你休息，就给我说，我会尽可能小声一点。” 闻听此话贝芙莉愕然了，家里来来往往住过很多人，卓杨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琴声而感到过歉意，从来没有事先提前给谁作出说明。这是一种体贴，这个话给贝芙莉也没有说过。 而这一点，卓杨自己也并没有意识到。 “怎么会呢？你弹你的就好，怎么会影响休息呢？他们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耳塞吗？”孙雨玫莫名其妙的样子很可爱。 “萝丝、卓杨，你们聊，我有些累了，要先去休息，不好意思。”此时贝芙莉多少也有些小赌气，说完便拎着东西朝自己原先在一楼的卧室走去。 “嘿，瞧我这粗心。”卓杨一拍脑门，贝芙莉顿时眼睛一亮，充满着期盼。 “雨玫，你也累了吧，都已经这么晚了。你也赶紧去休息，你就住旁边那间，里边什么都有。”一楼有两间小卧室，这个房间以前是大姐头的地盘。 贝芙莉：“……” 安顿好孙雨玫，卓杨转身朝二楼走去。 “贝芙莉，雨玫，我明天要随队去英国比赛，然后直接去沃尔夫斯堡，大概一个星期后回来，生活你们自己安排……”别撕逼啊，你俩可千万别撕逼啊。 “卓杨，怎么……”孙雨玫用中文问到：“你和贝芙莉不睡一起呀？是不是我打扰到你们了？” “……嗯……其实……我们一直都没……睡一起的……”卓杨说这番话时，有点不好意思，也似乎有一点自豪。 . . 一直到随马迪堡全队飞往英格兰的航班上，卓杨才开始认真思考起孙雨玫和贝芙莉的问题。 卓杨不是棒槌，他知道自己有些冷落了贝芙莉，也看出了贝芙莉的不开心。她是他的女朋友，昨晚是两人期盼已久的别后相聚，可是，当贝芙莉主动要继续住在一楼原先卧室的时候，卓杨如释重负。 从昨晚乍一见到孙雨玫的那一刻，卓杨猛然发现，原来雨玫早就深深驻在自己的心中，很深很深。 贝芙莉是自己的女友，可相比起与她的小别重聚，和孙雨玫的别后重逢更让自己惊喜。卓杨想起，自己经常在梦里看见雨玫的那双大眼睛，眼睛里有很多故事。 卓杨甚至感觉，孙雨玫在自己心中要比贝芙莉有份量。而这，使得他开始迷茫。 卓杨不知道自己这是见异思迁还是水性杨花，见一个爱一个。他不愿意这么想自己，可现实明晃晃摆在眼前，遇见贝芙莉就背叛了李晓青，重逢孙雨玫便对贝芙莉的感情产生怀疑。 孙雨玫让卓杨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在贝芙莉那里没有，一开始就没有。 我真的是一个没有感情底线、没有爱情道德的人吗？ 北海的上空总是会堆积着很多云，航线在白皑皑的云层上方，因为没有参照物，飞机像是悬停在这里，只有轰鸣的引擎声，才能提醒里面的乘客是在飞行。卓杨把头靠在座位上，鸭舌帽拉下来蒙住了双眼也蒙住了脸，假装是在睡觉。很多队友更喜欢带着眼罩假寐，卓杨觉得那像小时候在农村见过的拉磨的驴。 卓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取舍，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去取舍。他喜欢贝芙莉，很喜欢，可现在又发觉自己早就在喜欢孙雨玫，雨玫给他感觉很舒服。 卓杨甚至有一种卑劣的直觉，贝芙莉那里是可以任由他来选择的，所以并不用着急，不管等多久她都会听从自己召唤。让卓杨迷茫的是，孙雨玫真的只是单纯前来投靠吗？ 他没有从雨玫的言语中，表情和眼神里，看出一丁点男女之情。 航班开始缓缓降落，英国到了。 第一九三章 鲍耶开启口水仗 李·鲍耶看着马迪堡队列最前面的卓杨，他心里很不爽，这份不爽来自赛前轰轰烈烈的口水仗。 马迪堡在04-05欧洲联盟杯16强淘汰赛的对手是英超纽卡斯尔，这是卓杨和他的球队第一次接触到英格兰的对手。纽卡队中的主力攻击右前卫，就是这位名声极大的李·鲍耶。 马迪堡因其队中众多年轻球员，被欧洲足坛冠以‘青年近卫军’之称，而这个称号，在几年前属于英超利兹联队。因为鲍耶就出自那支名帅奥莱利率领的利兹，便有好事的记者找到鲍耶，故意把话题引到两支青年军孰强孰弱上。 臭名昭著的李·鲍耶嘴里自然是没有好话的，别说看不起马迪堡，他连整个德国足球都看不起，他根本不想想自己有什么资本看不起。事实上，当年被吹上了天的‘利兹青年军’最好成绩也不过英超第三，冠军杯杀进半决赛。 能有这么大名气，实力还算凑合是一方面，最大功劳当属全世界最能吹捧造星的英格兰媒体，而曾经大英帝国遍布全球的殖民地历史和英语在世界上的通行，也间接促成了这一虚幻泡沫。 当年那支利兹青年近卫军存在的最大作用，除了再一次证明英格兰媒体的厉害之外，还有两点。 其一：费迪南德之外，证明了英格兰足坛所谓的天才其实都是纸老虎； 其二：被一些伪资深球迷拿来显摆自己的老资格。 而在当年英格兰媒体无底线的吹捧之下，利兹‘天才’们也早早就迷失了方向，个个浮躁不堪，甚至以野蛮和暴力来掩盖自己的逐渐平庸，还沾沾自喜与有荣焉，李·鲍耶就是其中最典型代表。 如果列位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每一年被足坛‘惊呼’的二十岁以下天才，以英格兰为最多，给人感觉再过两年这些小妖灭掉全世界分分钟。然而，您再看正值当打之年的顶级球星，几乎没有英格兰什么事儿。中国队被称作‘亚洲的英格兰’，调侃中国队的同时，也是英格兰国家队在欧洲足坛地位的真实写照。 2001年世界杯预选赛中，英格兰在客场5:1战胜德国，此后，这场比赛被英媒嗨了十来年，浑然不记得即便是这届‘史上最弱’的德国队在来年仍然打进了世界杯决赛，完全忘记了在德国足坛自称‘黑暗十年’的1996-2006之中，德国国家队仍然两次打进世界杯四强，两次欧洲杯决赛。 事实上，从进入新世纪开始，英格兰足坛内部就开始进行反思，并逐步实施技术化和战术化改革，强队的核心骨骼都开始由来自欧陆的球星担纲。 其实，自贝克汉姆以后，英格兰再也没有出现过真正意义上的超级巨星，无论是迈克尔·欧文，还是被强推的鲁尼，包括杰拉德和兰帕德，他们给人感觉距离顶峰总是差着一口气。而从99-00赛季昙花一现的菲利普斯之后，英超再也没有出现过本土射手王，而且此后这一情况还延续了很久。 不扯了，说回李·鲍耶。 当然，鲍耶脸皮再厚，在采访中也没好意思说现在马迪堡不如利兹，毕竟现在利兹都他妈降级了，毕竟他当年是被利兹送瘟神一样，以打破英超内部英格兰球员倒数转会记录的价格撵去了西汉姆。那一年鲍耶自己说是30万，媒体第二天就揭发出只有10万来抽他的脸。 问到怎么评价马迪堡队长卓杨时，鲍耶说：“进再多球也说明不了什么，没在英超证明过自己，那他就什么也不是。我想，我会让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男人的足球。”其实鲍耶此话还算是收着说的，没太过分。于是，按照惯例，刀疤里贝里第一个跳了出来。 “老子都不晓得有些人啷个来滴自信，都是进攻中场，赛季还没结束卓杨都已经进三十几个了……”刀疤数学确实没学好，联赛加联盟杯加超级杯，卓杨早都超过三十几个了。 “你倒是歪起嘴说说你进了几个？一个还是两个？”刀疤故意埋汰人，鲍耶明明进了三个。“老子进了18个都没得脸往卓杨跟前凑，冒皮皮打飞机哪个不会……”刀疤现在和名将亨利并排领跑英超射手榜。 这回不是队友，姥爷默特萨克也就没有了顾虑。“我是六剑客里最不成器的，搞得定我再说吧，别光想着用卓杨層热度。”去年11月曼联客场3:1战胜纽卡斯尔，中后卫默特萨克不但只手封杀克鲁伊维特，而且还打进一球，赛后被评为全场最佳。只算联赛，姥爷本赛季已经打进4球了，所有中后卫中头一个。 屠夫德容把和他关系很不错的队友大卫·贝克汉姆抬了出来：“要是大卫说这话我还服气，那个鲍啥玩意儿……耶，你先摸摸自己的肋条，看看够不够二两排骨上席面。” 二哥蒙托利沃照例是一首酸诗连损带砸挂，小猪也不闲着，直接揭了鲍耶两年前作为自由球员零身价，到处毛遂自荐可全英超强队竟然都一脸嫌弃不肯要他的伤疤。 要么说，还是卓杨最坏。“没在英超证明过就什么也不是？伟大的齐达内和的罗纳尔多，神奇的罗纳尔迪尼奥和舍甫琴科，还有忠诚的托蒂和马尔蒂尼，难道这些令我尊敬的伟大球员都不算什么？” 一句话便将节奏带歪，直接把口水仗引向了整个欧洲足坛。 大佬们纷纷站出来斥责鲍耶狂妄，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敢嘲笑我们，你他妈算哪根葱！ 最后连弗格森和温格这样的boss也在媒体上说鲍耶：都28岁的人了还是没一点长进。两年前顶着俱乐部主席的压力，强行收留鲍耶的纽卡斯尔老帅索内斯则说：“你他妈给我闭嘴！” . 在李·鲍耶的见识里，马迪堡来到圣詹姆斯公园球场后，年轻气盛的卓杨一定会来找自己摆摆谱理论一番。可是，鲍耶没想到卓杨从他身边经过都没拿正眼瞅他，而是直接走到最前面和队长阿兰·希勒聊得热火朝天。这也怪不得卓杨，鲍耶脏名在外，这个名字他听说过，但从来不知道长啥样。不过就算知道，卓杨也没兴趣跟他现场搭话茬。 更让鲍耶不爽的是，自己在喜鹊军团纽卡斯尔最好的朋友基隆·代尔，赛前不但不帮着他打口水仗，这会竟然也和卓杨聊得火热。 第一九四章 代尔英伦小黄人 “您好，希勒先生。”卓杨主动上前和老将阿兰·希勒打招呼。 在大卫·贝克汉姆之前，英格兰球员中的当家巨星，就是这位英超历史总射手王的阿兰·希勒。今年三十五岁的希勒属于标准的人狠话不多，媒体上很少见到他在赛场之外的消息，而他和和气气老农夫的长相，再加上被誉为‘世界足坛最土’的进球庆祝动作，根本看不出来他在球场上是个杀人如麻的终结者。 随着年龄增长，希勒在与年轻射手的竞争中不再独领风骚，但他进球率却很稳定，始终伫立在射手榜的前几名。 在今年欧洲联盟杯上，到目前为止进球最多的自然是19球的卓杨，暂时排在第二的就是希勒，虽然他这个第二和第一差得有些远，希勒进了9个球。 “嘿嘿，你好，卓杨，叫我阿兰就好。”希勒是个从不摆谱的人，何况卓杨现在也并不是什么无名小卒。在大家记忆中，希勒唯一一次摆老资格，那还是在‘遥远’的1998年法国世界杯上，他发出‘锋线上该换人了’的牢骚。于是，追风少年迈克尔·欧文成功上位。 “你好，阿兰。知道吗？我第一次去现场看球，就看的是你。那还是在九年前，你和英格兰国家队到北京。” 1996年夏天，不满11岁的卓杨跟着出差的父亲去了一趟北京，对方单位是首都某武警警卫师。刚好英格兰国家队要在工人体育场和中国国家队进行一场友谊赛，有比赛执勤任务的武警警卫师有一些赠票，于是，卓杨就看了人生中第一场现场比赛。 “那可是真是我的荣幸，很多年前的事了，嘿嘿。”希勒回忆道：“那也是我唯一的一次去中国，中国是个很美丽的国家。” “不过啊，卓杨，如果那场比赛里中国队有你，嘿嘿，谁胜谁负还不好说呢！”希勒有些捧卓杨。 那场比赛英格兰3:0获胜并不意外，可夸张的是，以凶猛彪悍著称的英格兰队全场竟然没有使用一次铲球，因为人家根本用不着。号称史上最强的那支中国国家队全场没有一次机会，不久前还在电视上大嘴咧咧指点江山的郝大炮连球都拿不稳。 “你看看人家巴西人是咋踢足球的，英格兰踢得那是啥鸡ba玩意，他们会踢球吗？”——郝大炮 这脸抽的！那场比赛后来还被媒体挖掘出一件令人直撮牙花子的内幕。 比赛中中国队球员下身穿的是阿迪达斯为中国国家队制作的最新版球裤，可上半身却全都穿着老版90款上衣，简直莫名奇妙。原来，中国队球员都想着赛后要和对手交换球衣，于是，舍不得穿新款，就都穿着旧衣服来了…… 那时候国家还穷，国家队也穷。好吧，就这样…… . 随后，趁着在通道内等待出场的功夫，卓杨和希勒闲聊了起来，不一会儿，基隆·代尔凑了上来。 “嗨，卓杨，我就是基隆·代尔。”卓杨哈哈一笑：“你好啊，大基尔。”随即两人来了个拥抱。 今年26岁的代尔是英格兰国家队和纽卡斯尔的主力左边前卫，这是个欢快的黑人青年。卓杨此前并没有见过代尔，但两人通过几次电话，是因为姥爷默特萨克，朋友的朋友的朋友，便也就成了朋友。 代尔是鲍耶在纽卡斯尔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关系还好。不过，代尔在英格兰国家队有两个铁子，费迪南德和兰帕德。这三个人好到什么程度呢？互联网上流传着一段视频，里面记录着一段被誉为英格兰足坛十大丑闻之一的内容。 那还是在2000年，英格兰国家队去塞浦路斯打一场比赛，赛后这仨哥们儿在酒店里开了一个派对，性狂欢派对。没想到吧？代尔还好说，他本来就不是个什么正经玩意儿，可费迪南德和兰帕德给大家印象一直都是偏偏君子老实男人。 哥仨和一堆妞玩得那个嗨呀，代尔嗨得忘乎所以，偷着给大家录了个像。 这段30分钟的录像后来也不知怎么就流传了出去，瞬间复制的满世界都是，媒体把这哥仨喷了个灰头土脸。可即便这样，那哥俩也丝毫没责怪代尔，可见交情有多好。 其实这玩意儿本身没什么大不了的，那都是花钱召来的夜店女郎，你情我愿公平交易，哥仨出手还相当大方。可谁让你是公众人物呢？ 去年冬天代尔又火了一把，还是这种派对，和七八名英超球员一起，可这回妞只有一个。事后妞翻脸把他们告了，虽然法庭最后裁决众人无罪，妞一开始是自愿的。因为代尔在这些人里面名气最大，于是，他又被喷成了煤渣子。 代尔直感叹：唉，还是跟老哥们儿在一起浪放心，最起码不会吃官司。 那几个货哄代尔说妞是花钱的ji女，放心玩，实则妞是其中一人的女友。可见渣男一旦要渣起来，街道上的垃圾桶立马不够用。 现在英格兰足坛给代尔和鲍耶下了定义：一个很黄一个很暴力。 去年十一月纽卡斯尔联赛主场迎战曼联，赛后代尔请他哥们儿费迪南德吃饭，费迪南德自然就拉上了他在曼联最好的朋友默特萨克。饭桌上，代尔和姥爷不一会儿就混熟了，代尔说：“姥爷，啥时候咱们一起开个派对，贼他妈有意思……” 恰好此时卓杨打电话找姥爷闲聊，因为早就和费迪南德通过电话了，便就着也闲打屁了几句。代尔凑过来：“哎，是不是你那个中国兄弟？让我说两句……” 过完新年，纽卡斯尔又去曼彻斯特打足总杯，赛后姥爷和费迪南德回请了代尔，恰好又赶上卓杨打电话过来。于是：“让我说两句，说两句……” 六剑客还在一起时，就在电脑上共同观摩过代尔哥仨的飒爽英姿，当时直接刷新了哥儿几个的三观。等到和真人一接触，发现人家根本不在乎这个，可以放心拿这事讲出来打趣，人挺对脾气。 这次来英国之前，卓杨就和代尔约好了，代尔做个东赛后一起聚一下。 “卓杨，等会儿比赛完先吃饭。”代尔手捂着跟卓杨咬耳朵。“吃完咱们一起开个派对，我给你讲，贼他妈有意思……” “……我操，大基尔，我……不行，你们口味太重……” 第一九五章 失节奏瞎冲乱打 有人专门去研究过，为什么英伦三岛的足球‘自古以来’就是长传冲吊？ 一开始什么说法的都有，其一，因为大不列颠雨水多，不利于脚底下玩太细的活。然而，意大利才是全欧洲最爱下雨的国家，年降水量多出英国一个层次，也没见意大利足球净玩空中球。 也说是因为天气寒冷，可德国和荷兰平均气温要比英国低了好几度，却同样注重脚底下。 英国人则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说，因为这是一项男人的运动，他们看不起那些像小姑娘一样的花活，只喜欢身体硬碰硬的对抗。 最后，研究者终于发现，造成英国足球风格的最主要原因，是因为风太多，英伦三岛一年只刮一场风，年初一刮到大年三十。 咱们也不知道这个结论对不对，反正那些欧陆大牌教练乍一登上大不列颠，来到新球队的训练场，第一件事就是皱着眉头让给场边四周种树。 也许这个推论有点道理，脚下球传控需要细小的感觉，风自然是不受欢迎的东西。而长传冲吊就要糙很多，全靠身体和冲击，有点风问题不大。 今天圣詹姆斯公园球场的风就很大，东看台顶棚上五根旗杆的旗子被刮得猎猎作响。不过，百年来球场做过多次改建，看台和顶棚也都做过针对性设立，现在就是刮龙卷风对场内进行的比赛也没有多大影响。 第一次和英伦球队打比赛，包括卓杨在内，马迪堡人很不适应，因为攻防转换节奏太快，而这正是风格逐渐改变之后，英格兰球队最鲜明的特点。 现在英超除了少数几支球队还在固执坚持长传冲吊的空中之城打法，大部分球队都开始借鉴欧陆球队的战术和风格，不过很多球队学着学着变成了四不像而已，纽卡斯尔就是这样。但英伦三岛球队永不停歇的攻防转换却被大家全部继承了下来。 以德国球队为例，比赛节奏一般是这样：进攻——受挫后调整——防守——拿球后调整——进攻。而英格兰球队则是：进攻——防守——进攻——防守，根本不存在什么调整。 英超联赛激烈、观赏性强，也正因为如此。 英超没有西班牙那种在中后场倒脚传控，也没有意甲那种泡战术蘑菇，没有德甲善于利用球场宽度，英超每支球队比赛中拿到球，永远都是——冲啊！向前向前向前！ 中国球迷半夜看英超，绝对不会出现看意甲时的昏昏欲睡，而是每时每刻都被场面上的轰轰烈烈振奋着疲倦的心。 所以，没有应对这种风格的经验，很容易被打蒙，不由自主就会跟随着对方的快节奏，结果越打越快、越打越乱。马迪堡就是这样，何况他们还这么年轻。 卓杨感觉开赛到现在，自己一直在做两个禁区之间的往返跑，根本停不下腿，私人技术节奏完全被打乱，都没有功夫去梳理球队。他都是这样，可想而知其他那些毛头小子，节奏被带得拿到球谁都是黑着头使劲冲，一通霹雳对闪电。 从高空远看，就像一道蓝色浪花和一道黑白浪花互相堆集着你来我往，涨潮落潮分秒不停。 马迪堡人虽然不怕硬碰硬，可这根本不是他们的比赛习惯，这么一闹，各种战术细节完全打不出来，每个人都在不停冲刺。而这，却正是纽卡斯尔最擅长的局面，看起来双方都打得热热闹闹，可马迪堡完全落入了对手的圈套。 门将吉文摘下卓杨吊往禁区内的传中球，人还没落地球就已经抛给了休斯，随即纽卡斯尔三条线轰隆隆整整齐齐开始往前冲，马迪堡人慌忙跟着跑，根本没心思去组织自己的防守套路。 罗伯特分边给鲍耶，鲍耶冲刺过中场又过渡给了巴特，巴特再给已经高速跑到韦斯特曼身后的代尔，英格兰小黄人都快到底线了。 在韦斯特曼拼命飞铲到来之前，代尔左脚抽向足球底部，弧线传中直坠禁区中央。 喜鹊队长阿兰·希勒扛住费尔马伦起跳，就跟和足球有杀父之仇似的，前额上方已经谢顶的部位恶狠狠攮了上去，被惨遭打击的足球擦着腾空而起汉达诺维奇的手掌哀嚎着破门而入。 上半时第36分钟，马迪堡终于没能跟上纽卡斯尔的趟，就被这么一个极其简单的下底传中叩开了球门。 卓杨和赫迪拉在中场一贯有效的拦截毫无用武之地，因为他们在这一过程中距离自己习惯的位置相去很远，边路的哈姆西克和韦斯特曼根本跟不上对手的脚步，中后卫蓬蓬路易斯和费尔马伦没能形成有层次的包夹盯防。 无论是单人之间对比速度，还是阵型落位的快捷，马迪堡都全面落后于对手。这就是英格兰球队快节奏猛打猛冲的威力，而纽卡斯尔只是目前英超一支仅仅比保级圈高出4分的下游球队。 0:1落后了，可接下来场面还是照旧，马迪堡人想慢却慢不下来，屡次被希勒和耶纳斯威胁到球门，幸亏汉达诺维奇身手不凡，高摘低挡才力保球门没有再次失守。 渣叔很罕见的没有踩着边线高声怒喝，而是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一声不吭，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欧陆有经验的球队都知道，和英超打比赛绝不能跟着他们的快节奏走，谁跟谁傻逼。但这个东西由不得人，你不由自主就想打出对手的快速反击，对手快你就想更快。 这种情况之下，就要比两支球队的控制能力了，如果你能把节奏压下来，甚至带得英超对手跟着你，那傻逼的将是对手。而这，非经验丰富的球队不能做到。马迪堡什么都不缺，就是缺经验，缺控制比赛节奏的经验。 球队能按照自己熟悉的节奏走，最有效的方法是队内有一位节奏控制大师，这种大师以南欧诸国最为层出不穷，而且大都是中场中路球星。 节奏控制大师，卓杨不是，因为他还没来得及接触到这一层面和类型，德国足坛本身也很少出现过，德甲球队普遍也都不是很讲究节奏控制。 即便少，目前德甲勉强还是有两位球星具备这样的素质，可因为都是卓杨的手下败将，也没人给他讲解，卓杨自然就没去在意。 法国人米库和英格兰人哈格里夫斯。 第一九六章 克洛普奇思妙想 实际上，现今世界足坛最为稀缺的球员，正是具备节奏控制的中场核心。随着足球进入新世纪，越来越多战术专家感觉到了对球队攻防节奏控制的重要性，也自然越来越重视这一类型球员。 可这种能力是教不会的，只能在长期的比赛中自己去摸索，这是一种对于时空和节奏的灵感。 德国足坛没有这种传统，由此往上倒十年，也不过只有矮脚虎哈斯勒和埃芬博格具备这种素质，马特乌斯都不行，巴拉克也不是。而哈斯勒和埃芬博格都是在大量与其他联赛球队交手中自行領悟出来的，其中并没有德甲的功劳。可现在这两位传奇老将都已经退役了，德国籍球员中再无节奏大师。 英格兰足坛就更没有这样的传统了，可他们偏偏还冒出来了两位，贝克汉姆和哈格里夫斯，这真是老天眷顾。贝克汉姆现在皇马就干的是这个活，别看齐达内那么牛逼，可在这方面他也不行。当年法国世界杯明面上齐达内最风光，实际业内行家公认，法国能夺冠，最大的功臣是低调的中场屏障、球队节奏控制者、队长德尚。 哈格里夫斯也多少具备这种素质，所以他在拜仁中场一直能力压一干强手也不是没有道理，弗格森爵爷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对其情有独钟。不过德国足坛现今还并不重视这个，而且德国对世界战术发展潮流一直以来就不是很敏锐，所以，拜仁能卖也就卖了。 德国蹩脚三流后卫出身的渣叔自然也玩不了节奏控制这种高档货，他知道这种球员重要还稀缺，但并没有引起他高度重视，因为打德国球队基本上用不着。 可现在打英格兰球队就用得着了。 西班牙球队面对英格兰时战绩好，其实根源就是这个原因，西班牙足坛是最善于出节奏大师的地方。远的不说，从瓜迪奥拉到哈维，再到后来布教授布斯克茨，皇马的雷东多到十四爷古蒂，很多很多，包括现在利物浦的阿隆索。 皮尔洛、德科、埃莫森、贝隆、巴拉哈、贝莱隆、西蒙尼、维埃拉、米库…… 节奏控制型中场球员，并不一定是球队中最优秀的，也可能不是最厉害的，但其重要性会随着足坛对控制理论的重视越发凸显。 扯这么多没用，反正马迪堡这场比赛是来不及了，卓杨是来不及了。 . 渣叔克洛普都把脑浆子想沸腾了，也没琢磨出对策来。不过，渣叔不愧是个怪才，现场应变能力超一流，硬是让他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中场休息客队更衣室里。 “上半时最大问题想必大家都知道，就是被对手带着跑，乱了。这不怪你们，英格兰球队这种风格十分难对付，你们没有遇见过，并不是你们实力不济。”渣叔基本上从来不做自我批评，能不骂别人已经说明他很谦虚了。 “下半时咱们和对手比控制，这不现实，咱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没有这种训练。所以，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可以试一试。” “下半时要做出人员调整，不过我事先说明，被换下来的球员，并不是你表现不好，你们所有人在上半时都很出色。调整换人，只是为了战术上的改变。”渣叔很注重年轻球员的自信心培养，著名正太控需要考虑到方方面面。 “特兰奎罗（巴内塔），你下来休息，眼镜蛇你上。”老将伊利耶点了点头。 “托马斯（费尔马伦），你也下来。里格贝特，后防交给你了，把他们几个招呼住。”老宋左手一拍胸脯，右手竖起大拇指。 接下来渣叔看向卓杨：“你……” 卓杨大吃一惊，慌忙抢话：“先生，先别换我行不行？再踢一会好不好，正琢磨味儿呢，没见过呀……，晚上咱们出去嗨皮啊先生……” 渣叔哭笑不得：“谁说要换你了？去去去，回去坐好，听我把话说完。” 卓杨：“……” 火枪手戈麦斯‘噗嗤’一声喷了出来，随即更衣室里大家笑得前仰后合，0:1落后的小郁闷一扫而空。 渣叔这两个换人非常讲究，伊利耶和老宋是目前马迪堡队中年龄最大的两位，同时也是经验最丰富的两人，各种风格见多识广。老宋在利物浦和西汉姆联踢了五个赛季，谁也没他对英超球队门儿清。伊利耶在西甲待了六年，和英超球队交手次数海了去了。有这二位老将压阵，局面势必会改善很多。 “卓杨，下半场你最关键。”渣叔废话还挺多，哪场比赛不是卓杨最关键了？ “你带着大家这么踢，如此这般这般……，眼镜蛇、里格贝特，你们如此这般这般……”渣叔把琢磨好的奇葩战术全盘托出。 听闻渣叔这一长篇大论，所有人早都被累得外焦里嫩：这样也行？ 半晌卓杨才回过神来：“先生……，您确定咱们要这么干？” 渣叔撇着洋洋得意的大嘴：“要不，你给出个主意？” “我能有啥主意，有的话我上半时就收拾他们了……”卓杨嘟囔着嘴。 “你看看，还是呀。”渣叔活脱脱无赖嘴脸：“没事儿，就按我说的去试试，反正咱们还有主场，输了也不怕。” “所有人都切记，前锋线看眼镜蛇的位置，后卫线看老宋的位置，中场跟着卓杨。眼镜蛇、老宋，你俩看卓杨的位置。任何人都不许乱来，跟着卓杨。”站起来的渣叔又变得激昂慷慨，挥斥方遒，看起来不怎么猥琐了。 . “老宋，渣叔这个打法能不能赢两说，这么弄是不是有点不要脸？”下半场出场，卓杨和老宋在球员通道里边走边聊。 “哪里是有点不要脸，简直就是太不要脸了。”话是这么说，老宋明显兴趣盎然。 “其实……，这还不是最不要脸的时候……”卓杨想起了什么。 “快说说，啥是最不要脸？” “如果这么弄咱们都没拿下来，再让人灌一个，那可就真没脸了……”卓杨挠了挠头。 “我操，还真是……” 下半时的马迪堡，奇葩的战术惊掉了全世界的眼镜。 第一九七章 狮王老宋撩鲍耶 ‘t’字形结构的球员通道里，卓杨和里格贝特·老宋边往外走边扯淡，纽卡斯尔球员李·鲍耶从对面走来，三个人在岔口处不期而遇。 赛前的口水仗和卓杨今天对他的无视，这让鲍耶非常不忿，他一直想找个机会挑挑衅，只不过上半时双方节奏太快，根本没有废话的功夫。而且卓杨并不和他对位，鲍耶是右边前卫，纽卡斯尔今天盯防卓杨的主要是罗伯特和巴特。 并不像他嘴上说的那样，其实鲍耶心里知道卓杨很出色，已经站在了足坛最优秀的那一批里，可这一点，则让鲍耶更难以服气。因为他当年是利兹青年近卫军的标志性人物之一，是被英格兰足坛看好‘三十年一遇’的下一个加斯科因，费迪南德那会儿在利兹只是个狗屁都算不上的死替补而已。 呵呵，这就是被英格兰媒体忽悠的结果，《太阳报》《泰晤士报》等等哪年不推出一堆‘三十年不遇’，而真正三十年不遇的保罗·加斯科因最近正在和中国俱乐部甘肃天马打官司呢。甘肃天马不但把他诓去中国踢乙级联赛，踢了两个月竟然还克扣他的工资，搞得加斯科因比农民工都可怜。 李·鲍耶的总总不冷静行为，其实正来源于深藏在内心的愤怒。那些年远不如自己的人现在都比自己混得好，这本来就是世界上最令人愤怒的事情。 隔着老远，鲍耶就死盯着卓杨，用目光来挑衅。 卓杨这会儿自然也已经知道了这个货就是鲍耶，不过知道归知道，他还是懒得搭理，没感觉两人在一个层次。所以，卓杨看见鲍耶这幅中二标准神情，没有‘你瞅啥’‘瞅你咋滴’……，而是回以戏虐和轻蔑。只不过，他身边可还有一个老宋呢。 “碎崽子小瘪三，想在你爸爸我跟前找揍吗？”老宋肩膀一耸，横眉瞪眼嘴上直接开了火。 “你他妈说啥？再给老子说一句！”鲍耶登时炸了，不过狮王老宋曾经纵横英超五年，英伦家喻户晓的猛人，要让鲍耶先动手，他一时半会儿还不敢。 “你他妈个变态狂，抽大烟的小痞子，怎么，想打我吗？瞧你那怂样！”老宋口水都快喷到鲍耶脸上了。 “去你妈的黑鬼，要是在外边看我不打烂你这张脸，黑鬼！”话一句比一句狠，可还是没有动手。 “你再说一句！”老宋指着鲍耶的鼻子：“有种你再说一句！” “黑鬼，该死的黑鬼，黑鬼黑鬼黑鬼！”重要的话鲍耶骂三遍。“还有你这个该死的黄皮猴子。”捎上了卓杨。 “住口，李！你太放肆了！”一帮纽卡斯尔球员刚好走出来，队长阿兰·希勒断然喝止鲍耶。 这种种族歧视话语在公众场合是大忌，卓杨和老宋要是较真，今天纽卡斯尔俱乐部就必须给出个说法。所以，希勒才有些着急，当然，他们都没听见老宋之前的故意挑衅。 实际上，鲍耶的确是个种族歧视主义者，那件著名的‘殴打亚裔学生’事件，其发飙的心理根源来自他从小生活的社区，那里英格兰居民和孟加拉移民族群之间一直存在着的矛盾。只不过鲍耶一直隐藏着，努力不让自己在大众面前流露出狐狸尾巴。 去年鲍耶得知女友有一半印度血统后，便强迫其堕胎，因为他‘不想让孩子有返祖现象’。 江湖地位太高，资格太老了，英格兰籍球员没人敢得罪希勒，鲍耶也不愿意和希勒结下梁子，否则的话弄不好他在英格兰足坛真就无容身之地了。 “口不择言！你还配做一个职业球员吗？”希勒训斥鲍耶。 “他……”鲍耶抬手一指老宋，话还没出口，‘啪！’卓杨一巴掌将他的手打了下去。 “阿兰，我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说法。”卓杨和老宋都没再去搭理鲍耶，而是看向了希勒。 希勒那个火呀，他知道鲍耶的操蛋性格，想让他给这两位爷道歉铁定没戏，只能自己这个队长来当孙子。伸手一指球场方向，冲着鲍耶：“滚出去！” 鲍耶咬着牙十分不情愿地走了，带着一腔怒火和怨愤，他的好友基隆·代尔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冰冷。 “里格贝特，卓杨，我代表纽卡斯尔俱乐部向你们道歉，对于个别球员冒犯性的话语，我深感歉意。对不起！”希勒是个做事讲究的人。“里格贝特，卓杨，给我个面子。” “卓杨，里格贝特，别跟浑人一般见识，也给我个面子，算了。”基隆·代尔也过来说道。 这二位的面子铁定是要给的，再说了，卓杨和老宋也没那么玻璃心，被狗咬了难道还要咬回去不成？ “没事没事，阿兰大哥，大基尔，我懒得理他，没事了。”卓杨说。 “唉，阿兰。”老宋一拍希勒的肩膀，他俩是英超老相识了。“球队里有这么个货，也真够你这个队长头疼的了。” 希勒哭丧个脸：“谁说他妈不是呢……” . 李·鲍耶站在球场上，窝火到快憋炸了：啥都是我的错，啥事都是我不对！ 这您能怨谁？ 鲍耶被英格兰足坛封为‘第一恶人’，甚至著名球星、曼联队长基恩都只能排在第二。事实上，鲍耶远不如基恩在场上作恶多端，排第一只是因为他的各种脏名声已经臭了大街。打架、强女干、踩踏对手…… 恶名在外，可鲍耶远没有基恩的那种江湖地位和威望，于是，就有了这么一种现象：只要鲍耶和别人发生冲突，大家都会觉得铁定是他的不对，都是他的责任。 曾有一场英超比赛，鲍耶被对手恶意侵犯，但裁判却反而给他掏出一张黄牌。鲍耶怒气冲冲：“你眼睛瞎了吗？看不见是他动的手吗？”结果裁判当即怼了回去：“你不惹别人，人家咋能碰你？”随后又是一张黄牌，两黄合一红。重要的是，没有任何人同情他。 李·鲍耶正气鼓鼓等待开球，好友基隆·代尔走过来说：“李，你刚才不应该说那样的话，你知道，我也是黑人。” 正没好气呢。“大基尔，你他妈也想来教训我吗？”本来他就有些埋怨此前代尔没帮着他打口水仗，而且还和卓杨聊得那么起劲。其实鲍耶不知道，正是代尔说了句话，卓杨才没在口水仗中把他往死里挤兑。 代尔摇了摇头：“我希望今后别再听见你那么说，李。” “你和他们一样，都他妈是我的不对，你也给我滚吧！”鲍耶彻底怒了。代尔没再说什么，吊着个脸走开了。 . 场地那头，卓杨也在问老宋，刚才必须是统一战线，这会儿就要问个明白了。 “老宋，你真没必要搭理那个烂人，也不嫌掉价。” “嘿嘿，卓杨，这你就不懂了。”老宋有些得意：“我太了解那个货了，你信不信？让我这么一撩，一会比赛十有八九他要吃红牌。信不信？” “……”卓杨服了：“老宋，我觉得你比渣叔还要坏。” “少来，我再坏也没人说我是断腿狂魔……” 第一九八章 球场散步带节奏 圣詹姆斯公园球场五万名球迷和纽卡斯尔联队球员，全都口瞪目呆地看着卓杨和马迪堡。 下半时由纽卡斯尔开球，等到他们的进攻在禁区左路被马迪堡左后卫舍费尔和蓬蓬路易斯联手断下来，纽卡斯尔人便按照老套路，就近一两个抢逼一下，其他人迅速回防站稳位置。待所有人马按部就班回到半场之后，再回头看去，却发现马迪堡人根本没趁机上来，也没试图打他们反击。 卓杨正在自家弧顶附近，悠悠然拿着球，东瞅瞅西望望，马迪堡其他人全像跟散步似的，踱着步子，就差手上拿把瓜子花生边走边磕了，要多悠闲有多悠闲。 什么情况？！ 除了马迪堡人，其他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简直就跟见了鬼似的。足球场上什么时候出现过这种事呀？此场景怎么看都透着一丝诡异。别说纽卡斯尔人，就连个别板凳上的马迪堡替补都有些不好意思臊得慌，缩着脖子目不斜视。 这就是渣叔灵机一动想出来的不要脸战术：球队还不会控制节奏，但坚决不能再跟着对手节奏走，那么，我就反其道而行，你快我就慢，你快得风驰电掣，我就慢得你想跳楼。 不去打反击！事实上节奏慢不下来的原因，很大一部分就是看着对方攻上来后留下的空档按捺不住。 坚决只打阵地战！对手有空档也不去利用，一定要等待对手完全摆好阵型后再一慢二看三通过。 这么做的目的，不但自己慢下来，还要让纽卡斯尔也快不起来。 卓杨在本方后场拿好球，凭借独步天下的护球能力让对手的反抢落空后，便目送纽卡斯尔全队潮水般退防而归。马迪堡后卫线谁也不能超过狮王老宋，攻击线谁也不能比眼镜蛇伊利耶多迈出去一步，卓杨不往前走，老宋和眼镜蛇也绝不上前半步。 在圣詹姆斯公园球场震天的嘘声中，卓杨动了，他开始带着球往前上，走着往前上。见他动了，马迪堡全队也队形齐整跟着移动，踱着四方步。 卓杨的心理素质算是强大的了，可他还是感觉脸上一阵阵发烫。从现代足球出现在球场上开始，就没有见过走着进攻、散步踢球的。卓杨感觉自己让渣叔忽悠了：原来当球队核心，不只是风光，丢人现眼也是要排第一个的。 唉，那几个骚货这会儿看直播，不知道得笑成什么样子呢，回头还不知道有多少挤兑的话等着我呢。 舔着脸咬着牙，硬装着震耳欲聋的嘘声不存在，卓杨在纽卡斯尔球员完全不明所以中迈着四方步来到了前场。即便不明白，人都‘攻’到了这里，总不能放任不管吧？耶纳斯小心翼翼逼了上来，想看看卓杨在玩什么妖蛾子。 突然，卓杨动了，前错步急停再向右拉球，脚尖一捅急如闪电，耶纳斯被过掉了。卓杨一动，马迪堡全队也一起动了，就像是在玩快闪一样，每个人都突然跑了起来。 画面仍然充满着诡异。 在巴特封堵上来之前，卓杨和赫迪拉打出一个二过一，绕开巴特后脚弓直传，眼镜蛇伊利耶横向跑动接球，左脚倒右脚塞给了伊比舍维奇，年轻的波黑射手顺着来球起脚抽射，吉文倒地将球扑向了禁区右侧，哈姆西克迎球便打，飞了。 等到吉文从门后边球童那里要过来足球，按在小禁区线上准备大脚时，发现马迪堡人全部齐刷刷回到了本方半场，位置最靠前的是中圈内踩着中线的伊利耶。 马迪堡根本没打算在中前场展开逼抢。 这样开大脚就没劲了，吉文推给布兰布尔，布兰布尔再给代尔。代尔带球过了中线之后，马迪堡人该抢就抢该堵就堵，显得很正常的样子。 希勒背身接到鲍耶从右边路给来的脚下球，身后是力大无穷的非洲狮王，希勒硬扛了几下没能扛得动老宋，只能选择把球再回给罗伯特。 法国中场劳伦特·罗伯特虽然进攻能力不俗，但他本场最主要的任务是限制马迪堡队长卓杨，基本上本方由攻转守之时，他便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了。可是，卓杨此时的跑位十分离谱，差不多变成拖后中卫了，这让罗伯特稍微有些失神。 就这么注意力一不集中的小会儿，接希勒的回做球就晚了半步。蓬蓬路易斯箭步上抢，和罗伯特对脚把球截了下来。这是打反击的天赐良机，有一脚长传的蓬蓬没思考就把半高球奔去了中圈里的伊利耶那里，随即好像明白了什么，双手蒙头，看起来很后悔的样子。 要么说还是老将，伊利耶接到球后根本没管纽卡斯尔一阵鸡飞狗跳地回防补位，而是迎球卯足了力气来了一个贴地长距离直推，连球都没停，连身都没转…… 球被传回了马迪堡自家禁区线上，卓杨在那里。 纽卡斯尔人急得火上房似的赶回阵地，再回头仔细观望时，却看见卓杨拿着球悠悠然踱着四方步，横着走来走去，马迪堡人全在散步，又散步了。 现在为下半时第53分钟，也就是说，双方一个完整的攻守回合，花去了8分钟时间。而在一场激烈对抗的英超比赛中，8分钟也许已经进行了四到五次攻防转换，甚至更多。 接下来的时间里，双方就是这样，轮到纽卡斯尔进攻，一顿火星四溅却奈何不了严防死守的马迪堡。换为马迪堡进攻，慢条斯理看得人都想睡觉，虽然也不能攻破对手球门，但总能完成一次进攻流程。 纽卡斯尔按捺不住，多次冲入散步状态的马迪堡进行前场逼抢，试图把节奏拉起来，可他们一冲过来，卓杨立马率领大家展开‘遛猴’训练。只看脚底下技术和传接能力，马迪堡比纽卡斯尔高出一个境界。 于是，冲到对方半场逼抢，人少了不行，卓杨他们能把你的鼻血遛出来。可要全部人马都冲过去，你真以为马迪堡举不动反击的刀吗？ 纽卡斯尔索性由着马迪堡人慢慢悠悠，反正我们1:0领先，你愿意走到比赛结束那就随你开心，我们看着。 人总是相互影响着的，马迪堡走着进攻，纽卡斯尔没有丝毫紧迫感，不由自主也开始了走着防守，到后来轮到他们时竟然感觉冲不起来了，双方的节奏越来越慢。 马迪堡成功改变了比赛节奏，可是，他们还落后着呢！ 第一九九章 闲来无事戏恶棍 “卓杨，你们这么个踢法，是不是忒不要脸了？”基隆·代尔脚底下和卓杨斗法，嘴上也没闲着。 代尔在英格兰球员中属于脚下相当有料的类型，而且非常全面，技术速度进攻防守样样精通，能和贝克汉姆一左一右镇守国家队边翼的人物岂能寻常。相比起大他两岁已经伤仲永的李·鲍耶，代尔即便说不上‘三十年一遇’，十年一遇还是勉强能够得上的。 代尔的跑位比较灵活，经常和耶纳斯、罗伯特，甚至巴特进行换位，当他游弋到中路的时候，便时不时能和卓杨对上。 “大基尔，你当我愿意啊？是人都要脸，我今后估计是不敢再来圣詹姆斯了。”代尔左摆右摆，卓杨也左摇右晃。“还不都是我们那个教练先生，真敢玩，你咬他？” 代尔眼见突破卓杨没什么戏，旁光瞄见鲍耶正在附近，无人盯防。原本下意识是要把球给过去的，刚好听见鲍耶招呼：“大基尔，球给我。” 代尔犹豫了一下，中场休息时鲍耶种族歧视性语言攻击让他很不爽，只不过因为是朋友，代尔也没太去说什么。相反代尔觉得卓杨很给自己面子，反正要是换了代尔自己，在那种情况下他一定是会动手揍人的。 卓杨没动手，代尔认为那是看在自己面子上，因为他知道卓杨是个很能打的猛人。球员通道里，真要揍也就揍了，没多大个事儿。 当着卓杨面代尔没把球传给鲍耶，一是有点不忿，也是不想让卓杨扫兴，毕竟鲍耶才骂了卓杨。 就这么一犹豫，下意识横拨拉球，却遭遇了扑上来的哈姆西克夹防，一对二代尔没能落下好来，把球给丢了。鲍耶很是生气，自己这么好的机会，前面一马平川，接到球就能施展出速度快技术糙的特点来，一趟七八米追风去也。 “大基尔，为什么不给我传球？”没去追哈姆西克，先紧着责问代尔，反正马迪堡也是在走着。 代尔没回答鲍耶，只是举手示意了一下：算我的。鲍耶却有点不依不饶：“我问你为什么不传给我？回答我。” 代尔就有些烦了：我为什么不传给你，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没有理睬鲍耶，跑过去陪着卓杨散步去了。这可把鲍耶给气着了，因为代尔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凡事有交代、件件有着落、事事有回音，像今天这样根本没有过。 代尔这种特点其实叫做——靠谱！尤其对待朋友，代尔做事很讲究。在卓杨这种人看来，代尔自然绝对值得一交，可在狭隘无知的鲍耶看来，代尔更多是一种理所当然的顺从。也就是说，代尔的靠谱把理解不了靠谱二字的鲍耶给惯坏了。 场上的攻防节奏慢得出奇，都已经有点无精打采的感觉了。马迪堡的散步战术并不是以赢球为目的，如果这样都能取得胜利，现代足球也太不是玩意儿了。渣叔采用这个奇葩战术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胜利，他是要让手下这些年轻人感受怎么用节奏压制节奏，这是一个绝好的学习机会。 了解了节奏对战术的重要性，这比一场胜利更加重要。至于胜负，不是还有第二回合呢吗？ 您以为渣叔真的只会不要脸？ . 又是一个回合的攻防转换，代尔再次和卓杨怼上，俩人照样一边斗法一边聊天。因为是朋友了，谁也没手上不干净，更别说下黑脚什么的。 非正式评选中，代尔名列英超第三‘恶棍’，这其实对他是一种很大的偏见。代尔球风细腻中一点也不缺乏强硬，跟谁都敢上刺刀。但他基本上没有主动去惹过事，但谁要是找事代尔也绝对不会怂，少不了你的好果子吃。 代尔的恶名主要来自他在场外的‘脏’印象，小黄人臭了大街。但要论起在球场上的暴力和肮脏，最起码他比起阿兰·史密斯都要差出去好远。 还是过不了卓杨，代尔也知道想过卓杨基本没戏，他只是黏住球在等待队友跑位。黏着黏着，卓杨就把他往前传球角度全给掐住了，唯一的缝隙，只有身后不远处的鲍耶。 “大基尔，给我球！”鲍耶的口气有点冲。 和刚才的心思一样，代尔给他个茄子。强行起脚长传，半道就被日尔科夫用头球点了下来，随即回传给了狮王老宋。 代尔跑开了，鲍耶还在嘟嘟囔囔：“该死的，你他妈会踢球吗？”代尔听不见，卓杨刚好路过，听个一清二楚。 “就你这三脚猫脚底下，给你你接得住吗？傻逼！” “你他妈说什么？”鲍耶怒了。 “要脸的人都不会给你传球，丢不起那个人。”卓杨一点都不上火。 “去你妈的，你这个该死的中国人，你再说一句！” “傻逼……”卓杨散着步走开了。 . 这次轮到鲍耶带球往前推进，卓杨打手势示意准备上前封堵的左后卫舍费尔：退回去，交给我来。 鲍耶的突破主要靠速度和冲击力，他的传中也非常有准头，但生靠技术过人根本就不是他能会的东西。眼看见卓杨卡在他的步点上，不减速必然要撞在一起。对撞鲍耶当然不怕，可足球怎么办？ 没办法，脚下只能扣来拐去等待接应。 “瞧你这腿比木棍都硬，还带球？丢不丢人呐！”防守他花不了多少精力，卓杨嘴上就没闲着。“赶紧踢给别人吧，甭为难自己。” 鲍耶没有还嘴，不是他弃恶从善，而是他想护住球就必须得百分百专注，丝毫容不得分心。 “李，把球回给我！”代尔在身后招呼。 “对呀，赶紧给大基尔，他可比你强太多了，赶紧，别他妈丢人现眼。”卓杨火上浇油。 “李，快点。你过不了卓杨，我都过不了他。”代尔又催了一句。 这种情况下，鲍耶能给才怪。气得都快吐血了，结果还是让卓杨一靠一撞一勾，足球便不再属于他。 “干嘛不早点传给我嘛！黏球有意思没？多耽误事儿……”代尔抱怨了一句就赶紧去跑位了。 卓杨可没跑开，他本来就在有意逗鲍耶的火，便离着‘鲍二恶棍’没多远带球散起了步。 “傻逼，早让你听话，现在丢不丢人？” 第二〇〇章 狗撵兔子险平局 一直被卓杨用言语挤兑着的李·鲍耶早就把火气憋了个三花聚顶，他本就不是个什么善茬，英超头号恶棍绝不是浪得虚名。 “就你这样的，也就能吓唬吓唬小学生，大喜鹊（纽卡斯尔）有了你，智商线都拉低了。”卓杨嘴就没停。 “我去你妈的！！”好不容易把气喘顺了，鲍耶一句怒骂脱口而出。看见卓杨带球转身要走，当即由后一记飞铲，双脚全部离开地面，亮着银光闪闪的鞋钉。瞄准的部位根本不是球，直接冲着卓杨的小腿和膝盖而来。 卓杨本来就是在故意撩鲍耶的火气，当然对他突然暴起发难有所准备。眼见鲍耶出招了，卓杨先向左虚晃垫步，马上撤回到了右边，还顺势转了身，不但面朝着鲍耶，脚下还依然带着球。 就像马德里文斯塔斗牛场的斗牛士一样，卓杨除了没有一件彩色斗篷披风，风骚的假动作和走位同斗牛士如出一辙，鲍耶就是那只与翩翩起舞的斗牛士擦身而过的蠢牛。 惯性之下，鲍耶又滑出去两米才在草皮上刹住车，简直太丢人了，羞愤之下差点没拾稳身姿。 看着卓杨面带嘲讽，鲍耶瞪着眼睛逼了上来，他已经做好了在场上打架的准备。“该死的黄皮猴子，该死的中国佬，你和那些黑鬼一样，都应该被绞死！”怒火中的咆哮。 卓杨当即弯腰把足球抱了起来，然后伸手一指鲍耶，招呼挪威籍主裁判赫宁·奥夫雷博：“裁判先生。” 奥夫雷博是个有着心理学学位的光头彪形大汉，只见他箭步冲上来挡住气势汹汹的鲍耶，急促的哨声吵得人心惊胆战。 鲍耶刚才的怒吼音量之大，估计场边的替补席都能听见。 双方球员围了过来，纽卡斯尔人黑着脸拦住鲍耶，马迪堡人则全站在卓杨身边，根本不像是在拉架，反而更像等着鲍耶冲过来。 纽卡斯尔人非常腻味，他们首发队员有一半都是黑人，都是鲍耶口中应该被绞死的‘黑鬼’。以希勒为首的老队员挡在鲍耶身前，有休斯、巴特、吉文等人。剩下的几位，全部在旁边冷眼观瞧，其中就有鲍耶在纽卡斯尔最好的朋友，基隆·代尔。 画面很奇怪，纽卡斯尔三两人死命拦着鲍耶，裁判奥夫雷博在屁股兜里摸索牌子，马迪堡十一个人整整齐齐站在对面瞧着他们演出。希勒他们要是不拦着，任由鲍耶冲过来，这个货一定会被马迪堡人群殴，连个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严厉打击种族歧视其实也是一种政治正确，在球场上发生冲突，哪怕你嘴上操遍对方十八代祖宗问题都不大，但绝不能沾染种族歧视。 没啥说的，下半时第81分钟，主裁判亮出了红牌。鲍耶跳着脚仍然在怒吼，这回是冲着裁判奥夫雷博：“法克！法克！why？why？” 希勒拖着他就往下走，鲍耶一边挣扎一边喊：“去你妈……”被希勒一把捂住了嘴，夹着他的脖子就往下拎。 鲍耶那个火大呀！胳膊一甩架开希勒的手：“去你妈的，老子自己会走。”希勒真有想揍他的心思，可知道这玩意儿是个浑人，没准真敢和自己动手，那就太难看了，球队难看自己也难看，于是也只能强压住怒火押送着他。 路过代尔身边时，代尔冷言冰语：“李，我说过不希望听见你再那么说。” 鲍耶一掌将代尔推去一边：“去你妈的，滚开！” 其实西方人骂人词汇挺贫乏的，翻来覆去就是那么两句，根本无法和大中华博大精深的唇枪舌剑相提并论。不过，即便没有诸葛亮骂死王朗的口才，鲍耶笨拙的口舌也足够断送代尔和他的友谊。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老宋对卓杨说，神情默然就像是个神棍。 . 纷争发生的地点在中线附近，奥夫雷博主裁判没管卓杨用手抱球，判罚了纽卡斯尔球员鲍耶非体育道德犯规，由马迪堡开间接任意球。 让自家人这么一闹，纽卡斯尔全队都有些心不在焉，再加上此前已经习惯了跟在马迪堡身后黏黏糊糊慢吞吞，这会儿谁也没紧张起来。 马迪堡也是同样，都还等着卓杨开球回传之后大家接茬散步，但卓杨却想的不一样，同样有想法的，还有一个比朝天椒还老辣、比泥鳅还滑的眼镜蛇。 两人相互使了个眼色，见伊利耶明白自己的意思，卓杨便开球磕给了身后的罗马尼亚人。 突然，画风乍变，卓杨开完球整个人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笔直冲向纽卡斯尔禁区。在所有人都还没能反应过来之前、在他把速度提到最高冲程的时候，伊利耶的传球恰好到了脚边。 卓杨高速带球是无可阻挡的，纽卡斯尔防线漏洞百出，中场因为鲍耶被罚下位置一时非常混乱，匆促之下的堵截总是要晚上半拍，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卓杨呼啸着的幻影冲进了禁区。 纽卡斯尔人睁眼看着卓杨急停刹车脚尖触球，两个轻点就是两次变向；睁眼看着门将吉文被甩躺在左边，卓杨从右侧把足球带进了球门。 圣詹姆斯公园球场内一片寂静，前一刻还慢得像鸭子戏蜗牛般的卓杨，转眼完成了一次疯狗撵兔子般的快，每个人都被这强烈的反差给封了口。 只有卓杨和伊利耶在庆祝，只有场下的渣叔兴奋得像个熊孩子。 . “卓杨，你们那个默姥爷说你最坏，我开始还不信，现在，我信了……”比赛结束，代尔和卓杨交换球衣。 “我哪就坏了？那叫……” “哎，对了。”代尔打断卓杨。“吃完饭开个派对，我也不叫多余人，你看看你们那边谁顺眼，带上就行。贼他妈有意思我给你讲……” “滚滚滚，只吃饭，不玩那个……” 联盟杯16强战首回合，马迪堡在客场1:1怪异逼平纽卡斯尔，赛后渣叔的奇葩战术和鲍耶的种族歧视成为了媒体关注焦点。当然，克洛普再怎么给自己的战术涂脂抹粉也掩盖不住世人对龌龊的抨击，而鲍耶就是想说什么也不会有人想听，他说什么也不会有人信。 第二〇一章 深更半夜的晚霞 “老穆，要不你和海洋一起来吧？”卓杨冲着电话里的老穆说。 大清早在沃尔夫斯堡市中心的丽思卡尔顿酒店里刚醒来，就接到老穆发来的短信，说他又从西安回北京了。纳闷那边这会儿是大半夜，便用床头的座机拨过去和老穆聊了起来。 海洋过段时间要来汉诺威，卓杨已经知道了。海洋说打算给系里说说，旷半个月的课，来卓杨这里玩玩，带着他的女朋友。 “我就不去了，修车行事儿多。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外语就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万一走丢迷个路，没准就客死在异国他乡了。”老穆打着趣。 这大半夜的，老穆没有睡觉，自然是泡妞去了。 老穆前段时间刚从西安家中回来，并不是为了回去过年，是因为年前父亲又住院了，老毛病折腾了一个春节才又有所缓解出了院。正月里还没出去，老穆就又急急忙忙返回了这边，他现在对修车行很上心。 仔细算算。来北京已经半年多了，老穆不但彻底在修车行做了主，经营得红红火火，还因为十二月里的‘祖母绿事件’，和红色衙内肖远山拉上了交情。 在后来的接触中，老穆也知道了肖远山的身份，从小在军队大院长大的老穆虽然并没听说过肖远山的父亲，但对他那名声显赫的爷爷则如雷贯耳。说起来，老穆的父亲还曾经算是肖老的部下，那还是从朝鲜回来之后，穆叔去解放军军政大学进修学习，时任校长兼政委正是肖老。 说起来都是军旅家庭出身，老穆和肖远山混得挺熟络。肖远山知道老穆的往事之后，曾对他说：“老穆啊，你要真还想当兵，我打声招呼给你把案底消了就是。再补办个手续，下个月你就能穿上军装。”这种事情对普通人难如登天，但对肖远山就是小的不能再小的顺手之举。 “肖哥，谢谢您费心。我这性子有些散漫，其实并不太适合在部队里干，还是想办法多挣点钱吧。”老穆对肖远山的好意很是心领。 其实老穆并不知道，肖远山对他这么不见外，并非完全是为了那件失而复得的祖母绿。作为红色家庭出身走上仕途的年轻政客，肖远山的谨慎和城府远超他三十岁的年龄。 ‘祖母绿’事件发生后，肖远山在第一时间通过相关部门对前前后后进行了详细的私人调查。他要知道是不是有人在故意想办法接近他，他要搞清楚整件事是巧合还是圈套。 然而，通过公安技术部门调来的修车行监控显示，的确是他在抖大衣时，檀木盒子自己从兜里掉了出来，碰到地上堆放的轮胎又撞上旁边的推车式干粉灭火器，径直跌落进了地沟里。十来分钟后，老穆来地沟旁拿化油器清洗剂，发现了檀木盒，打开看了一眼之后便揣进了口袋，没有碰祖母绿分毫，确实毫无贪念。 在其后对老穆家庭的暗查中，一切信息都无所遁形，和老穆给他说的完全一样。从打过仗的父亲到蹲过大牢的自己，从家中的姐姐到远在德国的球星好友。 肖远山给爷爷提起老穆的父亲，肖老将军想了半天：“有点印象，朝鲜战场上二次战役中，听人讲都把他叫穆疯子。从我这里毕业后回去提了营长，听说这小家伙后来在中印边境也打得不错。”年逾古稀的穆叔在百岁高龄的老首长嘴里，自然还是小家伙。 没有问题，一切都是巧合，而且祖辈父辈之间还有那么一丝渊源，肖远山便和老穆正式结交了。 老穆也是个会来事的人，两人之间便经常走动，前两天还去给肖远山拜了个晚年，也给肖哥看了他的玉扳指。 “这物件很平常啊，不怎么稀罕，市面上可能也就几万块钱而已。”肖远山是个识货的人。 “肖哥，这就跟您那个祖母绿一样，钱多钱少一点都不重要，关键它是个念想。” . 也不都是顺心的事。 老穆刚来修车行碰见和小舅吵架的那个山西小伙，起子，过完年又来投奔小舅了。起子回老家开始自己干，但他把这一行想的太简单，没了师傅在背后当后盾，起子无论资金还是手艺都不够火候，没弄几天欠了一屁股债还差点让人把摊子砸了。 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求着师傅收留。小舅是个心软的老实人，看着于心不忍，又转过头来央求老穆开恩。那怎么办？小舅的面子得给呀，约法三章恩威并施后便又留下了起子。 过完年返回北京时，当年的狱友、也是老穆修车的师傅老曹和他一起来了。老曹的手艺和人品没有话说，放在修车行里绝对一把好手，而且完全是自己人，老穆的自己人。 现在的修车行里，小舅基本不管事，喝茶遛鸟盘手串。老穆也不怎么亲自动手干活，都是由老曹在领着工人徒弟们做活，老穆里里外外拉关系跑业务。 . 老穆在傍晚时分和酒吧里的一个寂寞的小白领相互看顺了眼，灌了一肚子假洋酒之后，便挽在一起直奔酒店而去。 老穆在这些方面是个讲究人，从来不干提上裤子就翻脸的事情。即便是一夜情，也会在清晨很温柔的和对方告别，该结帐结帐该贴车钱就贴，一点不含糊，有时候还会和妞一起吃个早餐。 如此，和老穆勾兑过的妞对他都有很好的印象，想和老穆长期稳定发展的大有人在，但老穆却不想，他只是在泡妞而已。即便夜晚威猛中不乏风度，可事实上回过头老穆连名字也没记住几个。 这会儿是凌晨十二点左右，老穆和妞约会时从没有这么早就撤退过，不但不尽兴不说，还显得人品很渣。平日里在酒店房间里和妞浪完，哪怕再感觉索然无味他也会陪妞到天亮，一夜情也要讲究个有始有终。 今天这么早离开，连老穆自己都说不上原因，总感觉心里很慌，很不踏实。匆匆忙和白领妞练完几回合散手，便在妞幽怨的眼神中渣男了一把，先行撤退了。 在出租车上顺手给卓杨发了条短信，夸夸卓杨球进得漂亮。其实老穆几乎不看足球，看也只看新闻里马迪堡的集锦片段，看看兄弟卓杨。 卓杨现在很能挣钱，算是个阔佬，自己这个小修车行虽然暂时还发达不了，但也算是个起步。老穆心说。 . 北京一年四季风总是很大，初春尤甚，干燥的空气从北方席卷而来，时不时还裹挟着沙尘。 深夜空旷的道路上，出租车一路飞驰，不多时间就到了修车行所在的昌平。天空很晴朗，路灯和月光将夜打扮得敞亮生辉，晚霞映红了前方半个夜空。 晚霞？此时的凌晨半夜并不是晚霞应该出现的时间。刹那间忽闻道路周遭消防车凄厉的警笛声四起！ 着火了！ 恒顺通修车行失火了！ 第二〇二章 你有多大的胆子 天色已经大亮，火也灭了，只剩下几缕淡淡的残烟和满地的污水。老穆与老曹并排站着，看着几乎烧成白地的修车行车间，一阵阵失神。小舅则去了医院，120救护车上陪着烧伤的起子。 起火的原因很快就调查清楚，起子惹出来的祸事。 起子重新回来以后，非常老实，手脚比原先勤快了很多。他知道现在修车行是老穆在说了算，揍他还是撵他走全看老穆心意。吃了社会上的亏之后，本来就很机灵的起子非常有眼色，知道该去巴结谁。 于是，起子绝口不提工资奖金什么，有活抢着干，更是主动加班加点，昨晚便是这样。 一台大众宝来过坑时，磕着了底盘，一路漏着机油就来了，经查是机油底壳有裂纹。换呗！车主看天色不早，便说隔日来取车，都是老主顾了。 起子为了表现，自告奋勇留下加班，让其他人都回宿舍休息。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大家也就由着他，到点便散了，宿舍在隔条路的小区里。 为了擦去底盘上的油泥，起子用了很多香蕉水，而这是严重违反操作规程的。没有别人监督，起子哪管你这个，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浸透了香蕉水的脏棉纱很快在一旁积起了诺大一堆。 没多大功夫，壳子换好了，起子活也干完了。心情舒畅，加上中午又喝了点酒，本来骨子里也不是个正规人，此时又只剩他独处，没了约束的起子坐在小马扎上点燃了一根烟，墙壁上醒目的‘严禁烟火’大牌子是老穆年前才换的新的。 烟点着了，甩着手去合仿冒zippo打火机的盖子，手没拿好，假zippo带着火苗直接甩到了湿淋淋的棉纱堆上，瞬间大火就喷涌而出，爆发出的气浪将起子打翻一个跟头。 这一天，距离起子重返恒顺通修车行仅仅三天时间。 慌了神的起子一边嘶声呼救，一边手忙脚乱救火。汽修车间里就没有不带油的东西，区区几具干粉灭火器恰好似杯水车薪，火势眨眼间便漫了天，若非工友们及时赶到，被烧晕在地上的起子铁定陪葬了。 实话实说，没烧死他才是大麻烦。 2005年3月13日晚发生在八达岭高速旁的这场火灾，第二天上tv的晚间新闻。 . 剪断截说，此后恒顺通修车行面临着消防部门的高额罚款，还需要给房东赔钱修理厂房，车间里总共烧毁了四台待修车辆，这也要赔，全部家当付之一炬。小舅十几年的辛苦积蓄全部掏干掏净也不够赔偿，遣散徒弟和工人时，连张火车票都没给买。 然而，最麻烦的事情还在后面。 即便只干了三天，那也是你车行的职工，起子就属于工伤。60%的烧伤面积，烧掉了一只耳朵烧坏了双手，起子最后被评定为工伤五级伤残。 这个年头，这样的修车行哪有什么工作合同。平时没人管，可出了事有的是人找你麻烦。劳动部门、安监部门、公安部门……，挨个上门造访，就是一个字——罚！ 起子老家来了一大客车乡里乡亲，就一个字——赔！ 真要烧死了，按2005年的行情，撑破天十万块钱，一了百了。可现在这么半死不活的，那才真叫麻烦事，哪怕全是他自己的责任。看病、植皮、后续养伤、失去劳动能力部分的补偿……，乡亲们若不狮子大张口简直都对不起列祖列宗，来这么多人还不是都想着最后能扒点汤喝。 积蓄掏清溜，仍然差得很远，小舅打算卖房了，却被老穆拦了下来。2005年京城远郊的房还值不了多钱，即便卖了也不一定够。再说了，卖了房人去住哪？ “小舅，剩下的钱，我来想办法。”老穆说这话的时候，距离那场大火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 从那场大火之后，老穆就在思索自己该怎么办。小舅彻底心灰意冷，别说再干修车，跳河的心都有了，最大的愿望就是事情摆平后虚度光阴混吃等死。可老穆不能这样，他的路还很漫长。 身边只有老曹了，两个人一合计，也没别的手艺，只能继续修车。给别人打工没意思，老穆决定把小舅的修车行接下来，其实也就剩下那一张工商执照了。给小舅背这个锅，是因为情义。 老穆算过，连赔偿带新建资金，少说需要六七十万，这对此时兜里只剩饭钱的老穆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只不过人有多大胆地便有多大产。 老穆知道兄弟卓杨那里有钱，或许这点钱对卓杨来说只是毛毛雨，但他没有向卓杨开口，老穆害怕卓杨不是借，而是给。甚至出这么大的事，他都暂时没有给卓杨、海洋和九山提起。 “肖哥，能不能帮我在银行办点贷款？”老穆找的是肖远山。银行里的钱那是要还的，但老穆不怕，只要能干活，有多少债他都有信心还清。 肖远山知道车行出事了，他一直等着老穆上门来开口，找他平事儿或者平人。可没想到一直等到今天，老穆才张了嘴，也没想到张嘴就是办贷款。 “你想贷多少？” “七十万，不行的话……六十万。” 肖远山哑然失笑，他给银行打个电话过去，却只贷七十万，说实话有些跌份。千万以下的数额，根本不值得他出手，也不值得去落人情。然而，为了眼前的这个小伙子，肖远山打算破例了。 “说说你的想法，让我听听。”肖远山问老穆。 老穆便一五一十把自己的打算讲了出来，其实无非就是事情处理完之后重新再开一间小修车厂，规模甚至还不如此前小舅的恒顺通，仅此而已。 “老穆啊，我也不瞒你，七十万在我这里根本不叫事儿。”肖远山听完老穆的规划不置可否。“这点钱也不值得我出面，不过我可以帮你，我也相信以你的能力还上银行的钱，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可你有没有想过做大点，再做大点。钱不是问题，只看你想怎么干。” “这样吧，你先回去想几天，想好了再来找我。” . 2005年北京最热的时候，卓杨才听说了修车行失火的消息。而那个时候，恰好是老穆贷款三百四十万，在昌平盘下的4s店，以及在回龙观汽配城里，新成立的恒顺通汽配公司先后开业的日子。 第二〇三章 初放肆米多犯浑 “你真打算把那个黑妞讨回家来当老婆？我卓叔能愿意？”老穆在电话最后和卓杨打着趣。 懒得理你这个牲口！又随便扯了几句淡，卓杨便挂上了电话。随后仍然躺在丽思卡尔顿酒店的大床上没挪窝，德国北方三月的清晨还是很冰冷，标准客房里的暖气也并不能让空气变成春天的模样。 卓杨把被子蹬去一边身上什么也不盖，双手枕在脑后就这么大大咧咧瞅着房顶天花板。 马迪堡全队是从纽卡斯尔直接飞来沃尔夫斯堡的，因为两场比赛之间只间隔了三天，返回汉诺威折腾一趟显然会影响到球队备战，虽然汉诺威其实距离大众汽车总部所在地的沃尔夫斯堡很近，都在下萨克森州的运河沿岸。 沃尔夫斯堡是个非常小且美丽的城市，小到有机场却没有航空公司的航班，旅行的人要来这里都是从汉诺威或者汉堡飞机转火车。这里的机场基本上只停靠大众公司的企业飞机和私人飞机，马迪堡队就是包乘大众的企业客机抵达了这里。 为了在联赛中站稳欧战区，马迪堡俱乐部不再像之前那么精打细算过日子，现在该花销的地方绝不含糊。就像昨晚刚踢完和沃尔夫斯堡的比赛，要是放在以前，球队铁定坐大巴连夜返回汉诺威，回到家都后半夜了也无所谓。可现在为了不影响球队良好的竞技状态，马迪堡在沃尔夫斯堡最豪华的丽思卡尔顿酒店休息一晚后，才会在中午悠悠然返回。 . “烧……鸡霸车单……”同屋的卡尔·兰德模仿着卓杨刚才打电话时说的话。“卓杨，你们中文听起来虽然怪怪的，可阴阳顿挫很有韵律，啥时候你教教我呗？” “行，我回头给你介绍个中文教师，中国福建来的留学生，中国发灰常标准。”卓杨漫不经心回应着兰德，他这会儿不是很想聊天，脑子里在想事情，甚至有点想抽支烟的冲动。 卓杨有点烦心，不是为了昨晚的比赛，昨晚在三万人的大众汽车竞技场内，马迪堡没费多少波折便3:1战胜了对手。此役之前狼堡颇为不顺，输给副班长罗斯托克之后他们已经掉到了联赛第十名，很是对不起去年夏天的巨大投入。 和马迪堡比赛之前，狼堡俱乐部还发生了一件很离奇的事情，三名阿根廷球员——核心‘大头’达历山德罗、主力前锋克利莫维奇、主力后卫法昆多·基罗加，赛前在没有照会队医的情况下，集体服用了一种不知名的营养剂。 俱乐部经理施特伦茨得知此情况后，立刻禁止他们三人参加这场德甲联赛。因为在赛后会有随机的药物测试，一旦这三位阿根廷人被抽中，后果可能会不堪设想。因为与前东德合并之后鱼龙混杂，德国足协反兴奋剂的力度非常大，手腕也非常强硬。 谁也不知道这三位爷喝的是啥，到底是不是兴奋剂？沃尔夫斯堡俱乐部官方把整个事件低调处理，后来也并没有对外界说明。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达历山德罗为了一雪前耻战胜卓杨而行的险招，特意去不走寻常路。 缺少了三位绝对主力尤其是核心‘大头’的沃尔夫斯堡很难给马迪堡造成太大麻烦，虽然他们队中的第四位阿根廷人、替补上场的前锋胡安·门塞克斯，利用马迪堡右后卫‘棒槌’阿克曼的失误，在第6分钟就先下一城，但马迪堡没有丝毫慌乱，继续层层推进，逐渐把对手压制在了半场。 卓杨和阿尔沙文、日尔科夫在禁区前沿打出精细小配合，连过三人后挂远角得手，在第30分钟扳平比分。此后在上半时补时阶段，火枪手马里奥·戈麦斯禁区内转身爆射让马迪堡取得领先。 下半时第56分钟，卓杨中场一记远距离的地面传球穿透了狼堡全部防线，哈桑·米多反越位成功拨球便打，球进得十分精彩，马迪堡3:1锁定胜局。 第二十五轮战罢，马迪堡15胜6平4负积51分，甩开了积47分的云达不莱梅，暂时坐稳第三名。不莱梅上一轮面对拜仁时被巴拉克绝杀，本轮又0:0憾平美因茨。现在马迪堡的头顶上只剩下57分的沙尔克04和60分的拜仁慕尼黑，昨天的双雄会上，巴西人林肯的进球让矿工战胜了拜仁。 这个让人欣喜地局势，也正是马迪堡俱乐部和马伦主席舍得花钱的原因。 不过，昨天的比赛也并不都是让人愉快的事情。埃及前锋米多进球之后，兴奋地冲着卓杨跑去庆祝，半道上遇到兰德想和他拥抱，米多直接挥手让兰德走开，闹得兰德十分尴尬。卓杨当时就沉了脸：“哈桑，你这是干嘛？” 米多还不明所以呢：“我怎么了？”他根本就没察觉到那个动作的不礼貌和不团结，随后渣叔用巴内塔换下了米多。 虽然球场上经常有球员进球后，拒绝队友过来和他一起庆祝，免得打扰他摆造型，但马迪堡队内并没有这种现象，一贯都是大傢伙一拥而上。不过，兰德对此并没有计较，对待内部他是个豁达的人。 “没事，只要他能给球队带来胜利就行，呵呵。”晚上休息时兰德对卓杨说。但卓杨还是打算找个时间和米多谈谈，虽然只是简单的挥手拒绝，但其中充满厌恶和反感的意味却非常明显，作为艺术生的敏锐卓杨察觉得很清楚。 很多时候，激怒他人的并不是说了什么，而是说话时的语气。同样，动作本身并不严重，但附带的表情和幅度却很说明问题。 于公于私，卓杨都不能放任这种情况存在。于公，他是队长，必须消除影响球队团结的隐患，何况马迪堡本身就以融洽的兄弟精神著称。于私，他和兰德是哥们，和米多关系也不错，理应让这个苗头消失，最起码也不能再继续下去。 不过，此时间躺在床上的卓杨并没有去考虑这些问题，这都要留待回到俱乐部和训练场上时再说。他现在要考虑‘家’中的两个女人，考虑怎么去和她们相处。 第二〇四章 三人居左顾右盼 从跟队去英国打联盟杯到现在，离开汉诺威已经一个星期了。在这一周内，卓杨没有主动给孙雨玫和贝芙莉打过电话，但原因并不相同。 孙雨玫把自己的手机关机了，说是不想让父母找到自己。她每天晚上总是开机打过来和卓杨闲聊一会儿，聊完挂掉关机。 贝芙莉·邓那里，卓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解释和雨玫的关系。贝芙莉倒是打过两个电话过来，但也绝口不提孙雨玫，只扯些别的事。至于卓杨最担心的两个女人撕逼的问题，倒没有发生，因为他前脚刚去英国，贝芙莉隔天就返回了法国家中。 贝芙莉有点头疼和孙雨玫单独相处，聊什么问什么都不合适，话说得太明显又怕传到卓杨耳朵里惹他不高兴，什么都不说吧，孙雨玫在家中大大咧咧更像是这里的女主人，贝芙莉索性找个借口回了法国。 不过，她没那么傻，把卓杨和孙雨玫单独留在一起，孤男寡女说不会出事谁信呐？昨天晚上她已经掐着时间返回了汉诺威，在家中坐等卓杨归来。 卓杨的困扰，在于怎么去面对自己的内心。 他没有想到自己早就喜欢上了孙雨玫，两人相处时间其实并不长，就是去年夏天在奥地利萨尔茨堡他的《星空下的国王》个人音乐会期间，短短的一个多星期而已。 未曾相见已相识，未曾相识已相思。卓杨刚和孙雨玫遇见时，他和她似乎都没有生疏感，仿佛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从那时到现在，又过去了大半年，期间两人并未再谋面，但隔三差五的电话联系却变成了很自然而然的事情。电话里也没什么正经事，更谈不上情话绵绵的暧昧，纯粹闲聊而已，闲得无聊没话找话居多。 “卓杨，你晚饭吃的什么？……好不好吃……，我吃的炸鸡块和薯条……” 都是这样的闲言碎语，回想起来没一句有用的，可两个人却都甘之若饴，聊得兴致勃勃。不同于刚开始时带有明显老外学说中国话的那种口音，随着和卓杨不断交流，孙雨玫的母语也越来越恢复娴熟，毕竟幼年的记忆刻画在灵魂深处，而她和卓杨对话时也坚持使用中文，倔强的固执。 某年某月某日，第一次看见你，无关爱情，无关心动，但日子一久，你就三三两两，停停走走，留在我心上。如果没有遇见过贝芙莉，卓杨此时一定不会否认自己的感情。 卓杨喜欢贝芙莉，这一点也是毋庸置疑的，即便现在生命中突现孙雨玫，他也确定自己是喜欢贝芙莉的。高挑美丽，对自己万分顺从，这很能满足他小男人的虚荣心。 虽然姐姐卓秋天此前并没有说什么，但卓杨知道姐姐更喜欢孙雨玫，更喜欢这个快乐香甜并且和自己有相同肤色的女孩。虽然没有把贝芙莉一事和父母交流过，但卓杨也知道，父亲母亲不同于已经适应国外生活的自己，对各色人种分辨不出差异，父母一直生活在国内，无论是从审美还是传统，他们内心都很难接受一个黑色人种成为儿媳妇。 这些，无关种族歧视。 父亲母亲应该不会强行干涉自己的爱情和婚姻，姐姐更不会，但卓杨需要知道他们的想法，因为他们是他最亲的人。 卓杨现在就像站在天平的中间，一个平衡的天平中间，不知道该如何选择。贝芙莉是先行者，是令他支配欲得到满足的女人，孙雨玫是暗藏者，是令他怦然心动的女孩。 也许，天平的平衡只是因为孙雨玫还没有表露出对卓杨的爱意。 “起来啦，卓杨，下楼吃饭去了。”兰德从洗漱间拾掇完毕走出来，招呼还在发呆的他。 . . “你回来啦！”刚一推开小二楼的家门，贝芙莉就想小鸟一样飞了过来，投进了怀里。 卓杨在她凑过来的嘴唇上啄了两口，似乎感觉贝芙莉还伸了舌头。随后，他颇有些不自然地看向盘腿坐在沙发里的孙雨玫，也不知道心虚什么。 穿着家居睡衣的雨玫冲着他笑得十分灿烂，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嫉妒或是不满。 “哎，要不要我出去回避一下，让你俩做点爱做的事，好一解相思之苦。两个小时够不够呢……”雨玫笑嘻嘻用中文说道，可身体根本却没有挪窝的意思。 “去去去，一个小丫头片子瞎琢磨什么呢？学点好成不成？”卓杨老脸些许臊红。 “谁小丫头片子呀，我还比你大一个月呢。”雨玫一边笑着和卓杨说话，一边往嘴里塞着薯片，薯片渣子吊在地板上、沙发上、睡衣上，和她持杯玉笋露纤纤光洁玲珑的赤足上。 卓杨没在的这一个星期，贝芙莉也躲了出去，孙雨玫一个人在家里窝得悠闲自在，她只是在头一天去超市刷着卓杨硬塞给的信用卡，推了满满一购物车各种食物回来，之后便没有踏出过小二楼家门半步，陪伴她是电视上没完没了的肥皂剧。 “卓杨，我想你。”贝芙莉下巴搭着他的肩头，在他耳边轻声呢喃。 “我也想你，贝芙莉。”卓杨微笑着回应，又掰过她的头，吻了起来。 贝芙莉不由得情深迷离，正待要热烈回应，却不料…… “哎，对了，雨玫你整天就吃这个呀？那怎么行，走，我带你们俩出去吃点好的去。”卓杨又和孙雨玫隔着客厅两头聊了起来，臂弯依然搂着贝芙莉。 “好呀好呀！”雨玫登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哗——’怀中的超大号袋装薯片洒得满地满沙发。先是一愣，随后便和卓杨一同大笑了起来。 贝芙莉好无奈！ 卓杨的吻心不在焉，些许的敷衍了事，更让她别扭的，是他和萝丝孙雨玫一见面就是中文，完全没顾及到她这个一头雾水的身边人。三个人本可以用英语或法语共同交流，但他俩偏偏使用母语，即便三个人一起聊天，上一句和贝芙莉还说着英语，下一句面对卓杨就转成了中文，转得非常自然。 这一点，让贝芙莉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客人，人家俩更像此间的主人。 此前大姐头在家时，大家总是用英语一起聊天的。 第二〇五章 男人女人皆纠葛 夕阳的明亮光线像是被风吹散一样，迅速就消失掉了，正如再也不能寻找回来的逝去年华，那感觉，就好像剧终。 夕阳总是会带给人唯美或忧伤的感觉，但夕阳下也总不缺乏龌龊的人。 “卓杨，和两个肤色不同的妞一起床战是什么感觉？”火枪手马里奥·戈麦斯一边做着来回侧身的扭腰热身，一边挤眉弄眼和卓杨聊天。 “滚滚滚，你脑子里想些干净的东西能死？”虽然也嬉皮笑脸回应着戈麦斯，但卓杨内心稍微有点恼火。 他不愿意让别人那么说孙雨玫。 和雨玫、贝芙莉‘同居’的这几天里，因为小二楼里总是人来人往，队友们没事就喜欢来串个门，所以很快大家都知道了卓杨携二美共聚一隅。一帮没素质的人羡慕不已之余，也没少拿这个和卓杨打趣。 小二楼里的厨房中基本上不开火，卓秋天回国后就没人懂得下厨，三个人若是想满足口腹之欲，便只能走出家门四处寻觅美食。也并不像以前和贝芙莉光天化日之下故作招摇的双宿双飞，巴不得有记者围着不停拍照，现在三个人总是会在天黑时分去往提前预约好的相熟餐厅预留的隔间里，颇有些偷偷摸摸的感觉。 一是因为卓杨怕引起外界不必要的猜测和麻烦，二来也是孙雨玫的要求。卓杨是大明星，倘若自己和他走在一起的照片上了报纸，过不了两天父母就会知道自己在哪里，何苦来哉？ 不过，这会儿孙雨玫和贝芙莉都在维克多球场的贵宾看台上，今天是联盟杯16强战次回合，马迪堡主场迎战纽卡斯尔的日子。 孙雨玫自然是球迷，虽然不像普通土著伦敦人那样有着深厚的家族球迷传统，但近墨者黑，她一家在十几年的熏陶中也接受了这种足球融入生活的文化氛围。 因为社区位置关系，孙雨玫一开始并不是那些著名强队的拥趸，她家那一片基本上都是‘伦敦王’查尔顿的追随者。只不过近些年查尔顿实在没什么令人称道之处，再加上她也不是什么传统脑残粉，所以雨玫在山谷球场支持查尔顿之余，更喜欢溜进白鹿巷去看托特纳姆热刺。 卓杨问她为什么是热刺，切尔西和阿森纳不好吗？孙雨玫说是因为白百合看起来颜值高些。卓杨想想刀疤里贝里和魔兽德罗巴，还有亨利，便对雨玫的观点十分赞同。 不过，她现在喜欢的球队名单上，又多了一个马迪堡那是一定的。 贝芙莉·邓不是球迷，从十四五岁便立志于出名成为时尚明星的她，此前对足球的了解仅限于好闺蜜瓦西芭的男人里贝里。她现在看足球纯粹是为了卓杨，马迪堡是她唯一支持的球队。 ——曾经我看不清这个世界，是你带我找见了脚下的路，卓杨，我真得希望和你一起走下去，走到永远，走到那没有的尽头。卓杨，我已经二十二岁了，请不要放开我的手，请不要让我重回迷失。 贝芙莉身旁，孙雨玫系着马迪堡天蓝色围巾双手捧着脸，望着下面球场热身的卓杨发呆。 ——我不知道我现在做的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也许要当我终于老死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些。所以我现在所能做的就是等待每一件事的发生，然后等待着老死。谢谢你，卓杨，这么多年后依然还能和你相遇，虽然你已经忘记了我，但还是要谢谢你。 . . “卓杨，我已经和李·鲍耶断交了，我对他很失望。”球员通道里，基隆·代尔对卓杨说。不过，他脸上没有一点不开心的样子。也许，失去那样一个朋友，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令人值得愉快的事情。 “早干嘛去了？三观不合本来就处不到一块，也不知道你和他扯什么闲淡。”卓杨认识代尔的时候，就知道他和鲍耶是哥们。半个月前的口水仗中，若不是代尔打电话过来替鲍耶说合，卓杨非在媒体上挤兑死那个货不可。英超第一恶棍？那玩意儿只能吓唬别人，卓杨看他连个屁都不是。 上一回合比赛卓杨本来也没打算教训他，可鲍耶非上赶着来招惹自己，卓杨自然就管不了那么多了。要不是比赛状况不很适合，才不会只是撩得他红牌下场那么简单，断腿狂魔的牺牲品可以排出一整套首发阵容了。 “我给你讲，大基尔。做朋友就一个原则——待一起舒服！整天得让着哄着，你是他爸爸？” 基隆·代尔绝对不是什么正经东西，臭了大街的小黄人，比马迪堡龌龊男戈麦斯还要龌龊淫荡一千倍。不过，代尔对待朋友那没得说，坦荡大方还会体谅朋友的心思。他和朋友之间相处不讲究气势，也就是不摆谱，很是随和，谁和他相处都不会有心理压力，不会担心说什么话会触碰到玻璃心。 李·鲍耶则不同，他个性很要强，甚至具有很强的攻击性，无论嘴上还是行为从不吃亏，很容易被激怒。和这样的人做朋友，需要你永远体谅他、原谅他和包容他，而他对这一切毫无感觉，认为你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像鲍耶这种人，除非拥有很高的社会地位，周围有的是人心甘情愿追随。如若最终是个普通平凡人，他简直就会是个悲剧，因为终其一生都将活在愤愤不平之中，越往前走朋友越少。怎么说呢？活该！！！ . 代尔和鲍耶断交了，男人之间友谊的断绝其实和男女恋爱分手一样，睿智明事理的人才会相互之间渐行渐远此后陌生且疏而不恶。但代尔和鲍耶显然不是爱读书喜欢自我提高之人，他们的分开必然会反目成仇。 两个星期后的英超联赛中，纽卡斯尔对阵阿斯顿维拉。比赛进行到全场第81分钟，代尔在三人包夹下对身侧的鲍耶视而不见。球被断后，鲍耶质问代尔为何不给自己传球，两人继而发生口角。随后，在圣詹姆斯公园球场众目睽睽之下，鲍耶和代尔大打出手，内讧斗殴惊呆了所有人。 若非希勒、巴里等一众悍将强行分割，都没人能拉得开他们。双双被红牌罚下之后，两人又在离场时展开第二回合恶斗，最后甚至警察介入才能制止他们。 列位，您身边若有明显负能量的朋友、有待在一起很不舒服的朋友，淡然无视走开便好，甭管他在背后怎么诋毁谩骂，气得半夜睡不着的人是他，不是您！ 第二〇六章 慢中乍快触门槛 基隆·代尔进球了！ 上半时第20分钟，代尔在边路甩开米歇尔·泽佩克的防守，从大禁区角突破进去，随即起左脚低射，洞穿了汉达诺维奇的十指关。纽卡斯尔不但在客场1:0领先马迪堡，还将马迪堡在首回合中的客场进球优势抹平。 本场比赛纽卡斯尔依旧采用他们传统的快节奏边中结合打法，相比起第一回合只是偏重一些防守、更侧重反击而已，毕竟是在客场。 马迪堡自然不能再使用上回合下半时那种‘散步’战术，那只是紧急情况之下的权宜之计，也是渣叔克洛普为了让球队里年轻人们感受下节奏的重要，并不具备常规性。 年轻人的学习能力是很强的，经过那四十五分钟的仔细咂摸，事后再有几天针对性训练，球队在面对对方干扰时，怎么保持自己习惯的战术节奏上，个人有了深浅不同的心得。 这场比赛，渣叔制定的战略是球队本赛季最为常用的防守反击打法，因为有一个客场进球托底，马迪堡有资格和对手比拼耐心。 其实从双方硬实力来分析，马迪堡并不弱于纽卡斯尔，甚至在技术战术能力上明显还要高出一头，一个德甲第三一个英超十四，孰强孰弱从各自联赛的排名上也能看个大概，纽卡斯尔唯一强出的地方就是其经验和令人极其不适应的超快节奏。 故此，马迪堡此役是否能战胜对手的关键就在于能否稳住自己的节奏，不要像首回合上半时那样跟着对手屁股后面x**猛冲。能否稳住的关键自然是在中场，自然是在卓杨。 卓杨现在虽然完全不懂得怎么根据比赛态势来调控球队战术节奏，何时快何时慢、并用节奏打乱对方战术部署，毕竟此前从未接触过。但要让他稳住自家球队，吃一堑长一智稳住大家别乱来，这方面还是很有长进的。 说起来也不神秘，就是要经得住诱惑，眼睛别只盯着对手身后，要多采用横传或回传来调整。 卓杨一旦在中场站稳了，劳伦特·罗伯特和尼基·巴特立马就感觉压力大增，他们要反过来围绕着卓杨转，也终于体会到了‘德甲唯一不可限制之人’的厉害。不管文的武的在卓杨面前全不好使，中国人带着他们满场乱跑跟遛狗一样。 然而，大好形势之下，马迪堡却丢球了。 还是年轻惹的祸，哈姆西克仗着脚下活细，没把只比他大一岁的詹姆斯·米尔纳放在眼里，企图用技术碾压过掉对手。岂不知米尔纳原本是边后卫出身，实在隐藏不住进攻的光辉才被前推至边前卫甚至边锋的位置。 米尔纳矮了哈姆西克半头，但英格兰球员没有身体不好的，连挤带撞，趁着手雷脚下拌蒜的功夫，把球断了下来。 米尔纳和代尔都是能把狗撵吐血的快马，打出速度反击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像代尔这种边路突破高手，一旦起了速不用犯规就很难阻挡得了他，泽佩克就是稍一犹豫，被代尔变向内切杀进了禁区。 顺风顺水却形势急转直下，眼看好不容易得来的客场进球优势转眼化为乌有，马迪堡球员不由得有些郁闷，也开始着急起来。因为战术安排没有问题，失球只是偶然现象，渣叔正准备在场边施展狮吼功让大家冷静下来，却猛然发现卓杨在场上双手做着下压动作。 都别慌，冷静！ 一个多次为球队力挽狂澜的人，一个始终值得大家信赖的队长，此时毫不犹豫站了出来。 安抚完队友，再次开球后卓杨开始不停伸手要球，他把所有球权集中在自己这里，避免队友们因为焦急重蹈上一场的覆辙。 “手雷，拉开。”“韦达德，往回收。”“特兰奎诺……” 卓杨不断指挥着队友跑位，让大家把节奏回归到赛前制定好的策略当中，因为在马迪堡队内不可置疑的权威性，他发出的指令莫不遵从。 “克里斯（普罗伊斯），切。”“萨米，回撤。”“马塞尔（舍费尔），你收一下。”…… 希勒看着卓杨在场上如臂使指从容发号施令，想起自己在国家队里那些队友们，想起了保罗·因斯和贝克汉姆。他们都是球队核心，却无法做到让所有队友如此信服；想起了加斯科因和迈克尔·欧文，他们都才华横溢，却做不到让队友甘心跟随。 代尔看着卓杨号令队友筑构成柔软韧性的防洪大坝，将纽卡斯尔凶猛的攻势轻巧地扑灭，号令着队友形成连绵不绝的层层推进。代尔心说：如果卓杨是我的队友，我也愿意听从他的指手划脚，一定是的。 渣叔克洛普双手抱怀站在场边，内心欣慰：老子何其幸，啊哈哈哈哈…… “蓬蓬，上！！” 随着卓杨一声令下，球场上的马迪堡画风突变，整支球队瞬间从粘稠的岩浆变为汹涌奔流的江水，江水拍打着礁石翻越而过，无可阻挡。 纽卡斯尔对这突如其来的乍变打了个措手不及，尤其面对巴西少年大卫·路易斯的突然前插束手无策，蓬蓬有良好的脚下控球技能，他的出现让纽卡斯尔整条以老辣著称的后防线大乱。 蓬蓬带球突进，弧顶遭遇布尔兰尔仓促上抢，他和赫迪拉、巴内塔做出小范围三角短传，等足球经过卓杨之脚再回到蓬蓬脚下，巴西少年已经和伊比舍维奇形成双鬼拍门。 大卫·路易斯没有贪功，伊比舍维奇没有错失良机，爱尔兰国门吉文只能望球兴叹。 上半时第41分钟，在卓杨的运筹帷幄之下，在蓬蓬果断前插制造的战机中，年轻的波黑射手伊比舍维奇为马迪堡扳平比分，1:1也让双方大比分回归原点。 卓杨为了不被对手的进球打乱自家布置，为了不被对手趁乱再抓住漏洞，在场上高声指挥调度。他命令原本踏踏实实站在后防线上的蓬蓬路易斯前插，只是灵机一动的战术眼光，孰不知，这便是对球队的节奏掌控，这便是利用自身控球来达成改变场上节奏的举动。 卓杨浑然不觉，但他在自己的领土内，触摸到了用节奏来调度队友、甚至调度对手的意境门槛。 第二〇七章 死掉的天才少年 帕特里克·克鲁伊维特站在场上，看着和队友们簇拥在一起庆祝的卓杨，他提不起一点恨意。 克鲁伊维特是去年夏天离开效力六年之久的巴塞罗那，来到了‘喜鹊军团’纽卡斯尔，是被他视之为兄长的少帅里杰卡尔德抛弃了。不过，克鲁伊维特也不恨里杰卡尔德。 事实上，他正是在去年联盟杯中和马迪堡的比赛之后，失去了在巴塞罗那铁打的主力前锋位置，失去了里杰卡尔德对他始终不移的信任。 七年前被ac米兰扫地出门时，克鲁伊维特还曾愤愤不平，但现在，他谁也不恨，甚至不恨去年那场比赛用语言攻击使他失去理智的马迪堡后卫德拉斯。 世界足坛有一个神奇的年份，那便是1976年，在这一年呱呱坠地的婴儿当中，后来涌现出众多叱咤足坛的传奇和豪杰，这一代人，被称之为76黄金一代。当今足坛，为1976年人扛鼎的是罗舍托巴四大天王，然而，十年前的那时候，唯一和罗纳尔多齐名的，只有克鲁伊维特。 克鲁伊维特忘不了他七年前离开世界霸主ac米兰去往诺坎普时，加利亚尼那嫌弃的眼神，虽然他只在米兰内洛停留了一年。一年半以前，那时候他在巴塞罗那正如日中天，在国家队与白俄罗斯的预选赛中，他打入了在国家队的第38粒进球，超越博格坎普成为荷兰国家队史上的最佳射手。 四个月后，克鲁伊维特在与摩尔多瓦的比赛中，将这个纪录提高到了40个。有记者采访加利亚尼：对于六年前赶走克鲁伊维特，你有什么想说的？ 加利亚尼回答：ac米兰曾错失了很多优秀的年轻人，最令我难舍的是维埃拉。但对于克鲁伊维特，清除他是我唯一不曾后悔的决定。 再几个月后，克鲁伊维特和巴塞罗那就遭遇到了六剑客的马迪堡。于是，这个赛季他来到了英格兰，他在国家队的进球也永远定格在了40个。这个记录，直到八年后才被另一个人打破，那个人叫罗宾·范佩西。 克鲁伊维特出身于阿贾克斯青训，他的脚下活并不亚于罗纳尔多，可来到技术粗糙的英格兰足坛，他发现自己在这个中下游球队里仍然不是主力，纽卡斯尔双前锋战术更习惯使用老将希勒和自家青训出品的尼日利亚人阿梅奥比。 29岁的克鲁伊维特不恨任何人，因为他觉得自己老了。 . 一个星期前的首回合，纽卡斯尔在主场采用的是4-5-1阵型，前锋线只有队长阿兰·希勒。来到客场，老帅索内斯恢复到主打的4-4-2。鉴于对手马迪堡脚下技术明显强于自家，任用全队技术最好的克鲁伊维特是顺理成章的事，更重要一点，他有和马迪堡对阵的经验。 执教经历颇为坎坷的格雷姆·索内斯对球队的前锋线非常不满，除了希勒还依然是个老廉颇可堪一用，阿梅奥比就像上赛季把法宝用尽了一样，新赛季以来平庸无奇。 而被球队高薪邀来的名将克鲁伊维特简直就像是来‘养老’的，打进了9个球看起来是不少，可有8个都是在联盟杯以及足总杯联赛杯那些鸡肋弱队身上刷出来的数字，光是在以色列那个烂七八糟球队身上两回合就拱进去了5个，但凡遇见稍有些称头的对手，他就是个死人。 至于贝拉米，索内斯压根就看不上：除了打架就是飞踹，还他妈敢朝我扔凳子…… 为了下个赛季，索内斯目前正与在皇马郁郁不得志的迈克尔·欧文联系，而欧文对来圣詹姆斯公园球场很感兴趣。 这些不是什么秘密，克鲁伊维特也听说了，他并不在乎，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英格兰，不喜欢英超。克鲁伊维特的经纪人也正在着手想办法让他下赛季重返西甲，巴塞罗那自然是不可能了，但巴伦西亚……听起来还不错。 不过，这场比赛首发，克鲁伊维特本来是有点想法的，他不恨去年阴了自己的德拉斯，但想再较量一番自然情理之中。去年那场比赛，马迪堡的两名中后卫非常强大，默姥爷和德拉斯根本没给克鲁伊维特留下什么机会。 一年过去了，默特萨克远走曼联，去年英超联赛和纽卡斯尔比赛中，照样把克鲁伊维特防成了消失者，而今天马迪堡后防线上却没上德拉斯。 正是18岁的蓬蓬路易斯和21岁的韦斯特曼，终于让克鲁伊维特完全明白自己真的老了。蓬蓬在防守上的脚步完全不输给克鲁伊维特，技术上处处压制着他，身高体壮的韦斯特曼几次和希勒的空中对抗中丝毫不落下风。 也许，不是他们出色，而是我老了。 然而，更令克鲁伊维特绝望的是马迪堡队中的那个中国人，那个去年差点在场上和他打架的少年。 克鲁伊维特以前对于舍甫琴科、托蒂、巴拉克、范尼斯特尔鲁伊等同为1976一代的人超越他很是不甘心，罗纳尔多他不敢比，但其余的人他没觉得哪里比自己强。后来虽然强迫自己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但他总在想办法重新证明自己。 背着‘天才少年’的名声出道，克鲁伊维特一直都是被全世界吹捧的天之骄子，搞得他总认为自己还小，还是当年那个天才少年。可当真正的天才少年卓杨出现在他面前时，克鲁伊维特才终于发现自己已然称得上老将，辉煌岁月就这么蹉跎了。 直到刚才亲眼看见卓杨通过精致巧妙的运筹帷幄，指挥着马迪堡运转流淌打进扳平一球，克鲁伊维特终于明白了。 那种大将之风，那种举重若轻，那种洞悉一切，先不论卓杨那些数不清的如麻进球，只看这一刻的表现——这才是真正的天才！ ——我算什么？死去的天才？其实狗屁都不是！也许，我唯一需要恨的人，就是曾经无节制吹捧我的那些媒体。 克鲁伊维特忽略了一点，现在无节操无底线吹捧卓杨的媒体，超出他当年几十倍还多。 ——也许，夏天过后，我可以来马迪堡，来和卓杨一起踢球，这应该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 ‘哔——哔’一声哨响，上半时比赛结束。 克鲁伊维特往场下走去，有意识慢了几步，等着跟与代尔扯淡的卓杨走了个肩并肩。 “你好，卓杨。”克鲁伊维特面带和善的微笑主动打着招呼。 “……你好你好，哎……你不是去年那个……谁谁……吗？”卓杨猛一拍脑门：“瞧我这狗脑子，这名字就在嘴边……，那个谁……你好你好……” 克鲁伊维特：“……” 第二〇八章 球场上惊现妖怪 “卓杨，你今天进一个球送给我，好不好？”孙雨玫闪着大眼睛笑眯眯问卓杨。 “当然好啦，必须的。” “我也……”贝芙莉本来也想有样学样，可刚一张嘴感觉不是个事儿，也跟着说像是在鹦鹉学舌，像是在争宠。 卓杨是个细心的人。“贝芙莉，第二个我就送给你，你可要收好喽。”闻言贝芙莉顿时笑开了花，黑色法国兰风中摇曳。卓杨揽过花的腰肢，吻了两口。 这是开赛前卓杨和孙雨玫、贝芙莉之间的对话，二位美女在看台上一直等着卓杨的进球，可等来等去都已经下半场六十多分钟了，卓杨却还没进球，场上比分也还是1:1。 “卓杨怎么还不进球啊？说好了送给我，会不会失约啊？”孙雨玫皱着小眉头嘟囔着。 “不会的，卓杨从来不失信，他说过的话，一定会兑现。”贝芙莉毫不犹豫为卓杨兜了底。 听贝芙莉这么说，孙雨玫假装撅起的嘴软了下来，她拧过头看看她：“贝芙莉，你是不是很爱卓杨啊？非常非常爱的那种？” “……是的，我很爱他，非常非常爱。”贝芙莉眼睛盯着在草地上奔跑的卓杨。“我欠卓杨很多，欠他一个圣诞节和新年，我会还他一辈子，我的一辈子。”说这话时，贝芙莉眼神里流露出的柔情，能融化掉江边的岸石。 片刻之后，见孙雨玫没有说话，贝芙莉也扭头看过来。孙雨玫正单手托着腮边，看向场上的卓杨，漂亮的脸蛋上勾起一道妖娆的弧线，她笑得倾国倾城。 . 在中圈前面，卓杨回身抬头看着空中的来球，这是泽佩克在边路甩过来的中长传。巴特第一时间就靠了上来，硬着肩膀和卓杨争抢位置，罗伯特在侧位照应的同时也预备盯防第二落点。 在巴特和罗伯特的认知中，接这种高球无非两条路，要么起跳胸停卸下来，要么起跳头球点给其他人做个摆渡。又高又快的来球不能等它落地后再抢，因为会反弹出很高很远，根本就接不着了。 所以，无论卓杨打算怎么处理这个球，他都必须去和巴特硬碰硬起跳争抢位置。当然，这是巴特等人的看法，卓杨并不。 瞟了一眼空中，卓杨突然转过身去，把后脑勺亮给了足球，自己面向纽卡斯尔大门方向。他这一转身，把正要和他硬靠的巴特闪出一个趔趄，险些没摔倒。他想干嘛呀？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俩人谁也没完成起跳的功夫，足球直愣愣朝着卓杨的后脑勺砸来，挂上烟火就是流星。 只见卓杨稍微一偏头，足球擦着他的鬓角掠过肩头直坠而落，距离地面仅剩下三十公分时，卓杨出右脚外脚背轻柔卸球，足球从轰鸣瞬间诡异，沿正前方坐标四十五度变向疾速窜出，贴着草皮刚好穿过三米外罗伯特的胯下，卓杨也紧跟着追风去也。 巴特和罗伯特两个人在全场轰然叫好声中愣在了原地，张口结舌像是看见了鬼。 不，不是鬼，这他妈是个妖精，是个妖怪！主啊，大白天我们遇见妖了…… 脚下什么花子都没有，卓杨只用肩膀晃动就闪倒了贝纳尔；变捅为抹，休斯就跌跌撞撞险些狗吃屎，他和试图拉扯卓杨球衣的奥布莱恩撞在一起，像久别乍逢的恋人。 脚尖一挑，足球不像是被踢起来的，而像是被风扶摇直上，夜空中那道弧线像彩虹、像弯月，更像音乐喷泉中轻柔的水痕，越过踉跄坐地的吉文头顶。 下半时第70分钟，卓杨以一记美妙的禁区内吊射，将比分和总比分反超，2:1（3:2）。 卓杨嬉皮笑脸一路小跑来到看台下方，伸手指向孙雨玫：送给你，雨玫！ 看台上全体起立鼓掌，为他们的国王喝彩。贝芙莉姿态端庄为她的男人鼓掌，孙雨玫兴奋地挥舞着蓝色的围巾，现场镜头适时跟随找到了她俩。 “我们的国王，国王把这个精彩绝伦的进球送给他心爱的贝芙莉，送给他的王妃！”现场dj嘶着声在煽情。 “my～～～～～～～” “king！！！”全场一起呐喊。 “献给～～～～～～” “贝—芙莉！！”全场一起造势。 贝芙莉心知肚明，这个球是卓杨送给孙雨玫的，她的还没有到来。 . “你记住，盯紧他，一步不离盯紧他，不管那个中国人去哪里，你他妈都要盯紧他，哪怕是在球门后面，哪怕他去拉屎，你他妈也要跟去厕所给老子盯紧他！”场边索内斯咆哮着给安布罗斯再三叮嘱，安布罗斯忙不迭点头好似鸡叨米。 75分钟，纽卡斯尔用达伦·安布罗斯替换下米尔纳，索内斯要让他变成卓杨身上的橡皮膏药，寸步不离。然而，这却是老帅的一招败笔。 纽卡斯尔今天除了那个进球，其他时间进攻根本打不开，希勒和克鲁伊维特被限制得相当困窘，蓬蓬和韦斯特曼组合根本不像两个替补。而今天鲍耶停赛，少了他的蛮不讲理彪子突击，中场除了被吃一堑长一智地泽佩克牢牢锁住了的代尔，只有米尔纳能联系上前锋线。 索内斯是被卓杨的妖气给迷惑住了，浑然忘记比分落后最重要的是进球，没了米尔纳，希勒和克鲁伊维特就像是被马迪堡割裂出去扯淡的两个闲人。 至于用安布罗斯贴身、巴特和罗伯特夹防，三员大将来看守卓杨，能不能看得住？当然能！接到球面前就是三头六臂六腿，卓杨就算真是妖怪也要退避三舍。 那我不进球好了！ 算数作为现代科学的重要门类，它是不会骗人的。三个人来盯防卓杨，你还能剩几个人来对付马迪堡其他人？你当这帮浑小子都是吃干饭的？ 卓杨开始带着三个影子在球场上四处乱跑，哪里别扭就往哪里跑，有几次还真的跑到了自己球门里和汉达诺维奇击了个掌。安布罗斯可真听话，他也真的跟着卓杨像神经病一样冲着网子发了一会呆。 “你们……听说过麻将吗？咱们四个人刚好欸……”卓杨还有闲工夫问这三个影子。 第二〇九章 记得你从不食言 老奸巨猾和年少质朴这两个词分别用给索内斯和克洛普一点都不合适。 索内斯有些刻板教条，而论起阴险狡猾，渣叔谁也不服。眼看对手出了臭招，克洛普眼珠子一转立马计上心来，打蛇不死随棍上，令旗一挥，咱们加强进攻。 两上两下，火枪手马里奥·戈麦斯出场替换巴内塔，和伊比舍维奇形成双中锋；进攻能力更强的酒神日尔科夫替下普罗伊斯，在对手空荡荡的中场制造反复冲击波。 换手如换刀，戈麦斯上得场来第一脚触球就破门了。 别看遭遇三人盯防，机会合适了卓杨照样伸手要球，拿球就是一通x**乱带，想要突破的确很难，但想抢下他的球也是难上加难。卓杨带球专门往偏僻地带跑，四个人轰隆隆过来哐嘡嘡过去。 冷不丁出脚一捅，足球从人腿缝中飞去了另一边的哈姆西克那里。中场满共四个人，被卓杨拐跑了三个，剩下一个代尔让赫迪拉和泽佩克联手关进了笼子，哈姆西克此时眼前一片空旷，他孤独得像还有四十年才能重返太阳系的哈雷彗星。 一路火光带闪电，毫无阻拦手雷就冲到了禁区角上。不拦不行了，纽卡斯尔只能分出一个后卫上来，可那边戈麦斯、伊比、日尔科夫就不够盯了。哈姆西克把球挑进禁区，伊比舍头球摆渡，火枪手迎球一蹴而就。 3:1，总比分4:2，下半时82分钟，马迪堡大势已定。 这个时候，索内斯老教头才想起最紧要的是追比分，慌忙又用中场耶纳斯换下边后卫布尔兰尔。然而，这又是一记臭招，换下希勒或者克鲁伊维特效果都可能更好些。 中场失控，纽卡斯尔被马迪堡压制得够呛，耶纳斯站在中场根本拿不着球，还因为后防线吃紧没几分钟就迫不得已退回去协助防守，变成了一个蹩脚的边后卫。索内斯在场下猛拍脑门儿：搞么子卵事！ 渣叔又用里特换下赫迪拉，让前b队队长也上去活动活动，时间已经进入到了全场补时阶段。 日尔科夫下底被破坏，马迪堡得到一个角球。 “酒神酒神，你过去，让我来踢。”卓杨给日尔科夫示意自己来发这个角球，随后又扭头问一路跟着他跑得气喘吁吁的安布罗斯：“你要不要跟来，咱俩一起？” 安布罗斯一愣神，随即反应过来：“跟！要跟，哪能不跟？” “您请便……” ‘哔——哔哔哔哔’主裁判把哨子都要吹漏了，气急败坏地命令像桩子一样直挺挺杵在角旗跟前的安布罗斯马上退后。 等维克多球场看台上的球迷都笑够了，卓杨才开出这个角球，马迪堡一帮大个子在纽卡斯尔禁区里像是森林。戈麦斯、伊比舍、蓬蓬这几位的挤眉弄眼卓杨全部视而不见，直接开去了落出空位的远端韦斯特曼那里，一米九零的中后卫腾空轰鸣而起，一记教科书式的头球抢点攻门力拔山兮。 海科·韦斯特曼打进了他加盟马迪堡以来的第一粒进球。 . 在淘汰赛中击败五大联赛球队，和战胜其他球队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维克多球场内万民欢腾，庆祝自家球队杀进本届欧洲联盟杯赛八强。每个人都很开心，当然，纽卡斯尔人除外。 索内斯无可奈何，快节奏影响不到马迪堡之后，就只能被对手用实力硬生生碾压。好吧，什么都别想了，回去一门心思打联赛吧，可不敢真的陷进保级泥潭里，那就真把人丢大了。老索教头自我安慰着心说。 希勒主动和整场把他搞得碌碌无为、最后时刻还顶进一球的韦斯特曼交换了球衣，他这种境界的老将，不会狭隘地认为交好小字辈是一种低头失身份。 克鲁伊维特就不行，他本来想去和卓杨交换顺便再攀谈几句，可琢磨着这样主动是不是稍微显得有点跌份。就这么一丁点的犹豫，等他内中自嘲完两句再向那里看去，卓杨已经和代尔面对面站着脱成了两个光膀子。 “少来，大基尔，我们这没你那种派对。酒有的是，想玩也行，我给你安排场子，大保健一条龙包满意。”卓杨都有些头疼代尔总忘不了的集体派对。 “场子也行，我不挑食。咱俩一起玩……”代尔的眼睛里闪着黄光。 “……我玩不成，因为……”卓杨眼珠子乱转想着借口。“因为我女人管得严，盯着我呢。喏，就在那里。” 代尔顺着卓杨手指的方向往看台上方看去，恰好孙雨玫和贝芙莉正在向这边招手，双姝争奇斗艳。 “两个……两个都是你的女人？” “呵呵……是……是呀。”卓杨多少有些虚假地臭显摆。 “牛逼呀，卓杨。怪不得怪不得，你不出去玩是对的，这好家伙在家里把俩妞并排往……噢，往你的钢琴上一摆……”代尔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这两种肤色的组合我都还没尝过呢，我操，想想都刺激。这边摸摸那边抠……” “住口，大基尔。有些话不要乱说，不然朋友没得做。”卓杨的冷汗比代尔的口水先行而出。 “知道知道，别别别……”代尔抬手'啪！'作势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我嘴不好，臭嘴有口无心，你甭介意。赶紧给我讲讲你们这都有啥特色场子……”代尔是个聪明人，也是个心细的家伙，他知道有人并不喜欢拿亲友家人开玩笑。 . 看着下面喜气洋洋的球场，看着卓杨众星捧月般带着队友绕看台和球迷打招呼，又看着卓杨和代尔聊完一起去逗弄赛虎，孙雨玫和贝芙莉笑盈盈款款玉立。她俩要稍候出口不那么拥挤再退场，在外面等待卓杨，一起去参加球队的赛后聚会。 然而，卓杨忘记了，孙雨玫忘记了，只有贝芙莉没有忘记。 ——卓杨，你说好要送给我的进球呢？卓杨，我记得你从不食言。 贝芙莉紧了紧夜风中的领口，努力在脸上堆满尽可能自然的微笑，因为她不知道还有没有镜头在对准自己。在公众场合，她随时要注意维护卓杨和自己的形象。 ——卓杨，这个夜晚，我没有收到你的礼物，你许诺给我的礼物。卓杨，我记得你从不食言。 第二一〇章 我想好好搞一搞 送走被淘汰的纽卡斯尔一行人，时间也来到了冰雪消融的三月底，尽管汉诺威的纬度很靠北，但空气中春天的气息也终于浓郁了起来。 火枪手马里奥·戈麦斯在春天里想法也有了些许改变，并不是因为他新泡上了一位练标枪的田径女友。 赛季刚开始时，戈麦斯在联赛和联盟杯中都是主力，联赛没得说，那是实力使然。而联盟杯中能上场，是因为他在马迪堡的规划中属于年轻球员，联盟杯就是锻炼年轻球员的场所。 那个时候，戈麦斯非常想在联盟杯中有一番作为，因为去年六剑客的冠军着实让他眼热。 可后来，他在联盟杯上出场越来越稀少，因为他被俱乐部归类于联赛绝对主力之列。而五大主力除去卓杨必须压阵，其他人已经不需要再上联盟杯赛场提高锻炼了。除非遇有特殊状况和特殊战机，戈德格阿这四尊大菩萨才会亲自下场耍弄一番，就像刚过去的这一轮比赛一样。 在俱乐部的下半赛季新规划中，半主力轮换和替补球员并且年龄在二十五岁以下，才是征战联盟杯的生力军，其他人全力为联赛养精蓄锐。 至于自己的租借身份让马迪堡感到顾虑，戈麦斯也能感觉得到，但他不在乎。 ——我不是都已经明确表态愿意完全转会过来了嘛，两家俱乐部不是正在谈嘛！ 戈麦斯准备找渣叔谈谈，他要请战联盟杯！都已经八强了，可以遥望看见冠军的山顶了，再纯粹去练兵？有点说不过去。 “卓杨，我想在联盟杯里好好搞一搞，行不行？”这是火枪手的心愿。 实际上，不用戈麦斯去游说，马迪堡俱乐部对联盟杯的看法也已经发生了改变，因为没有什么规划和计划是永远一成不变的，都要讲究个与时俱进。 下半赛季开始以来，球队在联赛中势头良好大有希望坐稳前三，也顺利闯过联盟杯两轮淘汰赛，这个时候不去动心思琢磨联盟杯的卫冕，那就有些自欺欺人了。 现在马迪堡也不怕球队两线作战造成崩盘，目前联赛中领先第七名汉堡有11分之多，还剩9轮赛季就结束的情况下，想必即便稍微受挫欧战区席位也是可以保证的。联盟杯中输了也是八强，能崩到哪去？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调节双线作战的用人策略，联盟杯不能再是全替补出征，联赛自然也不能总上全部主力，赛程相当紧，体能和状态怎么调整是门大学问。 很快，在三月最后一场比赛到来之前，马迪堡做出新的赛季竞技目标调整——联盟杯力争卫冕，联赛保六争三。 三月里最后一场比赛，是联赛第二十六轮，主场迎战去年乙级老对手——比勒菲尔德。这并不是一个很难对付的对手，比勒菲尔德目前排名联赛第十三，有相当的保级压力。不过，卓杨对于和比勒菲尔德的切磋，期盼程度甚至超过了与纽卡斯尔。 这都是因为他们队中的奇葩人物、当前南非头号球星、德尔隆·巴克利。 上半赛季两支球队在第九轮中相遇，巴克利爆发出了其生命中最璀璨的烟花，化身超级赛亚人单枪匹马一个人就逼平了马迪堡。那场比赛中，不光是脚下技术、速度、身体对抗，尤其是鬼魅奇幻的跑位，让巴克利几乎见谁灭谁，卓杨在他跟前都没能讨得好。 那场比赛过去好久，卓杨回想起来头皮仍然是麻的。 卓杨曾在脑海里反复回播那场比赛中巴克利的各种细节，技术和力量倒还好说，卓杨自信再次见面时有办法单防住，但对于巴克利整场魔幻风格的走位，那种神出鬼没，卓杨还真找不到方法去对付。 那个时候卓杨对巴克利的跑位路线根本看不懂，给人感觉是瞎鸡ba乱跑没有他不去的地方，可跑着跑着足球就自己出现在了巴克利的线路上，还空当的厉害。但是现在，卓杨明白了。 这是对比赛趋势的提前预判！ 很高端很玄学，但它就是一种预判。其实这个东西只要是职业球员多少都掌握一点，对球路预判是起码的战术素质。只不过，巴克利在这方面明显更强，就好像围棋，一般高手能看出后面一二十手的变化，但国手们通常都能预判出五六十手甚至更多。 那场比赛的巴克利就是一个凌驾于所有职业球员之上的跑位预判大师！ 卓杨能搞明白这一切，是因为他境界提升后的预知和洞悉能力。也没那么玄妙，说白了就是大脑的计算能力，就像超级计算机alphago可以在围棋上碾压一切人类高手那样。 不过，期待归期待，卓杨这半年来一直很关注超级赛亚人巴克利，知道他就像在那场比赛中透支了生命之火一样，此后再也没有神奇表现。时至今日，巴克利以进15球和火枪手戈麦斯并列射手榜第三，只不过，他的第15粒进球还要追溯到联赛第十二轮，去年11月里巴克利的进球让比勒菲尔德绝杀了多特蒙德。 从那以后，巴克利就弄丢了他的射门靴，也在烈日下蒙上了自己的双眼，他再也看不清战场的轨迹。 比勒菲尔德也跟随着巴克利的状态起落，上半赛季高歌猛进，一度排名高居第五。但新年过后，逐渐步步下滑开始为保级焦灼。 德尔隆·巴克利现在是一名技术还算优秀但射门脚法拙劣、场上跑动积极但总赶不上趟的平庸前锋，他对马迪堡已经没有了威胁。 不过，失去了超神攻击力，比勒菲尔德却有着升班马应有的正确姿态，作为国际象棋高手的拉波尔德教练在防守上极其下功夫，而他们队中从中场改打边后卫的奥沃莫耶拉，也已经入选了德国国家队今夏联合会杯的大名单。 1:0，马迪堡在主场凭借卓杨第53分钟突然插上的反越位进球，拿到了这个三分。这是双方都能接受的比分，对于马迪堡来说，联赛的紧要关头稳妥和功利远比场面更重要。比勒菲尔德也输得并不难看，马迪堡的攻击力排名德甲第一，想想他们应该对自己后防的表现感到欣慰。 卓杨翘首以盼的和赛亚人的对决，开场没过5分钟就让他失去了兴趣，巴克利跌落了好几个档次，狮王老宋收拾他显然大材小用，上半时结束南非‘前超人’就被德国籍前锋金策尔换下。 赛后更有好消息传来，排名在马迪堡前面的两支球队，拜仁慕尼黑在主场被罗斯托克0:0逼平，而沙尔克04更是在客场1:2被美因茨掀翻。 马迪堡现在只落后沙尔克3个积分，这让人不能不有些想法了。 第二一一章 半岛上人去屋空 卓杨看着空荡荡的半岛更衣室，心中颇有些索然无味。 踢完比勒菲尔德，下一场比赛要等到两个星期之后，期间是两个国际比赛日。于是，德甲劲旅马迪堡的人马几乎被抽了个干干净净。 主流足球国家的国家队和各级国青队集训和比赛时间都是同步的，马迪堡因为今年非常出色的战绩，本身队内球员实力也都不弱，所以被抽调的程度已然显得夸张。 平日里喧闹的更衣室，只有卓杨和两位替补门将埃德蒙、阿德里安，再加上普罗伊斯和泽佩克，五个人大眼瞪小眼。阿德里安就不提了，埃德蒙在马迪堡没能竞争过汉达诺维奇，在国青队也落了诺伊尔和阿德勒的下风，他已经彻底落选国青队名单。 就连刚升上一队的萨沙·里特也被德国u21青睐，加上韦斯特曼和舍费尔，以及疯狗兰德和棒槌阿克曼，噢，对了，还有刚从u19升级的萨米·赫迪拉，马迪堡几乎为德国u21提供了整个中后场的阵容。同样升级的还有汉达诺维奇，他入选了斯洛文尼亚国家队。 喷蛇岩狮皇片米酒汉，浩浩荡荡九大国脚；蓬雷费巴德伊，全都丁是丁卯是卯被各自国家各属性级别征召。甚至b队里都有球员被他们国青甚至国家队召唤，马迪堡的风景，不亚于任何一支豪门球队。 只有他们的头牌，平日里最为牛气哄哄的队长，此时像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一样，领着寥寥几个残兵剩勇，连个三对三小游戏都玩不起来。 五个人，一桌麻将旁边再站个倒水端茶带挂喜的，人倒是刚够。卓杨心说。 “你们，会玩斗地主吗？” 四人：“……” ‘哐’更衣室大门被推开，一大票汉子蜂拥而入。 “卓队好！” “卓队好……” “卓队吃了吗……”争先恐后打着招呼。 按照渣叔安排，b队这段时间每天来半岛上，和‘一队’在一起，由卓杨领着训练。 . 除了东道主德国，其余全球的国家队们基本上都在这两个比赛日中，正如火如荼捉对厮杀2006世界杯预选赛。当然，也有部分轮空的，也有已经被淘汰了出来凑热闹涨见识的，比如中国队。 此时中国队正在欧洲拉练，踢了朱光沪上任后头两场国际a级友谊赛。在萨拉曼卡，托雷斯、哈维和华金的进球，西班牙3:0完胜中国；莫里森打入唯一进球，爱尔兰在都柏林1:0战胜中国。 临出国前，中国足协就给所有随行的新闻媒体打了招呼：整个拉练期间，不允许提问和采访任何与卓杨有关的问题，并且还神秘兮兮地暗示，这是‘上面’的意思。不过，后来大家才得知，这都是足协为了遮丑自作主张，扯虎皮拉大旗狐假虎威。 卓杨当然不会因为没有国家队比赛而郁闷，他虽然闲但不蛋疼。不过，他的兄弟里贝里就非常郁闷了。 刀疤的郁闷不是因为在两场世界杯预选赛中，法国队被弱旅连续逼平而且他发挥一般，能让里贝里不开心只能是因为钱，他被切尔西俱乐部罚了两个星期的工资。 他可不像卓杨，算算每个星期拿到手才万把欧元，里贝里那五万五千英镑的周薪可是税后，两个礼拜手上硬生生被剐走十三万欧元还多，爱财如命的刀疤能开心得起来才怪。 那还是在十天前切尔西与曼城的英超联赛中，刀疤和队友荷兰人罗本中场休息时在球员通道里发生了斗殴。事后两人都被俱乐部进行了内部处罚，就是扣工资。罗本虽然被罚三周周薪，可实际的数额并没有里贝里多，他工资低呀。 这还真不怨刀疤，完全是罗本在找事。 阿尔杰·罗本今年21岁，有名的‘小飞侠’，他也是在去年夏天由埃因霍温转会到切尔西的，虽然转会费远比不上标王里贝里，但1800万磅的身价也并不寒碜。 一如所有从荷兰走出来的天才少年，罗本也有些桀骜和孤僻，内心还总有那么一点点戾气。十六岁时，他就因为一些训练中的琐事飞踹过队友，也算是个蔫坏惹事精。 来到切尔西后，一开始虽然不如里贝里在左路那么风光，但罗本在右路也风生水起，表现并不差，还获得英超去年十一月最佳球员。 不过，罗本不像爽直的里贝里那么招人喜欢，刀疤没几天就和队内的几员重将，诸如特里、兰帕德、卡瓦略、马克莱莱等人混得溜熟，尤其是和中锋德罗巴之间的哥们儿关系，让他俩在英超赛场上所向披靡。罗本则有点独行侠的意思，跟谁也不亲。 此后切尔西的攻击重心逐渐转移到了里贝里这里，因为出身六剑客，刀疤知道怎么和队友协同配合，怎么顾全大局甚至在场上做出自我牺牲。再加上他从不惜力的回追防守，进球数量又摆在那里，穆里尼奥不疼爱他就没有天理。 罗本在场上也和场下一样，有些独，论单兵实力他绝不在刀疤之下，可就因为整体观念不如刀疤，他在球场上的地位距离里贝里越来越远。 骄傲的天使，妒忌造成心中的不忿让罗本看里贝里有点不顺眼。 在穆里尼奥的前场定位球战术安排中，左路任意球刀疤主罚，右侧则归给罗本，中路是由里贝里和兰帕德共同掌握。这场比赛就是，上半时切尔西已经1:0领先了，又在第43分钟获得一个位置极好的中路任意球，里贝里和兰帕德俩人正在嬉皮笑脸打着商量，看谁来罚，飙着谁出价高就归谁。 罗本看不惯了，看不惯的原因很多，也许是因为妒忌里贝里总能和队友这样相处无间；也许是因为同为著名边翼，里贝里左路地位稳如泰山，自己却承受着乔·科尔强大的竞争压力；也许是因为上半场里贝里一脚漂亮的任意球羚羊挂角，自己两次内切都没能形成射门。 “弗兰克，你都打进去一个了，这个该轮到弗兰克了。”罗本凑过来阴沉着脸。虽然话都没能说清楚，里贝里和兰帕德名字都叫弗兰克，但语气明显很不友好还有点冲。 哥俩先是一头雾水，紧接着便反应过来这是和里贝里在说话。 “看，是吧？阿尔杰都这么说，刀疤你就别和我争了吧。”兰帕德就这话题赶紧往下。 本来都已经把价码提高到两顿酒一顿妞可还没能拿下，里贝里内心因为心疼钱有点着急和窝火，让罗本这么一打搅，更没了好气。 “滚滚滚，你龟儿爬开，有你个卵事。” “你说啥，弗兰克你他妈再说一遍？”罗本更不愿意了。 “哎哟～～，跟老子瞪眼睛嗦？”刀疤哪是那么好相与的人。 “算了算了，刀疤你来罚，一顿中国火锅就行……”兰帕德见势不妙，马上当了和事佬，把罗本连推带搡拉走了。 刀疤里贝里的任意球差点把路过的航班打下来。 第二一二章 里贝里怒打罗本 刀疤弗兰克·里贝里除了爱财如命铁公鸡，其实是个挺豁达的人，中场休息时他早就没把刚才和罗本的两句口角放在心上了，可是罗本却不。 “我警告你法国佬，以后把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球员通道里，罗本追上正和胡特有说有笑的里贝里。他这句‘法国佬’不但让刀疤听着很刺耳，马克莱莱和加拉斯也凝上了眼神。 “你说啥子？欠揍是吗？”里贝里歪着脑袋瞅向罗本，他比人家矮了十公分。 谁也没想到，大家都还没来得及说合，罗本突然飞起一脚踹向了刀疤，正中肋下，刀疤被踹得直接贴到了墙上。。 里贝里从小是在巴黎远郊混乱的贫民窟里用拳头打出来的，什么时候也不可能吃这个亏，一声没吭扑上去便打。俩人一交上手，顿时高下立现，孩提时拿过同年龄组国际象棋和网球冠军的罗本却根本就不是打架的料。 别看刀疤个子低，头撞膝顶组合拳，他这一套身手揍躺下的大个子多了去了，一米八一的罗本在里面算矮的。若不是特里和切赫两个壮汉冒着被误伤的危险拼命拉开了里贝里，罗本一定会被摁在地上揍个半死。 曼城球员孙继海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下半时穆里尼奥把里贝里和罗本全留在了场下，曼彻斯特城赖特·菲利普斯打进一球双方1:1战平。再下来，就是切尔西俱乐部的罚薪决定。 对于里贝里来说，打个架根本不叫事儿，可罚款却是搞得他前列腺都疼。十一万英镑，任谁那里都不是小数目，何况从来一个便士掰两半花的刀疤。 “头儿，你们这样不对，也罚滴太凶了。少罚点，行不行？”刀疤吊个棺材脸找穆里尼奥哭诉：“屋里头都揭不开锅喽，老爹老娘媳妇娃儿等我挣钱买米回去……” 穆里尼奥：“……” 越想越肉疼，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刀疤冲到医院去找罗本。 “哈麻批，给老子还钱！” 罗本吓一跳：“我啥时候欠你钱了？” “日你个先人板板，老子被罚了两礼拜周薪，妈卖麻批少给老子装糊涂。” 罗本哭笑不得：“我比你还多，被罚了三个礼……” “老子不管！”里贝里怒了：“这个帐就算在你头上，你龟儿要是敢不还，老子就打到你还为止。” “医生！医生，快来呀，里贝里要打人了……” 隔天天刚麻麻亮，眼圈发黑眼珠子通红的里贝里又跑到了医院里。 “……还钱！” “医生！医生……” 后来还是穆里尼奥看着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已经严重影响到里贝里的状态了，连续两场在比赛中梦游，球队也遭遇两连平，他私下里找到刀疤。 “你不要给别人说，那个钱我随便找个由头给你补上就是了，放心吧，相信我！” 第二天，切尔西主场4:1战胜水晶宫，左边锋弗兰克·里贝里上演帽子戏法。 . 对于罗本来说，被里贝里揍了一顿，却完全因祸得福。挨揍的时间很短，身上其他部位都没事，就一些简单的软组织挫伤而已，可他那两颗挨了里贝里一脚的蛋蛋却一直胀疼得厉害。 医院给罗本的蛋蛋做了非常详细的全面检查，谁知一查吓一跳，挨了一脚啥问题也没有，过两天就会好，可连罗本自己都不知道的**淋巴纤维瘤却无所遁形被检查了出来。 医生断言，如果此次没有发现，顶多再过半年，病情铁定将发展成为**癌。幸亏发现得及时，现在只需微创手术清除就万事大吉了，几天后便生龙活虎啥也不耽误。可要真成了**癌，唯一的选择就是切掉蛋蛋来保命。 罗本不但不应该再去怨恨里贝里，而着实该感激流涕，他不但应该痛痛快快把刀疤损失的钱补齐，还应该去制作一块大金匾上书‘再生父母’四个大字敲锣打鼓送给里贝里。 可罗本什么也没做，他还真不是个讲究的人。 也不知道多年以后，阿尔杰·罗本在自己家客厅的地毯上，陪着年幼的两儿一女嬉笑打闹之时，会不会想起那个挽救了他一生幸福和性福的法国男人，那个长着刀疤脸的丑男人，那个好人。 . 对于卓杨来说，这两个星期的日子是优游卒岁，悠闲中有美相伴，三个人竟然还在夜晚于院中品茗赏月，斯文雅致到了极点。 北国的春夜差点没把仨人冻出大清鼻涕来，可谁也不好意思先说声：咱们进屋吧。都不愿有辱斯文，都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没有品位，若非柯茜·皮尔南打来电话，这三位还不知道会咬着牙硬挺到什么时候。 “卓杨，萝丝是不是在你那里？” “是呀，她在我这里。”卓杨对孙雨玫做着口型手势：是柯茜。 “……那麻烦你照顾好她……”柯茜的话显得吞吞吐吐。雨玫使劲给卓杨摆着手：别说我。 “瞧你说的，萝丝也是我的朋友，对吧？”卓杨是通过柯茜才认识的孙雨玫。“柯茜，你忙不忙啊？不忙也过来玩几天吧，人多热闹。” “……还好。那就这样，改天聊，拜……”匆匆忙挂了电话。 柯茜他们greenwind乐队最近势头很好，发行了几首单曲都一炮打响，最近百代唱片正给乐队量身定做首张专辑。 一支乐队的核心只能是主唱歌手，何况珍娜·彭丝有得天独厚的嗓音和精致的音乐理解能力，再加上她又是创作型歌手，人又长得秀气，所以珍娜已经完全具备成为顶级歌星的先决条件。 然而，越往上走就会面对更高的层次，珍娜自然水准足够，但greenwind乐队里原来的吉他、键盘、架子三位男乐手的能力开始显得追随不上珍娜的发展。在百代公司的主导下，重新给珍娜配备了乐队乐手，而且人数更多，包括和声在内现在已经达到九人。greenwind乐队名字未变，但其间已然物是人非。 原本贝斯手柯茜·皮尔南也是要被百代公司淘汰掉的，但却被珍娜极力阻止，她坚决和柯茜站在同一阵线。所以，柯茜现在坚持得非常不容易，拼命磨练指法和技法，力求在乐队的三名贝斯手中始终能有一席之地。 珍娜·彭丝心里很清楚，她能有今天的机遇，全来自于卓杨和柯茜的相识。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柯茜，不能做那种过河拆桥让卓杨难过的事情。 “卓杨，贝芙莉，你们继续，我进去先休息了。”知道自己暴露了行踪，孙雨玫情绪马上变得低落。 “那算了，都进屋吧。”卓杨赶紧借坡下驴，春寒料峭，真不是装逼的时候。 第二一三章 发小初抵汉诺威 国际比赛日结束，马迪堡俱乐部在半岛上迎回来了自家大大小小各色‘球星’，每个人脸上都略显疲惫。 其实打比赛并不算什么，年轻人即便两三天一场不停歇问题也不大，让人感觉疲劳的是车马劳顿和路途颠簸，生物钟规律被打乱再加上高强度运动，这才是球员疲惫的根源。不信？您往大学校园里瞧，每天都会在球场上吼着跑来跑去的总是那一帮人，他们何曾觉得累过？ 从此时开始，就进入了赛程最密集时间段，一直要到赛季结束。所以，科学分配球员体能和合理安排球员轮换就成为了最重要的工作。幸好，马迪堡一线队目前所有26名球员全部可堪一战。 要说起来，马迪堡这一堆‘国’字号球员当中，这两个国际比赛日里最为风光的当属队中俄罗斯双杰——酒神日尔科夫和沙皇阿尔沙文。这哥俩在俄罗斯客场对阵爱沙尼亚的世界杯预选赛中，各打进一记精彩的世界波，最终两队1:1战平。 没错，是1:1，因为酒神兄打进的是乌龙球。 阿尔沙文在上半时19分钟右路内切后连过四人的入球好似卓杨附体，日尔科夫下半时65分钟禁区线大脚解围足球却诡异画弧线直入自己球门死角，又恰似着了魔。 所以，一肚子郁闷和窝火的日尔科夫，这次去客场挑战凯泽斯劳滕的比赛死活都要上场。 为了几天后主场和意甲帕尔马的联盟杯八强战，渣叔在客场挑战凯泽的比赛中大范围轮换，只看医疗部门给出的球员体能检测报告，不管主力非主力，谁体能状况更好谁上，甚至连位置都不看。 打这支日渐凋零的凯泽斯劳滕，马迪堡有的是底气，即便客场那又怎样？ 果不其然，马迪堡兵不血刃一般在客场2:0轻松获胜，上半时37分钟，知耻而后勇的日尔科夫蛮不讲理地从后场沿边路一直冲到对方禁区里，随后做球给同胞，最近状态大好的阿尔沙文欣然笑纳。 下半时59分钟，又是日尔科夫的助攻造成禁区内人仰马翻，凯泽后卫文策尔放倒了酒神，马迪堡获得点球。 “骚货，这回让我来一发吧。”火枪手戈麦斯对卓杨说。 “口空白牙，你谁呀？”卓杨笑眯眯。 “我操，规矩我能不懂？你说我啥时候掉过链子？”戈麦斯这倒是实活。 顶替去年底十字韧带断裂的主力门将维泽首发的老守门员托马斯·恩斯特神勇无比，一记准确的侧扑将戈麦斯的点球挡了出去，足球经门柱反弹后落在了反应最快的卓杨脚下。 假动作闪过滑铲呼啸而过的格拉莫齐斯，再骗过二次倒地的恩斯特，卓杨的轻巧挑射要比纯点球入球风骚一千倍。 戈麦斯：“……” 此次主场失利，让凯泽斯劳滕直接掉进了保级圈。隔天传出消息，凯泽斯劳滕同主教练奥地利人亚拉解除合同，因伤缺阵两个月的中场球员斯福扎将代理主帅直至赛季末。 这是瑞士传奇球星西里亚科·斯福扎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为凯泽临危受命。 . 从客场回来后的第二天，卓杨把自己稍微捯饬了一番，家中也小小搞了个扫除，因为海洋要来了。 海洋此番来，本来卓杨说要去要去法兰克福接他，但海洋说不用，让卓杨安心在汉诺威等着就好。虽然只是第一次出国，但海洋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心存整个世界，这点转折，难不住他。 海洋带着他的女朋友，东北五大连池女孩丢丢。丢丢是个相貌普通胖乎乎的姑娘，有一副好听的软香酥嗓子，说起话来柔声细语，有些嗲。 丢丢姓何，出身正黄旗阿礼哈氏。阿礼哈氏是曾是满清上三旗显赫的骁骑营精干核心，代代都有巴图鲁。 丢丢是海洋所在大学下属新闻传播学院去年的新生，开学不久一个秋天的下午，丢丢跑到网吧里玩劲舞团，海洋恰好坐在她旁边联网cs。 许是玩得腻了，海洋退出战团挂上qq开始找人聊天，然而聊得无精打采。无意间往旁边一瞟，刚才还把空格键拍得震天响的姑娘，这会儿也在qq瞎聊。 “同学，要不咱俩互相加上聊会儿？” 丢丢闻言'咯咯'笑出了声:“嗯，好呀。” 于是，两个仅距离三十公分的少男少女，通过几千公里之外的腾讯服务器，在qq上聊得轻车熟路。 到了晚饭点，海洋便请丢丢在学校北大门外吃了一顿红焖王，吃货丢丢赞不绝口。于是，第二天俩人又在湘子庙街的乐乐餐厅吃了烧排骨，这种悠久经典的苍蝇馆子非西安当地资深吃货所不能知晓。 论起吃，在卓杨发小哥儿四个当中，海洋是能耐最大的。吃来吃去，胃连着心，两个懵动的少男少女自然而然就恋爱了。 大二的课程并不是很紧张，已经是系团支部书记的海洋又在领导那里很能说上话，便有了和丢丢出国玩一圈的心思。不但自己的请假没费什么周折，海洋还跑到新闻传播学院替丢丢打通了关节。请客送礼走后门，海洋端是行家里手。 . “哟，房子还不错，小别墅的意思，挺牛逼啊！”站在卓杨的小二楼前，海洋给了个好评。 “得，能入你这个牲口的法眼，不容易。”卓杨又回过头：“丢丢，甭管他，你先进去好好休息，倒倒时差。” “房子还凑合，也不知道你现在酒量怎么样？”海洋背着手跟了上来。 “知道你现在能喝，我是搞不定你，不过呢，我这里有的是高手，有酒神级的存在。”卓杨指的是俄罗斯人日尔科夫，他都已经给说好了挑时间陪一场。 “你说的是你们俱乐部那俩毛子吧？”海洋撇撇嘴：“毛子喝酒应该有点看头。哎，卓杨，你还记得咱们那年揍的那几个老毛子吗？” 那是四年前的事了，卓杨出国前哥儿几个在西安的夜市上痛打过五个欺负中国人的俄罗斯毛子。 “当然记得，印象中那是你老人家唯一一次打架时抢先出手。”正如卓杨所言，每次打架，海洋都属于最后不打说不过去才动手，有点被卓杨他们裹挟的意思。 “那是他们欠揍……” 海洋的到来，不但在酒场上摆平了马迪堡一干悍将，还很神奇地帮了马迪堡俱乐部一个大忙。 第二一四章 我知道是谁干的 来到汉诺威的帕尔马是一支哀兵，他们队中有点看头的球员其实不少，光从纸面上最少是在意甲中上游之列。但联赛打到这会儿，帕尔马名列倒数第三，却是大跌众人眼镜。 不光联赛中战绩不好，目前帕尔马还伤病满营，门将弗雷，前锋吉拉迪诺和后卫博内拉以及中场莫菲奥全部伤停。 帕尔马在联盟杯中前两轮晋级很是神奇，四场比赛只打进一个球，210分钟互交白卷点球淘汰斯图加特，后卫孔蒂尼的进球两回合1:0绝杀塞维利亚。然而，这正是这支帕尔马的特点：进攻乏力，后防深得意大利球队精髓。 马迪堡的进攻能力毋庸置疑，现今整个欧足坛都是排的上号的，所有人都认为这将会是一场矛尖还是盾利之争，然而，比赛中的意外却出乎大家意料。 比赛前，远道而来的海洋和丢丢自然被卓杨请到了维克多球场的看台上，业余蹩脚后卫海洋本身就是个超级球迷。倒了一晚上的时差后，在昨晚的接风宴上，卓杨邀请了几位队友陪着海洋喝酒。只不过因为今天有比赛，大家都很职业，啤酒浅尝即止而已，六个人才喝了不到七十瓶…… 卓杨和兰德、戈麦斯的确没有多喝，被特邀而来的马迪堡酒量第二把交椅、三号门将阿德里安直接和海洋飙上了，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个人喝得兴致酣然。这都不算什么，东北姑娘丢丢才真让卓杨大开眼界，对着酒瓶吹巾帼丝毫不让须眉，让另外几位在座的美女诸如孙雨玫、贝芙莉、芙蕾德瑞卡、黛博拉等人目瞪口呆。后两位是兰德和喷子的女友。 海洋说他很期待和那两位俄罗斯毛子的对饮，至于订好的时间，就在今晚，就在打完帕尔马之后。 . 闲话少说，场上双方拉开阵势，今天担任首发门将的帕尔马二号门、36岁的卢卡·布奇雄心勃勃。意大利盛产优秀门将，而且这些门将职业生命都极为悠长，36岁可以说正当年。虽然名不彰显，布奇却是曾经的意大利三号国门。 赛前马迪堡球迷们照例在看台上放起了小烟花，德国赛场也不怎么禁这个东西，马迪堡球迷在看台上也没什么恶名，烟花将夜空渲染得五颜六色。 因为临近汉诺威一年一度的国际烟花节，所以球迷们今天释放烟花的兴致很高，比赛都已经开始了还有许多手执式小烟花在争奇斗妍。 突然，从死忠球迷聚集的西看台飞出一只巨大的爆竹，就是中国人俗称的大雷子，在距离帕尔马门将卢卡·布奇脑袋不远的地方爆炸，一声闷响在运河对岸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布奇应声栽倒，连下意识捂脑袋的动作都没有，就这么直挺挺倒了下去。用十字交叉步错开马尔基西奥，卓杨正准备起脚远射，见此情景毫不犹豫就把足球踢出了场外，此时比赛才刚刚进行了6分钟。 球迷开始还在哈哈大笑着起哄，可布奇一直昏迷不醒，大家才知道这哥们儿真不是在装。随着急救车闪着灯把布奇紧急送往医院，帕尔马也对此事提出了抗议。 执场的欧足联官员责成马迪堡俱乐部制止球迷的危险举动，于是，卓杨来到看台边找到大sb，让他帮着劝说。很快，看台上的烟花全部熄灭，也没有任何鞭炮的声音了，可帕尔马仍然不依不饶，全队退场以示抗议，而且声称要罢赛。 马迪堡人和欧足联官员好话说尽，帕尔马队还是拒不参赛。比赛中断了半个小时，通过请示欧足联总部，上边答应一定会给他们一个说法，帕尔马人才极不情愿地又重新走上球场。 20岁的三号门将瓦宁替补出场，这还是他本赛季第一次上场比赛。虽然贵为布冯和弗雷的同门师弟，瓦宁也是出自意大利著名门将教练迪帕尔马门下，但他显然没有两位师兄的少年担纲。 重新开赛仅仅过去3分钟，卓杨在禁区前沿一路横向带球后拔脚低射，瓦宁连反应都没做出来，直接缴了械。 此后，原本就没心思比赛的帕尔马更乱了，全场都被马迪堡压制，设想中的犀利反击成了空中楼阁，德拉斯和韦斯特曼的中后卫组合坚若磐石。若非意大利球队的链式混凝土防守已经根入骨髓，也许他们早就让马迪堡打漏了。 到了下半时，帕尔马终于没能扛下去，先是在第53分钟被卓杨利用直接任意球再下一城，又在60分钟被戈麦斯角球中顶入一球，对付意大利球队定位球战术挺好使。 八强战首回合，马迪堡主场3:0获胜。按照帕尔马孱弱的攻击力和马迪堡并不寒碜的防守，下一回合基本不存在什么问题了，进入四强是手拿把攥的事情。 然而，真正的麻烦事在赛后到来。比赛刚一结束，欧足联就通知德国足协和马迪堡俱乐部，将严查此次‘爆竹袭击’事件。如果调查结果表明是马迪堡球迷蓄意袭击客队门将，马迪堡将会面临严厉的纪律处罚，高额罚款和空场比赛都不算什么，甚至会直接取消马迪堡本赛季剩余的联盟杯参赛资格，刚才的3:0获胜将被判为0:3告负。 这个时候，帕尔马门将布奇在医院里才刚刚苏醒过来。 事态严重了，马迪堡俱乐部马上联系了球迷领袖大sb，然而大sb说，刚才比赛中他已经进行了自查，虽然大雷子出自死忠看台，但那不是他的人干的。有人看见那是两个生面孔，而且在比赛中断时已经离场走了。 维克多球场很小，马迪堡球迷构成也很稳定，大sb的领导聚合能力又很强，可即便这样都找不出肇事者。只有先找到人才能想办法洗刷自己，在今天也到场的光头柯利弗那里同样没什么收获之后，马迪堡俱乐部只能选择报警。 大sb很气愤，这明显是给他和他的球迷组织招祸的行为，马迪堡球迷虽然五花八门，却从来没有恶名，大sb一直控制得很好。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说明队伍里有了杂质和失控者，心存不忿大sb和光头柯利弗带着他们的人满城市寻找祸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把自己不放在眼里。 因为这一变故，球队前景未卜，大家赛后的例行聚餐暨海洋接风酒宴虽然稍晚时间还是举行了，但每个人都兴致不高，酒下去的很慢。 突然，海洋一拍桌子，‘啪！’吓了大家一跳。拧头看去，只见海洋侧着头凝住眼神，他伸手阻止了大家发问，一个人定在那里似乎在想着什么。 半晌，海洋点了点头看了过来：“卓杨，我知道是谁干的。” 第二一五章 二锅头闪亮登场 海洋是个场面上的讲究人，有这么多老外在场，他没有同卓杨讲中文，自始自终都是一口流利的英语。 所以，海洋这句话一出口，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我操，海洋，说说看什么情况？”卓杨赶紧追问。 事情要从海洋和丢丢来汉诺威的路上说起。 他俩从国内一路飞来，西安到上海再到法兰克福，在法兰克福转机汉诺威的航班上，路途劳顿不免有些乏累，俩人头挨在一起开始犯迷糊。引擎的轰鸣声中，海洋隐约听见后面两个男人的对话。 因为当年‘棒打鸳鸯’的乌龙翻译事件，知耻而后勇的海洋后来在英语上非常下功夫。现在他在自己的专业英语上不但水平了得，已经打算下半年去考商务英语翻译资格证，而且还同时修习了法语作为第二语种。一旦认真钻进去，海洋在语言学习上的天赋显露无遗，触类旁通，他甚至还自学了意大利语。书写阅读虽然不成样子，但凑合着说一说听一听还是可以的。 后座的那两个男人正是在用意大利语闲聊。 “……看台距离短……鞭炮……七十万欧元……烟花节……扔进去……比赛中断……画廊旅店……” 断断续续几个字眼，这便是海洋那蹩脚的意大利语听力给他留下的话语碎片。因为在德国国内短途航班上遇见说意大利语的人，下飞机时海洋还特意回头看了俩人一眼。原本听过也就过了，但在凝重的酒局气氛中，他猛然想了起来，结合比赛中的变故，事情似乎变得有了眉目。 “没错，他们是说住在画廊旅馆。”海洋又确认了一次，并大致描绘了一下那两个男人的长相。 “画廊旅馆……，这是哪里？我怎么没听说过？”卓杨问大家。 “我知道，卓杨。我知道画廊旅馆。”棒槌阿克曼马上接过了话头。“就在老城区，离着我家很近，是一间很小的家庭式旅馆，老板娘埃尔茜阿姨和我家很熟。” 卓杨当即抄起电话把这个情况通报给了俱乐部和大sb，马迪堡随即告知了警方，大sb则亲自带人赶了过去。 一个小时后，大sb把电话打了回来，画廊旅馆已经人去房空，但他们从留下的信息一路追踪过去，大sb的人和汉诺威警方同时在火车站截住了两个正准备离开的意大利人。 仅仅几天后，随着从欧洲某赌球公司反馈来的异常投注情况，一切调查结果大白于天下。并不复杂，无非就是两个意大利男人在赌球投注点上压了大笔金额，赌那场比赛会因故中断十分钟以上。为了拿到高额的盘口回报，两个人认真研究后亲赴汉诺威，国际烟花节，黄牛手里买来的票，实施后趁乱走人。 其实这种花边赌法经常有，但都是赌博公司为了造势显得热热闹闹吸引眼球，实际上很少有人去投注。 这两个穷疯了的意大利人本可以因此获利七十万欧元还多，神奇的是，这还是两个帕尔马球迷。 挑上倒霉的卢卡·布奇去炸，一来是因为就他离得最近，成功率最高。二来，不炸帕尔马球员去炸马迪堡？可别忘了你坐在死忠球迷看台，不要命了？提前准备了七八枚大雷子，结果第一发就建功立业。 马迪堡俱乐部虚惊一场，帕尔马人自认倒霉。 . “喝！都他妈别养鱼，跟我学，把杯子口冲下抖一抖，倒出来一滴咱就罚喝三杯。”海洋在酒桌旁撸胳膊挽袖子。 于公，海洋帮了马迪堡俱乐部一个大忙；于私，这是队长卓杨远道而来的发小挚友。于是，马迪堡诸将士陪着海洋开怀畅饮，谁知海洋一摆手：“啤酒也叫酒？上白的！”诸位请看，让卓杨提前帮他准备好的两箱产自中国的红星二锅头闪亮登场。 …… “卓杨，你们那个门将酒量很牛逼，我刚才不耍滑头根本不是他对手。” “据你说那个老毛子酒神还远在他之上，那我就不能按照你们的套路来。” “根据我和东北同学还有内蒙、新疆同学酒战的惨痛教训，啤酒很难喝得过他们。那些毛子的胃囊就他妈是条下水道，拼啤酒没戏。” “白酒！我和他喝白酒，这是我得出来的经验。相信我，几千年的白酒文化，咱中国人西安人喝白酒绝不输给任何人。” 这是两天前海洋和马迪堡三门阿德里安喝完后，给卓杨交代的事情。 . 果不其然，除了酒量第一人的酒神日尔科夫勉强与海洋打了个平手之外，其余人，包括平日里牛逼哄哄的狮王老宋和同为俄罗斯爷们儿的沙皇阿尔沙文，全被海洋摆平在了桌子上或是桌子下。 酒量好归好，但毕竟都是职业球员，大家主攻方向一直都是啤酒，白酒碰的少。海洋丰富的酒场对敌经验，再加上娴熟运用中国酒文化中的劝酒拉酒技巧，还时不时行个酒令或者‘逢七过’什么的，而且还有一个端起来‘滋——’一声就来个滴酒不剩的丢丢在一旁敲边鼓臊男人的脸，这一帮傻老爷们儿要是不中招那才真是奇了怪了。 一个照面就摆平整个马迪堡一线队，卓杨把海洋佩服得五体投地。 海洋撇着嘴：“学着点。”卓杨一抱拳：“谨受教……” . 当得起酣畅淋漓四个字，队友们陆续被自家女人扶回家，每个人临走前都冲着客客气气挨个送行的海洋直竖大拇指，每个人也都在酒胆之下扔出一句话：卓杨（卓队、king），在喝酒上，你真不如你哥们儿实诚。 基本上都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俄罗斯双杰还在陪着海洋卓杨哥俩喝‘酒后还魂酒’，自然又是海洋临机发明出来的名目。卓杨整晚没怎么碰白酒，自然无大碍，海洋和日尔科夫本身酒量底子在那摆着，有点摇晃但还算清醒。阿尔沙文就不行了，虽然他的酒量在马迪堡队中也算排的上号，但和同胞日尔科夫相去甚远。 一贯衣冠整齐举止端庄、做派讲究的沙皇在醉眼迷离中显然释放了自己，领口也歪了，话也多了，和卓杨勾肩搭背好不亲热。 马迪堡队中，沙皇是和卓杨接触最少的人，因为其性格原因，喜静不喜闹，但人还是挺不错的。卓杨知道沙皇很顾家，需要花钱的地方毫不吝啬，但却从不乱花钱，薪水一大半都送回了圣彼得堡的家中。 阿尔沙文有个亲哥哥常年卧病在床，沙皇一直在帮兄长支付着高额的医疗费用。 “卓杨，……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阿尔沙文揽着卓杨絮絮叨叨，酒后的话痨。“……世界上，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中国人！” 第二一六章 路不平群殴毛子 酒神尤里·日尔科夫还算清醒，闻言大吃一惊。 “安德烈，你喝多了，不要乱说话！” 卓杨也是一楞，海洋的眼神则凝了起来，渐渐面若冰霜。 “不不，没关系，尤里，让沙皇说。”卓杨摆手拦住了日尔科夫。 浑然不觉气氛已经发生了变化的阿尔沙文依然搂着卓杨，像爱情。 “……真的，我非常不喜欢中国人，……现在也不喜欢……” “不过，我喜欢你，卓杨，……我佩服你……非常佩服，呃——”一个长长的酒嗝。 “我也喜欢你……海洋……大哥你……爽快……”沙皇都二十四了，海洋今年才十九岁。 “……噢，……还有这两位美丽的女士……，我也喜欢你们……”阿尔沙文指的是孙雨玫和丢丢，能在这种情况下还有礼节意识，他的修养确实根入骨髓。 “除了你们四位……，我讨厌中国人，讨厌中国……，尤其是中国西安，……我恨西安人！” “为什么？……因为四年前……我大哥……亲大哥，在西安吃烧烤……被一帮西安的歹徒……，五个人……只有我大哥……植物人……四年了……医生说……”阿尔沙文眼泪汹涌而出，话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卓杨和海洋发根直立，瞪大了眼睛，后背鸡皮疙瘩全部乍起。 . 安德烈·阿尔沙文的大哥约瑟夫·阿尔沙文比他大十岁，也曾是个没什么前途的低级别半职业球员。因为家境有些困难，为了让颇有天赋的弟弟在足球上有好的发展和机遇，约瑟夫九年前便退役了，开始学着做生意赚钱养家，并供弟弟踢球。俄罗斯足坛也很黑，青训教练挑选小球员是要拿钱说话的。 做了几年倒鸡毛的小生意，也没发得了什么大财，正赶上那些年俄罗斯人热衷于去中国跑货，个个回来赚得盆满钵盈，把中国吹得天花乱坠，仿佛满地金子就等着去捡，也是人傻钱多的意思。因为其中有人去过还挣了钱，约瑟夫一行共五个好友便一路颠簸来到了中国，到了西安。 从西安弄些东方假文物，运回去在莫斯科或者圣彼得堡那些先富起来附庸风雅的新贵那里，立马变成白花花的卢布。 . 那是在2001年4月，韩日世界杯预选赛中国在主场西安迎战马尔代夫，卓杨、海洋、九山在省体育场内目睹了10:1的大胜，结束后又在场外找见因‘口出秽言’被警察赶了出来郁闷的老穆（详情见第一卷第二章-走马长安正年少），哥儿四个一起到康复路夜市上去吃烧烤。 西安康复路是中国西北最大的集货批发市场，那附近的夜市规模很大味道也还不错。卓杨哥儿四个在这里，约瑟夫朋友五个在这里，一个从甘肃天水来西安进货的中年商人，也和两位朋友在这里。 那个年头，地处内陆腹地的西安还不像十多年后，满大街的老外比狗都多，那会儿高鼻深目的外国人还是比较罕见的。约瑟夫一行人在夜市上很是醒目，卓杨哥儿几个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他们从口音和长相上能分辨出来，那是五个老毛子，毕竟看了很多前苏联战争电影。 西安都是这样，何况更偏僻一点的甘肃天水。 天水商人许是多喝了两杯，酒壮怂人胆，贱兮兮跑过去和约瑟夫他们搭讪寒暄，语言都不通还说个屁，天水商人掏出卡片相机想跟外国友人合张影。据他事后给警方供述，就是想照几张相片带回家显摆显摆。 约瑟夫等人倒是很客气没有拒绝，满足了没见过世面的中国老男人的心愿。原本一番和气事情到此为止，可谁让酒真是惹祸的精。天水商人借着酒兴，没过一会儿又跑了过来合影，还勾肩搭背不亦乐乎，如此三番，第四回再来时，终于惹恼了脾气暴躁的俄罗斯人，天水商人被一拳打翻在地。 商人的两个朋友上来理论劝架，又是被两拳砸倒。约瑟夫他们也没少喝，酒精上头围着三个躺在地上鬼哭狼嚎的中国人一顿拳打脚踢，夜市上的人全被这一幕惊呆了。 虽然西安小伙子爱打架也不吝出手，但老外打人却谁也没见过，大家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从来打架都不先出手、但骨子里有着浓厚大汉主义情结的海洋怒喝一声：“操你妈的老毛子！”提上屁股下面的折凳就冲了上去，一个照面便拍翻一个。 卓杨、九山、老穆哥仨一看海洋已经杀了上去，当即毫不含糊也抄起家伙加入了战团，四个稚嫩中国少年和五个俄罗斯成年壮汉在夜市上展开了对练，没一会儿折凳就打坏了好几把。 夜市上的食客终于反应了过来，也不知谁喊了一声：“狗日的还敢打咱中国人！”整片夜市上不嫌事大的男人们闻声而动，旗鼓相当瞬间变成了群殴。那一晚，夜市上一大半档子的桌椅变成了残片，第二天清晨环卫工人扫走了满满一车啤酒瓶渣子。 老穆不是哥儿几个里面打架身手最厉害的，但他无疑在经验上最丰富。就在场面完全失控气氛最高涨之时，老穆一拉卓杨哥儿仨：“走！赶紧走！” 附近派出所全体警员集体出动才控制住了局势，约瑟夫五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血肉迷糊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五个人样儿了。因为是外国人，警方没敢怠慢，送去医院抢救之余，开始追查肇事的凶手。 那些年，还没有满大街的监控摄像头，没有天眼系统。目击者称，是四个年轻人率先动的手，口音为普通话，但并不在现场控制的那些人里。没有前科没有案底，无名无姓面孔陌生，又是外地人比较集中人口流动大的区域，这种情况下能找到人就不可能。 哥儿几个溜得非常及时，黑灯瞎火乱哄哄的谁也没有察觉。警察到场时，他们乘坐的黑出租已经在好几公里之外了。 事件后来甚至惊动了两国外交部门，因为五个俄罗斯人伤得太重。紧急手术之下命是都保住了，但在第四军医大里最少的一个也躺了半年，接骨的接骨，器官摘除的摘除，缝缝补补，后半生坐轮椅的一个，拄拐的两个。约瑟夫·阿尔沙文最为严重，他成了植物人，一年之后人事不省被救护车跨国托运回了圣彼得堡，此后一直靠呼吸机和鼻饲喂食机维持着微弱的生命。 为了能给上面有个交代，警方最后不得已让道上的黑老大交出来四个小混混顶了缸，这才彻底平息下来消了案。 . 送走日尔科夫和阿尔沙文，卓杨和海洋面面向觎，海洋掏出一根烟递给卓杨，又给俩人点着，许久无语。 半晌：“我操，这个世界太小了！” “是呀，太小了。” “……给谁也不要说了，给九山和老穆也不说。” “不说，就咱俩知道，给谁也不说……” 第二一七章 渣叔怒斥宋狮王 德甲有很多记录将被初临贵地的卓杨打破，这是既成事实，但有一项纪录卓杨永远也不会有机会去改变他——门将连续911分钟主场不失球。 这个纪录的保持者就是今天马迪堡的对手、波鸿队38岁的荷兰籍老门将雷因·范代恩霍芬，也不久远，就在上赛季。因为这一记录，让没什么名气的范代恩霍芬在德甲历史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这样的记录，一般情况下至少都会保持二三十年，范代恩霍芬打破的就是前沙尔克04门将尼格布尔在1974-75赛季创下的844分钟的老记录。 去年创下这一记录时，有媒体开玩笑建议让他入籍加入德国国家队参加欧洲杯，老门将相当豁达：呵呵好啊，这样我就可以和卡恩在一起待四周了。 只不过，今年波鸿成绩很糟，已经身陷保级区，如若没有大的提升，降级在所难逃。上半赛季第11轮，马迪堡在主场4:1大胜波鸿，火枪手戈麦斯用两个进球狠狠扇了仇家、波鸿主帅诺伊吕勒的脸，差点没把刚上任便遭遇连败的诺伊吕勒抽下课了。 戈麦斯自然还是想接茬在扇一次老家伙的脸，可这回他没能如愿以偿，今天在客场马迪堡全队都表现一般，戈麦斯也不例外，也不知是连续作战的原因，还是让四天前海洋那顿二锅头闹得。 若非卓杨在第86分钟，空中滑翔之后蛮不讲理撞开科尔丁和伯尼希，用头砸进去一个不是机会的进球，马迪堡很难在客场拿到三分。实事求是讲，卓杨这个进球多少有些犯规在先的嫌疑，但他的名气在那一刻占了便宜，裁判总是会不自觉地照顾大牌球星一些。 马迪堡后卫线表现得很糟糕，让渣叔克洛普大动肝火，狮王老宋和蓬蓬路易斯两次失误，让波鸿队洛克文茨和米西莫维奇两次觅得机会，两次让波鸿在场上将比分领先。大爷和少爷的失误，都是犯了老毛病，瞎鸡ba胡跑丢掉了防守位置。 渣叔毫不手软，果断用德拉斯和里特替换下那一老一小，吊着个黑脸跟口锅底似的。 哈桑·米多上半时补时接卓杨直塞，在小角度抽射把比分扳成1:1，下半时第69分钟替换戈麦斯上场的瑞士小将巴内塔，把卓杨的远射被拒补进了球门，再次2:2扳平比分。 赛后其他赛场传出来的消息，才让人觉得卓杨的致胜入球是多么宝贵。 同一轮比赛中，拜仁慕尼黑主场3:3被临危受命的斯福扎率领的凯泽斯劳滕逼平，更重要的是，沙尔克04在客场0:3惨败于萨默尔的斯图加特，库兰伊大演帽子戏法。 此轮战罢，拜仁慕尼黑积65分，马迪堡和沙尔克04同积60分，只是因为相互之间战绩的劣势，马迪堡仍然排在第三位。 但这个第三名，已经是一个可以令人产生无限遐想的第三名！！ 下一轮，就是马迪堡在主场和德甲老大拜仁慕尼黑的对决。 . 在鲁尔球场的客队更衣室里，渣叔克洛普大发雷霆，把全队从上到下挨个训，除了卓杨。临近赛季末球队追分的关键时期，差点在弱旅身上翻了船，巨大压力之下渣叔实在憋不住火。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其他人还好说，罪魁祸首老宋和蓬蓬成了渣叔咆哮的主要目标，尤尔根·克洛普今天打算给谁都不留面子。 是人都有二两火气，连卓杨都感觉渣叔骂老宋的话有些过，狮王鼻子轻哼一声甩头走了，‘哐！！！’把更衣室大门摔得震天响。 大家面面向觎，卓杨很是无奈。 其实卓杨是觉得渣叔多少有些小题大做：比赛不是赢了嘛！失误归失误，可咱们唯结果论不好吗？关系都不错，老宋和蓬蓬都算是贴着心的人，我不是最后帮他们把屁股擦干净了吗？多大点事儿，我那个进球算在老宋头上总行了吧。 卓杨心说：渣叔啊渣叔，您把有些东西看得太重，足球只是足球，仅此而已。 然而，足球的确只是足球，但它也是一种职业，有着它的职业规律，既然从事这项职业就要遵循它的规律。后来事实证明，克洛普才是对的。 . 从波鸿返回汉诺威后仅仅隔了一天，马迪堡又登上了前往意大利的航班。赛程非常紧张，从天气渐渐变暖开始后，球队训练基本上都是在以调整和恢复为主，几乎没有充裕的时间再去搞技战术训练。不过还好，马迪堡全队一直磨合情况良好。而卓杨他们每天的加练也变成了以玩耍游戏为主，别说，正是这种完全自发自主的训练方式，对体能恢复和状态调整以及团队氛围起着极大的帮助作用。 帕尔马是意大利北部一个很小的城市，十来万的人口规模也就和京沪广大一点的小区差不多。帕尔马倒是有个小机场，但航班少得就像美国50号公路上的汽车一样，十天半个月也碰不见一次。帕尔马距离米兰不远，去那里的人基本上都是从米兰转乘火车或大巴，一个小时就到了。 马迪堡全队也一样，先从汉诺威飞去米兰，这一次，贝芙莉·邓跟着卓杨一起同行。坐球队大巴不合适，坐同一架飞机则没有一点问题。 贝芙莉早就该去米兰了，经纪人马里奥·波塞利催了她好几次，为了参加下半年的米兰时装周，贝芙莉需要在行业内露露面拓展些人脉，还要出席一些前期准备走秀或其他活动。 只不过，贝芙莉一直磨磨蹭蹭以各种借口推迟着行程，因为她实在不敢把卓杨和孙雨玫单独留在家中，害怕自己走后等到再回去，面临着卷铺盖走人。 唉，萝丝都待了一个多月了，她怎么还不走呀！ 即便有海洋和丢丢也在，贝芙莉仍然不放心：他们都是中国人，心里偏向谁不言而喻，每天五个人一起吃饭喝酒玩的时候，我这个法国人就像是个电灯泡。四个相同肤色相同母语的人，看起来怎么恰好成双成对呢？ 害怕失去卓杨的担忧，对卓杨隐瞒着一个大秘密的恐慌，都深深困扰着贝芙莉，她恨不能寸步不离紧跟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就连这次去米兰都和卓杨说好了同去同回。至于米兰时装周开幕后，如果孙雨玫还没有走，贝芙莉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米兰时装周年年有，但卓杨全世界却只有一个，也许……。唉，再说吧！ 贝芙莉做梦也想不到，正是此次米兰之行，终于彻底断送了她的爱情之梦。 第二一八章 客场闲平帕尔马 帕尔马可能是目前意甲最没有地位的俱乐部了，自从老板坦济锒铛入狱后，整支球队江海日下。因为身负巨额债务，球队已经全部抵押给了银行，从理论上讲，帕尔马每名球员现在都是银行的不良资产。俱乐部被政府托管，球队老板变成了政府专员。 四处找买家接手，随便给点钱帕尔马就是你的，只要你愿意帮着还债。据说，皇家马德里前主席、西班牙富商桑斯有点意思想来当这个冤大头。 联赛排名倒数第三、联盟杯首回合0:3告负，这支曾经创造过辉煌、四年前还是欧洲联盟杯冠军的威武之师，有极大可能下赛季将缺席连续十五年都参加的欧洲比赛。 帕尔马的欧战荣誉，在意大利球队中，是除了北方三强（ac米兰、国际米兰、尤文图斯）之外，最成功的一支意大利球队。 十年前‘意甲七姐妹’纵横天下之时，正是帕尔马最鼎盛时期，那一年他们在联赛、意大利杯、欧洲联盟杯，三项大赛中和尤文图斯厮杀到了最后一刻。虽然最后只获得了联盟杯这一冠其他两亚，但那个时候帕尔马无疑是能和北方三强平起平坐的球队。短短十年，现今的帕尔马沦落到舔着脸请求意足协给自己更改一下联赛日程，好方便从容应对联盟杯，却都被一点脸面也不给大佬们直接扔了回来。 哪里还有曾经的霸气，从何而谈昔日地位。 皮耶特·卡米格纳尼，这位‘世界足坛史上百大教练’之首的萨基曾经的首席助手，在去年底从离职的巴尔迪尼手中接过了拯救帕尔马的重任，从目前情况看，他干得并不怎么样，可见一位杰出的助理教练并不一定会是合格的主帅。 也说不定，可能这也不怪他。三年前卡米格纳尼就接替五连败的阿根廷名帅帕萨雷拉当过一次临危救主，而那一次，他为帕尔马赢得了迄今最后一项冠军——意大利杯。 人心乱了，队伍不好带呀！ 对于卡米格纳尼来说，首回合的0:3其实是一种解脱，这让他不再纠结于联赛和联盟杯之间的取舍，把这场和马迪堡的比赛应付完差事，一门心思应对联赛、应对后天切沃的比赛吧（瞧这操蛋的赛程安排）。 帕尔马派上了一半替补阵容，但几名小伤病痊愈复出大将悉数披挂上阵，门将弗雷、博内拉、莫菲奥、吉拉迪诺，这条重量级的中轴线或许需要给后面的联赛热热身。 比赛进行得有些沉闷，双方都有点不思进取，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本方后场控球。弗雷在上半场化解了卓杨、戈麦斯和阿尔沙文的三次攻门，而马迪堡门将汉达诺维奇则无所事事，帕尔马只有19岁的前锋皮特罗·罗波洛的一记头球偏出了门柱。 下半时双方开始陆续走马换将，第60分钟德比希已经站在场边准备替换下卓杨，却被渣叔连忙拉住：“等一下，等卓杨踢完这个任意球。” 差不多四十米的距离，卓杨云谲波诡的催命落叶斩引来塔尔迪尼球场内一万多名球迷的惊呼声，弗雷坚信这个球会非常离谱的高出横梁，然而，他错了。 卓杨下场后，把身上的球衣甩给了看台上寥寥不多的一群远征客场的马迪堡球迷。他的这记精彩任意球彻底终结了比赛，世界上没有哪支球队能在剩下这么短的时间内，打进马迪堡五个球。 不过，替补吉拉迪诺上场的皮萨努在第88分钟帕尔马打进一记脸面球，这也是他在本赛季唯一的进球，双方最终1:1战平，马迪堡以总比分4:1晋级联盟杯半决赛。 . 帕尔马这个赛季很凄凉，季末获得其进入甲级后的最低排名——十八名。不过，正是在和博洛尼亚的保级附加赛中，帕尔马打出了意甲历史上最为荡气回肠的保级大战。 六月里，首回合帕尔马主场0:1负于博洛尼亚。心浮气躁的帕尔马在补时第三分钟，辛普利西奥与对方洛卡特利在场上发生摩擦，接着引发了两队替补席的打斗，双方教练马佐尼与卡尔米尼亚尼因冲入场内而吃到红牌，形势对帕尔马极端不利！ 四天后，决定帕尔马命运的比赛在博洛尼亚达拉拉球场开始了，已经退休的金哨科里纳被特邀主裁了他职业生涯里最后一场比赛。 卡尔多内和吉拉迪诺在上半场的2个进球使得帕尔马保级成功，而吉拉迪诺进球后飞奔到帕尔马球迷区接受欢呼的场面成了球迷永不磨灭的记忆。正是这一场景，让这位连续两个赛季以一球之差无缘最佳射手的前锋，捕获众多球迷的心，真正名声鹊起了。 本赛季后，吉拉迪诺以2500万欧元身价转投ac米兰，他的转会费让窘迫的帕尔马能在新赛季顺利注册，并解决了前队友们相当一部分的拖欠工资。 . 这个周中的欧洲比赛日后，联盟杯上唯一的德甲球队马迪堡继续高歌猛进，而冠军杯上硕果仅存的拜仁慕尼黑却终没能再进一步，他们于八强战中折戟沉沙。 小猪施魏因斯泰格两回合5:6惜败于刀疤里贝里。 在斯坦福桥双方的第一回合中，刀疤在开场4分钟就为切尔西先拔头筹，小猪直到下半时52分钟才用一记远射为拜仁扳平比分。在随后的二十分钟里，兰帕德梅开二度，德罗巴锦上添花。巴拉克在全场补时阶段罚进一粒点球，把比分定格在2:4，也为拜仁慕尼黑留下了些许希望。 就在马迪堡淘汰帕尔马的前一晚，在慕尼黑奥林匹克体育场内，马加特的破釜沉舟终没能玩过穆里尼奥的太极推手，兰帕德和德罗巴两次让切尔西在客场取得领先，皮萨罗和格雷罗两次为拜仁把比分扳平。 小猪少爷在最后一分钟把次回合比分改写为3:2，却也难挽回球队被淘汰的命运。 “卓杨，听说你和小猪打赌，谁八月去不了摩纳哥，谁就找条游艇请大家耍几天，是不是真滴？”刀疤在电话那头眉飞色舞。 “我也要和你赌一把，游艇上需要六个妞，怎么样？卓杨，敢不敢赌？” 随着二哥蒙托利沃的尤文图斯也被利物浦总比分2:1淘汰出局，弗兰克·里贝里成为了六剑客在冠军杯上唯一的身影。 第二一九章 米洛大帝的广场 欧洲比赛全部是夜场，马迪堡全队在帕尔马市休息一晚后，隔天便搭乘火车去米兰，随即转乘航班返回汉诺威。不过，卓杨请了假，他要在米兰停留一天。 卓杨和贝芙莉·邓约好，等待她工作结束，明天两人一起返回汉诺威。 卓杨对米兰还算熟悉，新年音乐会期间他在这里待了半个月，说不上门儿清，但几条大街和一些著名地标还都知道方位。 抵达米兰已经中午过后了，给渣叔和队友说了一声后，卓杨独自走出了米兰中央火车站。他没有着急去找贝芙莉，刚才电话里得知她正和经纪人马里奥·波塞利一起，与几位时尚界的著名设计师讨论一些时装上的要求和细节，还有其他几位顶级名模在场，诸如海蒂·克鲁姆和娜塔莉·沃佳诺娃。这个时候并不方便卓杨去打扰。 卓杨准备先去米洛·拉伊奥拉那里走一趟，胖子最近就在米兰，去找他聊聊天。 胖子的经纪公司总部虽然在罗马，但他在米兰拿破仑大道附近也有自己的办公室，而且胖子正打算把公司总部干脆从罗马搬迁过来，毕竟米兰才是欧洲四大经济中心城市之一，而罗马不是。 来接卓杨的是胖子手下的一名助理尼诺·吉安尼，吉安尼和卓杨自然互相认识，随意寒暄两句后，他便载着卓杨往近郊开去，胖子在纳维利区运河边刚买了一块空地，他这会儿正在那边现场视察。 . “怎么样？卓杨。这里位置很不错吧？不拥挤也不偏僻，地皮大小也很理想，我要在这里盖一栋大楼，以后经纪公司就在这里办公。”胖子米洛·拉伊奥拉手叉着腰，给卓杨介绍着他的规划。 这里曾经是一座小型模具加工工厂，已经废弃了多年，里面的荒草都有一人来高，破烂的厂房和缺失的门窗，拍悬疑电影和恐怖片都不需要再装饰什么。 “嗯，确实不错，是个好地方。”卓杨对米兰市区尽然还有这么一块废弃之地很是出乎意料。 “一栋八层的大楼，八在你们中国文化里是个吉祥的数字。”整个米兰也没有几栋摩天大厦，都以十层左右的多层小楼居多。“这两天我就让设计公司开始搞图纸，找建筑公司把这里拆干净，先弄好三通一平再说” “卓杨，你说我把大楼命名为米洛大楼怎么样？或者米洛大厦？”胖子问到。 “……嗯……，有点小家子气，不如叫米洛广场或者米洛世纪来得有气势。”卓杨想起国内风起云涌的房地产开发，便趁机借花献佛。“而且‘八’并不是中国传统文化里的吉祥数字，它只是现代人牵强附会。我看你不如盖上九层，九在中国文化中，代表着永恒和尊贵。” “好！”胖子闻言单拳一砸手掌：“就这么定了！” “到时候，我要在楼房侧墙上绘制一幅你们六剑客的巨幅图案，很远就能看见。”胖子展望未来。 “就不怕你那个瑞典心肝宝贝吃醋？”卓杨故意打趣，他指的是同为胖子旗下签约球员的伊布拉希莫维奇。 “哈哈哈……，不过兹拉坦这小子今年表现得确实不错。”伊布现在已经是尤文图斯的主力前锋，而且变得更加全面，中路边路都游刃有余。“哈桑在你那里表现也很好，这还要多亏了你帮他啊。”哈桑·米多加盟马迪堡两个多月，已经在各种比赛中打进了六个球，昔日天才重现曙光。 “走走走，咱俩找个地方边吃边聊。”胖子显然心情大好，拉着卓杨往外走去。 “我给你说卓杨，我前一阵子刚在丙级的卢梅扎内俱乐部签了一个15岁的小屁孩，这小家伙，技术相当好，……比不上你但我看跟那几个也差不了多少……” 卓杨很是吃了一惊，他知道胖子说的是小猪刀疤他们：“我操，这么厉害，……不过胖子你的眼光，想必是不会差的。” 胖子很是得意，继续给卓杨喋喋不休吹嘘，地中海的春光里，他和卓杨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杂草丛的外面，隐约还能听见胖子的唠唠叨叨。 “……我很看好他，没准将来会和你们是一个级别的人物。唉，啥都好，就是太他妈调皮，熊孩子……，叫啥？马里奥，马里奥·巴洛特利……” . 吃完饭，卓杨从胖子那里借了一辆黑色欧宝汽车，原本胖子说让他把那个玛莎拉蒂软跑开走，卓杨嫌粉色太娘没要。 米兰不像汉诺威是个小城市，一辆单车足够搞定整个市区。米兰非常大，八百万的人口规模一点也不亚于中国的省会级大城市，没有汽车势必不太方便。 在旁边的小街道上停好了车，卓杨走进了位于米兰市中心的文华东方酒店，贝芙莉在这里订着一间小套房，这两天在米兰期间，她就住在这里。 只不过，这会儿贝芙莉还没回来，事情没忙完。卓杨原本说要去接她，贝芙莉嗲嗲说：“亲爱的，你先去酒店等我好了，我很快回来，爱你……” 从前台拿上贝芙莉预留给他的钥匙，来到爱尔兰风格的小套房里，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把自己搞得香喷喷后，卓杨便打开一瓶红酒，一边嘬着一边等黑美人儿。 卓杨还是搞不清应该怎么处理贝芙莉和孙雨玫的关系，两个女人他都喜欢，好像雨玫多一些。只不过，这一个多月雨玫好像并没有什么表示，卓杨摸不准她是不是对自己有好感。 其实也就是说，卓杨喜欢贝芙莉对自己的顺从，在贝芙莉面前他很有成就感；孙雨玫更让他怦然心动，只不过，像是他单方面的暗恋。 说实话，两个女孩卓杨都舍不得，有时候他也很龌龊地想过：要么就像那些个货跟我打趣的那样，干脆想办法把两个妞都收了，大被同眠。反正其他那些足球小说中的男主角都是后宫成群、种马托生，我为什么不行…… 呸呸呸，我怎么那么混蛋呐～ 无论贝芙莉还是孙雨玫，卓杨都没有放弃或者抛弃的理由，也就是说，选择谁，需要给另外一个人一个理由，需要找个借口。 . 卓杨走到小套房的落地大窗前，看着外面的街景。天色已经开始变得暗了，街上的路灯由远至近一盏一盏点亮，像蛋糕上的蜡烛，贝芙莉还没有回来。 文华东方酒店大门外的街道是由大块的青砖铺成，在落阳余晖和街灯的映衬下，显得安静和温柔。 隔着七楼的大窗户，卓杨看见贝芙莉急匆匆向着酒店大门走来，在她身后，紧跟着一个男人。 突然，男人一把拽住了贝芙莉的胳膊。 第二二〇章 你到底有多厉害 卓杨在楼上没有动声色，也没有替贝芙莉担心，因为他见过这个白人男子。那是去年在在汉诺威的火车站，卓杨偶遇贝芙莉在送人，送的就是现在拽住她的这个男人，她的前男友。 楼下的贝芙莉猛然过身去，和男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吵得什么并不能听清楚，但她对男人的拒绝和厌恶却完全通过肢体语言表现了出来。 男人有三十来岁，春捂秋冻他却早早穿着短袖花衬衫，露出两支布满刺青的花胳膊。男人指着贝芙莉的鼻子，似乎在威胁她，卓杨打算要出去干预了，毕竟贝芙莉现在是他的女人。 还没等他脱下浴袍换衣服，楼下的男人恶狠狠对着贝芙莉说了两句什么，便转身走了。卓杨也舒了一口气，俩人绝对不像是有什么私情的样子，自己头上没绿。 . 一通热烈的深吻之后，贝芙莉环抱着卓杨的腰把头搭在他的肩膀上平复着呼吸，她闭着眼睛享受着这柔情的一刻。从卓杨答应陪她在米兰停留一天的时候，他和她就知道，相爱良久，有些应该做也可以做的事情，在今天会顺理成章。 沉浸在迷离的空气里，贝芙莉猛不丁听见卓杨轻声问她：“刚才发生了什么？” 贝芙莉有些愕然，她抬起头：“什么？什么发生了什么？” 卓杨指了指客厅的大落地窗。 顺着手指看过去，贝芙莉瞬间明白了，她的表情变得紧张和极度不安。 “……卓杨，你都看见了什么？……不是，我是说……没什么事……有些误会，我……我已经解决了。”贝芙莉语无伦次。 “贝芙莉，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告诉我。那个男人……你的前男友，他为什么还在纠缠你？”卓杨干脆把话点明。 “……真的没什么……卓杨……你相信我，……钱……借钱……他想问我借钱。” “他说他做生意失败了，欠了些债务，想找我借点钱。呵呵，我的钱都是你给的，我怎么会借给他呢？你说是吧，亲爱的。”贝芙莉现在虽然有了相当知名度，但还没开始进入有大宗收入的致富阶段，她平日里的开销主要还是卓杨给的钱，而卓杨对自己的女人一向非常大方。 “真的只是问你借钱吗？我看他还挺凶的，借钱还借的这么厉害？” “……真的，我不骗你，他的性格就是那样……。卓杨，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你相信我，好吗？” 卓杨知道贝芙莉所指是什么事，这一点他当然相信她，因为贝芙莉没有任何背叛他的理由，但凡是个不傻的女人，都会知道在卓杨和那样一个男人之间该怎么选择。 “我当然相信你，贝芙莉，我只是不想让你遇到麻烦。”卓杨很温柔地对她说。 贝芙莉眼泪瞬间就涌了来：“谢谢你，卓杨，我爱你，我爱你……”此生有君，何其幸。 柔声软语的安抚，温情脉脉的轻吻，终于止住了女人的眼泪。两人默默相偎了片刻之后，贝芙莉稍加详细讲了一下事情的原委。 在贝芙莉的讲述中，那个男人生意失败之后，一直在打电话纠缠她，希望能从贝芙莉这里得到经济上的帮助。在男人的概念里，贝芙莉现在是明星，想必不会缺钱，而她的男朋友卓杨更是富得流油，随便吐一点就能让他度过眼前的难关。 在被贝芙莉拒绝之后，男人从巴黎追到了米兰，死皮赖脸带威胁，就是为了一个‘钱’字。 “用不用我出面帮你解决？”卓杨问贝芙莉。 “不用不用。”贝芙莉慌忙说：“用不着你出面，他那样的人，不值得你去。我会解决好的，相信我。” “那好吧……，要不你干脆告诉他，钱不是问题，借多少都可以，但是他得来找我谈。”卓杨心说：给孙子十个胆儿，瞧长得那个鳖样，敢站到我面前算你是个人物。 的确，贝芙莉的前男友人老不说，个子还没有她高，而且长相有些猥琐。卓杨两次看见他，衣着都并不十分端正，稍显邋遢。脸上总有一些疲惫的倦容，整个人没什么气质，不怎么上得了台面，也不知道那些年贝芙莉眼睛是不是瞎了，能和这么个玩意儿好上。 “呵呵，我知道了。”贝芙莉稍微躬了点腰，把头埋进卓杨的胸前，深呼吸着他的雄性气息。 “你饿不饿，咱们先去吃饭？”卓杨和胖子两个小时前才吃过炸乳牛排，但想必贝芙莉还空着肚子。 “我……想先吃你。” 只这一句话，便将整个房间的空气改变，绮丽而瑰靡的情绪瞬间填满空间，浴袍之下的卓杨立马就被撩得起了反应。 “还不知道是谁吃了谁呢。”男人一声轻笑，便动手动脚起来。 女人自是毫不示弱，葱嫩玉手穿林海跨雪原，准确把握住他的愤怒和倔强。“卓杨，你好强壮……” 有些像两个村妇打架，互相撕扯着对方的衣服。 不多时，将军的战袍褪落，娥马卸甲弃带，常年运动锻炼而成就的体魄，不由得让她目眩迷离。 “卓杨，你真的好强壮……，他们都说……你一个人能打……十几个……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很能打呢……”两个人手忙脚乱，话都说得气喘吁吁。 “……那你会……保护我……是不是……，你到底有……多厉害呢……”也许，贝芙莉这会儿说的‘厉害’，并不是指打架。 “……我的……中国功夫……我会保护你……永远，……我比大姐头要厉害……”此时，将军欲驾驭娥马驰骋卧榻之上。 “……姐姐的……中国功夫……你见到过的……，刀疤和瓦西芭婚礼……大姐头打歹徒，……姐姐都能打三个……” 突然，卓杨停下了一切动作，像被定格了一样顿在那里，贝芙莉满脸惊恐地表情看着他，大气也不敢出。 片刻之后，卓杨一声不吭起了身，拎起床边衣钩上的衬衣套上，也不系扣子，就那么敞着。他慢慢走向沙发前的桌几旁，将刚才那瓶红酒倒了一满杯，拿起来慢慢嘬着。 整个过程中，贝芙莉一动也不敢动，半躺着看卓杨，脸上充满着恐慌和绝望。 卓杨将手中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这才慢悠悠开了口，声音低沉的可怕。 “我要知道所有的事情。” “……什么……我不明白……”贝芙莉知道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卓杨又倒好了一杯酒，拿在手上没有喝。 “我想知道，为什么，你的前男友，会在那晚，会出现在巴黎，企图抢劫我的姐姐。” 室内的气温已经严寒到了冰点，空气变得凝固。 “现在，贝芙莉·邓，请你告诉我。” 第二二一章 神秘男友现原形 卓杨和贝芙莉·邓已经穿戴整齐，两人隔着桌几的长端在沙发上相对而坐，贝芙莉的眼睛早已哭肿了，泪水却还是止歇不住。 “对不起，卓杨，请你原谅我，对不起……”从开始到现在，她这句话恐怕已经说了几千遍，而且还再说。 “我真得不是想瞒着你，我害怕，我不敢告诉你……”这句话，也说了几千遍，也还再说。 卓杨仍然一言不发，眼神内空洞无物，内心中却使劲压抑着愤怒。贝芙莉已经将所有隐瞒的事情讲述了出来，再也没有一丝隐藏。 卓杨总觉得贝芙莉的前男友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怎么也回想不起来，便也就没有在意。可就在刚才那一刻因为提到了姐姐，提到了姐姐在巴黎那一夜发飙制服歹徒，卓杨猛然想了起来：那三个劫匪中，被姐姐踢断了鼻梁骨的纹身男子，正是贝芙莉的前男友。 事情的原委要从头讲来。 男人名叫杰夫·伯努瓦，今年35岁，法国巴黎人，是阿尔及利亚移民的后裔。伯努瓦根本不是什么生意人，就是个混混，而且是个小混混，从小在贫民窟长大，13岁辍学后就开始了干起了当小混混的伟大事业，在街头巷尾讨生活。 给人看场子，帮人起哄架秧子打群架，小偷小摸收保护费，敲诈勒索小商小贩，坑蒙拐骗，红灯区帮着ji女玩仙人跳……，全世界这样的小混混都是一个熊样，除了好事他们什么都干。 那一年，16岁的贝芙莉和29岁的伯努瓦相识，最能吸引不谙世事懵懂小女生的正是这种古惑仔，他们是那么叛逆和玩世不恭，言谈举止都充满着酷和屌，还有那种硬装出来的颓废，粗俗也是一种不拘小节，随地吐痰都显得那么潇洒。于是，贝芙莉稀里糊涂就和小混混好上了，这一好，就是两年。 这两年中，已经开始步入模特生涯的贝芙莉虽然不成气候，但总算见到了一些世面，人也长大更成熟了一些，也终于看清楚了伯努瓦的本质。 其实就是一群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渣子，游走在人世间阴暗之处的老鼠，朝不保夕没有光明没有明天。 当然，也不是说当小混混就一定没有前途，旧上海滩大佬黄金荣、杜月笙，甚至蒋公中正都出身于青帮街头。再往前捣，明太祖朱元璋最开始也是地痞流氓小碎催。可这些，都是在乱世。 现今世界上的确有一些小瘪三拼出头的黑帮老大，最后成功洗白晋身上流阳春白雪。可你他妈都三十多岁了，连个窑子里的鸡头都还没混上，能有个屁的前途。 18岁的贝芙莉果断和伯努瓦分了手，那根本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可伯努瓦哪能愿意，他从哪去再找个这么漂亮这么拉风的女朋友？死缠烂打加威胁，可了解他底细的贝芙莉根本不吃这一套。 不过，性子有些柔弱的贝芙莉说不出狠话，面对伯努瓦的软磨硬泡也并没有太好办法，只能一次次拒绝他。就这样，分手是分手了，可伯努瓦一直纠缠着贝芙莉，分手之后的两年中连哄带骗的分手炮都断断续续打了好多回。 20岁之后的贝芙莉坚决不再与他发生任何超友谊关系，于是，伯努瓦的纠缠变成了钱，他一次又一次向贝芙莉张嘴要钱，不给就不走。可贝芙莉那会儿就是个底层小模特，好不容易走几场野秀挣点钱还要养活弟弟妹妹，没多少闲钱打发他。 然后就到了刀疤里贝里和瓦西芭结婚的那天，伯努瓦又来纠缠身为伴娘的贝芙莉。有这样一个前男朋友是非常丢脸的一件事，贝芙莉从来也不愿宣扬，所以伯努瓦的存在只有最好的闺蜜瓦西芭知道，就连她的男人刀疤都不晓得。 这一天是大场面，来的人全是有头有脸的主，贝芙莉实在不厌其烦，便吓唬伯努瓦：“你别再纠缠我，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谁？谁呀？你指给我瞅瞅。”伯努瓦一副混不吝的样子。 “……”贝芙莉灵机一动：“瞧，就是那个伴郎，那个球星，想必你认得。小心点，我男朋友可不好惹，以后别再来烦我了。”反正瓦西芭也说了要给她和卓杨牵红绳的。 还算是球迷的伯努瓦自然认得卓杨。“就他呀，有什么了不起，他什么地方能和我比……”顺嘴说出这句话，饶是伯努瓦脸厚如盾，也不免面皮发烧悻悻然。 看见贝芙莉用奚嘲的眼神看着自己，伯努瓦强行嘴硬：“球星怎么了？一个黄皮猴子……” 贝芙莉顿时流露出厌恶的表情：“我是黑人！” “哎，不对，贝芙莉你骗我，那个卓杨有女朋友。”伯努瓦发现了什么。“看看，他身边站着一个中国女人，那才应该是他的女朋友。” “你傻不傻，杰夫。那是卓……我男朋友的姐姐。” “哼！姐姐吗……”伯努瓦露出邪恶的眼神。像这种小混混，基本上没有他们不敢干的坏事，因为他们无可失去。 一来二去，话被话赶，伯努瓦竟然决定试一试绑架卓秋天，不敢动彪形大汉卓杨，但他姐姐是个娇滴滴的小女孩。“他不是球星吗？他不是有钱吗？把你让给他，他就得掏钱，这叫转会费。” “你……你不要脸，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最不济，他也打算要在卓秋天漂亮的脸蛋上划上两刀，以泄其弟夺妻之恨。而且在伯努瓦的认知里，中国人是最怕事的，威胁之下掏钱非常利索，而且还不敢声张，怕引来报复，他敲诈勒索过的华人小商贩都是这样。 无论贝芙莉怎么央求、怎么吓唬，都打不掉伯努瓦这个邪恶的念头，睁眼看着他约来两个道上的混友一路暗中尾随卓秋天而去。 此时，贝芙莉犯了第一个错误，因为害怕、因为丢脸，也因为‘杰夫或许只是嘴上说说’的侥幸，她没有将危险告知瓦西芭，至于卓杨和他姐姐，她这会儿还没怎么搭上话呢。再说了，是她强行冒充卓杨的女朋友才招来的祸，让她怎么有脸去给别人说。 后来发生的事，便是所有人见证了大姐头的飒爽威武。然而，这却终成为贝芙莉一切麻烦的开端。 第二二二章 垃圾男人起歹心 在巴黎香舍丽谢大街附近偏僻的薰衣草花圃园里，大姐头卓秋天威风凛凛，轻描淡写踢残了三个劫匪，其中就有贝芙莉·邓的前男友杰夫·伯努瓦。然而，卓秋天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一切竟然都是冲着她来的，而歹徒的目的也绝不是只劫财那么简单。 其中内情，只有被吓傻了的贝芙莉心知肚明。这也解释了此前卓杨一直不太明白的一个现象——贝芙莉在姐姐面前总是战战兢兢，像只胆小的鹌鹑，大气都不敢出。 其实大姐头不发飙时非常无害，也没有很强的气场，和蔼而且令人亲近。卓杨多次告诉贝芙莉在姐姐跟前不用那么拘束慎言，但并没有效果， 贝芙莉内心隐藏着对卓秋天极大的愧疚和不安。 然而，事情并不算完。 像伯努瓦这种持刀抢劫，要放在中国算是重罪，怎么着都得关上好几年，遇上严打被捆上崩了脑袋也没准。但在巴黎，伯努瓦只被警方收押了两个月就给轰回了家。 法国的社会治安形势非常严峻，类似这种‘抢劫未遂’的‘小’案子如果敢照中国那么判，把巴黎圣母院和卢浮宫全改成监狱也装不下这许多丑恶灵魂。 ——几个蠢货，没抢着还让人打得这么重，关在这里吃饭看病养伤不花钱吗？那都是纳税人的钱。滚，赶紧滚出去自生自灭吧！ 重返街头后，首先来找伯努瓦麻烦的就是跟他一起打劫的两位‘混友’。伯努瓦属于最底层的混混，混混里的下三滥，这二位能跟着他出趟差，是听了他‘有只手拿把攥的大肥羊’的蛊惑，谁知狗屁没捞着还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没什么说的，你狗日的得给爷爷赔偿损失。 挨了几顿胖揍又把辛辛苦苦不知从哪踅摸来的钱赔给了人家，这才总算是平息了对方的怒火，倒了一连串血霉的伯努瓦把这一切都归咎于卓秋天，大姐头实在让他折面子，小混混在道上就讲究人活一张脸。 要说小混混伯努瓦还有什么优点的话，报复心强，死鸭子嘴硬也许算一条。 随着卓杨和贝芙莉真的成了知名情侣，他们的行踪在报纸上也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于是，伯努瓦怀揣着利刃前去汉诺威寻仇。他一开始要求贝芙莉帮着他把卓秋天诓出来好趁机下黑手，但黑美人根本没有暗算大姐头的胆量，即便有她也绝不会那么做，那属于良知。 从贝芙莉来到卓杨这里，一直到卓秋天回国，这短短的一个多月内，伯努瓦三次来到汉诺威寻仇，其中第二次他暗中尾随卓秋天许久，只不过一直在闹市区没找到合适下手的机会。 三次都是贝芙莉苦苦哀求，最终掏出了些钱才送走了这个瘟神，卓杨的钱。 卓杨在汉诺威火车站偶遇的那次，是第三次，前两次卓杨一无所知。实事求是讲，当面遇敌，伯努瓦在卓秋天面前就是个人形沙袋，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那段时间卓秋天处于极大的危险之中。 这是贝芙莉犯下的第二个错误，她没有及时告诉卓杨和卓秋天，让姐姐身陷险境却浑然不知。 这也是卓杨最为愤怒的地方！ 家人是卓杨永远不可触碰的底线，丹麦人鲍尔森只不过言语中侮辱了姐姐，卓杨便暗下死手。然而贝芙莉的隐瞒却使得姐姐生命安全受到了极大威胁，这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也绝对不会原谅。 此时回想起来，卓杨脊梁骨直通脑髓一阵阵发冷，后怕的紧张和恐惧甚至让他的胃部发紧收缩。 卓杨的眼神落在贝芙莉身上，落在这个他一直以为绝对不会欺騙自己的女人身上，他让这个女人在短短半年多时间里，从落魄窘迫的模特民工成为了前途无量的影视时尚新星，但她却对他隐瞒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卓杨的眼神已经无法在贝芙莉身上聚焦，他看不清她的容颜。贝芙莉的五脏六腑早已冰冻沉入万丈深渊，那是弥漫着绝望气息的深渊。 . 卓秋天回国之后，伯努瓦的目标便改成了贝芙莉，目的也变成了钱，更多的钱。 他威胁贝芙莉：“那几年咱俩上床的时候，我拍了很多照片。你说如果我把这些照片卖给报社，它会值多少钱呢？” 他们好的那些年，带照相功能的手机还是稀罕奢侈的物件，伯努瓦一向穷得跟灯似的有个屁钱置办这种高档货，他完全是在子虚乌有吓唬贝芙莉，可贝芙莉不知道。 为了不影响自己刚冉冉升起的明星之路，更加重要的，不能给卓杨造成形象上的负面影响，不能影响到她和卓杨的感情，贝芙莉只能一次次满足伯努瓦的勒索。然而人的贪欲是无止尽的，尤其钱来得如此容易和顺手，伯努瓦只要什么时候闲得无聊，就会给贝芙莉打个电话或是发短信，让打钱。 这次他跑到米兰来，当然还是手上又没钱了。只不过贝芙莉逐渐接触了很多高层次人物，也不再像以前那么目光短浅束手无策，她明确告诉伯努瓦：我认识很多厉害人物，想让你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并不是太困难，你别逼人太甚。 伯努瓦本就一直生活在社会最阴暗的角落，他知道自己这样的人在有手段的人那里，一条命连狗都不如，也明白贝芙莉已经彻底成为他高攀不起的存在了。而且，他只是为了钱，并没有想玩命。 实话实说，他对贝芙莉是有感情的。 伯努瓦承诺，这是最后一次，自己只要拿到二十万欧元，就把‘相片’交给贝芙莉，并永远从贝芙莉的视线中消失。 . “二十万？你知道我花二十万能买你几条狗命吗？最多十万，否则你一个硬币也不会有。” 虽然照片是虚假的，但伯努瓦这次是认真的，他的确打算拿到钱后此事就一了百了，不再来纠缠贝芙莉，两个人便为了数额产生了争执。 “只有十万，要么你答应，要么就滚蛋。”贝芙莉发了狠。 “……十万就十万，我要现金，这两天就要。贝芙莉我警告你，别耍花样，这两天我就要见到钱。” 卓杨刚才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贝芙莉认为最后十万就能终结所有事情，但卓杨并不这么认为。因为打理着自己诸多利益事项，姐姐在夏天过后就要重返欧洲，以后的日子姐姐也会在全世界四处跑，国内国外不停往返。 我决不能让姐姐置身于危险之下，我一定要为姐姐消除这个隐患。 卓杨拿定主意要亲自出手解决掉这个麻烦和隐患！ 第二二三章 黑夜黑猫黑欧宝 “把你的手机给我。”卓杨的语气中没有任何情感，没有愤怒和冷漠。 贝芙莉·邓赶紧手忙脚乱从圣罗兰流苏斜挎包里掏出手机给卓杨递了过去，什么也没敢多问。 接过手机，卓杨穿上自己的雨果波士定制版背帽风衣，拿起桌上的钥匙。“你待在这里，什么也不要做，什么也不要动，等我回来。” 贝芙莉拼命点着头，眼泪自始至终都没有停下来过。直到卓杨离开房间以后很久，她都坐在沙发上没敢动一下，一直保持着僵硬的身体姿势。 又过去了许久，贝芙莉才捧着脸嚎啕大哭了起来，刚才她一直在流眼泪，却不敢哭出声。 . 杰夫·伯努瓦很得意，他套上夹克后对着卫生间里肮脏的镜子捋了捋杂乱的头发，这样看起来整个人好像精神了一些。伯努瓦得意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总是能准确把住贝芙莉的脉门，知道她虽然有时候看起来气势汹汹，但其实内心是个软弱的女人。 这不，这才没几个小时，她就把钱准备好了，给我发来了短信。 ——我在你的旅馆外面，钱带来了，你出来拿吧。 呵呵，这小妮子知道进来给我钱，肯定会让我把她压在床上，呵呵。不过，这小丫头的身体还真是让人迷恋呢。 唉，算了，这次拿到钱就和贝芙莉各走各的吧，她终究和我这样被上帝和撒旦都遗弃的老鼠不同，她会成为那些上等人。这次回去，我就去找索尼克老大求求情，看能不能替他管上一个场子或半条街。也不知道索尼克老大还记不记得我，三年前还和他一起为了争地盘跟土耳其帮打过群架…… 伯努瓦又呲着嘴照了照自己黢黑的牙齿，这才满意地走出了小旅馆的房间，合上了房门。 ——不愧是巴黎第十七区走出来的女人，胆子很大，这么晚也敢单独出来。 走出小旅馆的窄门，看着门口昏暗空寂的小街道，伯努瓦心说。第十七区是巴黎北部北非移民聚集区，那里以全巴黎治安最差而著名，贝芙莉以及刀疤里贝里和瓦西芭都出自十七区。 然而，街道上却没有贝芙莉，没有任何人。伯努瓦又左右看看，冷风掠过街面，带起地上的纸张废屑，近处的街灯黯淡无神。目光可及之处没见到一个人，只有一只被惊吓的黑颜色野猫匆匆溜过，除此之外，只有伯努瓦自己。 还有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欧宝汽车。 稍等了片刻，伯努瓦掏出手机给贝芙莉拨了过去。随即黑色欧宝内传出‘叮铃铃’的手机铃声，伯努瓦一愣，犹豫着挂掉了电话，黑色欧宝车内也安静了下来。 伯努瓦再次拿起电话，拨通贝芙莉，欧宝汽车内又传出手机铃声。 伯努瓦举着手机一步一步慢慢走向汽车，一点点靠近。汽车里没有灯光，透过车窗看不清车内的情况，只是……似乎有一部手机在仪表盘上方一闪一闪。 杰夫·伯努瓦一点一点凑过去，透过车窗使劲往里看，他慢慢、慢慢地靠近向车窗。 ‘哐！！’驾驶门突然猛的向外打开，伯努瓦被车门撞在脸上，顿时眼冒金星差点一头栽到。挣扎着站直身子，伯努瓦看着从车里跨出来的这个身材高大、风衣背帽罩着头的男人，阴暗中他看不清脸。 伯努瓦正待要破口大骂，卓杨一记勾拳打在他的腹部，将所有的污言秽语打回了肚子。剧烈疼痛之下伯努瓦不由得弯下了腰，连呼吸也不能继续。 紧随着的一只手掌切在了伯努瓦的颈动脉上，他在昏迷之前最后的念头是：贝芙莉找来杀手要干掉我…… 用提前准备好的宽胶带捆住伯努瓦的手脚，卓杨把他提起来塞进了汽车后备箱，随即发动黑色欧宝轿车离开了这里。一只黑色野猫蹑手蹑脚回到了它刚才停留的地方，小街道上依旧平静昏暗，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汽车向郊外驶去，黑夜中的黑色汽车就像夜的幽灵。 . “我确定我就是那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而你是我的猎物，是我嘴里的羔羊……”卓杨的手机响起，是胖子拉伊奥拉打来的电话。 “卓杨啊，没打扰你的好梦吧，我实在忍不住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知道吗，就在刚才，百事可乐的托尼·韦斯特亲自打来电话，他们已经同意咱们提出的代言金额了。啊哈哈哈，他怎么能是我的对手……” “胖子，我这会儿有点事。”卓杨打断了拉伊奥拉明显喝高了的兴奋。“咱们回头再说，我要借你废工厂那个地方用一下。就这样，回头再聊。” 深夜空旷宽阔的公路上，黑色欧宝连丝毫超速都没有，卓杨不慌不忙把车开到了下午和胖子一起看过的废弃工厂那里。这个方案是他从贝芙莉那里出来前就想好了的，旧工厂那个地方白天都人迹罕至，夜晚想必更是连鬼都不敢去。 不多时，汽车来到了地方，卓杨找了个小土丘后面把车停稳，关灯熄火，提着伯努瓦穿过一人高的杂草丛走进了破厂房里。 其实伯努瓦在半路上已经醒来了，可卓杨的胶带捆绑很有技巧，双手一上一下反扣苏秦背剑式，双脚先被缠住脚腕然后压在屁股上再和大腿捆在一起，最后用胶带在嘴上绕了三圈。别说想办法解脱，伯努瓦连动都动不了，嘴皮都动不了。 这都是军队里过去抓俘虏的捆绑办法，只不过解放军用的是背包带和鞋带，卓杨用胶带。 ‘嗵！’伯努瓦被扔在了地上，砸起地面尘土飞扬。满月的月光穿过已经垮塌了一半的房顶和房顶仅剩的钢铁梁框撒进厂房里，尘土微小的颗粒弥漫在月光之路上，形成了一条好像通往异世界的通道。 摸了摸身上，也没带个刀子，卓杨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在粽子一样的伯努瓦夹克外套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果然有一把折叠弹簧刀。正合适，用它来割开捆绑的胶带正合适。 等卓杨再直起身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手中这把质地相当不错产自瑞士的弹簧刀时，去掉束缚的伯努瓦也从地上站了起来，血液不流通让他的腿有些麻木，站得哆哆嗦嗦。 卓杨慢慢把背帽取下放回身后，伯努瓦终于看清了袭击他的人，他是认识卓杨的。 “呵～呵～呵～～”伯努瓦竟然笑了起来。 第二二四章 烂衰人烂命一条 ‘嗵！’ 卓杨一记低鞭腿抽中杰夫·伯努瓦，阴森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应声栽倒砸在了地上。伯努瓦狰狞着从地上翻身爬起，朝着卓杨猛扑过来。 ‘啪！’ 正面直踹正中胸口，伯努瓦身体向后飞去，‘窟嗵！’撞在墙上又跌落到地面。躺在地上的伯努瓦伸手四处乱摸左右乱看，想找一件能当做武器的东西，可惜此处已经废弃多年，但凡能有点用的早都被人顺走了，除了……半块耐火砖。 卓杨连动都没动，砖头离着他八丈远飞了过去，匆忙之下伯努瓦根本没有准头。紧跟着砖块又扑上来的伯努瓦再次被卓杨高鞭腿扇在脸上，脆生生砸回了地面。伯努瓦心说：报纸上说他很能打，果然是真的。 他是有自知之明的，事实很明白，依照双方天差地别的战斗实力，他连卓杨的身都近不了，只能是被一次次撂倒在地上。于是，伯努瓦索性躺着不起来了。 “起来呀，咱们接着来。”卓杨勾勾手。 “呵～呵～呵～～”伯努瓦又笑了起来，笑声像锉刀和骨头的摩擦。“我不起来，起来也打不过你。有种你就打死我啊，呵～呵～呵～” “知道我为什打你吗？”卓杨分开风衣的下摆，把双手插进裤兜里。 “当然，为了贝芙莉……”啪！肚子上挨了一脚。“回答正确！还有呢？” “还有你那个该死的姐姐……啊——”一声惨叫，卓杨的脚跺在了他的膝盖上。这一下明显比刚才的都更用力，因为疼痛来得更为剧烈。 伯努瓦抱着膝盖蜷缩在地上。“该死的，啊——，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卓杨睁眼看着他在地上翻滚了一会，等稍微消停了，便伸手揪住领口，将伯努瓦拎了起来，靠住墙让他站稳。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让我听听。” “那你听好了！还有你那个该死的婊子……”‘嗵！！’卓杨岂能容他说出口，一记重拳狠击在肋下。这一次是真发了狠，打断了伯努瓦的两根肋骨，鲜血从他口中涌了出来。 伯努瓦惨叫连天，但他倒不下去，卓杨揪着领子把他顶在墙上。他大声哀嚎着，鲜血从口中不断流出，流在了他的衬衣和夹克上。 “……该死的，啊——，天哪……，卓杨你该死，你和你姐姐都该去死，还有贝芙莉那个婊子，你们都该去死……” 咬牙切齿咒骂着，挥拳向卓杨打来，被卓杨左手格开擒住手腕，右手揪住领口使劲一提，双臂同时叫力，拧身向外扫腿。伯努瓦整个人就像破麻包一样，在空中直体大回旋270度后狠狠拍在了水泥地面上。 卓杨未待他身体和地面碰撞停稳，从丹田发出一股雄浑之力，气贯右腿，正脚背悄无声息奔在了卧地的伯努瓦胸腹之间。伯努瓦从地面腾空而起，向后飞出三米远被厂房里的剪力墙立柱拦了下来。 他再也没有反抗能力，全身多处骨折，内中脏器严重受损，伯努瓦只能发出丝丝的呻吟，满身血污没了人样。 用暗劲重挫伯努瓦后，接下来该怎么办？卓杨不知道。 卓杨不是杀手，不是黑社会，他此番行为初衷是为了教训伯努瓦，打怕他打服他，根本没想着干掉伯努瓦。可现在，伯努瓦并没有被折服。 “……有种的话……你就杀了我……来呀……”伯努瓦喃喃着。 现在该怎么办？杀了他？杀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对手已经不再反抗。继续揍他吗？这个样子再打下去，也就打死了。 “……你敢杀我吗？你是明星，是上等人，你愿意变成杀人犯吗？” 如果双方激烈斗殴，冲动之下失手打死对方或许不难，但在相对冷静的情绪中杀人，普通人需要专业训练才能做到。 “……你敢吗？我烂命一条，你的命却很值钱，你敢吗？” 这就是小混混面对普通人时的最大优势，他们无权无势，没有金钱可用，也并不比普通人更能打，没有一帮肝胆相照的兄弟，但是，他们有烂命一条。 “……我这条烂命，死了狗都不吃，可你敢收吗？呵呵，你不敢，你是正规人，你是上等人，卓杨，你不敢杀我……” 正常人没办法和小混混去比烂，不可能拿自己的命，去换他那条连食腐秃鹫都会嫌弃的烂命。 “……呵呵，你不敢杀我，可我敢杀你……呵呵……” 卓杨又把双手插进裤兜里:“好啊，那你起来杀我呀。” 伯努瓦摇了摇头:“我会杀了你的，但不是现在，我打不过你，但我会杀了你……”意思很明显:背后放黑枪你躲不掉。 “……要么你今天就杀了我，否则你躲不掉，你敢吗？呵呵……我烂命一条……” 卓杨没有杀人的心理素质，也不懂怎么杀人。 “……我会像阴魂一样缠着你，……你躲不掉，你是名人，我是垃圾，你躲不掉！” 卓杨从来也没有做过杀人的心理准备，今天出门自始至终也没打算杀掉谁。 “……不只是你，还有贝芙莉那个婊子，当然，还有你那个该死的姐姐。你们都躲不掉，呵呵……哈哈哈……” 卓杨从来没有杀过人，但是此时此刻，他动了杀机。 “……今天你不杀我，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还有她们……，我这条烂命，够本了！” 卓杨从兜里掏出伯努瓦的那把瑞士弹簧刀，一步步逼近面前这个烂命一条的死狗，肮脏且恶毒并有一张死鸭子硬嘴的狗。 卓杨展开左臂，把手中的刀子平举在空中。这是一个该死的人，卓杨为了姐姐的安全必须去除掉他。至于干掉伯努瓦后又怎么办，他还没有开始想。 应该去割哪里呢？喉管还是颈动脉？这样的话会流很多很多血，血会喷出来。要么直接扎他的心脏？也会有很多血。 对了，李叔叔有提到过。我是不是应该把刀子收起来，干脆扭断他的脖子？颈椎断裂的声音会不会很吵？ 伯努瓦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卓杨，月光的阴影中他看不清他的脸，也看不见卓杨的目光。但伯努瓦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卓杨就像手持着死亡之镰的死神。 “……卓杨，你不敢杀我，你不敢杀我的……”伯努瓦终于感到了死亡的威胁，他终于开始恐惧。 卓杨举起了刀！ 第二二五章 你不要再来找我 卓杨手中烤蓝色的刀刃在月光下没有丝毫反光。 突然，‘轰～～隆隆，吱——！！’ 两辆越野车迅疾驶来，急刹车停在了草丛外面，四条大灯雪亮的光柱透过厂房残垣将里面照射得光明一片，举着刀的卓杨和瘫卧在地上的伯努瓦无所遁形。 卓杨扭头向外看去。 “关灯！”随着一个低沉的声音，车灯瞬间熄灭，世界又回到了黑暗之中。 “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人分开杂草走了进来。 “卓杨，什么情况？他是谁？” “胖子，你怎么来了？”来人是米洛·拉伊奥拉。 “嗨，电话里听着就感觉你不对劲，肯定有事，再打又打不通……啧啧，瞧你把人揍得这个逼样，也太不专业了。这倒霉玩意儿到底是谁呀？他怎么惹着你了？你这会儿不是应该和贝芙莉在一起吗？” 如此这般这般，卓杨低声把事情原委给胖子大概讲了一遍，言简意赅。 谁知拉伊奥拉听完，没有表现出同仇敌忾的愤怒，反而冷冰冰盯着卓杨一声不吭。 “你……什么意思？胖子？” “卓杨，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这种事情你应该通知我，而不是你亲自来处理。” “你是麒麟，你是森林里的猛犸巨象，你能轻而易举击败强壮的老虎和凶猛的狮子，但你对付不了老鼠和蟑螂。可是，我能！” “你不应该擅自来面对这种麻烦，你不专业，非常容易出纰漏。踩死一只老鼠并不难，但怎么能不弄脏自己的鞋才是学问。你不专业，不专业……” “……可是，我绝不能让他再有机会威胁到我姐姐……”卓杨有些不服气。 “知道知道，交给我吧，我才是专业人士。”胖子一揽卓杨的肩膀。“都交给我。记住，你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你也没有来过这里。” “安东尼尼，你进来！”拉伊奥拉冲着外面喊了一声，紧接着走进来一条黑影，瘦高瘦高看不清脸。 “搞定他！”胖子右手握拳，拇指冲下对黑影示意。 “是！boss。” “小子，算你走运。”胖子转过头对地上的杰夫·伯努瓦说:“安东尼尼有个绰号可能你听说过，西西里的蝰蛇，希望你喜欢他。” 伯努瓦彻底绝望了，即便是小混混可他也听说过这个名号，‘西西里蝰蛇’名列欧洲黑道十大不能惹。杰夫·伯努瓦嘴唇哆嗦着无法言语，他是否恐惧是否后悔，不得而知，并且，也已经不重要了。 “好啦好啦，走吧。”胖子拉伊奥拉揽着卓杨的肩膀往外走。“别看别看，我也不看，走啦走啦。唉——，能打是能打，一点都不专业，瞧你弄得满地的血，瞧瞧你身上的土，啧啧，太不专业了……” 两人走出破厂房，卓杨停下脚步，转过身去把手中的弹簧刀扔回里面。 “还给你！” 这是杰夫·伯努瓦听到的最后一个单词。 这晚过后，再也没有人见到过杰夫·伯努瓦，也没有人问过他提起过他，甚至没有人记得他，他好像从来都不曾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一样，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斗转星移，一百多年后的公元2152年，在一个夏天阳光明媚的午后，中国人民解放军驻欧罗巴司令部下属地中海第三军事基地的某中将舰长，邀请其刚认识的当地选美冠军小姐，乘坐自己的私人小潜水艇下海底一游。这种小型聚核动力潜艇在世界最大的购物网站‘ec科技’上卖的并不是很贵，还包邮。 在地中海美丽的威尼斯湾997米的最深处，中将的潜艇发现了一只被泥土掩埋的老式工业用铁箱，很有些年头的样子。费了一番波折将铁箱打捞上岸以后，打开却发现里面不是什么海盗的宝藏，只有一堆骨骼尽断的森森白骨。白骨旁边，还有一把产自一百多年前古国瑞士的折叠弹簧刀。 弹簧刀的刀刃历久如新！ . “贝芙莉·邓那里，你打算怎么处理？”在返回市区的汽车上，胖子拉伊奥拉问卓杨。 卓杨明白胖子的意思，既然能捧起她，也同样能毁了她，甚至让贝芙莉也无声无息消失，都只是卓杨的一句话。 沉吟了片刻：“算了，各不相干吧。”卓杨长嘘了一口气。“以后再没有瓜葛就行了，各走各的路，她如果能成为大明星，那也是她的造化，咱们不去打扰她，大路朝天。” “卓杨，你骨子里是个善良的人。”胖子对卓杨下了定义，刀疤的媳妇瓦西芭给贝芙莉评价卓杨时，也是这么说的。 “而且，你还是个心软的人。”胖子又补充了一句。 “也许吧……”卓杨又长出了一口气。 . 从卓杨离开房间，贝芙莉就陷入巨大的绝望和恐慌中，她没有去想卓杨出去干什么，也没有去想伯努瓦会有什么下场，因为这些对她都不重要。贝芙莉唯一想的事情，是自己该怎么办？自己会面临什么？ 她的眼泪始终没有止住过，她哭泣是因为后悔，她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懦弱和胆小，为什么不早早把一切都告诉卓杨。她不知道该怎样去乞求卓杨的原谅，此时此刻，贝芙莉宁愿舍弃掉所有，包括美丽的明星梦，只要卓杨能原谅她，只要卓杨还要她，贝芙莉什么都愿意舍去。 贝芙莉追悔莫及，她不再奢求自己的明星梦，卓杨可以帮她红起来，也就自然可以让她重新一文不名，甚至可以让她生不如死，因为她知道卓杨背后的人脉。 后悔变为恐惧，恐惧引发绝望，她早就知道自己所犯错误的严重，因为她知道姐姐在卓杨心中的份量，她痛恨自己的懦弱。 有房卡钥匙开门的声音，贝芙莉绝望中带着期望看过去，她很听话，卓杨出去后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动。 卓杨走进来先去了洗漱间，仔仔细细洗干净脸和手，也是让心情能平复下来。又用干毛巾掸了掸风衣和裤子上的泥土，这才走进客厅把出门前的那杯红酒一饮而尽。 “贝芙莉，我该走了。”他把她的手机扔回到沙发上。“以后你好自为之，希望你得偿所愿，能成为大明星。” “另外，记着，不要再来找我！” 第二二六章 陪我一起看电视 在拉伊奥拉那里随便合了一会儿眼，又和胖子详谈了一番，卓杨没理会胖子的挽留，独自去搭乘中午的航班返回汉诺威。 靠在头等舱里的座椅上，卓杨感觉十分疲惫，并非因为睡眠不足，而是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昨晚在文华东方酒店里，他没有给贝芙莉任何张嘴恳求机会，说完两句话转身就走了，没有一点犹豫。 他不会原谅贝芙莉，永远都不会。一直以为对自己服服帖帖的女人，却隐瞒着那么大一个秘密，让自己的姐姐身处巨大的危险之中。事情虽然已经结束，但不去报复贝芙莉，便已然是他的宽容和修养了。 卓杨怎么都想不通贝芙莉为什么要隐瞒他，所以也就不会去原谅她。 四个一起玩耍的小学生相约去河里游泳，其中一个不小心溺水死了。其他三个孩子惊慌失措，他们没有找人救援，没有通知大人，而是相互间约定谁都不提这件事，给谁也不说，也一口咬定都没有见过那个溺水的同伴。为了不被别人发现，他们还把同伴的衣服埋在了土坑里。 这是一个真实的事件，三个孩子都是普通人家的小孩，不是恶孩子，也不是坏孩子。他们的撒谎和欺骗只是因为害怕，他们害怕同伴的死亡是自己的责任。 这就是人的心理和基本的人性反应，贝芙莉也是这样，她的隐瞒只是因为害怕。 但年轻的卓杨并不懂这些，他理解不了这种因为害怕而去隐瞒，用十个大谎言去遮盖最初的那一个小谎言，最终越陷越深也越来越害怕的心理循环。 在卓杨看来，贝芙莉的所作所为就是对他的背叛。 身心疲惫的卓杨需要安慰，他想起了家中的孙雨玫，想起了那个眼睛大大像蜜糖一样的女孩。 . 带着疲惫和一路风尘推开家门，卓杨看见雨玫双手抱着腿，赤脚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没完没了的肥皂剧。 “你回来啦。” “是，我回来了。” “贝芙莉呢？她为什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她……不会回来了。” “哦……” “雨玫，你整天看电视，无聊吗？” “是很无聊呀，要不，你陪我一起看吧？” “嗯。” 卓杨走过去挨着孙雨玫坐下，和她一起无聊。两人都没有说话，好像什么都不用多说的感觉，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电视里哄哄闹闹的肥皂剧。 慢慢地，雨玫靠在了卓杨的肩头，卓杨看去时，她双眼微闭长长的睫毛轻动，发出均匀轻微的鼻息声。 雨玫睡着了。 看着雨玫精致的面容，看着她隐约间透露出微小毛细血管的吹弹可破的肌肤，卓杨心中一片柔软。渐渐地，他也睡着了，在沙发上，他和她靠在一起睡着了。 . . 直到傍晚时分海洋和丢丢从玛琳贝格城堡兴高采烈游玩回来，才叫醒了饥肠辘辘的卓杨和孙雨玫。 海洋在汉诺威期间，每天都早出晚归，周边一日游，来之前他早都做好了攻略，别说不需要卓杨找人陪他，连给他介绍下风情民俗都懒得听，拽着丢丢就四处乱跑。 丢丢虽然也是大学生，可她的外语水平就是标准的中国式哑巴英语，看书考试都没问题，阅读理解能得满分，可说出来的口语……反正英国人是听不懂，中国人更听不懂。和海洋带着欣赏和批判的眼光巡游各个景点不同，丢丢完全是一种迷恋的感觉。 因为无意间给马迪堡俱乐部帮了一个大忙，让马迪堡免受无妄之灾，所以前两天安格斯·马伦主席还专门邀请海洋去半岛上做客，当面对海洋表达了诚挚的感谢。而海洋见人见鬼的场面能力则让他看起来根本不像一个十九岁的少年，马伦主席仿佛在面对着一位资深的中国政府官僚。 “海洋，马伦主席说，你将来能当市长。” “啥眼神嘛，我要当也是当市委书记。” 四个人在‘耶赛林德’米其林餐厅啃着牛排边吃边聊，原本说是要去老城区品尝新开的一家粤式打边炉，但丢丢反对，她坚持要吃西餐。 卓杨有些消沉和困倦的样子，雨玫和海洋都看在眼里，既然贝芙莉没有跟着回来那肯定就是和她有关，但他俩谁也没有多嘴去问，都是聪明人，有些话题并不是什么场合都适合打听。 只有丢丢不明就里很好奇地询问贝芙莉去哪了，卓杨吱唔几句便也就糊弄了过去。 “哎，丢丢，你知道鞑靼牛扒的这个‘鞑靼’，和你们满族有什么关系吗？”海洋恰到好处地将丢丢的注意力转移了方向。 这个时候，远在意大利的贝芙莉·邓，依然呆坐在文华东方酒店小套房的客厅里，她的眼泪终于流干，但她仍然想哭。 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贝芙莉不吃不喝整整坐了两天两夜。 .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卓杨从米兰返回汉诺威后，再间隔一天就是德甲联赛第29轮，马迪堡主场迎战拜仁慕尼黑的比赛。马迪堡人没有想到，这或许会成为他们下半赛季最重要的一场比赛。 马迪堡目前积60分，只比榜首65分的拜仁低5分，所以，这是一场价值6分的比赛。如果马迪堡能在主场将拜仁拉下马，以两队2分的差距面对最后五轮联赛，这将给所有人以极大的想象空间，一切皆有可能。 这一点，强烈刺激着马迪堡人。 而如果马迪堡主场失利，一切都几乎尘埃落定，已经明显呈现疲态的沙尔克04很难再去和拜仁竞争，马迪堡也将安心守住前三名的冠军杯资格。但不管什么结果，马迪堡本赛季的巨大成功是谁也否认不掉的。 走在半岛上，似乎空气中都飘荡着跃跃欲试的气息，一支三年前还在丙级联赛苦苦挣扎的球队，时至今日，已经可以直面威胁到伟大的拜仁慕尼黑，可以挑战德甲巨无霸。一支头一次参加顶级联赛的小球队，正在试图把强大的拜仁慕尼黑拉下马。 走在半岛上，能看见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自豪，因为我们这支年轻的球队，在联赛最关键的时候，成为拜仁慕尼黑最强大的对手。 马迪堡全队无伤无病，每名球员都状态大好。 最重要的，卓杨状态大好！ 第二二七章 欢迎孩子回家来 站在这一片熟悉的草地上，小猪巴斯蒂安·施魏因斯泰格的眼眶有些湿润。 面对这一场和拜仁慕尼黑的使命之战，马迪堡俱乐部对外宣传和对内造势的第一主题，并不是‘挑战’‘决斗’‘打破旧秩序’等最显而易见的标题。 ——回家！欢迎半岛上的孩子回家，欢迎小猪回家。 小猪是第一位转会走出马迪堡后，以客队球员身份重返维克多球场的重量级球员。在纷纷扰扰的职业足坛，马迪堡以前当然也遇到过效力过的球员回过头面对自己这个旧主，但那些要追溯到丙级联赛时期或者更早。大跨步进入甲级之后，小猪是重返第一人。 更为重要的是，马迪堡俱乐部给小猪的定位：出自半岛青年军的马迪堡孩子！为俱乐部做出杰出贡献的功勋球员！马迪堡俱乐部形象的优秀代表！ 俱乐部推出的这个第一主题，得到了内部很多重要人物的赞同和支持，渣叔克洛普自不用说，他就相当于小猪的‘足球教父’，媒体上吹捧小猪时，谁都不忘捎带着夸他两句。 两位副队长疯狗兰德和岩石德拉斯，还有那些曾和小猪一起征战过乙级联赛的‘老’队员，在媒体上都对施魏因少爷高度评价和赞美。 而对于队长卓杨，小猪是他的兄弟，永远的兄弟。 六剑客！提起这个词，每个人都会第一时间联想起马迪堡，马迪堡六剑客。马迪堡的这一‘回家’宣传主题，彰显了其正在建立的球队核心文化：兄弟和情义！ 无论你走去哪里，无论你走得多远，无论你走得多久，你永远都是半岛上的孩子！ 维克多球场的看台上铺天盖地全是小猪少爷的巨幅画像，他曾经身穿8号蓝白间条球衣的飒爽英姿。球场大屏幕上回放着上赛季小猪身披马迪堡战袍的精彩场景，尤其是他在联盟杯半决赛上以一己之力击败强敌瓦伦西亚。 小猪出场时得到了整个维克多球场的欢呼，音量分贝已经超过了自家国王卓杨的喧嚣。此情此景，怎能让小猪不触景生情。他看着熟悉的球场，仿佛从来就没离开过，他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仿佛离去只是一个短暂的梦。 但身上深红色的拜仁客场球衣在提醒他，自己已经不再是马迪堡的球员。不过，他们说的对，我永远都是马迪堡半岛上走出去的孩子。小猪伸手指向看台，另一只手轻轻捶着胸口，缓缓转动身体向四面示意：你们，这里，永远在我心中。 虽然小猪的这个举动多少对拜仁慕尼黑有些冒犯，但此情此景，没有人会责怪他。 “卓杨，我有点想哭。”小猪表情肃穆。 “那你倒是哭一个出来让我瞅瞅呀？”卓杨翻着白眼。 “……”小猪让这一句话怼得啥怀旧也进行不下去了。“不解风情，你不解风情知道吧，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安慰我吗？亏你还是玩艺术的……” “小猪啊，你看看马迪堡人对你多好，你看看。你要是有良心的话，就马上去报纸上立下公开遗嘱，死后就埋在维克多球场的草皮下。”卓杨继续逗着他：“这样的话，你会在这里得到永生，被千人踩万人踏。” “唉，算了算了，感情和灵魂上的东西跟你说不着。”小猪撇着嘴：“说点正经事，今年冠军就拜仁和马迪堡两家的事情，咱俩别让沙尔克插进来。” “其实，我觉得吧，也没你们拜仁什么事……” “我操，卓杨你太狂了一点吧，别忘了我们领先五分……。” “两分！” “你看没看积分榜？你会不会算数？明明是五分好不啦？” “两分，这场比赛结束后，就是两分。” “……我操，……比完没准变成八分呢？” “两分！” 小猪：“……” . 小猪施魏因斯泰格现在已经在拜仁坐稳了主力位置，就从上半赛季主场对阵马迪堡之后。而且随着他和巴拉克在中场配合日渐默契，两个人又都是十分全能，于是，直接让主教练马加特改变了球队打法。 拜仁慕尼黑从上半赛季主打的4-4-2，逐渐演变成现在的3-5-2，这个阵型更适合目前拜仁队内的人员配备情况，今天拜仁就是这样一个打法。 门将自然是卡恩，除非他自己不想打，否则啥阵型也憾不动他的首发位置。 后卫线卢西奥和德米凯利斯这南美双雄已经成为德甲首屈一指的中路铁闸，再辅以德甲‘45度传中第一人’的萨尼奥尔，拜仁后防线只靠气势都能让很多前锋腿软。 中场是拜仁的重中之重，巴拉克和小猪坐稳中路带来的另一个好处，就是号称德国球员中最具想象力的代斯勒具备了出任首发的战术条件。从后半赛季开始，代斯勒发挥出了自他加盟拜仁以来的最好水准。 左右边路人员并不是很固定，今天首发的是泽罗伯托和弗林斯，坐在场下虎视眈眈的还有特罗霍夫斯基和萨利哈米季奇。 前锋线上打进13球的马凯是当仁不让的主力，皮萨罗也在与其他前锋的竞争中逐渐建立了优势。 渣叔也在今天进行了大胆换阵，常规4-4-2变为异形的4-5-1。汉达诺维奇自然一夫当关，后卫线岩石德拉斯和狮王老宋论起实力并不比任何对手逊色，他俩吃亏在马迪堡丢球太多。 老宋上一场赛后讨了渣叔一顿骂，他也给渣叔摆了脸子，依照克洛普一贯的脾气，老宋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最起码在板凳上摁几场让你一点脾气也没有。不过，一是卓杨给求了情，再者面对最强大的拜仁来袭，说实话，不上老宋渣叔心里也不踏实。 方片格罗索的左边后卫已成德甲的一道靓丽风景，马迪堡右后卫则竞争非常激烈，防守上更加稳妥一些的韦斯特曼今天被选中首发。 中场是渣叔最别出心裁的地方，赫迪拉、普罗伊斯、里特三位后腰悉数登场，在他们身前是沙皇阿尔沙文和队长卓杨。所谓异形，就是指卓杨的位置并不固定，想跑去哪里完全看他心情。 单前锋铁定是德甲本土最佳射手马里奥·戈麦斯，火枪手正雄心勃勃试图挑战克洛泽在国家队的主力中锋位置。拜仁慕尼黑？不叫事儿！ 第二二八章 非常合格的对手 小猪巴斯蒂安·施魏因斯泰格发现自己盯不住卓杨了。 上半赛程两队交锋时，小猪替补上场临危受命，盯防自家兄弟卓杨，虽说那场比赛卓杨还是打进两球，但他在小猪的看管下没办法很好的组织和协调全队，拜仁慕尼黑能获胜小猪是妙笔。 如意算盘没有只打一次的，两队再次兵戈相见，马加特自然还是这么个用法，防守时小猪大义灭亲一般就贴了上来。 小猪今年21岁了，实话实说，职业球员到了这个年龄，技术能力上几乎已经定型，并没有多少再提高的空间了，只有不断在比赛和训练中磨练意识和经验，去提高对球场的掌握能力。想要在个人技术上再行提高，除非…… 然而，小猪惊异地发现，自己兄弟卓杨在人球结合上更紧凑了，动作速率也比他熟知的那个卓杨更快。更为可怕的是，卓杨那种妖里妖气的飘忽走位，他现在根本就看不明白。 是的，要想再行提高，除非突破瓶颈上境界。 小猪并不是足坛最出色的中场拦截者那一类，他在中场盯防卓杨最大依仗就是对兄弟的熟悉，但是，眼前的兄弟让他陌生。 卓杨背身拿球，还没等小猪贴上来他便擦着他身侧反向转身，给人感觉是卓杨在故意找小猪，好让他有更好的机会防住自己。可小猪心里明镜似的，两人这么一错，自己的位置相当合适，但身体重心却被甩偏得厉害，根本不可能跟得上卓杨接下来的动作。 整个过程中，足球就像黏在卓杨的脚尖上，架起胳膊始终把自己隔在小猪和足球之间，连多余的假动作都没有，就是接住来球的顺势，连拎带转便把小猪过了。 巴拉克还没来得及上前补防，三米距离卓杨脚尖连捅三下，而且还把速度提了起来，刚好超过巴拉克一个身位，让他只能在身后拼命追赶。 第三次了，这是小猪上半时第三次被卓杨过掉了，小猪郁闷无比，卓杨状态大好。可是，原本从人之常情的角度来看，他的状态不应该是这样，因为刚遭遇了和贝芙莉的情感纠葛。 . “卓杨，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很彻底。贝芙莉那里过去也就算了，天下女人多的是。但是，现在有一件事、有一个大计划需要你全身心投入。”米洛·拉伊奥拉对卓杨说。 这是卓杨离开贝芙莉的文华东方酒店，在胖子哪里凑合了一夜醒来之后，两人的一番详谈。 “我有一个非常棒的计划，关于你的计划。如此这般这般……” “……胖子，能成功吗？”卓杨被撩了。 “什么事情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这件事希望很大，每个方面的工作都要做好，但最关键在你的竞技状态，在于你的努力。” “卓杨，看你的了！” 卓杨被胖子拉伊奥拉这一宏伟的计划点燃了全部激情，而这是一个为期超过半年的美丽规划，击败拜仁慕尼黑便是计划的第一步。 . 小猪看着卓杨在禁区前遇阻后招呼阿尔沙文上前接应，又指挥赫迪拉和戈麦斯跑位策应，然后不停要球出球，把拜仁慕尼黑防线搅得狼狈不堪，他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施魏因少爷今天在兄弟卓杨跟前非常吃瘪，完全没了上一场只手限制卓杨的神勇。卓杨进步得让他看不懂是一方面，小猪今天注意力无法完全集中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赛前马迪堡的‘回家’主题渲染，让小猪有些心情澎湃难以平复，毕竟是在这里开始的职业足球启蒙，在这座球场上奋斗过四年光景，他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 再看着熟悉的兄弟、熟悉的指手画脚风格、熟悉的简练短语指令，若非身上的球衣随时在提醒自己，小猪恍惚中感觉还是马迪堡一员。 虽然已经在拜仁站稳脚跟，而且在卓杨帮助下目前首发地位比较稳固，但小猪还是不喜欢拜仁队中有些复杂的人际关系。失去才感觉珍贵，原来那时候在这里的足球是那么纯粹，这里的一切都像童话一样，包括这里的人。 似乎过去了很久，又似乎就在昨天。 马迪堡添了很多生面孔，但只要卓杨还在，马迪堡就永远会是我们的那个马迪堡，他是这里的国王，名副其实的国王。刚才满看台都是我的画像，但比赛一开始就统统不见了，现在全是卓杨的巨幅海报，更多更大，他真是个骚货。小猪比赛中神游四方。 “小猪！”巴拉克焦急地呼喊打断了小猪，萨尼奥尔的中长传直吊而来，马迪堡中场普罗伊斯抢了上来。 小猪抢先跨出一步，跳起侧身用脚尖将足球停了下来，随即转身用左侧隔住普罗伊斯，右脚带着球杀向了前场。 普罗伊斯和小猪肩靠着肩，并没有贸然下脚断球，而是不断干扰他让小猪不能从容组织和突破。很快，赫迪拉就挡在了小猪面前。 距离他两米，刚好是三个步伐，赫迪拉也不再是去年那个随随便便就让小猪从身侧突破过去的稚嫩少年，小猪只能选择急停后把足球过渡给了巴拉克。 巴拉克接到球萨沙·里特就迎了上来，普罗伊斯随即在身侧卡位协防。22岁的里特是前b队队长，主力中后卫，但上调到一线队后他在中后卫上机会并不多，一来队中在这个位置好手如云，二来他一米七零的身高在德甲踢后卫有些吃亏。 克洛普根据他的潜力和特点——位置感优秀速度快，身体强壮下盘稳，正在把他培养成中后场的全能型防守干将，后腰和边后卫将是最主要的选择。 巴拉克面对里特的纠缠也是感慨万千。 拜仁和自己曾经与马迪堡踢过两场，这两场中卓杨最主要的工作就是防守巴拉克，这一点牵扯了卓杨很大一部分精力。但是，本场比赛卓杨在防守时没有来盯防巴拉克，他谁也没有盯，跑到那就盯到哪，跑到谁跟前就去防守谁。 而令巴拉克感慨的是，今天马迪堡根本没有安排人来专人盯防他，小猪也没有，代斯勒也没有。马迪堡几名中场球员按部就班把守自己各自的区域，纹丝不乱。 卓杨进步很大，从第一次见面时在我面前只能靠灵机一动来占点便宜，到去年第二次是已然能和我平分秋色了，而今天，我和小猪联手竟然已经有些跟不上他的意思。 马迪堡进步很大，他们已经不需要对拜仁慕尼黑重点盯防疲于奔命，而是能摆开阵势从技术战术到天赋各个层面的全面对抗。 是的，联赛时至今日，马迪堡已经是拜仁慕尼黑唯一的对手，非常合格的对手。 第二二九章 情怀天才代斯勒 塞巴斯蒂安·代斯勒接到巴拉克分来的足球，匆忙又灵巧地闪躲避开了萨沙·里特凶狠的滑铲，一身冷汗。 进入新世纪的这五年里，有一位球员寄托着全德国人强烈的天才情怀，他不是巴拉克，不是小猪施魏因斯泰格，也不是科隆王子波多尔斯基，他叫代斯勒。 1996年那届‘最后的辉煌’欧洲杯之后，德国足球就陷入了暗黑时代，1990那一拨人已经老去，人才严重断档，缺乏技术和灵气，足球风格严重英格兰化，比英国人还长传冲吊，糙啦吧唧完全不成样子。 就在最黑暗的时刻，2000年欧洲杯在那辆小组赛后便遭淘汰的德国老爷车中，代斯勒和巴拉克作为难得的青年才俊映入人们眼帘。 所有德国人都期待着这两位青年天才带领着国家队走出低谷，走向曾经熟悉的巅峰。而这位少侠也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在此后的两年中表现得非常优异。 巴拉克在勒沃库森展现出领袖风范，攻守两端都几无无懈可击。但更让人为之炫目的是代斯勒，他在柏林赫塔一鸣惊人惊艳四方，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技术和想象力。 在柏林赫塔期间，代斯勒视野开阔，传球精准，更重要的是他具备当时德国球员普遍缺少的两项技能——想象力和边路突破能力，前者使他具备不俗的组织能力时不时传出意想不到的好球，而后者则令他可以踢出边路一条龙突破这样赏心悦目的足球。 这个时候，德国人已经明白青训和技术化将是足球复兴的根本所在，代斯勒的适时出现无异于一丝春风，让大家看到了德国足球技术化的希望，他和巴拉克被视作未来十年国家队中场一前一后的领袖核心。 然而，巴拉克是远山黑虎，是谁也击不碎的硬汉，代斯勒却是个玻璃体质。从他18岁十字韧带和膝关节半月板同时断裂那一次开始，代斯勒全身就几乎没有没受过伤的地方。直到他2002年加盟拜仁慕尼黑之前，代斯勒光是被迫伤停就已经高达12次，什么倒霉孩子也没他这么倒霉过。 在拜仁这几年里，代斯勒在竞技上再也未能达到世人对他期望的高度，但正所谓情怀山不移，每个人也都坚信他终有一天会涅磐重生。于是，所有人都想尽办法让他恢复昔日荣光，甚至拜仁当初试图招揽巴拉克时，最初衷就是想给代斯勒找个坚强的后盾，找个副手。 时至今日，‘副手’巴拉克用自己卓越的领导才能和强大的实力成为拜仁和德国国家队不可动摇的核心，而代斯勒最为让人津津乐道的，是他找了一个相貌让人大跌眼镜的非洲裔魁梧老婆。 现今德国足坛万众瞩目的新一代技术天才，已经变成了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和姥爷默特萨克，以及科隆王子波多尔斯基，代斯勒依旧还是情怀。 不过，也正是小猪少爷的强势崛起，改变了拜仁的战术构架和打法，给了代斯勒在拜仁慕尼黑重新闪光的机会，前两个赛季总共才出场19次的他，本赛季已经出战20场，而且冬歇期过后基本坐稳了主力。 . 代斯勒闪开里特凶猛的抢铲，刚想和左边的泽罗伯托打出穿插接应，卓杨却像冒出一股妖气一样诡异的出现在了传球线路上，代斯勒赶紧紧急刹车。在里特又翻身上来之前，不得不把足球直塞给抢位并不十分理想的罗伊·马凯。 马凯身后的老宋当即一个胸撞，昔日欧洲金靴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老宋经验太丰富，他这一撞十分讲究，力量给得恰到好处，既让马凯站不稳，又让他没办法就势摔倒找犯规。 好不容易伸着大长腿才把球够稳，马迪堡后卫线的擎天柱岩石德拉斯直接晃着肩膀就靠了上来。这二位爷的前后夹击，甭说是马凯，就算是马凯多纳也得把球丢了，于是，果不其然。 足球被德拉斯分给了左边后卫方片格罗索，意大利帅哥一趟就是十米开外，连人带球从弗林斯身侧呼啸而过。人都已经杀过了中场，因为拜仁三后卫没有能和格罗索对应的右后，右前弗林斯正吐着舌头往上撵眼看跟不上趟，巴拉克只能拉开顶上来，小猪也同时卡向格罗索侧右方十几米处，谨防他和前锋直接联系。 格罗索没有犹豫，作为目前德甲最耀眼的左边后卫，他即便面对巴拉克也信心十足。几个急停疾走的假动作之后，足球被他突然推去了小猪身后。少爷不由得很纳闷：我身后没人呐？有也是萨尼奥尔在扎营，你是想干嘛呀？ 百思不得其解，小猪扭头一看：我操！ “卓杨你啥时候来的？”小猪头皮都麻了，不由自主喊了出来。 小猪刚才上前卡位的时候，卓杨还在马迪堡本方半场的右边路溜达，算算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出现在现在这个位置，除非一路直线高速奔跑冲刺，但那样小猪不可能没有察觉。 然而事实就是，卓杨来了，出现在这里，而且小猪也没有想到也没有看到，妖怪！ 懒得理你！卓杨就没搭小猪的茬，接球转身外抹内扣一气呵成，仓促上抢的萨尼奥尔险些一个趔趄。 再横向突进，等到巴拉克和德米凯利斯组成的捉妖笼封口之前，脚腕一抖球去了火枪手戈麦斯那里，由着他去和卢西奥单挑。 事实证明，面对当前世界最顶级中后卫之一的巴西人卢西奥，戈麦斯还是稍欠火候，他娴熟到自感已无敌于天下的拉球转身抽射，在卢西奥的盯防下连射门动作都做不完整，噼里啪啦俩人连对两次脚，足球就离开了他们，跟俩人谁也没了关系。 有关系的是俄罗斯沙皇阿尔沙文。 阿尔沙文本来是要往卓杨这边靠的，才跑了一半就被卓杨打手势赶了过去，让他提前往弧顶右侧跑位。于是，戈麦斯和卢西奥拼脚挤出来的足球就被他得到了，沙皇顺势一趟便进了禁区，步伐调整好后德米凯利斯离他只有一米远。然而，这个距离对于阿尔沙文来说足够了。 即便是弱侧脚，那也分是谁，沙皇的弱侧左脚要比很多专职左脚将更优秀。 兜出来的的低平弧线就是为了欺负卡恩，知道他空中凶猛但倒地需要多迈一步。‘砰！唰——嗵！’1:0，马迪堡领先了。 第二三〇章 有去无回卢西奥 上半时第19分钟马迪堡进的这个球，让拜仁慕尼黑的几位元老重将有些失神，尤以巴拉克为甚。 去年在慕尼黑的那场比赛，虽然马迪堡也进了两个球，但都是卓杨利用个人突袭造成的。也就是说，以卓杨个人能力为主，马迪堡全队依靠战术推进并未给拜仁形成实质性的威胁。 但这一个失球，从德拉斯抢断开始，整个过程都是明了清晰的战术线路。虽然过程很简单，但其中参与的几位跑位接应都极其讲究，这说明马迪堡全队在场面上已经具备了和拜仁慕尼黑正面硬钢的实力。 马迪堡何时变得强大如斯？ 那种层层推进，那种进退有序，有球和无球之间的关联转换，这根本不是一支头一次打顶级联赛的升班马所应该具备的素质。原来，马迪堡不再是那个‘一人球队’，不再只是靠卓杨一个人去爆发拼命。 这个进球最关键一点自然还是卓杨妖出鬼没的接应，但格罗索之前的突破刷边也很要命，直接造成拜仁慕尼黑中场漏人，而被格罗索涮掉的就是弗林斯。 托尔斯滕·弗林斯被中国德迷亲切称之为‘糖美人’，鬼知道这个称呼是怎么来的。国家队队长巴拉克有许多追随者，但他最坚定的拥护者也是他最好的朋友，便是这位长发飘飘的弗林斯。 弗林斯是标准的德式中场全能型球员，冲起来就是一辆轰隆隆的虎式坦克，防守噼里啪啦三板斧，传中相当靠谱射门脚头硬得像锤子。 从私人感情上，巴拉克和弗林斯非常对眼，而从足球上看，有了弗林斯在中场前冲后追左封右堵，巴拉克可以将大部分精力放在进攻端。所以，去年夏天弗林斯被巴拉克点名从多特蒙德来到了拜仁。 同为1976璀璨一代的弗林斯也算是当今德国足球的标志性人物之一，让格罗索把他涮成这样脸上颇觉着臊得慌，再开球弗林斯就发了狠，在自己这条边路玩了命地冲击，方片兄马上感觉压力大增。 拜仁慕尼黑的中场五人搭配非常合理，而且都算是当今足坛的一流人物，甚至从全能性上来讲，当得起现今世界足坛头一份。 小猪分球去找巴拉克，把赫迪拉绕在了身后，巴拉克斜传左边给了泽罗伯托，逼得韦斯特曼寸步不敢前移。泽罗伯托下底回敲直接给了弧顶前四十米的代斯勒，这一脚反向穿越直推很见其巴西球员的功底。 代斯勒向左侧拉球隔开里特，但大腿还是免不了被很隐秘地顶了一下，慌乱中赶紧出球。天才到底是天才，即便只生活在情怀中。 谁也没看清代斯勒用的是什么脚法，只见足球匪夷所思原地飞起窜向他的斜后方，落点刚好是大禁区角里面，弗林斯冒着黑烟疾驰赶到。 凌空就是一脚抽射，大角度轰远端。 好一个汉达诺维奇，本来还在向左侧移动防近角，猛然间便弹步回身，左腿跨右腿垫步，高大的身躯弹簧一般射了出去，右掌恰好托住足球。 这是一记必进球，却被汉达诺维奇封挡之后撞在横梁上反弹了出去，快起快出飞向十二码点前，那里人头攒动。 人堆中突然伸出一条似乎足有三米的大长腿，抢先一步空中飞铲直中来球，绕是汉达诺维奇神勇无比，却再也无能为力。 米夏埃尔·巴拉克！ 1:1，巴拉克为拜仁扳平比分，上半场第26分钟。 . 里格贝特·老宋给了躺在地上的卢西奥一记王之蔑视。 比分被扳平没什么，对手是几乎在每个位置上都有德甲最好球员的拜仁慕尼黑，之所以‘几乎’，自然因为还有一个卓杨。马迪堡并没有纠结，仍旧按部就班和对手你来我往。 马迪堡今天状态不错，同样状态大好的狮王老宋很是不服气拜仁队中巴西中后卫卢西奥。 若论今年德甲最招摇的中后卫，非卢西奥莫属，防守上强横的实力先不论，堪比前锋的前线厮杀让他出尽了风头。经常是比赛进行的正酣然，卢西奥突然就大摇大摆出现在了前锋线上，吓对手一跳也吓自己人一跳。不过，效果还算理想，这个赛季卢西奥已经打进了三个球，作为一名中后卫，这个成绩很是耀眼。 老宋不服气之处正是这一点，他本赛季进了四个球。 但这就是现实，拜仁慕尼黑比马迪堡更有上镜率，卢西奥也比老宋更有名气，得到的吹捧和鲜花自然更多。而且卢西奥比老宋在队内的位置地位更加稳固，上半赛季还好说，老宋在冬歇期后并不再是马迪堡天然的绝对首发。 只不过，论起二人‘有去无回’的前插匪性，却实在是难分伯仲，也都很招自家主教练的讨厌。二人之间的差异无非是卢西奥很听巴拉克的话，一声‘回去’就立马刹车回归本位，老宋则是从卓杨那里得到了鼓励甚至怂恿。 刚才就是不服气的老宋按捺不住，一路火光带闪电就出现在了拜仁的后防核心地带，卓杨的塞球也适时到来，卢西奥的仓促下铲很是狼狈，有点连滚带爬。若非卡恩着实神勇，老宋的抢射就又差点帮助马迪堡把比分领先了。 老宋斜着眼睛蔑视躺在脚下的卢西奥：小子，你有什么好牛逼的，还不都是你爸爸我玩剩下的东西…… 卓杨高声称赞：“好样的，老宋。” 卢西奥哪受得了这个刺激，再一回合当即昂着头就冲了上去，和老宋又在马迪堡禁区前沿展开了一次针尖麦芒。于是，接下来的几次攻防，什么卓杨小猪巴拉克，啥叫喷子沙皇代斯勒，全是老宋和卢西奥的事情，旁人只剩下呐喊助威的份儿。 渣叔在场下阴沉着脸，但也没有说什么，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克洛普有些犹豫该不该去喝止老宋这种罔顾战术的贸然私斗行为。 小猪单防不住卓杨之后，拜仁马上就改变了战略，成熟的割裂战术随即展开。拜仁中场这五人能力都非常突出，由他们施展的割裂效果很明显，卓杨和队友们之间的联系出现了阻滞，大多数时候只能选择单打独斗和牵制。 比赛打到此时，场面上很胶着，双方谁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中后卫前插也不失为一种打破僵局的手段，没见那头马加特也没有制止卢西奥嘛！而且相比起来，老宋的前插效果更理想一些，造成的威胁也要比卢西奥更大。 可是，我怎么总感觉心惊胆战呢？渣叔心说。 第二三一章 因为有你更精彩 里格贝特·宋和卢西奥玩嗨了，马迪堡和拜仁慕尼黑的重量级对决成了他俩私人单挑的场合。 就像两个连体人一样，在这边禁区一顿狼牙棒对宣花斧，然后便撕扯着跑去那一边禁区，再来一场狮子和老虎的对咬，然后又联袂奔赴对面战场。 从个人实力上来看，两个人也是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但谁也不服谁。老宋彻底放开了，这正是他想玩出来的足球，随心所欲酣畅淋漓，卢西奥也是两只眼睛放着光。 不过两人的队友表现出来的却不一样，巴拉克很罕见地没有把卢西奥往回喊，任由他肆意折腾，但他和卡恩的目光一直在紧盯着中场和两支球队的后防连接部。 卓杨则是不停煽风点火：“牛逼老宋！”“弄他，老宋弄他！”“老宋看你的了……”只要老宋伸手要球他就给，不伸手他也给。见自家队长都是这样，马迪堡的其他人自然更无二话，拉开了替老宋打掩护。 老宋和卢西奥谁也不是省油的灯，见多识广的球场老油子，没多大功夫两个人肋子骨下面全都是青的，互相掏裆都有好几把。手上都没闲着，两个下三滥的嘴能闭紧喽？ “小子，就你掐在你爸爸我身上那两下，跟挠痒痒一样，没吃饭吗？” “金毛，拿肘子撞你爷爷的时候，敢不敢再使点劲？” “孙子，今天让你见识见识啥叫真功夫，罗马里奥当年也不敢在你太爷爷我跟前狂。” “黄毛孙砸，叫一声祖爷爷来听听……” 球还没进一个，俩人攀着辈儿没一会儿功夫就追溯到了类人猿时代。 . 尤尔根·克洛普有点坐不住了，老宋的前插突击看起来轰轰烈烈，实则给拜仁球门没造成什么实质性威胁，对面的卢西奥也一样，除了搅和一下其他意义并不大。渣叔准备走出教练席，呵斥老宋退回去在后面老老实实待着，别给你颜色你就开染坊，给你个梯子你就敢上房，给你点水你就要浪…… 然而就这么稍一犹豫的功夫，场上形势急转直下。 老宋扛住卢西奥来了一脚侧身凌空，球倒是打正了，可卢西奥并不白给，在他干扰之下老宋没能完全发上力，轻飘飘的射门被卡恩抓了个正着。 “小猪兄弟，给老子——跑——！！”随着卡恩的一个‘跑’字，他手中的足球就像巡航导弹一样扔了出去，刚好甩到闻声飞奔向中线附近的小猪脚下，施魏因少爷撒丫子欢快。 马迪堡并不慌乱，除了前面的戈麦斯和阿尔沙文跟不上趟，卓杨和另外三名后腰各卡各的位各守各的地盘，小猪即便和巴拉克联手攻上来也不见得能落下好。 可小猪没有黏球，稍带两步之后直接利用场地宽度大脚翻对边，巴拉克飞身起额头轻点，足球刚好去到了他身前的代斯勒那里。代斯勒起速度凌空塞球，就连马迪堡人都暗中道了一声‘妙！’。 足球从右边路又迅速折回到左边，而且已经到了禁区前，皮萨罗恰好到位，他被落空了，而这应该是老宋的防区。此时此刻，老宋还在拜仁半场气喘吁吁地往回赶。 标准的停接球技术动作，所有马迪堡人眼睁睁看着皮萨罗从容调整后又仔细瞄了一瞄准，从发力到吃球部位全都无懈可击，汉达诺维奇就是想同归于尽都没有机会。 1:2，马迪堡主场落后拜仁慕尼黑，在上半时第41分钟。 . 看着皮萨罗的射门应声入网，渣叔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冲到场边刚要高声怒骂，却又硬生生憋了回去。随后他回过头怒目而视，一指蓬蓬路易斯：“你，给老子滚出去热身，马上！” 蓬蓬像被狗撵一样射出替补席，一口气在场边跑了三个来回。 等拜仁慕尼黑的球员磨磨蹭蹭地庆祝完，上半时即将进入补时，可还没来得及开球，大家惊奇地发现马迪堡要求换人，场边第四裁判举牌，5号下，24号上，蓬蓬替换老宋。 职业足坛很少在这个时间点上换人，即便因为战术需要也大多会等到中场休息，如此迫不及待只能是两个可能：教练忍无可忍；就是要故意臊某个球员的脸。 渣叔是合二为一。 赛前他语重心长告诫了老宋一番，要珍惜机会什么的。可没想到老宋在场上根本不给自己面子，只顾自己玩得忘乎所以，结果硬是让你给玩失球了。而这是一场价值六分的比赛，是关系到马迪堡能否神话般冲击联赛冠军的比赛，关系到渣叔自己能否成为一代名帅的分水岭之战。 ——我曾给过你许多次机会，但从现在起不会再有了，你不配再拥有我的信任。 老宋看着场边一阵愕然，这是赤裸裸的打脸行为，这是让他成为千夫所指的背锅举动，这是让一代名将里格贝特·宋当众下不来台的行为。 ——没错，是丢球了，老子的确有责任，可比赛并没有结束，老子能打回来。队友没说什么，卓杨更没有说什么，只是告诉我和大家一定会打回来。为什么要这么羞辱我？难道不能等到中场休息时悄无声息换人调整吗？你何必如此羞辱我！ 老宋低着头往场下走去，维克多球场看台上一片寂静，常年看球的人都明白此时换人意味着什么，老宋因为其江湖上的声望和强横的个人实力，以及张扬仗义的个性，深得马迪堡球迷喜欢。 卢西奥看着狮王老宋往场下走去，刚开始他还很幸灾乐祸，但很快就感觉心中不是滋味。慢慢的，一丝难过和凄凉涌上了卢西奥的心头。他们是一类人，针锋相对中却惺惺相惜。 ——兄弟，希望还能和你对决，很过瘾。兄弟，你是好样的，我以你这样的对手为傲。 狮王老宋一步步走向场边，有风吹过他凌乱的金发，吹湿了他的眼角，老宋低下了头。 突然，寂静的看台上响起了掌声，掌声由孤独到高涨，迅速响彻整个球场。老宋吃惊地回头看去，看向依然为他喝彩的球迷们。 ——感谢你里格贝特，感谢你为马迪堡带来的激情和不羁，马迪堡因为有你而更精彩！ 老宋再次低下头去，他的眼角更湿了：这该死的风！ 中圈里的卓杨也在为老宋鼓掌！ 第二三二章 疯狗和情怀对决 走下球场的里格贝特·宋和尤尔根·克洛普擦身而过，谁也没有抬起眼角看对方一眼。老宋没有回去替补席，而是径直走向了更衣室。 卓杨看着老宋离去的背影，心中很是无奈。依着他的想法，老宋根本不用下场，比赛不是还没结束嘛，着什么急？在卓杨看来，老宋的前插效果还是很不错的，形成了好几次攻势，包括三次完成射门。更重要的是，老宋的举动带动了全队的激情，所有人都勇敢的和拜仁球员拼起了刺刀，而这是大多数德甲球队所做不到的。 老宋带给马迪堡的，不止是失误和丢球，更是勇气和自信，这才是更加重要的东西。 但卓杨能说什么，那是克洛普先生的决定，卓杨是马迪堡的国王，但渣叔才是这支球队的老大。 ‘哔——哔。’上半时比赛结束了。 中场休息时老宋一直躲在浴室里没有出来，包括卓杨在内队友们谁也没去打扰他。等大家聆听完气鼓鼓的渣叔十五分钟的战术牢骚，全部走出去准备踢下半场，老宋才穿好衣服走出来，然后便一个人走了，离开了球场。 . 上半时没来得及说，这会儿临进场时渣叔一把拽住蓬蓬大卫·路易斯，眼神直勾勾盯住巴西少年的眼睛。 “小子，知道上去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吗？”蓬蓬同样是放纵不羁‘有去无回’的爱好者，他和老宋的区别在于他很听话。“如果你不清楚自己该干什么，我不介意一场比赛在同一个位置上连续调整两次。明白吗？” “知道知道。”蓬蓬忙不迭点头，频率之高就像一个电动马达。“明白先生，我全明白，啥都明白，明白……” 蓬蓬是明白其中的厉害了，然而马迪堡下半时刚开场没过五分钟，就差点又挨了拜仁慕尼黑当头一棒，险些被对手终结掉比赛。 里特和普罗伊斯呈等边三角形卡在拿球的代斯勒正前方，封堵住他向前的传球线路。这种态势下，传球手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机会的，除非像卓杨那样凭借个人技术实力生吃突破。 代斯勒脚下相当有料，突破过人也曾是个像风一样的男子，但最近几个赛季他玩得少了，一门心思对传球精益求精。只见他猛然横向带球便走，就在里特和普罗伊斯同时启动变换位置的时候，代斯勒脚下的足球突然从脚下窜出，掠过二人之间的缝隙，小弧线直坠禁区内。而此时，代斯勒还面朝着边线呢。 这脚传球不但突然巧妙，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巧夺天工加匪夷所思，后插上的弗林斯在马凯的牵制配合下完成一次成功的反越位，在马迪堡所有人的大惊失色下凌空怒射，唯有汉达诺维奇力挽狂澜拒绝了拜仁这次一锤定音。 渣叔又看不下去了，代斯勒今天状态太好，上半时两个失球的最后一传都来自他的助攻，而且还有多次转移和妙传给马迪堡制造了险情，刚才只是沧海一粟。 赫迪拉、普罗伊斯、里特无论谁去针对代斯勒都有些困难，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把卓杨拉回来看死他。但这样一来，前边的攻势将会失去一大半，很可能变成笼住了代斯勒却把拜仁慕尼黑其他人全部放了出来。 渣叔扭过头去看向疯狗卡尔·兰德：“卡尔，去热身，三分钟。” 兰德什么话也没有说，脱下外套就跑了出去。刚好三分钟，一秒不多一秒不少，兰德跑了回来：“好了，先生。” 马迪堡换人，8号卡尔·兰德上，15号萨沙·里特下。临上场时，渣叔又一把拽住兰德：“知道上去干什么吗？” 兰德闻言眼珠子瞬间血红：“是的。代斯勒！” “去吧！”渣叔猛一拍兰德屁股。 兰德自从冬歇期后逐渐变成了球队轮换球员，他和赫迪拉甚至普罗伊斯、德比希等人分享着后腰位置上的上场时间。正如兰德自己分析的那样，他更适合从板凳上起身为球队增加改变。 兰德一直就在观察场上形势，拜仁慕尼黑的割裂战术把卓杨限制的很厉害，但同时也让卓杨把小猪和巴拉克牵制得分不开身，代斯勒就成为了拜仁对马迪堡最大的威胁。只要能把代斯勒限制住，场上的优劣态势就能扭转。 代斯勒是个天才，是德国人的情怀；兰德是疯狗，是马迪堡土生的笨狗。 代斯勒之所以被称为天才，就是从他一出道便惊艳众人的突破过人，真是像风一样可以穿过一切，他的出现就像一道清泉、一丝曙光、一位先知。 然而，自从18岁那年遭遇了严重的十字韧带和半月板同时断裂的重伤之后，少年代斯勒害怕了，他开始在场上躲着踢。球场上就是这样，越是躲着踢越容易受伤，越伤越想躲着踢。代斯勒就这样进入了恶性循环，越踢越怕，玻璃体质内最终又增加了一颗玻璃心。 代斯勒现在不怎么去尝试过人，就是害怕对方下狠脚造成自己受伤，他越来越恐惧那些不要命的防守者。可是，这里是职业足坛，这里是坚硬的德国足坛，怎么会没有凶狠地逼抢和野蛮的飞铲。于是，代斯勒抑郁了。 卡尔·兰德天生就是为代斯勒预备的。 兰德和代斯勒截然相反，代斯勒除了不敢拼命、胆小怕伤之外，什么都不缺。兰德除了敢玩命胆子大什么都没有。 兰德就是代斯勒永远也过不去的坎，疯狗天生就和情怀水火不容，实话实说，用兰德来对付代斯勒，比用卓杨来防代斯勒效果好得多，也轻松得多。 和里特击完掌，兰德直接来到无球跑动的代斯勒面前，红着眼睛冲着对手呲牙一笑，代斯勒登时一个激凌，他的血都凉了。 疯狗兰德已经不是无名小卒，自从和沙尔克04一站舍身堵炮眼外加搏命飞踹鲍尔森之后，兰德成为家喻户晓的德甲‘玩命’第一人，全世界都知道他踏上球场就是找死来了，就是以命换命。想要制住他很容易，比他更不要命就行。 迄今为止，人类还没有发现比足球之疯狗兰德更不要命的人。 代斯勒差得太远太远，都不用兰德做什么防守动作，从面对代斯勒的那一刻起，代斯勒就知道自己该下去休息了。 第二三三章 赫迪拉借势扳平 “好样的，疯狗。”卓杨大赞兰德。 代斯勒刚一拿球，兰德嗅着气味就迎上来，阴森一声“你是我的”直接让代斯勒肝脏一个秃噜。看着疯狗摇头摆尾往自己身上扑，代斯勒自己脚下拌蒜先把球丢了。 而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代斯勒什么想法都不敢有，一门心思躲着兰德跑，他宁愿去面对卓杨。可兰德神出鬼没的跟踪瞬移能力，好似灵异现象伪科学一样，根本不是他能躲得掉的。只要一拿球，抬头就是疯狗，就是那双血红的眸子。 代斯勒哪里还能再来一看二慢三通过，接球就出，给谁都无所谓，回给卡恩都行，什么组织调度神仙传，都扯了蛋。有三次鼓起勇气尝试挑战自我，结果球丢了三次，卓杨夸了兰德三次。 巴拉克和小猪好无奈，换他俩谁上去面对兰德，即便有些费事，但绝不至于束手无策，一来不怕兰德玩命，二来多做无球跑动和穿插，跟他玩意识和战术能力就行。代斯勒即便面对其他凶名远扬的‘伐木工’，也不会一点办法没有，总会尝试着找条缝隙，绝不至于连球都不敢拿。 所以说，什么都会的代斯勒，他的克星就是什么都不会的兰德。 从上半场代斯勒助攻弗林斯打门被巴拉克补射进去，兰德就盯上了他，一直在场下观摩分析他的技术特点和技术习惯，等真正上场面对代斯勒时，兰德已经非常有心得了。然后再看见代斯勒自己把自己吓成那样，兰德立马就把住了他的脉。 德米凯利斯把球交给小猪，小猪再过度给代斯勒，一道红光乍现，兰德悄无声息出现在他面前。 咧嘴一笑，代斯勒似乎能看见兰德嘴里的大金牙‘曾’耀眼一闪。 “来得好，嘿嘿。”兰德的声音很平凡，普普通通而已，也没去故意憋着嗓子什么的，但在代斯勒听来就跟锯子锯大腿发出来的音效没什么两样。话音未落，兰德扑腾着剪刀腿就飞铲而来。 我滴妈呀！代斯勒就跟看见地上有条蛇盘着一泡狗屎一样，吓得一蹦三丈高，起跳高度差点破了奥运会记录。 兰德抢铲、揽球、起身、侧推一气呵成，看着是如此协调和浑然天成，足球穿过漫长的三十七米距离，准确找到了卓杨，这又是疯狗兰德的一个大绝活。 你把兰德一个人放在训练场上，就这么让他不受干扰来长距离贴地直推他都给不了那么准，猛不丁准一次还是靠运气。可只要卓杨往那一站，兰德怎么给怎么有，别说有其他球员干扰，就是有军队拿着枪突突他也不会失误，无论怎么远怎么别扭怎么受干扰，兰德总是能在人堆里把足球准确无误交给卓杨。 找谁说理去？ 打反击的绝佳机会，卓杨拿球反身一顺就直杀入禁区，迎面卢西奥满脸紧张展开双臂催着小碎步，他身后是蓄势待发的卡恩。眼看就要和卢西奥撞上，卓杨脚后跟磕球，足球又回去了禁区外面，找的是调整好脚步的赫迪拉。 赫迪拉拔脚怒射，卓杨挡住卢西奥让他只能睁眼看，卡恩气得一边扑一边骂娘却也无可奈何。 2:2，下半时第66分钟，赫迪拉为马迪堡把比分扳平。卓杨把兰德抱在怀里，头发都快给他揉秃了。 . 不调整自己都看不下去，马加特坐不住了，代斯勒明显失去了作用，成了反作用，再待在场上抑郁症铁定要加重。这也怪不得代斯勒，他已经为今天这场比赛做出了足够的贡献，怪只能怪马迪堡刚好有那么一条反人类的疯狗。 令旗一挥，代斯勒被换下了场。 凭心而论，代斯勒在冬歇期之后，包括本场比赛在内，表现得都相当出彩，大有勾起众人情怀昔日天才卷土重来之势，但在和兰德对垒的这不到二十分钟里，着实又让他胆寒。 从这以后，代斯勒越发躲着踢，总是能灵光一现令人拍案叫绝，却也总是无法挑起大梁，又看得大家唏嘘不已。是祸躲不过，比赛场上万分小心，代斯勒却没有防得住来自训练场上的黑脚。 为了好兄弟小猪的前程，被卓杨暗算的英格兰人哈格里夫斯，手术成功伤愈以后自然就失去了首发位置，等他揉清楚眼睛看去时，拜仁中场中路巴拉克和小猪已经无法撼动，他也没那么狂非要去跟这二位抢位子，哈格里夫斯瞄准的是代斯勒。 在来年的新赛季中，代斯勒一开始表现得依然卓有风范，可就在一次队内训练中直接被哈格里夫斯干上了他受过重伤的膝盖，令他整个赛季完全报销，也没能赶得上在本土举行的世界杯，虽然克林斯曼一直翘首等待他到了最后时刻。 从此代斯勒彻底告别昔日荣光，玻璃体质好恢复但玻璃心却伤痕累累难如初。又是半个赛季仅仅替补出场五次之后，代斯勒在2007年一月自己27岁生日那天宣布退役，成为了德国人永远的情怀。 干掉代斯勒之后哈格里夫斯成功上位，终于又占据了失去一年之久的主力位置，虽然他坚持认为那是一次意外，但朗朗乾坤由不得他诉说无辜。即便是被卓杨蓄意做掉，但并不代表哈格里夫斯就是个正经人。 . 换下代斯勒的是冬歇期回归的老将，法国左后卫利扎拉祖。 一名后卫替下一名中场，拜仁慕尼黑变阵了，摇身成为4-4-2，渣叔也根据对手的变化让马迪堡做出了站位应对，中场五人分别拉边。于是，两条边路成为厮杀的主战场。 一边是萨尼奥尔+弗林斯vs格罗索+普罗伊斯，另一边是利扎拉祖+泽罗伯托vs阿尔沙文+韦斯特曼，两条边线上人仰马翻谁也不鸟谁。中路赫迪拉和兰德左右协防滴水不漏，卓杨则一挑二面对巴拉克和兄弟小猪，三个人都感觉异常艰难，攻防两端都有些干瞪眼互相奈何不了。 小猪吃惊于半年不到卓杨的进步之大，可小猪本人也绝不是什么善茬，代斯勒下场之后，边路突击成为拜仁的重点，但组织调度的角色自然就又回到了巴拉克和小猪的身上。 小猪今天被马迪堡的煽情搞得有些心不在焉，并没有发挥出他应该有的高水准，但是金子总会发光，是猪嘴总会拱出渠…… 小猪少爷岂能在这样的场合甘愿沉沦，不给老东家留下一点话题岂不是白来了一趟？ 第二三四章 施魏因翻脸欲杀 我真得很喜欢这里，若不是为了足球梦想，我绝不会离开马迪堡。 我小猪巴斯蒂安·施魏因斯泰格在这里度过了最美好的足球生涯，在这里遇见了最美丽的足球，也遇见了最好的兄弟。 不知道有多少次，我在梦中又回到了维克多球场，又和我的兄弟们并肩作战，和卓杨一起所向披靡。也不知道，今生是否还有机会再次重聚。 我也喜欢拜仁慕尼黑，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但我不喜欢这里太过于夸张的争权夺利，即便巴拉克和卡恩还都算是不错的人，但我不喜欢他们这样，马迪堡就没有这些东西，不光是我们六剑客，所有人都像是兄弟。 我今年才21岁，可为了平衡拜仁队中派系斗争，耗费了太多脑细胞，鬓角上都已经冒出了白头发，我感觉自己老了很多。可卓杨显得更年轻了，他看起来就像是我弟弟，不，简直就像是我儿子那么年轻。 卓杨已经成为这里真正的国王，他就不需要耗费精力去平衡什么，他的足球还是一如既往快乐，他个骚货不年轻才怪。真的，我有点嫉妒卓杨。 这里的一切都令我永生难忘，和卓杨在一起的日子改变了我的生活也改变了我的足球，他总是很狡猾，总是很讨人喜欢。我们一起在训练时发明的那些相互接应暗语，大部分都是他创造出来的，比赛时非常好用。乙级联赛不算什么，去年联盟杯上这些简短明了的暗语让我们六个默契十足，全都像脑后长眼一样，卓杨的脑袋瓜可真好使啊！ 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还会离开马迪堡吗？我想应该还是会离开的，我们在一起会干扰到彼此的发展，造成竞争就不美了，就像卓杨帮我搞掉哈格里夫斯一样，就是因为那个倒霉货干扰到了我的前程。 说起来，卓杨真得很够意思，那么伤人品的事情他都干得毫不犹豫。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他？当然不用，谁让他是我的兄弟呢！ 如果说我的足球生涯往后会取得很多荣誉，但我想，最大的荣耀我已经得到了，那就是我的兄弟。能和卓杨、能和他们五个成为兄弟，是我小猪施魏因斯泰格毕生最大的荣耀。 我永远的马迪堡，我永远的六剑客，还有我永远的兄弟。 . “小猪，你上去，把卓杨交给我。”巴拉克咬着牙发出的指令打断了小猪的浮想联翩。 巴拉克这也是没有办法：为了‘割裂’卓杨，自己和小猪硬生生被卓杨拖累得焊在了后场，卓杨太狡猾，像个邪气十足的妖精，他宁愿自己一事无成，也要把自己和小猪留在这里，难以上前一步。 拜仁割裂了卓杨，卓杨也割裂了巴拉克和小猪。 没了巴拉克和小猪在火线上的穿针引线与起承转合，两条边再怎么轰轰烈烈也是干打雷不下雨。而卓杨守在这个要命的位置却是让巴猪二人谁也不敢掉以轻心，鬼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妖里妖气玩出怪异的事情，毕竟对他最熟悉的小猪也开始摸不准了。 巴拉克下了狠心，果断让小猪上去支援前线，留下自己和卓杨兑子。不得不说，巴拉克真是个很有担当的人。 卓杨已然今非昔比，别说几年前的足协杯，就是和去年两队联赛时比都有了突飞猛进，巴拉克心里清楚，自己并没有把握一个人搞定卓杨。现在把小猪支上去，一旦自己盯防卓杨有误，必定会成为全队的罪人，成为那些仇家借机口诛笔伐的好素材，但巴拉克还是干了。他宁愿背负骂名，也要为球队争取来进攻上的拨云见日。 小猪智商很高球商也溢了槽，清楚巴拉克做出这一决定所承担的风险，他不由得为巴拉克内心赞服：不愧是国家队队长，这份担当和气魄的确值得大家追随。 没有矫情，小猪郑重其事点了点头：“收到，巴队，看我的吧。”同时给巴拉克竖起了大拇指。巴拉克是德国国家队队长，并不是拜仁的队长，在这里称呼他‘巴队’很不合适，弄不好会引起卡恩的多心，但小猪仍然这么叫了。 小猪上前的效果立竿见影，两条边路不再是黑着头猛冲猛杀，而是有机地联系了起来，形成了场上滔滔不绝的流动。小猪的运筹帷幄本身就很见功底，他的个人能力又十分全面，这立马让赫迪拉和兰德吃了紧，他俩又要协防支援边路，还要阻断小猪的挥斥方遒，说实话，即便自己也不是庸手，但还是有些为难。 但卓杨那边也同样在割裂中开始找到缝隙，他一样可以把本方的攻势梳理梳理，巴拉克一个人已经不能再封锁住他了。 就这样，两边都咬牙坚持着，就是在比看谁先找到机会，谁先把握住机会，比比看谁的命硬。最终，是拜仁慕尼黑和小猪率先发现了曙光。 小猪先是在左路给出直传，让泽罗伯托一口气杀到了底线，马迪堡整个防线自然发生了左倾。要回球之后小猪用肩膀撞开兰德，随即横带两步后把足球又交给了套边的萨尼奥尔，自己也跟去了右路，马迪堡防线又闻风而动。 再要回球，扣过赫迪拉之后交给利扎拉祖，人又跟过去左路，如此反复，马迪堡防线逐渐开始松动，有些跟不上趟。 瞅准机会，小猪突然停止了横向联系，自己带球直接杀了过去，直挺挺冲往禁区。他这一不按规矩出牌彻底打乱了马迪堡已经高度紧张和疲劳的后卫线，德蓬格韦四员大将全被对手牵制，谁也提不上来，小猪在进攻端的时机把握已然顶尖。 慌乱中一阵仓促补位，等蓬蓬逼将上来时，局面却更利于小猪，此时他无论是斜推给放空的马凯，还是直塞给扭身反越位的皮萨罗，甚至干脆自己施展远射，都是相当好的机会，也都有很大把握。 马迪堡球迷中懂球的人很多，看台上一片惊呼，渣叔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此球若进，时间已然全场80分钟，以拜仁慕尼黑的整体实力，马迪堡的机会渺茫了。 千钧一发，一秒钟之内小猪就会做出选择，无论哪种选择都会让马迪堡大难临头。没有人能阻止他，蓬蓬差着一步，卓杨更是还在小猪侧后五米处。 “后拐子！”猛然间，小猪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条件反射当即变推为拉，足球被他用脚后跟踢向了身后，准确地传给了卓杨的右脚。 “小猪，我爱你！” 第二三五章 来一招蝎子摆尾 急中生智，卓杨当即阴了小猪一把。 ‘后拐子’是当年六剑客之间在球场上的简练招呼短语之一，内中含义为：赶紧把球交给在你侧后方的我，我这里有更好的机会和视野。类似这样的口令还有很多，它们让六剑客在球场上越发默契，一声招呼就知道其他兄弟在干什么、和自己是怎么样的比赛关系。 六剑客彼此之间绝对信任又相互提携，对这这些口令玩得相当熟练，天长日久已经深入记忆深入骨髓。 这不，即便已经过去快一年了，时常梦回马迪堡的小猪施魏因斯泰格还是中了招。 在听到卓杨呼唤的那一刻，在那0.01秒时间里，小猪感觉自己仍然还是那个身穿蓝白间条‘8’号球衣的马迪堡前腰。于是，根本不用经过大脑，完全是下意识行为，小猪就用一招精彩的十字错步把球背身磕给了卓杨，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传球风范想象力十足。 于是，马迪堡大难不死。 卓杨接球后没有去抓住这千载难逢的反击机会，如果一脚长传去找前场空旷之处的戈麦斯和阿尔沙文，马迪堡将获得并不比拜仁刚才这个机会差多少的威胁。不过，为了救命玩兄弟一下可以，再趁火打劫陷兄弟于不义那不叫人事儿。 卓杨用脚尖挑起来球，就在原地轮番颠了起来，还夹杂了几个极其风骚的绕大腿花子，随后一脚把足球勾出了边线。 小猪把球鬼使神差传给卓杨的那一瞬间，球场上所有的战火霹雳戛然而止，每个人都被雷得外焦里嫩。正在斜插的马凯和反越位的皮萨罗差点闪断了叉子骨，巴拉克险些喷出一口血来，卡恩的眼珠子都快激出去了。 马迪堡人集体一愣，随即笑得直不起腰来，喷子戈麦斯直接笑瘫在草皮上，疯狗兰德坐在弧顶两只手拍着地上气不接下气。 在维克多球场两万名球迷的哄堂大笑中，小猪扭曲着脸口歪鼻斜看着自己那一脸坏笑的兄弟。 “卓杨……，你……，你……，卓杨，你你你……” 卓杨笑着走过去一把搂住他：“小猪，我爱你！”声音中的柔情能融化南极的雪。 看台上开始响起了掌声，很快便如雷鸣般四起，球迷们笑着鼓掌呐喊，他们没有呐喊他们的国王卓杨，也没有呐喊小猪的名字。 “six——musketeers！！六——剑客！！six——musketeers！！……” 马迪堡替补席在鼓掌，场上球员也在鼓掌，整个半岛都在鼓掌。大sb、渣叔、老马伦、西尔维娅……，他们都在鼓掌，他们的眼中也都已经朦胧。 这是一场德甲巅峰对决，这是一场面对全球直播的重量级比赛，有很多人都在电视机前关注着它。 在伦敦，刀疤里贝里笑得在沙发上打滚，但他的眼角分明有些许湿润；在曼彻斯特，姥爷默特萨克给自己倒满一杯红酒，端起酒杯的手却轻轻颤抖；在马德里，屠夫德容腮帮子咬紧又放松，放松再咬紧；在都灵，二哥蒙托利沃喃喃自语：与卿再世相逢日，玉树临风一少年…… . . 渣叔尤尔根·克洛普相比起他今天的对手，拜仁慕尼黑主教练费利克斯·马加特，自然是个小字辈，也远不如人家名声显赫，但渣叔却比马加特胆子大得多。 现在是联赛倒数第五轮，场上比分2:2，时间为最后十分钟，马迪堡落后拜仁5个积分。本场比赛打平和失利其实对马迪堡的意义差别不大，基本上都将失去冠军的追逐机会。唯有胜利，才能给自己一个创造神话的可能。 所谓破釜沉舟，渣叔令旗一挥，马迪堡进行了第三次调整换人，中场马蒂厄·德比希换下右边后卫韦斯特曼，继续囤积中场的同时，卓杨被直接推到了中锋位置上，就连戈麦斯都换成了在他两侧游弋。 相反马加特却在最后关头开始保守，拜仁慕尼黑也不需要去和马迪堡争个你死我活，保住平局就是相当理想的局面。马加特用克罗地亚国家队队长、中后卫尼克·科瓦奇换下本场攻入一球的智利前锋皮萨罗。 拜仁之5-4-1vs马迪堡之3-5-2。阵型变化不稀奇，但把卓杨推上最前沿却大大出乎拜仁慕尼黑的意料。 马迪堡也不讲究什么战术，拿球就找禁区里的卓杨，搞得拜仁一干后卫头皮都要炸了。先不说卓杨对球门的攻击能力，就是那脚玲珑剔透的控球能力，有多少后卫也能全让你忙成三孙子。 更为要命的是，你扑抢一个试试？你真扑卓杨就真敢倒，任意球能当点球踢的主，巴不得你凶狠一些，再凶狠一些。 “来呀，来抢我呀，你试试看我会不会找点球。”卓杨在禁区里左突右带，冲着卢西奥勾手示意。 卢西奥气得鼻毛都在着火：“你还要不要脸了？你要点逼脸行不行！” 卡恩在小禁区里扯着嗓子：“小～心～啊——，大家一定要小心啊～～”他紧张得裤裆里都是汗。 巴拉克恼火得都想一口痰吐到卡恩嘴里，让他闭嘴。索性把小猪一个人扔在前场去牵制马迪堡的中后场，巴拉克跟着卓杨来到自家禁区，继续亲自实施贴身盯防。 有巴拉克回来援手，拜仁三大中后卫长出了一口气，就那么一小会儿的功夫，腿肚子都开始抖了。 德比希距离底线四十米拿球突进，从右边路飞起一记标准的四十五度斜长传，没去管禁区里人头攒动，就是去找卓杨，哪怕那里已经连根筷子都插不进去。 卓杨和巴拉克同时起跳，空中硬碰硬毫无取巧可言。两个人抢点能力和技巧不分伯仲，但巴拉克无论在身高和力量上都占据着优势，俩人凌空对撞，巴拉克身形依旧保持，卓杨歪歪扭扭几乎失去平衡。 卓杨被巴拉克弹开了，但毕竟是卓杨，巴拉克也没能取得完胜，他也同样无法再占据足球的落点。 斜扭着的卓杨和直着的巴拉克，两人好似空中一个大写的‘k’，足球从二人的身后坠落。 突然，空中别扭着的卓杨极其别扭的向后弯曲着别扭的腿，非常别扭地用脚后跟磕上了足球。 ‘唰——’ 卡恩看着网子里的球，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遇见了妖怪。 蝎子摆尾！卓杨用一招蝎子摆尾在第90分钟将场上比分改写为3:2。 第二三六章 酒未尽人去楼空 “小猪，你看出卓杨有多坏了吧？一肚子坏水滔滔不绝……”海洋拍着小猪施魏因斯泰格的肩膀。 “对呀对呀，谁说不是呢？兄弟对他来说就是用来出卖的你知道吧。”小猪可劲点着头，表示着对海洋的赞同。“不说他不说他，咱俩再走一个。”小猪又端起了酒杯。 一个小时前，马迪堡在2004-05赛季德甲联赛第29轮中，主场3:2战胜拜仁慕尼黑。卓杨在第90分钟的进球让整座维克多球场像爆炸一样疯狂起来，拜仁慕尼黑也发了疯，在三分钟的补时阶段里恨不能脱成光膀子往马迪堡的禁区里冲。 卓杨又从中锋幻化成中后卫，最终马迪堡以其并不逊于拜仁慕尼黑的防守和勇气众志成城，成功拿下这场巅峰之战。 此役过后，马迪堡以积63分仅以两分之差落后拜仁慕尼黑，联赛还有五轮，一切变得皆有可能。如若拜仁此后再有什么闪失，也许世界足坛‘升班马夺冠神话’的荣耀就不再只属于凯泽斯劳滕了。 而且赛后更有好消息传来，同时进行的比赛中，沙尔克04在开场3分钟就由阿萨莫阿先拔头筹的大好局面下，下半时被维基和小姆蓬萨连扳两球，在主场1:2负于汉堡。 63分的马迪堡超越60分的沙尔克04，排在了第二位，兰尼克的球队总是习惯性后劲不足。 因为是夜场比赛，完场都快十点了，拜仁全队要在汉诺威停留一晚，明天直接飞去比勒菲尔德市，他们周中还有一场和比勒菲尔德的足协杯半决赛。 马迪堡和拜仁慕尼黑在比赛场上斗得火星四溅，但在场下因为有小猪和卓杨两堆人关系倒还不错，于是，几乎整支拜仁都被马迪堡人邀了出来欢饮。当然了，唱主角的还是卓杨给海洋重新准备的两箱二锅头。 这一次马迪堡队员是和海洋在同一战线上，自然让拜仁慕尼黑根本比不了他们在球场上的耐斗。 除了滴酒不沾的巴拉克，别说小猪，就连卡恩都滑到桌子底下拉都拉不起来。 连酒都不喝跟你有什么话说？海洋懒得和巴拉克过招，倒是和卡恩玩得兴高采烈。酒未尽夜已深，卡恩拉着海洋的手依依不舍。 “小兄弟，日后到了慕尼黑直接来找我，甭通过卓杨，咱俩以后不跟他论这个。这小子太坏，坏水咕嘟嘟往外冒，哪像你这么实诚……” “谁说不是呢，那可就说好了啊，奥利弗大哥。”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哈哈哈……”一路撒着豪迈的笑声，卡恩摇晃着扬长而去。 喝完这顿酒，海洋就该回国了，他和丢丢半个月的请假期，卡着时间一头一尾看两场卓杨主场的联盟杯比赛和拜仁慕尼黑，这中间是游山玩水。海洋做所有事情，总是计划得很周密而且从容。 海洋赞叹汉诺威的人文风景，但并不迷恋这里，世界本就早在他的心中，这些都只是他路上的风景而已。他要回去，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回去做，海洋坚定地充实着自己，不断学习，因为他的梦想是行遍这个世界上的每一条万里路。 中国古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句话后来成为了很多人不去读书的理由。 然而，‘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前提，是你已经读书破万卷，这时才要去行遍那万里路，而不要再去死读书。 只有拥有足够的知识储备，你行走在路上才能看懂风景，否则，即便你走遍世界也不过是个邮差。 海洋深谙此道并且深以为然，不过，丢丢却非常迷恋欧洲的这一切。 “海洋，将来咱俩一起托福，咱们一起留学，然后就移民，好不好？” “为什么要移民？” “这里多美啊！这才是应该生活的地方，那么多博物馆，那么美丽的山，还有运河……” “丢丢，这里有的，中国都有。这里没有的中国也有，我看不出欧洲有什么比得上中国的地方。论繁华，中国有沿海一片京沪广，论起自然风景，新疆西藏云南可以秒杀全世界。要论起人文文化……，老外自己都不好意思。” “我不管，我就觉得国外好，咱们那怎么看都穷乡僻壤的。卓杨，你说是不是？” “你俩聊你俩聊，别问我，除了足球和钢琴我啥都不懂，上大学都是靠混……” . 隔天给海洋和丢丢送行的时候，海洋终于提到了贝芙莉，这几天没见着黑美人他问都没问。 “你和那个贝芙莉到底啥情况啊？” “嗨，分了，甭提了。”卓杨想起来依然很气愤。 “卓杨，我也不想问你和那妞怎么了，分就分了，你现在这样还缺女人？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贝芙莉那样的妞，玩玩也就行了，真讨回家来当老婆，不合适。” “为什么呀？”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我操，这他妈都哪跟哪呀，能挨着吗？” “我倒是觉得孙雨玫那丫头还不错。”比卓杨还小一岁的海洋说起话来老气横秋。“人长得也挺好，性子也安静。就是总感觉她心事重重的，搞不懂……” 送走了海洋，卓杨又回到了空荡荡的小二楼里，这段时间的热热闹闹如今又只剩下他一人。 孙雨玫也走了。 雨玫是两天前走的，就是在对阵拜仁慕尼黑之前的头一天，她走的时候卓杨都不知道。 那天一大早卓杨去了学校，中午又赶去半岛上训练，等到傍晚回到家中时，孙雨玫已经走了，连声招呼也没有打，只是在餐桌上留下了一张字条，字迹娟秀一笔一划。 . 卓杨，原谅我不辞而别，因为我是个不喜欢分别的人。 我要回去了，回去面对我该面对的事情。谢谢你这些天收留我，也谢谢你没有追问我离家出走的原因，谢谢你的体贴。咱俩永远都是好朋友，最好的朋友，你说是吗？ 我还会来的，你一定还愿意再收留我，我说的对吗？也许就在下星期，也许就在下个月，谁知道呢！ 我不知道你和贝芙莉之间发生了什么，我想我也不该去多打听，就像你尊重我的隐私一样。如果是我打扰到了你们的生活，真的很抱歉。我给贝芙莉打过电话，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哭，一直哭。 我总共花了你信用卡里683欧元，这点钱就不给你还了，不是因为你很有钱，而是因为你曾经欠了我的东西，这点钱就当是利息吧。（画个鬼脸） . 卓杨打电话追过去的时候，孙雨玫刚刚走出伦敦希思罗机场。 第二三七章 渣宋二爷起争执 马迪堡俱乐部出事了！ 就在战绩咬紧拜仁慕尼黑，创造升班马夺冠奇迹大有希望之际，马迪堡俱乐部内部出事了。 过完休息日球队恢复训练后，卓杨和队友们又照例在结束后开始了加练。卓杨现在的加练项目非常有计划，全都是最基础的东西，力量速度耐力，甚至包括控球技巧，每一样都有安排，时间强度都非常合理也非常科学，这其中自然有马迪堡科研部门的功劳。 一个占地四十平米左右的大架子，悬坠着十多个倭瓜大小类似沙袋一样的东西，全部都晃来晃去，相互之间运动没有规律，杂乱无章。卓杨脚下带着足球，从架子下面穿过，再折返回来，如此反复。 这是卓杨发明出来的训练器材，一开始只是为了好玩，但很快就发现这样的‘玩’法无论是对控球带球能力，还是耐力灵活性协调性都非常有帮助，于是，这也就成为了马迪堡俱乐部的正轨训练器械，每个人都在里面玩得兴致盎然。 当然，这里面还夹带着卓杨锻炼功夫身法的私货，却是大家都不知道的。 今天就是大家在排着队轮流比赛看谁在这下面带球往返用的时间短，卓杨给队友们当裁判，就连两位门将汉达诺维奇和埃德蒙都不甘示弱，气氛十分热烈。 突然，俱乐部的清洁工弗里曼大叔就像被狗撵一样跑了过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快！快……卓队长……快……打起来了……快……” 卓杨还以为是赛虎和谁咬仗了呢，半岛上经常有有主或无主的狗溜进来，可这里是赛虎的王国，半岛上卓杨之下就是它。但凡母狗闯入，赛虎就会呲着牙给强上了，若是公狗入侵，苏格兰边牧的战斗力绝非浪得虚名。 “没事儿，咱们赛虎是练家子，吃不了亏，回头把别人家狗咬死了，咱们拖到后厨偷着一炖，好事！” “不是，不是赛虎。”弗里曼大叔脸都急红了：“是克洛普先生，和那个金毛狮王……宋！” “……我操！”卓杨撒腿就往弗里曼大叔指的方向跑去，其他人愣了一愣神，也赶紧追了上来。 . 狮王里格贝特·宋两天前在比赛中被渣叔换下，没有按规矩回到替补席，而是提前独自离开了球场、离开了俱乐部，晚上大家喝酒时他也没来，卓杨打电话他都没接。 今天球队训练老宋也是一直沉着个脸，跟谁也不扯淡，结束后换上衣服就走了。大家都以为他心情不好提前撤退，谁知老宋直接去找了渣叔。 那天的比赛对老宋刺激很大，让他非常没有面子是一方面，关键是渣叔把事情做那么绝还那么明显，这就说明教练往后已经不可能再容忍他的‘非著名自由人’行为。可老宋辛辛苦苦到马迪堡是干嘛来了？ 左思右想，老宋认为应该和克洛普摆明车马谈谈，能行就行，不行一拍两散，爷爷不伺候。 克洛普也正一肚子气呢，而且他是在赛后分析情况之后越想越气。 马迪堡只比拜仁少两分，在联赛还有五轮的情况下这点差距完全可以追赶，但拜仁毕竟不是善茬，人家也不会躺着看着你马迪堡往上超。所以，两队最后有一定概率同分。如果出现这种情况，按照德甲联赛排名规定，首先就会比较两队之间的相互战绩和净胜球什么的。 现在的情况是，马迪堡和拜仁慕尼黑各自在主场3:2战胜了对方，相互之间所有可竞争数据平分秋色，那么接下来就要依次看在联赛中的净胜球数、总进球数，最后是红黄牌等等等等。 问题来了，马迪堡虽然目前总进球数78高居联赛第一，比排在第二位的拜仁慕尼黑多了9个，可马迪堡狂丢了43个球又比拜仁多出来17个，相互比较净胜球，马迪堡反而比拜仁少8个。而在五轮比赛中既要追上两分，还要撵上8个净胜球，无疑难度太大，你当拜仁慕尼黑是泥捏的么？ 这正是渣叔气愤的原因，在他看来，如果不是老宋的那个失误，马迪堡主场3:1战胜拜仁，相互之间总比分马迪堡5:4占优，根本不用再看什么净胜球，追平两分就是冠军，就是那唯一的荣耀。 但老宋并不这么认为，事后诸葛亮谁都会当，你怎么能肯定我继续留在场上咱们不会4:2或者更大比分获胜？ 我老宋是有很多次失误造成失球，可没有一次是因为我失误造成球队失利，相反我的前插进球还在最后关头追平了多特蒙德、绝杀了弗赖堡，这些你都眼瞎看不见吗？更别提爸爸我在后防线上多次力挽狂澜，论起防守贡献，我和德拉斯不分伯仲。你他妈都看不见吗？就只会盯着我的失误是吗？ 两个人的关注点和出发点相差这么大，可想而知能谈出什么好结果来。 渣叔意思很明确，除非你现在保证以后的比赛中遵守战术纪律，不得擅离防守位置一步，我才有可能安排你出场。咱们前场的攻击力足够了，不需要你上去添乱，做好你的防守就行。 “记住，这算是我给你网开一面，要是其他人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克洛普紧盯着老宋眼睛，毫不退让。“如果你做不到，如果你不能给我保证，那么以后的比赛你将不会得到上场机会，不止是本赛季。” 老宋哪接受得了这个，想当后卫在哪不能干，用得着跑到你一个小小的马迪堡来拿着那点寒酸的薪水，用得着来看你这个小毛头教练的眼色？ “你当初可是给我承诺过的，这一点咱们已经体现在我的合同里，可你现在的说法有点出尔反尔。”老宋没了往日里的淡然，有些义正言辞了。 “合同里的确有，但正如在合同里说的那样，马迪堡以保级为前提。可现在根本不存在保级的问题，自然有些条款同样也就不适用了。里格贝特，每个人都要看清现实，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为了冠军，克洛普绝对不会退让。 “卓杨都没有说什么，卓杨也并不认为我的行为给球队带来了损失。” “不要和我提卓杨！”克洛普厉声喊道：“我才是这支球队的指挥者，卓杨不是！” 第二三八章 话不投机兵刀见 卓杨整个赛季中在场上对里格贝特·宋肆意前插的默许甚至怂恿，渣叔克洛普都看在眼里。虽然卓杨为老宋擦屁股做的很好，但在渣叔看来，如果不去擦这个屁股，那将更好。 而且老宋私下里拜访卓杨，并得到了卓杨的某种承诺，渣叔也是知道的。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卓杨和老宋都没有想着瞒谁，光明磊落。说实话，渣叔对卓杨的举动心里是有看法的，因为对球队战术纪律的干预，卓杨明显是越界了，那只能是克洛普自己的权利。 但渣叔又不能去说卓杨，因为他的队长表现实在太优异，毫不夸张地说，卓杨只凭一己之力便把马迪堡从一支保级球队晋身为冠军争夺者。这种情况下再去给卓杨挑毛病，很不懂事。而且主教练和队中明星大牌球员如何相处也是门大学问，渣叔在这些方面很小心，他很确定卓杨在队中必须有特权。 所以此刻老宋把卓杨抬出来，渣叔自然勃然大怒，在他看来这不只是老宋企图用卓杨来压他，而且很明显有挑拨他和卓杨之间关系的意思，渣叔对此根本无法容忍。 “卓杨给你的承诺，那只代表他个人，并不能代表整支球队，更不能代表我在战术上的安排。而且，里格贝特，你要记住，你应该感谢卓杨，而不是把卓杨推到前面替你挡箭，你不能把卓杨拿来给自己当借口，让卓杨为你的错误来买单。”渣叔的话语直指人心。 被渣叔把他说的如此不堪，老宋脸上挂不住了：“克洛普，你说话何必这么埋汰人，卓杨所做的一切我当然会记在心里，用不着你来提醒。而且你也应该感谢卓杨，没有他在场上的努力，你狗屁都不是。” 就这样，两个人话赶话从争论变成了争吵，又从争吵变成了人身攻击。在蓝楼前的廊荫里，火药味越来越浓。 一个是年轻气盛的明星主教练，一个是脾气火爆的资深老江湖，两人谁也镇不住谁，骂来骂去，怒火上头只能撂下狠话。 “里格贝特，你他妈马上给老子滚去b队报道，一线队不会再有你的位置。”渣叔用手指点着老宋。 “我去你妈的，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发配你老子我？爸爸我在江湖上扬名的时候，你个小瘪三还他妈在乙级队给主力球员舔沟子呢。”老宋把手指都快戳到渣叔的眼睛上了。 “好，你现在给老子去u19，到那里好好摆你的老资格去吧，合同期满之前你不用想着再回来了，看看老子怎么废了你。”的确，老宋合同还有两年多，真要在u19待够时间，老宋也就废了，还不如立马退役。 “我废你妈逼！”老宋隔着石几子当胸一把把渣叔推坐在廊凳上。 渣叔哪是那么好相与的人，顺手把手中的杯子连泼带砸，胖大海和枸杞子弄了老宋一脸一身，幸亏水已经温了。这还是卓杨给他推荐的中国保健配方，特别适合中年人。 随即两个人便撕扯起来，不过上火归上火，也都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只是纠缠在一起拉拉扯扯，并没有真动手开打。 半岛上这几天正在进行春季大扫除，基本上所有工作人员都在树林里或者河岸边那些脏乱差的地方忙活着扫抹拢填，蓝楼跟前就没人。要不是这里相对僻静，渣叔和老宋也不会选择在此处摊牌。 “我警告你给老子放开……” “就不放，你动我试试……” 俩人互相扭着嘴炮连天，谁也不想先动手谁也不想先放手，这会儿真要路过走来一个能打的急性子，没准能气得把他俩揍一顿。 急性子倒没有，最先看见两个老不正经在撕逼的是弗里曼和伯特伦两位清洁工大叔，他们扛着粪耙子和大扫帚要去蓝楼里的后勤库房，却猛然发现半岛上的俩大神要干仗。 二位大叔吓坏了，赶紧扔下手里的工具一人拉一个。“二位，二位爷，有话好好说，千万别打架……” 人就是这样，原本两个并不是铁了心想打架的人互放嘴炮，如果没人理他们，过一会儿他们自己都觉得没意思，骂着骂着也就算了。可要是有人来一拉反而会坏事，谁也下不来台，不动手简直没有面子。 两个清洁工对两个大神仙，内部地位相差有些悬殊，还不敢动手硬拉，好话还没说到一箩筐，再不打实在没面子的老宋‘啪！’抽了渣叔一耳光。 开始喽！ 两个年过三十的彪形大汉，转眼间拳头便抡得满天飞，两位清洁工连人影都分不清，甭说拉架了，一不小心自己还挨了两下。 老宋很能打，渣叔也不是善茬，老宋力气大，渣叔下三滥多，老宋王八拳，渣叔泼妇挠。 “伯伦特，你接着拉，我去喊人。”又莫名奇妙挨了两拳，鸡贼的弗里曼生怕自己被溅一身血，赶紧撤了出来，往球队训练的地方跑去。 “卓队长——，打……打……打起来了……” . 卓杨一帮人一窝蜂跑来，往战场上定眼观瞧：我滴个妈呀！ 渣叔手舞一柄凤翅鎏金粪耙子，老宋展开一杆金鼎枣阳大笤帚，劈头盖脸力战三百回合。一个好似蛟龙出水，一个恰如猛虎下山，他们周围的空气都好像变得稀薄。 再看二位，渣叔眼镜早不见了，两只黑眼圈像盼盼它亲妈，鼻歪嘴斜脸上不是青就是红，腮帮子上还有个牙印，都不知道是怎么咬上去的。 老宋也好不到哪去，脸都被渣叔挠花了，血印子横平竖直，衣服袖子都被撕下去半截，好好的阿玛尼变成了老坎肩，金色头发里粘着一团也不知是痰还是鼻涕。 清洁工伯伦特大叔颓废地坐在不远处的地上，工作服上六七个鞋印子。 “住手——！”卓杨一声大喝！ 谁理他呀！二位猛将游斗正酣，两支兵刃耍得天花乱坠，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打神仙架。 这他妈怎么办？要真是刀枪剑戟还能冲进去来个空手入白刃，可这两件绝世神兵龙飞凤舞的，一不小心就是屎光之灾。 左右一瞄，一楼厕所门口立着一支八宝陀龙烂拖把。垫步拧腰飞身窜去，伸出脚尖一勾，便握柄在手。 卓杨高声唱喏：“呔！尔等休得猖狂，洒家来也，招——家伙！！” 第二三九章 少侠力分二蛮牛 古有隋末单枪解双勇，罗松元霸罗士信，一猛一杰会一绝；今有汉诺威少侠破二疯，黄白黑人间三原色，脏拖把巧分粪耙泥笤帚。 卓杨单臂持刃，呐喊着纵马扑向战团，破拖把一路滴答着黄水。 近的前来，一招拨云见**迫渣狮二将策马退后，再一式金蟒缠身将兵器舞飞如轮，拖把上泥黄色暴雨梨花漫天针周遭四溅乱甩，一旁围立观战的马迪堡众闲人‘嗷～’地一声怪叫，仓皇四散纷纷鼠窜。 再看卓杨，双手扬拖举火烧天式，架住殿前渣帅的兜天一耙，随即倒转拖身，拖纂猛击鎏金耙耙杆，一声‘撒手’，粪耙子‘肉——’冲天飞起，越过高山跨过海洋…… 耳听身后金狮关守将宋黑子猛喝道:“劈脑袋～”，卓杨连忙拨马闪去一旁，同时用手中驮龙拖将渣叔也划拉到一边，两人险险躲开这一记力劈华山救老母。 未待惊魂定，又一声‘掏耳朵～’！金鼎枣阳宣花大笤帚裹挟着风沙呼啸横扫而来，紧急之下卓杨揽住渣叔，二人同时向后下腰铁板桥，扫除界四大神兵之一的大扫把贴着俩人的面门就飚了过去。 卓杨还好说，他是练家子，铁板桥跟玩似的，可渣叔这辈子从来也没下过腰，硬得跟劈柴一样，闷哼中带有呻吟。 宋黑将军横扫千军走空，顺势转身如嫦娥飞天，兵刃左手交右手，霎时间隆烟滚滚，“捎带脚～”！抡圆了直袭渣叔小腿。 卓杨扯过浑天拖把往地上一杵，随即落地生根。耳听见‘沧～啷啷～’金戈铁马，大笤帚击在破拖把上脆生生戛然而止。 卓杨劈挂腿砸在扫把棍上，“你也撒手！”宋黑三爷掌中兵刃应声落地，随即被卓杨一脚踢飞出战场。和凤翅镏金粪耙子一样，金鼎枣阳大笤帚也结束了它唯一且辉煌短暂的生平闪耀，回归沉寂庸碌。 渣叔和老宋被卓杨隔着仍然不依不饶，张牙舞爪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爸爸我非撕烂你的嘴……” “看我不挠死你……” 卓杨肩膀屁股连着挨了好几下，都分不清是让谁打的。我操，没完没了是吧？ 左手单掌推开老宋，右手掂拖把往后一伸，抬腿起式，喝道一声:“住手！！” 三个人登时时间凝固，像雕塑一样定在了那里。画面是这样子—— 卓杨左手白鹤亮翅，左腿凭空一字马脚掌顶住老宋的下巴，老宋呈前弓步上身后倾仰着头。卓杨背后的渣叔双臂展开拈起兰花指，躬腰收腹小猫步，卓杨向后递出的拖把头正抵在渣叔的肚子上。 春日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目及处运河水面泛起点点磷光。此情此景，请自动脑补周星驰单手勾起张柏芝下巴时的背景音乐。 一秒、两秒、三秒……，刚才躲暗器的马迪堡众人又扭扭捏捏围了上来，迟疑地看着场中三人，不知如何是好，每个人身上多少都被甩上了一些黄点点，现场臭不可闻。 再看卓渣宋三位爷，除了姿势定格酷得无边无际，满头满脸看得人直想吐。大家相互左右看看，心说：怎么办？拉不拉？要不你去…… 膈应人都还罢了，这会大家顾不上脏，可三人呈现出一种凄美的平衡，如风中的塔罗牌一样摇摇欲坠，谁也不忍心打破这令人心碎的绝美。 卓杨中午吃的胡椒小牛排，一分熟，刀切下去滋一脸血的那种，外加一杯凉牛奶。下午肚子就有些不舒服，一直咕噜噜。运动了半天，再加上这会儿大开大合张扬释放的姿势…… ‘卟～卟卟～卟～～～～’一连串惊声尖叫的滚雷屁脱颖而出，阴阳顿挫降b大调四四拍。 拉风造型轰然垮塌，唯美意境随声而散，人形雕塑融化冰释。 “看我不挠死你丫的……” “吃爸爸我一捶……” 眨眼间卓杨又挨了好几拳，连脑袋上都被擂了几下，他想把这两个货团灭的心思都有。扔掉完成使命的尿拖把，架开老宋乱扑腾的两只膀子，拦腰一把抱住，往前猛推踉跄几步后把狮王使劲压在地上。“老宋，他妈冷静点行不行。” “卓杨，你甭管，你放开我，今天不是他狗日的死就是我狗日的亡……” 卓杨：“……” 渣叔乘机大占便宜，围着地上的老宋猛踹，卓杨自然也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你们都他妈是死人吗？还不赶紧来把先生拦住。”心里那个窝火呀。 一帮看热闹目瞪口呆的货这才反应过来，兰德和阿克曼冲上来硬扛着渣叔的泼妇拳，俩人联手这才箍住自家主帅，一个抱腰一个抱胸。 老宋力气太大，被卓杨摁在地上就像垂死挣扎的砧板之鱼，连带压着他的卓杨一会儿弹起来，一会儿弹起来。渣叔也绝对是个人来疯，蹦着跳着拼命扭动。 “卡尔，威利，你们俩放开，跟我一起去打死这个驴日的，渣叔我往日里待你们不薄……”这话那哥儿俩哪敢听呐，三个人也一起倒在地上，兰德和阿克曼死都不放手，被渣叔带得在地上一起扭来扭去。 两个人都有些蛮力，渐渐有点制不住了，把卓杨几个累得满头大汗。 “你们都冷静点，冷静点好不好？”冷静个屁，渣叔和老宋就像两只磁力极其巨大的钕铁硼磁铁，玩了命也要往一块儿怼。 “蓬蓬，你去弄点水来，让他们冷静冷静，赶紧！”豁出去全身力气压住老宋，卓杨扭头冲着在一旁想帮忙却手足无措的大卫·路易斯吼叫。 蓬蓬是最听卓杨话的，闻言撒腿就往外跑，本身就是个机灵小子，他直接冲进到走廊旁边的小花园里。小花园中间立着一个水笼头，还有一盘用来浇水浇树的黑皮管子。 “卓哥，你起来，看我滋他们……”小兄弟好呀，心疼他老大。蓬蓬单手举着皮管子头，水柱‘哗哗’射向半空。 这哪敢起来，一旦放开老宋就好比那脱笼的猛虎，再想二次收服还要更费一番手脚。 “……你滋你的，不用管我。”卓杨有一股大义凛然的悲壮情怀，有一种王成‘向我开炮’的自我牺牲革命英雄主义的苍凉。 “好嘞！”都说了，蓬蓬是最听卓杨话的。 一股清凉的水龙劈头盖脸浇了上来，驱散空气中弥漫臭味的同时，也足以熄灭所有虚妄之火。 第二四〇章 马伦挥刀斩猛将 卓杨在浴室里洗了整整一个小时，若不是再待下去皮都要被搓秃噜了，他还是不会出来。 为了拉架，卓杨弄得和渣叔老宋一样，周身上下全是屎尿粪，把他恶心得都想去死。衣服还好说，本来就穿着训练球衣裤，有专门的工作人员拿走清洗，可更衣室柜子里没有备用的内裤，卓杨索性直接套上秋裤就这么挂着空档，吊儿郎当。 被蓬蓬那一通雨露甘泉浇了个透心凉，渣叔和老宋终于冷静了下来，众人连哄带劝一切偃旗息鼓。随后大家集体洗澡，没办法，尤其卓杨的拖把狂舞，身上个个挂彩。 老宋没有洗，就这么衣衫褴褛臭气冲天走了，脸上有粪头发里有痰。赛虎没认出他来，刚想扑上去咬，却被臭味熏得根本靠近不了。但老宋就这么散发着滔天气场，走了。 老宋是老江湖，他一旦冷静下来，就知道此番绝对无法善了。不管什么原因，动手打了球队主教练，那就在这支球队再无立足之地。也许换成卓杨揍了渣叔，最后走人的没准会是克洛普，但他老宋不行。 老宋回到租住的公寓洗漱一番之后，便联系了自己的经纪人，第二天马迪堡俱乐部内部处罚出来的时候，里格贝特·宋已经独自返回到了法国梅斯的家中。他走给谁也没有说，给卓杨也没有打招呼。 喀麦隆籍球员里格贝特·宋，被马迪堡俱乐部处以内部三停，停训停赛停薪。 安格斯·马伦主席这两天正在中国忙活他自己的生意，从电话里得知这个事情后，和谁都没有商量，当即做出了这个指示。是可忍孰不可忍，对于马伦主席来说，克洛普是马迪堡历史上最伟大的功勋教练，是他必须无条件支持的人。 老马伦不听任何是非曲直，不管什么内情原委，无论什么原因，只要是和克洛普动了手，那就已经触及到了马迪堡的竞技根基。渣叔和卓杨，除此二位，其他任何人在俱乐部中都没有特权。 别说是为了战术纪律和渣叔打架，就算是克洛普喝醉了无缘无故揍了谁一顿，马伦主席也会无条件维护渣叔，照样也会收拾挨揍的人。你一个里格贝特·宋算什么东西？真的有点江湖地位就不在乎天高地厚了吗？ 为了让渣叔气顺，马伦主席回来后直接轰走了老宋的经纪人，更是做出追加决定：合同期内不会允许老宋转会。铁了心要让老宋在马迪堡烂掉、废掉。 从马迪堡俱乐部这边来说，如此处罚虽严厉但并不违规，每个俱乐部都有其纪律制度，遵守这些奖惩制度都写进了每名球员的合同里。犯错就要认罚，挨打就要立正，谁也矫情不得。 但从职业足球的行业潜规则来看，马迪堡如此处罚有些犯忌会，弄不好会遭遇所有经纪人和球员的联合抵制。该怎么处罚是你马迪堡自己的事，但没必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彼此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这么动不动就要把球员废掉，谁以后敢和你合作？ 老宋的所作所为却又让他成为了教练行业的公敌，一言不合你就动手，哪个教练若是想签约他都要再三掂量一番。不过话又说回来，渣叔也多少成为了笑料，你是多没溜才会跟球员动手打架？你在管理上黔驴技穷了吗？ 这是一个没有赢家的事件，每个人都输了，马迪堡输了，足球输了！ 马迪堡球员被下了封口令，任何人不得和媒体谈论此事，但这种事情怎么能捂得住盖子，很快报纸上就铺天盖地，明面上从马迪堡俱乐部得不到消息，大家就各显神通，哪家媒体还没有几个关系好的球员了？从离谱的演绎到独家内幕，所有报道越来越接近事件的真相，就连远在别处的小猪刀疤他们五个也打电话给卓杨，一问究竟。 这件事让卓杨心里很烦，他感觉到了一种挫败感，原本认为帮助老宋和球队取胜自己是能同时搞定的，但没想到事情最后闹到如此境地。说实话，卓杨心里多少也有些埋怨老宋和渣叔。 你老宋上什么火呀？几次不都是我给渣叔说合说合就没事了嘛！渣叔你也真是的，比赛不是拿下了吗，你就让老宋在场上玩一玩又能怎样？要论起来，老宋今年在队中的贡献值绝对可以排在前六。卓杨觉得渣叔和老宋都有些执拗，都有些较真。 卓杨也同样感觉有些对不起老宋，拍着胸脯大包大揽的事情，最后把锅砸了；也有点愧对渣叔，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僵，渣叔的脸皮当着这么多人被扒了个干干净净。可让自己分析问题出在哪，卓杨又搞不明白。 . “卓杨，我们都不在，你要帮着渣叔出这口气，哪来的龟儿子还反了天了！”里贝里代表着其他几人的内心想法，他们和老宋没有任何情分，但克洛普却有着伯乐之恩，大家都是帮亲不帮理的主，哥儿几个心里偏向谁不言而喻。 还就是姥爷默特萨克遇事成熟：“卓杨，马迪堡现在和咱们都在那时候不一样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处理起来一定要谨慎，遇事不要冲动，多想想。” 等于没说，卓杨想得脑仁子都疼，也不知道这事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去和谁商量。 卓杨的竞技状态没问题，但自从在米兰那一晚，他的心情就不是很好，有些烦躁，再让渣叔和老宋这么一闹，接下来的几天里卓杨就不怎么想说话，没心思和大家打闹。 渣叔也一样，演了这么一出大戏，他很窝火也很有些难为情，整天青个眼圈匆匆安排完训练就自己躲起来了，跟谁也不照面，他和卓杨之间也没有交谈，点点头，大家都有些尴尬。 两位大佬都是这样，其他球员就更甭提了，每个人都过得小心翼翼，生怕惹他俩谁不开心再闹一出幺蛾子来。 临近季末冠军有望，马迪堡的空气中却出现了沉重和压抑，球队的气氛总有点别扭。 第二四一章 满腹邪火美因茨 在令人不安和浮躁的气氛中，马迪堡踏上了前往美因茨的征途。 这是联赛第三十轮，美因茨也是渣叔尤尔根·克洛普的老东家，他整个球员生涯都是在美因茨度过的，虽然并没有多少值得称道的地方，但总算留下过52个进球。 因为渣叔的关系，马迪堡和美因茨两家俱乐部关系还算不错，去年美因茨还背地里想请克洛普回去执教，不过话也就那么一说，渣叔不傻，美因茨也不傻。 不过，今天美因茨的球迷有些不地道，马迪堡队一进场，布鲁赫路球场看台上就开始了起哄呐喊。 “里格贝特·宋！……里格贝特·宋……”马迪堡打架事件正是媒体上沸沸扬扬的时候。 这些球迷有些吃饱了撑的，马迪堡不是美因茨的保级竞争对手，相反还因为渣叔多少有点情分，两队目前从实力上没有可相提并论之处，于公于私都根本没必要拿这话来刺激和奚落渣叔。 克洛普脸难看得像被踩扁的猪肝一样，马迪堡全队表情都有些不自然，卓杨更是阴沉个脸，就连美因茨队中新晋国脚、后卫m·弗里德里希来和他搭讪也爱理不理。 老宋遭到三停加擅自离队，原本最合适顶替他位置的是巴西少年大卫·路易斯，蓬蓬这一年来进步非常大，个人防守能力已经隐约超出了其他竞争者，大局观和位置感更是遥遥领先。只不过渣叔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被老宋的‘有去无回’闹得灰头土脸，现在有点不敢用有同样属性的蓬蓬。 幸亏还有什么时候都可以令人放心的岩石德拉斯，今天与他搭档的是比利时人费尔马伦。矫枉必然过正，渣叔干脆让一贯最让他省心、也是全队遵守战术纪律的典范、最贴心之人的疯狗兰德和棒槌阿克曼一起首发。阿克曼因为缺乏向前的攻击属性，个人能力严重偏科，冬歇期后已经逐渐失去了先发位置，变成了一名轮换球员。 卓杨、阿尔沙文、戈麦斯、格罗索这四大金刚自不用说，除非伤病和疲劳，他们和德拉斯的首发地位不可动摇，再加上已经基本坐定主力的门将好汉汉达诺维奇，这便是马迪堡的骨架构成，放眼德甲也就寥寥几支豪强能和马迪堡比肩。 酒神日尔科夫实力也很突出，左边路上中下通杀，但需要视战术安排的阵型打法才能决定他和普罗伊斯、赫迪拉等人的先后关系。不过，今天日尔科夫和老将眼镜蛇伊利耶联袂上场，无他，惟听话耳。 美因茨在整体实力上和马迪堡断着层，虽然面对拜沙多云这些强队战绩还不错，但美因茨显然吓唬不住去年乙级联赛就把着它脉门的马迪堡。 事实上马迪堡因为这个星期队内空气有些异常，也导致训练很不走心，加之今天看台上的球迷有些让人窝火，全队今天表现都不怎么好，乱哄哄打得很着急，但架不住马迪堡命好。 仅仅开场四分钟，卓杨就习惯性为全队拉开了胜利之帷。和眼镜蛇、火枪手连续做出二过一和一过一之后，卓杨用他最熟悉的过关斩将突破到禁区里，外脚背拨射得分，马迪堡1:0。 但接下来美因茨并没有乱，反而进退有序和马迪堡在场面上不分伯仲胶着，显示这是一场马迪堡虽然领先却并不稳拿的比赛。可是，就在第9分钟，卓杨蛮不讲理强行中场突破，美因茨中场大将克拉姆尼不得已由身后搅大腿恶意犯规，彻底改变了场上的均衡。 卓杨在赛场上遭遇的粗暴犯规数不胜数，一般情况下他都不怎么计较，见怪不怪。克拉姆尼的犯规也算不上伤人动作，纯粹战术原因，而且克拉姆尼态度还很好，主动表示歉意，并伸手去拉卓杨。 可今天本来就有一肚子邪火的卓杨一把打开克拉姆尼递过来的手，起身便要揍人，还是跟前的兰德眼疾手快死死拦住了他，格德伊几位老将又好言安抚，这才没有冲突起来。为了压制场上的怒气，克拉姆尼自然被主裁判红牌罚下，卓杨却也没能逃得了黄袍加身。 接下来的比赛卓杨踢得狂野无比，横冲直撞完全是个力量型球员，把盯防他的尼克利奇和格贝尔搞得苦不堪言，全身上下都是淤青，骨头都要散架了。 场上少了一人，本来实力就不足的美因茨再也难以和马迪堡抗衡，只能退缩到半场疲于奔命。 第21分钟，卓杨狂突到禁区内底线，足球反敲回做给踩着线心有灵犀的火枪手戈麦斯，喷子大力轰门得手。上半时第38分钟，又是卓杨在禁区内倚住博格多，把球拨去一旁给了冲上来的伊利耶，眼镜蛇反角度低射打了美因茨门将瓦赫一个措手不及，上半时结束马迪堡3:0锁定大局。 中场休息渣叔就用马蒂厄·德比希替下了情绪明显不怎么对劲的卓杨，又在57分钟用马塞尔·舍费尔替下方片格罗索，5分钟后手雷哈姆西克替下沙皇阿尔沙文，让这三位大神休息备战几天后的联盟杯半决赛。 马迪堡在下半时第79分钟，经由德比希调度，哈姆西克妙传助攻，替补上场的左边后卫舍费尔打入了他加盟马迪堡后的第一粒联赛入球，最终马迪堡在客场4:0大胜美因茨。 赛后又有好消息传来，本轮沙尔克04客场1:4负于柏林赫塔，上半时第20分钟中场丹麦籍球员鲍尔森被罚下彻底改变了比赛走势，柏林赫塔本赛季突然飙起的巴西人马塞利尼奥独中三元上演帽子戏法，沙尔克04遭遇三连败。 此役过后，沙尔克已经落后积66分的马迪堡6分，他们不应该再去考虑和马迪堡争夺亚军，而是该琢磨怎么在与积57分的云达不莱梅在竞争中保住第三名。 拜仁慕尼黑在主场不出意料3:1战胜了波鸿，皮萨罗、巴拉克、马凯的进球让拜仁以68分依然领跑马迪堡两分。这一战小猪施魏因斯泰格虽然没有进球，但正是他上半时在前场的一通瞎搅和后形成单刀，造成波鸿老门将雷因·范代恩霍芬不得已冲出禁区用手封堵。任意球虽然被代斯勒打了飞机，但红牌过后多一人却让拜仁顺风顺水拿下了比赛。 赛程还要继续，生活也同样没有停下脚步。返回到汉诺威，卓杨的小二楼里，死党马克·文斯特正在家中等他。 第二四二章 马克展翅翱九天 马克这次来，是因为他要去中国。 自从二月份因为殴打同学特鲁·哈勒沃森被汉诺威音乐大学退学之后，这两个多月马克·文斯特一直待在法兰克福的家中，忍受着母亲的数落和父亲的冷眼。老文斯特先生四处积极联系其他音乐大学，试图让儿子完成未晋的学业，实现成为一个音乐家的家庭梦想，可现实却很是冷酷。 欧洲音乐艺术类院校有一个不记载入册的潜规则——被同行学校开除或主动退学的学生，其他学校不会再行接收。 业界的这一规则，既是相互间保护也是互给面子，哪怕你是贝多芬转世也不行，这样就避免了大学之间对生源的恶性竞争。要不然，很可能为了争夺某个极具天赋和潜力的学生（比如卓杨），出现一些龌龊的下三滥手段，怂恿退学、高福利勾引等等，就像职业足球这样。 马克就因为这样的潜规则被众多大学拒绝，别说德国国内，文斯特先生甚至亲自跑到奥地利、意大利法国波兰等地上门求学，但对方一听说是从汉诺威音乐大学退学的学生，直接就把他轰了出去。 就在文斯特先生准备远赴美洲再去做一番尝试的时候，一贯在家里唯唯诺诺不敢大声说话的马克勇敢地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马克给父母解释了自己在音乐上的平庸天赋，也讲明了自己没有多少兴趣去做职业音乐人或是音乐家。钢琴和音乐是马克的爱好，但并非他渴望取得成就的职业领域，他也自感不擅长纯音乐技术发展。 远在美国好莱坞的昔日同窗好友瑞莎科娃打电话来，邀请马克加入自己所在的音乐工作室，就在马克有些动心之时，却非常及时地有了更好的选择，这个选择来自卓杨的建议。 原本卓杨听说马克在欧洲再次求学被拒后，便想把他介绍到中国去。中国的音乐艺术大学自成体系，想必不是很在乎欧洲的一些潜规则。如果凭借卡尔·诺曼或者阿里·瓦迪两位教授谁的介绍信，再加上卓杨的母亲杨虹教授在国内音乐界的人脉，中国八所音乐高等专业院校应该都能重新接纳马克入学。 不过，这一建议被马克自己给拒绝了。一来马克对继续上学提不起精神，二来中文是全世界最难掌握的语言，中国音乐专业学校内国外留学生并不多，教学习惯以中文为主，马克前往中国求学交流也存在问题。再者，中国严肃音乐的声望和教学水准，实话实说，在全世界也确实排不上号。否则，身为钢琴教授的杨虹当初也不会让十七岁的卓杨远渡重洋舍近求远来德国求学。 最终，和卓杨沟通后，大姐头卓秋天亲自打来电话，她的建议让马克·文斯特彻底动了心并热情高涨。 “马克，你想不想成为全世界著名的音乐经纪人？想不想用另一种方式在音乐领域内成功？来我的公司吧，来这里做你擅长的事情。” 春节过后，卓家独资成立的‘翊杨领域’拉起了摊子，大姐头正在大干快上。公司当前面临的最主要工作除了卓杨在国内的代言利益之外，就是夏天里上海音乐会的主办了。大姐头目前正在策划一起足球方面的大手笔，有点腾不开手去操持音乐会的事项，而且她也对钢琴并不在行。翊杨领域现在急需要一名懂音乐、了解卓杨钢琴演奏风格、有主办音乐会经验并且卓家信得过的人。 马克·文斯特合适得天衣无缝！ 马克在卓杨和波利尼《相遇肖邦》米兰新年音乐会期间，鞍前马后操持了两个多月，对其中一系列流程和事项都已经门儿清，关键他非常喜欢干这个工作，能最大限度发挥他谨慎细致、想象力天马行空的特长。 经过一番促膝长谈，马克终于说服了自己的父母，从此放弃求学，转而进入职业领域寻求发展，也就是开始干事业挣钱。文斯特先生也终于发现自己的儿子已经22岁了，不再是他眼中那个一无是处的笨小孩，有了自己的想法和追求。 “马克，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记住，爸爸永远爱你！”文斯特先生把儿子抱在怀里，轻拍着他的后背。 . “马克，我是这样想的，给你两个选择。”卓杨先和马克一本正经谈事情。“翊杨领域高薪聘任你为有关音乐业务的高级主管，或者你作为负责音乐事项的任职股东，给你公司的股份，你自己来选择。” 果然在这些方面天赋异禀，马克毫不犹豫就选择了持有股份，而不是眼前可见的丰厚薪水。这一聪明而且颇有远见的决定，让他在后来成为了全球著名的古典音乐经纪大亨，许多知名音乐家和演奏家都依附在翊杨领域、依附在马克旗下。 实际上，还算初出茅庐的马克并未想到那么远，他是出于对卓杨的信任和信心，也是想和好朋友紧紧捆绑在一起的意思。 “卓杨，这一下咱俩后半辈子可就拴在一起了。回想起来，三年前你刚到音乐大学时，咱俩初次见面的那一天，仿佛还就在昨天。”因为即将大展宏图的前景，马克很是兴奋，忆往事峥嵘岁月稠。 “那一天你向我打听学生二手物品交易市场在哪，想去买一辆单车。我还记得你穿着一件暗红色花格子衬衣，泛白的牛仔裤竟然还是小喇叭口，我还记得你彬彬有礼带着羞涩文静的笑容……” “打住打住，马克！你越说越像是爱情，瞧我这鸡皮疙瘩……” “哈哈哈哈哈………” 仅仅只在汉诺威卓杨这里停留了一天，商量好有关事宜后马克又马不停蹄返回了法兰克福，随后直接转机去了北京。经过与大姐头协商，翊杨领域从卓杨持有的股份中分割出一部分变成马克的股份，他将在翊杨领域除足球之外的其他业务收益中，占据17％的股份。 在后来的日子里，马克和卓氏翊杨领域相辅相成迅速壮大，终于翱翔九天。 虽然因为十分委屈的原因被汉诺威音乐大学劝退，但马克终其一生始终对音乐大学心存感情，功成名就之后也十分照顾昔日的师长和同窗，许多教授和毕业生都成为马克旗下的音乐人。 在自己四十岁那年，马克·文斯特出资为母校新建了一座现代化大型音乐演奏大礼堂。建成那天，众多校友纷纷从世界各地回来参加文斯特礼堂的揭幕仪式。 主持揭幕启用仪式的，是马克毕生挚友、世界著名钢琴家卓杨教授。 第二四三章 莫斯科中央陆军 “卓哥，这他妈球队比拜仁慕尼黑都难打。”萨米·赫迪拉对卓杨说。 他说的是现在场上的对手，莫斯科中央陆军。2004-05联盟杯半决赛第一回合，马迪堡主场维克多，下半时第16分钟，场上比分1:2，马迪堡落后。 马迪堡赛前有些轻视对手了，莫斯科中央陆军是今年联盟杯中一匹不是黑马的黑马。 说他是黑马，因为几乎没有人看好他，他们队内没有什么大牌球星，而且俄罗斯球队也在欧洲两大杯赛上没有过大出息。说他不是黑马，又因为莫斯科中央陆军是从冠军杯而来，他在冠军杯中与切尔西和卫冕冠军波尔图同组，他们只以一分之差落得了个小组第三。来到联盟杯中央陆军先后淘汰了法国欧塞尔、葡萄牙本菲卡以及西班牙瓦伦西亚，其对手无一弱旅。 而且莫斯科中央陆军俱乐部实力雄厚，他们的幕后老板就是这两年搅得世界足坛高潮迭起的切尔西老板、俄罗斯石油寡头阿布拉莫维奇。 欧足联规定一个人不能同时拥有两家俱乐部，但这玩意儿事在人为，最起码从帐面上中央陆军和阿布没有一毛钱关系，但每个人都知道其中的猫腻。可是，你能咬他吗？ 当然能！欧足联就私下里警告阿布：别玩那些小聪明，谁是王八谁是鳖咱们都心知肚明，你来欧洲主流社会想干嘛我们都门儿清，别逼着我们跟你不讲究。要论起玩见不得光的手段，你看看我们欧足联服过谁？ 于是，中央陆军和切尔西在冠军杯中分在一个小组就是顺理成章。你想保谁？自己选！于是，中央陆军被淘汰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阿布投资足球有很深厚的政治背景，简单来说，购买切尔西并大肆花钱，就是为了以最快速度融入欧洲主流上层社会，借用欧洲的关注和舆论，让正在俄罗斯清算国内寡头的普京总统动他时有所顾虑。也就是说，阿布拉莫维奇正在用钱买名声，形成一层保护衣的同时也将一部分资产转移出俄罗斯。 小寡头阿布拉莫维奇比俄罗斯七大寡头更聪明，他没有低估俄罗斯的力量，也没有高估夸大西方国家的能力，没有认为躲在英国就万事大吉。普京那是出自克格勃的爷们儿，没有他不敢干的事。 所以投资莫斯科中央陆军是阿布对普京的一种示好，也是一种服软：瞧，我愿意把钱花在国内，愿意投资咱们自己的体育事业，只要您点头，我把钱投给祖国什么地方都行。我不是想跑，只是怕你，我会承认你是老大，我保证听你的话，只要你留我一条生路，我什么都听你的。 今年才39岁的罗曼·阿布拉莫维奇是高智商，为了给普京大爷表明姿态，他必须选择和西方的某方势力刚上一刚，名声显赫但实际上仅仅是个体育商业组织的欧足联成了最合适的目标。所以，阿布暗中拥有莫斯科中央陆军是个一石双鸟的高明之策。 只要能让普京老大放我一马，怎样都行，不就是花点钱嘛！回头等普爷气顺了，我再来安抚欧足联的财迷们一点也不迟，不就是花点钱嘛！ 欧足联的小手段恰好落入阿布预先的设想，去年俄超冠军中央陆军落入联盟杯是阿布最理想的选择。还有什么能比同时让切尔西拿下冠军杯、中央陆军拿下联盟杯更能让他迅速增加名望的？欧足联的腐朽官僚们和从前苏联解体的巨变中血战出来的资本寡头相比，还太嫩。 扯这么多，其实就是说莫斯科中央陆军很有钱，所以也很有实力。 马迪堡俱乐部没有看清这场比赛背后那么复杂的政治因素和阿布拉莫维奇的雄心与野望，大家只是习惯性对这支陌生球队有点忽视，虽然情报部门提供了很详细的技战术资料，但要让渣叔和卓杨等人在赛前把中央陆军和五大联赛球队放在同一层次重视显然也违背人之常情。 于是，马迪堡开场就挨了对手一闷棍。 上半时第3分钟，年仅19岁的俄罗斯国门阿金费耶夫将火枪手戈麦斯的冷射稳稳没收，随即大力手抛球掷给了前锋、克罗地亚国脚奥利奇，奥利奇一路火光闪电冲了过来，他的下底传中被棒槌阿克曼倒地挡出了底线。 巴西中场丹尼尔·卡瓦略开出右侧角球，一米九零的后卫a·别列祖斯基在门前七米处力压韦斯特曼头球轻点，足球弹地后钻入远角。就这么简单，马迪堡便0:1落后了。 随后莫斯科中央陆军在老帅加扎耶夫的指挥下非常耐心的和马迪堡展开了周旋，异常坚固的防守给了他们在客场打防守反击立下坚实基础，拱手让出控球率却换来战术上的主动权，显示了前苏联足球教练一贯的深厚功底。 莫斯科中央陆军这两年四处撒钞票，招来了众多名不彰显却同样强大的实力派球员，可以说队中每个位置都无一庸手，丝毫不落充满天赋的马迪堡下风。 马迪堡打得很别扭，一旦推进到四十米区域就处处受限制，卓杨也被尼日利亚国脚奥迪亚赫和俄罗斯国脚阿尔东宁施展的割裂战术搞得磕磕畔畔。 凭心而论，莫斯科中央陆军是马迪堡本赛季在联盟杯上遭遇的最具实力对手，甚至因为风格问题，正如赫迪拉所言，他们比拜仁慕尼黑还要难对付。 而且比卓杨还小一岁的阿金费耶夫不愧为当今欧洲足坛最被看好的门将妖人，他继承了前苏联门将稳健全面的技术风格，卓杨多次犀利的射门都被阿金费耶夫拿住，连脱手都没有，简直不是人。 就这样一直僵持胶着到了第44分钟，还是阿尔东宁被卓杨遛得累成了三孙子，终于半个脚步没跟上，阿尔沙文的传中飞来时，卓杨抢先俯冲出去，贴着草皮侧身顶出一记窜地猴，阿金费耶夫终于没能封住。此球进得非常艰难，卓杨俯冲的时候屁都崩出来了。 上半时战成1:1，卓杨也打进了他在本届联盟杯上的第22粒进球。然而，下半时开场没多久，马迪堡就又落后了。 第二四四章 阿金费耶夫成神 莫斯科中央陆军球员很年轻，平均年龄22.8岁，但他们还不是整个欧洲足坛最为年轻的球队，因为还有一支22.3岁的马迪堡。 2004年一月，尚在乙级联赛的马迪堡从俄罗斯坦波夫斯巴达克俱乐部花30万欧元购买了20岁的尤里·日尔科夫，交易完成后的第六天，日尔科夫人都还没有到德国，刚被阿布拉莫维奇暗中掌控的莫斯科中央陆军就向马迪堡开出了100万欧元的支票，要求回购日尔科夫。说实话，当时马伦主席差点动心，啥不用干就净落70万，简直就跟天上掉馅饼一样。 若非很看好日尔科夫前景的渣叔克洛普苦口婆心劝阻了财迷的马伦主席，马迪堡队中的酒神也许此时正在对手阵中大发神威呢。 莫斯科中央陆军求购日尔科夫未果后，咬牙花了620万欧元从帕尔梅拉斯买来了20岁巴西边锋瓦格纳·洛维，咱不差钱。十年之后，日尔科夫在英超的转会身价为2800万英镑，而瓦格拉仍然以600万欧元从中央陆军去了冤大头中国山东鲁能。 不过，今日此时，日尔科夫和瓦格纳还看不出差距，甚至‘爱神’瓦格纳·洛维（vagner-love）还要比‘酒神’尤里·日尔科夫更嚣张一些，因为他打进了中央陆军2:1再次领先的一球。 下半时开场双方都没有换人，仍然还是巴西中场卡瓦略突然飙了出来，这哥们儿因为今年在莫斯科中央陆军的优异表现，刚入选了巴西国家队。 第52分钟，卡瓦略左肋突破，赫迪拉没跟上脚步迫不得已采取战术犯规连拉带推，卡瓦略却在被推倒之前左脚直传德拉斯身后，他的同胞瓦格纳在门前11米处冷静左脚推射，球从门将汉达诺维奇裆下钻进球门。 再次主场比分落后，渣叔果断换人，疯狗兰德领命上场，换下日尔科夫，目的就是要把今天嚣张跋扈的卡瓦略废掉。兰德果然功力不俗，替补上场总是能见到奇效，于是卡瓦略便失去了他被称之为‘大小罗合体’的妖人风采，‘堕落’成为一名中规中矩的前腰。 对方的进攻给予遏制，但自家的进攻依然还是打不开，卓杨被限制得太厉害，只能采取单打独斗，累得够呛却没成效。而新换上来的兰德给不了进攻上任何帮助，渣叔只能继续调整期待能打开局面。 第60分钟，助攻能力很强的右边后卫泽佩克替下没有助攻能力的阿克曼；第68分钟，更有冲击力的哈桑·米多替下已经冲不起来的眼镜蛇伊利耶。三个换人名额已用尽，只看场上球员放手一搏了。 俄罗斯球队的主场难打是出了名的，而且莫斯科中央陆军本身相当具有实力，所以马迪堡如若不凭借主场打平甚至战胜对手，一个星期之后的客场将更加艰难。 卓杨着急呐！ 割裂防守不算什么，逼着他单打独斗也不算什么，见得多了心里早都有底儿。但卓杨实在搞不明白今天对手门将阿金费耶夫是吃了什么脏东西，竟然能将自己十来脚质量颇高的射门几乎全部封杀于无形。 除了上半时那个进球，在队内拥有无限开火权的卓杨又总共射了十一脚门，马迪堡全队也不过形成了15次射门而已。卓杨的状态非常好，他的这11次打门全部命中门框范围，左右脚头球，怒吊搓弧正反方向挂死角样样不缺，位置极好的任意球也有一个，可全部都被阿金费耶夫只手笑纳。 而且踢到这会儿，阿金费耶夫明显扑出了感觉，动作越来越自信舒展，越来越风范潇洒，卓杨和他有点对着单挑的意思了。 不管是德甲还是联盟杯，无论是贴身死防还是战术割裂，球队遭遇困境时卓杨总能挺身而出，凭借的就是强大的破门能力。但像今天这样怎么射怎么没有，不免让他开始抓瞎。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继续一脚一脚浪射，也让年轻的阿金费耶夫一次又一次成神。 技术上莫斯科中央陆军并不逊于马迪堡多少，拼身体更是还要强出一头，人高马大的火枪手戈麦斯在前边硬来，还不是谢尔盖·伊格纳舍维奇的个儿。替补上场的哈桑·米多也是身强力壮的主，可照样在北极熊面前讨不得好，十来分钟过去，他连一脚射门都没混上。 时间都已经到了第85分钟，马迪堡还是主场1:2落后，而且丝毫看不到翻盘的迹象，场面上看似压制对手，实际上却是中央陆军一种主动的收缩策略，他们比马迪堡更从容也更有战术态度。 疯狗兰德张牙舞爪的扑抢吓懵了卡瓦略，匆促分边被赫迪拉截下，经由助攻插上的泽佩克接应之后，足球来到了卓杨脚下，一起上来的，自然还有对手两条影子。 现在该怎么办？突破带球都没问题，对手也并不看死我这个，但突破过去无非就是打门，说实话都射得有些累了（这句话怎么那么邪恶呢）。队友都被贴身卡住了位置，谁也没有好机会和好空档。这该死的割裂战术！ 卓杨被阿金费耶夫的神勇扑救搞得有些兴致索然，多少被打击到了。因为他今天状态非常好，每一脚射门感觉都不错，已经不了可能做得更好。卓杨不是莽夫，没有更好的方法之前他决定暂时不再给阿金费耶夫露脸的机会。 索性扭身往本方半场带球，先控制一下调整调整。卓杨是马迪堡场上核心，阵型队形依托他而转动，他往回撤，大家自然也开始有层次回收。割裂战术唯一欠缺的地方，就是因为要限制全部进攻球员的空位而让自己被动，必须跟随对手穿来插去，中央陆军便也跟着马迪堡开始轮转换位。 回归回，卓杨一直用眼角捎着戈麦斯和米多两位箭头的跑位。说是双中锋，其实他们两个跑位非常夸张，中前场没有不去的地方。 戈麦斯慢悠悠往边线小跑，伊格纳舍维奇就在他身侧两米处随时严阵以待。米多则在中路不断拉回，v·别列祖斯基可能嫌他跑得慢，也追到了身侧。 好机会！虽然并无漏洞，但在卓杨眼中这便是机会，如果米多也意识到的话。 米多是天才，而且他和卓杨配合十分默契。他看见卓杨在后场开始拉球转身就明白了这是个机会，也明白了卓杨想干什么。 卓杨正脚背怒击足球的同时，米多翻身便跑。 第二四五章 孤傲米多再犯浑 卓杨这脚根本不像传球，根本就是非常标准的远射，只不过他瞄准的不是70米外的球门，而是30米外的哈桑·米多。之所以采用射门，无非为了一个‘快’字。 米多在卓杨低射的一瞬间，心有灵犀立马转身就跑，把措手不及的v·别列祖斯基眨眼就扔出去五六米，再想追上除非靠意念。米多跑进25米区域时，卓杨的‘射门’刚好飞抵，米多半侧身左脚外脚背拎球，连停带趟化去足球的冲力，小技术精致到卓杨都暗喝一声‘牛逼！’ 莫斯科中央陆军当然不会这么纸糊，一个简单的长传反击就让他们缴了械，即便这脚长传实在猝不及防。米多和足球即将踩上大禁区线时，a·别列祖斯基呼啸而来。中央陆军有两个别列祖斯基，a和v，都是后卫，也不知道这俩av兄业余生活喜欢看什么片子…… 一米九零的a·别列祖斯基腾身飞铲，身形大自然防守面积也大。卓杨在后场看着米多和对方后卫的对决，他知道埃及人脚下控球技术非常好，闪过a·别列祖斯基应该可以做到，躲开防守后可以从容面对今天有如神助的阿金费耶夫。 然而，大出卓杨预料，米多没停没闪，扣拉拧抹什么都没有做，而是直接面对铲球强行起脚射门，比得就是看谁更快。 卓杨大呼可惜，如此仓促起脚，即便能抢先踢上足球又如何？急切间射门质量很难保证，能打正球门都已属不易，何况门中间还站着一个日了狗的阿金费耶夫。 然而又一次出乎卓杨的意料，米多抢在a·别列祖斯基之前0.01秒踢中足球，没什么特别脚法，就是大力正脚背轰门。足球直贯右上角而入的同时，米多也被a·别列祖斯基带倒在地。 卓杨没想到，阿金费耶夫自然也没想到，他被这一记抢射打了个措手不及。 卓杨：“……” 果然是日了狗了，老子今天那么多脚准备充分的高质量射门全都扯了蛋，可人家米多随随便便这么别扭来上一脚，就破门了，我他妈找谁说理去？ 有些事卓杨还不明白，他是一个技术天才，而哈桑·米多才是天才射手。那一脚是射手的本能，也是专属于射手的灵感。 . 哈桑·米多的进球在第86分钟为马迪堡将比分扳为2:2平。 米多推开在地上和他滚成一团的a·别列祖斯基，一骨碌翻身爬起，兴奋得呲牙咧嘴冲着后场的卓杨跑去。 米多内心非常佩服卓杨，也非常感谢卓杨。加盟马迪堡三个月来，他已经在大大小小的比赛中打进了8粒进球，作为一名轮换球员，这一成绩不输给世界上任何一名前锋。米多心里清楚，自己重现昔日风采，和卓杨在球场上对他的照顾是分不开的。 因为有胖子米洛·拉伊奥拉打过招呼，卓杨的确很照顾米多，给他的传球全部是恰到好处的停球脚。同为技术天才，米多自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清楚要想做到这样，卓杨一定在场下下了不少功夫，花了不少心思。而且几名攻击手都有很好机会的话，卓杨一定会优先考虑米多，为米多在前场扯动也是卓杨做的最多。 米多疯狂地跑向卓杨，他十分感谢卓杨对他的帮助，他十分喜欢和卓杨在一起踢球，甚至，米多都想亲口说声：我爱卓杨！ 维克多球场狂热的咆哮声中，米多跑向卓杨，身后戈麦斯、阿尔沙文等队友在跟随。 跑过中线时，副队长疯狗兰德迎了上来。兰德张开双臂，嘴里喊着‘哈桑牛逼’脸上全是欢喜和兴奋，他要拥抱自己的队友。 米多想都没想，伸手按住兰德的脸，往外一推：“去你妈的。”继续跑向卓杨。困境中为球队扳平比分，过于兴奋的米多完全没有注意到对面卓杨已经阴黑了脸，也完全没有听见看台上传来的一片哗然之声，也没有注意到所有队友都停下了前来和他庆祝的脚步。 . 全场比赛结束，马迪堡在联盟杯半决赛首回合中主场被对手莫斯科中央陆军2:2逼平，一切还要留待几天后的客场去解决，显然那将很困难。 “队副哥，你看见卓哥去哪了吗？”蓬蓬大卫·路易斯问疯狗兰德。 “没注意啊，刚才洗澡的时候还在呢，一眨眼就不见了。”兰德挠了挠头：“找他有事？” “嗨，就是想问晚上喝酒他去不去。你们不去我也就不去了，没劲。”蓬蓬说。 马迪堡队内相互之间关系都很不错，但再怎么好也还是有亲疏远近，其中最抱团也是最亲近的一帮人，当然是以卓杨、兰德等人为首的‘嫡系帮’，就是从马迪堡各级梯队出来的这群人。包括阿克曼、埃德蒙、蓬蓬、手雷、赫迪拉、好汉，以及新上来的巴内塔、里特、费尔马伦等人。当然，也不是说和其他人就不好，但经常不由自主挨得近的就是这些人，再加上喜欢不分彼此的戈麦斯和……老宋。 讲真，马迪堡基本上相互关系都很好，大家不管是哪个圈子都经常互相走动，除了两个人——沙皇和米多。 阿尔沙文是因为喜静不喜闹，为人醇厚文静，彬彬有礼挺得大家喜欢，队友们也对他不爱走动没什么意见，反而都喜欢主动和他套近乎。但米多不同，除了卓杨球队几乎没有人喜欢他，因为他太傲。 “狗哥，我他妈今天真想揍那个埃及人，瞧他那个怂样。”赫迪拉和哈姆西克凑过来，为兰德打抱不平。这几位小爷称呼疯狗兰德‘队副哥’‘狗哥’随心，兰德也由着他们。 “嗨，没事儿。能给球队进球就好，我无所谓……”兰德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能舒服才怪。 “要不是卓哥护着他，瞧我不把他屎给打出来。狂什么狂？在马迪堡他算个锤子！”哈姆西克愤愤不平。他们几个和兰德关系非常好，哪能眼瞅着让疯狗受这个气。 的确，米多除了在卓杨面前恭恭敬敬很懂事，跟其他人都不怎么好好说话。大家也都很讨厌他那个孤傲的样子，只是碍于卓杨和他关系好才凑合着将就米多。 “别……别，哥儿几个别冲动。”兰德赶紧劝小哥三。“最近队内气氛不是很好，克洛普先生和老宋出了那事……，卓杨情绪也不高，咱们都消停点吧。米多爱怎样怎样，都不叫事儿。” “哎，对了，你们谁知道卓杨到底去哪了？” 第二四六章 暴戾狂躁隐胸间 疯狗卡尔·兰德和蓬蓬大卫·路易斯、手雷哈姆西克、赫迪拉几个一边扯着淡，一边去往半岛出口的停车场。 “队副哥，你说……克洛普先生和老宋……那是咋整的，咋闹成那个样子呢？”蓬蓬问兰德。这几天大家都很忌讳这个事情，谁也没有多嘴，这还是私下里第一次谈起这个事儿。 “唉——，球队成绩好了，压力反而大……。蓬蓬，你最近比赛要注意，可千万别惹渣叔不高兴。”兰德知道蓬蓬担心的是什么。 “哦……，我知道了。”蓬蓬低着头小声回应。 “你们说啊，两个都挺不错的人，怎么……”哈姆西克也发着牢骚：“怎么打起来简直跟玩命一样呢？是有多大仇啊！” “唉，人这玩意儿，不是说两个好人他就一定……”兰德话还未说完，迎面清洁工弗里曼大叔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打……打……打起来了……，卡尔副队长，快，……又打起来了……” 闻言把这哥儿几个下了一大跳，感觉好像时空穿越了一样。 “怎么又打起来了？老宋不是还在法国没回来吗？怎么又和克洛普先生……”赫迪拉嘴快，拉住弗里曼忙问到。 弗里曼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不……不是……宋……是……是卓队长……” ‘窟嗵！’兰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失魂落魄，眼神呆滞散而无神。他嘴里喃喃自语：“完了，完了。马迪堡完了……，卓杨和渣叔闹翻，马迪堡就完了……，完了……” 那小哥仨都吓傻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全部定在原地茫然失措。 “不是……不是和克洛普先生。”弗里曼大叔赶紧补充。“卓队长……和那个埃及人，和那个米多打架……” 这一下子可就炸了锅喽。 “我操，狗日的埃及人敢跟我卓哥动手，老子打死他！” “还敢跟卓哥动手，我削死他个瘪犊子！” “捶他捶他，杂碎是活腻味了……”大家拽着弗里曼大叔一窝蜂往那边赶去 “甭担心，埃及人哪里是卓杨的个儿，卓杨的功夫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那也不行，敢还手今儿就弄死他……” . . 刚才比赛中哈桑·米多进球之后，对疯狗兰德做出极其无礼的动作，卓杨登时怒火就上来了，差点没忍住一记飞腿把米多揣进运河里去。只不过当时比赛还没有结束，又是在众多球迷和对手眼皮子底下，不能让俱乐部形象受损，卓杨便强压怒火，面无表情任由狂喜的米多抱着他庆祝了一番。 随后几分钟里马迪堡谁也没有心思再进攻，就这么很快把时间耗完拉倒了。 比赛一结束，卓杨直接走下场去，没有交换球衣也没有感谢球迷，给渣叔和德拉斯说了声今天不想去赛后新闻发布会，就先进去洗澡。等队友们成群结队走进浴室，他已经涮洗完毕。 跟谁也没打招呼，谁也没搭理，换好衣服卓杨吊着脸自己先走了，他要在外面等米多，要抽他。 卓杨火气很大，非常气恼米多的不懂事。一个多月前客场打沃尔夫斯堡那场比赛，米多就对兰德有很不礼貌的行为，回来之后卓杨为此专门把米多约出去谈了一次。 因为胖子拉伊奥拉的面子，卓杨从一开始就很关照米多，无论生活上还是训练中，更别提比赛时了，米多能找回失去了两年的状态，必须要感谢卓杨对他的帮助。 这一点，米多心知肚明，他也一直对卓杨十分恭敬，实话实说，米多和卓杨私底下相处得不错，卓杨也是孤傲天才米多在世界足坛唯一打心眼里佩服的人，他对卓杨心存感激。 但也就是对卓杨是这样，经受过蹉跎米多现今虽然没有了当年在阿贾克斯时的暴戾和狂横，但内心那股心高气傲却并未改变。在米多看来，除了卓杨，整个马迪堡一线队中，也就只有德拉斯和老宋值得他稍微客气一点，其他人都和自己不在一个层次。 米多和队友说话时并不带脏字也不狂妄，他根本就懒得和队友说话，爱理不理的样子很快就让他成了孤家寡人，只有卓杨和他有往来私交。 米多连火枪手戈麦斯都看不起，别说其他人了，最让他蔑视的就是疯狗兰德。 ——要技术没技术，要身体没身体，除了二杆子，你他妈会啥？就你也配和我跟卓杨出现在同一支球队里？你也配当副队长？ 米多在球队里的为人处事卓杨当然看在眼里，但他没有干预也不能去干预，一样米养百样人，各有各的活法。来到德国三年了，两年队长，卓杨知道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和队友成为好朋友好兄弟。 你米多愿意那样，那是你自己的选择，没有朋友别去怪谁就好。只要能保持正确的同事关系，只要不影响场上比赛，怎么和别人相处，那完全是你个人的事情。 再说了，米多唯独对他一人如此恭敬，也很满足卓杨的小虚荣心。 但一个月前那场沃尔夫斯堡的比赛，米多进球后对兰德的态度，在卓杨看来就是越过了底线。 论私，兰德是卓杨从青年队就开始在一起的好朋友，三年的老交情，根本不是你米多可以比得了的；论公，兰德是球队副队长，而且兰德对球队的贡献绝对不是用数据能概括的，你米多根本没有资格对兰德无礼，你这样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球队的团结。 在和米多的交谈中，埃及天才非常懊悔，毕恭毕敬向卓杨承认了错误，并保证不会再犯。那还怎么办？卓杨便将这一页翻了过去。 但米多是什么人，狗能改掉吃屎可改不掉抢骨头。谈完话后这一个多月里他的确非常收敛，没翘什么尾巴，很貌似一个知错就改的好同志。只不过，今天的关键进球又让他内心释放故态重演，而且更加过分。 卓杨怒火上头，决定不再姑息，于公于私他都要教训米多。 实际上，若是单单只这一件事，卓杨不会去揍米多，他没有那么崇尚暴力，顶破天破口臭骂几声而已。也怪米多命不好，几件事情的交织叠加，让他躲不开这顿打，他撞在了卓杨的枪口上。 卓杨的胸口中，一直暗藏着戾气和狂躁！ 第二四七章 你为什么要打我 在米兰的那一晚，虽然卓杨和胖子拉伊奥拉提前走了，但他很清楚小混混杰夫·伯努瓦将会有什么下场。 尽管不是自己动的手，但终究是因为自己而死，何况卓杨本来就已经动了杀机，其结果和他亲自杀人并没有多大区别。 生平第一次杀人，卓杨没有感到恐惧，没有坐立不安，因为那个人该死。即便胖子的人不出现，卓杨也一定会杀掉伯努瓦，杀人总会产生暴戾，卓杨的心口就憋住了这股戾气。 贝芙莉的背叛使他烦躁和懊恼，渣叔和老宋的冲突让他失望和愤怒，在那股戾气的贯穿之下，这些负面情绪一直缠绕着卓杨挥之不去，直到今天米多的无礼点燃了卓杨的怒火之苗，化成一腔暴虐达到了情绪顶点。 卓杨需要发泄！ . 通往半岛上小白楼的路还算宽，卓杨坐在路旁阴暗的树林里小吊椅上等着哈桑·米多，米多的摩托机车就停放在前面。小吊椅还是前年夏天蜜黛尔和她老爸斯温伯恩来半岛上做客时，卓杨和李晓青给她就地取材造出来的玩物。 想起了被自己辜负的李晓青，便又想起辜负了自己的贝芙莉。 ——正是为了你，我才彻底背叛了晓青。可你竟然又背叛我，贝芙莉·邓，你是有多可恨！ 愤怒更加燃烧，卓杨双拳捏紧又放松，放松又捏紧，活动手指做着格斗准备。 卓杨知道米多不是个善茬，阿贾克斯更衣室里甩给伊布拉希莫维奇的那一剪刀，若是再稍微准上五厘米，当今足坛两大神锋就会变成一个囚犯和一个独眼瞎子。而且在下半赛季开始前对波兰莱吉亚的那场‘安菲尔山脚之战’中，米多表现得很勇猛，拳头过处砸翻了好几个，论打架也是一把好手。 但那又怎样！ 身高190公分，体重81公斤，卧推167公斤，哈桑·米多这些数据都超过了卓杨。可那又怎样？ 凸月从云层中钻出来，将林间的路照亮。 . “……永远地靠近你，过去的所有回忆总是停留在我心里，我美丽的埃及……” 哈桑·米多哼着小调，这首《helwa-ya-bdi》几乎每个埃及人都会唱，也是米多最喜欢的歌曲。 米多很开心，自然是因为又进球了。他不是傻子，庆祝时米多发现卓杨板着脸，脑子一翻他就知道为了什么，但米多并不是很在意。 ——卓杨是个好人，我今天是做得稍微有点过分，可我那不是兴奋嘛！卓杨一定不会太计较，他是个心胸开阔的人，也只有中国那样和我们埃及一样古老文明的国家，才会出现他这种盖世人物。 ——回头我给他承认个错误，再喝上一顿酒，啥事都没了。安拉的教义不让我们喝酒，可谁听呢？酒可是个好东西。卓杨是个很好打交道的人，这一点比我强，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真想把我妹妹塔娜嫁给卓杨…… ——卓杨和我是同一类的人，都是天才，他绝不会因为兰德那种货色和我计较。我以后注意点就行了…… 哼着歌，米多走向白楼前的小空地。 . “哈桑！” 卓杨站起身，叫住了只顾唱歌没注意到小吊椅的米多。 “……每滴滑落在我脸颊的眼泪，都充满……”歌声乍然停歇，米多闻言回头：“嗨，卓杨，你在……” ‘啪！！！’ 一记耳光抽得米多眼冒金星，脑袋周围出现十几只小鸟啾啾绕成圈。米多登时就傻了，瞪着大眼睛好不容易才对住焦，整个世界都是懵逼。 ‘嗵！’又被卓杨一脚揣中肚子，‘哐嘡！’米多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没把尾椎骨頓折了。 从小白楼后面绕出来的弗里曼大叔刚好看见这一幕，吃一堑长一智，他连声都没吭，撒腿就往更衣室方向跑去喊人。那天为了给渣叔和老宋拉架，弗里曼挨了好几下，到现在骨头还疼，他今天哪有胆子再来给卓杨劝架，老胳膊老腿不要命了？ 卓杨稍微拉开架势，等着米多从地上扑起来，又不是生死大仇，他懒得占对方坐在地上的便宜。 然而…… 米多没有跳起来，没有怒不可遏，没有破口大骂，他就这么摊着手坐在地上，张开嘴傻呆呆看着卓扬。 ——我操，你到底打不打？我他妈端着八字手刀，是不是有点尴尬？两个人很怪异地定格了。 片刻之后，嗫呆呆的米多脸上的肌肉开始抖动，越抖越快，鼻孔也一张一张像似要开始准备喷火的牛魔王。 ——哟，终于怒了！好呀，老子站在这等着你，你火气越大越好，老子砂钵大的拳头已经饥渴难耐…… “哇——”突然，米多嚎啕大哭。“啊——，哇——哇……” “哇——卓杨，你为啥……哇——打我……哇——啊～啊～啊～我这么喜欢你，你、你打我，哇——” “……”卓杨额头挂出三道黑线。 埃及国脚、著名中锋、彪形大汉哈桑·米多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两腿乱蹬手拍着地，亲爹出殡时他都没这么卖力过。惨烈的哭声中夹杂着对卓杨的声讨，其中心思想：我如此想你念你爱戴你你却无情冷酷无理取闹…… 卓杨手足无措，头发都快让这股肝肠寸断给嚎站起来了，树林里的花鸟鱼虫蛐蛐蝈蝈青蛙蛤蟆全被吓得噤了声，风都不敢吹过来，树叶一动也不敢动。 没多大功夫，米多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哇——啊～啊～啊～啊～，卓……咳！咳！杨……，你为啥……咳！咳！打我……咳咳！啊～啊～啊～啊～”都他妈哭咳嗽了。 眼泪往外飞溅，鼻涕都灌进了嘴里，时不时在大咧的上下嘴唇之间形成一层透明薄膜，又瞬间被嚎啕的气流冲破。 哪还有揍他的心思，卓杨都想蹲下来给米多承认错误，都想哄哄他…… 米多的哭声渐渐、渐渐小了下来，不是他止住了伤心，而是哭得太用力大脑缺氧，他需要大口大口地吸气。米多张着大嘴不停拼命抽泣，场面十分悲伤和感人。 突然，轰隆隆的脚步声，一大票人马呐喊着冲了过来。 “打死他！” “削他！” “狗日的你敢动我卓哥一指头试试……” “捶他！扁他！弄他！” “哇——啊～啊～啊～哇——”米多哭得更大声了，比开始时更加惨烈，嘶哑的鬼哭狼嚎在林间绕行，像叫驴。 第二四八章 那就是他的造化 一帮喊打喊杀的汉子，冲过来看见哈桑·米多嚎哭连天的模样，全都愣住了，不明就里看看卓杨，看看米多。卓杨一脸无辜，好尴尬。 很快，人越积越多，把事发现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谁也不敢大声说话，只是偶尔和身边的人窃窃私语：这是肿么了？夜空中只闻听米多呼天抢地，哭声激起了运河中层层浪花。 刚才比赛时米多的操蛋行为大家都看在眼里，知道这会儿肯定是挨了卓杨的揍，倒是没人同情他，该！兰德在马迪堡人缘好得离谱。可你这玩意儿哭得也太惨了点，就让大家有些纳闷儿了。 德拉斯悄悄拉了拉卓杨的袖子：“卓杨，你是不是给人揍得太狠了点？” “我就抽了一耳帖子踹了一脚，多余一下也没动，都他妈没敢使太大劲……”卓杨也很犯嘀咕。 “……那怎么哭成这个逼样了？别没打死再哭死了……”德拉斯挠挠头。 “卓队，我看《射雕英雄传》里你们中国功夫有个笑穴。”泽佩克也凑过来小声问：“是不是还有个哭穴呀？你点他穴了？” 卓杨：“……”可这些东西谁说的准呀！ 围在外面的还有很多俱乐部工作人员，他们好些人并不知道比赛中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米多是挨了打，听见这滔天的哭声更是不明所以。 “啧啧，埃及人真可怜哩，家里准是出了什么大事儿，保不齐刚得到消息死绝户了……” “别把人想那么惨，也有可能家孩子让人塞井里了……” “绿了，让绿了，铁定是当了绿帽子王，情至伤处，泪如……” “不可能，为情流泪，泪水是从眼角滚落，像这么四射乱溅，只能为了一个钱字，埃及人赌博耍钱输狠了……”马迪堡卧虎藏龙，有得是高人。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被围观者哭得死去活来令人心碎。 得到消息的主教练尤尔根·克洛普和体育部经理安德雷斯·穆勒匆匆赶来，他俩也和其他人一样，先看看米多，再瞅瞅卓杨，卓杨十分尴尬地耸了耸肩。 本来渣叔和穆勒凑在一起，就是想商量一下对哈桑·米多在比赛中的行为做出什么处罚，话还没来得及说两句，就被这边传来的消息惊得三魂出窍。 “哈桑，有什么事情咱们起来好好说。”渣叔只能先蹲下来安抚米多，哭声听得人肝疼。“听话，不哭了，起来，地上凉。” 穆勒经理也没闲着：“散了啊，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都围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看见众人三三两两开始散去，卓杨把脖子一缩，也跟着兰德后面往外蹭。猛然—— “你别管我，走——开——啊～～～～～”哈桑·米多用尽洪荒之力嚎出来一嗓子，音量冲击波将所有人都往前推出一个趔趄，离着最近的渣叔头发全部笔直向后扬起，足足五秒。 . 这次马迪堡俱乐部真的对所有人下达了封口令，谁也不许接受记者采访，作为卓杨、渣叔和米多共同的经纪人，胖子米洛·拉伊奥拉也亲赴汉诺威，来帮助马迪堡俱乐部面对此次公关危机。 胖子愁得头皮都快挠秃了，公关危机不叫事儿，可卓杨和米多的关系处理让他没了辙。 年初把米多从罗马运作租借到马迪堡来，球队刚好需要前锋是一方面，胖子是看重克洛普对年轻球员的知人善用，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有卓杨。卓杨具备世界足坛最为罕见‘能让身边同伴都变得更好’的那种素质，他也愿意帮助队友，无论场上还是场下。 事情发展果如胖子所料，米多逐渐恢复世界一流前锋的荣光，场上作用越来越重要，几乎和戈麦斯站定双前锋首发。马迪堡正在和胖子以及罗马俱乐部协商，看夏天是否能直接买断米多，从租借变成转会。罗马则也动了小心思，眼见埃及人有进球有策应，生猛绝伦，想着提前召回米多替自己攻城拔寨。卡萨诺最然好用，但进球率一直不高是个问题。 更加热心的是英超托特纳姆热刺，他们已经向罗马喊出了700万英镑的价格，这比起米多去年夏天加盟时的600万欧元身价上扬了不是一星半点。 胖子和米多当然更倾向于加盟马迪堡，现在的问题就是马迪堡和罗马在扯皮而已。 一切都顺风顺水，可突然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米多和卓杨发生了肢体冲突，让胖子一下抓了瞎，因为米多弄不好失去了在马迪堡立足的根基。 胖子很关注米多的情况，也对他操蛋的个性十分门儿清，知道米多在马迪堡并不受队友欢迎，也知道是卓杨罩着他才制止了所有的非议。现在俩人翻了脸，这让米多还怎么待下去。 “我真没把他怎么样，还专门挑人少的地方，就是想稍微教训教训一下还不伤他面子。”面对胖子的询问，卓杨十分无奈。“他那样对待疯狗，是个人都看不下去，我要是再不管，他铁定在场上连球都摸不着。” “我哪知道一碰就哭成那个逼样……” 得，拉伊奥拉能说什么，明显是米多不对，揍也就揍了，卓杨可是顺毛驴，说话轻不得重不得。 ——唉！埃及人也就这命，各有各的造化。 按理说，米多无礼对待队友，卓杨殴打他人，马迪堡俱乐部应该对此都做出内部处罚，可如今米多打也挨了，哭成了人生障碍，再去处罚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而对于卓杨，根本不能去处罚。球队根基是一方面，这件事情所有人都站在卓杨一边，处罚卓杨就是跟全体球员过不去。再说了，联赛最要命关头，真要惹得卓杨带上了情绪，哭都来不及。 俱乐部什么都不提，球队的气氛也变得更加怪异。卓杨整天低着个头闷闷不乐，跟谁都没心情扯淡，米多该训练训练，但就是不能看见卓杨，但凡和卓杨面对面，他眼圈立马就红了。 好几次卓杨想跟他说说话，把事情掰扯一下就完了，可米多马上肩膀一抖一抖，手蒙着眼睛眼看就要落泪。于是，卓杨只能落荒而逃。 第二四九章 打乱战艰难小胜 进入五月，联赛也到了关键的收尾阶段，马迪堡在半岛上迎来了第31轮的对手，著名升降机纽伦堡队。 上半赛季，阵容严重不整的马迪堡在客场与纽伦堡2:2战平。那场比赛中，纽伦堡斯洛伐克中场马雷克·明塔尔独中两元很出风头。时至今日，明塔尔本赛季已经打入22粒进球，只落后于卓杨排在射手榜第二位。 卓杨已经被全方位无死角吹得滚瓜烂熟，媒体便来挖掘明塔尔背后的故事。 “马雷克，你今年突然爆发的秘诀是什么？” 明塔尔一指家中客厅的侧墙，那里悬挂着一副放大了二十多倍的‘十万欧元收据’复印件。“这，就是我前进的动力。” 2003年7月，明塔尔仅仅以10万欧元的身价，从斯洛伐克日利纳俱乐部转会来到纽伦堡。虽然纽伦堡对明塔尔非常不错，他也很喜欢这里，但明塔尔始终认为10万欧元是对他的人格侮辱。所以就特意将转会收据放大，时刻激励自己，要知耻而后勇。 于是，马克雷·明塔尔被誉为当今‘德甲性价比之王’。只不过，这种叫法明显去除掉了各俱乐部梯队培养的自家球员，否则的话，别忘了卓杨是以零身价主动投怀送抱马迪堡青年队的。 赛前马迪堡得到消息，提前完场的拜仁慕尼黑在客场4:3艰难战胜汉堡，荷兰射手罗伊·马凯帽子戏法也将自己的进球数提升到了17个。汉堡代理主帅托马斯·多尔指挥着球队三军用命，只叹险险惜败。汉堡老将‘中国人’斯特凡·拜因利希两射一传，赛后他也给卓杨打来电话。 “卓杨，实在不好意思，我尽力了。下面就要看你的了，一定要把该死的拜仁慕尼黑踩下去，大半个德甲都在为你们马迪堡加油。” 这个结果表明，马迪堡本场比赛许胜不许平，否则将被拜仁甩开，而且还要尽可能大胜，这是和拜仁缩小净胜球差距的绝好机会。 然而，马迪堡只完成了一半任务，他们在主场仅仅1:0小胜对手。 比赛中马迪堡前场攻击非常混乱，以卓杨为首的每个人都显得格外急躁，总是想把对手一棍子打死。纽伦堡这样的升降机球队最为出名就是他们的韧劲，不在战术上占据上风很难打得动他们。可最近球队内部的纷纷杂杂，各种训练都流于形式，人心也变得浮躁起来，年轻的马迪堡正在经历波折和动荡。 马迪堡上半场数次攻势无果之后，心态越发焦躁，谁拿球都想建功立业，可人家纽伦堡在德国足坛沉浮百余载，有得是打乱战的经验。 若非岩石德拉斯领衔的后防线发挥正常，马迪堡别说拿下比赛，就是想保平恐怕都是痴人说梦。即便这样，比赛中纽伦堡还有两次反击形成射门命中门框，明塔尔被蓬蓬路易斯消费掉了，可下半时替补上场的年轻小将基斯林真是打防守反击的一把好手。 两脚门柱，每一次都像是直接撞在渣叔的心尖上。 说到底还是马迪堡命好，久攻不下混乱不堪之时，下半时76分钟获得角球，所有头球好的大个子全部涌进了纽伦堡禁区。经过德拉斯、赫迪拉、戈麦斯连续三次射门被挡，最后还是卓杨旱地拔葱身上挂着波兰后卫巴尔托什·博萨茨基强行先出一头，这才打破了僵局。 1:0，比赛赢得如此艰难，卓杨就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31轮战罢，拜仁慕尼黑71分继续领跑，马迪堡69分紧随其后。沙尔克04在客场被勒沃库森3:3逼平，积61分的他们已经彻底被前两名甩开，马迪堡稳坐下赛季冠军杯正赛席位。 不过，马迪堡最后三轮的形势并不乐观，他们面对着斯图加特、汉堡、柏林赫塔全部排在前八位，而拜仁慕尼黑的对手则是美因茨、纽伦堡和斯图加特，明显比马迪堡的对手好对付一些。 而且拜仁慕尼黑在上周周中兵不血刃2:0战胜比勒菲尔德，杀进了本赛季德国足协杯的决赛。小猪打电话来说了，今年誓拿双冠王，可卓杨的意思一家一个冠军刚合适。 对纽伦堡这场比赛，渣叔倒是把哈桑·米多带上了，可没让他出场。虽然说所有人被封了口，可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垂头丧气的米多刚一踏进草皮热身，维克多球场看台上铺天盖地的嘘声差点没把他撕碎，于是，埃及天才险些又掉下了眼泪。 他都没办法抬头看卓杨，还上个屁的场，主席台上的米洛·拉伊奥拉直揪印堂，揪得血红血红，像三只眼。 . 比赛隔天球队的例行休息日里，一大清早卓杨只穿着内裤在弹奏斯特拉文斯基，二杆子的形象和《彼得卢什卡》欢快悠扬的曲调完全不搭界，难度颇高的运指如飞倒是让他额头很快见了汗。 炽烈却不沉溺于情，谐谑却不浅流于表，速度与力度几乎达到极限，一颗狂野的心在无边的灵魂之原奔驰……，手机响起，卓杨被打断。 俱乐部主席安格斯·马伦先生打来的。“卓杨啊，有没有空？来我这里，咱俩聊聊。” 马伦主席今年五十多岁了，三年相处下来，卓杨在他面前很随便，没有了丝毫的拘束，老马伦看待卓杨更是就像儿子一样。 “西尔维娅小姐，你非得每天都这么迷人吗？”如约而来的卓杨先拍半岛第一蜜的马屁。 西尔维娅笑嘻嘻给他抛来一个媚眼，端上一大杯热气腾腾的摩加佳巴，她知道卓杨喜欢稍大一点的杯子，而这个菲徵丽塔手工杯本身就是放在这里供卓杨专用。 “谢谢。”卓杨接过咖啡，随后西尔维娅摇摆着腰肢款款走出了主席办公室，轻轻带上了房门。 卓杨坐在沙发上翘着腿嗅着热的摩加佳巴浓郁的咖啡香味，马伦主席则一直色迷迷盯着西尔维娅的屁股，直到风摆柳扭出了房间。 “女人真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景色，你说对吗？”马伦主席的话题基本上总是从女人开始。“卓杨，听拉伊奥拉那个吸血鬼说，你和贝芙莉分手了？” 第二五〇章 一语点醒梦中人 “是呀，我和她分手了，因为她做了一些我不喜欢的事情。”因为内中牵扯到一起人命，卓杨不能对马伦主席说得太详细，对谁也不能说，而且他也没有心思和倾诉欲望和别人谈这些。 马伦主席当然也不是爱打听家长里短的怪蜀黍。“分就分了，那是她的损失。女人是这世界上最靓丽的风景，不过，美丽的风景多得数不胜数，你不缺。” 我怎么不缺？我缺得很呐！卓杨心说。 “我看上次跟你来的那个英国华人姑娘就不错，很乖巧的样子。”马伦、海洋、卓秋天，同事朋友家人，孙雨玫这是众望所归呀。 闻听此言，卓杨眼前又浮现出了时常在梦中的那双大眼睛。 不过，马伦主席很快便将话题引入正轨。 “卓杨，最近球队气氛不是很正常，我想听听你的看法。”老马伦一边切着雪茄一边展开了话题。 “唉——”卓杨一声长叹：“我不该动手打人呀，瞧这事儿闹得……” “那个埃及人，打也就打了，不叫事儿。”谁知马伦主席在这件事情上摆明车马。“他那个操蛋揍性，我看着都想抽他。要不是你一直护着他，据我所知，球队里有好几个人早都准备揍他了。” 这下卓杨反倒不好意思了。“总归是队友……” “米多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那天在场上对待卡尔的举动，就已经自绝于队友了。你是队长，有权利揍他。”就算护自己孩子也没这么护的，马伦那是真惯着卓杨。 “其实吧……，哈桑除了那副臭德行，人倒也没有啥坏心眼。”把人打哭了，卓杨有点替米多洗地。 “这话我不同意，什么叫没啥坏心眼？”马伦表示反对。“能说谁有坏心眼？职业足球俱乐部是一个与人相处的工作场所，这里有他应该有的职业规律。在这里每个成年人都必须对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并为此承担后果。” “每个人都要正确对待与同事和朋友的关系，恪守自己的言行，尊重他人并与他人和睦相处。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做不到这些，那就是坏！” “不能把无知当个性，口无遮拦也不等同不拘小节。无礼就是坏，对同事不尊重就是坏心！” “俱乐部是咱们每个人工作的地方，不是用来包容某个人坏习惯的场所，谁也不是谁的爸爸，没有谁应该惯着谁。” “所以说，卓杨，揍得好，再早揍一点就更好了。我听说一个多月前埃及人就非常无礼对待过卡尔，那时候你就应该揍他。”马伦主席指的是第25轮客场打沃尔夫斯堡那次。 其实卓杨也觉得米多该打，只不过让人哭成那样，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真要是米多叮咣五四和他还手对打，那卓杨就算把他揍得再狠心里也不会愧疚，可那么五大三粗一条汉子，坐在地上哭得像熊孩子死了亲爹似的，这种反差实在太强烈。 卓杨没感觉自己是在为球队仗义执言，而是在欺负一个不懂事的小屁孩，欺负弱小。 “不说埃及人，回头俱乐部还有对他的处罚。”马伦主席又改变了话题，这种老江湖总是会牢牢把握住谈话的思路和节奏。 “卓杨，谈谈你对克洛普先生和里格贝特·宋那件事情的看法。当然，我首先要感谢你那天及时把他们分开，若不然……”马伦主席摇了摇头。 “说实话，我一直搞不清楚为什么会闹到这个地步，都是挺好的两个人，球队也一帆风顺，怎么就成了你死我活呢？”这是卓杨最郁闷的地方，球队不正常气氛也正源于此。 “有冠军可争了压力大？也不至于呀，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他俩又不是哈桑那种不懂道理的人。”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快两个礼拜，渣叔见了球员们还是很尴尬，尤其和卓杨，更是极其不自然。 听着卓杨大发牢骚，老马伦不置可否，没有去打断他，就这么安静地听卓杨把肚子里的苦水倒干倒净。 “您瞧瞧，马伦先生，球队现在这个紧要关头，闹得大家都心神不宁，我干着急使不上劲。”卓杨说完：“唉——”一声叹息。 老马伦猛嘬一口蒙特克里斯托雪茄，两边的脸颊都凹进去了。马伦没有把这口浓郁混合着空气吸进肺里，而是‘o’着嘴吐出一个大烟圈，这才轻轻呼出剩余的烟雾，把烟圈慢慢送往天花板。 “卓杨啊，你就像我的孩子，现在我想像一个长辈一样和你谈谈。” “卓杨啊，尤尔根和里格贝特这件事，你有责任。”老马伦知道卓杨虽然天赋异禀，但并不是个油盐不进的人，只要是说得对，卓杨是真能听进去的，而且马伦主席清楚和卓杨谈话最好直截了当。 卓杨怔怔看着马伦，其实他隐约感觉到自己有不合适的地方，但却分析不出来，自己在球场上已经做得足够好，可问题出在哪里呢？要么怎么见了渣叔卓杨也同样很不自然。此时此刻，他渴望听到长者对他的点醒。 “我们都知道老宋找过你，你也给了他某种承诺。而这，正是你做得不好的地方。” “正是你对老宋的纵容，让他找到了不遵守战术纪律的借口，足球有足球的规律，战术纪律便是这个规律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实话实说，你有点滥好人了。” “你试图通过自己在场上的努力让尤尔根和老宋都满意，但这根本就是两回事。别人打碎了玻璃，你去买块新的安上，可客厅里的玻璃碎片你扫不走，时间越长越发显得刺眼。” “我们都很喜欢尼日利亚老宋的性格，但马迪堡是一家职业足球俱乐部，还是那话，有其职业规律。大家都要遵守这个规律才能相互共处，而球场上的规律制定者，只能是尤尔根。” “卓杨啊，在这件事情上，你越界了，大包大揽了一些并不是你可以决定的事情。” “正是你的纵容，让老宋狡猾地以为可以绕开尤尔根，他借助你的声望来压住作为球队主教练的克洛普先生。” “如果你那天能明确告诉老宋，你可以在球场上帮助他，但仅限于职责范围内，战术纪律必须得到主教练的许可。那么我想，聪明如老宋一定会理解，他一定不会怪你，因为这是职业精神，我想他不缺这个。老宋也会和克洛普先生重新去认真沟通这件事情，彼此找到一条可以双赢的道路。” “所以，卓杨啊，你做错了！” 第二五一章 勋伯格时空对话 浩浩荡荡的运河流过德国北部平原，运河里有悠然的流水、浅绿的水色、如绢的波光。卓杨不知道它发源于哪里，只知道运河会去往大海，河水终归都是要回到大海的。 他独自一人坐在维克多球场白色高墙外的运河边上，看着静静的河水流向远方。来往的货轮像拉锁一样将河水悄然分开、又悄然合上，只有一个接一个的小漩涡在追逐着稍纵即逝的尾流。 安格斯·马伦主席的长谈，终于让卓杨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自己好心办了坏事，自己瞎当滥好人。 卓杨对狮王老宋拍着胸脯大包大揽，其初衷就是想让大家都开心，老宋开心、渣叔开心，他认为凭借自己在场上的努力可以化解老宋和渣叔对于战术上的分歧。 可也正是卓杨的大包大揽，让老宋忘乎所以轻视了克洛普作为主教练的权威，也让渣叔碍于卓杨的面子没有快刀斩乱麻。最终矛盾积累在赛季末有望争冠的重压之下得到了激化。 实事求是讲，如果卓杨不对老宋大包大揽，而是更成熟一些，约上渣叔三人开诚布公，找到一个都能接受的好办法，比如说老宋的前插时机由卓杨在场上临机发号施令，一如巴拉克和卢西奥，而不是任老宋自己来肆意妄为，想必最后会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不管怎们说，卓杨为了义气，为了朋友，好心办了坏事，想让所有人快乐却砸了锅。在一个高度职业化的现代足球俱乐部里，卓杨违背了职业规律，所作所为显得业余。 卓杨用音乐的感性思维来处理了一起应该由理性逻辑来决断的事情。 “卓杨啊，滥好人是最要不得的，滥好人会失去原则，甚至失去底线。卓杨啊，滥好人比纯粹的坏人更害人害己！” 老马伦的教诲震耳欲聩，卓杨如醍醐灌顶一般。他是个聪明人，小心眼多多思维却并不狭隘，卓杨能接受别人由衷而正确的批评。 事情一开始就错了，可卓杨此时不怨老宋，老宋并没有利用他，相反正是异常看重卓杨在马迪堡的地位和作用才会登门求教，老宋只是有些瞧不起作为年轻主教练的克洛普。 卓杨也不怨渣叔，从一个主教练的角度克洛普并没有做错，反而是卓杨的越俎代庖给他造成了掣肘，可面对自家功勋卓著的队长，渣叔再也不能像前几年那么张嘴就骂。 ——我操，原来是我在无意间煽了阴风点了鬼火。 卓杨更加郁闷和烦躁，知道了是这么一回事，但恶性结果摆在那里，并没有找到解决方案。渣叔和老宋都是要脸的人，不可能再一起合作下去，俱乐部铁了心要废掉老宋给渣叔出这口恶气。‘罪魁祸首’卓杨就是想在其中周旋一二，也根本张不开嘴。 再加上和米多之间的折腾，卓杨这会儿都想冲到哪个战争的角落好好去厮杀发泄一番。 安详的河水也不能抚平卓杨此时焦躁的心，温柔的春光也无法化解掉他心中的戾气，货轮悠扬的汽笛像是对他的嘲笑。 手机声响起：“卓杨，在哪里？”是导师卡尔·诺曼教授。 “来我办公室一趟，来拿走你今天的家庭作业。” 这事儿稀奇了，音乐大学从来没有家庭作业一说，课堂作业都没有，爱学不学全靠自觉。 卓杨听胖子拉伊奥拉说过，有一位名叫罗伯托?内维尔斯的意大利中学教师，他在1905年首创发明了家庭作业，用来惩罚那些不守规矩的学生。时至今日，内维尔斯的坟墓和他们家族的祖坟所在地成为了意大利国家机密，绝不敢泄露分毫。 . 看着诺曼教授递过来的发黄纸张，卓杨很是诧异。 这是一张非常有年头的五线谱谱纸，a3正反面，上面明显是手写的音符。只不过，这张古老的乐谱上无名无姓没有标题没有落款。 卓杨念着谱稍稍哼哼几行，更加惊奇了：“阿诺尔德·勋伯格？” “是的，勋伯格。”诺曼教授点了点头：“这是他的真迹。” 卓杨顿时觉得手中沉重，勋伯格是近乎百年前的音乐巨匠，可想而知他的手迹即便是在汉诺威音乐大学，也是相当重要的资料文献。 “这是勋伯格六首钢琴小曲中的第六首，古典音乐界内对它并不是很追捧，稍微有点冷。”诺曼教授给卓杨做着解释。 卓杨其实日常并不是很喜欢弹奏阿诺尔德·勋伯格的作品，包括这首小曲在内，他只不过应景似的弹过两遍而已。卓杨不太喜欢勋伯格钢琴小品中那种零碎、杂乱和无序的音符感觉，而勋伯格更受人追捧的也是他那些交响乐、组曲和歌剧等等，这些更能代表勋伯格的十二音列体系。 “这就是你的家庭作业，明天早上交还给我，并谈谈它。” . 入夜，卓杨依旧沉浸在《勋伯格第六钢琴小品》的乐章中，他从最开始的晦涩、夸张、变形和怪异中，逐渐聆听到了其中的绝望、恐惧、紧张、痛苦等病态心理或情绪。 “卓杨，这是勋伯格在法国目睹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惨烈，身临其境创作出来的，据说当时他的钢琴距离战场只隔着一扇破烂的窗户。” 卓杨眼前的乐章幻化为支离破碎的血腥尸体，战火在他的窗外焚起，士兵们嘶喊着反复冲锋。克虏伯加农炮炮弹的炸裂将夜空映如白昼，树木燃烧的火光透过窗棂照在房间内的白墙上，一闪一闪似乎地狱的入口。 “绝大多数人弹奏这支曲子，只是为了炫耀自己可以驾驭高难度的指法，但他们并不能弹懂它。卓杨，我希望你可以。” 卓杨弹懂了，因为他离开了钢琴，他冲出门外置身于绞肉机般的战场之中。 踩着破烂的马靴，头戴一顶已经残缺的普鲁士钢盔，卓杨挺起毛瑟98式步枪像野兽一样冲锋，他身后的小二楼早已烧成灰烬，脚边全是同伴的尸体，有熟悉的还有不熟悉的，有男人有女人还有孩子，他们全都是尸体，运河里奔流着刺目的腥红色河水。 卓杨身上挂满了肠子和内脏的碎末，他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杀戮已成为他此时唯一的本能。 天空的月亮也变成了血红色，整个世界充满着暴虐、愤怒和血腥，卓杨嘶吼着杀人，直到一颗马克沁水冷重机枪的子弹打穿他的头颅。 琴声戛然而止，卓杨大汗淋漓！ 第二五二章 勇担当诚恳认错 “先生，昨晚我经历了一场战争，并置身其中。” 卓杨一大早把勋伯格的乐谱真迹双手交还给卡尔·诺曼教授，他完成了他的家庭作业。 九十年前阿诺尔德·勋伯格将战争的扭曲和末世记录在了五线谱中，九十年后卓杨将压抑在内心的暴戾和焦躁通过战场厮杀完全宣泄了出来，冥冥之中卓杨和大师有了一次跨越时空的直接对话交谈。 每个人心中都隐藏着一个魔鬼！ 卓杨用音乐化解了心中的恶魔，用自己专属的感性情绪将戾气和躁动驱散干净，此时的他，依旧神清气爽阳光开朗，勋伯格功莫大焉，诺曼教授功莫大焉！ 卡尔·诺曼作为卓杨在德国最亲近之人，也是最了解他的人，卓杨这段时间的情绪异样怎么会不被他看在眼里。只不过，教授知道，像卓杨这样的天才，很难只用言语去开导他，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自己挖掘、自我解脱，一如三年前那个雨夜中的钢琴练习室。 这是卓杨大学期间唯一的一份家庭作业，他也以满分的成绩完成了它。 . 下午的半岛上，球队进行恢复性训练之前，渣叔尤尔根·克洛普例行讲解完训练要求，便面无表情吹哨开始。 “请等一等，先生，我有话要对大家说。”卓杨站了出来，所有人都很诧异地看着他。 卓杨走到克洛普身边。“最近一段时间，球队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想说，先生，对不起！” 包括克洛普在内，当着目瞪口呆的全体球队成员的面，卓杨第一次公开道歉，从自己自作主张允许老宋违背战术纪律开始，一五一十检讨了自己的错误。 听着听着，大家有些动容了。卓杨十分诚恳，也十分有担当，其实球队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事情是怎么回事，但没有人存有心思去反对卓杨，威望高是一方面，卓杨跟大家关系都十分铁。所以即便知道卓杨在其中有责任，但也都缄口不言。 渣叔更是感慨，球队内部这段时间谁都不提那件事情，谁提谁别扭，渣叔想化解其中的尴尬气氛也无能为力，因为里面牵扯一个说不得摸不得的卓杨。 渣叔这段时间和卓杨见面相互尴尬也正是为此，怎么都绕不开心里那点疙瘩。现在卓杨在球队里第一次公开谈论这件事，并且非常勇敢地承担了责任，疙瘩便解开了。 “先生，我应该事先和你商量，并经过你的允许。对不起，先生，我错了。” 渣叔的眼眶红了，卓杨的‘表白’释放了他心中的委屈，也在球员面前给足了他的面子，终究是大气通透之人，一切都烟消云散。 渣叔一把将卓杨搂在怀里，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队友们发出热烈的掌声。队中两位大佬和好如初冰释前嫌，马迪堡形势大好，每个人都长出一口气。 捋了捋被渣叔揉乱了的头发，卓杨又说：“我还要向大家说声对不起，遇到事情我过于冲动，没有把球队整体利益、也就是大家所有人的利益放置在最前，没个队长的样。都是兄弟，大家多担待多原谅，左岸的法国菜，我请大家吃到不想吃为止。兄弟们，对不起！”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夹杂着欢呼，也不知是因为卓杨的诚恳还是为了法国大餐。 “最后，哈桑，对不起！”伸手示意掌声停歇，卓杨对米多说：“你的确有错，但我不该动手打你，咱们是队友，不是敌人。”和前两次不同，队友们没有鼓掌，全部都面无表情，甚至很多人冷冷看着米多。 “哈桑，请你原谅……”话音未落，只见米多双肩剧烈抖动，猛然间双手捂脸。 “呜～～～呜～呜～呜～”泪如雨下，他又哭了。 卓杨：“……” . 在卓杨尴尬的左右为难之中，在大家幸灾乐祸的目光里，抽泣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哈桑·米多被两位助理教练搀扶回了更衣室，卓杨的自我批评大会才得以继续进行。 卓杨要求俱乐部对自己罔顾战术纪律和动手殴打队友的错误行为，按照规章制度进行内部处罚，话一出口就被渣叔和队友们拒绝了，可卓杨依旧坚持，这次教训对他很深刻，是他成长道路上非常值得铭记的一笔。 不管是显摆风格还是真心改过，反正俱乐部没能拗得过倔强的卓杨，那咱们就勉为其难处罚一下吧？怎么罚罚多少又成了问题，最后还是马伦主席做了主。 罚款一万欧元！ 没了，就这些，没了。一万欧元差不多相当于卓杨一个星期的税后薪水，他现在身负好几个大的商业合同，根本不在乎这点钱。而且—— “一万欧元给大家装装样子，回头随便找个名目就给他奖励回去了。”这是安格斯·马伦主席当众说的，连一点掩饰都没有。 同时马迪堡俱乐部也对埃及前锋哈桑·米多的不团结行为做出了处罚决定——内部禁赛两场。 就不罚钱了，罚多了不合适，打人的一万欧元在那摆着，挨打的却来个三五万明显不讲究。反正你目前的情绪也不适合上场比赛，那就先歇着吧。 . 下午全队就要出发飞往莫斯科，面对联盟杯半决赛对中央陆军的客场生死大战。卓杨上午来到俱乐部财务部门，缴纳他那一万欧元的罚款。谁知会计却告诉他，有人替他交过了。 疯狗卡尔·兰德。 “卓杨，你知道我嘴笨，但我心不笨。我说不出太多感谢的话来，但我绝对不会假惺惺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为我出头，为了我动手打人，这点罚款我必须替你交，否则我觉都睡不着。” “不管你当着全队怎么说，但在我疯狗看来，你做得完全正确。卓杨，谢谢你。” 一次内讧式的冲动打人，却将队友们的心更加拉拢在了一起，卓杨和大家心挨得更近了。 带着这份心联心的团结，带着阴霾消散的敞亮，马迪堡全队士气高涨踏上了飞往莫斯科的航班，虽然前面会有一场艰难的恶仗，但卓杨和他的队友们无所畏惧。 第二五三章 穆勒妙计安天下 马迪堡全队都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一支名不彰显却极具实力的球队，知道这将会是一个异常艰难的客场。事实上也正是如此，莫斯科中央陆军队在竞技球场展现出了比在维克多球场时更高一个层次的强横实力。 狂热彪悍的俄罗斯球迷，剑拔弩张的双方球员，赛前来自卢森堡的主裁判阿雷恩·哈梅尔就很严肃地对两队提出了警告——我的吹罚将会非常严格，你们不要挑战我的权威。 果然，开场仅仅过去一分钟，卓杨在中场带球，中央陆军的球队灵魂丹尼尔·卡瓦略和他纠缠在了一起，双方手上都不干净，连拉带扯，最终双双轰然倒地。裁判判罚尺度之严，这个时候就可见一斑。 阿雷恩·哈梅尔急促的哨声中断了比赛，随即向刚刚起身的卡瓦略亮出了黄牌，没有理睬卓杨是因为卡瓦略才是防守一方。 卓杨不由得暗自乍舌，他心里最清楚不过，这是最正常不过的犯规小动作了，德甲里哪场比赛里都少不了，可裁判按照规则掏牌了谁也不能说个不是。卓杨暗自窃喜之下，赶紧招呼队友注意防守动作，今儿的裁判手紧，黄牌不要钱。 哈梅尔裁判果然铁面无私，只要双方稍有过份动作他马上就吹哨，虽然不是每次都掏牌，但此起彼伏的哨声搞得比赛断断续续支离破碎。仅仅半场下来，双方的任意球就高达十七个，马迪堡六个，中央陆军十一个。 然而，即便比赛变得如此别扭，马迪堡依然感受到了对手强大的综合实力。 中央陆军没有继续上一场主动回缩的防守反击，回到主场他们采用压迫式的高位逼抢，生生夺取了赛场的主动权，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包括卓杨都只能疲于防守。 俄罗斯球队主场难打是出了名的，在这里他们从球迷到球员每个人都像是打了野鸡血，个个都是人身北极熊，能突能射能抢能铲能跑能撞。马迪堡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还好不是冬天，那要是零下几十度再飘点雪，比赛还没开始就已经等于0:2落后了。 当然，马迪堡人也绝不白给，好歹是联盟杯卫冕冠军，士气状态又在最佳，场面上虽然被严重压制，但同样也针锋相对一板一眼，尤其在防守上并未给对手留下什么好机会。 第7分钟，戈麦斯在前场丢球反抢时抬脚过高亮鞋底，被吹犯规并黄牌； 第13分钟，奥利奇前场突破冲着蓬蓬路易斯架起了肘子，被吹危险动作并黄牌； 第20分钟，阿尔沙文在对方半场逼抢时拉扯阿尔东宁球衣，吹犯规也是黄牌； 第27分钟，瓦格纳抢点冲撞守门员汉达诺维奇，被判犯规黄牌一张； …… 上半场就是这样，乱七八糟又轰轰烈烈，两边虽然都没有人员被罚下，但也都有三人背上了黄牌，主裁判哈梅尔控制比赛的手腕极其强硬，谁都不敢造次。 莫斯科中央陆军并未给马迪堡球门造成实质性威胁，卓杨两脚位置并不是太好的任意球射门，也同样被状态依旧神勇的阿金费耶夫稳稳托出。0:0，双方兵将休息牲口暂歇。 中场休息克洛普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人家中央陆军的实力在那明摆着，而且还拥有两个金贵的客场进球，下半时对手战术可选择余地很大，马迪堡则只有强攻取胜这一条华山路。 说起来容易，可谁打谁知道，莫斯科中央陆军太他妈难啃。而且今天严厉的判罚尺度虽然的确有利于客场作战的马迪堡，但滞涩间断的比赛节奏也很难把流畅攻势打起来。 该怎么办呢？ 原本坐在看台上的俱乐部体育经理安德雷斯·穆勒匆匆跑进了更衣室。“尤尔根，很可能……”他和渣叔咬起了耳朵。 克洛普听着听着眼睛越睁越大，很是二次元卡哇伊。“我操，不会吧……” “不能百分之百肯定，但我在上面看得很分明，应该有很大的可能。咱们可以抓住机会试试，反正也没有别的办法。”穆勒说。 沉吟片刻，渣叔站起来拍着大巴掌：“大家都听我说，下半时加强进攻，对抗中强硬一点，不要怕犯规，动作大点都没关系。”这话把大家吓了一跳，上半时那种判罚尺度，渣叔您这是要自断经脉？不过，球员们都习惯了对渣叔战术安排的绝对信任，连对阵纽卡斯尔龌龊的散步战术都能坚决执行，别说现在了。所以疑惑归疑惑，却没有人提出异议。 “卓杨，安德烈（阿尔沙文）、尤里、特兰奎诺（巴内塔），你们拿球突破，强突他们，大胆突，别怕失误。” “萨米（赫迪拉）、米歇尔（泽佩克）、法比奥（格罗索），拿球找卓杨，或者直接往禁区里打，越干脆越好。” “马里奥，要敢做动作。你最不用担心，反正你黄牌积累，就是杀进决赛你也上不了场，把力气全用在这四十五分钟里吧。”戈麦斯郁闷地点了点头。 “还有，你们……要敢摔，就像你们在加练时做的那些游戏一样，说摔就摔，越惨越好！” 这下轮到卓杨等人睁大眼睛了，球队里存在比赛中欺诈对手假摔，但渣叔对此一直是不提倡也不制止，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明目张胆讲出来过，而且还鼓励大家要摔出风采。所以说，男人不堕落，只是因为遭遇的诱惑不够。 卓杨不清楚穆勒经理是从什么地方给渣叔讨来了锦囊妙计，让一向激情有余的克洛普先生突然变得如此浮夸，但卓杨骨子里是个进攻球员，而且是个喜欢恶搞充满恶趣的进攻球员，渣叔这番安排正合他的心意。 不过卓杨是个高智商的人，略加思索，便隐约感觉到了点什么。他若有所思看向还在窃窃私语的渣叔和穆勒，又看了看一头雾水懵懵登登但斗志昂扬的队友，心说：这等好事不会真的找上我们吧！ 正所谓：穆勒妙计安天下，渣叔装神又弄鬼。更何况，卓杨也不是什么非有道德洁癖之人，有便宜不占天理难容。 第二五四章 正义黑哨艺术家 又是开场仅仅一分多钟，又是卓杨带球卡瓦略防守。 卓杨拧腰送胯迷踪步绕开卡瓦略，足球往前一拎这便要走，卡瓦略迫不得已侧身放铲，当然，卓杨是不会让他铲上的。 卡瓦略倒地伸腿之后看见卓杨关键的第三步已经迈出，便明白自己没有可能铲上球，而且自己上半时已经身背一张黄牌，没有必要去冒着风险把人留下，于是，卡瓦略选择了收腿。 于是，卓杨也选择了收腿。 他的后腿故意没有抬起，拖在身后刚好挂在了卡瓦略弯曲的小腿上，像航母舰载机降落钩住了钢缆，像奔驰的骏马遭遇到了绊马索。卓杨惨叫一声腾空而起，直接摔出了边线，翻了好几个滚才停下来。 电光火石之间谁也没看清，但卡瓦略心知肚明，这就是卓杨故意在找他的犯规，就是一记标准的假摔。 听见主裁判凄厉的哨声响起，卡瓦略心知坏事了，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冲着卓杨大声怒骂：“你他妈要不要脸？敢不敢摔得再假一点？” 卓杨坐在地上装模作样揉着脚腕：“滚滚滚，你去给裁判说去！” 卡瓦略怒不可竭，扭头就要去给裁判申诉，却看见阿雷恩·哈梅尔离着他五米就一边往跟前跑一边用左手高高扬起了黄牌，右手还在屁兜里摸索。 两黄变一红，哈梅尔主裁判根本不和卡瓦略啰嗦，直接命令走人，而且就把两张牌子捏在手里，冷眼看着中央陆军你们谁还有不忿。两万多名俄罗斯球迷破口大骂，卡瓦略委屈得连蹦带跳，哈梅尔丝毫不为所动，别说跟你解释，他连表情都没有。 卓杨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今天裁判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在暗中帮助马迪堡晋级决赛。 因为刚才那个‘犯规’其实动作并不大，而且也不是身后追铲，正常的侧向阻截而已。即便卓杨是真的被卡瓦略绊倒，虽然也勉强够得上黄牌行为，但因为其并不恶意的举动和并不危险的动作，再加上卡瓦略本身就已经有一张黄牌，90%裁判只会口头警告一下。 但主裁判哈梅尔黄牌却出得毫不犹豫，而且有些迫不及待，似乎一直就在翘首企盼等着把卡瓦略罚下去一样。 既然渣叔都已经提出了‘假摔’倡议，作为队长、作为马迪堡头号暗黑影帝，卓杨当然要身先士卒，他也决定先找机会试探一下自己对裁判的猜测。于是，便有了这一次在非要害地带的试镜表演。 裁判的确在暗中相助马迪堡，穆勒经理也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及时提醒了渣叔克洛普。 安德雷斯·穆勒今年38岁，前德国国家队才华横溢的中场明星，1990和1996冠军队成员，在德甲和意甲都取得过巨大成功，他为生平所效力的四支俱乐部都拿下了不止一次重量级冠军。 穆勒纵横国际足坛十数载，见多识广经验丰富，而且他们这一代人，普遍具有丰富的政治斗争见识，退役后也大都走上了球队管理层岗位。穆勒经理正是凭借自己职业足球嗅觉和看台上居高临下宽广的视野，敏锐地发现了主裁判的猫腻。 上半时裁判明面上判罚很严历，甚至判罚马迪堡犯规比中央陆军都多，可像穆勒这样的明眼人慢慢就会琢磨出味来：两边判罚的质量绝不等同。 马迪堡众多的被判犯规，任意球地点几乎全在莫斯科中央陆军的后场，俄罗斯人赢了数据实际上狗屁威胁没有。而马迪堡获得的任意球机会虽然不如对手多，但每一次都处在可以直接形成威胁的要命位置，马迪堡上半时没能破门只怪自己不争气以及中央陆军门将阿金费耶夫的神勇表现。 虽然双方都得到三张黄牌，但各自的意义又不一样。中央陆军卡瓦略、奥利奇、瓦格纳恰好正是队中的攻击三叉戟，卡瓦略更是球队的灵魂，还肩负着割裂马迪堡队长卓杨的重任。他们三人早早得牌，势必会造成在其后的比赛中缩手缩脚，做动作时心生顾虑。 马迪堡这边的三张黄牌更加讲究，全是中央陆军即将打出快捷攻势的节骨眼上，一声长哨就将全部企图化为乌有，其后的黄牌又堵住了莫斯科人所有的抱怨。 而且从大框架上说，相对于在主场异常生猛彪悍的俄罗斯人，更加技术流的马迪堡自然欢迎比较严厉的判罚尺度。 主裁判阿雷恩·哈梅尔的每一次判罚单个拿出来都毫无瑕疵，找不到任何可以挑毛病的地方，完全符合裁判执法手册，但事实上又的确严重压制了莫斯科中央陆军的整体攻防和球队节奏，莫斯科人踢得憋屈和束手束脚，磕磕畔畔却不明所以，场面上明显占优，实际上造成的威胁还不如被动的马迪堡多。 这便是最高境界的黑哨！ 卢森堡人阿雷恩·哈梅尔今年36岁，在欧州足坛的国际裁判当中没什么名气，低调到媒体和业内忽视他的存在，但他却是欧足联‘官方第一哨’。 哈梅尔做不到科里纳那样把一场比赛的吹罚变成艺术，他也没有那些名流裁判一样具备牢牢掌控比赛节奏和尺度的本领，哈梅尔最大的优点，是他能充分领悟领导的精神，能将欧足联的意图通过哨声坚决地贯彻执行，而且还能做到不让媒体和倒霉一方抓住明显把柄，绝对不会把火烧到领导屁股底下。 阿雷恩·哈梅尔是欧足联家养第一‘官哨’，首屈一指的‘领导哨’。 哈梅尔的哨声能将一切溶于无形，明火执仗却又悄无声息改变比赛进程，他能让吃亏一方咬碎钢牙也只能活着血水硬吞下肚，他也能让占便宜的一方喜气洋洋却浑然不觉。 哈梅尔是一个无名英雄！ 他根本不同于此时此刻正在中国大地上泛滥成灾的各类黑哨同行们，阿雷恩·哈梅尔从来不去发明无中生有的点球，也不会制造莫须有的越位，更不会让判罚尺度明显偏向让假球迷都能看出哪边掏了钱。和哈梅尔相比，他的中国同行们简直就是土鳖，就是笨手笨脚的圈生狍子，就是些倭瓜。 哈梅尔是一个把黑哨吹出了正义感的艺术家！ 第二五五章 屡败屡战戈麦斯 卢森堡籍主裁判阿雷恩·哈梅尔此番黑哨并不是为了马迪堡而吹。 切尔西和莫斯科中央陆军双双杀进本赛季冠军杯和联盟杯半决赛，欧足联的大佬们终于醒悟了过来：阿布拉莫维奇这是在把咱们当傻子玩呀！ 规定同一个老板的两支球队不能同时出现在欧洲赛场，你却非得让切尔西和莫斯科中央陆军都挤进冠军杯，我们好言相劝让你下去一个，你倒好，竟然打着同时夺取欧洲两大杯的企图。这他妈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别跟我们说中央陆军和你没关系，狗都知道现任主席基涅尔是你的傀儡，真让你阴谋得逞我们一帮老骨头就全他妈成笑料了。 别说双双夺冠，就是两支球队都冲进决赛，欧足联的脸都会丢尽。于是，欧足联大佬们暗中作出决定——坚决阻击切尔西和莫斯科中央陆军进入两大杯决赛！ 莫斯科中央陆军成为被阻击的重中之重，切尔西毕竟有雄厚的英超背景，英足总和欧足联最起码现在心不合面还合，不好做得太明显，可俄罗斯足球历来都是被坑的对象，也不会有人给他们打抱不平，净是些看热闹的主。说白了，坑一把一直在欧洲都是后娘养的俄罗斯足球，算得上是替天行道。 首席‘官哨’阿雷恩·哈梅尔被紧急征召，话都不用明说——“这个挖石油的这么乱搞，让大家很为难嘛！”卢森堡人立马就领悟了领导的意图，揣上哨子就来了。只要不让中央陆军进决赛，马迪堡抑或牛迪堡完全无所谓。 莫斯科中央陆军并非无妄之灾，马迪堡却纯属福星高照。 足球已经渗透到现代社会方方面面，是一项运动也是一门生意，与政治和金钱参杂交织在一起成为必然，足球是一个巨大的名利场。 . 即便是官哨，哈梅尔也是实打实的国际级裁判，应该具备的专业素养一点都不缺。他当然察觉到卓杨有很大假摔嫌疑，但哈梅尔却乐得顺水推舟。 ——反正赛后要骂也是骂你卓杨，我顶多属于失察，连个误判都算不上，毛也损失不了一根。 巴西人丹尼尔·卡瓦略气得都想哭，他恨不能把卓杨当场咬死。他自己本身就是个阴人的行家，没想到今天却被一个貌似醇良的中国人坑成了茄子。 那还能怎么办？你真把卓杨动一下试试？足球场上这样的事情多了，谁都别觉得只有自己吃亏，别只看见贼吃肉看不见贼挨打。 卡瓦略满腔悲愤往场下走去，恰好碰见蓬蓬大卫·路易斯在场边喝水。卡瓦略是认识蓬蓬的，巴西国青队新晋的小红人，而卡瓦略是前两届巴西国青的队长。 “大卫，你就眼看着中国人把咱巴西人埋汰成这样？”卡瓦略属于实在憋不住没话找话。 可把蓬蓬给恶心坏了：“滚你个瘪犊子，你他妈是第一天踢球啊？”让人阴了，你找机会阴回来那算是本事，可你偏要装纯真卖可怜，要不要脸了？你就从来没阴过别人么？ “你……你你，你跟前辈就这式儿说话吗？” “滚滚滚，少在老子跟前摆谱。”蓬蓬更恶心了。就你还在我跟前充大瓣蒜？老子在国青队没人敢惹那是罗纳尔迪尼奥大哥在罩着的，你算个狗屁前辈，罗天王那才叫前辈。罗天王那里是我卓老大给打了招呼的…… . 场上少了一人，莫斯科中央陆军马上失去了场面上的优势，毕竟马迪堡就算只凭自己实力也是足以和他们硬刚的球队。卡瓦略在中央陆军队中的位置和作用太关键，失去了他中场就呈现出了一个巨大窟窿。为了抑制马迪堡在中场的技术和人数优势，加扎耶夫只能用胡里吉斯·拉赞斯替下前锋、另一名巴西人瓦格纳·洛维，以保持中场的厚度。 马迪堡在渣叔的蛊惑下，彻底放开了手脚，本身又有稍许技术优势，终于将莫斯科中央陆军压制在了半场内，场上形势扭转。 在哈梅尔主裁判高超的判罚技巧之下，中央陆军几次反击攻势刚打起来就被以各种理由吹停，如此三番，中央陆军彻底没了进攻的精气神。 唉——，算了算了，今天也不知道撞了哪门子邪神，进攻套路如此憋屈。反正有两个客场进球，干脆扎好篱笆0:0，你咬我？ 即便少了一人，中央陆军一旦全神贯注防守，端是一道铜墙铁壁，墙后面还有一把叫做阿金费耶夫的大锁。 别说教练席上的渣叔，就连主裁判哈梅尔都看得着急：行不行？马迪堡你们还行不行？你们是卫冕冠军可别烂泥扶不上墙啊！ 火枪手马里奥·戈麦斯心里很憋屈，他是马迪堡全队中最渴望在联盟杯中登顶的人，可壮志未酬上半场莫名奇妙一次动作不大的反抢就招来了一张黄牌，加上此前的累积，就算进了决赛也没他什么事儿。 日耳曼纯爷们戈麦斯玩了命，豁出去全身功力与中央陆军队长、俄罗斯国家队主力中后卫谢尔盖·伊格纳舍维奇较上了劲。伊格纳舍维奇绰号‘沉默的谢尔盖’，标准的人狠话不多，他从2001年开始，就没有缺席过任何一届‘俄超最佳阵容’，并一直保持至此后十三年。 听了渣叔那句‘有球就往禁区里打，越干脆越好’，马迪堡众人不停往中央陆军禁区内扔球，弄得戈麦斯跟火拼一样不断找伊格纳舍维奇干仗，两个一米九零的彪形大汉乒乓咣当火星撞地球。 无论来球高低，戈麦斯和伊格纳舍维奇先猛烈撞在一起抢位置，然后身体相互挤压几乎能摩擦起火，我好不了你也甭想舒坦。每到足球袭来，戈麦斯便呲着牙红着眼睛冲着伊格纳舍维奇一声“来呀！” 伊格纳舍维奇永远一声不吭，咬着槽牙一次次把戈麦斯怼去一边。毕竟年龄长了六岁，而且不光身体好，‘沉默的谢尔盖’以防守技术冠绝俄超著称，戈麦斯明显讨不得好。 不过火枪手今天发了狠，屡战屡败却偏又屡败屡战，自己都快被人家搞散架了仍然毫不放弃。 裁判，您倒是赶紧给吹个点球呀！ 第二五六章 一剑封喉马迪堡 点球哪就那么容易吹？第一官哨阿雷恩·哈梅尔从来不干那些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 别看禁区里人仰马翻一片混乱，哈梅尔火眼金睛一直盯着，但越是这种情况之下，点球吹罚越要让人说不出什么，绝对不能被抓住把柄。一旦发现可以鸣哨的机会，哈梅尔必然会当机立断，让你中央陆军生吃一个哑巴亏。 只不过，中央陆军三名中后卫全都是经验老到功底深厚的国家队成员，伊格纳舍维奇和a与v之别列祖斯基，明知今天裁判尺度苛刻，他们才不会主动把手往电门上摸。 于是，马里奥·戈麦斯只能继续一次一次被伊格纳舍维奇撞得死去活来，他也一次次“来呀，再来呀！”又迎了上去。如此，又是三四番过去。 戈麦斯苦胆都被对手撞到嗓子眼上了，他才终于等来卓杨使出的眼色。 卓杨把火枪手所受的苦都看在眼里，可也没有办法，中央陆军的防守层次太过坚固，只靠穿插渗透很难打得动，再是技术型球队也必须具备攻坚手段，马迪堡的破城锤只能是戈麦斯。 都是爷们儿，卓杨只能示意戈麦斯继续去找对手硬干，事实也证明，戈麦斯虽然还很稚嫩年轻，但，不怂！ 他俩都是在等待伊格纳舍维奇形成条件反射的那一刻，就像巴甫洛夫那条著名的狗。 终于发现伊格纳舍维奇眼神似乎都开始变直，卓杨知道一直等待的尝试机会出现了。瞅准缝隙，卓杨扭屁股甩开阿尔东宁的贴身，出脚尖疾捅，半高球从狭窄的缝隙中窜向戈麦斯和伊格纳舍维奇之间。 瞳孔都似乎已经出现裂纹的戈麦斯依旧扭曲着脸喝道：“再来呀！！” 伊格纳舍维奇咬紧了槽牙！虽然他此前的多番较量几乎完虐戈麦斯，但火枪手也绝非善茬，伊格纳舍维奇同样每次也都施展了浑身解数，并不像外人看起来那么轻松。 不过，虽然很累，但他喜欢对付这样一根筋的傻大个，不用动脑子费点傻力气而已。 伊格纳舍维奇硬着膀子迎上戈麦斯，暂时形成固定思维的他浑然忘记了中后卫第一要则是卡位，是卡断对手与足球之间的联系。 就在俩人轰然相撞的一霎那，戈麦斯突然就像泥鳅一样闪身前蹿半步，用右脚脚背抢先够球轻盈卸下，随即足尖揉球后拉转身。 猝不及防被闪失去平衡的伊格纳舍维奇眼睁睁看着戈麦斯在他面前，轻松写意足弓推出门将阿金费耶夫的反方向死角，还看见戈麦斯冲着他咧嘴说道一声：“傻逼了吧！” 下半时第74分钟，马迪堡千难万险终于在客场1:0领先莫斯科中央陆军。 卓杨把戈麦斯压在草皮上，马迪堡其他人把他俩压在草皮上。 “哈哈哈……，卓杨，可把老子累死了，哈哈哈……那个傻逼！” “不行了，卓杨，我得下去休息，实在不行了，骨头都怼酥了……” 的确，戈麦斯为了诱骗伊格纳舍维奇上当，拼着小命以卵击石，原本是个智勇双全的人，硬是扮演了一次粗大笨，可把他给累惨了。 “行，我给渣叔打手势，让伊比舍换你。下去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我们。”卓杨伸手把戈麦斯拉了起来，便冲着场边两根指头绕起了圈。 戈麦斯看着仍然铁青着脸坐在地上的伊格纳舍维奇得意的不要不要，于是，他也像对手刚才一样，浑然忘记了今天的一个常识。 “傻、逼、了、吧！！”戈麦斯冲着伊格纳舍维奇一声咆哮。 这就是明显挑衅了，俄罗斯爷们儿没有脾气好的，刹那间就炸了锅。然而，今天球场上旳常识——千万不要让哈梅尔裁判抓住把柄。 阿雷恩·哈梅尔比所有人反应都快，中央陆军球员还没来得及和戈麦斯吹胡子瞪眼，他已经闪电般冲着戈麦斯先黄后红，go-out！ 哈梅尔吹罚官哨已经出神入化，他在赛前做功课时了解马迪堡防守能力同样很强。此时时间所剩无多马迪堡也已经1:0领先，只要稳住防守中央陆军就基本上被淘汰出局，自己也完成了领导交给的任务。 选择此时不去息事宁人，而铁面无私将戈麦斯罚出场去，哈梅尔有他两层意思。首先，让中央陆军俱乐部赛后更无话可说：看吧，我是如此公正严明；再者，落后一球，中央陆军势必开始反扑，此时罚下马迪堡一人，逼得他们不得不去死守，这样反而利于完成任务。 哈梅尔的黑哨已吹入化境。 . 果如哈梅尔所料，中央陆军不甘心在主场被淘汰出局，强行开始了死亡反扑，渣叔指挥马迪堡层层退防，前边只留下一个快马巴内塔实施骚扰和牵制。实际上，最合适此时单前锋的是埃及人米多，只不过他被内部禁赛就没跟来，就算跟来也要防着他哭场。 哈梅尔料到了中央陆军不甘心0:1的结果，但他没料到卓杨同样不满足。1:0是世界上最危险的比分，尤其对此时的马迪堡来讲更是这样，对手客场进球比自己多，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中央陆军开始破釜沉舟猛攻，防守时对卓杨的割裂必然会有所放松，而且场上总共少了两人，空间也宽松了很多。 基于对德拉斯和蓬蓬的信任，卓杨没有回到禁区前沿协助防守，而是选择了在中圈后面原地等待。所以说，爱拼才会赢，蓬蓬抢先卡位断掉拉希米奇的传中球，直接翻大脚找到了卓杨。 卓杨和赫迪拉、沙皇、酒神打出大范围的穿插配合，等足球再回到卓杨脚下时，他已经杀到了大禁区角附近，而另外几人也瞬间散开完成跑位接应。只论配合默契，这中场四人已经不输给曾经的六剑客。 卓杨贴禁区线外侧下底，两次急停反扣没有甩开面前的奥迪亚赫和古谢夫，再次往下小搓半步，随即正脚背把足球要抽进禁区。门前只要有人碰一下，不管是谁，弄不好就进了。 奥迪亚赫紧急滑铲封堵传中，卓杨临触球一瞬间脚趾轻勾，足球变为离地一米低空飞行。 ‘啪！’ 正打在奥迪亚赫扬起的手臂上，而他在禁区里。 第二五七章 哪个叫乌合之众 这会儿哈梅尔主裁判就是想反过来黑马迪堡，这个点球他也得咬着牙吹罚，何况是他喜闻乐见。 饶是阿金费耶夫全场神勇无比，他也无法阻止卓杨的点球破门。下半时84分钟，马迪堡2:0领先莫斯科中央陆军，大局已然奠定，官哨完成使命。 不过，官哨就是官哨，哈梅尔为了更加不被人口舌，他在重新开球后一分钟，又因为没有及时退够9.15米，给阿尔沙文也出示了黄牌，同样两黄变一红。 不过，什么也不能阻止卓杨在时隔一年之后，独自一人带领球队又回到了联盟杯的决赛赛场。他向世人、向离开的兄弟们、向马迪堡的拥趸们证明了，他一个人同样能完成六剑客一起完成过的使命。 壮志凌云的卓杨带领着马迪堡辗转返回了德国，他接下来还要完成挑战拜仁慕尼黑霸权的任务。而此时此刻，他的发小好兄弟九山，正面临着人生的一次蜕变和升华。 . . 这是一间三十来平米的房间，房间里没有什么家具摆设，只在墙边放着一排公众场合常见的那种塑料联排椅子，阔孜巴依·沙吾提正坐在椅子上满怀欣喜地憧憬着未来。 同一时刻，汉诺威马迪堡俱乐部队长卓杨的发小九山，正和十几名战友一起走下直升飞机，进入到这间位于中国西部沙漠腹地的监狱中。 阔孜巴依·沙吾提今年十九岁，中国维wu尔族，新疆和田人，他是家中的老小，上面还有六个哥哥，沙吾提老爹端是威武精准。沙吾提的大哥今年也才三十出头，可见他的阿妠（母亲）也不是一般人，肚皮相当争气。 阔孜巴依·沙吾提是一名剩战者。 两年前，沙吾提全家的男人跟随着阿烘揭杆而起，到处杀人放火好不开心，十七岁的沙吾提还第一次尝到了女人的滋味，维wu尔、柯尔克孜、达斡尔、藏族、汉族……，各种女人他都尝了个遍。最令他难忘的，是那个塔塔尔族十三岁的姑娘，她有月光一样的皮肤和宝石般的眼睛。 姑娘赤luo着蜷缩在沙吾提的身体下面，留着眼泪乞求他：“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我什么都会干，别杀我……” 那一刻，沙吾提很想把姑娘永远带在自己身边，让她做自己的老婆。然而，他才刚一完事，就被大哥一脚踢开了，然后便是三哥、五哥和六哥。最后，沙吾提眼睁睁看着自己老爹哆嗦完后用弯刀割开了姑娘的喉管。 塔塔尔姑娘蓝宝石一样的眼睛慢慢失去了辉泽，依然流淌的眼泪融进了地上的血里，像帕米尔高原赤岩上滚落的冰泉。 沙吾提他们没怎么太敢去招惹汉人，因为那些屯垦建设兵团有枪，有很多枪，而且汉人的心很齐。当然，落单的汉人他们也杀了不少，他们让那些汉人死前受尽了折磨。 很快，解放军来了，沙吾提他们开始了没命般的逃亡，一路向西。沙吾提亲眼看见二哥和六哥被炮弹炸成了碎块，老爹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爆开时，飞溅而起的脑浆子灌进了沙吾提的嘴里。后来他才知道，有一种魔鬼叫狙击手。 四五千人，等到逃过葱岭就只剩下不到三百条丧家之犬。刚一进入阿fu汗，就有许多卡车在等着沙吾提他们，黑夜中他看不清来接应的人长什么模样，但领头那几个说话沙吾提听不懂。旁边的人告诉他，那是美国人。 沙吾提他们在卡车上颠簸了好几天，被带到了阿fu汗和乌兹别克、土库曼交界三不管之处大山中的一个营地里，这里已经有了一些人，后来陆陆续续又来了运来了一些。他们和沙吾提一样，都来自中国新疆南部。 半年之中，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训练，怎么开枪怎么杀人怎么扔手榴弹，颂不颂经做不做礼拜没有人在意，但每天都必须训练。 阔孜巴依·沙吾提喜欢足球，他们在营地里有时候也会踢上一会儿。沙吾提听人说有个叫卓杨的汉人踢球很厉害，那是在德国。德国在哪里？很远吗？会不会比乌鲁木齐还远？ 后来，一部分人离开了，都是些训练出色枪打得准的人。他的两个哥哥也离开了，大哥去了chē臣，三哥去了塔丽斑。沙吾提不是很明白：不是说美国人正在和塔丽斑打仗吗？怎么美国人还要来训练咱们？ 再后来，沙吾提他们剩下的这三千人被分批送到了边境线上隐藏起来，又过了几天后，他们在一个烈日炎炎的下午跨过边境回到了中国。沙吾提还是不很明白：为什么不晚上走？有明白人告诉他，这个时候能躲开中国的卫星。 他们要回到南疆继续自己的剩战！ 和大半年前离去的时候不同，沙吾提他们手上不再是马刀弯刀和鸟统，而是都有了正规的枪支，虽然都很老旧，但对于沙吾提来说，已然是从来也不敢奢望的高档货了。 这些枪五花八门，什么型号和口径都有，m1加德兰、svt-40步枪、avs-36，沙吾提背的是一支中国产的56式半自动。只有那些小头目才有资格用连发武器，沙吾提的四哥配发的就是ak47。当然，沙吾提他们以为是ak47，其实那还是中国产的56式冲锋枪，准星上的护圈是个完整的环。 沙吾提他们顺顺当当走出了广袤的无人区，看着浩浩荡荡车载马拉的三千多人的队伍，所有人都意气风发。现在他们有了枪，有了手榴弹，每个人都接受了美国专家的军事训练，他们自认已是一支战无不胜的无敌之师。 沙吾提他们现在可以冲进建设兵团里去屠杀那些汉人了，可以去抢汉人的钱，去玩汉人女人。他们坚信自己能横扫南疆，并一路打到乌鲁木齐，甚至可以打去北京。听人说，那里才是真正的花花世界，满大街都是金子，那里的女人每一个都像是从天山上下来的仙女。 刚走出无人区，沙吾提他们就一头扎进了解放军边防团的埋伏圈。哪还用得着卫星？美国人都能插手进阿fu汗，中国人会做不到？开什么玩笑！ 那一天，沙吾提想起了小时候上语文课时汉族老师教过的一个成语：乌合之众！ 第二五八章 什么是厉鬼獠牙 阔孜巴依·沙吾提他们哭爹喊娘沿着来路夺命狂奔，眼看国境线遥遥在望之际，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中国武警雪豹反恐特种部队。沙吾提在那一天终于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魔鬼的，这些武警就是来收割他们性命的魔鬼。 好不容易在魔鬼的肆虐下逃出了国境线，别说枪，沙吾提连鞋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身边又只剩下了两百来人。幸好，有美国人带领的塔丽斑精锐小分队在接应他们，而且中国的军队绝不会越境来屠杀他们，国际法不允许。贞主保佑，我们安全了！ 然而，他们想错了，在阿fu汗兰加尔的山区，阔孜巴依·沙吾提和接应他们的这总共这三百来人遇见了一支中国军队，这些人才让他们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恶魔，什么是让人陷入永恒恐惧的厉鬼。 虽然这些人没有佩戴任何臂章军衔，都身穿着深褐黄色迷彩伪装蓑衣，但沙吾提知道他们是中国军人；虽然并不能看清楚他们的长相，每个人脸上都涂满了黑褐色的油彩，但沙吾提知道他们是中国军人。 在沙吾提他们眼中像神一样存在的美国教官和那些塔丽斑精锐，在这些中国军人面前完全不堪一击，连反击准备都没做完就被打死了，像一群柔弱的绵羊。 战斗并不激烈，很快就结束了，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屠杀而已.中国军人稀疏的枪声之下没有一颗子弹落空，而且枪枪全是爆头。 中国军队没有杀光他们，活着的都是手上早都已经没有了武器的人，比如像沙吾提这种撅着屁股趴在地上不停嘶声求饶的。等到把他们这百十来个俘虏集中到一起，沙吾提才看清楚，这群恶魔一样的中国军人只有二十六个。 二十六个中国军人就击毙了他们二百多人并活捉一百多，而且二十六个人毫发无伤。 阔孜巴依·沙吾提并不知道，这二十六人只是某支几乎不存在于中国人民解放军序列之中的部队随意派遣出来的小分队，那支部队有个私底下的代号——獠牙！ . 阔孜巴依·沙吾提坐在椅子上继续浮想联翩，他想起了自己的几位兄长和阿爹。同一时刻，卓杨在国内的兄弟九山和战友们正在副中队长的带领下，在距离这里不远处的监狱办公室里签署一些文件。 阔孜巴依·沙吾提的老爹和二哥、六哥死在了一年多以前逃亡的路上，而在一年前的第二次逃亡中，四哥在武警雪豹特战队的追击下一脚踩空从山崖上跌落，撞在一块尖石上摔成了两截，肠子挂在石棱上面荡来荡去。两个小时后，和沙吾提一起躲在山石后面的五哥刚伸出头想去观察一下，就被一梭子重机枪子弹打中了脑袋，只剩下小半张脸的五哥躺在沙吾提怀里抽搐了半天才彻底蹬了腿儿。 唉，现在家里只剩下我和大哥还有三哥了，阿妠知道了以后一定会很难过。 阔孜巴依·沙吾提并不知道，他的大哥已经在半年前的chē臣，被俄罗斯军队的t-99坦克履带压成了肉酱饼。而在更早的时候，就是几乎和沙吾提被俘的同时，他的三哥泪眼汪汪苦苦哀求也没能得到塔丽斑大头目的怜悯，只好全身捆满炸药管，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人体boom战士’，高喊着贞主至大冲向了敌人的哨所。 然而，机警的巴基斯坦边防哨兵一枪把沙吾提的三哥撂倒在了五十米开外，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过后，只有在不远处吃草的两只山羊被震得懵了逼。 阔孜巴依·沙吾提也并不知道，他的阿妠，那个曾经苦苦阻拦过丈夫和儿子去参加剩战的维wu尔母亲，早在一年半以前就被同样的另一群剩战者轮jiān后用石头活活砸死了。 . 阔孜巴依·沙吾提他们被俘后，又被像赶猪一样赶回到了中国境内，然后就是蒙上双眼不停地汽车倒火车再倒汽车，等眼睛终于能再次适应娇艳的阳光之后，他们已经身处在了这座沙漠腹地的监狱里。 随着中国军方的简单审讯后，一些人被当着其他人的面枪毙了，官方说他们‘罪大恶极、身负血债’，留下的都是杀人少的和看起来还算老实的，就像沙吾提这种。沙吾提其实是个胆小鬼，甚至他在此前的战斗中都没有开过枪，子弹袋比枪扔的都早。那玩意儿太沉，逃跑起来很是碍事。 整一年的监狱生活，阔孜巴依·沙吾提彻底温顺了，乖巧得像只小母羊。没办法，在这里别说反抗，就连一句话没说对都有可能被看守活活打死，就那么一拳一拳打死，甚至被挂在杆子上嚎了三四天才死去的都有好几十人，而这仅仅是沙吾提在这一年内亲眼见到过的人数。 监狱里现在总共还有一千多名犯人，都是像沙吾提这样曾经的剩战者，现在也都是温顺的小绵羊，残暴的监狱管理完全击碎了他们的胆气和骨头。所有人都没有了反抗之心，一丝都没有，哪怕眼睁睁看着看守用刀子慢慢地、慢慢地割开他们的脖子，这些人也丝毫不会反抗，只是依然露出温顺的笑脸等待着死亡。 因为表现良好，阔孜巴依·沙吾提被通知今天可以出狱了。 这就是沙吾提最开心的事，他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噩梦般的地方了。沙吾提已经想好，出去后要听阿妠的话，好好孝顺母亲。他还想去内地卖切糕，听说内地汉人非常喜欢吃那个，而且内地的汉人都非常和善，男人和女人都长得很漂亮。沙吾提打算卖切糕挣了钱之后，娶一个漂亮的老婆，再生一大推孩子，自己一定要教他们好好做人，好好做一个中国人。 阔孜巴依·沙吾提知道，今天将要和他一起被释放的共有四十多人，他们都和自己一样温顺乖巧，这叫认罪伏法完成改造。这里每隔两个月左右，都会释放一些完成改造的犯人。 沙吾提被通知坐在这个房间里等着，会有人来领着他离开这里。 然而，阔孜巴依·沙吾提不知道的是，这里并不是一座简单的监狱，它也并不在中国司法狱政管理的名录里，这里是解放军北京军区第十九综合大队在全国几十个训练基地的其中之一。 进入到这里的犯人，绝无可能会活着离开。 房间门一响，阔孜巴依·沙吾提抬头看去，一名身着迷彩军服高大壮硕的军人推开屋门。 九山阔步走了进来。 第二五九章 端起碗来砸饭锅 去年国庆节后，一纸调令九山就来到了第十九综合大队。于是，他发现自己终于抵达了梦想之地。 中国军队有很多特种部队，各大军区都有，陆海空武警，陆续建立的有‘东北猛虎’、‘东方神剑’、‘西南猎豹’、‘飞龙’等十几支陆军特种部队，还有海军的‘蛟龙’和空军的‘雷神’以及二炮的‘利刃’，当然也少不了武警部队的‘雪豹’和‘雄鹰’。 实际上，这些部队和美国的‘贝雷帽’、‘三角洲’、‘海豹’，俄罗斯的‘阿尔法’、‘信号旗’等等这类差不多，应该叫特战旅或者精锐步兵旅更合适，是适应现代战争要求下的一种常规作战单位。 中国因为许久不曾正式跨境作战也很久没有和别国打过仗，所以这些特种部队都没有什么实战经验，绝大多数都是训练和比赛，在国际特种兵较量中为国争光。 然而国际风云变幻无常，世界丛林生存险恶，世界上的大国们需要一些牌桌底下的暗黑手段，于是，第十九综合大队这样的暗黑部队便应运而生。 这些部队和前面那些特种部队不同，他们更精锐，更讲究单兵作战和小分队作战能力，他们是特种部队中的特种部队，他们为实战而生。 这些部队有个特点，明面上都是不存在的，各自国家也不会承认，但他们战斗力超级强悍，整天都在战斗和准备战斗。他们常常会越境作战，常常会不宣而战，而且无论打赢打输国家都不会承认有这么一回事儿。 比方说，中国和俄罗斯在阿fu汗支持着不同的武装派别，但地盘只有这么大，相互之间经不起纷争，而且身边还有另外势力在虎视眈眈。不能放弃又不能让代理人直接开战，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平白让其他人捡了便宜。于是，便各自派出一支暗黑部队较量一番，赢家通吃，输家愿赌服输就此走人。 ‘獠牙’第十九综合大队自创建以来在屡次较量中，以全胜战绩震慑着世界诸国。 . 十几年前，在中国军方各大派系的共同推手和协作下，第十九综合大队成立了，全国各支特种部队里的佼佼者来到了这个名称平淡无奇土里土气的部队，成为了中国第一批暗黑战士。 在军方各派系大佬的协议中，第十九综合大队不能参与进任何军队内部斗争，甚至不能在国土内开枪作战，但见打仗就是境外。而且虽然名义上隶属于北京军区，实际上北京军区根本无权调动第十九综合大队，四总部甚至军委也不能单方面指挥，第十九综合大队的军事行动和高层任免必须经由***核心点头。 而在各大国之间，关于这种暗黑部队也逐渐形成了一些默契。 首先，不踏入其他大国境内作战，比如说獠牙不能去美国和俄罗斯本土，还有德法英等等，对方也亦然。但在其余国家的土地上，想什么时候去打就什么时候去打，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其次，优待对方阵亡的暗黑战士尸体，并要妥善保管直至合适机会交还给对方国家； 再者，暗黑战士被俘虏后不得杀害，但对方国家要用极其高昂的代价赎回自己人员； 最重要一点，所有国家都绝不会承认有这样的军事行动，其他大国也都装作看不见，来如风去无影别人根本抓不着。 这是一个大国操纵的世界，这是一个大国主导游戏规则的博弈，其他国家都只是棋子。 多年以来，第十九综合大队的战士牺牲了很多，但从未被敌人俘虏过！纵览全球暗黑部队，仅此一家。 第十九综合大队傲然屹立于中国军方各派系之上，只忠于党的核心领导。第十九综合大队的两位少将首长——大队长和政委，只负责部队内部思想政治正确和人事提拔以及经费安排，‘獠牙’的军事作战指挥权和军事训练权是掌握在他们的副旅长、第十九综合大队的队魂、大校段云翰手中。 一年前在内蒙朱日和的演习中，段云翰旅长看上了端是神奇无比的九山，并凭借自己的特殊身份保下了九山的性命。随后在夏天举行的‘8384’集训中，他又特意点名让九山参加。 在现代科技和装备的武装之下，军人的个人勇武已经被无限拉近。比方说，迈克尔·泰森肯定要比一个十二岁的小女生厉害得多，但让他们都拿上一支手枪，两个人的差距还有那么大吗？所以，军人的个人勇武已经不是最主要的方面了，身体勇武基础之上对各种枪械器材装备的使用熟练程度才是关键。 而更重要的，心理素质则是真正可以决定一个士兵高低的地方，无厘头的8384集训就是第十九综合大队专门用来考验各位参训人员心理素质的场所。 看你是不是在各种情况下都能始终保持冷静；看你是不是在面对不公和羞辱时依然能完成自我约束；看你是否能始终履行军人服从命令的天职。 参训的人员都是训练尖子，个人军事素养都没得话说。不过就因为每个人都是军中骄子，个个傲气十足，很多人都受不得委屈和羞辱。但老天有眼，九山阴差阳错般坚持了下来，成为了为数不多完成集训的区区几人之一。如若不然的话，九山这会儿已经复原回家了。他的老连长特务连南伟民中尉，几年前就曾经被类似这样的集训淘汰出局，没能和他大哥一样成为獠牙的骁勇。 南伟民连长接到九山的8384轮训调令通知，便意识到了这很可能又是一次类似令他遗憾终生的集训，但出于保密纪律和军人的使命，他不能明着提醒九山，只能嘱咐他无论如何都要完成此次训练。也正是因为他的叮嘱，再加上对‘朱日和突袭’之后自己军旅前景的担忧，九山才能忍受住一切窝囊和羞辱以及愤怒，幸运地坚持了下来。 当年，南伟民嫌炊事班米饭里沙子的大米一样多，而且炊事员说话又太难听，他一怒之下把大锅端起来砸了。 第二六〇章 输了球就要闹事 个中缘由，九山当然毫不知情，抵达第十九综合大队之后，段云翰旅长也没有刻意去接近他。九山换上一级士官的军衔，马上就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训练，相比起这里，以前他在特务连的所有东西都显得小儿科。不过，九山喜欢这些。 各种门类、各种技能、各种专业的特种训练不再细述，这毕竟是一部足球小说。今天九山来到这里，也是训练的一部分。 其实九山现在还不能算是一名真正的獠牙战士，充其量还只属于预备阶段，仍然有可能被淘汰出去。 第十九综合大队战斗人员编制共有900人，其余全军为他战时辅助的部队不计其数，海陆空都有。这900人又分为了五个中队，中队长通常为中校军衔。这其中，第一、二、四、五为作战中队，每中队有两百人左右。第三中队有一百来人，属于预备中队，负责随时为其他中队战损减员提供补充，九山就在三中队。 因为第十九综合大队越境作战频率极高，第三中队经常会有各项都拔尖的人被其他中队挑去进行补充，也经常有人因为完不成训练要求被淘汰出这里，在保密誓词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后就背上背囊离开了。 今天九山和他的战友们需要完成的训练——杀人！ 要求：平静状态下杀人。数量：三个。 对于正常人来说，杀人很不容易，尤其是冷静之下的杀人简直都有点不可思议。两个人打架怒气上头了弄死对方这叫激情杀人，可在不受刺激不被人激的情况下杀死一个人，几乎没有正常人能做到，何况还要面对一个手无寸铁毫不反抗的温顺之人。 这座监狱里所有囚犯都会被用来当做训练的器械，因为他们全都死有余辜，稀粥烂菜养着他们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为獠牙骁勇的训练出力，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九山和一起来的十五名三中队的战友们心里清楚，今天是训练非常重要的一环，过了这关，几乎就能肯定自己正式迈入了第十九综合大队的门槛，只要等待时机进入战斗中队就好，而这是他们每一个人的梦想。 九山知道的要更多一些，五中队现在缺了七个人，那是在上个月去非洲苏丹围剿雇佣兵时三牺牲四负伤。那一战，五中队的两个小队，让全世界闻名遐迩的黑水公司76名职业雇佣兵再也看不到第二天的日出。 五中队队长叫南伟军，是老连长南伟民的亲大哥，也是第十九综合大队内除副旅长段云翰之外的另一个传奇人物。 因为南哥的关系，南中队长在这几个月里跟九山还算熟，南大哥已经暗示过九山了。九山明白，只要自己能达到要求，差不多就能确定补充进五中队。 今天的训练并不简单，杀人说容易也不容易，今天来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杀人。每个人的军装下面都装有心脏血压脉搏检测器，一旦数值波动超过规定指标就会被判为不合格。听说往日在这一项上淘汰的人很多，甚至有些战友都快崩溃了，铁拳已经把犯人的脑袋砸得稀烂了，还在歇斯底里一拳接着一拳。 允许每个人可以携带除了枪以外的任何武器去杀死这些犯人，大多数战友选择了特战匕首，但九山什么都没带。其实，对于九山这样武力值处在世界军人最高水平的特种兵来说，这些犯人在他的眼里和刚孵出蛋壳的小雏鸡没什么两样。 . 阔孜巴依·沙吾提满怀希望和感恩地看向走进来的高大军人，脸上充满了微笑和献媚，他看向这个将要带他离开这里去往美好世界的中国军人。他看见这名阔步走向自己面无任何表情的军人进来后，直接用右手搭在了他的头上。 阔孜巴依·沙吾提眼前一黑，于是，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监牢，去往了他早就该去的地狱。 九山一把扭断了沙吾提的脖子，要杀三个人，沙吾提只是第一个。实际上九山根本不知道这几个犯人的名字，没必要知道他也懒得知道，九山只知道这是一群早就应该去死的人，他们每个人都罪恶滔天。依然面无表情，监测室里的检测仪显示九山的心跳和脉搏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他迈步走向了第二个房间。 三十一秒钟之后，九山从第三间房子里走了出来，他连想抽根烟的欲望都没有。 从这一刻起，九山成为了一部合格的杀人机器，他成为了一名合格的第十九综合大队特战军人。 . . 相比起九山，卓杨遭遇的挑战简直不值一提，因为这个挑战无关生死，只是非常单纯存在于足球场范畴内。更何况，这个挑战还来自他的好朋友菲利普·拉姆。 这是04-05赛季德甲联赛倒数第三轮，马迪堡在客场加特立·戴姆勒体育场面对斯图加特。 马迪堡队是在莫斯科打完和中央陆军的联盟杯半决赛后，直接来到斯图加特的，只不过，他们比原计划晚了一天。 那场比赛马迪堡在客场2:0战胜了中央陆军，以总比分4:2晋级5月22日在葡萄牙里斯本的阿尔瓦拉德球场举行的决赛，他们决赛的对手正是此球场的主队——葡萄牙里斯本竞技。 四天前的那场半决赛，卓杨进完点球之后的最后10分钟里，比赛真正进入到了白热化，莫斯科中央陆军疯狂反扑，明知已经无力回天但仍旧杀红了眼。短短几分钟里，双方球员多次发生冲突，几欲群殴。 官哨一哥阿雷恩·哈梅尔在这段时间里终于有些不知所措，因为按照他全场的执法严厉尺度，恐怕双方有一半人都会被红牌直接罚下，可哈梅尔害怕了。 此前的三张红牌，都是并不严重小犯规黄牌积累而来，而且那段时间比赛虽然激烈但他控制得很好，没有出现恶意犯规。然而，哈梅尔没有料到俄罗斯人最后阶段会翻脸，反正已经被淘汰，他们根本不在乎再有红黄牌。 哈梅尔不敢掏牌了，鸡蛋里挑骨头罚下阿尔沙文企图平衡中央陆军的怒气之后，他不敢再往下罚人，否则赛后的报告数据会非常难看。 幸好时间所剩不多，当两支球队的火气即将控制不住时，哈梅尔匆匆吹响了终场哨。然而，球员们最终没有上演全武行，但陆军竞技球场的俄罗斯球迷却被最后时间的火药味儿给撩了，再加上满怀希望的胜利变成了完败，莫斯科的男人们赛后发生了严重骚乱。 马迪堡全队被告知，暂时不能离开球场，警方正在增援。 第二六一章 喜欢和兔子说话 卓杨和马迪堡全队在陆军竞技球场客队更衣室里，困了五个小时，他们甚至听见了外面零星的防爆枪声。直到第二天凌晨三点左右，他们才被告知外面已经安全，可这个时候，马迪堡队没有地方可去。 来球场比赛前，马迪堡已经在入住的酒店将房间退了，原计划赛后他们将直接去往莫斯科谢列梅捷沃国际机场，在那里乘坐红眼航班飞抵斯图加特。可等到他们现在能动身了，航班在两个小时前就已经飞走。 莫斯科到斯图加特的航班每两天才有，如果那时再走，将严重影响到马迪堡的备战。事急从权，马迪堡不得已只能在机场大厅等到中午，乘坐去往慕尼黑的飞机，然后再转机斯图加特。 马迪堡无非是一番折腾，莫斯科中央陆军却被欧足联抓住了大把柄，高额罚款加此后两场主场改为中立场地，给罗曼·阿布拉莫维奇发出了严厉的信号——这就是你试图戏弄我们的下场。 阿布一笑了之！ 罚款？我缺钱吗？中立场地？莫斯科市有五支俄超球队，除去陆军竞技球场还有四座，有区别吗？ 阿布拉莫维奇的核心球队——切尔西，也在这个星期的欧洲比赛日里被淘汰了，没能杀进冠军杯决赛，他们两回合总比分0:1输给了红军利物浦，路易斯·加西亚在安菲尔德开场4分钟打入唯一入球。 虽然小算盘被欧足联识破，但从某种角度来说，阿布已经达成了他想要的政治目的。他和欧足联的纷争被普京总统看在了眼里，他做出的服软姿态也得到了普京的认可。 目的达到之后，阿布又开始像欧足联表白，他从中央陆军脱身，只是成为了中央陆军最大赞助商而已，这种倒是不违规。不过阿布高看了欧足联大佬们的小心眼，其后的几个赛季中，切尔西都在冠军杯里遭到暗算。 卓杨和他的队友们完全不清楚这些阴暗的东西，有便宜咱们就占占，没准是贝肯鲍尔陛下在欧足联发了力帮咱们呢？ 太纯真了！ 再次进入联盟杯决赛，但和中央陆军那场大战也给马迪堡造成了不小损失，决赛时火枪手戈麦斯、沙皇阿尔沙文、方片格罗索，三员大将遭遇停赛，这倒颇为棘手。不过这并不是马迪堡的当务之急，联盟杯决赛之前，他们要在七天内打完本赛季德甲的最后三轮，这或许将是决定马迪堡历史成就和历史地位的三场比赛。 首当其冲就是现在的斯图加特。 . 伤愈复出的菲利普·拉姆给马迪堡造成了很大麻烦，手雷哈姆西克和废柴泽佩克根本挡不住他在左边路的助攻，逼得卓杨只能化身右边前卫，来亲自封杀拉姆。 拉姆在本赛季初没踢几场就因为手臂受伤休战了一个月，胳膊才养刚好右脚跖骨又在训练中遭遇骨折，这次一停就是三个多月。伤愈复出后，球队主教练都变成了对他完全不了解的萨默尔。 然而，是霹雳总会吊炸天，经过几场比赛适应之后，拉姆从三月底展现出了他的能力，重新夺回了主力左边后卫的位置，而且还成为了球队新的实力增长点。萨默尔现在非常器重拉姆，斯图加特下半赛程战绩优异拉姆的崛起功不可没。 马迪堡俱乐部在冬歇期打过拉姆的主意，但和其东家拜仁慕尼黑没有谈拢，两家现在还在扯皮，看夏天能不能完成交易。而拉姆本人也无可无不可，今夏他的租借期将满，老东家拜仁慕尼黑并未表现出很热情的样子，马迪堡和卓杨一直明送秋波却让他非常舒坦。 卓杨和拉姆赛前相谈甚欢，拉姆说：我养了两只兔子，一只叫小淘气一只叫柔柔，我特别喜欢和它们说话。卓杨心说：我也喜欢兔子，尤其是红烧的。 然而，比赛一开始，卓杨马上就明白拉姆为什么喜欢兔子了。 这哥们儿简直就是个兔子精呐！而且还是个野兔子精。 开场刚三分钟，拉姆就在后场干脆利索抢断泽佩克，随即像风一样带球冲了上来，比企图拦截的赫迪拉刚好快出一步，直接杀到了马迪堡底线。 此后几个回合拉姆完全主导了斯图加特的攻势，让他这条边上的哈姆西克和泽佩克在攻防两端都狼狈不堪。若非今天斯图加特前面派上的是稍嫌稀松的绍比奇和斯特雷勒两位替补前锋，没准拉姆就会给马迪堡来个下马威。 凭心而论，拉姆速度不错，个人技术也还凑合，突破也能将就，传中能看得过眼，只看这些东西他并不是个厉害角色，充其量德甲中上水平。但是，拉姆很聪明，非常聪明。 他在防守时的选位让卓杨都暗自称赞，加上身材不高灵活的出脚，铲球动作异常敏捷和准确，抢截起来总能打对手一个出其不意。助攻时拉姆完全是在用脑子踢球，对于球的控制、运转、场上形势的判断十分清晰。他助攻选择时机恰到好处，球场大局观和视野极其出众，对球路判断一流。 斯图加特中场被马迪堡压制之后，明显有球就送去找拉姆，他有点独一无二‘边后卫组织核心’的意思。 即便斯图加特两个主力前锋库兰伊和卡考因为不同原因休战，替补前锋显然不够德拉斯和韦斯特曼消遣，但也不能放任拉姆在边路这么嚣张，卓杨当即和哈姆西克换位，让手雷去到前腰，自己亲自来踢右前卫在攻防两端火拼拉姆。 面对面交上了手，卓杨对拉姆更是赞叹，除去表面上的个人技术等方面，更深层次的东西拉姆完全不输给自己，比之前对位过的众多中场大腕更优秀。唉，要不是身材条件限制，有点矮有点瘦，这哥们绝对是中场顶级后腰的材料。 卓杨哪会知道，拉姆在多年之后，因为年龄原因速度严重退步之后，从边后卫改打后腰，的确呈现世界级水准。 两个人你来我往战斗了二十来分钟，攻防两端平分秋色，谁也没压得过谁，也都没给对方留下什么机会。眼看时间来到上半时38分钟，卓杨长叹一声！ ——哥们儿，对不住了，为了马迪堡，为了冠军，我要对不住你了！ 第二六二章 用脑子踢球拉姆 躺在地上的菲利普·拉姆看着卓杨的背影一阵阵失神。 刚才卓杨从右边路带球突进时，拉姆还是按照此前的几次习惯提前卡好了位置，守在卓杨突破线路的节骨眼上。然而这次卓杨没有像前几趟那样内切或是刹车回做组织，而是带着球直冲他而来。 就在拉姆瞅准时机下脚铲断之时，卓杨侧身抹球，肩膀和他狠狠撞在了一起，惯性加上体重形成的冲击力，拉姆当即就被弹飞了出去。 通过二十来分钟与拉姆的对位，卓杨心中暗自赞赏的同时，也愈发看清了拉姆的短板，那就是他的身高力量和体重。拉姆只有一米六九，体重才五十七公斤，身材单薄而且缺乏绝对力量。 世界足坛一米七以下的球员非常普遍，但像拉姆这么瘦的实在不多。现在就连围棋那样的纯脑力运动，没有个好身子板都扛不下来动辄几个小时的对垒，足球又怎么能缺得了身体。 拉姆不同于德拉斯和格罗索这样大器晚成的球员，他属于出道即是巅峰的类型。在长人林立的德国足坛，拉姆一直以来都是在用大脑对抗对手的身体，用自己拔尖的卡位意识和球路判断来先对手一步，让对手找不到能用身体硬吃他的机会。 只不过，拉姆一旦遇到意识和判断都不弱于自己、身体条件又好而且还善于利用身体的人，他就会败得很惨，比如卓杨这种。 卓杨身高一米八六，高出拉姆近乎二十厘米，体重77公斤，三十多斤的差距那得多大一坨呀！他一开始只是和拉姆玩脑子，比拼俩人选位意识和判断思维，他就喜欢玩这样的游戏。可当卓杨意识到必须开始进球了，只能向拉姆说声抱歉，摇身一变化为冲击型球员，直接用身体生吃了拉姆，所谓一力降十会。 斯图加特本场比赛严重缺员，两名主力前锋库兰伊和卡考，两名主力中后卫梅拉和德尔皮埃尔都因各种原因缺阵，所以除了拉姆这一点，马迪堡在场上占据着全方位优势。也是因为卓杨只顾着和拉姆玩脑子，对球队的梳理和支援不够，马迪堡轰轰烈烈干打雷不下雨。 . 卓杨撞翻拉姆，直接溜底线往禁区内走。他突然改变风格，不但拉姆措手不及，这个斯图加特防线也没能反应过来，竟然没人来跟他。趁着斯图加特人惊慌失措的时候，卓杨带着球一口气快杀到了底线前门柱跟前，然后舒舒服服调整助攻，拨给翘首以待的阿尔沙文，沙皇接球就跟打空门没什么两样。 “菲利普，不好意思啊。”卓杨和队友简单庆祝了一下，来到拉姆跟前略表歉意，他挺喜欢这个有亲和力的小个子男人。 “呵呵，你这突然来个不讲理，吓我一跳。”拉姆当然不会介意卓杨用身体素质干他，这是足球。事实上，作为足坛用脑子踢球的典型代表人物，聪明如拉姆早就知道卓杨一定会利用身体，也很清楚卓杨一旦和他玩起身体就是自己有大麻烦的时候。不过，只要能把卓杨牵制在自己的这条边路上，那就算完成任务。 日后菲利普·拉姆名声鹊起之时，成为世界足坛顶级边后卫，但也这是因为其身体条件上的短板，总是不能独占鳌头，属于自己说自己是第二，也没几个人敢说自己肯定是第一；但拉姆说自己是第一又有很多人不服的级别。 拉姆在自己职业生涯中也遭到过几次狼狈的完败，都是遇见了类似今天卓杨的这种情况，脑子不输给他，身体条件又被完爆，继而被生生硬吃。 . “萨沙，你一定要仔细观察。”渣叔克洛普对身边的萨沙·里特说：“不但要观察拉姆是怎么比赛的，而且还要观察卓杨队长是怎么对付拉姆的。” “你未来的成长模板，应该就是拉姆这种类型，今天的比赛非常有借鉴意义。” 萨沙·里特完全是个简化版的拉姆，他和拉姆同岁，身高一米七，仅比人家高出一厘米。而且里特的其他方面也都和拉姆非常相似，非常典型的高球商球员，两个边后卫和后腰通吃，俩人技术风格极其相似。都曾是各自俱乐部梯队的队长，也都是各阶段德国国青的成员，里特甚至还做过u21的队长。 不过，也有不一样的地方，身材矮小的里特是前马迪堡b队的主力中后卫，正面防守比拉姆更好，体重七十公斤，比拉姆敦实许多。但里特在预判和球场格局方面则还明显逊于拉姆，也正是这个原因造成他在马迪堡还只是个轮换替补，再加上身高原因，里特在一线队几乎排在后卫和后腰最末端。 不过，总体来说，萨沙·里特和拉姆属于同一类型球员，拉姆也是里特的方向。 “萨沙，中场休息你留下来热身，下半时你上去和拉姆面对面感受一下。” “好的，先生！” 渣叔在培养年轻球员方面非常大胆，联赛如此重要关头，为了能让里特得到宝贵的锻炼和学习机会，克洛普毫不犹豫做出了阵容调整。 上半时马迪堡1:0领先，中场休息时，右后卫米歇尔·泽佩克被换下，他今天在拉姆面前没落下什么好。 泽佩克属于标准的技术型后卫，脚步非常快，过人突破传中水准都很高，只不过今天让善于卡位和预判的拉姆把住了他的脉，攻防两端总是抢在他前面。 “卓杨，下半时你仍然回到中路，争取早进球，多进球，把右边和拉姆交给萨沙。”渣叔又叮咛卓杨。 卓杨点了点头，对热身完回到更衣室听战术安排的里特说：“防守时尽量逼迫拉姆用右脚带球，助攻时跟手雷多做反复套切，多利用节奏改变来压制拉姆。” “好的，卓队。我记住了。”里特看起来信心十足。 不光是里特，卓杨、渣叔也对拿下这场比赛信心十足。本场比赛马迪堡获胜基本上没什么悬念，而且这个观点就连菲利普·拉姆和斯图加特主教练马蒂亚斯·萨默尔也不怎么反对。 第二六三章 愿与你长相厮守 斯图加特主教练马斯蒂亚·萨默尔对半场比赛战胜甚至逼平马迪堡几乎不抱什么希望，自己球队缺席四员核心主力大将是一方面，更主要是如今的马迪堡实在让人气短。 斯图加特自萨默尔中途接手之后，经历最开始的磨合期，成绩稳步提升，尤其是冬歇期之后，后防组合完成是球队飙高的关键，卓杨给萨默尔推荐的原法国里尔中后卫德尔皮埃尔表现极其优异，与梅拉组成了德甲最杰出的后防搭档之一。 新年过后，斯图加特开始大幅度往上追赶，如今稳站欧战区，成为了下半赛季表现最好的几支球队之一。 然而，马迪堡才是下半赛季最让人心惊胆战的球队，十四轮比赛13胜1平，何人不闻之色变？除了拜仁慕尼黑，此时已经没有其他球队再把马迪堡当成竞争者。 包括德尔皮埃尔在内的四大核心重将缺阵，马迪堡势如破竹的威慑力，萨默尔没有对本场比赛有过多妄想，能逼平就属天眷顾，斯图加特身后无忧，也没必要为拜仁慕尼黑去搏命阻击马迪堡。鉴于此，萨默尔干脆让中场核心大赫莱布都坐在替补席上。 萨默尔目前面临着职业前景选择，虽然带领斯图加特成绩还不错，但他却自感执教并非理想所在，萨默尔更喜欢去做体育主管，在整个俱乐部层面上运筹帷幄。 斯图加特俱乐部希望能和萨默尔续约，此后三年由他继续出任主教练，而萨默尔本人对来自家乡的球队德雷斯垂迪纳摩传递来的体育主管邀请很感兴趣，犹豫不定只是因为德雷斯垂迪纳摩名气太小，有些配不上萨默尔显赫的身份，低级别联赛舞台狭窄也施展不开。 萨默尔也听说了马迪堡俱乐部正在改组管理层，将会新设立体育总监一职，全面负责俱乐部诸事务，这个消息还是卓杨告诉他的。原本萨默尔很有些想法，跃跃欲试毛遂自荐，可再仔细一琢磨，他摇了摇头偃旗息鼓了。 马迪堡体育总监早就有了心仪人选，甚至这个职务就是为那个人量身定做的，自己没戏。 卓杨就是个消息树，啥都跟萨默尔扯，刚才比赛前和萨默尔寒暄闲聊时，又把昨天才从巴拉克那里听来的信息讲给了他:拜仁慕尼黑可能要更换体育经理！这一下，萨默尔不能不又一次产生些想法。 咦，我是不是应该想办法好好阻击一下马迪堡，给拜仁慕尼黑一个喘口气的机会？ “啊～～啦啦啦～～”隔壁尤尔根·克洛普冲出教练席手舞足蹈咆哮庆祝，打断了萨默尔的神游四海，马迪堡又进球了。 卓杨标志性的中路突破进球，全场第66分钟，马迪堡客场2:0领先。 下半时一开场，卓杨就又回到了中路，和沙皇阿尔沙文形成一前一后两个前腰，对斯图加特整条中轴线完成绝对压制。为了达到这一效果，渣叔在这场比赛甚至没有安排左边前卫，左后卫方片格罗索一肩双挑。 而右边路则交给了萨沙·里特，由着他去和菲利普·拉姆单挑。 里特自然是稍落下风的，但同样高球商用脑子踢球的他比起上半时狼狈的泽佩克要好很多，最起码能和拉姆相互有功有守而不是处处吃瘪。 实际上，在德国u21里特就和拉姆分守左右两个边路，两个小个子边后卫也是一景。从目前来看，拉姆更优秀也更聪明，而里特则更为全面一些，他在俱乐部经常左右边后卫和后腰轮着踢。 不过，渣叔在培养年轻人方面很有用心也很有经验，不会为了成绩去扼杀年轻球员的机会，也不会让年轻人贸然面对强横的对手被轮出心理阴影，甚至因为自己失误造成球队惨败从而愧疚失去信心。克洛普既然敢安排里特单挑拉姆，就会把因此带来的风险掌握在可控制范围之内，克洛普的把握就是今天完虐绍比奇和斯特雷勒的岩石德拉斯与海科·韦斯特曼。 今年24岁的匈牙利射手伊姆雷·绍比奇属于标准的神经病前锋，大家都看好他时，绍比奇在场上表现得简直就像是卧底。前主教练马加特让他百般调戏后心灰意冷，绍比奇又时常神来之笔，悬崖力挽球队，你以为他终于开窍可堪大用了，绍比奇却又立马变成傻子二五仔。 看似进球数不少，但始终是个鸡肋球员，今天绍比奇就是这样一个被迫不得已委以重任的情况，那马迪堡还用担什么心？能小心翼翼正眼观察他半场球就已经算渣叔做事谨慎了。 . 萨米·赫迪拉传给左边路甩开安德烈斯·欣克尔的格罗索，意大利方片一路下底。欣克尔和拉姆、库兰伊、希尔德布兰四人从去年起被外界并称‘斯图加特小虎队’，不过，辛克尔今年的表现有些不如其他三只小老虎。 格罗索作势假装内切，虚晃一枪后把球交给了中路接应的卓杨，卓杨不停球反方向分给右边路哈姆西克。手雷小弟同样没有停球，直接四十五度起脚斜传中，错开斯特兰茨尔落在空位的伊比舍维奇在十二码从容起跳冲顶，希尔德布兰对此入球毫无反应。 因为几天前的联盟杯半决赛把戈麦斯累惨了，本场伊比舍首发。下半时第79分钟，马迪堡客场3:0，这也是最终比分。 赛后卓杨带着兰德和里特与拉姆小聚一番，和拉姆同来的是今天在中场被卓杨欺负得够呛的克里斯蒂安·蒂费特。不过，卓杨不知道，拉姆在足坛最好的两个朋友之一——斯图加特门将希尔德布兰拒绝了拉姆邀请他来和卓杨共饮，甚至两个关系极好的朋友还因此吵了几句嘴。 今年26岁长发飘飘的蒂莫·希尔德布兰在去年创造了新的德甲连续不失球记录，他以884分钟打破了卡恩保持的803分钟老记录。希尔德布兰不喜欢卓杨的原因很简单，他知道卓杨正在全力勾引拉姆下赛季加盟马迪堡，而希尔德布兰最大愿望就是能和拉姆在一起踢上一辈子，他舍不得他走，只想和拉姆长相厮守。 小酌之中，众人得到消息，更晚结束的一场比赛中，拜仁慕尼黑在客场4:3战胜美因茨，继上一场后，罗伊·马凯再次上演帽子戏法，美因茨射手本杰明·奥尔在垃圾时间连扳两球。 联赛还剩两轮，拜仁慕尼黑仍然以两分的优势领先马迪堡，竞逐已进入白热化的冲刺阶段。 第二六四章 最终戏骨将上演 “卓杨，如果你们上半时不能在我们球队这里取得领先，我和托马斯已经商量好了，下半时汉堡就会尽全力从马迪堡身上拿分。”汉堡队中场大将、‘中国人后裔’斯特凡·拜因里希说。 这是04-05德甲联赛倒数第二轮，马迪堡在主场维克多迎战汉堡。 本赛季欧洲五大联赛全都接近尾声，却唯有德甲冠军还不明朗，切尔西、尤文图斯、里昂已经提前夺冠，巴塞罗那只要后三场比赛再拿下一分，也将稳获西甲冠军，这对已经具备‘梦二队’雏形的巴萨毫无难度。 六剑客分开之后的第一个赛季，各自收获了不同荣誉。刀疤里贝里囊中已经有了英超冠军和英格兰联赛杯冠军，二哥自然是意甲冠军，他哥俩也已尘埃落定，拿到手的揣兜里，没拿到的也没法再去惦记。 接下来就是卓杨和小猪施魏因斯泰格，二人各有两项冠军要去争夺，除去同室操戈的德甲冠军之外，马迪堡的欧洲联盟杯还有待最终一战，拜仁慕尼黑将在月底与沙尔克04争夺德国足协杯。 姥爷默特萨克的曼彻斯特联也将在月底与阿森纳火拼足总杯决赛，唯有屠夫德容最郁闷，皇家马德里本赛季两手空空已成定局，一年中三换主教练，从卡马乔到雷蒙再到卢森博格，球队动荡与泥泞便可见一斑。 马迪堡挑战拜仁慕尼黑的德甲霸权地位，引来了全欧洲甚至全世界足坛的关注，小小马迪堡如若逆天成功，将会创造现代足球前无古人的一个记录——第一次征战顶级联赛便勇夺冠军！ 这将会是一个比‘凯泽斯劳滕神话’和‘诺丁汉森林传奇’更加神奇的故事！ 除去小猪外，几位兄弟一边倒支持马迪堡和卓杨，大半个德甲也都在为马迪堡加油，因为大家被拜仁统治得太久，但凡出现革命者，总是会得到‘平民们’的加油，一如汉堡队里的代理主教练托马斯·多尔和老将拜因利希。 不过，支持归支持，大家不会违背职业道德，明目张胆打假球让马迪堡轻松获胜，一切还是要靠马迪堡自己的能耐。 “如果你们马迪堡上半时能领先，我下半时就不再上场了。但是，卓杨，你必须凭本事趟过汉堡这一关，必须在45分钟里将我们击败。”拜因利希和卓杨窃窃私语，这些话虽然没毛病，但也要防备着被多心的人听了去，没得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汉堡左边前卫拜因利希是其好友托马斯·多尔火线执掌汉堡队之后新树立起来的中场核心，这一妙笔也成了汉堡下半赛季回勇的关键。拜因利希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如果马迪堡上半时能比分领先，汉堡将会换下核心拜因利希，默许马迪堡赢得此场比赛胜利。 一切尽在不言中，职业道德竞技精神和江湖游戏潜规则两不误。 根据德国足协的安排，最后两轮中所有比赛将会在同一时间开球，今天马迪堡在主场迎战排名暂居第8的汉堡，拜仁也在慕尼黑奥林匹克体育场面对第14名、著名神经病球队纽伦堡。 . 上半时第33分钟，汉堡队右边锋马达维基亚突破获得角球，这位当今亚洲足球先生在上一次两队交锋时因伤没有出场。在伊朗国家队担任右后卫的马达维基亚此前在汉堡是主力右边前卫，但新帅多尔上任后他被放在了右边锋位置上。 整条右边路，马达维基亚表现都不俗，不过，他今天面对马迪堡左路酒神日尔科夫和方片格罗索两位大杀器，却是一点便宜也占不下，跑都有点跑不起来。 马达维基亚开出角球，他想找中路的谢尔盖·巴巴雷茨，不料足球飞行线路有些低，被机警的蓬蓬路易斯抢先斜刺里杀出，一头将球拱了出去，日尔科夫拿球后迅疾打出快速反击。 过中线后内切吸引后卫，格罗索从身后套边上去。格罗索接到球之后同样在大禁区线位置内切，卓杨由身后套边。说起来慢实际上就是眨眼功夫，汉堡队后卫完全被扯离了位置，卓杨舒舒服服带着球冲到禁区里。 唯一还能封上来的范比滕扑抢到眼前，卓杨脚腕一拐把足球顺给了中路扭着屁股洋洋得意的火枪手戈麦斯，34岁的门将皮肯哈根举手投降，马迪堡1:0领先。 汉堡今天基本上是全主力阵容，即便是在主场马迪堡也颇感觉棘手，拜因利希和重归中锋位置的巴巴雷茨给马迪堡制造了很大麻烦。不过，实话实说，拜因利希冲击力十足，但他的组织策划能力并不是一流，汉堡队攻击轰轰烈烈，却稍嫌套路混乱不够清晰，汉堡缺少一位真正高水准的进攻核心。 幸好，果如拜因利希所言，马迪堡上半时领先之后，汉堡在下半时一开场就撤下了最具威胁的两员老将，莫雷拉和施利克替换拜因利希和巴巴雷茨，马达维基亚也被拉回到右边前卫，汉堡队的阵型也从颇具攻击性的3-4-3变为相对平衡的4-5-1，前面只留下一个今天十分低调的日本神锋高原直泰。 都是足球圈里的人，汉堡给出的信号很明显。 拜仁慕尼黑对德甲实行独裁式统治，但凡有挑战者冒出来大家都很雀跃，不管怎么强调竞技道德，但关键时候都喜欢看到拜仁吃瘪一定是内心深处的渴望。 卓杨在第72分钟打进一粒直接任意球，将比分改为2:0后，也被渣叔用德比希换下，坐在替补席静等慕尼黑那边的消息，而2:0也是今天的最终比分。拜仁上半场就3:0让大家有些心不在焉，巴拉克、马凯、代斯勒人手一球，就连维克多球场看台上的气氛也很沉闷，只剩最后一轮，太难了。 然而，纽伦堡不愧德甲著名神经病，他们在下半时表演了最为壮观的一次神经质。 第48分钟，德米凯利斯匆促之下解围拱手相送乌龙大礼，3:1； 第55分钟，明塔尔远射建功，3:2； 第73分钟，代斯勒补射梅开二度，拜仁慕尼黑4:2，这也导致卓杨下场时根本开心不起来； 第79分钟，基林斯头球挑战卡恩成功，比分4:3； 第86分钟，罗伊·马凯将自己创造的点球打进，拜仁5:3； 第90分钟，明塔尔打进本赛季德甲个人第23球，5:4； 第94分钟，名不见经传的斯洛伐克中场萨穆埃尔·斯洛瓦克扫射打漏卡恩的小门。 最后一分钟，纽伦堡把场上比分改写为5:5平，全世界一片哗然，德甲本赛季最精彩的戏骨将在三天后上演。 马迪堡和拜仁慕尼黑同积75分，两队之间战绩相同，马迪堡总进球数多出3个，而拜仁慕尼黑多了两个净胜球。 第二六五章 浴霸猛将李存孝 “呔，对面小娃娃来者何人！” “我……我叫……卓杨……” “无名小卒耳，你可知某家乃何人？” “我知道……，您是十三太保李存孝。”卓杨冷汗都下来了。 “既知是我，还不速速退去，吾饶尔不死。”李存孝晃了晃手中八百斤的混铁笔捻挝。“牙崩半个不字，哼哼，管杀不管埋！” 我操，这位爷怎么说话跟落草剪径的土匪一样，你好歹是大唐护国勇南公呢，唱念做打能不能有点文化？卓杨心说。 眼观瞧对面李存孝，金盔金甲淡黄袍，五股攒成袢甲绦，身后背着一个锃明银亮的圆盘，不知为何器物。说它是护心镜，也太大了点，看它像盾牌，却又小了些，当成旅行涉途的斗笠，它又是太过于平坦，而且也没有搁脑袋的地方，只有四拱一整整齐齐五个盘眼凸起，煞是好看。 ——这位李大将军好奇怪，弄个这玩意儿干嘛？ “那什么……，李太保……不是，李国公，您背个浴霸壳子干嘛？”卓杨好纳闷。 “胡言乱语不知所云，休得废话，你到底退是不退？”李存孝扬起了手中兵刃。 “那什么……，咱俩怎么也要打一打，是骡子是马是王八是鳖，要打过才知道，您说对吧？”卓杨看了看自己掌中才三十来斤重的马槊直撮牙花子。“要不，您陪我玩玩？咱们点到为止？友谊第一比赛第……” “纳——命来！”李存孝高声怒喝，恰似天空划过一道闷雷，催动火焰驹连人带马好像一团烈焱猛扑而来。 卓杨双手平举长槊，脚跟轻磕胯下坐骑。“赛虎，不怕不怕……，你倒是别抖哇……” 混铁笔捻挝泰山压顶，“呀——呔！！”天崩地裂般向卓杨当头砸来！ ‘呼！’卓杨猛然从床上坐起，额头上细汗密布，梦中惊醒。 . 牛奶面包小牛肉的早餐吃完，卓杨捧着茶杯还在想凌晨那个奇怪的梦。梦里他回到残唐五代那个跌宕混乱的时代，也不知道是带领着谁的一标人马，竟然和中国历史十大猛将排名第二的李存孝怼上了。 吸溜着杯中滚烫的碧螺春，春复交替的清晨暖阳照在他衬衣敞开的前胸，很快便见了汗。卓杨总是会做一些奇怪的梦，光怪陆离。有些梦十分逼真，让人根本分不清什么是真实；有些梦却分明知道自己身处梦境，一切皆是虚幻。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这样的日子，原本是卓杨最喜欢品茗抚琴的独处时光，然而他却没有去和大师巨匠们对话的欲望，因为今天是决战的日子。 新晋小清新和盖世大魔王的季末决战，惊动了整个世界足坛，慕尼黑还好说，本身就是欧洲四大经济中心的大都市，小城市汉诺威却被四面八方涌来的媒体挤满，狭窄的半岛公开区连脚都下不去。 全球有几十个国家的电视台将同时直播这两场比赛，德国足协准备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冠军奖盘，已经分别送抵慕尼黑奥林匹克球场和维克多球场，卓杨也头一次亲眼见到了这个被戏称为‘沙拉盘’的东西，不过在他看来，这玩意儿更像银光闪闪的浴霸壳子。 象征冠军荣誉的“沙拉盘”有11千克重，已经在德甲联赛中沿用了57年了。 二战之前，德甲联赛的冠军奖杯名叫‘viktoria’，在战争中被毁坏了。1949年，“沙拉盘”在女工匠伊丽莎白·特雷斯科夫（elisabethtreskow）位于科隆的工坊中问世。当时的冠军银盘共使用了5.5千克白银，直径50厘米，上面镶嵌了5颗较大的水钻和11颗小水钻，共175克拉。 按照惯例，银盘上要刻上历届冠军球队的名称。到1981年时已经刻满了，因此人们在1903年又将银盘的面积扩大了。来自罗登巴赫的工匠阿道夫·库内什在银盘外部镶嵌了一个新的银环，使其直径增加到59厘米，预计可以使用到2011年。在外接的银环上，还镶嵌了5颗凸圆形的水钻，共计71.98克拉。 这座‘德甲冠军荣誉的象征’约价值30000欧元，但如果将其影响力和品牌价值计算在内的话，则大大超过了这个数字。 每一届联赛冠军只是暂时拥有和保管它，五月份发给你，来年四月交还给足协，经过保养和维护，一个月后再颁发给新任冠军。不过，在很多年份里，经常前脚从拜仁慕尼黑那里收回，回头就又给人家送了回去。上个月足协回收时，倒是去了不莱梅，云达是去年双冠王。 冠军球队暂时保管，俱乐部也只是打造一个永久性仿制品，比原物略小一点的沙拉盘作为纪念，放在荣誉室里以供球迷瞻仰。如此独一无二，它是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相同的两件的，所以说，去往慕尼黑和来到汉诺威德两个‘沙拉盘’，其中必然有一个赝品，有一个足协拿来应急的备品。 当然，卓杨不清楚来到马迪堡的这个是不是真品，德国足协也不会告诉外界哪个才是真货，因为这些弄不好牵扯到官方的态度和倾向，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很是麻烦。 梦境里，卓杨看见李存孝背着的浴霸壳子护心镜、骑士圆盾银斗笠，就是这个德甲冠军沙拉盘。 去年此时，卓杨和兄弟们举起德乙冠军盘子的时候，他还寻思什么时候能举起沙拉盘，任是他敢做敢想，也没能料到仅仅一年之后就有了触摸的机会，马迪堡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卓杨站在窗前，北部平原的微风吹过飘逸的长发，运河的潾光照进深邃熠熠的眼神，就在今天，他要为自己在足球上划下深刻一笔，就在今夜，他要让自己成为汉诺威城市的传说。 《d大调卡农》的琴声从窗口飘出，悠扬的曲调隐约回荡在小楼四周。世人每天都生活在或大或小的压力之中，但只要你愿意慢下脚步来聆听音乐，哪怕只是一秒钟，便说明你已经感动，你的内心仍然柔软，仍然有一方寂静的领土，闭上眼睛沉沉睡去，明天又会有不一样的阳光。 卓杨的琴声依旧波澜不惊如水一般平静。 第二六六章 洗剪吹开山鼻祖 世界足坛有很多发型独特甚至怪异的球员，‘辫帅’‘狮王’‘莫西干’……，总会显得很有性格也独树一帜。不过，与这些钟情于专属符号发型的球员不同，柏林赫塔10号球员马塞利尼奥更喜欢在脑袋顶上变来变去。 据说巴西人马塞利尼奥每逢大赛之前，就会更换一个新发型，五颜六色又个性十足，花样繁多却又打理得一丝不苟。其实可以这样说，发型达人马塞利尼奥是几年后‘足坛洗剪吹’流派的开山鼻祖。 今天这哥们儿特别勇敢，头发天下三分，左右各自贴向两边，梳理的很细致，中间那三分之一向后背头，造型就像一个傻逼。更为夸张的是，两边头发染成了翠绿，中间竟然是……粉红！ 刀疤要是还在，一定会把这个货当场打死！卓杨暗自腹诽。里贝里从来不妒嫉帅哥，但他就是看不惯奇形怪状的人，尤其故意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卓杨在打量马塞利尼奥，马塞利尼奥也在偷看卓杨，他心里稍微有点不服气。 若不是突然冒出个卓杨，本赛季德甲称之为‘马塞利尼奥之年’都不为过，作为柏林赫塔这几年里的大腿，马塞利尼奥本赛季进球助攻实现两双，非常了不起的一个成就，虽然在卓杨面前还不够看。 马塞利尼奥踢球风格就是罗纳尔迪尼奥和里瓦尔多的合体，他的盘带和突破技术绝对不逊于小罗，而他的攻击风格更是里瓦尔多式的，只要过了中线，全是他可以射门的范围。 只看个人，除去防守能力，在进攻上马塞利尼奥要比卓杨更加全面，这是一个无与伦比的天才影锋、中场攻击手。不过，比卓杨大了十岁的马塞利尼奥心里那一丁点不服气是人之常情，他没有认为卓杨是走了狗屎运才压了他本应的风头，因为马塞利尼奥知道自己的缺点。 马塞利尼奥严重缺乏战术素养，极其缺乏无球能力！ 什么战术打法、任何阵型在马塞利尼奥眼里都一样，全无区别。能穿能射，能跑能拼，脚下有球他就是神，离开了球连个屁都不是。马塞利尼奥不知球场意识为何物，是个完全依靠身体机能天赋踢球的怪物，他的脑仁儿总体积超不过一颗鹌鹑蛋。 按理说，像马塞利尼奥这种具有强悍的身体素质、跑不死的铁肺、出神入化的盘带技术、全方位无死角的射门能力，他可以胜任中前场任何位置，可就因为他战术能力、无球跑动、球场视野几方面低下，把他放在前锋，容易被神级中后卫盯死，放在中场，他就是个只会带球的独狼。 于是，不前不后的影锋成了马塞利尼奥唯一能去的地方。 他只能在一贯豪华的巴西国家队当一个边缘人，但在那种有点实力但并不十分突出、有些小野心但也可以小富即安的球队里，马塞利尼奥会过得很开心，柏林赫塔就是这样的球队。 . “蓬蓬，你这头型就挺好，要是以后敢跟你们老乡学，把脑袋弄得和切糕一样，看我不捶死你。”为了不让大卫·路易斯受到‘不良老汉’马塞利尼奥的影响，卓杨先给他打预防针。 “卓哥，好好的你埋汰我干啥。”蓬蓬笑嘻嘻说。“卓哥你都不知道，我听说这个货去年想把头发整成德国国旗，结果狗屁不懂整成了比利时国旗，洗都洗不掉。”德国国旗是黑红黄，比利时是黑黄红。 “那今天这个绿中带粉又是什么讲究？”赫迪拉凑过来搭腔。 “都不懂了吧？这叫一枝红杏出墙来。”卓杨摇头晃脑。 “我操，他媳妇是多不守妇道才会把他逼成这样……”蓬蓬反应很快，捧哏讲究个点火递鞭，量活儿很有火候。 马塞利尼奥在那头看着这几个一脸坏笑的家伙不明所以，不过他今天的郁闷可不是因为头上绿了。他被卓杨防得伸不开手脚，知道中国人难缠，可没想到难缠到这个地步。 赛前渣叔克洛普为了防守马塞利尼奥费尽了思量，赫迪拉、兰德、普罗伊斯、里特这几位后腰悍将谁去一对一洗剪吹尼奥都悬得厉害，十分不保险。左思右想，只能把从下半赛季就开始不再中场盯人的卓杨拉回来，宁愿损失点进攻，也不能让马塞利尼奥疯起来。这个货很少只进一个球，要么不进要么梅开二度。 马迪堡本场比赛以取胜且不失球为第一原则，可柏林赫塔并不是软柿子，排名第四是实打实踢出来的。即便是卓杨来盯防马塞利尼奥，一开始都被他弄得手忙脚乱，不比罗纳尔迪尼奥好对付，两次差点让他突过去形成射门。 不过过了十来分钟卓杨就淡定了，虽然马塞利尼奥脚下小技术精巧无比，再加上其身强力壮速度飞快，跟他玩贴身简直就是开玩笑，防罗纳尔迪尼奥都要比这轻松许多，但卓杨可不会那么一根筋，他现在对付这种突破形妖孽很有心得，卡住其步点的嗓子眼就会事半功倍。 这就是善于玩脑子的优势所在，马塞利尼奥带着足球正在兴头上，就见卓杨的腿出现在他前方第三步将要立足的地点，就像蛇的七寸。此距离施展变向太短，玩假动作有些远，唯一能做的就是急停之后先护住球。于是，什么都耽误了。 卓杨本身就是突破高手中的高手，知己知彼当然明白最难受的是什么，这是对付马塞利尼奥最好的方法。 要换成罗纳尔迪尼奥或者米库、达历山德罗和罗西基那种，这种方法根本不起作用，死都不知道怎么死，因为那些位和队友之间的呼应是一等一的，随便一招穿针引线就让你成了傻逼。可面对马塞利尼奥根本不用操心这个，他脑子里没那些，眼睛里没空间层次。 当然，这也就是卓杨，换成其他防守者发现不了这个七寸点，即便发现也不能恰好适时好到位。马塞利尼奥要破解卓杨式七寸防守也不是没有办法，除去和队友真假呼应他实在做不来，干脆用身体硬冲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只不过，但凡能踩着地脚下生根，卓杨就不惧和任何人身体对抗。 ‘哐！’俩人撞在一起，卓杨稍微弯曲的胳膊刚好挡住了马塞利尼奥架起肘子的阴招，随即用膝关节顺势轻顶他的右腿后弯。洗剪吹立足腿一软，被卓杨趁机由身后把足球捅走，绕开他带着球一路狂奔去找柏林赫塔的麻烦。 第二六七章 土耳其马拉多纳 卓杨带球甩开马塞利尼奥，早就操心着这边的土耳其人伊尔迪拉伊·巴斯图尔克和克罗地亚国家队队长尼克·科瓦奇便围了过来。 巴斯图尔克是2002土耳其妖人群的代表人物，也是当年三亚王勒沃库森著名的三巴（巴拉克、巴斯图尔克、贝尔巴托夫）之一，是巴拉克离开勒沃库森之后的中场核心。2002年韩日世界杯上，他用一招彩虹过人戏耍罗伯特·卡洛斯，差点没把巴西神级左后卫气哭。 巴斯图尔克号称‘土耳其的马拉多纳’，您就知道他有多牛逼了。同样的身高体重，同样的技术特点，巴斯图尔克在他最巅峰时期晃眼一看的确有球王的风采，是当之无愧的顶级球星，只不过因为宣传包装的原因他的名声没有那么浮夸而已，但论起脚底下功夫和球场综合能力，巴斯图尔克不输给同时代任何人，包括齐达内和罗纳尔多这两位当今东邪西毒。 不过，所谓妖人而不是神级，正是因为其巅峰时代太过短暂，巴斯图尔克也就猛了三年，今年才27岁的他上赛季在勒沃库森就呈现出了明显疲态，随即在去年夏天自由转会到了柏林赫塔。 在柏林赫塔最耀眼的明星是马塞利尼奥，但球队中场运转的组织核心却是这位能攻善守的巴斯图尔克，马塞利尼奥能在这个赛季大杀四方，和身后一干坚实的中场悍将为其托底是分不开的，诸如巴斯图尔克、吉尔伯托、尼克·科瓦奇等名将。 尼克·科瓦奇也是去年夏天转会从拜仁慕尼黑来到柏林赫塔，他在两年前与卓杨和马迪堡交过手，就是那场史诗级的足协杯决赛。因为拜仁队中场中路、尤其后腰位置人才济济，作为克罗地亚中场核心的科瓦奇不得已只能在后防线上讨生活，他也一度成为拜仁慕尼黑的后防核心。 不过，随着德米凯利斯和卢西奥等悍将陆续加盟，科瓦奇在拜仁后防的地位开始逐渐靠后，再加上小猪施魏因斯泰格等人在中场中路风生水起，科瓦奇返回中场也没有太多机会，于是，不甘心在替补上厮混的他来到了柏林赫塔。 柏林赫塔今天的中场安排，尤其针对卓杨，是由马塞利尼奥贴身，巴斯图尔克和科瓦奇实施重点割裂，这三位都是身材不高但地盘坚实能拼能抢速度飞快的主，卓杨受困异常。 事实上，这三位爷再加上吉尔伯托·达席尔瓦和安德烈亚斯·诺因多夫组成的五人中场在德甲完全是顶级水准，柏林赫塔能以赢弱的前锋线和凑凑合合的后防线却占据德甲第四，正是因为有着不逊于任何球队的强大中场。 当然，以卓杨领衔的马迪堡中场同样实力强劲，赫迪拉、日尔科夫、阿尔沙文演绎出的青春序曲可以与当今任何豪门中场决一雌雄。 今天攻防两头像影子一样互相贴在一起的卓杨和马塞利尼奥都是其明星中场的领军人物，也都同样拥有队内无限开火权，但两人在队中也有区别。马塞利尼奥属于众星捧月，大家全为他擦屁股，他只需要一门心思进球和出风头就好。而卓杨是全队的指挥者，他可以让队友变得更好，自己闪光的同时也引领着全队璀璨，每个人都可以出风头。 . 身后有马塞利尼奥反抢拉拽，前面巴斯图尔克和科瓦奇虎视眈眈卡住位置，卓杨只能选择把球过渡给日尔科夫，酒神兄接球也没有太好办法，吉尔伯托并不好对付。日尔科夫也只能选择先将足球回传给格罗索，再通过中后卫调整，球去了沙皇阿尔沙文那里，他面对诺因多夫同样也很棘手。 今天柏林赫塔在客场全主力作战，用尽全身力气也要阻击马迪堡，这其中于公于私有两方面原因。 柏林赫塔和斯图加特同积58分，联赛里两场闷平相互之间胜负关系也相同，柏林赫塔以净胜球优势暂列第四。前两名已然无法撼动，马迪堡和拜仁慕尼黑同积75分领先优势太过巨大。 沙尔克04虽然此前彪呼呼见谁灭谁，但最近几轮后劲不足非负即平，目前积60分排在第三，而云达不莱梅积56分排在第六。此役过后，柏林赫塔与斯图加特都有机会窥视季军宝座，也都有可能滑落到第六位。 联赛还剩最后一轮，第三第四是个非常美好的位置，因为欧足联在重新计算过去五年各成员国欧战积分后，近些年欧战成绩不佳的德国反超法国，将会多出一个参加冠军杯的名额。也就是说，德甲联赛前三名参加下赛季欧冠正赛，第四名也会获得资格赛机会。 欧战积分德国力压法国，正是来自去年马迪堡战胜马赛获得联盟杯。 一战天堂一战地狱，为了能进入欧冠的花花世界，柏林赫塔必须死磕马迪堡，同样的情况，今天做客慕尼黑的斯图加特也必须死磕拜仁。 对于柏林赫塔来说，本场力拼马迪堡还有其他原因。 拜仁慕尼黑近二十年来在德甲形成统治地位，有很多俱乐部小碎催一样跟着他混日子，其中和拜仁走的最近便是柏林赫塔，甚至他们之间有一种私下里的联盟关系，用以压制多特蒙德等反抗势力。 而且，拜仁慕尼黑总经理乌利·赫内斯是柏林赫塔总经理迪特·赫内斯的亲哥哥，两人关系非常好。大赫内斯是前拜仁名将，27岁退役后就担任拜仁总经理，至今已经26年，正是他一手打造了现在拜仁的德甲霸主地位。 小赫内斯同样出身于拜仁慕尼黑，出任柏林赫塔总经理也已经十来年。于公于私，要说拜仁对赫塔、哥哥对弟弟私下里没有什么承诺，这话鬼都不信。同样的原因，马迪堡俱乐部高层自然也会和斯图加特勾勾搭搭。 马迪堡和拜仁慕尼黑积分相同，他们各自对手的实力也在伯仲之间，两家俱乐部该做的工作都已经到位，剩下的最终还是要靠球员们在场上去完成。 对于卓杨来说，对手今天割裂战术很成功，队友们很难跑出机会，只能由自己先行突破重围。他需要一个时机，一个三步杀三人的时刻。 第二六八章 千万不要惹卓杨 马塞利尼奥盘着足球闪转腾挪试图绕开卓杨的封杀，动作幅度很夸张，颇大的身段煞是好看，明眼人一瞧就是九十年代迪斯科风格。 事实上，马塞利尼奥除去踢球之外最大的爱好就是蹦迪，他对这玩意儿上瘾，夜夜笙歌慢摇快摆，无蹦迪不人生。柏林是德国拥有迪厅数量最多的城市，马塞利尼奥拥有柏林每一间知名夜店的vip金卡。 其实可以这样说，马塞利尼奥活着就是为了蹦迪，球员只是他用来掩盖的身份，这是一位潜伏在绿茵场上的迪斯科灵魂舞者。 当年在圣保罗飞往蒙得维地亚的航班上，美丽妖娆的戈尔航空公司空姐埃斯特拉百般搭讪明送秋波马塞利尼奥都不为所动，但聪明如斯的埃斯特拉终于在下飞机之前用一句话打动了马塞利尼奥。 “马塞洛先生，我知道蒙得维地亚最好的迪厅在哪里，晚上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当晚马塞利尼奥就和埃斯特拉遂成好事，三个月后便领了结婚证，时至今日，两位志同道合的蹦友依然爱得如漆似胶，埃斯特拉也早就不干那份在空中飞来飘去的工作，成为了专职妻子和舞伴。 马塞利尼奥今年能进如此多的球，据他自己给媒体透露，其动力都源自老婆埃斯特拉的一句话——一场比赛不进球，我就三天不跟你上床，两场比赛不进球，我就一个星期不陪你去迪厅。 如此还是不过瘾，总是和老婆一个人对舞也确实有些腻歪，老夫老妻情趣多多却也稍嫌审美疲劳。职业球员喜欢蹦迪的大有人在，可实话实说谁也没有马塞利尼奥这么大的瘾，一天不蹦心发慌，两天不蹦胸口闷，三天不蹦断人肠。柏林赫塔的队友但凡听见马塞利尼奥邀请自己去迪厅，苦胆都能翻到嗓子眼，哪能天天晚上这么闹腾。 没有办法，马塞利尼奥江湖豪情挥金如土，让自己在巴西的三个发小辞去工作，自己掏钱养着这哥仨，啥都不用干，来到德国就住在自己家里，整天陪着他聊天蹦迪，快乐似神仙。 苟富贵，勿相忘！ 秦末陈胜一句话掷地有声，两千多年之后，在这个唯利是图浮躁背义的时代，也许只有两个人真正做到了——巴西人马塞利尼奥，河南人岳云鹏。 以上纯属扯淡！ 马塞利尼奥这些花边趣闻根本不是什么秘密，报纸上把这种当红人物的啥都能挖出来，卓杨当然也知道这些。 . 马塞利尼奥见自己施展十八般武艺也无法绕开卓杨的防守脚步，心头多少也有些恼火：就没见过你这么难缠的，简直是个妖怪。 对于马塞利尼奥来说，一旦在场上无法完成个人突破，他就什么也干不成，浪费口粮而已。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狭隘认知，柏林赫塔主教练法尔考·戈茨必然不会这么认为，只要马塞利尼奥能和卓杨形成兑子，此番战术安排就是极大成功。 脑门上见了汗，脚底下绊了蒜。 卓杨利用自己抢先一步的预知预判能力，出脚断掉了马塞利尼奥的假传真扣。巴西人自然也不是白给，随即贴住卓杨形成反抢和干扰。 自感今日一事无成的马塞利尼奥手上小动作不断，拉拽拧掐能耐大了，气有些不忿嘴上也开始不闲着。 “很嚣张嘛，小子。”马塞利尼奥今年30岁了，论年纪是有资格给卓杨摆谱的。 “哟，您老人家看出来了？想学吗？我可以教你啊。”下面斗斗腿，上面斗斗嘴，卓杨很喜欢。 其实马塞利尼奥基本上不怎么爱飙垃圾话，不是他道德多么高尚，实则是因为嘴笨，嘴皮子上只有吹亏的份儿。 “狂什么狂，有啥好嚣张的！”马塞利尼奥却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这样假装恶狠狠作吵架样。 “老子比你进球多，当然比你狂。你不服？” 马塞利尼奥：“……” 进球数是他最得意的地方，马塞利尼奥能用此项数据碾压一切中场球员，唯独在卓杨跟前没有底气。 接下来该说什么呢？马塞利尼奥有心不说了，可又实在胸中郁闷。小脑仁子快速旋转，在贫瘠的词汇积累中搜索着，突然，他灵光一闪。 “你这么嚣张，就不怕你那个模特女朋友跟人跑了？”马塞利尼奥洋洋得意，很为自己能想出这么一个言语桥段而骄傲。他当然指的是世人皆知的贝芙莉·邓。 卓杨那个腻味呐！他倒不是被马塞利尼奥戳中了心底的某些情绪，而是感觉这家伙斗嘴的段位太低，完全没有挑战性。 “跑就跑呗，又不是我老婆。不过话说回来，您对家里的老嫂子还真好，我很佩服。”卓杨发起了进攻，马塞利尼奥浑然不知。他和老婆感情非常好，听见卓杨夸他，很开心。 “那是，我跟我老婆……” “您老人家是我见过对老婆最好的男人！” “那是，我跟我老婆……” “您老人家太伟大了，一般男人谁也做不到像你那样对老婆。” “那是，我跟我老婆……” “哪个男人也不能像你一样，怕自己老婆寂寞，请三个壮汉在家里专门陪着！”卓杨坏呀。 马塞利尼奥心里‘咯噔’一下。有很多事情其实并不是自己浑然不觉，而是没有被别人点破，有很多事情不能认真去想，越想越会是真的。 “你他妈瞎说啥……” “你猜，你去客场踢比赛，他们四个会在家里干些啥？” “你他妈瞎说啥……” “你再猜猜，这会儿，他们在家里正在干啥？”卓杨看出来马塞利尼奥已经上套了。 “你他妈瞎说啥，当然是在看电视直……”我操，家里最大的彩电可是在卧室里……。嘴炮业余低段位马塞利尼奥的心乱了。 “有你这样一个体贴的男人，你老婆很幸福。”千万别惹卓杨！ “你是一个为了兄弟和老婆可以付出一切的男人！” “您老人家这才叫真爱！” “能将爱情和友情完全融为一体，您老人家世间独一无二！” …… “你！他！妈！瞎！说！啥！！住嘴！！！” 机警如马塞利尼奥也终于乱了方寸，一直契而不舍地紧密贴身也出现了空隙，他在并不是很好的机会之下强行横撞出脚。而长达半分钟的二人之间斗法也让不远处巴斯图尔克和科瓦奇越靠越近，他俩和马塞利尼奥形成一条弯曲的等距离间隔线。 卓杨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第二六九章 轻袂三步杀三人 嗟妖邪之怪物，岂干真人之正度。妖怪总是会乘虚而入，所以绝不能给卓杨任何机会。 卓杨不是过不掉马塞利尼奥，他清楚自己最大的障碍并不是眼前这个‘中原一点红’，而是其身后虎视眈眈卡住关键位置的巴斯图尔克和科瓦奇，两个人前后层次清晰，左右角度明朗，不让他俩露出破绽即便把马塞利尼奥过上一百遍也是白搭。 卓杨和马塞利尼奥正好相反，那个货脑子里没有脑仁儿，卓杨却拥有人类超级大脑，相互斗嘴用言语碾压马塞利尼奥的同时，他一直在观察巴斯图尔克和科瓦奇的位置，必须要等到这三个人形成一种对自己有利的态势才能启动，必须是那种可以一气呵成的突破时机，否则稍有停顿，必然会再次陷入封锁割裂之中。 马塞利尼奥此刻心神已乱，他贸然粗鲁上抢失去了自己的位置，迫使巴斯图尔克和科瓦奇不得不跟着换位，就这么一瞬间，卓杨便启动了。 架起肘子抵住马塞利尼奥撞过来的肩膀，利用反作用力拉球回转抽身就走，此为第一步。卓杨就像在矢量空间中突然平移的类星体，毫无征兆而又怪诞诡异。 抬眼便是巴斯图尔克，卓杨左脚落地的同时轻触足球，动作之暧昧根本像是对足球的调戏，于是，也调戏到了巴斯图尔克，土耳其马拉多纳被穿裆了。设身处地，一米六八的小短腿却有着四十四码大脚片，再加上比别人大腿还粗的小腿，能穿这样一个裆何其不易。这是卓杨迈出的第二步。 巴斯图尔克眼前一花，卓杨就像《刺客信条》中那颗会拐弯的子弹，似乎腿都没有动，人却恍然绕开巴斯图尔克，时空扭曲的蓝巨星，土耳其人对天体物理一无所知。 右脚跨步，脚尖像永磁体一般黏住足球，往外测轻揉，卓杨就像乐队的指挥，右脚便是他的指挥棒。科瓦奇就是目不转睛的打击乐镲手，跟随着节奏准确落槌，他不由自主也向外侧闪身。足球却被指挥者迅疾黏回内测，同样是揉，揉得温情脉脉。揉情之后，科瓦奇已成过眼云烟，可堪回首的往事。 高速运动中的甩牛尾巴，卓杨独步足球江湖的绝技，此谓神龙摆尾。 第一步，马塞利尼奥乍然离去；第二步，巴斯图尔克失魂落魄；第三步，科瓦奇烟消云散。 三步杀三人！ 杀人过后就是坦途，策马奔腾共享青春年华，莫扎特《土耳其进行曲》在卓杨脑海中响起，他奔跑的每一步都是八分音符，音符是滚动的，就像足球。 已然到了大禁区角，西穆尼奇慌忙撇下戈麦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要阻止卓杨继续向前。卓杨瞟见了在落空的中路翘首期盼的火枪手，右脚虚晃外扫就要把足球拨过去。 然而，这是假动作，是个连卓杨自己都几乎信以为真的假动作，更遑论西穆尼奇。卓杨右脚划过足球上方时，命中注定必然会被欺骗的西穆尼奇仓促徘徊之下守不住重心，黯然跌坐在地，数不尽的颓废和神伤。 晃开已经死亡的西穆尼奇，卓杨不再搭理不远处极尽讨好献媚的戈麦斯，也不去看满面惊恐惨烈欲奔而来的范布里克，更不用理会咬牙切齿出击的门将克里斯蒂安·菲德勒。 在《土耳其进行曲》重音部长音符奏响之际，卓杨左脚脚面搓在足球底部，蓝色航海日志随风扶摇而起，像跃出水面滑翔的剑鱼，又像离开女孩手掌轻飘慢飞的蒲公英。 回旋曲尾音戛然而止，足球飘入球门远角。 . 上半时第38分钟，卓杨终于为马迪堡打开胜利之门，这脚连突三人连骗两人的精彩搓射，引发维克多球场内的狂欢，因为几百公里之外的慕尼黑，拜仁主场与斯图加特的比赛依然0:0。 直到上半时结束，马迪堡保持1:0领先，另一边仍然平局，这似乎是一个美好的故事。 中场休息马迪堡照旧很慎重，渣叔克洛普继续做出详尽安排，柏林赫塔自然也不会放弃，他们也不可能放弃，0:1远不是遥不可及的比分差距。只不过，他们的头号球星，巴西人10号马塞利尼奥急匆匆连着给家里打了三个电话，根本没有心思去听主教练的战术安排。没人知道马塞利尼奥给电话那头都说了些什么，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知所云，欲言又止最后无非没话找话净扯些闲淡而已，埃斯特拉放下电话丈二美女摸不着头脑。 法尔考·戈茨也由着马塞利尼奥躲在浴室里拨电话，反正给这个货讲战术也是白讲，说什么他也都是那么踢，赤地千里独行侠。戈茨教练头疼的是卓杨似乎无解，上半时中场割裂做得几近完美，却仍然被那个妖怪找出了机会。 巴斯图尔克和科瓦奇则有些被卓杨打击到了，卓杨三步杀三人显得是那么轻松写意，自己二人已然在其眼中成为无物。可以过人，可以进球，但你不要过得这么风骚好不好？同样都是知名球星，面对面被对方戏弄任谁也感觉脸上无光。不过这也说明巴斯图尔克和科瓦奇是讲究人，否则的话真有可能当场翻脸。 君不见，有多少不知深浅的巴西妖孽因为玩弄彩虹过人被对手在场上追着打。 下半时比赛己经开始，整个赛季最后落槌定音的四十五分钟。球员通道里，卓杨又和马塞利尼奥不期而遇。 “嗨，老人家，刚才给家里打电话怎么说？”卓杨一脸欠揍的真诚。 “我老婆说晚上吃的生菜沙……你怎么知道我给家里打电话了？”马塞利尼奥猛然醒悟。 “唉，都是男人嘛！理解理解，我这不是关心你嘛！”卓杨非常和蔼可亲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要你关心了？我要你关心了？”马塞利尼奥有些跳脚。 “唉——”卓杨收回手臂，抢先一步扬长而去，留给马塞利尼奥一个先知般的背影和一连串鸡汤。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要想日子过得去，头上哪能没点绿，老人家，难得糊涂哇，好自为之吧……” 夜灯下，马塞利尼奥新染的发型，三分天下格外翠绿娇嫩。 第二七〇章 不寒而栗的危机 下半时仅仅开场6分钟，卓杨都还没来得及继续调教马塞利尼奥，突然，维克多球场看台上爆发出巨大轰鸣声，整座球场陷入沸腾之中，音量分贝甚至超过了上半时卓杨进球的那一刻。 慕尼黑奥林匹克球场，斯图加特前锋绍比奇下半时第5分钟接菲利普·拉姆助攻，在反击中打入一球，拜仁主场0:1落后了。 按照这个比分，马迪堡将领先拜仁慕尼黑3个积分获得冠军，这是令人疯狂的消息。拜仁今天的对手斯图加特实力并不俗，目前排名德甲第五，而且不同于两周前面对马迪堡是缺兵少将，今天斯图加特齐装满员全主力出战，明摆着要和拜仁死磕。 拜仁慕尼黑麻烦大了，领先了一个赛季却在最后时刻被升班马反超，情何以堪？小猪施魏因斯泰格拧紧了额头，巴拉克瞪上了眼睛。 从替补席到vip看台上都在庆祝，小小的区域内全是欢呼雀跃喜爱马迪堡的名流，那些对马迪堡有着深厚感情的知名老将今天全部回到了这里，矮脚虎托马斯·哈斯勒、希腊帅卡利特扎基斯、东德酷斯图伯纳尔，他们要亲眼见证这一传奇时刻。 场地上的卓杨长松一口气，以当今马迪堡的整体实力，要保持住这场胜利难度并不大，尤其是对手最强攻击点马塞利尼奥被自己掐住脉门的情况下。场下的尤尔根·克洛普也长出一口气，除去马塞利尼奥，柏林赫塔的进攻能力可称得上孱弱，只要和他们相互兑掉中场，胜利便掌握在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卓杨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中场防守中，本方领先一球，让对手远离自家球门才是最重要的。别说马塞利尼奥，卓杨给巴斯图尔克和科瓦奇也没留下任何机会。 绝大多数争抢都发生在双方的中场之间，谁也没有创造出太好的机会，时间便也来到了67分钟。那一头拜仁仍然0:1落后，马迪堡替补席上已经开始了小氛围的庆祝，看台上更不用说，歌声和欢呼声始终都没有断过。 也许是创造传奇的时刻翘首在望，马迪堡场上球员不免有些走神，慢说是年轻球员，就连眼镜蛇伊利耶和岩石德拉斯这样的老将都有些心飘。 日尔科夫和诺因多夫在边路一次对脚，足球被碰向巴斯图尔克，卓杨抢出两大步飞铲将球阻截，足球改变轨迹去了吉尔伯托那里。巴西人身边无人看守，赫迪拉没在自己位置上。 边后卫出身的吉尔伯托·达席尔瓦有着巴西边翼共同属性的犀利助攻突破能力，他的两步前趟瞬间瓦解了马迪堡的后防线，德拉斯被这一突发情况打了个措手不及。 幸好，还有一个大卫·路易斯。 眼看吉尔伯托已经杀入禁区正面面对汉达诺维奇，拉弓引腿眼前巨大的射门角度，蓬蓬由身后果断下铲，右腿自吉尔伯托两腿之间爆出，毫发之间将足球破坏出边线，干脆利落又斩钉截铁。 这便是蓬蓬不同于岩石德拉斯之处，他敢下脚，速度反应都是超一流。同样情况换作德拉斯，基本上就束手无策了，只能期待门将的超神发挥。德拉斯在正面防守上几无破绽，可一旦形成对手突破需要回追，并没有太好办法。 胆大心细技术玲珑，所以即便蓬蓬仍然存在贸然前插的浮躁，但克洛普始终将蓬蓬做为狮王老宋之后岩石的首选搭档。 这一次险情也给马迪堡全队敲响了警钟，球场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不到最后一分钟绝不能说铁定。 渣叔开始着手调整，终归也到了常规该梳理的时间段。普罗伊斯替下老将伊利耶，一名防守中场替下一名前锋，克洛普势必要把战争决胜放在中场。进攻虽然几无能力但防守更加杰出的棒槌阿克曼也披挂出场，他替换边路突破流星闪电的右后卫废柴泽佩克。 经此调整，马迪堡的防守更加稳固了，本身就是下半赛程德甲丢球最少的球队，柏林赫塔要想在这种情况下有所建树难如登天。 . 卓杨手叉着腰看向周围看台，每一名球迷的脸上都写满了兴奋和癫狂，他又看向替补席，队友们有的已经在又蹦又跳。卓杨看着在场边拥抱交接的眼镜蛇伊利耶和普罗伊斯，他看着跑进场地先俯身摸了一下草皮然后在胸前习惯性画着十字祈祷的阿克曼。 ——我即将带领这支球队创造足球历史上最大的奇迹！ ——小猪一定会很失落，巴拉克也一定会很失望。但是，不好意思，我击败你们了！ 突然，卓杨油然而生一股危机，不寒而栗的感觉猛然袭来，后背的汗毛乍起。他不知道这种危机来自哪里，但突如其来的危险感觉却非常清晰。 他急急忙再向四周看看，所有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任何一样，但危机感却越来越浓烈，挥之不去的寒意。 卓杨能看见每个人脸上的兴奋，看见他们张着大嘴在歌唱，却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在卓杨的世界里，整座球场安静了下来，寂静无声落针可闻。半盈的上弦月挂在球场上空，璀璨灯光使得草皮上亮如白昼，初夏的夜晚却充满冰冷，卓杨感到了恐惧。 “进攻！进攻！” “拉开，往上插！” 卓杨在场上不停呼唤队友，内心焦急万分。他的指挥明显和渣叔此时的战术安排相悖，克洛普需要求稳，但卓杨只想进球。 “不要回收！压上！压上！！” 队友们有些混乱，球队此时从人员到阵型，是标准化的防守反击配备，并不适合强攻掠胜，而且此时的态势也不需要冒着风险去抢攻。但卓杨在场上的指挥又不能不听，大家必须围绕着他展开一切攻守。 柏林赫塔打不动马迪堡，马迪堡进退之间混乱犹豫，卓杨周身笼罩着危险，越发焦急。队友们略显凌乱，开始不靠谱了，卓杨决定还是自己来。 盯着马塞利尼奥，卓杨的眼神由此前的调侃变得嗜血凶狠，他要继续摧毁面前这个绿帽子王。 第二七一章 粗枝大叶的狂魔 当妖怪化身狂魔，就是天地为之色变之时。 油然而生的危机，给卓杨在场上带来从未有过的急躁，他急于进球，急于扩大比分。虽然并不清楚这种感觉来自哪里，但卓杨很确定自己必须接着进球。 “老家伙，把你老婆管好。”卓杨懒得再跟马塞利尼奥假惺惺客气，开始响鼓重锤打击他。 “你啥意思？啥意思？”马塞利尼奥眼睛瞪得溜圆。 “滚开！！”不再啰嗦，一声低喝之后，卓杨背身护球，左腿膝盖外拐隐秘顶向马塞利尼奥的立足腿关节内侧，不会致你受伤却也令你吃疼，随即抖肩后背撞向对手。 一来马塞利尼奥没有想到卓杨突然变得不讲究，从妖气十足的精致技巧直接开始玩起了野蛮粗暴，二来他比卓杨低了十二公分，下巴颏刚好被卓杨耸起的肩头撞击。马塞利尼奥被撞晕了头，加之立足腿不能生根站稳，踉跄跄往后生退几步，卓杨抹球大跨步便走。 突如其来的暴烈也惊愕了巴斯图尔克和科瓦奇，原本精巧站位的二人只需卡住咽喉，稍事阻滞卓杨以待马塞利尼奥再次贴身黏上来，可卓杨蛮不讲理地来上这么一出实在出乎他们预料，俩人不由自主又十分默契地选择了上前关门。凭借此二人的战术意识和脚下抢截能力，这就是一扇机关连锁并带有暗器、古墓丽影之劳拉也破不开的水中石门。 然而卓杨却像攻城锤一样轰向了石门！ 没有任何技巧、没有任何犹豫，卓杨席卷着风沙裹挟着足球而来，呼啸间撞向了即将半掩的石门上。惊波一起三山动，浪打天门石壁开。 巴斯图尔克和科瓦奇分左右俯身踉跄而倒，在草地上细细品味此番人生。上半时是妖邪的戏弄，现在则是狂魔的团灭。 干掉此二将，卓杨带着球大踏步杀奔禁区而去，一改此前灵猫妖狐步，隆隆的脚步声维克多球场看台最外端也能听得仔细分明，脚步就像落地通鼓发出的重低音，震撼着整座球场。 西穆尼奇好似死士般冲了上来，一直被他纠缠得不到喘息的火枪手戈麦斯趁机溜到起身后空当，边跑位边摊开给卓杨示意：嗨，骚货，哥们儿这里空了。 残暴的卓杨根本不想理他，任喷子媚眼四射，卓杨仍然依照自己重音步点的节奏，右脚横趟变向，错开西穆尼奇稍许也拉出更大射门角度，在下一节拍随即起左脚大力搓射。 外脚背就像奥沙利文在斯诺克桌面上的扎杆，踢出的足球雷霆万钧又光怪飘忽，恍惚中飞行弧线似乎在空中拐出一个直角弯。柏林赫塔门将菲德勒像上半场一样，只能目送足球萧瑟入网。 下半时第81分钟，卓杨将比分扩大为2:0。 本场比赛大势已定，卓杨想借着月光梳理一下心情，却发现心绪不宁的情绪更加浓郁，并没有因为比分扩大而减轻。没有理睬喜奔而来的戈麦斯，他用十字错步假动作晃开火枪手的拥抱，径直冲向柏林赫塔球门，从菲德勒那里劈手夺下足球，抱起就往中圈跑去。 不止马迪堡人，就连柏林赫塔都有些凌乱了：他这是想做什么呀？是马迪堡领先好不好？ 卓杨跑回中圈，把足球使劲摁在原点上，招呼队友赶紧回来开球。危机感让他的心脏怦怦直跳，震动着胸腔隐隐发闷。猛然，想起了什么，卓杨再一次凌波微步闪开刚跑回来试图拥抱他的戈麦斯，百米冲刺般跑去了马迪堡替补席。 “那边什么情况？”言语中的焦急显而易见。 “1:0，斯图加特！还是1:0！”一直负责守着另一场消息的助理教练伍尔夫先生报告喜讯。 可我为什么还是心很慌呢？来不及细细琢磨，卓杨就被替补席上的队友们一拥而上抱了个团团满怀，紧接着跟来的场上队友们也蜂拥而至，戈麦斯在人堆最外面呼天叫地：“骚货，骚货，让我抱一下！” 卓杨在人堆里强行出头：“先生，先生。兄弟们，咱们还要进攻，还要进球。” 马迪堡球员都很兴奋，闻言根本不过脑子，跟随着一起狂呼乱叫：进攻进攻！进球进球！ 唯有渣叔克洛普愣了片刻：“……行，由着你，能进就多进几个，越多越保险。” 卓杨此刻最希望的就是赶紧开球，然而柏林赫塔却不遂他愿，开始磨磨蹭蹭地换人调整。 主教练法尔考·戈茨心里已然明白，这场比赛就这样了，绝没有反败为胜的希望。柏林赫塔全队不能说发挥不好，甚至已经完全打出了他想要的东西，无奈遇上了同样状态大好的马迪堡。更为关键的是，卓杨成为无解的存在。 柏林赫塔的王牌马塞利尼奥从一开始和卓杨势均力敌相互兑子，很快就变成被戏弄被碾压，防守上磕磕畔畔，委以重任的进攻更是在卓杨只手遮掩下一事无成，根本跑不起来，眼见得这会儿在场上成为了行尸走肉的废子。 戈茨放弃了这场比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他这种历经风雨的成熟老男人干的事。令旗一挥，柏林赫塔换下马塞利尼奥，表明态度向马迪堡投诚。 ——你们创造传奇的脚步，我将不会阻拦。恭喜了，令人尊敬的马迪堡！ 然而也许是天意，戈茨无心插柳，他换上来一名梯队里年仅18岁的中场黑人小将，不期待进攻上有什么收获，只想让他初登甲级赛场感受一下气氛，顺带贴防卓杨免得被打漏面子太过于难看，反正时间所剩无多。 普林斯·博阿滕站在场边跃跃欲试，加纳后裔但出生在西柏林的他是目前德国u19中场的绝对主力，比他小一岁的同胞弟弟热罗姆·博阿滕则是德国u17的后卫，也在柏林赫塔的梯队里。 乍一交上手，这个貌不惊人的黑壮少年让卓杨大吃一惊，因为他从大博阿滕身上感受到了自家兄弟屠夫尼格尔·德容的影子。无论是技术特点、防守风格，还是选位卡位和出脚频率，大博阿滕都和屠夫极其相似，只不过他比屠夫更壮更高。 兄弟屠夫德容是卓杨进入职业足坛以来所遇最为难缠的防守者，没有之一。 初临德甲贵地的大博阿滕让所有人眼前一亮，卓杨用直接粗暴或是古灵精怪并不能马上摆平他，只能依靠在场上观察寻找弱点用经验降服，然而这需要比赛时间。 纠缠之中，常规时间已经结束，卓杨看着场边执场裁判举起3分钟的补时电子显示牌，这是自己首个德甲赛季最后的3分钟，也是尘埃落定的3分钟。 突然，看台上传来一阵呱噪，喧嚣的歌唱声变得乱哄哄，卓杨心里‘咯噔’一下，心绪不宁的感觉再次猛然袭来。场边消息很快传来，在慕尼黑奥林匹克球场，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在第90分钟进球。 拜仁慕尼黑把比分扳平了！ 第二七二章 何曾会有过失落 小猪巴斯蒂安·施魏因斯泰格和远在六百公里之外的卓杨一样，进球后立马冲进了斯图加特球门，夺下足球狂奔而回中圈，拜仁慕尼黑所有球员都没有庆祝，第一时间统统返回到自己半场催促着开球。 马迪堡在关注着这场比赛，拜仁慕尼黑自然也在同时了解着汉诺威的消息，所有人都知道马迪堡已经2:0领先锁定胜局，依照目前这个比分，马迪堡积78分，拜仁慕尼黑76分，一个赛季的领先优势烟消云散，冠军将在最后时刻成为镜花水月。 拜仁慕尼黑本场比赛状态并不好，阵容也并不是很齐整，首席射手荷兰人罗伊·马凯和主力中后卫阿根廷人德米凯利斯缺阵。整场比赛拜仁都打得很泥泞，比赛过程被哨声不时打断，节奏变得支离破碎。在斯图加特顽强的搏命防守之下，拜仁踢得磕磕畔畔几无章法。这一情况，在下半时一开场被对手前锋绍比奇偷袭打进一球之后，变得尤为明显。 米夏埃尔·巴拉克率领着拜仁诸将把斯图加特压在半场狂揍，无奈萨默尔的球队顽强异常，拜仁干打雷不下雨。卓杨急，小猪更急。 狂攻之下，斯图加特终于漏出一丝破绽，小猪接萨尼奥尔四十五度斜传，经由顶替罗伊·马凯上场的秘鲁射手保罗·格雷罗——他也是小猪在拜仁最好的朋友——做墙，巴拉克扯动牵制，代斯勒妙传接踵而至，小猪在禁区前沿拔脚怒射，重炮打烂了希尔德布兰德手型。 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在第90分钟打进了他在本赛季德甲的第六粒进球，也为拜仁慕尼黑挽留住了希望。 . 同一时刻，除去卓杨之外，几乎所有马迪堡人都已经无心比赛，每个人都在等待慕尼黑的消息。不是不想进球，所有人都知道进球数的重要，但马迪堡太过于年轻，在面对这个历史重大时刻，上至渣叔克洛普，下到替补席末端的德比希，没人能在这个时候稳住心神。 孤身奋战的卓杨屡次强突大博阿滕无果，甚至勉强起脚打门也被大博阿滕飞身堵了枪眼。他架开加纳人把足球从巴斯图尔克和科瓦奇之间的空隙捅给好朋友马里奥·戈麦斯，整场都在献媚期盼的火枪手却在西穆尼奇的纠缠下打了飞机。 哨声终于响起，马迪堡队的德甲2004-05赛季落下帷幕，在最后一场比赛里他们2:0战胜了强敌柏林赫塔。 看台上球迷们欢声雷动，球员们则急不可耐涌向替补席，去打听那一边的情况，唯有卓杨双手叉腰站在中圈沉默不语，他心中的阴云弥漫浓郁，越发挥之不去。 就在大家刚刚奔跑至替补席之时，突然，从看台上传来一片巨大的哗然，转眼之后整座球场变得寂静无声，马迪堡所有人开始显得手足无措。 卓杨呆立在球场中央，眼神里流露出悲伤，不用去打听，他知道最担心的事情肯定发生了。 . 慕尼黑奥林匹克球场，全场第94分钟，拜仁慕尼黑获得最后一个角球，也是最后的机会，门神卡恩都已经站到了斯图加特门前，整片拜仁后场空无一人。 代斯勒左侧角球开出，足球划过夏日美丽的夜空，全世界的目光都盯紧着它飞行的轨迹。 拜仁慕尼黑战神米夏埃尔·巴拉克冲天而起，万夫不当之勇，他的头球炸裂球门，炸裂整座球场，炸响整个世界。 最后一刻，巴拉克为拜仁慕尼黑将比分反超为2:1。 . 真正尘埃落定，拜仁慕尼黑积78分，打进87球丢39球，净胜球48个；马迪堡同积78分，进90球丢掉43球，净胜球47个。在两队相互比赛关系完全一样的情况下，拜仁慕尼黑以一个净胜球的优势力压升班马马迪堡勇夺2004-05赛季德甲冠军。 这是德甲历史上优势最小的一次冠军争夺，马迪堡在创造永恒传奇之路上，倒在了最后一个台阶的最后一颗石子上面。 巨大的痛苦和失落席卷汉诺威，这是令人难以接受的现实，失败和成功只隔了一层薄薄的肥皂膜，触手可及却又泾渭分明。 如果不曾有希望，便也就不会有痛苦！ 马迪堡人后悔异常，渣叔克洛普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再疯狂一点，为什么不在下半时继续加强进攻；马里奥·戈麦斯后悔自己最后一秒钟的射门草率牵强；赫迪拉和日尔科夫后悔最后时刻没有跟随卓杨奋勇杀敌…… 仅仅只需要一个进球，如果再多一个进球，马迪堡就将以总进球数上的优势压下拜仁慕尼黑，如果每个人都能冷静哪怕一丁点，也许我们就将创造历史。 卓杨则想得更多，如果上半赛季能再成熟一点，能多拿下一分该有多好；如果下半赛季马迪堡不经历老宋和米多的队内风波，能在某场比赛中多打进一球，那该有多好。 只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就像时光从不曾倒流。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差之毫厘便也失之千里，冠军就是冠军，亚军仅仅只是亚军，随着时间推移，没有人会再记得某一年的亚军是何人。许多资深球迷可以将五大联赛近几十年来的各届冠军娓娓道来，但绝没有人会在意这些冠军身后的人是谁。 亚军，从来就是注定将会被遗忘的角色！ 每个人都在后悔，触手可及却又成为失之东隅，就像六合彩只在最后一个号码上错了一位数，虽然结果完全相同，但却比六个号码都错十万八千里更加令人捶胸顿足。 维克多球场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瘫在原地，没有人来回走动，卓杨孤零零站在中圈低着头品味着失败的失落，就连柏林赫塔人也被这份沉重的压抑影响到，他们默默在场边看着失魂落魄的马迪堡人。 沉默中，一个孤独的掌声从看台上传来，所有人都抬眼望去，寻找掌声传来的地方。 vip看台上，身材矮小的托马斯·哈斯勒将双手高高举过头顶，他在用力鼓掌，他试图用掌声振奋马迪堡人失落的心。 “马——迪堡！马——迪堡！” 哈斯勒用自己略显尖细的嗓音高呼，孤独而坚强。 很快，有人跟随着哈斯勒开始鼓掌和欢呼，所有人跟随起来。如雷般喧嚣的掌声和响彻云霄的欢呼爆向维克多球场的上空，冲向汉诺威城市的夜空。 拥趸们开始呼唤每一名英雄的名字，从他们的国王卓杨到半岛的统帅渣叔，从杀人如麻的戈麦斯到一夫当关的汉达诺维奇。 是的，我们为什么要失落？ 赛季开始时每个人都只想去保级而已，但现在我们是联赛的亚军； 是的，我们何曾有失落？ 两个赛季之前我们只是一支丙级联赛的保级球队，但现在我们是欧洲联盟杯的卫冕冠军，我们还要去参加欧洲冠军杯； 是的，我们不需要失落！ 我们拥有足球世界里最棒的一群小伙子，我们在下半赛季创造了16胜1平的欧洲最佳战绩。 感谢你，出色的小伙子们！感谢您，我伟大的国王！感谢我们伟大的马迪堡！ 第二七三章 里贝里心之物语 老子给瓦茜芭发火了，这还是我从六岁那年认识她以来第一次冲着她发脾气。 都晓得老子脾气不好，但我弗兰克·里贝里从来不给家里亲人和朋友们发火。从小就很穷，也没得啥子文化，脾气再不大点，非要彬彬有礼讲文明，那会被别人欺负死。很多年以来，暴脾气是我在这个人世间唯一能倚仗的东西。 当然，不给朋友发火，是指那种真正的朋友，就好像卓杨他们，我的兄弟们。 卓杨没有来马迪堡之前，我就和小猪二哥姥爷屠夫他们四个关系斗很好，但也没有好到后来兄弟伙那种程度，大家都不虚说得来话那个样子。就是卓杨来了之后，兄弟伙几个才真正坨在了一起，那个骚货就是个粘合剂。 老实讲，卓杨刚到马迪堡的时候，我对他这种人很有些戒心，肤色人种相差那么远，还是个弹钢琴的大学生，龟儿文化人。他应该天生就和老子这种人是两个世界，相互客客气气虚头巴脑最后哪个也记不住哪个。 刚一见到卓杨，他确实和我想象中的是一个样子，有礼貌又很幽默，斗是印象中那种文质彬彬又故作风趣的样子，做作到让人想吐。不过，很快我也发现了卓杨的不一样，他不虚，跟我们一样接地气，他那些东西都是由心而发。 老子没得文化，但我会用心来看这个世界。让我真正接受卓杨，是因为一件小事。 我们兄弟伙去家里的‘左岸’吃饭——现在那里是卓杨的左岸，吃完后卓杨很自然就搭手帮着老爹一起收拾桌子，跟老爹两个谈笑风生。 从小因为家里穷，读不起书穿不起好衣裳，我们一家受够了别人的白眼。老爹是个老实人，不会跟别个红脸，做生意也是小心谨慎，挣不下大钱，没得人看得起他。我弗兰克·里贝里也没得啥子大本事，但我会看人。 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可交，是不是真的拿我当朋友，就要看他对我老爹的态度。有很多人对老爹有礼貌，只是源自他们心中骄傲的修养，骨子里并不是真正看得起我老爹，这一点，我能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出来，能从动作细节看出来。 卓杨完全不同，他是实实在在尊敬我老爹，确确实实在尊敬他朋友的父辈。我能看出来，他从心底里把刀疤里贝里当成了朋友，否则做不到这么自然。 从那一天起，我真正接受了卓杨，我们才真得成为了兄弟。 当然喽，老子也配得起兄弟伙，我没有穷人天生的那种敏感，爱开玩笑也开得起玩笑，用姥爷的话说叫大心脏，卓杨把那叫做玻璃心，老子没得那些乌七八糟。谁都晓得我是守财奴铁公鸡，但只有我的兄弟们才晓得我只是从来不给不相干的人乱花钱。 老子从小穷怕了，在这个丑陋的人世间，没有钱真得会寸步难行，没有钱只能眼看着家人和朋友的痛苦而手足无措。我喜欢钱，金钱给我安全感，没有金钱根本没得法子谈啥子理想，没有钱英雄只能气短。 我在兄弟们跟前吝啬，因为我晓得他们几个都不缺钱，也不在乎少我那点开销，他们也喜欢拿这一点跟我开玩笑，仅仅玩笑而已。他们都知道，我对老爹和瓦西芭很大方，该花钱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他们也都晓得，他们不缺钱的时候里贝里是他们兄弟，穷的时候，里贝里也还是他们兄弟，万一有那个时候，刀疤的钱就是他们的钱。 那几个骚货里面，卓杨最喜欢逗我，我当然一点也不生气，我晓得他就是那种人，卓杨把谁当朋友才会逗谁，如果有别人拿这一点来糟蹋我，第一个翻脸的一定也会是卓杨。 我跟瓦西芭发火就是因为卓杨。 去年卓杨和贝芙莉·邓耍朋友的时候，我还奇怪他们怎么搞到一起了，根本没想到是瓦西芭从中间牵的线，我一直斗不喜欢贝芙莉。因为瓦西芭，我也认识贝芙莉很多年了，这个妹子长得是漂亮，可是心思太重，想法有些多，做起事情瞻前顾后婆婆妈妈，不像瓦西芭可以把全部心思放在他的男人身上，也就是我身上。 原本我以为是卓杨勾搭的贝芙莉，那没得啥子话说，他是我兄弟。后来才晓得是我媳妇瓦西芭从中间做的媒，当时我就很恼火，李晓青是我朋友，也是你瓦西芭的朋友，一个女娃娃能仗义到李晓青那个样子，这个世界没有第二个。 那一次我没有给瓦西芭发火，只是说了她几句，毕竟卓杨跟贝芙莉已经好上了，我只是不晓得以后见了李晓青说啥子。最近报纸上都在猜测卓杨跟贝芙莉分手了，说啥子的都有，我打电话问卓杨，他说是分手了。分了好，贝芙莉配不起卓杨，不是说身价，而是指品性。 直到瓦西芭把所有事情给我全盘托出，我才炸了锅。 背后竟然有那么复杂的故事，这要放在老子身上，妈那批要死一堆人。哪个龟儿敢威胁到我家人的安全，老子会让他后悔生出来，老子灭他全家的门。老子掏了一大笔钱让巴黎的朋友去找那个啥子伯努瓦，结果没找到，没得人晓得哈麻批躲到哪里去了，麻卖麻批，等找到老子要剥了他的皮。 瓦西芭这一次没有再自作主张，她问我是不是让贝芙莉再去找一下卓杨，卓杨是个心软的人，说不定俩人又能好上。我这才给瓦西芭发了火，美起骂了她一顿，瓦西芭流着眼泪让我赶回了巴黎，好生去反省一下，老爹说情也不管卵用。 瓦西芭对我好我晓得，最穷的时候都铁了心跟着我，老子知道好歹，她是个好女人。但这件事情瓦西芭错了，我要让她晓得，有些事情绝对不能越线，不能算计我的兄弟。 卓杨很不容易，他比我小两岁，身边没得亲人，今年最好的几个兄弟也都走了，一个人带领着马迪堡，太难了。 昨天卓杨输给了小猪，马迪堡没能抢得过拜仁慕尼黑，一个净胜球，世界上的事情一直都是这样无情和操蛋，这个现实真得对不起卓杨的努力，我的兄弟是个勇敢的人。 刚才我给卓杨打电话，没有安慰他，我兄弟不需要这些，随便和他聊聊天就好。跟卓杨打赌我已经输了，他还有机会，只要马迪堡几天后能拿下联盟杯，我一定会履行对兄弟的赌约，度假的时候给他找个妞陪着，不，找两个。 两个最好的妞陪我兄弟，花多少钱也没关系，哪怕花得老子心肝肺都捆起来疼。 谁叫我是铁公鸡呢？ 第二七四章 属于卓杨的赛季 2004-05赛季德甲联赛尘埃落定，在一声叹息中，马迪堡屈居亚军。 然而，没有任何人能说这是马迪堡失败的一个赛季，34战24胜6平4负积78分，这是德甲有史以来亚军的最高积分。进90球失43球，不但进球数德甲第一，五大联赛中也独占鳌头，距离马迪堡最近的是英超亚军阿森纳，进了88球，只不过英超有38轮联赛。 尤其新年过后，马迪堡联赛中16胜一平，成为下半赛季欧洲成绩最好的球队，从上半赛季结束位列第七、落后拜仁慕尼黑10分，追至与冠军同分，拉开第三名沙尔克04足足13分，再也没有人能拿升班马的眼光来打量他们。德甲联赛落下帷幕，冠军拜仁慕尼黑、亚军马迪堡、第三名沙尔克04将参加下赛季欧洲冠军杯正赛，最后一轮战胜凯泽斯劳滕后，云达不莱梅反超占据第四名，他们将从欧冠资格赛打起。柏林赫塔、斯图加特、汉堡、勒沃库森、美因茨将去征战下赛季欧洲联盟杯。 波鸿、罗斯托克、弗赖堡位列后三名去了德乙，去年四支升班马马迪堡、纽伦堡、美因茨、比勒菲尔德全部保级成功，本赛季德乙三支老牌球队科隆、杜伊斯堡和法兰克福升级，慕尼黑1860屈居德乙第四，邵佳一还需要在德乙继续蹉跎。 马迪堡收获颇丰，多名球员入选04-05赛季德甲最佳阵容。 门将：卡恩（拜仁） 后卫：卢西奥（拜仁）、萨尼奥尔（拜仁）、格罗索（马迪堡）、沃恩斯（多特蒙德） 中场：卓杨（马迪堡）、巴拉克（拜仁）、马塞利尼奥（柏林赫塔）、阿尔沙文（马迪堡） 前锋：戈麦斯（马迪堡）、明塔尔（纽伦堡） 马迪堡和冠军拜仁慕尼黑各有四名球员入选，也符合这两支球队同分并两骑绝尘的架势。最佳教练的评选中，渣叔克洛普惜败于拜仁主帅马加特，实则是因为卓杨的表现太耀眼，遮盖了渣叔在球队运筹帷幄上的功绩。 04-05赛季德甲最佳球员暨德国足球先生——马迪堡队卓杨！马塞利尼奥屈居第二，巴拉克名列第三； 04-05赛季德甲最佳新人——马迪堡队卓杨！沙皇阿尔沙文列第二，小猪施魏因斯泰格第三； 04-05赛季德甲最佳射手——马迪堡队卓杨！他以41球打破拜仁传奇名宿盖德·穆勒在1972-73赛季创下的40球记录。纽伦堡之王明塔尔24球排第二，拜仁射手马凯22球第三； 04-05赛季德甲助攻王——马迪堡队卓杨，他以25次助攻领先芸芸众生； 04-05赛季德甲最佳中场——马迪堡队卓杨，毫无悬念； 04-05赛季德甲最佳外籍球员——马迪堡队卓杨！ 卓杨同时获得2004-05赛季欧洲金靴，41球遥遥领先同以25球排名第二的亨利和里贝里，当然，卓杨也是当赛季欧洲当之无愧的助攻王。也就是说，马迪堡一个赛季90粒进球之中，卓杨直接决定了其中66个，也难怪媒体们普遍认为渣叔是沾了卓杨的光。 对于卓杨来说，这是一个极其成功的首秀赛季，虽然最后略有那么一点遗憾。 最后一分钟痛失德甲冠军，再是个大心脏也不能简单便放下，卓杨委实郁闷了好几天，他的经纪人胖子拉伊奥拉也很痛心疾首，他那个宏大计划之中，逆袭德甲冠军是非常重要的一环，目前看来出师不利。 不过，无论是卓杨还是马迪堡上上下下，该有的风度并不缺。在那场比赛之后的新闻发布会上，媒体提问的焦点自然是一个净胜球的憾负。 “拜仁慕尼黑配得上冠军。”卓杨对媒体说：“纵观整个赛季，拜仁是最稳定的一支球队，他们没有出现大起大落，一直在德甲中居于领跑。我想，这个冠军对拜仁慕尼黑来说名至实归，恭喜他们。”面子话卓杨背得滚瓜烂熟。 “不不不，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和巴拉克的绝杀，这不是幸运，这是对他们努力和拼搏的奖励，他们本来就拥有这样的实力。” “你们说的不对，获得亚军并不会让我们马迪堡感觉失败，虽然有那么一丁点遗憾，但丝毫掩盖不了马迪堡这个赛季的成功，我为这个亚军骄傲。” 在慕尼黑，小猪和巴拉克更展示出了冠军的气度。 “无论拜仁慕尼黑或是马迪堡，都配得上这个冠军。也许德甲应该改变规则，今年冠军应该由拜仁慕尼黑和马迪堡并列，我想，这是一个非常棒的想法。” “马迪堡在整个赛季中都让人尊敬，他们勇敢的表现让德甲生辉，马迪堡美丽的进攻为足球世界添彩。整个德甲和整个足球界都应该感谢马迪堡，这是一个精彩的赛季。” “卓杨无需多说，这个赛季是属于他的，卓杨统治了德甲，无论多少荣誉他也受之无愧。” “真的，足协难道不认真考虑一下，两支球队并列冠军的可能性吗？” 卓杨都想冲过去把小猪的嘴捂上。 少在那里装蒜，输了就是输了，我没那么矫情。真要有那份心思，干嘛不给足协建议在中立场地举行一场冠军附加赛，当面鼓对面锣咱们一场定胜负可好？敢吗？切——！ 事实上，真有很多不怕事大的人提出了这个主意，强烈要求增加一场冠军附加赛。只不过，事关的三方——足协、马迪堡、拜仁，却对此提议不置可否。 足协是因为此事无先例也无成例，马迪堡虽然很可惜但亚军仍然有理有据，打破规矩事关重大，并不具备非要举行附加赛的条件；马迪堡没对此发表意见，是因为不想矫情，急火火感觉自己好像输不起似的。事实上马迪堡人很愿意打上这么一场，事已至此，他们根本不惧拜仁。再说了，打一场附加赛即便输了亚军也跑不了，有什么好怕的？ 拜仁慕尼黑则一点也不想打什么劳什子附加赛，说心里话他们有些虚下半赛程生猛得不像话的马迪堡，看见在场上无所不能的卓杨就头疼，从马加特到巴拉克都头疼，小猪更是恨不得看见卓杨就把眼睛闭上。 德甲赛季已经结束，但整个赛季还有待收尾，‘史上最幸运冠军'拜仁慕尼黑在晚些时候要和沙尔克04争夺德国足协杯冠军，小猪对本赛季双冠王势在必得。‘史上最佳亚军'马迪堡马上就有一场联盟杯的卫冕决赛，对手是一点也不好惹的葡萄牙里斯本竞技。 第二七五章 包厢内闲言碎语 雕壁悬顶，纷繁复杂的巴洛克内部装饰风格彰显雍容华贵，这是里斯本阿尔瓦拉德球场位置最好的一间vip包厢。 包厢里有五个人，宽大的中央沙发上，左为主右为辅。右侧坐着一位气质沉稳俊逸、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他的眼神里总也隐藏不住一丝忧郁。他右手边紧挨着的独座沙发上，是包厢里唯一的女性，非常美丽的少女，十七八岁如花的年龄，她蔚蓝色的眼眸能遮蔽阿尔瓦拉德球场所有的光明神采，美人如玉，这个女孩是玉中天骄。 长沙发左侧是一位二十来岁的瘦高青年，金发棕眼，英俊而气质高贵，神色中抑制不住的自信和英朗。青年身后不远处，背手而负立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精壮男子，面孔些许的东方。 英俊青年右侧的独立沙发上，陪坐着一位约莫五十岁上下的胖男人，他是青年的朋友，也是葡萄牙的体育部长，蒂亚戈?罗德里格斯。 “蒂亚戈，你是里斯本竞技土生土长的拥趸。”青年对罗德里格斯部长说:“依你看，今天竞技队胜面有多大？” “呵呵，这可不好说，埃尔居勒王子殿下。”罗德里格斯部长说:“马迪堡那个中国人非常厉害，竞技队……可能没有能防得住他的球员。” “这个中国小子今年很火，那个意大利胖子炒作相当成功。”埃尔居勒王子又对旁边沉稳忧郁的中年男人说:“你怎么看？弗兰茨叔叔。” “您知道的，王子殿下，我不是球迷，对足球并不了解，平时也不怎么看足球。”弗兰茨叔叔回答道。“怎么？埃尔居勒王子，您是对这个中国人感兴趣吗？是要把他买到你的球队去吗？” “不不不，弗兰茨叔叔，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埃尔居勒王子赶紧笑着说明，笑容里带有傲慢和轻视。“据我所知，这个叫卓杨的中国人拒绝一切转会谈判，不然的话，所有欧洲豪门球队都会因为他闻风而动。” “不过，他即便有转会可能，我也不会参与其中。” “哦，这是为什么呢？”罗德里格斯部长问到。 “中国人身价很高，转会价格一定会在五千万以上甚至更多，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在我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值这么多钱，踢足球的人里面，更没有。”也许，真正的原因，是埃尔居勒王子并不一定掏得起这个价钱. “反正我的球队绝不会购买这么贵的球员，他们不值。球员只是我用来赚钱的工具，说直接点，他们只能是咱们这些上等人娱乐的工具而已，哪怕这个工具还会弹钢琴。”埃尔居勒王子在朋友面前一点都不遮掩。“当然，这些话不能外传，要不然会影响到咱们对外的形象，哈哈哈哈……” 埃尔居勒王子爽朗自负地笑着，另外三个男人闻言悄然微微皱眉，少女的表情则无波无澜没有任何变化，她始终在关注着下面的比赛。 见没有人接他的话茬，埃尔居勒王子略有些尴尬，他没话找话地问向女孩:“克瑞丝汀，你觉得今天谁能获胜？里斯本还是马迪堡？” 克瑞丝汀充耳不闻，没有理睬埃尔居勒王子，她依旧看着下面的比赛，头都没拧一下。 王子殿下颇感觉无趣，他又问身后站立的男人:“夏尔马，我记得你最恨中国人，是不是这样？” “是的，王子殿下，我非常痛恨中国人！”夏尔马回答得斩钉截铁。 罗德里格斯部长见话题越扯越不像话，赶紧出言岔开，他也问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女孩。 “克瑞丝汀公主殿下，您还没说你到底支持哪支球队呢？” 克瑞丝汀公主还是没有回答，她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下面正在进行的比赛，盯着那个身穿蓝白间条18号、长发飘飘在场上奔跑的身影。 弗兰茨叔叔再次微皱眉头，他有点不高兴，对着女孩轻声责问：“克瑞丝汀，王子殿下和部长先生都在问你呢，你怎么不回答？这样很不礼貌。你听见了吗？克瑞丝汀？克瑞丝汀……” 克瑞丝汀终于回过神来，她有些愕然地看着弗兰茨。“怎么了？父亲。什么事？……” 克瑞丝汀并非不懂礼貌，相反礼仪和修养从小就已经根植在她的基因里。只不过，每次只要看见那个身影，她的世界便会被鲜花填满，已经容不得也听不见任何闲言碎语。 . . 里斯本竞技其实学名叫做葡萄牙体育足球俱乐部，里斯本竞技只是他在足球圈之中的‘绰号’，俱乐部高层多次想为自己正名，但足球世界就是这样固执，就是要称呼他里斯本竞技，为之奈何？于是，便也只能这样内外称呼不一爱谁谁。 葡萄牙足球最近几年成绩还不错，连续三年打进欧洲赛事决赛，而且前两次都荣获冠军，只不过，那是穆里尼奥的波尔图。明年再次重新统计几分之后，葡超弄不好将超过法甲，栖身欧洲第五大联赛之列。 作为葡萄牙超级联赛传统三强之一的里斯本竞技，虽然与本菲卡和波尔图在成绩上相差有些远，但历史上终归出现过路易斯·菲戈这样的天王级人物，当然，还有那个正在英格兰挽着袖子热火朝天大干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马迪堡和里斯本竞技这场04-05赛季的欧洲联盟杯决赛，从球队实力上讲，外界原本是应该普遍看好马迪堡的，毕竟是上半年欧洲最为锋芒的球队，又是本国联赛中和拜仁慕尼黑同分的卫冕冠军，纸面上看要比里斯本竞技胜面更大。但事实上，所有赌博盘口和媒体推测，两家都基本上是五五开，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比赛场地阿尔瓦拉德球场本身就是里斯本竞技的主场。 阿尔瓦拉德球场是葡萄牙最好的球场，经常被欧足联用来作为中立比赛的决赛场地，今年也亦然，只不过人家里斯本竞技福星高照恰好杀进了决赛而已。 在对手主场进行比赛，这还不是马迪堡最大的劣势，相对于里斯本竞技只有一个半主力前锋智利人皮尼利亚因膝伤缺阵，马迪堡本场损失了足足三名悍将。因为上一场和俄罗斯超级联赛莫斯科中央陆军的半决赛次回合，‘官哨’阿雷恩·哈梅尔红黄牌不要钱，虽然马迪堡被欧足联暗中相送进入决赛，但火枪手马里奥·戈麦斯、沙皇安德烈·阿尔沙文、方片法比奥·格罗索三位绝对主力却因为官哨的赛场平衡艺术吃到了红牌，无缘本场决赛。 所以说，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天下没有白占的便宜。 第二七六章 鬼使神差先丢球 “没错，先生说得对，下半时咱们还就这么打，里斯本没得跑。”阿尔瓦拉德球场客队更衣室里，卓杨对身边的队友们说。 渣叔尤尔根·克洛普没有改变赛前的既定战术，仍然决定下半时继续采用压迫式打法，和葡萄牙人拼攻势，拼脚下技术，虽然上半时马迪堡0:1落后。 这个失球来得多少有些诡异，先是蓬蓬大卫·路易斯抢截中踩掉了萨·平托的鞋子，其实动作并不大，阴差阳错而已。但33岁的萨·平托老江湖，当即自我中断比赛，一手抱起足球，一手拾起鞋子递给蓬蓬：想要哥送给你。其实就是想逼迫主裁判非吹哨不可，于是，他成功了，里斯本竞技获得一个差不多相当于角球的任意球。 当然，马迪堡就没有省油的灯，卓杨冲上去给蓬蓬出头。“老东西，你是没钱买好鞋么？来给爷笑一个，我让小兄弟给你买双。”说完当即转身便走，出身‘葡萄牙黄金一代’的萨·平托气得都想追上去咬卓杨两口。 智利国脚特略在右侧底线开出任意球，顶替方片格罗索上场的马塞尔·舍费尔人丛中高高跃起，却将足球顶呲了，若非汉达诺维奇匪夷所思般在球门线上捞了一把，险些就造成了乌龙。匆忙中废柴米歇尔·泽佩克轮大脚解围，却要死不死把足球踢在了禁区外卓杨的屁股上，折射后形成一记巧夺天工的妙传，穿过人群缝隙去了由巴塞罗那租借而来的巴西人罗申巴克那里。 大好机会的罗申巴克抬脚便射，岩石德拉斯岂能容你得逞，正面滑铲严丝合缝根本就没有门将汉达诺维奇什么事儿。再次折射后足球去了禁区外另一个巴西人罗热里奥脚下，罗热里奥得球横趟，在门前20米处半转身右脚抽射，足球击中积极回防的萨米·赫迪拉小腿，于是，又折射了，反方向入球把汉达诺维奇闪得腰椎‘嘎蹦蹦’直响。 上半时第28分钟，里斯本竞技1:0领先，整座阿尔瓦拉德球场内跟每个人都中了六合彩一样沸腾。 纵观上半场，里斯本竞技就这么一个不是机会的机会，鬼使神差三次折射变向后幸运入网，相反马迪堡倒有五脚射门命中门框范围，得亏是葡萄牙国门里卡多眼明手快。 最惊险的一次是上半时行将结束时，手雷哈姆西克右侧禁区边缘低传远门柱，顶替戈麦斯出任首发中锋的韦达德·伊比舍维奇反越位成功，在门前10米处右脚推射，里卡多都缴械了，射门却滑出门柱。伊比舍维奇懊恼地直抽自己耳光，卓杨揉着他的寸头安慰：甭着急，咱接着来，不叫事儿。 上半时两队都打得有些谨慎，以相互试探熟悉居多。里斯本竞技是慑于马迪堡半年之中骁勇的威名，摄于卓杨妖孽般的无解。马迪堡则因为诸多大将缺阵，也是因为技术上在对手面前并不占优势。 整片欧陆技术最好的联赛便是西甲和葡超，欧洲拉丁派就源自于伊比利亚半岛，马迪堡在德甲处于领先的脚下技术在里斯本竞技面前化为乌有，当然，旗鼓相当而已，也并不落下风。卓杨除外，他在巴西人面前仍然是技术祖宗。 相比较而言，里斯本竞技打法更细腻，晃眼一看和巴西联赛球队无异，传球距离超过10米主教练何塞·佩塞罗就要骂人。马迪堡则战术更讲究，个人技术和球队意识结合更好。里斯本竞技队中没有太耀眼的明星球员，马迪堡队长卓杨则是欧洲最当红小生。 上半时渣叔的战术很对头，里斯本竞技脚下活娴熟，决不能让他们随心所欲倒起来，一旦进入他们擅长的穿插跑动节奏之中，马迪堡会被活活遛死。马迪堡最大优势是球员年轻、敢拼敢抢，场上位置没有软肋，场地各处对位哪方面也不在劣势。上半场马迪堡占有些许优势也证明战术正确。当然，丢球属于天有不测风云，属于人品。 中场休息时马迪堡人也没有沮丧，经过一年德甲联赛的沉淀，年轻人现在有的是底气：落后10分我们都能追得拜仁慕尼黑鸡飞狗跳，一个球？天塌不下来。我们有一个今年还从未空手而归过的队长，你们有吗？ 下半时开场双方都没有调整换人，原班人马兵对兵将对将，卓杨面对的是对手8号、里斯本竞技队长佩德罗·巴尔博萨。 35岁的巴尔博萨也是路易斯·菲戈、鲁伊·科斯塔为代表的‘葡萄牙黄金一代’之中人物，但这个货多年前却狠狠坑了鲁伊·科斯塔一把。 那是在1997年9月，法国世界杯预选赛葡萄牙在客场挑战老迈德国，下半时71分钟巴尔博萨进球让葡萄牙1:0领先，出线形势一片大好。队友们庆祝完，口渴了便要喝水，鲁伊·科斯塔原本也要去场边拿瓶水喝，恰好身边巴尔博萨端着一瓶，科斯塔心说：等他喝完我匀两口就好。 谁知巴尔博萨仰着脖子一口气‘吨吨吨吨吨’对着瓶子吹了个点滴不剩，科斯塔翻了翻白眼，只好再去场边讨水喝。结果主裁判马克·巴塔认为他在故意拖延时间，出示了一张黄牌，此前已有一黄的科斯塔被罚下。这是葡萄牙足球历史上最为著名的一张红牌，也是鲁伊·科斯塔职业生涯中唯一的一张。 少一人而且少的还是场上组织灵魂的葡萄牙在第80分钟被德国队扳平比分，葡萄牙队晋级世界杯的希望成了泡影。1998年世界杯时，鲁伊·科斯塔和菲戈都是26岁，恰逢最风华正茂的岁月。但这张无厘头的红牌，破碎了“黄金一代”第一次进军世界杯的梦想。 面对卓杨时，巴尔博萨经验丰富，脚底下和身体素质都不吃亏，老奸巨猾的厉害。不过，卓杨对这一类强手早也见怪不怪，什么颜色的灰灰狼都遇到过。反正比赛是90分钟又不是90秒，咱耗着我累死你个老王八羔子。 佩德罗·巴尔博萨已经35岁了，让他对付还不满20岁的卓杨，实话实说，有点不人道甚至有点残忍。 第二七七章 头球攻门的艺术 比卓杨还小一岁的若昂·穆蒂尼奥大脚翻横边，列德森禁区左侧跳起争顶，紧随着他的蓬蓬路易斯斜刺里飞身跃起，手上小动作之阴损根本不像18岁的少年人。列德森被撞空中直体翻转145度，‘哐嘡’就撂在了地上，直接摔得背过了气。双方球员一哄而上，下半时开赛仅仅两分钟，场上就爆出了火药味。 卓杨领衔着一帮坏小子抹胳膊挽袖子推推搡搡，看台上大sb和光头柯利弗率领着六千德国球迷与当地四万五千名葡萄牙人展开对骂，寡众悬殊却毫无惧色：反正你们也打不着我。 裁判认为蓬蓬路易斯是正常身体对抗，同为巴西老乡的列德森只好吃了一个哑巴亏，半天才缓过来，幸亏没有大碍。 列德森今年27岁，五年前他还只是巴西小超市里面负责给货架上货的业余球员，然而身材瘦弱的列德森本赛季已成为葡超射手王，联赛中打进了26个球，只看进球数已经超过了以25球并列欧洲射手榜第二的刀疤里贝里和海布里国王亨利。只不过，因为葡超的档次有些低，计算欧洲进球数时只有1.5的系数，英意西德法都是2.0，所以这个榜单跟他没有关系。 列德森做梦都想进巴西国家队，然而在巴西他这样的前锋简直不要太多，论资排辈轮到他估计得一百多岁。列德森一点也不气馁，通过媒体给巴西喊话：你们看噢，今年夏天的联合会杯不是啥玩意儿正经比赛，您几位啥尔多啥尼奥大爷完全没必要杀鸡用牛刀，小弟我闲着呢，我去替你们玩玩就好，甭客气，兄弟我有的是力气…… 然并卵，谁也懒得搭理他，装都不用装，根本就是听不见。 正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铁杵磨成针，多年后已经32岁的列德森终于如愿以偿进入了国家队，不过是历来就缺乏前锋的葡萄牙国家队。不管怎么说，结局还算美满。 这场比赛中，列德森让蓬蓬治得有些惨，大卫·路易斯本身就是巴西人，他面对瘦弱的技术型前锋尤其有心得，完全是横趟碾压。只要下半时能继续将里斯本竞技最强的这一攻击点封杀关机，马迪堡后防基本就能确保无忧，只要小心对手抽冷子远射就好。 . 双方都偃旗息鼓消停了之后，又经历一次你来我往，50分钟罗申巴克远射偏出，54分钟眼镜蛇伊利耶临空倒钩玩高难度打了飞机，老胳膊老腿聊发少年狂。 佩德罗·巴尔博萨双手撑着膝盖大口踹气，小腿肚子抖得跟里面有一台缝纫机似的。 ——这小子简直是个怪物，他咋就这么妖里妖气呢？ 巴尔博萨说的是卓杨。作为里斯本竞技中场大牛，也是整个葡萄牙国内最出色的中场防守球员，巴尔博萨为了准备这场联盟杯决赛，把卓杨的比赛录像翻来覆去看了几天几夜。 卓杨如今名气很大，但巴尔博萨通过观察，认为中国人并不难对付，技术的确好得夸张，各种能力没有弱项，但见多识广的巴尔博萨自信自己能防下卓杨，因为他本来就最善于防守技术型核心球员，而且身强体壮速度生猛，卓杨应该没便宜可占。 也正是鉴于此，巴尔博萨主动请缨对付卓杨，主教练佩塞罗当即顺水推舟，反正瞧遍全队也就队长去针对卓杨靠点谱。然而，巴尔博萨真正在场上和卓杨面对面刚上，他才知道了厉害，有些东西根本不是影像资料里能反应出来的。 卓杨跑位专找巴尔博萨最难受的位置，俩人对抗也专门去找他最别扭的姿势，几番回合下来巴尔博萨肺叶子上就见了汗。原本只需要花费三分力气的对抗，却不得不使出十二分吃奶的劲。 巴尔博萨已经35岁了！ 拳怕少壮，中场休息时巴尔博萨就已经喘成了风箱，呼哧呼哧肺里面灼热得就像针扎。可谁让他赛前当着全队面夸下了海口，行走江湖的老人家最看重就是面子，现在认输服软比杀了他都难受。为了这张脸皮，巴尔博萨只能咬着牙祈求老天眷顾。 老天爷没功夫理他！ 第56分钟，顶替沙皇阿尔沙文出任首发的马雷克·哈姆西克沿边路衔枚疾走，到了位置不等对方米格尔·加西亚扑上来便直接干脆利落四十五度传中。在技术普遍出色的马迪堡队中，手雷小弟都算是出类拔萃的主，他的精准传中找的就是卓杨冲刺线路。 巴尔博萨抽干体内真元，元婴都要跌落到金丹了，能跟上卓杨的脚步已属不易，让他再去和卓杨比拼起跳和飞翔那叫欺负老实人。腿一软，巴尔博萨只能眼睁睁看着卓杨自黑夜中破空而出。 卓杨在空中自由翱翔，展翅高飞身体极为舒展，像一只在空谷中巡游的翼龙，滑翔于天际一览众山小。合腰腹之力、挟飞翔冲击之惯性、拧身转头携天地之灵气。 即便是作为主场的dj、即便是葡萄牙国门的里卡多、即便是再怎么偏心的葡萄牙媒体，此时也只能默然感叹：原来，头球攻门也同样可以成为艺术品！ 带着璀璨绚丽的光晕、带着不可一世的傲然，足球像拖着长尾的金色彗星轰鸣入网，夜空中唯余琉光霓彩，一如vip包厢内那双剪水秋瞳般双眼里散发出的溢辉。 1:1，卓杨习惯性为马迪堡拉开胜利之门。 巴尔博萨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的同时还要闭紧喉关，因为他害怕自己心跳太剧烈万一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可咋办。太累了，太他妈累了！如果时光能倒流，我绝不会再去主动揽这个遭雷劈的活！ “佩德罗，你怎么样？”门将里卡多·佩雷拉问巴尔博萨。里卡多多少有些埋怨自家队长：你咋能让卓杨这么舒舒服服无干扰起跳呢？ 里卡多也是葡萄牙国内重量级人物，去年欧洲杯上葡萄牙与英格兰的四分之一决赛，点球大战中里卡多只手封杀了英格兰人，贝克汉姆面对他点球打了飞机。 “我……没事，好着呢！刚才脚滑了，对，滑了……”巴尔博萨还在嘴硬，死要面子活受罪。 卓杨自然心知肚明，他清楚巴尔博萨已经不再成为障碍，从这一刻起，比赛才是真正开始。 第二七八章 比赛场上的抽筋 卓杨领着众队友呼啦啦跑去本方替补席后面的看台边，手指着上方开始了庆祝，那里坐着马迪堡因红黄牌本场比禁赛的戈麦斯、阿尔沙文、格罗索三人。火枪手脱下外面的便装格子衬衫，拿在手上站起来转着圈的挥舞，像个臭流氓。 马里奥·戈麦斯毫不掩饰自己里面穿着的、马迪堡俱乐部提前统一订制好的联盟杯冠军庆祝t恤。 “卓杨，你必须拿下联盟杯冠军，我想要，你必须拿下！”这几天里戈麦斯对卓杨反复说来说去就是这一句。 “相信我，喷子，我保证！”卓杨也没有再开玩笑，正儿八经给戈麦斯郑重承诺。 若非上一场比赛里戈麦斯豁出去和莫斯科中央陆军‘沉默的谢尔盖’伊格纳舍维奇搏命，率先为马迪堡打破僵局，即便有‘官哨’哈梅尔暗中保送，马迪堡想要杀进决赛也绝非易事。火枪手为球队立下了大功，他也是马迪堡队内最渴望这个冠军的人。 原因无他，因为六剑客去年已经斩获联盟杯，同为风骚一代的戈麦斯不想落在后面，免得以后见了老相好姥爷默特萨克底气不足。 卓杨空闲的时候也好好琢磨了一番，比较了一下两次联盟杯的不同。凭心而论，今年联盟杯中对手的实力不如去年，给马迪堡造成麻烦的只有小组赛塞维利亚和半决赛莫斯科中央陆军。 塞维利亚不用说，去年那时候马迪堡恰逢人员不整状态最低迷，并不是塞维利亚有多厉害。只有莫斯科中央陆军给马迪堡形成了切实的压力，其余艾尔克马尔、纽卡斯尔、帕尔马都没有给马迪堡带来实质性威胁，顺风顺水便趟了过来。还有就是法国里尔、圣彼得堡泽尼特、希腊雅典aek，这些球队不提也罢，至于首轮遇见的冰岛那个玩意儿，根本就是送财童子。 但去年完全不同，从荷兰两强阿贾克斯和费耶诺德开始，到西甲三强巴塞罗那、比利亚雷尔、瓦伦西亚，个个实力强劲，包括最后的马赛，这些球队即便放到当年冠军杯中一点也不寒碜，媒体普遍认为去年联盟杯是近些年来实力最强的一届，马迪堡那个冠军含金量十足。 经过这么一比较，卓杨便寻思：去年的马迪堡和今年马迪堡到底谁的实力更强一些？ 比来比去，卓杨确认，从主力阵容上来看，去年马迪堡无疑还是要强上那么一点，因为有爆表的六剑客存在。今年马迪堡虽然众多小爷进步巨大，但仍然没有人能在场上替代离去的那五位的作用。不过在替补阵容方面，今年的马迪堡必然更完善一些，每个人都能为球队出力，尤其新年过后，每名球员都可堪一战，主力阵容和替补阵容实力差距并不大。不像去年，有六剑客和没有六剑客，完全是两个差着好几层的球队。 就像今天这场比赛，德甲最佳左后卫方片格罗索停赛，顶替他的马塞尔·舍费尔一点也不含糊，虽然不像格罗索那么犀利，但也绝对是德甲中上水平球员。 手雷哈姆西克更不用说，他可以完美替代阿尔沙文，从个人实力上讲他已经完全不逊于沙皇了。 首发前锋维达德·伊比舍维奇自然和戈麦斯还有点差距，但这个差距也只是因为他接触职业足球只有短短不到一年时间，经验上的问题，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叫妖孽卓杨。伊比舍维奇已经不需要蜕变，他只差些许积累而已。 . 第60分钟，伊比舍维奇接卓杨塞球，错步摆脱伊纳卡尔埃尔后在左侧距离球门22米处左脚大力抽射，被里卡多没收。这个球虽然没进，但显示了波黑射手强大的自信心，敢做动作，敢挑战就代表着敢承担责任。 当然，伊比舍维奇相当不错，但最合适顶替戈麦斯的还是埃及天才前锋哈桑·米多，只不过他经历‘挨揍事件’之后，明显失去了比赛状态，尤其两场队内禁赛过后，完全没有了前锋的神韵。整天闷着个头一声不吭，什么事情反应都要慢上半拍，别说一线队，搞不好跑去马迪堡u19都竞争不过哲科和卡洛斯·巴卡。 搞不好废了！卓杨想起来就要耸耸肩。 还在比赛呢，想那么多没用，卓杨接到和自己换位以后日尔科夫分过来的足球，都没给巴尔博萨贴身阻拦的机会，假装往场内虚晃一切，随即溜着左边线就往下疾走，巴尔博萨老筋扯断拼命在后边撵。 电光火石俩人一前一后就到了前场，卓杨反扣调整，也是等待队友穿插到位，也是有意识扰乱里斯本竞技后防。经此一顿，巴尔博萨总算撵上了卓杨，金丹跌落至筑基，命都跑丢了大半条。伸手一把揪住卓杨的球衣：别跑了，求求你！累得看眼前的卓杨都是二重影。 卓杨挂着巴尔博萨硬往前迈出两步，35岁老将根本拽不住他，毕竟老奸巨猾，巴尔博萨当即改拽为推，恰好卓杨也在奋力向前，乍然被这么一闪，二力合一之下便踉跄仆倒在地。巴尔博萨也同时倒地，躺在卓杨身边暗自庆幸：总算留住你了，犯不犯规扯鸡ba蛋，老子顾不了那么多！ 然而，猛然间巴尔博萨就听见了禁区里的欢呼声，有德语有英语反正没有葡萄牙语。他躺在地上吃力地拾起脖子抬头看去，只见几名马迪堡球员欢呼着向自己这边冲来，而足球正静静地躺在网窝里。 巴尔博萨完全没有看到，在被他推倒的瞬间，卓杨左脚直传伊纳卡尔埃尔身后，穿插成功反越位的酒神日尔科夫在门前11米处冷静左脚推射，足球从门将里卡多裆下钻进门内。2:1，马迪堡反超了比分。 巴尔博萨就躺在地上傻呆呆看着卓杨和队友庆祝，他已经几乎力竭。 蹂躏了一番日尔科夫之后，卓杨正准备跑回自己半场，回头去看地上已经坐起来的巴尔博萨：我不是欺负你，因为这就是足球！ 扭头刚要跑开，就见巴尔博萨抱着右腿撕心裂肺嚎了起来：“啊～～～” 卓杨一个激灵：我操，想讹人是吧？你他妈不觉得现在晚了点？ “啊～～，抽……抽筋了……，啊～～抽……抽……” 第二七九章 明眸追随的冠军 佩德罗·巴尔博萨呲牙咧嘴疼得跟三孙子似的，卓杨满头大汗抱着他的右脚帮他撑筋。 “怎么样，老兔……老哥哥，好点了没？” “哎哟，好多了，可疼死我了。卓杨，谢谢你啊——～～～～，左腿，左腿也抽了，啊～～～” 卓杨连忙扔下巴尔博萨的右脚，又抱起他左腿撑了起来。 “哎哟哟，疼……，快，快快，右腿又抽了，啊——～～” 卓杨急得团团转，两条腿让他忙得不亦乐乎，仰天长叫：“快来人帮忙啊——” 直到里斯本竞技球员和队医蜂拥而至，这才解放了卓杨，他略带同情地看了巴尔博萨一眼，便往本方半场低着头走去：这他妈比对抗都累，也没人说声谢谢。小声嘟囔了一句：不客气！ 第65分钟，精疲力尽累散了黄的巴尔博萨被9号罗马尼亚前锋马里乌斯·尼库莱换下，比分落后里斯本竞技必须加强进攻。这一边渣叔尤尔根·克洛普也做出了调整，瑞士小将特兰奎诺·巴内塔替换老将眼镜蛇伊利耶。这是一个适当回收的信号，在反击中巴内塔比伊利耶更能联系和策应中场与锋线。 巴尔博萨下去后，站到卓杨面前的是巴西人罗申巴克。 法比奥·罗申巴克今年24岁，他被巴西国内媒体誉为‘邓加之后巴西国家队唯一的硬汉’，也被称作‘有史以来脚法最糙的巴西国脚’，由此可见他的比赛风格。 不到20岁罗申巴克就成为了巴塞罗那的主力后腰，只不过后来新任主帅里杰卡尔德丝毫不欣赏他这样的糙哥，2003年7月，巴塞罗那足球俱乐部以600万欧元，外加法比奥·罗申巴克租借至里斯本竞技足球俱乐部3年的代价，交换来了里卡多·夸雷斯马。 于是，罗申巴克成为了上赛季葡超最佳球员。 实话实说，罗申巴克要比巴尔博萨好对付一些，毕竟卓杨遛了大半场才在巴尔博萨面前抓住机会，而对于罗申巴克，卓杨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弱点。 卓杨脚下有球时，罗申巴克是个极其难缠的角色，但卓杨只做大范围无球跑动和策应，罗申巴克就会跟不上趟。因为和队友之间的熟悉和默契，更是因为在球队中的威望，卓杨现在完全不需要脚下拿球才能指挥球队，反复跑位和穿插一样可以引领球队的攻防，所有人都在围绕着他。 第74分钟，里斯本竞技发起了一次精妙的攻势，连续短传渗透一口气打到了马迪堡的禁区左侧，竞技队右后卫特略突然小角度拔脚抽射，汉达诺维奇严阵以待摆好姿势就等着妥妥没收。 谁知罗热里奥抢在前门柱抢先伸出一腿，于球门前两米铲射。眼看马迪堡难躲过这一劫，许是刚才卓杨的‘白求恩精神’攒下了人品，足球鬼使神差击中了近门柱，拿到球的是岩石德拉斯。 马迪堡随即展开反击，热餐刀切冷牛油，泽佩克、哈姆西克，三下五除二就到了伊比舍维奇那里。波黑小伙子用身体扛住里斯本中后卫伊纳卡尔埃尔左路低传，门将里卡多出击倒地却没碰到球，门前8米处只站着一个孤零零的卓杨。 当卓杨笑纳大礼温柔一击推射空门得手，原本应该跟着他的罗申巴克早被甩得连人影都不见了。 3:1，大局奠定，马迪堡将连续两年斩获欧洲联盟杯冠军。联盟杯有蝉联冠军的球队，但并不多。 里斯本竞技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用喀麦隆前锋杜阿杜换下刚才错失扳平良机的罗热里奥，拿四名前锋在场上破釜沉舟。渣叔则针对性调整，萨沙·里特替换下本场表现出色的手雷哈姆西克。高智商的里特去到左后卫上限制今天有点嚣张的罗马尼亚人特略，舍费尔则拉到中路和岩石、蓬蓬形成三中后卫。 五名后卫拦截四个前锋，渣叔一点缝都没打算给里斯本竞技留，这叫密不透风。 瑞士人巴内塔确实是打反击的好手，他站在不中不锋的位置上搅得里斯本竞技心神不宁，但凡飙起速度来对手就没人能跟得上。短短几分钟内巴内塔的突击给伊比舍维奇创造了两次射门良机，只不过都被里卡多奋勇化解掉了。既便如此，伊比舍维奇的射门也在第85分钟为马迪堡赢来了一个角球。 两球领先时间所剩无多，马迪堡没有蜂拥过来欺负人，还是中前场这几位外加一个蓬蓬。巴内塔开出的反弧线角球被蓬蓬和赫迪拉在前点连续起跳争顶，虽然都因为对方高大后卫的干扰没能碰上足球，但却晃了葡萄牙国门里卡多的眼。 匆促之下里卡多不敢没收足球，只能双拳出击在空中将足球怼出禁区，球直接飞向了弧顶之外。 巴内塔即将踢出角球时，卓杨就提前开始往禁区外面溜，神不知鬼不觉偷偷摸摸，等到退出去老远，里卡多击出的足球恰好飞到他面前。预判的力量，里斯本人一无所知，罗申巴克还在小禁区里拧着脑袋找人呢。 不待足球落地，卓杨抬腿便射，吃力部位那叫一个舒服，发力那叫一个充分。似落叶般飘零，如流星般寂寥，里卡多腾身而起的手指尖将将蹭到一点皮毛。 就这么一点点，足球撞在横梁下沿反弹坠回禁区，全场都非常努力的伊比舍维奇伸脚一捅，世间自有公道付出总有回报。 4:1，再也没人能将这个冠军从马迪堡手中偷走。伊比舍维奇手舞足蹈走下场去，他被疯狗兰德换下，一直到坐进替补席里，波黑小子还咧着大嘴笑得无边无际，傻不溜秋。 . 蓝和白的纸屑漫天飞舞，马迪堡成为德国第一支蝉联联盟杯冠军的球队，里斯本竞技没能成为第五支在主场夺得欧战奖杯的俱乐部，浓郁的夜色也遮掩不住葡萄牙人眼里的阴霾。六千汉诺威球迷在看台上嚣张跋扈地庆祝，简直都能引起德葡两国军队开战。 欧足联主席瑞典人约翰松给卓杨脖子挂上象征冠军的金牌，这已经是他连续第二年给卓杨颁奖了。 “卓杨，有没有兴趣明年再让我给你颁一次奖？”约翰松笑眯眯拍着卓杨的脸蛋。 “好呀，那咱们可就说定了，主席先生。”这样的对话，去年这个时候好像就有过一次。 欧足联执委米歇尔·普拉蒂尼则说：“恭喜你，卓杨。” “谢谢，尊敬的普拉蒂尼先生！” . 卓杨和队友在场地中央庆祝着冠军，喧嚣之中，卓杨若有所思拧头看向主看台上方那间vip包厢的落地窗口，然而，隔着反色玻璃和耀眼的球场灯光并不能看清什么。他并不知道，那扇窗里有一双晶莹明澈的眼睛一直在看着他，看了整整90分钟，明眸追随不曾离开他身影片刻。 此时此刻，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盼若琉璃的光辉，正和他的目光隔空连线在一起。 第二八〇章 莱比锡惊现绯闻 “卓杨，你负责把明天演出的顺序安排一下，要通知到每个人。”卡尔·诺曼教授说。 “好嘞，我知道了，您放心吧。”给了教授一个肯定的答复，卓杨又对同窗好友华纳·萨罗扬说：“华纳，你帮我看下这份名单，我对交响乐系那些管子和弦子们不太熟。” 在里斯本阿尔瓦拉德球场蝉联了欧洲联盟杯冠军，卓杨隔天没有跟随球队返回汉诺威，而是请假离队，自己一个人赶来了莱比锡。其余马迪堡全部人员则一个不缺回去了汉诺威，城市里有热闹的花车巡游在等着他们。 著名音乐家、教育家、钢琴家，汉诺威音乐大学钢琴系教授、卓杨的导师卡尔·诺曼，亲自组织了一次钢琴巡演，钢琴系所有第四学期以上学生全部参加，其实也没多少人，还有一些交响乐系的管弦乐队也参与其中。巡演的城市基本上为原东德地区，从罗斯托克开始，最后一站为柏林，历时两周。 这不是盈利性质的巡演，属于带有社会责任和公益性质的活动，让那些平日喜爱古典音乐，但没有机会或是买不起昂贵的音乐会门票的人，能现场聆听钢琴的奏鸣。 类似于中国文工团下乡慰问！ 卓杨作为钢琴系的招牌，自然是缺不了他的，自己导师组织的社会活动，他也必须来给撑门面。只不过，巡演一个星期前就开始了，为了欧洲联盟杯决赛，卓杨已经错过了罗斯托克、开姆尼茨和科特布斯的演出。当然，这是经诺曼教授同意的。 傍晚时分卓杨从里斯本经由法兰克福转机一路风尘赶到了莱比锡，从哈勒机场直接去了莱比锡音乐厅，到了就上台，连衣服都没换，就穿着衬衫敞开前襟袖子挽到胳膊肘，当场即兴演奏了五支曲子。他的到来引发现场听众的巨大欢呼，每个人都知道昨晚那场精彩的决赛，每个人都感谢马迪堡和卓杨为德国足球争来的脸面，每个人也都为卓杨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现在莱比锡而感动。 年轻人精力充沛，冠军让人情绪高涨，如此颠簸忙碌卓杨却一点也不感觉劳累，都是他喜欢的事情，何曾会疲惫。 每座城市举行两场演出，精神抖擞的卓杨在来到莱比锡的第二天上午，又去了莱比锡中央体育场，那里正在举行德国电信杯田径公开赛，卓杨要去看女子百米决赛，他要给朋友呐喊助威。 上古百米传奇阿尔明·哈里爷爷的高徒，大美女琳赛·埃尔斯基正在莱比锡参加田径公开赛。去年冬歇期前卓杨去柏林拜访阿尔明·哈里，在爷爷的小农庄里认识了绰约多姿的琳赛，还拐带着琳赛和乔安娜·里德溜出去通宵蹦迪，也算是老朋友了。 老朋友的比赛怎能不去捧场？何况还是赏心悦目的美人儿。许是卓杨的到来给琳赛带来了欣喜的精神动力，最近半年成绩一贯稳定在11秒10左右的琳赛在女子百米决赛中大发神威，不但力压国内众多强手获得金牌，还创造了10秒99的个人最好成绩，这也是她生平第一次跑进11秒大关。 要知道，去年夏天在雅典获得奥运会百米金牌的白俄女人尤利亚?内斯特伦科的冠军成绩也就10秒94。成绩出来后兴奋异常的琳赛·埃尔斯基冲着开台上的卓杨使劲手舞足蹈甩飞吻，最后索性跑上看台和卓杨拥抱了个满怀，俩人抱着跳啊蹦啊…… 为冠军贺！为琳赛贺！卓杨整个下午都带着琳赛在莱比锡胡吃海喝，好好犒劳了一番运动美人儿，晚上又把琳赛拉到音乐会演出现场，看自己在钢琴上炫技，着实卖弄。 “卓杨，我真听不懂钢琴，真不是故意睡着的，你别怪我啊……” 第二天…… 《卓杨新女友现身，名模败给运动美女》 《新任王妃新鲜出炉，马迪堡国王双喜临门》 《他们的孩子会比博尔特跑得还快吗？》 绯闻遮天蔽日，卓杨一笑了之，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 从莱比锡出来，卓杨和同学们辗转于德累斯顿、波斯坦，最后一站抵达柏林，这里同样有两场演出。来到柏林，自然还要去探望一下阿尔明·哈里爷爷，不过卓杨是孤身一人前往，琳赛·埃尔斯基从莱比锡直接回去汉堡的家了，运动员也需要休假，美人儿也需要在父母面前撒撒娇。 演出没有什么好说的，诺曼教授即便要求严格但这种性质演出并不需要太过于严谨，就连曲目都是头天临时安排，净是些耳熟能详的名曲。别说对卓杨这种见识过大场面的高手毫无难度，同学们也都能应付自如。 日程很紧凑，但也很巧合。在莱比锡恰好赶上琳赛·埃尔斯基的金牌战，来到柏林又适逢04-05赛季德国足协杯决赛，这才是真正的赛季收官战，柏林奥林匹克体育场内，拜仁慕尼黑vs沙尔克04。 去看别人家热火朝天争夺冠军，卓杨没有这份雅兴，然而…… “你来不来？你不来以后兄弟没得做！你来不来？你不来下个月我就不去中国！”小猪赤裸裸威胁。 “我没门票，也买不起……有钱也买不到。”卓杨习惯性耍赖。 “咦，丢不丢人你知道吧，我给你弄……” …… “巴斯蒂安，这都几点了你还在瞎转悠什么？” “哎哟，贝肯鲍尔先生。那个卓杨说他没有门票，我看看能找谁给他要一张。” 于是，柏林奥林匹克球场的vip看台上，卓杨人模狗样和皇帝陛下贝肯鲍尔肩并肩坐在一起，除了他周围方圆几十米都是些正经人，一件蓝白格子休闲衬衫在一群西装革履中端是扎眼，一付亮面墨镜在一大片金丝框眼镜中耀武扬威。 开场仅仅九分钟，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就领到了黄牌，他在一次拼抢中直接将丹麦籍中场鲍尔森搞出了边线。于是，三个月前被疯狗兰德飞踹胸骨受伤缺席了与拜仁慕尼黑联赛的鲍尔森，又被抬了下去，沙尔克04开场不久就只能被迫换人。 “巴斯蒂安今天动作有些大呀！为什么呢……”贝肯鲍尔嘀咕。 卓杨心说：小猪，好兄弟，够义气！ 第二八一章 姥爷重返汉诺威 继几天前现场观战给琳赛·埃尔斯基带来了好运，这场足协杯决赛，卓杨亲抵又给小猪施魏因斯泰格送来运气。也许，只要不作为对手，卓杨就是吉祥物，总能让朋友走运，谁知道呢？ 最终拜仁慕尼黑2:1战胜了沙尔克04，实现赛季国内双冠王，这也是他们最熟悉的姿态。悲催的兰尼克教练带领着矿工跟拜仁叫了一年的板，双眼含泪两手空空。 拜仁慕尼黑全场就耍了小猪一个人！ 少爷先是在上半时42分钟主罚直接任意球调戏罗斯特，为拜仁首开纪录。进球后小猪冲到卓杨所在的看台下面，双手比心，夏日暖风中卓杨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然后才发现看台下部有位美女也在呼应着比划，茜若·蒂姬，少爷的美女小甜心。 三分钟后卢西奥禁区内犯规，沙尔克中场大将林肯点球将比分扳平。看台上的卓杨猜到巴西人要往哪边踢，但场上的小猪和卡恩自然不知道。 “左边。”林肯即将踢出时，卓杨小声嘟囔了一句。果不其然，然而卡恩扑向了右边。 “唉——，不应该让你和我坐一起。应该找把椅子，你去坐在我们球门后边。”贝肯鲍尔很是一本正经。 小猪在第76分钟妙传萨利哈米季奇，波黑天使之翼小角度抽射近门柱得分。比分重新领先之后5分钟，小猪少爷和对手名将大阿尔滕托普发生冲突，几欲引发双方群殴。卡恩和巴拉克两位队中大佬抢着给小猪出头，吃人的表情生生震住了沙尔克诸将。小猪和大阿尔滕托普各领一张红牌，于是，少爷提前放了假。 往下走时小猪趾高气扬，全场掌声雷动。卓杨拍着巴掌又嘟囔了一句：这个骚货！ “什么？你说什么？”贝肯鲍尔陛下没听真切。 去给琳赛·埃尔斯基助威引来绯闻，看自己兄弟决赛同样召来绯闻满天飞，卓杨和贝肯鲍尔并排挨坐谈笑风生的照片上了第二天报纸的头版。 《马迪堡国王欲奔赴绿茵好莱坞》 《皇帝陛下亲笔御点卓杨》 《马加特：卓杨？买！买！买！》 . 随卡尔·诺曼教授和同学们一起返回了汉诺威，马迪堡俱乐部已经放假，球员们都做了鸟兽散，半岛上没有了往日里莽汉喧嚣往来的盛景。音乐大学还没有放暑假，卓杨跟着教授们屁股后面着实搞了几天学术后，汉诺威又迎来了自己的小节日。 2005年是足球小年，没有世界杯和欧洲杯这样举世瞩目的大型比赛，但在这个夏天，国际足联联合会杯比赛将在德国举行。从今年开始，联合会杯将改为每四年一届，放在世界杯之前的头一年，和来年的世界杯同一地举行，差不多有点世界杯场地、组织的测试赛和预演的意思。 联合会杯总共八支球队参赛，今年是六大洲冠军希腊、阿根廷、墨西哥、日本、突尼斯、澳大利亚，以及世界杯冠军巴西和东道主德国。在德国五座城市的五个球场内举行，汉诺威awd竞技场体育场就是其中之一。 awd竞技场体育场是汉诺威96的主场，它也是明年世界杯的赛场之一，awd竞技场体育场为更好服务于世界杯，此前还进行了升级改造，去年底才竣工。这里将举行三场联合会杯比赛，首场便是a小组德国迎战澳大利亚。 这支德国队对汉诺威最大的喜讯，是姥爷默特萨克回来了。 姥爷可是汉诺威土生土长的人，自从去年夏天转会曼联之后，因为英超是世界上最繁忙的联赛，圣诞节都不放假，姥爷根本没时间重返故里回家看看，只能时不时和卓杨电话骚聊以解思乡之苦。 回国家队报道之前，也就是卓杨率领马迪堡蝉联联盟杯的前一天，曼联在足总杯决赛闷平后点球战胜阿森纳。这样一来，六剑客分开之后的头一年，只有屠夫德容跟着皇马两手空空，其余五位都有了冠军锦标进账。 不过，姥爷没能和刀疤里贝里一样进入本赛季英超最佳阵容，冠军切尔西队长、‘无可争议先生’特里压过了他，和姥爷的搭档费迪南德成为最佳中后卫。但在国家队里，默姥爷和切尔西的替补罗伯特·胡特将成为这次克林斯曼后防线此次考察的重点。 德国队抵达汉诺威的当天，卓杨就伙同兰德、阿克曼、埃德蒙三位土著跑去探班，然后便拐带着姥爷、小猪、戈麦斯跑出来小聚了一番。 这支德国队卓杨依旧熟人众多，但也好几位老朋友并不在其中。因为赛季末的小伤小病，也是因为克林斯曼有意考察新人锻炼队伍，诸如克洛泽、沃恩斯、诺沃特尼三位和卓杨相熟的朋友并未入选，联赛亚军马迪堡仍然只有马里奥·喷子·戈麦斯一位德国国脚。 媒体总是很无聊，比赛还没开始，记者们先给国家队搞了个帅哥排名，结果来自斯图加特的门将、拉姆的‘闺蜜’希尔德布兰勇夺花魁，队长巴拉克以微弱劣势屈居榜眼，科隆王子波多尔斯基排在第三，姥猪喷三骚齐刷刷名列中游。 不过，当卓杨发现长着又糙又烂鞋拔子脸的卡恩居然高居第十，便非常肯定：黑幕，其中必定有黑幕！ 6月16日联合会杯开打，揭幕战中德国队表现得相当够呛，仅仅以4:3险胜大洋洲冠军澳大利亚。不过，许是在家乡父老面前作战带来的动力，两位汉诺威当地人姥爷默特萨克和火枪手戈麦斯成为了本场的亮点和功臣。 上半时波多尔斯基和巴拉克两次将比分扮成平局，但下半时一开场德国队就又落后了，袋鼠军团的射手约翰·阿洛伊西梅开二度把比分改写为2:3。尴尬时刻，姥爷挺身而出，他在第60分钟用一次极具想象力的前插进攻为德国队将比分扳平。紧接着，下半时替换库兰伊上场的戈麦斯在88分钟头球成就了胜局。 克林斯曼长出一口气，姥爷的搭档胡特成为媒体口诛笔伐的对象，这个货除了毛糙之外，最大的优点就是漏勺。 打完这场，德国队就离开了汉诺威转战科隆。短短几天时间里，因为上上下下都比较熟悉，卓杨时常在国家队驻地钻来钻去，不过，他和克林斯曼谁也没有主动打声招呼，而助理教练勒夫几次见了卓杨都欲言又止，最终也并无只言片语。 第二八二章 与卡卡坐而论道 德国队走了，卓杨又等来巴萨天王罗纳尔迪尼奥，汉诺威awd竞技场体育场第二场联合会杯比赛，就是b小组巴西对阵墨西哥。 小罗天王见到卓杨很开心，他是偷着从酒店溜出来的，卓杨跟巴西队不熟，没有腆着脸硬往里面蹭。然而他没想到，巴西队里净是些不守规矩的主，可被罗纳尔迪尼奥一同拐带出来的竟然是‘人样子’卡卡。 这可就有点稀奇了！卡卡也是当今足坛热得发烫的当红小生，ac米兰招牌明星，媒体上有关他的细枝末节同样铺天盖地。给人总的印象，卡卡就是个乖孩子、好孩子、三好学生、鲜艳的红领巾五道杠，卓杨也是这么认为的。 无论是从给外界的印象，卡卡和小罗一个极乖一个极浪，还是从外表，一个极俊一个极丑（当然，这话不能当着小罗面说，易翻脸），这二位爷都不应该同时出现在这里，从哪看也不是一路人。 在‘左岸’请完客，把二人请到小二楼的沙发上，卓杨和小罗喝着啤酒，卡卡喝茶。也算混得熟了，卓杨便也不遮着掩着。 “里卡多，罗尼可不是什么好人，你甭和他往一起钻。”卡卡本名——里卡多·伊泽克森·多斯·桑托斯·雷特。 罗纳尔迪尼奥咧开嘴笑得三寸牙龈让人不忍直视，卡卡清了清嗓子。 “嗯……，人不虚伪罗尼，和他在一起不用担心被出卖。嗯嗯……，都是球星，都在盼着你出丑有时候，罗尼并不。” “罗尼不强迫朋友和他一样，非常尊重朋友的选择。嗯嗯……，他是个好人我觉得。” “其实吧，嗯嗯……，主要是想见见你呀我今天来。罗尼从不欺骗朋友，你也是一样的人呢他说。” 罗纳尔迪尼奥笑容如夏花般璀璨！ 初次见面，卓杨对卡卡有了三点了解： 一：外表乖巧俊秀的卡卡内心玲珑； 二：卡卡有慢性咽炎； 三：说话喜欢用倒装句呢卡卡。 . 现任世界冠军巴西全队上下心气很高，在当今足坛颇有些独孤求败的意思，他们在联合会杯b组首轮3:0轻松战胜了欧洲新科冠军希腊。 足球世界里有些球队就是专门为某一届比赛而生，惊艳一枪夺得去年欧洲杯冠军的希腊就是这样的代表。站上巅峰之后，希腊没有了任何余勇，在今年的世界杯欧洲区预选赛上磕磕畔畔，想杀进明年世界杯悬得厉害。有时候卓杨都为自家副队长岩石德拉斯感到郁闷，可再回头想想，自己是连预选赛都没得参加的孤家寡人，哪有资格替别人操心。 希腊队最终在联合会杯上三战仅积一分，一球未进不说，还输给了日本，法兰克福森林球场上德拉斯全场都在竭尽全力阻挡东瀛人的进攻，先后封杀了柳泽敦、玉田圭司、中村俊辅、三都主颇具威胁的突破，尤其是昔日亚洲足球先生中田英寿，他简直就是被德拉斯吊打。然而就在德拉斯被基尔贾科斯换下仅仅五分钟之后，名不见经传的替补前锋大黑将志生吃硬过，一记推射绝杀了希腊，亚洲冠军击败欧洲冠军。 “卓杨，你说我宣布退出国家队怎么样……”赛后德拉斯给卓杨打电话时明显带有情绪脑子发乱，要不然他不会忘记国家队的话题在马迪堡队长面前是个禁忌。 说回巴西！在卓杨的亲眼见证下，天王扎堆的桑巴军团也走了麦城，在汉诺威awd竞技场体育场他们被此次颇为令人眼亮的墨西哥1:0割喉，博尔格蒂在下半时第59分钟的角球中金头一闪为墨西哥拔下了桑巴城头旗。 已年过30的博尔格蒂在头球上相当有造诣，他在2002年世界杯上力压马尔蒂尼一记鬼斧神工的回头望月戏弄布冯、打入意大利的那一球，被业内认为是那届世界杯上最佳入球。 在这场巴西与墨西哥比赛中还发生了好玩的一幕。上半时第29分钟，巴西后卫罗克·儒尼奥尔在禁区内拽倒博尔格蒂被判罚点球，博尔格蒂亲自主罚怒射中路得手，但意大利主裁罗塞蒂认为墨西哥其他球员提前进入禁区，判决重新来过。 二次主罚博尔格蒂击中门楣失了手，但墨西哥人认为这次有巴西人提前闯入禁区，于是罗塞蒂裁判命令再罚一次。最终，在全场汉诺威球迷‘卓杨！卓杨！’的高呼声中，巴西门将迪达真有如卓杨给他现场指点一般，准确又潇洒地将点球托出了底线，看台上一片欢呼雀跃。 这场输球让媒体把罗纳尔迪尼奥黑出了翔，小罗整场都梦游一般毫无亮点，成了桑巴军团的背锅侠，巴西媒体顺带着还把这口黑锅扣向了卓杨，他和小罗卡卡夜晚在汉诺威街头的照片被偷拍。说什么的都有，通宵宿醉、彻夜狂欢…… 果如卡卡说得那样，罗纳尔迪尼奥很有担当，都不用卓杨说话，他冒着枪林弹雨挺身站了出来。 “我们只不过去卓杨家中小坐了片刻，前后只有一个小时。我是去喝来自中国的功夫茶，卡卡当然是去聆听卓杨的钢琴，大家都知道，卓杨是这个世界上最棒的钢琴手，而且他还是一个很棒的朋友，一个正直高尚的人。” 知道内情的矮脚虎哈斯勒牙都快笑掉了！ 那一晚从小二楼出来，卓杨直接领着小罗和卡卡去了橡胶唇，小罗在汉诺威最好的夜店里夜战八方纸醉金迷，三个人流连忘返到了三更。只不过，卓杨和卡卡一直娇花簇拥中坐而论道，只不过，那一晚是比赛前两天。 . 送走了小罗卡卡和巴西队，音乐大学也开始了暑假，卓杨便也要踏上回国的航班，时间耽误不得，他和毛里奇奥·波利尼大师在上海的音乐会举办在即，姐姐卓秋天和死党马克·文斯特已经筹备好了一切，只等着他御驾前往。 在法兰克福转机时，卓杨特意多停留了一天，去森林球场观看了联合会杯a小组最后一轮，德国和阿根廷的比赛。并不是他对现场看球有多么大的兴趣，这玩意儿再精彩也远没有自己踢着玩有意思。但是，因为诸多好友兄弟，因为三年来身临其境，卓杨对德国足球和德国国家队总有一种亲切感。 第二八三章 科隆王子波尔蒂 在巴西输给墨西哥的前一天，德国国家队在科隆联合电力球场3:0战胜突尼斯。 事实上，这场比赛中德国队远非比分展现出来的那样轻松，非洲冠军给东道主造成了极大困扰，甚至大半场都占据着优势。主帅克林斯曼强推的切尔西后卫胡特一如既往要让姥爷默特萨克不停帮助他补漏，中场名将施奈德都迫不得已变成了边后卫。 一直到下半时六十多分钟过后，突尼斯因为此前攻得太猛体能开始下降，机灵的克林斯曼马上用马里奥·戈麦斯替换下阿萨莫阿加强锋线冲击力，圣手如刀，药到病除。 接下来，在74、80和88分钟，巴拉克、小猪和戈麦斯连下三城，汗水淋漓地摆平了对手。 通过前两场比赛，德国队的优点和缺点统统暴露无遗。技术化改造令人欣喜，年秋球员成长喜人，年轻教练指挥艺术高超，传统坚韧精神得到继承；但后防线着实令人担忧，中场过于依赖巴拉克，擎天一柱卡恩已显老迈。 . “波尔蒂，真的真的，你来拜仁吧，工资能翻跟头，我都开180万你知道吧，你铁定少不了这个数。”小猪使劲引诱波多尔斯基。 “不要，我看还是你来科隆好，我把队长让给你当，你说了算。”波多尔斯基机智反引诱，当然，他只是和小猪打趣。 波兰后裔卢卡斯·波多尔斯基人品要比马里奥·戈麦斯好得多，他在科隆降级之后仍然不离不弃，身为在德国足坛和施魏因斯泰格齐名、同样众望所归的青年俊才却委身于德乙联赛。而他在这个赛季也以打进24球荣膺德乙最佳射手的同时，带领科隆以冠军身份重返德甲，尽显忠诚与风流。 和卓杨同龄的波多尔斯基在科隆俱乐部被宠称为‘王子’，数不尽的赞誉和鲜花，他在科隆的地位丝毫不亚于马迪堡之卓杨。这样一个人物，可想而知想引诱他叛投的难度之大，即便拜仁是所有才俊向往的德甲老大，即便小猪和波多尔斯基是国家队好友，他俩在场上的心领神会是德国队在联合会杯上的靓丽风景。 然而，小猪此番话语并不是无的放矢信口胡邹，他和巴拉克是带着贝肯鲍尔交代给的‘政治任务’而来，就是要替拜仁慕尼黑俱乐部一探波多尔斯基的口风。 在希尔顿酒店大堂一角的沙发圈里，四个人嘬着咖啡各自心怀鬼胎在扯淡聊天，希尔顿酒店是德国国家队的下榻地。 从来就喜欢当搅屎棍的卓杨岂能不扇阴风点鬼火？ “波尔蒂，别去拜仁，那里都是些大爷，你去干嘛？我看你不如来马迪堡，10号归你，前锋线上你说了算。一个赛季我给你助攻低于十次，只管朝我脸上抽。我帮你牵线一堆中国商家，每年代言费总额低于两百万，我让马迪堡给你补齐。” 波多尔斯基眼睛顿时一亮，相对于小猪，卓杨给出的迷之诱惑更加具体。 “卓杨，你给俺闭嘴！”巴拉克脖子都急红了。“咋啥地方都有你，啥你都要插一杠子。” “桀桀桀桀桀桀……”卓杨得意地笑、得意地笑，妖气十足。 . 克林斯曼的确是个勇于尝试的新锐教练，他在对阵劲敌阿根廷的比赛中，大胆雪藏了前两场发挥出色的巴拉克、波多尔斯基和戈麦斯三员大将，最终德国队两次领先两次被扳平，双方踢成2:2。 库兰伊一传一射成为主角，但也浪费了众多机会。‘苦瓜脸’里克尔梅精彩绝伦的任意球和坎比亚索的抢射打破了希尔德布兰的十指关。小猪全场表现一般，他在和国米队魂萨内蒂的较量中尽落下风，还和特维斯发生冲突吃到了黄牌，将缺席与巴西队的半决赛。默姥爷则中规中矩，没出现失误也没有力挽狂澜，他的搭档胡特一如既往让人提心吊胆。 因为此前已经诸多事情都打过招呼商量好了，比赛结束当天夜里卓杨便不再啰嗦，乘坐红眼航班离开了德国踏上了回国之路，联合会杯他也不再关心。 说心里话，卓杨心里很有些失落感，这样一个美丽的舞台，上面没有自己表演卖弄的份，看着好朋友好兄弟们挥洒驰骋，要说不羡慕是假的，只不过他掩饰得很好不曾让人看出端倪。 卓杨离开后，联合会杯进入最精彩纷呈的争冠阶段，德国队在半决赛中2:3负于巴西，波多尔斯基和巴拉克的入球没能阻挡住巴西人的天赋，阿德里亚诺梅开二度、罗纳尔迪尼奥一锤定音。这届联合会杯，巴西超级天王罗纳尔多请假休战并未参加。 三四名争夺战中，德国九十分钟与墨西哥3:3战平，波多尔斯基、小猪先后进球，姥爷默特萨克也在一次角球中头球建功。头一次在国家队首发的戈麦斯下半时开场没多久，就因为实在不堪忍受墨西哥后卫萨尔西多的多次挑衅阴招，报复性踢到了人家。萨尔斯多夸张的惨叫让戈麦斯直接领到了红牌，德国队只能十人应战。 加时赛中，仍然是战神巴拉克挺身而出，他的任意球怒射绝杀了墨西哥人。 联合会杯决赛中，巴西队4:1羞辱式战胜老对手阿根廷，阿德里亚诺再次梅开二度，小罗和卡卡各进一球，巴西人第60分钟就4:0领先，其后‘小丑’艾马尔冒着被对方踢破相的危险，在门前8米处飞身冲顶远角得分，为阿根廷挽回了些许颜面。 这届比赛，最耀眼的球星是巴拉克和阿德里亚诺，最明亮的新星则是罗比尼奥与波多尔斯基。但凡认真起来，巴西队前场攻击四人组已然所向披靡，再加上此次养精蓄锐的罗纳尔多，桑巴军团明年世界杯上似乎无人能挡，卫冕只是程序问题而已。 罗纳尔迪尼奥给卓杨打电话时，也表达了对明年世界杯的自信满满，最近两年正是小罗的最巅峰状态，他在巴西国家队里也如日中天，明年世界杯上，将会是他封王的天山一击。 然而，卓杨在和尤尔根·克洛普的闲聊中，渣叔却明显不看好巴西。 “他们太过于依赖前场几人的天赋，球队组织上很欠缺。更关键的一点，巴西队没有一个可以引领大家的核心，都是超级大腕儿，谁也指挥不了谁。” “阿德里亚诺和卡卡资历不够服众，罗纳尔多已经有些老了，罗纳尔迪尼奥性格上太随和没有领袖气质，埃莫森过于沉默。” “顺风球还好说，毕竟巴西人天赋太过于逆天。可一旦遭遇困难，巴西人会变成各自为战。” “佩雷拉的战术已经落伍了，他过时了。” “总之，巴西队缺个我这样的教练，以及你这样的核心。啊哈哈哈哈……” 卓杨信了，他对渣叔总是很信任。 ——何止是巴西，德国队也缺个我嘛！除了巴拉克和小猪，你瞧瞧他们中场那几个踢得那叫啥玩意儿？ 第二八四章 救人质九山初战 一直到坐上国际航班，靠在椅背上于三万英尺的高空闭目养神，卓杨才仔细盘点起了这一个赛季的收获。 联赛金靴，41球打破记录；助攻王，25次助攻打破记录；联赛金球，德甲历史上最年轻的mvp。 欧洲金靴，82分遥遥领先。欧洲助攻王，25次同样遥遥领先西甲华金和英超兰帕德的15次。只不过，金靴有奖杯，助攻王只是个称呼而已。 联盟杯mvp，联盟杯最佳射手，27粒进球空前绝后，对阵冰岛哈夫纳夫约杜单场9球，空前绝后。加上去年欧洲超级杯，全赛季参赛48场打进71球，想想自己都能把自己吓住——我可是中场啊！ 卓杨清楚能取得这个成绩，是和自己在队中的无限开火权密不可分，实话实说，放眼世界足坛，谁也没有自己在马迪堡这种待遇。其他球队也有类似情况，比如皇马之罗纳尔多、罗马之托蒂、柏林赫塔之马塞利尼奥，但他们都没有自己这种肆无忌惮的权利，多少都要顾及队友一点。 然而，最大的遗憾便是没能逆袭德甲冠军，这对胖子拉伊奥拉那个庞大计划是个巨大的挫折，只有一座已经拿到过的联盟杯显然份量不足。看看吧，看看胖子能想出什么补救措施。 海南航空波音737-800客机黑夜中向着东方寂静飞去，前方的云层似乎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抵达上海浦东机场，死党马克·文斯特亲自前来接机，拥抱寒暄自不在话下。即便出发时深夜，抵达便已黄昏，但仍然有不知从哪得到消息蹲守的记者们捕捉到了卓杨。一片围追堵截之中，还是在机场安保的协助下才顺利走了出来。卓杨寻思：看样子，身边要配保镖了。 毛里齐奥·波利尼大师还没来，但他的钢琴和团队已经到了。大腕儿就是大腕儿，到哪里演出都只用自己的琴，人讲究，谱也摆得阔气。 坐在马克的车上，卓杨挨个给国内的亲人和好友打电话报到，只有九山的电话关着机。 ——这个牲口最近几个月老是关机，莫不是真得去打仗了？ 卓杨知道九山进了一支秘密部队，自然是九山告诉他的。因为保密纪律，九山只能说到这里，从小在军队大院长大的卓杨隐约间也知道国家有这么一支神秘的部队，但并不能知其详。 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不该看的坚决不看！不止是军人，军人的家属也都接受过这样的保密教育，虽然好奇心浓厚，但卓杨并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去打听。 军队大院长大的孩子，对上过战场的人有一种天生的崇拜。 果如卓杨所料，九山此时的确正在战场上，正和战友们顺利完成任务之后安全撤离。 中亚某小国国内局势纷繁复杂，反政府部族多如过江之鲫。中国援建该国的铁路项目，遭受某支武装袭击，整个项目部二十多名中国工作人员被绑架。其实这种绑架经常有，这些武装也不敢真的杀害中国人，距离中国太近，真惹恼了中国政府他们承受不起雷霆一击。绑架行为更多是想让中国的力量给该国政府施压，借以换取某种妥协和利益。 毛病都是惯出来的！ 此前发生绑架行为，中国政府处于息事宁人韬光养晦的大策略，总是会给该国政府一些外交压力，敦促他们自行解决。扯上几个月的皮，反政府武装得到利益心满意足后便会释放人质。然而，该国反政府部族太多，轮流粉墨登场，二话不说都是先对中国人下手，该国政府的军方安保力量又极其稀松。中国工作人员也都以习为常，谁打来我们都老老实实跟着你们走，彼此间还谈笑风生。 天长日久，这种拿中国人当筹码的行为终于惹恼了不胜其烦的中国政府，再加上此次绑架流弹误伤造成一名中国工程师死亡。这一次，中国决定杀鸡给猴看，震慑一番跳梁小丑。于是，zhong南海责成军方，于是，第十九综合大队出动了。 对于第十九综合大队来说，这只是一次低烈度的战争，那些部族武装连游击队都算不上，其真实战斗力还不如中国的预备役和民兵。上级给的作战要求：安全解救所有人质；部队全员安全撤离；对敌人实施战术清洗。 毫无难度！ 第十九大队五中队接受了任务，中队长南伟军中校亲自带领两个分队五十六名‘獠牙’骁勇，乘坐运-8运输机在两架歼-10a火鸟战机的掩护下，黑夜中人员与装备悄无声息空投在距离阵地二十公里处的山坳。 九山和他的战友们跳伞的时候，距离他们一百多公里的国际航线高空，一架中国海航班机正飞往上海，卓杨在头等舱里闭目养神。 九山和其他新近补充进五中队的六名战友全部参加了这次行动，低烈度战斗正是适合锻炼新人的战场。五至六人一个战斗小组，九山所在的战斗小组组长是上尉大冯，每个战斗小组都有自己的代号，大冯给自己小组起名‘秋梦’，文艺闷骚而且时髦。 一级士官九山是秋梦小组、也是整个第十九大队里唯一的士兵。 杀鸡用了牛刀，实话实说，五十六名‘獠牙’，甭说摧毁一个武器简陋的部族，就算对这个国家的政府军实施手术刀式斩首，都能游刃有余。双方战斗力差距，就像卓杨带领着马迪堡去打一支德国第九级别业余球队。这次行动，南伟军中校主要是要锻炼包括九山在内的七名‘新兵’。 九山运气不好，秋梦小组被安排在外围负责狙击和定点清除，这让一腔热血的九山没了在一线冲锋的机会。不过，凭借一杆苏制svd狙击步枪，九山在三百米距离之外爆掉了四个敌人的脑袋。第十九综合大队出境作战，基本上不会使用国产枪械，而会采用国际黑市上常见的武器型号。并不是国产枪械不好，只是为了出现意外后不落下把柄。 当然，这次行动没有任何意外，二十三名人质全须全尾走了出来，战士们连个轻伤都没有。稀疏的枪声停止后，在热感应仪和卫星的监视下，整个基地没留下一个活口，狗都被军勾踢死了。五中队撤离时，整座山谷就像睡着了一般沉寂，空气中散发出浓郁的死亡气息。 从此以后，中国援建该国的所有项目和人员，再也没有遭到过绑架和干扰。 第二八五章 程浩与肖邦之夜 这是年轻钢琴家卓杨第一次在国内举办的音乐会，更是国际上闻名遐迩的毛里齐奥·波利尼大师第一次在中国演出，《肖邦之夜——波利尼和卓杨的聆听》音乐会引起了国内严肃音乐界极大关注。 同米兰那场《相遇肖邦》一样，卓杨同波利尼此次仍然以肖邦为主题，全面阐述二人对于肖邦的理解。 相仿的演出格局和安排，就连演出曲目相比起半年前也只是做了细小的微调，在上海东方艺术中心举办的《肖邦之夜》音乐会，国内众多严肃音乐权威和大拿济济一堂，这也是上海东方艺术中心自建成后的首次公开演出，翊杨领域出手不凡，卓秋天运筹帷幄。 远眺上海东方艺术中心，墨绿色的碗状造型宛如一朵翩跹的“蝴蝶兰”。卓杨和大师深情与高超的演绎，将1900名听众带入到了一个梦幻奇妙的钢琴世界，时而置身于郁郁葱葱的森林，时而来到璀璨深邃的星空，时而飞翔在辽阔寂寞的天际，时而遨游在蔚蓝碧玉的海洋…… 卓杨再一次现场表现了新年时引起业内轰动的那一首《升c小调圆舞曲》，相对于那时，经过他半年来反复琢磨和熟练，此时弹奏起来更加得心应手也更加具有渲染力，情绪的释放和收敛也更加进退由心。这是他在古典严肃音乐界内发出的第一个声音，国内众多权威也正是冲着此曲而来。 《肖邦之夜》自然是成功的，曲终人未散，应国内众多古典权威的邀请，卓杨和波利尼大师在音乐会后和大佬们举办了一次座谈会，在一起因为肖邦坐而论道。毛里齐奥·波利尼难得没有扬起鼻孔摆谱，没有摆出他那张高傲的臭脸，很爽快便答应了参加座谈。只不过，波利尼大师自然是座谈会的中心，被隆重且恭敬地推上了首座，而卓杨因为母亲杨虹在场，只能是一个晚辈后生般缩在角落里陪着笑脸，给一帮叔伯姨婶爷爷奶奶点头哈腰。 国内古典音乐界比欧美更讲究资历和辈份，年龄和职称决定着一切，卓杨只是一个‘小’学生。然而，黑夜和黄沙终不能遮蔽阳光，有些男人即使躲在角落里也不能掩藏锋芒。因为《升c小调圆舞曲》，卓杨很快就变成了谈话的中心，他也毕恭毕敬给大家‘汇报’了有关此曲的心路历程，以及自我演绎的由来，将自己对《升c小调圆舞曲》的理解做出了充分而详尽地说明。 最终，权威们一身傲骨，由衷去表扬卓杨这么一个晚辈后生颇有些放不下身段，便纷纷对杨虹说到：“杨教授，你有一个前途无量的儿子呀！” 大家再看看坐在杨虹身边安静乖巧的卓秋天，每个人都知道这次美轮美奂影响力巨大的音乐会，就是这个温婉娴淑的小姑娘一手主办，便再一次由衷赞曰：“杨教授，你有一个了不起的闺女呀！” 杨虹的心呐，再怎么装出谦逊的样子，也都能看出四散横溢的骄傲。 玲珑剔透的卓秋天趁热打铁，赶紧给叔叔阿姨们散发名片：想办音乐会尽管找我，小女子愿效犬马之劳。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座谈会里混进来一个体育记者，趁着都在向卓杨问东问西的时机突如其来插了一句：“卓杨，你愿意和中国足协妥协，进而加入国家队吗？” 国内古典权威可不像波利尼大师那样是音乐足球双热爱，大家普遍瞧不起足球这种粗俗和卑贱的野蛮运动。听闻此言，在场所有人纷纷流露出鄙视的眼神。 “今夜只谈肖邦，不谈足球。骚瑞！”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卓杨义正言辞。 . . “卓杨，我辞职了。” 音乐会后隔天，在衡山路的一间小酒吧里，卓杨和他曾经的‘御用记者’程浩见了面。自从年初返回《体坛周报》本部工作后，程浩和卓杨的联系就少了下来，甚至逐渐没有了联系，这也都是程浩有意为之。 回到国内之后，程浩没有去干记者的老本行，而是自告奋勇做起了外联工作，报社领导奈何不了，只能由着他去折腾。折腾来折腾去，前不久，程浩索性从《体坛周报》辞了职，谁劝也不听。 “刚才打给你的号码，是我最私密的手机号，新开的，只有你和赵雪、我家里人以及最亲近的一些朋友知道，你以后有事就打这个号码。” “如果打不通，也别着急，回头我会给你打过去。”程浩神神秘秘的样子，有些像解放前我党的地下工作者。 卓杨大概能猜到程浩想干些什么，但朋友没有主动说出来，他也就不好去阻拦，何况程浩此举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自己。卓杨只能再三叮嘱一二：“程浩，你记着，不要去做危险的事情，那样不值，赵雪还等着你骑着高头大马去娶她。而且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有些时候你做的事情并不能改变什么。” “我知道，卓杨。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也并不全是为了你。有些事情，总归要有人要去做，那就由我来吧。” “至于《体坛周报》那边，我离开后自然也就难以再掌控他们的宣传火候，但我相信报社里都是些明白人，不会放着你的大腿不去抱。” “不过呢，如果出现意外，你知道，中国的事情很难说得清楚。到时候你自己把握，是不是继续和《体坛周报》合作由你决定，不必顾及我的面子。” “好的，我知道了。”卓杨回答。“程浩，你是个爷们儿！” 互道一声珍重，夜晚衡山路霓虹斑斓的街头，卓杨和程浩分道扬镳。此后二人很长时间都没有再联络，但也正是程浩给卓杨留下的那个不为外人所知的手机号码，在几年后救了程浩一命。 几个月后，程浩应聘成为新成立的中国城都谢菲联足球俱乐部新闻联络官。时间又过去了半年，原陕西国力足球俱乐部转战东北，更名为哈尔滨人国力足球俱乐部之后，其总经理王珀麾下多了一位名叫程浩的市场运营经理。 第二八六章 仙风道骨的假期 音乐会过后，再由姐姐领着完成了一系列商业活动，卓杨总算开始了自己悠然的假期。 陪着母亲杨虹在城都姥姥家低眉顺眼待了两天，又飞回西安和父亲卓彤彤插诨打科嬉皮笑脸几天。九山在部队，老穆在北京，海洋跑去丢丢老家五大连池过暑假，卓杨也毫不犹豫按照原计划飞去了里约热内卢，几位兄弟约好的。 六剑客在假期之前，就相约去巴西度假，这还是罗纳尔迪尼奥极力推荐的。 “卓杨，我给你说，夏天度假千万别去加勒比海、美国、北非和澳洲那些热门的地方，这都是我经验之谈。那些地方确实不错，可夏天里全世界踢足球的都放了假，再加上美国那帮打篮球的和玩棒球橄榄球的，没有一个是缺钱的主，哪哪全都是这些人。到时候呀，那些地方的记者比狗都多，想偷着干点啥都不可能，这些苍蝇比你自己都清楚你穿的什么颜色内裤。” “来巴西吧，虽然人也多，不过我知道几个人烟稀少的小众场所，还有几个不错的小岛，岛上银沙滩特别适合跟女人在上面打滚。咱们再弄条游艇在海上漂两天……” 不用罗纳尔迪尼奥去弄，因为和卓杨打赌输了，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和拜仁打不成下个月的欧洲超级杯，而马迪堡可以，小猪一诺千金，直接让自家老爸的豪华游艇从波罗的海斜刺里开到了巴西海岸，端是阔气无比。 小罗天王和蓬蓬大卫·路易斯前来接机，一天之内众兄弟四面八方纷纷聚齐，除去卓杨，其余少爷皆带着家属，也就是各自的美人儿。 相比起一年前分别于马迪堡之时，也就卓杨和刀疤里贝里身边景色依旧，一个身不由己固执的单身狗，一个老夫老妻情比金坚。瓦西芭见了卓杨多少有些脸上不自然，她给出谋划策的贝芙莉摆得这一道有些狠，可卓杨能说什么，毕竟是刀疤的老婆，严格说起来他还要喊瓦西芭一声嫂子。再说了，其中隐秘的内情卓杨也并不是太清楚。 除去他二位，其余四位骚货一年之后身边都换了人。 小猪和他的茜若·蒂姬正蜜里调油，茜若并非普通人，算得上家喻户晓的两栖时尚明星了，窈窕的身姿上闪耀的星光并不比小猪暗多少。屠夫尼格尔·德容在马德里泡上的知性拉丁美女艾丽卡·阿尔芭气质相当迷人，她也是葡萄牙著名球星、天王路易斯·菲戈的远方表妹，多少也称得上娘家有人。 姥爷佩尔·默特萨克也早和当初临时搭班的小嫩模奥古丝汀分了手，他现在勾兑的是一位曼彻斯特女子板球捕手，芙萝拉·福勒。看样子，默姥爷对运动员是情有独钟。 不过，姥爷私下里也说了：“pào友，纯属pào友！”原本品性淳良的默姥爷一旦在情感上肆意释放，这个急弯转得大家猝不及防。 二哥里卡多·蒙托利沃毋需多说，都他妈一年了再不换女友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诗人永远需要新的激情。 “是谁在风中的芦苇荡里低声吟唱，是谁又在林间小河的孤舟上翩然起舞。逝去便会化作永恒，离开会让烟花永远停留在绽放的那一刻。我深爱着身边每一位停留过的女人，我也把她们最美的一刻深藏在心底。” “为了永远爱着她们，我只能选择离开，不停地离开。卓杨，这些……你可懂的？”二哥有了末日绝望派诗人的气质。 “能把始乱终弃说得如此清新脱俗，能把喜新厌旧描绘得这么黯然神伤……，二哥，不装逼你会死么？”卓杨翻着白眼，完全不解风情。 二哥：“……” 离开的委内瑞拉美女画家简·伊芙琳成为了二哥口中永远绽放的烟花，新任女友索菲娅是一位高挑的香水推销员，这妞搞得二哥整日里香气扑鼻，颇有些娘。 一起来度假的罗纳尔迪尼奥带着他的贾纳伊娜，巴西著名的舞蹈演员，贾纳伊娜挺着身怀六甲的大肚子，罗纳尔迪尼奥已经给未来的儿子起名‘若昂’。 蓬蓬大卫·路易斯则带着他街坊的小姐姐露格莱西娅，按照他自己说：纯友谊，纯的。 . 同样一个赌，刀疤里贝里也输了，他和他的切尔西也没能拿下冠军杯，去摩纳哥参加超级杯自然也就扯了蛋。按照赌约，刀疤要给六兄弟一人找个妞陪着，这花出去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然而，鸡贼如刀疤，大家都携眷侣前来度假全是他教唆的，不明就里的哥儿几位全部欣然答应。 ——都带着老婆，看你们谁有那么厚的脸皮让我给你们找妞？不害怕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你们尽管张嘴。 六剑客谁也不是省油的灯，大家一致决定把六个妞都交由卓杨纵情，吓得卓杨差点偷着坐飞机返回中国。 刀疤一诺千金，当即掏出大把钞票让地头蛇罗纳尔迪尼奥给找来两位火辣的比基尼桑巴女郎，欲全程陪同卓杨度假，没把卓杨给囧死：刀疤你诚心的吧？当着各位大嫂弟妹的面，你想看我干嘛？ 卓杨手扶游艇舷梯，满怀的悲壮，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评书《水泊梁山》中那句著名的台词！ ——嫂嫂，武松有话说！ 最终还是应邀而来的卡卡让卓杨脱离了窘境，孤身前来的卡卡是个超级正规人，虔诚的基督徒的他信守戒律清规，绝不在婚前发生超友谊关系，与其青梅竹马的卡罗琳在一起时也是这样。看着出淤泥而不染的卡卡，卓杨终于能为自己矬到姥姥家的情感历程找到一丝自我标榜的牵强借口。 在一帮损友失望的眼神中，卓杨掏出小费好言相劝哄走了两个同样失望花枝招展的桑巴万人迷。 “卓杨，是个不错的朋友哩你，还是个很健谈的人，挺能开导人你的话。嗯嗯……” “里卡多，回头到中国我给你稍一点我们国家的特效药，金嗓子喉宝，针对慢性咽炎有奇效……” 在七对儿狗男女的唧唧我我之中，卓杨和卡卡整个假期都在心如止水般光棍恳谈，宛若仙风道骨。 实际上，卡卡在这个夏天尽管表现出色和巴西队赢得了联合会杯，但足球上还是有点小郁闷，当然是因为那场神奇的冠军杯决赛，那场上半时ac米兰3:0领先、下半时被利物浦闪电扳平，最终成就红军伊斯坦布尔神奇之夜的旷世决战。 卡卡的郁闷，在于他竭力想在其封王的ac米兰成为了世人的笑柄，加上一年前冠军杯中被拉科鲁尼亚两回合四球翻盘，昔日王者ac米兰在此后几十年里，但凡有球队实现大逆转，总会有媒体把红黑军团扯出来一起晾一晾。 第二八七章 伊斯坦布尔真相 施魏因家的豪华游艇停泊在无边无际的南大西洋中，蔚蓝的天空和海水，无风无云，游艇像是悬停在天与地之间。 “里卡多，报纸上说你们在中场休息时开了香槟……”卓杨问卡卡。 媒体上的小道消息，ac米兰之所以下半时被翻盘，是因为在中场休息时为了提前庆祝已然手拿把攥的冠军，开了香槟畅饮。而且喧嚣的欢呼声传到了利物浦的更衣室内，刺激得利物浦众将士知耻而后勇，直接在下半时干挺了米兰人，并一鼓作气在点球大战中封神。 各种传闻煞有其事，其核心内容便是‘开香槟’和被利物浦听见庆祝，涉及到的人物有舍甫琴科、马尔蒂尼、皮尔洛和卡卡。 “你甭听报纸上胡说八道，是这样子啊实际情况……” 卡卡对卓杨说明了真实发生的事情，并没有什么‘香槟庆祝’，核弹头舍甫琴科是说了一句‘咱们开香槟吧’，当时就被队长马尔蒂尼阻止了，并告诫队友们切不可大意轻敌。马队身经百战，而且永远将ac米兰的利益视作高于一切，绝不会如此轻浮。 舍甫琴科尽管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你真把酒打开他也不见得喝，都是职业范十足的顶级巨星。不过被马队当场驳了面子，当着众人颇有些脸上难看，舍甫琴科登时便黑了脸，更衣室里的气氛略微有些尴尬。还是皮尔洛出来打了个圆场，众人这才恢复正常。至于卡卡，完全是因为名气大，被媒体生拉硬拽演绎出来陪绑。 上半时ac米兰三个进球，马队一个克雷斯波俩，但三个球的发起皆源自卡卡脚下。 下半时六分钟之内被利物浦连扳三球，原因无他，因为这就是足球！ 一时间被打懵逼的ac米兰堪堪顶住了利物浦凶猛的人来疯攻势，安切洛蒂略显保守的战术应对也让ac米兰缩回了爪牙，他用相对平庸的托马森换下了状态火烫的克雷斯波。至于最后点球决战，更多是运气和……人品。 相距十一年，ac米兰成就了两次史诗级的冠军杯决赛，只不过，一荣一衰而已。1994年夏天，红黑军团在雅典奥林匹克体育场，4:0横扫克鲁伊夫率领并拥有罗马里奥和斯托伊奇科夫的巴塞罗那，那也是巴萨‘梦一队’的终结之战。 11年后的2005伊斯坦布尔之夜，拥有一水儿天字号巨星的ac米兰又成就了贝尼特斯和杰拉德一生最大的功勋与荣耀。 . “卓杨，你相不相信啊我的话？”讲完缘由，卡卡问到。 “信，当然相信！你哄我又没人给你发一毛钱。”卓杨光着脊梁，穿着大花裤衩赤脚划拉着南大西洋碧玉般的海水，回答得毫不犹豫。 正如卓杨所言，卡卡根本没必要对他隐瞒什么，一贯温润如君子般的卡卡也不会在这个闲适悠然的午后场景里刻意去说谎。事实也的确如此，谣言也经不起推敲。首先来说，阿塔图克体育场两间更衣室距离很远，而且隔音良好，别说大声喧哗，就是在里面打仗另一边也听不见。不过，利物浦将士们听见了看台上ac米兰拥趸的歌唱那是自然的。 就算ac米兰上下从安切洛蒂到加图索全都矢口否认，咱们权当做自家人遮丑不足为信，但非常重要一点，多年以后红军利物浦重将杰拉德和卡拉格在其自传中都丝毫没有提及‘开香槟’和‘听见庆祝’这两件事。 段子，一切都是段子！ 而且，许多年以后人们发现，2005年夏天里的伊斯坦布尔，成为了冠军杯的一个分水岭，由此往后冠军杯长时间进入一个神奇的规律之中，而这个规律，与六剑客息息相关。 后话，暂且不表。 . “没事，里卡多。谁踢球还没走过背字？我还被女足青年队踢过11:0呢，你想不到吧？” “啊！还有这事儿啊你？怎么没听说过呢我？”卡卡大吃一惊。 “呵呵，真事儿，不过那会儿我才刚上高中，在家踢野球呢。”卓杨说的是在西安那会儿输给八一女足梯队，这是他说话习惯性一惊一乍。 卡卡：“……” “下个月，我在摩纳哥替你报仇。”卓杨奋力将一只空酒瓶掷出，带着呼哨和悠长的抛物线过后酒瓶坠入海中。“利物浦？哼哼，不叫事儿！贝尼特斯？手下败将而已，他看见渣叔觉都不敢睡着。”但凡回忆起克洛普那一把鼻涕，贝尼特斯铁定心有余悸。 “别乱扔垃圾卓杨，破坏环境……”卡卡幽幽然。 卓杨：“……我错了。” “报仇？谢谢你。不过我还是想自己来，再也碰不上利物浦我不信！”卡卡的内心并不如他的外表那么与世无争，而是充满着男人的担当和勇气。 “也是，报仇这种事情还是自己亲自下手来得爽，快意恩仇，是我江湖男儿风范。里卡多，我有一种预感，可能等不了太久，你和米兰就会如愿以偿。” “哦……，但愿如此。”卡卡歪着头若有所思，帅得倾国倾城。 卓杨铁口直断，一语成谶。在后来那个爱琴海畔的夜晚，卡卡拥抱着卓杨肆意庆祝之时，他想起了此时南大西洋这艘游艇上两人的对话。 . “卓杨，我有中国血统你知道吗？”卡卡突然改变话题。 “什么？你怎么也来这一套……”卓杨自然大吃一惊。这是继刀疤里贝里和斯特凡·拜因利希之后，第三个亲口对卓杨说自己有中国血统的人了。 “我的曾祖母来自中国一个叫胡建的地方据说，她的名字叫瑞贝卡·林。”卡卡很是一本正经。 国际足坛最近几年流传很多球员有或近或远的中国血统，说起来都煞有其事，然而许多传闻都经不起任何推敲，而且当事本人也从没有确认过。诸如齐达内是齐桓公的后人，雷科巴是华人的私生子，佩特雷斯库是甘肃人的外孙……。全是些扯淡！ 比较有名气而且得到本人承认也有详实证据的，唯有两位荷兰球员——范恩伯格和温特。 今天猛然听见从不打妄语的卡卡也来了这么一出，卓杨便决定回头要找国内闲着没事的专家好好来追索一番，倒要看看里贝里、拜因利希和卡卡三位其中的真假。 “我代表中国欢迎你认祖归宗，里卡多。不过，你曾祖母的故乡不叫胡建，叫福建。”卓杨一边脱下大花裤衩一边对着卡卡说。“跟着我念，佛——乌——福，福建。林，是福建的第一大姓。” ‘噗通！’卓杨穿着小可怜游泳裤头跳进了大西洋，展开双臂奋力向前游去。 卡卡吓了一跳：“干什么你？卓杨！” “我去把空瓶子捡回来，要爱护环境……” 第二八八章 里贝里南京上坟 在巴西告别罗纳尔迪尼奥和卡卡，卓杨和六剑客带着蓬蓬大卫·路易斯飞回了中国继续着自己的假期。 抵达北京一天后，哥儿几位又如约等来了火枪手戈麦斯、疯狗兰德、棒槌阿克曼、门神埃德蒙、赫迪拉、里特等六员马迪堡大将，再加上带着的家眷，浩浩荡荡二十多口人展开了中国美食之旅。 在为期十日的饕餮盛宴中，一众人像赶场子一样奔波于北京、上海、杭州、南京等城市，大口吞食天地。然而中国人都知道，各地真正的招牌美食往往都深藏于陋街小巷之中，别说这一帮人一拥而上了，那些美食的地点往往非当地资深吃货带路而不得其门。于是，吃货团其实就是在各大酒店饭店中来了一场形似意不似。当然，对这些心知肚明的卓杨闭口不提，太费神。 至于西安、城都、长沙、广州、重庆、昆明等等等等数不胜数的众多美食之都，实在是没有时间再去折腾，心向往之便好。 实话实说，这么大一票人，光是组织协调都是大问题，飞机票都不好买齐。不过，幸好有一位无所不能的大姐头。卓秋天安排的奔驰大巴全程随行，导游、保安、服务，人员一应俱全，除了人头一顶小黄帽，跟旅游团没什么两样。 马里奥·戈麦斯在德国国内知名度颇高，并不怎么弱于六剑客，然而等他抵达了中国，便见识到了差距，从普通中国粉丝的追星程度上就一目了然，别说那六个骚货，他甚至还不如蓬蓬和赫迪拉更耳熟能详。 究其原因，他属于德国经纪大佬乌利·费尔伯旗下球员。乌利·费尔伯在欧洲的影响力只是稍逊于胖子拉伊奥拉，但在中国……，呵呵。所以说，戈麦斯在中国不火，就是因为他不是胖子、不是大姐头的人。这就是差距，天与地之间的差距。这种差距，代表着数不完的钞票。 在南京期间，一帮人大口吸溜鸭血粉丝汤就着锅贴，刀疤弗兰克·里贝里听闻卓杨一段神叨叨的演绎，便非要拉着卓杨去祭拜一番。 ——明孝陵！ 大明太祖朱元璋与马皇后合葬之墓。疑似明建文帝朱允炆之后的刀疤非常虔诚地在其老祖宗坟前上香倒酒，还规规矩矩磕了一个响头。 “卓杨，现在中国的皇帝住在哪里？我想拜会一下，论起个辈分也好撒。”里贝里很郑重。 卓杨：“……”我操，这个货真的连一点书都不读吗？ “中国没有皇帝，早就没有了。你们老祖宗在三百多年前就被人赶下了皇位……杀了不少。”痛叙旧恨，卓杨替刀疤难过。 “哪个？是哪个！！”刀疤一下就炸了。“你告诉我是哪个龟儿让我们家皇帝没得当，是哪个龟儿杀了我们家先人？你说！”眼珠子瞪得血红。 “是一个姓李……叫李自成的……陕西人。” 刀疤咬牙切齿，十根指头捏得格蹦蹦响。“妈卖麻批，老子和姓李的不共戴天！老子和陕西人不共戴天！！”最后直接是咆哮而出，刻骨仇恨让他脸上的疤痕显得格外狰狞。 卓杨翻了翻白眼：“李姓是中国第一大姓，有一亿人，比你们法国总人口都多。你去啊，你去挨个拼命吧。” 刀疤：“……” “你去找李晓青不共戴天吧，你去啊。看她不拿大耳光子抽你……” 刀疤：“……” “我就是陕西人，你来啊，让我瞧瞧你怎么个不共戴天法？来啊。” 刀疤：“……” 卓杨简直都懒得再理他：“少他妈一天替古人担忧，你就是吃饱了撑的。” “卓杨，嘿嘿，啷个还不准开起玩笑耍了……”说变脸就变脸，里贝里更像川人的后裔。“你再给我讲讲我们家这位老祖宗有多雄起？” “你们家这位老祖宗啊，早先是地痞流氓下三滥……，别说，这一点倒是跟你很像……” . 在杭州吃完西湖醋鱼和龙井虾仁，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刀疤里贝里和屠夫德容三人便和大家分了手，他们被大姐头派来的人带去了广州，其余人则全部来到上海。众人要在这两座城市里等待自己的球队，假期结束了。 ——‘ec科技’杯六强中国赛！这便是大姐头卓秋天在足球方面的大手笔。 马迪堡、拜仁、切尔西、曼联、皇马、尤文图斯六支球队将在中国开始自己的新赛季备战，备战期间会有一场足球盛宴在三座城市内举行。 六强中国赛将分为两个小组，a组马迪堡、曼联、尤文图斯，在上海；b组皇马、拜仁、切尔西，在广州。各小组之间采取单循环决定小组排名，最后依照排名去往北京一一捉对厮杀决出最终名次。 这次六强赛是‘翊杨领域’一手策划，大姐头卓秋天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小打小闹，铁了心一鸣惊人。此次策划耗时日久，从年初翊杨领域成立之初就开始预谋，当然，单凭卓秋天自己还没有那么大能量，大姐头与胖子米洛·拉伊奥拉全面合作，胖子负责联系欧洲诸强，大姐头负责国内的招商引资和赛事安排。也就是说，跨入中国境内，一切全都交给卓秋天。 这样大型的商业赛事是个大工程，牵扯到对方俱乐部、球员、背后赞助商、经纪人、主教练各个方面，每一处都要摆平，每个人都要利益均沾。马迪堡还好说，其余诸强一开始接触并不顺利，各种纷繁复杂的事务绞尽了胖子的脑汁。最终，卓秋天在国内宏伟的招商引资商业计划起到了关键作用，五豪门才纷纷动了心，成就了此次中国之行。 一眼就能看出，六家俱乐部就是六剑客所在球队，原先大姐头本想将赛事命名为‘六剑客中国赛’，借以更好推广六剑客品牌。然而，此动议遭到豪门的拒绝，除去卓杨和刀疤里贝里，其余四人目前并不是其俱乐部的头牌明星，以他们为招牌，会招来各自球队中的麻烦。巨星和其身后的经纪人会感觉遭到了打压，成为了配角，豪门也会认为影响到了目前俱乐部对外公开的品牌形象。 说白了，就是不利于团结，招人嫉妒。 中国人讲究中庸，善于平衡各方利益，共赢才是大家所追求目标。于是，便有了‘六强中国公开赛’。什么叫掩耳盗铃？六剑客笑而不语。 第二八九章 六强中国公开赛 ‘ec科技’杯六强中国公开赛！大小姐李晓青冠名此次豪门盛宴。 卓秋天在赛事筹划之初就首先登门造访了闺蜜李晓青，两个同样大气、同样大格局的女性没有提及卓杨这个祸害，而是亲亲密密聊起了怎么赚钱。从白天聊到掌灯，夜晚二人还同榻而眠。 大清早起来一块吃鸡蛋灌饼时，俩人就决定了这项代表着中国商业足球赛事巅峰之作的冠名。 凭心而论，李晓青的‘ec科技’远非出价最高。国内国际众多知名品牌参与其中，中国移动、中国平安、华为、鼎煌集团、万科地产，阿迪达斯、大众汽车、可口可乐……，哪一个都是巨头，哪一个都比李晓青实力雄厚得多。‘ec科技’能得到最重要的冠名权，自然是因为情义，两位杰出女性之间的情谊。 或许……，还有一点卓杨的愧疚。 类似这样的商业赛事赞助，在各自品牌的大领域内都有排他性，价高者孤身入内。ec科技成为赛事唯一的互联网企业，李晓青也凭借此次火力助推，事业更上一层楼，加快了成为国内互联网老大乃至世界互联网霸主级企业的脚步。 将赛事放在京沪广三地，自然是因为这三座城市拥有目前中国最高的购买力和商业氛围。原本卓秋天一开始打算在西安放上一组赛事，虽然西安改革开放的脚步远比不上沿海，但毕竟是卓杨的家乡。而且西安有着很牛的球市，多少万人的场地都能轻轻松松爆满。 然而，在与西安各相关部门的协商中，卓秋天在西安警方那里遇到了坚硬的阻力。 从1995年开始，八一足球队落户西安，到后来陕西国力直至乔迁而来的陕西浐灞（原上海国际），西安球市一直火爆异常，曾经甲b上座率远超五大联赛。然而，名声遐迩的牛逼球市，却因为球迷种种不冷静行为变得同样臭名昭著，屡次发生乱扔杂物和骚乱，甚至赛后出现打砸抢烧等恶性治安事件。 市公安局为此很吃了省委省政府和省厅的排头，市局领导颇为头疼。一朝被蛇咬，从此不但足球赛事安保费用翻着跟头往上涨，警力增加了好几倍，市公安局还坚决杜绝足球夜场比赛。好家伙，黑灯瞎火的再出点状况连个人都逮不着，出了大事儿算谁的？ 实话实说，西安不但经济和观念落后于沿海地区，一干执政领导的思维也不如东部城市那么具有开拓性，只知道堵而不懂得疏。 赛事举办可以，但只能是下午场，算上球迷离场时间，比赛最晚必须在下午三点开始。 这不是扯淡嘛！ 西安作为21世纪中国的新三大火炉之一，七八月间正是最酷暑难熬的时候，随随便便都是四十度，地表温度都能把活牛烤熟，赤道几内亚人都能在西安中暑。每年一到这个月份，全西安人的命根本就不是爹妈给的，全是拜空调所赐。 职业足球运动员当然并不是不能在这种天气条件下比赛，大家没那么矫情和娇贵，但作为明星云集的商业性赛事，从各方面考虑，自然是夜色笼罩下、明亮璀璨的灯光中、夜风习习之下最有比赛气氛，而且夜晚黄金时间段的电视转播也最有利于商业开发。 双发诉求差距太大，完全无法沟通，卓秋天只能苦笑作罢。 卓秋天之所以把‘翊杨领域’注册在北京，除去更方便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在西安注册公司，不允许异地经营和办公！这一点与东部城市差异很大，对于卓秋天这样立志要把业务拓展到全国全球的宏伟理想来说，完全不可接受。 . ‘ec科技’杯六强中国赛隆重开幕，众多超级巨星、当红小生和实力悍将迷花了中国球迷的眼。 这是卓杨的足球第一次出现在国人的亲眼目睹之下，他也在这些热身性质的比赛里尽情展现自己如繁花似锦般的个人技巧、充满艺术气质的指挥想象力、天马行空一样的妖气走位，所有这一切，都让国人如痴如醉。 这里是卓杨真正的主场，什么罗纳尔多，哪个叫齐达内，谁是贝克汉姆，内德维德基恩巴拉克，统统靠边站，卓杨是这里唯一的天皇巨星。 六强里唯一不是豪门的马迪堡也成了六强里唯一的主队，从渣叔克洛普到吉祥物赛虎全都受到了热烈追捧。 比赛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只是商业性质的季前热身赛，六支球队都要用这项赛事来磨合新阵容，考察新球员以及实验新战术打法。不是正规比赛自然也不采用正经规则，比赛中每方允许更换七名球员，九十分钟打平直接罚点球。总共九场比赛，每座城市举办三场。 上海的a小组，马迪堡胜尤文图斯，点球再胜曼联，获得小组第一，曼联次之。许多球星只是应景似的亮个相在场上耍上几分钟就下去了，例如皮耶罗和布冯。 广州的b小组，皇马、切尔西、拜仁排列一二三。 六强移师聚拢北京，按照各自小组排名两两捉对厮杀。最终马迪堡在与皇马的较量中3:4告负，银河战舰摘取‘ec科技’金杯，这多少也安抚了一下屠夫德容过去一年无冠的郁闷之心。 卓杨以三场比赛8粒进球荣膺赛事最佳射手和最佳球员，国人溺爱到明目张胆。整个赛事期间，明显是人家皇马‘十四爷’古蒂表现最为出色。 比赛质量虽然一般，这种赛事也从来不奢谈比赛质量，但赛事举办获得巨大成功，从主办方到六家俱乐部再到球星个人，参与者全都赚了个盆满钵盈。卓秋天和翊杨领域名声鹊起，引起了全世界的瞩目。此后眼热的欧洲豪门很多都主动前来找大姐头寻求合作，日韩等足球市场也纷至沓来。卓秋天只此一跨越，就告别了求爷爷告奶奶的小家子气，成为可着劲精挑细选的业内大拿。 当然也不并全是花团锦簇，马迪堡与皇马的冠军之争中场休息时，就发生了令卓杨心堵的一幕。 第二九〇章 没有什么救世主 北京工人体育场，ec科技杯六强中国赛冠军争夺战，马迪堡上半时3:2领先皇家马德里。 中场休息时，卓杨因为和场边看台上来自西安的一群球迷多扯了几句淡——里面有他当年踢野球时的球友包工头大杨，这才一个人转身朝着球员通道走去，全场摄像机都对准着他。 就在即将走进通道时，突然，从看台上跳下来三个球迷，三个年龄体型各异的男人，三人咬牙切齿冲着卓杨直奔而来，包括警察在内谁也没有来得及反应，转眼间三人便到了卓杨面前。 卓杨登时吓了一跳，他根本想不到在中国竟然会有球迷对他不利。 . 亚洲亚军中国队在去年底的世界杯亚洲区预选赛小组赛中，‘意外’被淘汰，着实闪断了不少痴心球迷的腰，再加上历年来中超赛场上乌云密布黑哨声此起彼伏，终于寒了太多人的心。正是从今年开始，许多国人以公开谈论国足为耻，许多球迷口中只有五大联赛，唯有夜深人静偷偷关注一下国足的消息，生怕被别人发现耻笑。 许多资深球迷变得超然而冷漠，将自己的目光移向了欧洲甚至篮球，但仍然有很多人痴心不改。球迷都是明眼人，国内已然糜烂不堪，只有等待某天不破不立，而远在德国的卓杨似乎成了唯一希望，可大家都知道，这个希望已经越来越远。 重庆、西安、福建有三位著名的球迷领袖，他们分别称作猴哥、肥狼和胖哥，多年赛场奔波三位彼此也都熟知对方，三人也都对国足的烂相痛不欲生。他们才是真正为足球而生的人，要比绝大多数职业球员纯粹得多，比卓杨纯粹得多。 三人相约来到工人体育场，他们要当着卓杨的面发出自己的声音，来自球迷的声音。 . 卓杨并不惧怕迎面冲来的三人要对他做什么，他只是匆促之下不知该如何应对，暗自戒备中，他的预知预判天赋明显感应到三人没有一点恶意，戒备松弛了下来。 三人冲到卓杨面前沉默不语，只是紧紧将卓杨拥抱在怀中，他们的眼中明显饱含着眼泪。 突然，三人‘噗通’跪了下来，抱住卓杨的腿放声痛哭，雪白t恤上鲜红的手写大字！ ——卓杨！救救中国足球！救救我们！ 红色的字像猩红的血，刺得卓杨的眼睛一阵阵刺痛。 卓杨第一次没有因为中国队的黯然出局而幸灾乐祸，而是为眼目前发生的事情感到莫名的心酸，心里堵得厉害。 他伸手阻止了围过来企图干预或者强制三人的警察，也挥手驱赶开上前试图拉开他们的俱乐部和球场工作人员。虽然摄像镜头迅速被导播切走，但现场的观众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嘈杂的人潮声渐渐冷落了下来，许多人眼中开始噙满泪水。 卓杨不是救世主！马克思也说，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最起码卓杨面对此情此景手足无措，他只能不停地好言相劝，然而说的也全都是废话。再一次坚决阻止了警方企图的强制，卓杨将依然泣不成声的三人护送回到看台，送回那片有着他球友所在的看台，上面伸出无数只炙热的手将三个人奋力拽了回去。 再次走向球员通道时，卓杨一片茫然。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根本无法去做什么。而且，卓杨是个从不被绑架的人，无论是武力、道德抑或感情。 卓杨深知自己这一点。 正因为中场时发生的这一幕，让卓杨下半时完全心不在焉，明显异样的情绪让尤尔根·克洛普果断将他换了下来，皇家马德里乘机连扳两球反败为胜。 赛后新闻发布会上，卓秋天找来的赛事组委会新闻官非常机灵，一开始就宣布今天不回答任何与中国足协或中国足球有关的问题。虽然此令让发布会现场冷场了很长时间，但也将卓杨从正在聚集的暴风骤雨中解脱了出来。 内心的酸楚此时已经化作满腔的烦躁，但凡遇有敏感话题卓杨必定口吐恶言，跟吃了枪子似的。 . 这一小插曲丝毫不能遮掩赛事的圆满成功，卓秋天和她麾下的翊杨领域起步就开始攀登巅峰，再加上旗下音乐领域内业务，卓秋天一夜之间成了国内顶尖的女经纪大佬，影响力甚至蔓延到整个东亚和欧洲。 为翊杨领域贺！为卓秋天贺！ 闺蜜李晓青隆重恭喜，两位超凡的女性也因为此次亲密共赢的合作，继续了彼此之间曾经被卓杨裂开一丝缝隙的友谊，并在此后将这份友谊维系了一生。 卓秋天大智慧，李晓青大格局。 两人之间还有个小插曲，就在决赛前一天，卓秋天打电话给晓青。 “晓青，明天就是决赛，你这个冠名方的领导，是不是应该亲自来给冠军队颁奖啊？” “……算了吧，我就甭去了……，秋天……你讨厌。” ——唉，要是轮到给卓杨颁奖，我是该笑眯眯呢还是应该绷着脸？他不喜欢我穿西服套装的样子，可我总不能在那种场合穿小吊带蕾丝碎花短裙吧？瞧他那花心的样儿，这才一年半功夫，都换三四个女朋友了，瞧丫德性！报纸上说的…… 的确，媒体无所不知，这也让每个关心卓杨的人都要比卓杨自己更清楚他到底有多少女朋友。 ——就瞧着你能花心到什么时候，本小姐等着。等着你…… . 六强中国赛完成，也就代表着六支球队季前调整和体能储备顺利开始，每支球队都打了相对还算不错的四场比赛，有里子有面儿名利双收，这种模式要比此前豪门绕着地球飞到处赶场，却没多少正经比赛可打，要强得多。 明年是世界杯年，新的2005-06赛季为了给世界杯腾时间，开踢时间都比较早，中国之行功德圆满，大家再没有时间磨蹭，便纷纷带着心满意足和恋恋不舍离开了中国这个财富之地。 六强赛时，马迪堡花团锦簇处处力压众豪门一头，但到了该返回的时候，立马就在豪门面前露了怯，嬉皮笑脸跟着贝肯鲍尔陛下屁股后面登上了拜仁慕尼黑的专用包机。 涂有拜仁红蓝相间队徽的空客a320从北京轰鸣着扎入云端，然而还没等到飞离中国西部边境，两家俱乐部高层的会议就已经结束了。看到弗兰茨·贝肯鲍尔和安格斯·马伦笑眯眯对大家宣布：拜仁慕尼黑和马迪堡达成战略合作关系。于是，所有人，球员、教练、经纪人、工作人员、随行记者，大家都知道—— 马迪堡被拜老大收编了，水泊梁山的好汉们顺利完成朝廷招安。 不过，正如卓杨给小猪、拉姆和喷子讲的那样，这叫德甲神圣同盟。 第二九一章 送给你一口油井 离开炎热干燥的中国北方，卓杨和马迪堡回到了相对湿润和气爽的德国北部汉诺威。随即球队便马不停蹄开始了赛季前最后的整训工作。 相对于此前几个赛季，这个假期是马迪堡球队人员变化最小的一次，或许不留心仔细观察，你都发现不了其中的微调。 四走二入一回一定！ 金毛狮王里格贝特·宋走了！老宋自从和渣叔打完架独自返回法国，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甚至没有给任何人打电话，也不接任何人电话，卓杨都联系不上他。 原本马迪堡俱乐部和渣叔克洛普是铁了心要将老宋封杀致死的，他那个法国经纪人来一次被马迪堡放赛虎咬一次。但随着假期悠悠，时间最能化解人心中的恨意。在中国期间，受人之托的胖子拉伊奥拉给渣叔语重心长做了一番思想工作，小心眼的渣叔最终松了口，于是，马迪堡便也松了口。 的确并不是什么杀父之仇，说破天去也就是打架斗殴，无非就是个面子问题，远远到不了非赶尽杀绝的地步。为了不成为全欧洲经纪人的公敌，马迪堡和老宋解除了合同，并且将本该属于老宋的联盟杯金牌也慷慨相送。 里格贝特·宋自由转会至土耳其豪门加拉塔萨雷！自始自终，老宋都没有露过面，但他给卓杨打来了电话。 “卓杨，king，我对不起你！” “老宋，你别这么说，是我没做好……” “不，是我操蛋了！卓杨，老宋对不起你。此前不接你电话，实在是因为我没有脸接，把你坑成那样，我算个什么东西……。不不，卓杨，你听我说，你为我做的一切，老宋永远会记住，我欠你的。” “老宋我是个粗人，但不是浑人。卓杨，我也不说虚的，你千万不要拒绝，我在刚果那两口油井，老宋我送给你一口，手续都办好了，你光签个字就行。你啥都不用管，有人打理，你坐等收钱就好，每年最少有……” 卓杨毛都惊直了！ “老宋，这个坚决不行，你把那玩意儿给我干嘛？过了，你过了，我也不缺钱。甭说了，我不会要的。……行了，你非要给我，信不信回头我就雇人给那个眼儿填上……” 老宋：“……” “老宋，别说这个了。你要去土耳其了，以后……咱俩还是朋友吗？” “当然！卓杨，老宋我托个大，老哥哥我跟你兄弟一辈子！” “那就好，咱俩虽然相处时间才不到一年，可不就是等的这一句话吗？老宋，人活一辈子，以后咱们处的时间还长着呢。” “唉，算了，你不要油井……要不你再想想……好好好，不要就不要！那老宋我就欠你两次，这辈子只要我活着，只要你卓杨张嘴，我一定会还的。” “行了老宋，别把自己搞得那么沉重。你看看你在汉诺威还有什么要交代？我帮你办，你还有啥未了的心愿……” “能有啥，就我那个侄子，托付给你了。我不给你说谢谢，说出来我就是不要脸，反正你记住，我欠你的。” “卓杨，我欠你的！”老宋说。 老宋的侄子是去年和他一起来的，如今在马迪堡u19里踢中场。马迪堡全部梯队上上下下几百号少年儿童，全都称呼卓杨‘卓队’，只有18岁的亚历山大·宋称呼卓杨‘卓叔’。 老宋把小宋在当儿子养，从见到卓杨的第一天起，老宋就对小宋说：叫卓叔！ 那天差点没把卓杨臊死，不过后来很快就习惯了。 . 这个夏天最先决定离开的，是俄罗斯‘沙皇’，安德烈·阿尔沙文。 阿尔沙文在过去的一个赛季中表现非常出色，联赛11球联盟杯3球，入选德甲赛季最佳阵容。可以这样说，他是马迪堡队中除逆天的队长卓杨之外，表现最突出的球员，而德甲球员综合打分也证明了这一点。 阿尔沙文虽然和队友们不亲近，但他很喜欢马迪堡，喜欢这里相对比较纯粹的足球和气氛，不亲近只是因为他安静和宅，大家都很喜欢这个讲文明懂礼貌的好青年。 转会是阿尔沙文主动提出来的，原因只有一个——钱！ 阿尔沙文为了养家糊口，尤其为了给大哥约瑟夫续命，他需要很多钱，越多越好。马迪堡给他开出的工资虽然并不寒碜，但也绝对算不上高，尤其是和财大气粗的英超相比。 因为其杰出的球场表现，阿尔沙文引来众多追捧，其中势在必得的就是英超阿森纳和托特纳姆热刺这对伦敦死敌。俩老冤家为了抢夺俄罗斯沙皇展开了令马迪堡喜逐颜开的竞争，最终因为修建新球场而财政羞涩的兵工厂败给了白百合，而热刺给阿尔沙文本人开出的薪水也更高，周薪五万英镑。 卓杨新赛季里一百二十万欧元的新年薪都没脸跟人家比。 本人主动申请，马迪堡也就顺水推舟成人之美。其实最主要原因，是阿尔沙文身后的马雷克·哈姆西克已经完全成长起来了，这让马迪堡有了放走沙皇的底气。 手雷哈姆西克、蓬蓬路易斯、好汉汉达诺维奇、赫迪拉，半岛四少在过去一年里突飞猛进，后半赛季蓬蓬和好汉已经成为了球队主力，赫迪拉也基本坐稳首发，只有手雷一直被沙皇死死压住。实际上，哈姆西克无论从哪方面讲都已经不输给阿尔沙文了，而且他更有年龄优势。阿尔沙文一直坐稳主力，这其中有马迪堡想让他使劲表现，有一个好数据后待价而沽的意思。 1300万英镑，安德烈·阿尔沙文从马迪堡半岛投奔伦敦白鹿巷。 冥冥之中的因果关系，若非卓杨和他的发小们在四年前将沙皇的大哥揍成了植物人，阿尔沙文在四年后也不会因为缺钱离开他喜欢的马迪堡和卓杨。虽然那个货本就该打，再来一次哥儿几个仍然照打不误，但卓杨内心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 当之无愧的礼仪典范——安德烈·阿尔沙文。他特意回来和大家告别，卓杨组织了隆重的欢送仪式，并带头给出了俄罗斯青年极高的评价和诚挚祝福。于是，阿尔沙文又一次喝多了，又一次哭得泣不成声。是被感动的…… “卓杨，谢谢你。你永远都是我的朋友，俄罗斯的朋友。因为你，我也不恨中国人了，我喜欢你，也开始喜欢中国。我相信，我大哥也不会再恨中国人，他也会喜欢你的。” 阿尔沙文和卓杨搂在一起，像爱情。 第二九二章 有人缘和没人缘 最出人意料的离开，是功勋老将罗马尼亚人‘眼镜蛇’阿德里安·伊利耶的落叶归根。 31岁的伊利耶两年前从西甲屈尊来到德乙升班马马迪堡，两年中为球队冲进德甲和两获联盟杯立下汗马功劳。更为难能可贵的是，眼镜蛇大哥不但在场上任劳任怨，在场下也没有一丁点麻烦，职业球员的最高典范。 因为球队战术和本人技术风格，伊利耶上赛季已经不再是球队的绝对主力，但也远没到不堪一战的地步。凭借他的经验和职业精神，在德甲再踢上一两年绰绰有余，而且马迪堡也需要他这样一位省心省事又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的经典老将。 不过，伊利耶从十年前离开罗马尼亚的家乡，孤身一人在外征战，他的家眷妻儿一直都在布加勒斯特。 眼镜蛇想家了！ 上有老下有小，娇妻宠儿，一大家子人呢。男人在外拼死拼活，还不就是为了身后边那一个个爱着的人和一张张温暖的笑脸。家，才是每个男人永恒的归宿。 游子思乡，倦鸟归巢！即便相互之间恋恋不舍，但情深意重的马迪堡俱乐部仍然批准了伊利耶非常难为情的转会申请，并且让还有一年合同的老将自由转会至罗马尼亚布加勒斯特星队，换来伊利耶在老东家拿到球队顶薪。 “卓杨，你替我向大姐头说一声谢谢。” 眼镜蛇的弟弟萨宾·伊利耶经卓秋天牵线，从布加勒斯特快速俱乐部转会至中国中超长春亚泰，实现了走出国门闯江湖的夙愿。 老将走了，带着两枚联盟杯冠军金牌，带着欧洲超级杯冠军，带着德乙冠军和德甲亚军，他走了。伊利耶走的那天，半岛上下起了蒙蒙细雨，树林里雾珠一片，运河上丝幕涟涟。 赛虎的大脑袋上全是水滴，分不清是雨还是泪。……狗都哭了！ . 最出人意料的离开、也是人缘最好的伊利耶，最不出意料也是人缘最差的人，自然是埃及天才射手、哈桑·米多。 自从挨了卓杨那一巴掌一脚之后，行尸走肉的爱哭包米多就再没出场过一分钟，其实从那时起大家就都知道，他的马迪堡之路到头了。 米多根本不是爱哭包，倔强的天才从七岁后就再也没掉过一滴眼泪。天才是独特的，尤其是带有偏执性格的天才，尤其尤其是偏执而且偏激还孤傲的天才，米多的内心世界凡人根本理解不了。 米多视卓杨为足球圈中唯一的朋友。 在凡人理解不了的世界里，只有两种人，要么懒得搭理，要么亲密无间，绝没有中间地带。一旦把你当成朋友，他奇妙的内心世界会自动把你勾勒成为一个完人，他神奇的思维方式会自动把你塑造成为一个神。 卓杨之与米多就是这样。 实际上，卓杨照顾米多，但同样也在照顾其他队友；卓杨对米多好，但好不过像对待‘亲弟弟’蓬蓬那样。可神奇的是，米多偏偏只认卓杨，找谁说理去？ 也许是因为状态的复苏，也许是因为‘埃菲尔山脚之战’震慑了他，反正米多自己把自己说服了：卓杨是我唯一的知己，也是我唯一佩服的人。 于是，孤傲的米多唯有对待卓杨才会乖巧听话之极。别看卓杨身后一大堆跟屁虫，可要说到服服帖帖死心塌地的脑残粉，却只有米多一个，这对卓杨的虚荣心是个极大的满足。 可想而知，卓杨那一掌和一脚，打上的并不是米多的肉体，而是摧毀掉了米多的世界观和人生观，颠覆了米多整个22年的人生。 凡人理解不了的世界里，非左即右，不存在中间地带。世界颠覆之后，马迪堡和卓杨成了米多身边的反物质空间，此处他已无法生存，唯有选择逃离。 半岛上的队友没有人喜欢米多，就连赛虎也不喜欢，因为米多是唯一一个从来没有给它带过零食的人，狗东西往往记性都很好。 马迪堡和罗马签署的是可选择租借合同，半年之后有优先选择再租一年的权利，此时放弃这个权利便好，不租了。罗马俱乐部本来眼看着米多在马迪堡攻城拔寨无坚不摧心里痒痒，刚好自己的妖人卡萨诺新赛季和皇家马德里眉来眼去互递秋波，于是便有心将米多留为己用。然而，此事却遭到了在罗马城一手遮天的托蒂陛下反对。 ——卓杨那么和善一个人，都能忍不住揍他，可想而知他是个什么玩意儿。我可没有卓杨那种好脾气…… 米多在马迪堡半个赛季没有一点人缘，他在罗马能有啥？罗马没人敢得罪托蒂！ 最终，新赛季大肆招兵买马的托特纳姆热刺出价600万英镑，艾哈迈德·哈桑·米多从罗马转会去了英超，继续和沙皇阿尔沙文做从不交谈的队友。 马迪堡全队都很开心米多滚蛋，只有卓杨心里不舒服，他感觉自己挺对不住埃及人。哪怕全队都认为米多该打，但卓杨始终认为自己不该动手。无论米多怎么对待别人，但他对卓杨很好。 米多离开半岛的时候，卓杨正在随同学们钢琴巡演。据说，米多走的那天，他独自一人在树林的小吊椅上坐了很久、很久…… 马迪堡只有西尔维娅小姐前来相送，米多说：“谢谢你，西尔维亚小姐。麻烦你转告卓杨……，……算了，没什么。” 西尔维娅把米多抱在怀里的时候，他像个孩子。 米多带走的是卓杨所经历的队友之中唯一的遗憾，也是唯一的愧疚。 . 虽然不像前两年那样新赛季开始阵容天翻地覆，但离开的四人也都是相当具有实力的重将，马迪堡自然需要有同样不俗的高手接替他们。 手雷哈姆西克和蓬蓬路易斯能完美替代阿尔沙文和老宋，而且二位少爷身后还有同样不俗的替补，他们的位置不用担心。眼镜蛇伊利耶和哈桑·米多本身就踢得是同一个位置，游弋在马里奥·戈麦斯身后。他俩同时离开，只剩下一个特兰奎诺·巴内塔自然是不够的，而且瑞士人暂时还不具备在马迪堡打全天候首发的实力，他是反击战的高手。 何况新赛季马迪堡还要面临深不可测的冠军杯，所以，前锋线必须要得到加强。 第二九三章 大眼媳妇小土豆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天下熙熙天下攘攘。 即便狮王老宋转会走了，但马迪堡后防线上仍然有乌泱泱九名后卫，而且仍然只有副队长岩石德拉斯和‘德甲第一左边后卫’方片格罗索能保证首发，蓬蓬大卫·路易斯也只不过领先了其他人半个身位而已。 夏天里拜仁慕尼黑继续疯狂追求格罗索，甚至不惜主动用马迪堡垂涎已久的菲利普·拉姆当筹码。不过呢，一来明年是世界杯年，为了国家队中的地位，格罗索现在求的是稳定，而不是冒险；二来马迪堡放走了阿尔沙文这个绝对主力，很难再撒手格罗索这个铁打边卫，面临深浅难测的冠军杯，马迪堡也需要阵容稳定。 最终，拜仁慕尼黑新上任的体育主管、前斯图加特主教练马蒂亚斯·萨默尔坚决阻止了拿拉姆当筹码的举措，他比拜仁任何人都深知拉姆的潜力。于是，马迪堡留下了格罗索的同时，也彻底无缘菲利普·拉姆，而拜仁慕尼黑惊险地挽回了自家未来的队魂。 没能得到拉姆，马迪堡也没有再给后防线添丁进口，九名后卫，每一个提上去就能用，不但足够了，而且之间的竞争还相当激烈。 年初的时候马迪堡一线队一下子从b队那里抽掉了六名主力球员，一线队倒是加强了，可b队却是伤筋动骨，托马斯·图赫尔苦不堪言。丙级联赛上半循环马迪堡b队高居第四冲乙有望，可赛季末却险些降级，这还得亏是图赫尔战术功夫了得。 可b队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一线队打劫，所以新赛季开始马迪堡还是从b队里小心翼翼要了两个人。不过这一次不但避开了上一次形成的‘重灾区’后卫线和前锋线，只从人员储备最丰盛的中场下手，而且还躲开了队中的绝对主力，只挑选了两个轮换球员，两个特点鲜明可以给一线队形成一点补充的技术力量。 马迪堡梯队中著名的‘大眼’，德国籍土耳其移民后裔梅苏特·厄齐尔成为‘青年队四宝’中第一个升上一队的人。 大眼今年17岁，两年多以前被马迪堡从低级别联赛红白埃森俱乐部梯队强挖而来，他和‘二娃’、‘三多’、‘小火箭’并称‘青年队四宝’，此四宝也是马迪堡大兴土木之时首批被笼络来的那帮孩子里的佼佼者。 庄稼成长喜人，如今四宝中年龄最大的大眼厄齐尔已经一步登天，年龄最小的三多虽然仍然在u17，但他的潜力就像庄稼地里的高粱一样节节高。至于二娃和小火箭，16岁的小小年纪却在u19里毫不露怯。 厄齐尔才从u19上到b队半年，他属于图赫尔的球队伤筋动骨后临时从下面抓的壮丁，在b队里厄齐尔也只是个奇兵的角色，中前场补丁式人物。速度快、技术好，视野开阔擅长传威胁球，缺点是对抗能力不足，而且，胆子有点小。 四宝的老大是蓬蓬，所以四个小家伙和‘大哥大’卓杨简直不要太熟。厄齐尔到了一线队完全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谁都知道他是卓杨嫡系中的嫡系，有卓杨和蓬蓬罩着，厄齐尔可以横着走，虽然他并不敢这么做。 厄齐尔细声细语缩手缩脚像个小媳妇。 . 另外一个，则是整个马迪堡俱乐部的名人，因为除去u15以下的少年儿童，此君是包括所有工作人员在内，个子最低的人。 ‘小土豆’马蒂乌·瓦尔布埃纳，半年前来自法国半职业俱乐部伯日弄，今年21岁，身高160公分，体重58公斤。他也不是b队的主力，但能给球队提供犀利的速度和边路突破，还有一点凑凑合合的组织能力。 从16岁开始，瓦尔布埃纳的绰号就是‘矮脚虎’，但来到德国后他自己都不敢这么叫，马迪堡也没人这样称呼他，因为‘矮脚虎’这一称谓在德国尤其在马迪堡是一个神圣的符号，代表着一个独一无二的传奇人物。 全世界都知道那个人是谁。 于是，小土豆就成了瓦尔布埃纳的新绰号，他也很自觉地喜闻乐见。他当然开心了，大半年前还在法国业余联赛厮混，如今却成了欧洲联盟杯冠军的一员，而且是和星光能闪瞎人钛合金狗眼的卓杨一起踢球，此狗屎运非祖上积了大德者不可。 经历过坎坷的人就是会来事，瓦尔布埃纳临上来前早把一线队的风水摸得门儿清，别说队中一干话事人，就连给赛虎准备的零食火腿都没落下。 . 除此二位，一线队再未从b队里打劫，而且挑的还都是进入b队仅仅半年的轮换球员，这样做目的就是为了保持b队稳定，给后备力量一个休养生息的机会，形成一个合理而又完整的‘食物链’。 可前锋线上失去了伊利耶和米多两位高手，仅剩下巴内塔一名第二前锋去面对三线作战那简直就是开玩笑。幸好，租借出去的帕特里克·黑尔默斯租期已满，被马迪堡召回。 今年21岁的黑尔默斯是2003-04赛季德丙射手王，21粒进球很是了不起。在与其他球队竞争中，马迪堡去年夏天将他从希根俱乐部买了过来，可因为一线队暂时没有他的位置，而他本人又不愿意继续在丙级蹉跎，于是便被马迪堡租借给了凯泽斯劳滕。过去的一年里，作为一名替补前锋，黑尔默斯联赛出战17场打进3球，包括攻破马迪堡大门一次，足协杯赛4场打进两球，成绩还算凑合。 其实年初冬歇期时马迪堡就想提前召回黑尔默斯，却被正用着顺手的凯泽斯劳滕冷脸给拒绝了。到了夏天凯泽还想续租，马迪堡同样没给好脸：思想有多远你就滚多远！ 黑尔默斯是标准的二中锋人选，能突善射会策应，可边可中速度快，前锋线上啥都懂啥也都不是太精，当然，他还年轻不是？ 话说回来，即便召回黑尔默斯，他和巴内塔两个人同伊利耶与米多相比，着实差得有点多，并不在一个等级。不过，新赛季马迪堡三条线最具变化的地方正是在二中锋这个位置，而且球队最大的引援、也是马迪堡俱乐部历史上最昂贵的一笔收购，也在这个夏天出现在了球队的锋线上。 第二九四章 矮脚虎强势回归 卖掉阿尔沙文赚了1300万英镑，马迪堡转头就同意了同城球队汉诺威96的报价。 马里奥·戈麦斯以1400万欧元的价格正式转会马迪堡，这一身价同时打破了两家俱乐部的记录，只不过马迪堡是买人记录。 经过一年的扯皮，汉诺威96终于想开了，强扭的瓜不甜，强留的肉会臭，留来留去留成仇。于是，也不再漫天要价，而是正儿八经给马迪堡喊出了1700万，这明显就是一个可以好好谈的态度了。 马迪堡主席安格斯·马伦只是个一般富豪，他没那么多钱自掏腰包给球队买人买东西，尤其到了甲级以后但见花钱就是大数目，不像此前在低级别小打小闹即可。也就是说，老马伦花不起了。 马迪堡必须实现自给自足，必须自负盈亏，没有资格像多特蒙德一样上市融资贷款，也别指望自家主席填坑。 卖掉阿尔沙文才能买下戈麦斯，汉诺威96还拥有此后戈麦斯二次转会时20%的收益。火枪手和马迪堡签约五年，薪水为球队第二档次。 不过，戈麦斯的转会让历来亲密无间的汉诺威96球迷和马迪堡拥趸之间第一次出现了分裂，许多汉诺威96球迷称呼戈麦斯为‘叛徒’，并发誓从此不再支持马迪堡。 马里奥·戈麦斯一直被汉诺威96球迷看做球队的希望，一直认为他只是在马迪堡练级，迟早有一天会回到awd竞技场体育场带领着汉诺威96大杀四方，他将会和马迪堡队长卓杨成为汉诺威城市的‘绝代双骄’。然而，猛然之间信念便破裂了。 这一次‘戈麦斯叛逃事件’，成为了汉诺威球迷分裂的开始。 而汉诺威96也被戈麦斯坚决离去的态度惊醒：感情终究是脆弱的，一切都要讲实力。俱乐部也改变了原本徐徐图谋的计划，立誓要在最短时间内重返德甲，时不待我。 汉诺威96利用卖掉戈麦斯的收入，搜罗了大批实力派好手，而且当年兰尼克教练种下的青训之树也到开花结果的时候，众多优秀年轻球员开始进入一队，再加上明星门将恩克，汉诺威96手搭凉棚雄心勃勃。 . 综上所述，这便是马迪堡新赛季的四走二入一回一定，新赛季球队阵容二十五人，比上赛季少了一个。不过，因为德甲宽松的政策，马迪堡给许多b队球员报了名，他们随时可以上来支援联赛和足协杯。 表面上看，马迪堡在二前锋位置上削弱了不少，实际并不，因为球队在新赛季战术上最大的变化，就是将队长卓杨的位置再次前提，让他完全处于攻击的状态。这一变化，造成马迪堡的影锋和前腰反而成为德甲最强所在。 这个变化，是由卓杨的经纪人胖子拉伊奥拉提出来的，而胖子提出这个建议，是要补救他那个受到逆袭德甲冠军失败后遭遇挫折的庞大计划。 胖子这么建议，初衷很简单，就是要让卓杨多进球多露脸，只有进攻球员才能成为足球世界关注的焦点。为了继续他那个计划，胖子甚至在中国期间秘密拜会了贝肯鲍尔先生，而且竟然巧舌如簧说通了贝皇爷，贝皇将用自己的影响力让整个德甲和德国足球媒体配合这个计划。 有这样一个高瞻远瞩的鸡贼经纪人，卓杨何其幸。 . 马里奥·戈麦斯是马迪堡历史上最大的转会收购，但马迪堡俱乐部对外公开宣称自己本赛季最重要的签约却并不是他。 新赛季开始前，马迪堡俱乐部完成了高层重新构架，而其中最大的变化是新设立了一个极其重要的职位——体育总监。担任这个职务的正是前世界巨星、马迪堡传奇名宿、名镇八方泣鬼神、义薄云天的江湖一哥——矮脚虎托马斯·哈斯勒。 历时一年的全球巡回猎艳之旅，终于释放了哈斯勒长久以来的骚动和郁闷之心，周身从里到外神清气爽通透无比，终不是个游手好闲混吃等死之人，哈斯勒这样的奇男子注定要做出一番事业。除了骚浪和足球也不会别的，于是，矮脚虎回来了，他本身就是马迪堡拿工资的形象大使。 这个体育总监的位置就是为哈斯勒量身定做。 从新赛季开始，马迪堡将实行总监负责制，也就是说，哈斯勒将全权主持俱乐部全面工作，成为马迪堡的最高领导。安格斯·马伦主席将淡出俱乐部的日常管理事务，一门心思去做他自己的生意，用全部精力去跟上中国经济腾飞的脚步，他现在的生意和中国合作非常密切。 正如俱乐部对外所言，哈斯勒才是马迪堡最大的签约。凭借矮脚虎的气质，马迪堡此后对外交涉时可以藐视一切牛鬼蛇神，谁也糊弄不了他那颗满是智慧和狡猾的脑袋。对内，他可以震慑一切不规矩企图，去年若有他在，老宋绝不会跟渣叔动手。而且矮脚虎是他们那一代充满着政治见识和管理天赋的球员的代表，见多识广江湖深深。 体育总监哈斯勒以下，有竞技经理安德雷斯·穆勒，一线队主教练尤尔根·克洛普，青训经理伊格纳兹·斯图伯纳尔，此为马迪堡俱乐部四巨头，其余部门主管全部要对四巨头负责。 东德酷哥也回来了，他那个基金会走上正轨之后，东部地区球探总头目回来负责整个俱乐部的青训和球探工作。他和矮脚虎的回归以及此后的成功，影响到了现在球队中的很多球员们，也为此后马迪堡功勋球员退役后进入俱乐部管理层创造了学习机会。 不但球队一水儿的年轻小将，俱乐部管理层也实现年轻化，咄咄逼人又朝气蓬勃，马迪堡所图非小。 球队从中国回来后，队长卓杨参加了俱乐部新高层首次会议，会上制定了球队新赛季的竞技目标——德甲联赛保五争三，冠军杯打进淘汰赛，欧洲超级杯卫冕，足协杯锻炼新人争取走远。 卓杨将会参加所有比赛！ 而新的2005-06赛季也变成了一个枷锁，一个卓杨带给主教练们诅咒般的枷锁。 第二九五章 京城老炮儿猴三 “来我这里，大鱼大肉不稀奇，咱不搞那些，给你弄些没吃过的怎么样？保准你开眼！”老穆冲着手机那头的九山说。 “……没问题，带多少战友来都没问题，酒管够，吃的管够。”老穆咧开嘴笑得十分开心。 “……那行，明天下午我等着你们，哪也不去。……就我短信给你发的地址，离原来那地儿不远……，好嘞，明天见！” 老穆放下电话，又笑眯眯闭着眼睛养了会子神，他很期待九山带着战友来混吃混喝，老穆喜欢这种感觉。 老穆贷款搞起来的大众4s店和恒顺通汽配公司已经完全铺开了摊子，卓杨九山海洋几个发小也都知道了修车行着火的那场祸事，不过正所谓不破不立，这样一来迫使老穆破釜沉舟开始独自创业，焉能不知非福？哥儿几个开张大吉恭喜发财就好。开张时九山和海洋没赶过来，恰逢吃货中国美食行，卓杨倒是领着一大帮子足球明星亲临捧场，贼轰动。 表面上看老穆现在俨然一副成功人士派头，实则很有些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三百多万的银行贷款和高额的贷款利息，像一付沉重的担子压在他单薄的身子板儿上，丝毫容不得大意。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然而这次贷款里牵扯到肖远山肖哥的情分，老穆不能让器重自己的人失望，更不能让肖远山坐蜡。 现实逼得老穆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甚至不能有一丁点闪失，而他也才刚满21岁而已。 幸好，店里和公司业务开展都还算顺利，这其中小舅多年积攒下来的诚实守信的口碑起了相当关键作用。人生就是这样，善良品行营造出的人性光辉，平日里并不显山漏水，可一旦遇事，便能显现出好人的力量。许多老客户一起跟随着而来，甚至一传十传百，就是冲着那个好人。 这件事，也让老穆对善与恶、对与错，有了更深刻认识。 小舅原本心灰意冷这就要归隐山林，老穆苦苦相劝:才刚刚四十岁，人生才刚开始，归得哪门子隐呐？我小舅妈我小表妹我姥姥姥爷都等着过好日子呢，你且得干着呢！ 本来也只是情绪之言，骨子里是个勤快手艺人，不干到七老八十简直都瘙痒难耐。再说了，外甥还替自己还了几十万的尾账，哪能生装看不见，回头再让姐姐说自己，这张脸皮还要不要了？ 于是，借坡下驴，小舅半推半就担任了4s店的维修总监，好大一个头衔。至于老穆的师傅兼狱友老曹，则担任了店里的技术总监。 这是两个老穆能完全信任的人，自己人。 两手抓两手都要硬，老穆现在最主要的工作是两头跑业务跑关系，至于人生地不熟，有肖远山在，什么吓人的关系拉不上？ 压力巨大但也蒸蒸日上，不过，也不都是顺心事。春天来了臭虫自然也就来了，肉香就会引来苍蝇。 昌平有一位绰号‘猴三儿'的街头青皮，三十来岁，土生土长里里外外人面上极熟。这个货没什么固定职业，时不时坑蒙拐骗一把，倒腾点什么，算是个活套人。 猴三儿不同于小混混，太没底线的事情不会干，什么砸寡妇门挖绝户坟。太违法的事情也不干，杀毒灭反。这种人在西安叫老异门，成都叫老杂皮，北京叫老炮儿。 猴三儿最大的爱好就是摆谱，对谁都五马长枪装天王老子惹不起，其实穷得跟灯似的，手边的手串珠子文核桃紫砂就是他全部家当。 猴三儿有那种老北京的陋习，爱欺生，喜欢欺负外地人，他也真能把人唬住。还在修车行的时候，老穆就知道这么一号人物，猴三儿开着一辆也不知是三手还是四手的奥拓，时常跟拖拉机一样吵吵着过来让小舅给拾掇拾掇。 知道归知道，老穆没跟猴三儿打过交道，不沾边没什么好说的。猴三儿本来也没把老穆这种‘小'人物放在眼里，可现在这个外地乡巴佬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把生意做到这么大，这就有点像踩了他猴子尾巴似的。 昨天晚上，老穆陪着几个客户应酬完，正独自往店里走去，店里有他一间大卧室，就在他那个更大的办公室隔壁。夏夜的微风里都是燥热，黏答答的短袖衬衣贴在略带微醺的老穆身上很不舒服。 拐出西关刚走上正街，迎面便和刚撸完烤串醉醺醺的猴三儿走了个脸对脸。 “哟呵，这不穆大老板吗，嘛去？” “猴三儿啊，我回店里。”老穆没打算跟他扯淡。 “站住！猴三儿也他妈是你叫的？”有点找事儿。 “……得嘞！三儿哥。回见啊……”知道这是个混不吝，老穆懒得理他。 “我他妈让你走了吗？”酒壮怂人胆，猴三儿这会儿铁了心要找茬。 “那……三儿哥您有何吩咐？” “我那车有点毛病，你给我看看。” “行啊，明儿你开店里来，我让人给瞧瞧。”老穆说。 “甭他妈明儿，也甭他妈别人，就现在，你现在就跟我去。”猴三儿翻着眼睛。 老穆颇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老炮儿，半晌没有说话。 “怎么着？三爷我请不动你啊？甭他妈废话，立马走着！你大爷的……” 老穆还是没说话，就这么一脸麻木看着猴三儿。 “立马走着，别找不自在。甭开个破店就当自己是个人物，在猴三爷跟前你狗屁都不是。信不信猴三爷把店给你拆喽？”老炮儿嘴太大，好几倾地的建筑，你拆一个试试。 “我不信。”老穆还是面无表情。 ‘啪！'猴三儿突然抽了老穆一耳光，老穆根本没想到他会动手。 双拳猛然捏紧，老穆登时就火了，双目凛出凌冽的寒光，立时就要发作，要把眼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玩意儿撕成碎片。 身形未动，老穆猛然警觉。 母亲的眼泪和鬓角银霜，父亲的风烛病躯。 动手倒是痛快了，弄他个半死轻而易举，但……爱我和关心我的人会是怎样一种失望？那些在我绝望时为我奔波的兄弟，在我窘困时伸出援手器重我的人，我还没有来得及回报他们！ 老穆硬生生拉回了身形。 猴三儿被老穆凶凌似狼一般的目光吓出一个激灵，酒都醒了。 “干……干嘛……干嘛？”边说边往后退，越退越快。“甭以为……我告你……给猴三爷我等着……” 猴三爷跑了。 第二九六章 四大猛菜齐宴客 台面上酒池肉林，江河湖海林林总总，正当中四道主菜，其名分别曰：飞黄腾达、谢主隆恩、千军万马、珠联璧合。 大口朵颐着这四大盘爆炒蝗虫、油焖蝎子、炸大花蚂蚁、炸蜘蛛，九山和他的战友们冲着老穆直竖大拇指，这四道菜道道壮阳。在十三陵附近的这间农家乐里，老穆乐开了花。 九山如约而来，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四人，都是他的战友，第十九综合大队五中队‘秋梦’小组。组长上尉大冯、上尉晓彤、中尉天佑、中尉志学、一级士官九山。第十九综合大队中九山是唯一的‘兵’，是唯一领津贴的士官，其余骁勇全是拿工资的军官，而且少尉军衔都少得可怜。当然，今天出来大家都穿得没那么正规，制式迷彩t恤而已。 第十九综合大队中，各战斗小组讲究同吃同住亲如一人，秋梦小组五人住在同一间大宿舍，平日里干什么都一起行动。战场上则进退如一默契十足，互为坚实后背。相信战友、让战友相信，不抛弃不放弃。 九山一说自己哥们儿这里准备好了大碗酒大碗肉，组长大冯当即向大队请假，五个人开着东风猛士orv军用吉普就一路飙了过来。光是这车，您有钱也买不着，去年才研制成型生产出来的，外形很像悍马h-1，但性能比h-1先进得多，只配发军队专用。 在战场上拿命相搏的汉子，没有喝不了酒的，宾主双方觥筹交错气氛十分热烈。来农家乐之前，九山他们先去了老穆的4s店里，开业时九山正随部队在外地整训，没能赶上。这会儿用硕大的t-95坦克炮弹弹皮制成的工艺品——雄鹰腾飞，正摆在老穆办公室的博古架上。博古架对面的墙上，是一幅巨大的照片，照片上有四个青涩土鳖的少年呲牙咧嘴笑。 九山对老穆准备的佳肴赞不绝口：“给劲，嗯，真给劲。不过，这些东西卓杨那个牲口绝对是不敢吃的，等他下次来，老穆你还拿这些东西吓唬吓唬他。” “那感情好，有机会我把他怂的相片传网上去。”老穆想想都觉得有意思。 “卓杨那牲口吃饭讲究走极端，要么粗旷到干柴烤全羊，要么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饭桌上净是他的事儿……” . “老穆，你忙过这一段，上我们那打枪去，帮我们消灭点子弹。到时候，让九山来接你。”大冯说。第十九大队从来都是实弹训练，而且他们的训练还和别的部队不一样，经常是就这一车子弹，打不完回来甭想吃饭。 “好嘞，冯哥，我记下了。你们没事儿也常来，这一片好吃的多，反正咱们也离得近。”老穆更开心了。 欢声笑语美酒佳肴，老穆起身去外面放水。就这么寸，门口又和猴三儿迎个脸对脸。 前天晚上老穆憋下了怒火，志存高远的他已经不再把暴力当做自己唯一的处事手段，最起码他自己不会动手。只要以后猴三儿别再招惹自己，老穆没打算把他怎么着。 可猴三儿却在前天晚上回到家中越想越窝火，让一个外地乡巴佬把自己吓唬退了，这简直是老炮儿的奇耻大辱，幸亏没有旁人看见，要不然以后这份身段就没地儿搁。 今晚他恰好也来这附近吃饭，恰好又和老穆撞见。于是，猴三儿的痞劲又上来了。 “哟呵，出门瞧一死蛤蟆。正喝着呢？三爷我的车还没修……” 老穆那个腻味呀：你他妈真不知死活！行啊，想找麻烦，过两天找俩人专门陪你玩。 猴三儿大嘴猛然刹住，是因为他瞧见了屋里酒桌旁停下筷子正往这边看的五个人，五个肌肉坟起寸头迷彩的彪形大汉。 九山他们都是从战场上练就了一身敏锐的感觉，来人心存善意还是恶意立马就能察觉得到，更何况此人口中所言并不友好。秋梦小组集体凝起了眼神，整齐划一，霎那间方圆百米之内的空气中都充满了肃杀。 杀敌如草芥之人，一旦释放杀气，连草窝子里的蚱蜢都能感觉到这份心悸。 “来的都是客，老穆，让进来坐。”九山说话了。 猴三儿终于知道自己怼上了南山石，不清楚这几位是什么人，但能肯定自己绝对招惹不起。老炮儿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察言观色审时度势，拎得清。 “哎哟，穆总有朋友啊，您老几位聊着，慢喝慢喝，不打扰了……”一溜烟儿，兔子都是他孙子。 秋梦战斗小组：“……” . 在九山再三追问之下，老穆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九山登时就板了脸。老穆认为小事儿一桩，不值得亲自动手，但九山并不这么看，他一贯眼里揉不得沙子，辱我兄弟者便如同辱我，何人敢辱我獠牙的兄弟。 “我出去走走。”九山起身便往外走去。对于第十九综合大队的人来说，只要不弄出人命，天王老子都管不了他们。 包括老穆在内，屋里全都是人精，都清楚九山想干嘛。老穆赶紧拦着，别坏了酒兴，不值当。九山可咽不下这口气，第十九综合大队做事作战从来直截了当，最后还是组长大冯发了话。 “九山，先喝酒。”大冯给九山使了个眼色。 九山当即心领神会。“是！” 于是，依旧推杯换盏，猜拳行令该耍赖耍赖该鸡贼鸡贼，似乎这一页就这样轻轻揭去。 . 两天之后的一个下午，本地道上名人、行走社会和江湖的油子、老炮儿猴三儿，左手盘着核桃右手举着小紫砂壶，一边吸溜着壶里的水一边遛街，装模作样也不嫌热，街两边卖得全是各种玩意儿物件。 ‘吱——’一辆军用猛士吉普停在旁边，秋梦成员志学和天佑跳下车来。 “猴三爷，我们请你去玩一玩。”不由分说，夹着就拎上了车，车上九山握着方向盘正冲他微笑。光天化日之下，这一幕发生的悄无声息，连路边树上挂着的笼子里的鹦鹉都没被惊动。 吉普车一脚油门，直接出了北京。猴三儿陪着忐忑：“老几位？有话好说，咱们这是去哪……” 对于第十九综合大队这样无所不能的全数字化部队来说，找到并锁定一个人的位置，简直不要太容易。 第二九七章 告别白衣少年时 河北省易县吴家坟演习场，这里是某集团军的常规作战演习之地。在演戏场尽头的山坳深处，大冯和晓彤开着另一辆猛士吉普在等着他们，一边等一边‘乒哩砰隆’放着枪，端是指哪打哪。敞开的车厢里，堆满了各种枪械和弹药。 “玩枪吗？猴三爷。”九山笑眯眯问猴三儿。 “不敢不敢，当不起三爷，叫我猴三儿就好。”他是个聪明人，这荒山野谷的，周围全是被炮弹掀出来的的大坑，话说不好今天很可能就把命扔这儿了。 “行啊，恭敬不如从命。猴三儿，你说这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这他妈地儿光有山，哪来的清水秀。“我要是在这里活埋一个人，你说说看……”九山不笑了，绷起了脸。“……要过多久才能被人发现？一百年？还是二百年？” 猴三儿腿肚子都开始转筋，腮帮子上的肉不由自主哆嗦了起来。“几位大哥，……不，几位爷，不知道猴三儿哪里得罪了您老几位……” “九山，别跟他废话，埋了去求，屁大个事情，我来。”晓彤提着92式手枪就走了过来。 老炮儿素来能屈能伸，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事情绝对不干，尤其是在没有熟人看见的场合。猴三儿明显能感觉到这几个人没有吓唬他的意思，分分钟抬手就能要自己的命。保命只争朝夕，猴三儿干脆利索就跪了下来。 “爷，爷，我错了。给个机会……”也不再去装糊涂。“猴三儿以后把穆总当亲大爷一样伺候，几位爷，给个机会。” “猴三儿啊……”九山倒是很欣赏这种说跪就跪，识时务者有前途。 “爷，您吩咐，我听着呢。” “老穆是我兄弟，他根本不是你能糟蹋的起的。只不过呢，我兄弟这个人有些懒，他懒得亲自收拾你。”九山看着跪在自己脚面前、抑制不住发抖但表情仍然强自镇定的猴三儿。“我不一样，我就喜欢亲自动手。”话没错，第十九综合大队的人都热衷于直截了当。 “不用去琢磨，我们是你再过八辈子也惹不起的人。怎么样？你自己挑块地方？” “爷，猴三儿有眼不识泰山，知错了。”猴三儿一点也不含糊，他清楚此时容不得半点犹豫。 “我兄弟那一巴掌不是那么好抽的。”九山冲他点点头。 猴三儿当即抡圆了开始抽自己的大嘴巴，‘啪、啪、啪、啪……’一口气就是十几个。“猴三儿狗眼看人低，冒犯了穆总，我先还一百个……” ‘啪、啪、啪、啪……’还真是下狠，脸登时就肿了起来，嘴角也见了血。 看着猴三儿都快把自己抽晕了，九山才说:“行了，先留着，看样子你还算个聪明人。猴三儿，你记住……” “爷，您吩咐。” “打今儿起，你这条命就不归你了，它是我的。我先寄存在你那里，等啥时候想起来我再去收。希望你能一直这么聪明……” . 老穆坐在4s店大办公室里翻看这个月的销售记录，‘哚、哚’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脸肿成猪头的猴三儿走了进来，回身轻轻合上房门。 “穆总，猴三儿我眼瘸，冒犯了真菩萨，在这儿给您赔个不是。穆总日后但有吩咐，一句话，猴三儿鞍前马后为您效力。” 老穆双手十指交叉合十放在老板台上，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气宇轩昂’的猴三儿，脑仁子里一转，聪明如老穆立马就把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好说好说……”老穆一指对面沙发：“来，猴三儿，坐下说话。” 因祸得福，猴三儿从此后成了老穆手下的得力干将，并因为忠心耿耿办事牢靠而发家致富，也总算对得起他老炮儿的体面了。 . . happy-birthday-to-you happy-birthday-to-you…… 汉诺威市碧波荡漾的德国运河河畔，白帆蓝墙的维克多球场好似乘风远航的巨大帆船，球场内19800名球迷齐声高唱《生日快乐》。2005-06赛季德甲联赛揭幕战，马迪堡主场迎战科隆，今天恰逢马迪堡队长卓杨的二十岁生日。 happy-birthday-dear-my-king happy-birthday-to-you！ 卓杨带着微笑四周环顾为他而歌的拥趸们，他感受到了他们的祝福。此时此刻，他不禁想起三年前，那时候卓杨刚在西安的家中过完十七岁生日，便踏上了去往德国求学的航班。时光如驹，一晃在这里已经整整三年了，音乐大学的学业将要进入第七学期，职业足球也已经踢完了三个赛季。 从今天开始，卓杨将跨入‘二’字头的年纪，从今天起，他将不再是少年。你白衣胜雪，素面如花，我浅唇轻吟，慢捻琵琶。吾州之豪任公子，少年盛壮日千里，从现在开始，卓杨成为了一个真正的成年人。 为卓杨而歌的拥趸们，还有半岛上所有的工作人员，此时则悠悠觉察：原来，在马迪堡‘德高望重’的队长，这个把球队在肩头挑了三年的国王，今天也才不过刚刚二十岁。 “卓杨，我也要像你一样，像你带领马迪堡一样带领科隆做出点什么。”卓杨身边的科隆队队长卢卡斯·波多尔斯基说。 波多尔斯基和卓杨同岁，他只比卓杨大了两个月。上赛季带领着降级的科隆一骑绝尘重返了甲级，其忠诚感动了科隆整座城市，波多尔斯基在科隆的地位丝毫不亚于卓杨在马迪堡，他们两个也是现在德甲最年轻的两位队长。 一样的鲜花簇拥，但科隆还是传出了不和谐的声音。波多尔斯基的经纪人诺贝特·普弗利彭公开在媒体上抱怨波尔蒂王子薪水过低，据他讲波多尔斯基的年薪只有区区30万欧元。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确实有点太……低了！ 卓杨在新赛季涨薪之后拿到120万欧，马迪堡独他一人。喷子戈麦斯和岩石德拉斯以及方片格罗索三人都为98万欧列球队第二档次。 “在科隆卢卡斯挣的钱和拜仁的大巴司机一样多。”经纪人普弗利彭说。 事实上，拜仁的大巴司机是一位女士，她每个月的毛收入大约是35000欧元，算下来年薪大约40万左右……。这位女司机在她正在装修的房子里接受《图片报》记者采访时说：“我要是能挣波多尔斯基那么多钱的话，我现在就不用自己料理这些事了，相反，如果他挣我这么多钱，那他可真穷！” 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在新赛季拿到210万左右，光是同去年相比，上涨的额度都已经和波多尔斯基传闻中的薪水差不多了。这样看来，如果经纪人说得是真的，那波多尔斯基的忠诚，着实有些……廉价。 然而这就是德甲的现实，除了拜仁多特云达等等这些大俱乐部之外，其余俱乐部给球员的薪水在五大联赛中的确相当寒碜，马迪堡还是因为和中国经济亲密的合作关系，才在这方面稍稍领先了其他小俱乐部一头。 “你是一个神奇的队长，卓杨，我要向你学习。”波多尔斯基说得很诚恳。 第二九八章 首战闲胜波尔蒂 “我支持你，波尔蒂，我支持你带领伟大的科隆去阻击该死的拜仁慕尼黑。”卓杨拍着波多尔斯基的肩膀语重心长。 “……”波多尔斯基心说：我阻击拜仁，好让你的马迪堡拿冠军？我怎么那么伟大啊！ 新赛季媒体普遍把马迪堡看做冠军争夺有力的挑战者，不过话说回来，有半个德甲都被看做是挑战者，并不只有马迪堡独美。媒体年年都是这样，罗列出八九支有可能给拜仁慕尼黑造成麻烦的球队，剩下的便统统是保级军团，升班马科隆正是其一。 波多尔斯基口口声声要像卓杨学习，可科隆和马迪堡却大不一样。与马迪堡曾经苍白的俱乐部历史不同，科隆算得上老牌德甲球队，曾三获联赛四摘杯赛桂冠，而且走出过利特巴尔斯基和舒斯特尔这样的顶级人物。当然，还有现任马迪堡俱乐部体育总监的传奇巨星，托马斯·哈斯勒。 简短的开幕仪式中，马迪堡向拥趸们展示了欧洲联盟杯的冠军奖杯。随着德国国歌《德意志之歌》播放结束，新赛季正式拉开了帷幕。 . 卓杨开场便站在了前锋线上和火枪手马里奥·戈麦斯前后错位，着实让科隆人大吃一惊，升班马的后防线手忙脚乱自然是一定的。 原本科隆主帅拉波尔德为了对付卓杨在中场精心准备了一大堆防守佳肴，现在被卓杨的位置改变全部泡了稀糊汤。拉波尔德是位很有执教经验的教练，作为升班马他非常审时度势为科隆准备了防守反击战术来应对德甲诸强，一如去年刚初临贵地的马迪堡。 然而，去年马迪堡上半赛季虽然丢球多，但后卫线个人实力却一点也不含糊，可科隆就不行了，他们的防线，实话实说，还是乙级水平。 卓杨和戈麦斯两个上赛季共打入将近60粒联赛进球的疯狂攻击手，绝不是乙级防线可以阻挡得了的，纯属痴心妄想。于是，上半时仅仅十分钟过后，卓杨便利用一次个人突破刷进了自己在新赛季的第一球，而此时科隆全队还没有一次攻到马迪堡的禁区里，更遑论完成射门了。 科隆全队进攻基本上就耍了一个波多尔斯基，但什么样的猛人也需要帮手，卓杨都还有‘五大金刚’‘半岛四少’等人的辅佐呢。再次开球后站到卓杨面前的卢卡斯·辛基维奇就是这样一个人物，他和波多尔斯基号称‘科隆双骄’。 辛基维奇的确有不错的实力，比卓杨还小几个月的他是上赛季德乙最佳中后卫。优秀归优秀，可要看放在谁面前，而且后防线上只有一个人有点看头显然并不够。 第31分钟，卓杨接到马蒂厄·德比希的分球，没有停球直接斜向一顺，喷子戈麦斯箭步反越位成功，一米九零的大汉极其妖娆地盘过36岁的老门将韦塞尔斯，也实现个人开门红。 只需要四十五分钟，就表明了前后两届德乙冠军目前天差地别的实力，即便马迪堡因为卓杨位置前移而造成球队战术构架改变，大家还都在磨合当中，科隆队却仍然没有丝毫便宜可占。 下半时第57分钟带刀后卫方片格罗索将卓杨的远射补进球门之后，3:0领先的渣叔克洛普便开始了悠悠然的调整换人，首先就用球队新‘11’号帕特里克·黑尔默斯替换下了卓杨。 海科·韦斯特曼替下岩石德拉斯和大卫·路易斯成为中后卫搭档，因为疯狗兰德没在场上，德拉斯下场时索性将队长袖标给了蓬蓬。 从来都喜欢抢镜头的渣叔在第83分钟时，干了一件载入德甲史册的事，他用16岁零291天的‘大眼’梅苏特·厄齐尔披挂上阵，替换本场表现出色的德比希，厄齐尔因此创下了德甲历史上最年轻出场记录。 不过，大眼还是太小，临终场前正是因为他的疏忽，没能卡住科隆队卢尔林，让这位当年和六剑客在联盟杯交手于费耶诺德的老熟人，妙传波多尔斯基射门得手。 “没事，我故意换大眼的，就是要让他破纪录。因为我听说多特蒙德那个沙欣上场了……”赛后，渣叔对卓杨说。 . . 卓杨笑眯眯看着范德法特，脑海里浮现了两年前这个货在这里和伊布拉希莫维奇以及斯内德**斗殴的那一幕，当然还有六剑客六位兄弟六记任意球铸就的传奇。 拉斐尔·范德法特在这个夏天，以510万欧元的白菜价转会到了汉堡，虽然这已经是汉堡队历史上的第二高身价，仅次于阿根廷‘水货’罗密欧的560万，但这个价格明显与他成名已久的天才身份不符。 前一赛季范德法特最终逼得伊布压哨投奔尤文图斯，而伊布和二哥蒙托利沃在这一年里相处得非常不错。以二哥为媒介，六强中国赛期间卓杨也与瑞典吕奉先冰释前嫌，还有挺融洽的交谈。都是胖子旗下的人，什么事都好说好商量。 范德法特逼着阿贾克斯赶走伊布之后，也没见他有什么人缘改善，该是孤家寡人还是光棍一条。两个月前他和‘荷兰最性感女人’、著名电视主持人茜尔薇大婚的时候，婚礼上没有一个阿贾克斯队友，甚至没有一个足球圈里的人。 大伤脸面的范德法特当即终止了和阿贾克斯的续约谈判，铁了心要离开这个效力了十二年之久的俱乐部。恰好缺少一个中场组织核心的汉堡队立马乘火打劫，用极其低廉的价格将荷兰人众望所归的天才笼络至麾下。如果按照现今市场正常行情，范德法特妥妥两千万。 范德法特看见卓杨一副奚落表情，也并没什么反应，除了因为他本身就是个不喜形于色的人之外，范德法特也清楚，当年在名望上远不如他的卓杨如今甩开了他很远、很远。 卓杨还在西安踢野球的时候，18岁的范德法特就已经是全荷兰的红人了，而现在卓杨名动四方，他却仍然还只是属于荷兰的红人。 今天主场和汉堡的比赛，是联赛第三轮，在这之前，首轮战胜科隆后，马迪堡又连续打了两个客场。 联赛第二轮，马迪堡在客场与沃尔夫斯堡2:2战平，卓杨和接替阿尔沙文‘10’号球衣与位置的马雷克·哈姆西克先后建功，而狼堡两位新援，从沙尔克04而来的年轻前锋麦克·汉克与格鲁吉亚中场名将茨基季施维利人各一球。比赛中赫迪拉与达历山德罗发生冲突，被双双红牌罚下。 那场比赛表现出的问题：马迪堡中场防守组织很生疏，进攻组织中，卓杨拿不到球。 第二九九章 首负再逢范将军 新赛季卓杨位置前提之后，他势必不能再作为全队的防守指挥核心，马迪堡中场防守需要一套崭新的运转机制，而这些，显然需要时间。与沃尔夫斯堡比赛过后，卓杨找到渣叔克洛普就这个问题交换了看法。 卓杨认为，上赛季自己打中场也照样进了六七十个球，新赛季并不需要为了在进攻上露脸而改打前锋。然而渣叔却说：需要！ 此前马迪堡中场运转太依赖卓杨，尤其中场防守牵制了卓杨很大的精力。在渣叔看来，按照这个节奏下去，对马迪堡不利也对卓杨本人不利。 谁也不能保证卓杨在漫长的职业生涯中，什么时候会缺阵，马迪堡也不能永远挂在卓杨身上让其独力背负着前进。卓杨被推上锋线，虽然短期内也会有适应过程，但从长远看对他攻击能力的进一步提升必然有好处。 “没关系，平球输球都没关系，我甚至打算用十到十五场比赛完善这套新运转，马迪堡和你都必须走出这一步。”渣叔说得很肯定。 卓杨总是很信任克洛普。 战平沃尔夫斯堡后，卓杨又带领着马迪堡马不停蹄赶赴奥伯豪森，去打了一场德国足协杯的64强赛，对手则是乙级球队奥伯豪森。 从上赛季德国足协改变了足协杯赛制，原先主客场变为一场单淘汰，以前一赛季联赛排名为准，谁名次靠后就在谁的主场。也就是说，德甲亚军马迪堡如果不碰见拜仁，在足协杯中将一直都会是客场作战。 马迪堡全队只上了卓杨一名绝对主力，他领衔一帮轮换球员4:0轻松战胜了昔日的老对手。此役卓杨独中两元，黑尔默斯和伊比舍维奇各入一球，马迪堡进入足协杯32强。 . 实话实说，卓杨在前锋线上多少有点不适应，并不如他在中场那么游刃有余。顶在前面，视野没有中场那么开阔，身后队友也不能很好领会他在前面的意图，而他因为距离太远，经常看着中场队友的站位存在问题，却也鞭长莫及。 不过，正如渣叔所言：咱们需要时间。 然而，时间不等人比赛也不等人，马迪堡的年轻中场在老辣的汉堡队面前落了下风。 汉堡俱乐部请来范德法特，就是为了让他充当中场核心，去年老将‘中国人’拜因利希在核心位置上表现虽然还算凑合，但他显然更适合边路突击。 本场比赛范德法特显现出了卓绝的组织功力，以他为主，拜因利希、特罗霍夫斯基、马达维基亚为辅，将普罗伊斯、哈姆西克、日尔科夫、德比希四人压制得很厉害，很多时候这四位个人能力突出的小年轻只能选择单干，尤其是在防守上，失去呼应只能各自为战。 下半时第54分钟，范德法特在边路甩开日尔科夫的防守，右脚过人左脚传球，撕裂直塞去到了巴巴雷茨脚下，34岁的波黑足球先生面对汉达诺维奇一蹴而就。 仅仅六分钟之后，范德法特与拜因利希打出连续二过一，突进禁区后亲自施射得手。马迪堡在主场0:2落后了。 进球之后冷傲如范德法特也不免专门在卓杨面前挑了一挑眉毛，卓杨撇了撇嘴：“我们客队更衣室的桌子还是你掏钱赔的吧？” 范德法特当即一个趔趄。当年他和伊布、斯内德在维克多球场更衣室里的大战，直接摧毁了那间房子。 范德法特的小人得志也让渣叔颇为看不顺眼，克洛普令旗一挥，马迪堡著名防守‘人形核弹’疯狗兰德披挂上阵，队副哥血红着眼珠子就找上了范德法特。 卓杨在第77分钟利用直接任意球艰难扳回一分，五分钟后范德法特就被兰德怼上漆盖，俩人一起被抬了下去。事后范德法特休战了一个月，而兰德一个星期之后就又生龙活虎。 最终，马迪堡主场1:2负于汉堡，联赛第三轮就遭遇到了主场首败。 “卓杨，前锋好像并不是很适合你，也不怎么适合马迪堡。”汉堡队主帅托马斯·多尔说，拜因利希也在一旁煞有介事点了点头。 “也许吧，不过……谁知道呢？踢着看吧。两位老哥晚上想喝什么？” . . 摩纳哥号称‘富人的天堂’，这个君主立宪制的弹丸小国是世界上人均收入最高的国家之一，在这里年收入百万是属于给国家丢脸的赤贫人口，从800年前起，摩纳哥就由格里马尔迪家族统治。 摩纳哥公国的老亲王兰尼埃三世今年上半年薨了，王储阿尔贝二世七月加冕为摩纳哥新任亲王，成为这个袖珍国家新的国家元首。阿尔贝二世今年47岁，是全球最炙手可热的钻石王老五。这位亲王多才多艺十项全能，尤其热爱体育。踢过四年足球，柔道黑带，中长跑标枪样样玩得转，还作为运动员参加过冬奥会。 摩纳哥足球俱乐部是摩纳哥王室拥有的球队，阿尔贝二世是其名誉主席，近几年实际管理者一直是他那位26岁的私生子。 阿尔贝二世的父母是世界上一段渊源流传且唯美感人的爱情童话，老王兰尼埃和好莱坞著名影星、奥斯卡奖得主、全球最美的女人、格蕾丝·凯里生下了阿尔贝，凯莉王妃在1982年遭遇车祸不幸香消玉殒之后，老王在此后23年中一直没有再娶，甚至没有传出过一丝绯闻，始终为爱妻守着孤独的心灵之门。 相比起先王的情深意重专情专美，阿尔贝二世在这些方面相当不讲究，他是全世界著名的花花公子，多年来，他曾与众多名模、女星、富家女、运动健将传出绯闻，女友也如走马灯般频频更换，换女朋友比换裤子还勤，一个赛季下来，他的绯闻比卓杨的进球都多。 上个月登基的时候，阿尔贝二世公布了自己的治国纲领，他将力图改变摩纳哥‘避税天堂’和‘洗钱圣地’的恶名。同一天，阿尔贝二世还宣布自己的私生子、摩纳哥足球俱乐部主席埃尔居勒成为摩纳哥公国的王储。 摩纳哥是富人的天堂，足球本就是嫌贫爱富的运动，摩纳哥俱乐部的路易斯二世球场被欧足联定为每届欧洲超级杯的固定比赛地，上一比赛年度的欧冠冠军和联盟杯冠军会在每年八月来这这里决出王中王。 每年这个时候，欧足联还会在这里举行新一届欧冠和联盟杯的分组抽签仪式。 第三〇〇章 物是人非摩纳哥 矮脚虎托马斯·哈斯勒带领着渣叔克洛普和卓杨，大摇大摆走进了摩纳哥格里马尔迪会议中心，这里是抽签现场。会议中心里星光云集，汇聚着全欧洲的足球话事人，如果此时有一颗航空炸弹扔下来，世界足球最少要倒退五十年。 有什么场面都能hold得住的哈斯勒，有全欧洲最当红小生卓杨，马迪堡代表团气势不输给满场任何一家豪门，不过，夹在中间的渣叔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点都不懂得掩饰自己乡下人本色。非常巧，给马迪堡安排的座位就在曼联旁边。 “卓杨，来坐我跟前。”弗爵爷和卓杨熟得已经不能再熟了，于是，卓杨便冲着隔着两个位子的姥爷默特萨克挤了挤眼睛，一屁股坐在了爵爷旁边。 这次已经不同于去年，一年前来摩纳哥六剑客只来了卓杨一个，今年齐刷刷全部到齐，这也表明了六个兄弟在各自俱乐部中的地位。 还是很巧，马迪堡和曼联被抽到了同一个小组。d组，第一档球队：曼彻斯特联；第二档：比利亚雷亚尔；第三档：本菲卡。作为第一次参加冠军杯的初哥，马迪堡自然是第四档球队。 弗格森看清分组形式，小声嘟囔：“娘希匹……” “爵爷，该说倒了八辈子血霉的人，是我们马迪堡才对。好不容易进一次冠军杯，怎么抽到的全是你们这些老妖怪……” 等全部分组抽签完毕，大家也都看得仔细分明，相对来说，d组成为了死亡之组，所有小组中d组四支球队实力最为平均。其实好理解，前三档次基本没有弱队，而马迪堡明显是第四档里最难对付的一个愣头青，哪个小组抽到马迪堡，哪个小组大概率就会成为死亡之组。 仅次于d组死亡度的，当属g小组，在这个小组里的切尔西和利物浦也成了唯一一个同联赛同室操戈的对手。卫冕冠军利物浦上赛季最终名列英超第5，原本没有今届欧冠资格。但死皮赖脸再加上软磨硬泡，欧足联给利物浦破了例，让其从资格赛打起，但进入小组赛后不得适用同一联赛回避制度。 于是，一开始大家就知道，利物浦铁定会碰上另外一支英超球队，欧足联做事一贯如此鸡贼。于是，这个倒霉蛋蛋成了切尔西，谁让欧足联看阿布拉莫维奇同样不顺眼呢？ “爵爷，手下留情哟……”卓杨嬉皮笑脸，弗格森翻着白眼都懒得理他。默姥爷则一脸凝重，因为他将作为对手重返维克多球场，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默姥爷的位置再过去，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滴溜着眼睛四处乱看，完全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a组中，小猪和二哥也将同室操戈，同组的布鲁日和维也纳快速很难给尤文和拜仁造成威胁。 当卓杨上去接受欧洲金靴奖时，全场掌声如雷，41粒进球折服了绝大多数人，包括英超和西甲的三位射手王，里贝里、亨利和迭戈·弗兰，至于意甲金靴卢卡雷利，他来自小俱乐部利沃诺，今夜来不了摩纳哥。 唯有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嘴都快撇到耳根子上去了。 . 摩纳哥是一个纸醉金迷的销金窟，这里集中了人类社会的奢侈和珠光宝气。卓杨在酒店的房间里看着摩纳哥街道上充满着富丽堂皇和物欲纵流的街景，他想起了去年这个时候。 去年在摩纳哥，卓杨和贝芙莉·邓正式认识，其后成为了在足球世界里极具知名度的情侣，然而，一年之后，摩纳哥还是那个摩纳哥，但已然物是人非。 在一个多月前的第58届戛纳电影节上，让·雅克执导的影片《香蝶》荣获电影节金棕榈奖，女二号贝芙莉·邓因为在影片中精彩的演出，获得最佳女配角大奖。中国第六代导演王小帅的影片《青红》获得评委会大奖。 贝芙莉·邓获奖的那一天，卓杨正在中国。也正是这一天，他俩各自向媒体正式公开了已经分手的事实。根据各自经纪人的建议，两人在话语里都给出对方极高的评价，并由衷感谢对方给自己带来的温暖和回忆，一席话说得风度翩翩光面堂皇。 卓杨说那些话的时候不知道贝芙莉是怎么想的，反正他对自己的虚伪膈应得想吐。 贝芙莉·邓回答完记者的提问后，回到休息室哭得梨花带雨。我终于失去了你，在拥挤的人群中…… . . 利物浦主帅拉斐尔·贝尼特斯不但在更衣室里几乎磨蹭到快要开赛才走出来，还假装没看见渣叔克洛普向他伸处的右手，很是没有礼貌。 一年多以前那场欧洲联盟杯半决赛，成为了贝尼特斯毕生之痛。在马迪堡握有客场进球优势的情况下，贝尼特斯大脑休克命令瓦伦西亚全队回缩防守，用自己死守的一场平局将马迪堡‘请’进了决赛。 而贝尼特斯大脑秀逗之始，便是渣叔那只让他埋汰恶心到极点的大巴掌。不要说再次握手，他连看都不想再看见这个人。 那个赛季之后，贝尼特斯离开了执教四年之久的瓦伦西亚，远走英格兰入主安菲尔德，成为红军利物浦的主帅。走时萧瑟，终遇繁华，于是，在这个夏天，传奇般的伊斯坦布尔之夜成就了贝尼特斯的威名，他也终于不负其毕生所学。 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大耳朵杯将是利物浦霸业复兴的开端，贝尼特斯将是红军重现历史辉煌的领路人。然而，此时踌躇满志率领利物浦来到路易斯二世球场的贝尼特斯怎么也想不到，此后他殚精极虑苦苦追索顶级联赛冠军数载，却终难求一幸。 . 开场仅仅五分钟，利物浦就两次考验汉达诺维奇，两记颇具威胁的射门让马迪堡禁区内一片飞沙走石。 马迪堡是欧洲联盟杯的卫冕冠军，而利物浦历史上曾两获超级杯，利物浦本就属于足球历史上最负盛名的球队之一，而马迪堡则是……约等于没有历史。 第三〇一章 超级杯逆境进球 利物浦挟欧冠冠军之余威咄咄逼人，不过今天他们最为擎天一柱的战神、队长史蒂文·杰拉德小腿受伤并没有出战。马迪堡场上也同样有重将缺席，副队长岩石德拉斯跟腱不适，渣叔没敢大意，也让他挂起了免战牌。 第2分钟，利物浦中场德国人哈曼便在25码之外发重炮攻门，汉达诺维奇含胸提腿才将此射门没收。 迪特马尔·哈曼可是德国名将，其右脚重炮尽得日耳曼人精髓，作为一名防守中场，哈曼生平进球并不多，他最为著名的一粒进球，却是伟大的温布利球场的最后一战。四年前温布利即将拆除重建之际，德国队在那里的最后一场赛事中1:0击败英格兰，建功者正是哈曼。 两分钟后，又是哈曼长传至马迪堡禁区左肋，岑登停球后起左脚斜向传中，路易斯·加西亚右侧24米处凌空抽射，汉达诺维奇奋勇化解托出横梁。 路易斯·加西亚也是马迪堡的熟人，两年前他效力巴塞罗那时和卓杨在联盟杯上碰过。换上又被换下，那场比赛加西亚遭遇了里杰卡尔德羞辱式换人，虽然那并不是里杰卡尔德的本意。 那个赛季结束，加西亚离开了不被重用的巴萨，转投前恩师贝尼特斯的利物浦，随即成为红军绝对主力。正所谓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柳暗花明又一村。 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贝尼特斯上任后，给利物浦带来了一堆西班牙球员，而利物浦也因此摇身一变，从原先经典英伦打发成为现在英超技术流的先进代表。若说杰拉德是利物浦的精神队魂，那哈维·阿隆索则是红军真正意义上的灵魂发动机。 出身于皇家社会的阿隆索是标准的肌肉加大脑式后腰球员，彪悍时有如火眼狻猊，举止凶险，虎豹见了他也只能退避三舍。文艺起来又好似狼毫走龙蛇，笔尖触处皆倜傥。 正是阿隆索居中左右调度，让缺少杰拉德的利物浦开场占尽了上风，将马迪堡生生压在半场险象环生。 第16分钟，阿隆索用身体撞开纠缠不休的普罗伊斯，足球传入禁区右肋，皇马弃将莫伦特斯17码处转身左脚斜射，幸好，太过于追求角度偏出了远门柱。 当年在皇马，莫伦特斯被罗纳尔多挤到了板凳上怎么都站不起来，无奈之下远走摩纳哥重获新生，得以重返伯纳乌。然而，就在上个赛季，皇马将利物浦‘追风少年’欧文招致帐下，莫伦特斯又被干上了替补席。 四处喊冤无果的莫伦特斯索性在冬歇期来到了欧文的老东家，然而实事求是地讲，他和欧文半斤八两，在各自的新球队里都属于鸡肋式人物。 今天替代德拉斯出场和蓬蓬路易斯搭档马迪堡中后卫的，是比利时人费尔马伦，正是他对莫伦特斯的防守卓有成效，这才避免了岌岌可危之下被利物浦攻陷城池。不过，另一名前锋加西亚在两侧像幽灵一样的神出鬼没，则让蓬蓬吃尽了苦头。 第20分钟，阿隆索传球到禁区边缘，史蒂夫·芬南巧妙脚后跟传球，路易斯·加尔西亚中路22码处左脚低射偏出近角，蓬蓬拽着衣角都没能阻止他起脚。 仅仅4分钟后，又是阿隆索的传球，又是加西亚一通乱搅和，岑登、莫伦特斯、哈曼形成连续三脚射门，两正一飞，汉达诺维奇忙成了三孙子。 开场到现在，马迪堡还没有一脚射门，卓杨在前面拿到球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卓杨本场还是打二前锋，游弋在戈麦斯身后颠儿颠儿。可是马迪堡中场被利物浦压制得太厉害，跟他俩形成了脱节，卓杨只能屡次回撤支援，就这样足球依然不停绕着马迪堡禁区周围飞来飞去。 有些憋屈的卓杨在第27分钟终于有了第一脚射门，而且，还破门了。 回撤的卓杨从身后偷了哈曼的脚下球，在阿隆索和里瑟合围上来之前捅给了方片格罗索。神奇的马迪堡左后卫一个虚晃闪开海皮亚之后拔脚远射，足足28米的距离。 利物浦门将西班牙人雷纳提防着嗅觉如狗一般敏锐的戈麦斯，选择用双手将球击出禁区，正落在刚冒出来的卓杨脚下。 雷纳大吃一惊，卓杨进球如麻名声实在太响，他没敢犹豫马上飞奔出击迎着卓杨而去，急得海皮亚嘶声大喊：回去，回去看门。 着什么急呐？卡拉格和里瑟相距卓杨区区三四米，转眼便能夹防到位。 于是，雷纳冒失的出击给了卓杨一个现成吊门的机会，妖里妖气的他从不给对手留面子。天际彩虹垂，风起痴云快一吹，一道令雷纳绝望的弧线，就像刻画在他的心上。 . 卓杨一路狂奔来到酒神日尔科夫面前，双手做起了经典式摇篮庆祝动作。尤里·日尔科夫上个星期刚喜得贵子，他老婆给他生了一个七斤八两的大胖小子，这也是22岁的日尔科夫第一个孩子，他给儿子起名乔伊。 全面被动之下第一次射门就斩获进球，所有马迪堡人都如释重负。其实在此前大家紧张归紧张，却并不怎么担心，毕竟咱们队长从来都是贼不走空。 渣叔克洛普手舞足蹈，打心眼里看不起他的贝尼特斯则盯着卓杨拧紧了眉头，在他看来，今天队长杰拉德不能上场最大的损失，就是没人能和卓杨形成兑子。 难怪马迪堡人忙而不乱，原来他们对卓杨有十足的信心！ . 路易斯二世看台顶上的包厢里，摩纳哥国家元首、亲王阿尔贝二世对旁边的儿子说：“埃尔居勒，有没有办法把这个中国人弄到……，唉，算了，当我没说。” 阿尔贝二世是个体育迷，还曾经在摩纳哥国家队踢了四年中场，他时不时来看场球没什么好奇怪的。 “父亲，卓杨现在身价最少在三四千万，而且他早就声明不会转会，否则……，那样也轮不上咱们。”埃尔居勒王储回答到。 摩纳哥王室非常富有，但那些钱是属于整个格里马尔迪王室的，并不是说当了亲王就能随便花。摩纳哥俱乐部同样也属于整个王室，埃尔居勒只是负责管理运营，重大财务决策权并不在他手上。而且，王室成员们只是将球队当做敛财的工具而已，想让他们同意斥巨资去买一名球员，呵呵，那些个货没有那个魄力，也没有那种投资眼光。 “伦敦和纽约仍旧在小幅动荡，我打算将摩纳哥的金融在香港、东京和上海……，而这需要和中国政府合作……”阿尔贝二世絮絮叨叨，他的私生子埃尔居勒完全听不懂。王储埃尔居勒不像他父王那样，是美国马萨诸塞州阿姆赫斯特大学品学兼优的高材生，政治学学士学位. 而埃尔居勒只是在法国里昂大学混了一张毕业证的学渣。 第三〇二章 利物浦快打旋风 一球领先让马迪堡人内心大定，大家从有些忙碌的被压迫中慢慢恢复了过来，毕竟只看天赋马迪堡完全不在利物浦之下，他们所缺的只是因为年轻而难免的稚嫩和身体上的些微劣势。 包括一贯攻城重锤的火枪手戈麦斯在内，他今天在卡拉格面前完全讨不得好，作为当今最杰出的英格兰中后卫之一，卡拉格在卡位和绕前防守的功力上，甚至还高出费迪南德和特里，他更像一个意大利后卫。 双方你来我往互有攻守，马迪堡虽然还是稍落下风，但卓杨的两脚射门同样吓得雷纳和贝尼特斯直转圈。 对于改变位置的卓杨来说，其实前锋要比中场简单得多。中场需要精致的大局观，于高处看往细微做，而前锋大多数时候只要找到突破点就好。卓杨通过半场的观察，认为利物浦的突破点就是其右前卫爱尔兰人史蒂夫·芬南。 芬南其实是右后卫，贝尼特斯为了限制马迪堡一众天赋骇人的中场，便让芬南今天提到中场，他身后是西班牙人何塞米。 不过，芬南虽然防守没得说，但边后卫多年养成的习惯，让他没有多少往后回传的意识。从下半时一开始，卓杨就有意识在前场逼迫芬南匆促向前出球，日尔科夫则也很机警地卡位，短短七分钟之内，哥俩联手逼得芬南连续三次横传失误。不过，戈麦斯的两次攻门，一次头球顶飞了，另一次怒射飞得更高更自由。 哪有豪门强队让你守住一个爆点死打的，下半时55分钟贝尼特斯令旗一挥，法国前锋庞格勒替下了芬南。虽说临场指挥上贝尼特斯并不如渣叔，但这一手却明显是一步妙招。 庞格勒和莫伦特斯形成双中锋，路易斯·加西亚回撤到中场补充右前卫，他的脚法根本不是粗大笨的芬南可比的。经此调整，利物浦在场上更加均衡，威胁也就变得更大。 真是应了那句名言：如潮的攻势！ 卓杨又开始了不怎么能拿的到球、只能反复回身接应的无聊工作。就在渣叔克洛普揪着印堂苦苦思索应对手段之时，贝尼特斯却爆发出了血性的勇气。 他先是在第71分钟用西索科换下中场节拍器阿隆索，用法国黑又硬鲜活的体能在攻防两端没命地胡搅蛮撞。比分落后，马迪堡防守层次分明，再去按部就班的进攻推进想必并不怎么好使。 第78分钟，贝尼特斯又用法国前锋西塞替换右边后卫里瑟，搏命般发起了进攻，一如三个月前他在伊斯坦布尔的下半时。 西塞在前锋线上最大的特点就是运气好！ 第82分钟，利物浦门将雷纳将卓杨的远射没收之后，开出大脚门球，路易斯·加西亚直接用胸口将足球撞向前场。汉达诺维奇赶紧出击解围，但蓬蓬要比他更快一步，抡起脚丫子就把足球开了出去：你给老子怎么来怎么回！ 足球直接砸在瞎ji巴乱跑的西塞的腮帮子上，法国人应声而倒，足球反弹后一溜烟滚进了汉达诺维奇出击后形成的空门。 蓬蓬：“……” 汉达诺维奇仰天长叹——我能防得住利物浦和全世界，但我防不住蓬蓬。 . 九十分钟结束，马迪堡和利物浦战成1:1平。好吧，咱们加时赛里见分晓。 按理说，利物浦最后阶段为了扳平比分，冒险用超常规打法火中取栗，加时赛自然应该稳一稳，因为那种瞎ji巴踢的二杆子战术只是一种赌博式行为，并不具合理性，伊斯坦布尔的加时赛利物浦就很务实。 然而，本场加时赛一开始，贝尼特斯依然指挥着利物浦不要命狂攻，明显在搞一锤子买卖，想趁火打劫再下一城取得先手。 是什么让贝尼特斯如此轻浮呢？自然是因为马迪堡队长卓杨‘臭名昭著’的看穿点球技能，现今足坛根本没有人敢心存着和马迪堡点球决胜的心思。 再去稳中求胜，一旦磨到互罚点球，这对贝尼特斯来说，必将是不亚于曾经抬着八抬大轿送马迪堡进决赛般的笑料和耻辱。 . 卓杨看穿一切点球之威名，强如刚在一场史诗级的决赛中点球摘得花魁的利物浦，也不得不展开冒失的急攻以避免点球决胜。 一个多月前的六强中国赛上，马迪堡和曼彻斯特联九十分钟打成3:3平，直接进入点球大战。在众目睽睽之下卓杨手舞足蹈地指挥，汉达诺维奇四次全部扑对方向，并将斯科尔斯、c·罗纳尔多和阿兰·史密斯的点球连续扑出，都没给第五轮的范尼出场机会。 一场定胜负的淘汰赛，整个欧洲谁若再存有和马迪堡拼点球的心思，不是彪子就是傻子，纯属和自己过不去。 而狡猾的渣叔则在加时赛一开场便用生平从不过半场的边后卫‘棒槌’阿克曼替下刷边利器泽佩克，又用‘谁过我就咬死谁’的疯狗兰德换下德比希，摆明了就是将大巴车开上了球场。人世间有百媚千红，渣叔独爱罚点球那一种…… 利物浦疯了，火烧火燎跟吃了枪子儿拌芥末似的。 第93分钟，莫伦特斯扛着费尔马伦在25米处强行远射，汉达诺维奇标准侧扑将足球稳稳没收。这个夏天，马迪堡来了一位声名显赫的门将教练，38岁的前德国国门博多·伊尔格纳。这位德国国家队功勋门将、前皇家马德里门神、现美国大联盟最好的门将教练，应挚友托马斯·哈斯勒之邀，返回祖国成为马迪堡教练组的一员。 阿森纳的德国籍门将莱曼是世界级水准，然而他都36了在国家队还没打过主力，因为有个卡恩；卡恩也是到31岁时才站在了国家队大门前，因为他前面有个伊尔格纳。 伊尔格纳的加盟，成为日后马迪堡优秀门将层出不穷的关键所在。 第97分钟，西塞门前头球捡漏被汉达诺维奇单掌拍下，随即被费尔马伦开出边线解围。 第100分钟，疯狗兰德和庞格勒玩起了对铲，一个瞄着对方膝盖一个瞄着裆，理所当然是庞格勒怂了，他在最后0.1秒收腿闪躲，两个人在地上滚成一团，还没起来就互相揪上了脖领子。 俩人一人一张黄牌，兰德血红着眼睛呲牙一笑：小子，咱们继续来。 第三〇三章 马迪堡双赛卫冕 加时赛的30分钟，给所有人的感觉，总要比正常时间段的半个小时快得多，还没怎么着头一个15分钟就临近了尾声。利物浦依旧撒泼似的悍妇攻击，马迪堡死皮赖脸闭门谢客。 比赛趋势直奔互罚点球而去，在场的人心里明镜似的。看台上马迪堡拥趸在唱着歌：啦啦啦，我们点球要赢啦，啦啦啦，你们要被吓哭啦…… 贝尼特斯心里跟猴子挠一样焦急，挥着大手不停指挥利物浦向前向前向前！ 卓杨被马迪堡人寄于点球决胜的厚望，包括来观战的欧洲众巨星们也都饶有兴致等待传说中的那一时刻，然而，卓杨本人却拒绝了众人的热切盼望。 第103分钟，哈曼中场直塞，维尔马伦在莫伦特斯的干扰下拦截足球失误，被运气好到爆表的西塞拿到，法国前锋从线上直接单刀杀了进来，拔脚怒射时足球恰好在十一码点上。 汉达诺维奇从天而降，展开身体用胸口将这一必进球奋勇挡出，足球反弹到及时跟进的庞格勒面前。庞格勒迎球便要轻点空门，疯狗兰德却像鬼一样从他旁边冒了出来。 “想都不要想，嘿嘿……” 话音未落，兰德腾身而起，双腿一屈一伸呈剪刀交错式直奔庞格勒的膝关节。有种你就射，射完老子让你当场退役！ 于是，庞格勒再一次怂了，最后关头他选择了闪身后撤拉球，试图先摆脱兰德恐怖分子自爆式铲球。然而，勇冠三军的狗爷岂能如你所愿，兰德化铲为勾，毫不犹豫将足球抢为己有。 还在庞格勒目瞪口呆之中，兰德已经‘嗖’地站了起来，连身都没有转，拔脚怒射足球，同时高喊一声：“卓——杨——！！” 自古以来，兰德总能以各种千奇百怪的方式将足球准确交于任何位置的卓杨脚下，例无虚发。 中圈里的卓杨脚后跟轻磕来球，足球腾地而起在空中向前继续飞行，它的航线下方是欢快的马迪堡队长。 大兵压上后完全空虚的后防，马力十足的卓杨才跨过中线就已经肯定这是自己的必进大礼，哪怕前面还有一个紧张到几乎尿失禁的海皮亚。 但凡给卓杨足够的戏耍空间，但凡让卓杨带球飙起速度，甭说一个海皮亚，就是化骨绵掌的大内公公海大富当前也是白给。随便一个入门级的人球分过就让海皮亚成为了前程往事，弧顶处左脚外脚背拨球变向再急停，雷纳脆生生倒在禁区里。 小禁区线上，无人干扰的卓杨右脚脚尖挑起足球，飞起左脚爆射，拦截之下球网向后高高扬起，许久不曾落下。 全场第104分钟，卓杨千里驰骋再次为马迪堡将比分超出，2:1。 . 三个月前，利物浦用这种充满勇气的搏命打法，半场打残了ac米兰；三个月后，同样是大无畏的英勇，利物浦却将自己玩脱了线。路易斯二世球场看台上，马尔蒂尼、舍甫琴科和卡卡，沉默不语。 加时赛下半场，渣叔再用防守能力杰出的萨沙·里特换下手雷哈姆西克，再次加强中场拦截。贝尼特斯能怎么应对？只能继续破釜沉舟，也许，也可以叫做破罐子破摔。 第109分钟，路易斯·加西亚挑传禁区，莫伦特斯绵软无力的射门被汉达诺维奇轻松没收，随即手抛球掷给了蓬蓬路易斯。蓬蓬凭借与生俱来的机敏和娴熟的脚下活，扭身带球躲开哈曼的反抢，大脚长传直接去找老大卓杨。 蓬蓬有相当不俗的长传脚法，卓杨拿到球再次形成恶虎扑门，不过，这一次是他和酒神日尔科夫、火枪手戈麦斯三人齐头并进。 再次用小变向假动作从海皮亚身边刷了过去，像一阵风。面对眼神里充满着绝望的雷纳，卓杨恶趣陡生，右脚一跺地，口中大喊：“嗬！”紧张到僵硬的雷纳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听话到乖巧，他面前并排而立马迪堡三位攻击大神。 面对近乎不设防的空门，卓杨脚脖子一拐足球去了右边。“喷子，弄一个。” 全场都勤奋异常却又碌碌无为的戈麦斯喜笑颜开，右脚轻推足球，骚气十足像台球里的柔杆。垂死挣扎的雷纳突然平移而出，用脚尖将将捅上足球，于是，像官僚主义的政府官员一样，皮球又被踢了回来。 戈麦斯：“……”他想掐死雷纳和自己。 拿到足球的还是卓杨，学雷锋要讲究一个坚持，决不能赶一时之心血来潮。 瞧这个上不了台面的货！卓杨心说。“酒神，是你的！”左脚一拐。 日尔科夫没有戈麦斯那么轻浮和骚，俄罗斯爷们儿中规中矩迎球疾推，足球服服帖帖飞越球门线，雷纳看卓杨的眼神充满了幽怨。 3:1，马迪堡锁定胜局，尤里·日尔科夫用进球庆祝了公子的诞生，也让马迪堡同时蝉联欧洲联盟杯和超级杯。此战绩，绝无仅有。 . 马迪堡独一无二的欧洲双卫冕，成了媒体上热议的话题，德国足协甚至都想给马迪堡俱乐部发上一面锦旗。在这个德国足球于欧洲日渐式微的低谷时期，马迪堡的崛起振奋着所有德国足球人的心。 报纸上热议的话题还有：为什么卓杨要放弃上演帽子戏法的机会？ 梅开二度之后，卓杨在面对大好空门的机会之下，却拱手将机会相让于队友，而且一让就是两次，他这种反人类思维让世人百思不得其解。问他，他却笑而不语。 其实没什么原因，究其根本在卓杨看来，戏弄对手比进球更有意思而已，就这么简单。然而让过之后，比赛完经媒体一提醒，卓杨却悔青了肠子。 去年欧洲超级杯上，马迪堡3:2战胜葡萄牙波尔图，卓杨上演帽子戏法。如果这一次卓杨在最后关头再独一点，他将连续两年独中三元。同一个赛事蝉联冠军不怎么稀奇，但同一个赛事蝉联冠军而且自己蝉联帽子戏法，那将是一件迎风骚十里的事情。 这么好的机会却白白扔掉了，事先根本没有想起这么一档子事儿，事后卓杨想抽自己。 其实最应该感谢卓杨的是利物浦主帅贝尼特斯，因为后来人们发现，05-06赛季‘卓杨帽子戏法’，是世界足坛非常‘恶毒’的一个诅咒，也是一个难解之谜。 第三〇四章 不要去惹小心眼 赛程很紧，从摩纳哥回来后，经过短暂的休整，马迪堡又奔赴客场，德甲联赛第四轮，强敌斯图加特。 上赛季结束，原主教练萨默尔去了拜仁慕尼黑担任体育主管，意大利66岁的老帅特拉帕托尼应邀而来履新斯图加特球队主教练。 这位执教过半个世界赢得过整个世界也输掉过整个世界的意大利名帅，其执教风格最大的特点：保守！不过这也难怪，都快古来稀了，再让他去和克洛普这样的毛头小子比大胆创新，有些不讲理。 除去主教练，相比上个赛季斯图加特主力阵容也有了很大改变，主力前锋库兰伊以690万欧元的身价转会去了沙尔克04，用以替代离去的‘球形闪电’艾尔顿。斯图加特为库兰伊找来的接班人，是ac米兰替补前锋、丹麦射手托马森。 托马森在ac米兰的岁月，一直生活在舍甫琴科和大因扎吉的阴影里，本赛季ac米兰又招来了‘完美前锋’吉拉迪诺和老而弥坚的‘波波’维耶里，红黑军团的锋线上彻底没了托马森的位置，左右掂量，托马森以750万欧加盟斯图加特。 瞧见没，29岁的意甲替补前锋都要比德甲23岁当家射手的价格高。 菲利普·拉姆回到了老东家拜仁慕尼黑，斯图加特上下可不止只有希尔德布兰一人感到失落。前云达不莱梅左后卫、瑞士人马格宁自由转会而来，填上拉姆留下的坑。 中场核心大赫莱布也走了，白俄猛将入了教授温格的法眼，轻身奔赴英超去追寻自己的梦想，给斯图加特留下了1500万的转会费和无尽的唏嘘。 来接替大赫莱布的人，是希策尔斯佩格。这位出身于拜仁青训但成名于英超的‘铁锤’，从阿斯顿维拉自由转会而来，他将成为斯图加特中场新的指挥者。 希策尔斯佩格是幸运的，因为他在斯图加特遇见了一生挚爱的男人。 . 开场就丢球，马迪堡防守上最主要的问题还是源自中场。 后卫线上两根定海神针岩石德拉斯和方片格罗索都因为有点小伤挂起了免战牌，泽佩克、韦斯特曼、舍费尔和里特组成的全德班防线实力并不含糊，丢球究其根本是他们身前的德比希和赫迪拉被对手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中场中路是极其关键的位置，此前马迪堡一直由卓杨在此引领着全队的攻防，当他被推上锋线之后，马迪堡中场短暂的迷茫在所难免。实力不缺，但需要时间更多磨合。 第7分钟，由英超自由转会而来的昔日著名边翼、丹麦人格伦夏尔用速度突破了哈姆西克并不强硬的防守，原本应该补位的赫迪拉被希策尔斯贝格牵制没能按时抵达，格伦夏尔禁区前沿内切造成马迪堡后防顾此失彼后，直传给斜插的卡考，巴西前锋捅射汉达诺维奇得手。 此后马迪堡便在客场和对手展开了漫长的拉锯战，而斯图加特三条线最负盛名之处也正是他们的后防线。上赛季卓杨面对的更多是众多德甲中场好手，位置改变后他则要开始挑战那些经典后卫，法国人德尔皮埃尔就是他今天必须越过的堤坝。 德尔皮埃尔还是去年经由卓杨介绍萨默尔，他才从法国里尔转投了斯图加特，他也成了球队这条德甲著名防线的中流砥柱，而他身后的希尔德布兰则成为德国国家队主帅克林斯曼在卡恩和莱曼之后的又一个选择。 双方一直磨叽到下半时第76分钟，哈姆西克在禁区前沿突然送出一脚直塞，球准确地传到了卓杨的脚下，只可惜卓杨在德尔皮埃尔的纠缠下的推射击中了立柱。戈麦斯跟上补射，被神勇无比的希尔德布兰空中长发飘飘又勾了出来。 卓杨抢在德尔皮埃尔之前用额头轻点，连人带球绕回他的身后，躲在德尔皮埃尔人高马大的背后，卓杨拿脑袋顶出一记头球吊射，希尔德布兰根本没有看见足球的来路。 1:1，攻守双方都很吃力，马迪堡好歹扳平了比分，斯图加特人却很是没精打采，希尔德布兰颓废地坐在地上。 希尔德布兰现在已经不怨恨卓杨了，毕竟拉姆没有去成马迪堡，他现在恨的人是前主帅萨默尔——力主拜仁召回拉姆的第一人。 希尔德布兰坐在地上悲伤地看着马迪堡人庆祝，拉姆的离去像是带走了他的灵魂。一只温暖的手出现在他面前，希尔德布兰抬眼望去，希策尔斯佩格正看着他，眼神里充满着关怀和体贴。 “蒂莫，没关系，咱们继续努力。”希策尔斯佩格磁性的声线饱含着温度。 眉宇之间那抹淡淡的忧伤，更让稀疏的胡茬下那张绝世的容颜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性感。他……可真是个迷人的家伙。 “谢谢你，托马斯。”蒂莫·希尔德布兰接过托马斯·希策尔斯佩格递来的手。 最终双方战成平局，马迪堡前四轮一胜两平一负，并不算理想，而斯图加特更是三平一负还未尝胜绩。两方面的人都有点感觉兴趣索然，因为班霸拜仁慕尼黑开局四连胜。 唯有希尔德布兰从拉姆离开的阴霾中走了出来，他看向希佩尔斯佩格坚实的背影，心说：也许，这个夏天并不寒冷。 . . 葡萄牙传统三强，马迪堡在去年欧洲超级杯上战胜了波尔图，今年联盟杯决赛又击败里斯本竞技夺冠。当马迪堡开始迎来自己历史上首次欧洲冠军杯时，第一场的对手便是本菲卡。 本菲卡现任主帅为荷兰人罗纳德·科曼，他曾在联盟杯上率领阿贾克斯和六剑客的马迪堡交过手，这个夏天科曼刚卸任了阿贾克斯教头来到本菲卡，而他的前任就是几天前才和马迪堡打平的斯图加特老帅特拉帕托尼，再往前，是那个叫卡马乔的西班牙人。 足球圈子转来转去其实就是这么些人。 本菲卡俱乐部有一个流传于足球世界的著名诅咒——古德曼诅咒！ 1961-62赛季，本菲卡在匈牙利著名教练贝拉·古德曼率领下，连克巴萨皇马等强敌，蝉联了欧洲冠军杯，成为当时欧洲霸主级的球队。然而，因为自己的加薪要求被俱乐部高层断然拒绝，古德曼愤而离开了本菲卡，并恶狠狠扔下一句“本菲卡100年内不会再拿到欧洲冠军”。 时至今日，时间已经过去了43年，期间本菲卡五次打进冠军杯决赛，一次杀入联盟杯决赛，总共拿到六个亚军…… ‘古德曼诅咒’是足球界最知名也是最灵验的诅咒之一，悲催的本菲卡还有57年要熬。死去元知万事空，贝拉·古德曼于1981年与世长辞，但他的诅咒却像一个幽灵，始终在里斯本光明球场的上空飘荡。 在古德曼死后的1990年，本菲卡又一次杀进了当赛季在奥地利维也纳普拉特球场的欧洲冠军杯决赛，他们的对手是ac米兰。决赛前一天，本菲卡传奇名宿、‘黑豹’尤西比奥手持鲜花来到古德曼坟前，代表俱乐部深深忏悔，好话说了半晚上。然并卵，第二天范巴斯滕一剑封喉。 这个事情告诉我们，惹谁都不要惹小心眼！ 第三〇五章 色艺双全戈麦斯 全世界公认的‘球王’是贝利和马拉多纳二位爷，这两位大神孰高孰低也一直是足球界乐此不疲的争论话题。实际上，此二人并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物，硬拉出来比较就跟关公战秦琼差不多。真正与贝利同时代并且齐名的人物，就是葡萄牙和本菲卡历史上最伟大的球星——黑豹尤西比奥。 估计全中国也没有几个人亲眼见过尤西比奥踢球，更别说卓杨了，‘黑豹’退役的时候，卓彤彤和杨虹还是陌生人呢。 豹爷生平745场比赛打进733球，效率高得吓死人，自他以后，葡萄牙国家队的前锋线上就再也没出现过大牛，白瞎了后来一帮宇宙级中场。而他41粒入球的葡萄牙国家队记录，竟然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人打破。 尤西比奥打进这41球用了64场比赛，恰好卓杨上个赛季荣膺欧洲金靴的联赛进球也是41个，于是，就有那爱惹事生非的记者在两队比赛前跑去问尤西比奥。 “卓杨打进41球，只用了32场比赛（联赛两场停赛），比您当年的效率还高。请问您怎么评价卓杨？” 尤西比奥都六十多岁了，老年人三大毛病：怕死爱财没瞌睡。尤西比奥生怕年轻人蔑视他当年的成就，因为他不像同时代的贝利和贝肯鲍尔，那二位至今仍然是国际足坛一呼百应的扛鼎人物，甚至在政界也有相当的影响力，尤西比奥不踢球之后只当过一段时间门将教练和小学校长。 只剩下情怀和曾经的记录，这些再没了就会被世人遗忘。最起码尤西比奥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这有什么好比的？卓杨能跟我比吗？什么时候他能打进七八百个球再来和我比。我那41个都是国家队进球，卓杨在国家队进了几个？他是哪个国家队的？” 话传到卓杨耳朵里，他那个烦呀！尤西比奥这些话有点故意捅他肺管子。 ——都当爷爷的人了，还能让记者拴着你走，一辈子的江湖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我跟你比了吗？我他妈跟你比了吗？面对记者难道不是应该说些‘卓杨是个优秀的年轻球员吧啦吧啦’吗？是你的谁也拿不走，好好坐在你的龛位上让人供着就行了，哪来那么多话佐料？ 可这种骨灰级的足球扛把子，还不能像对别人那样针锋相对，那样会显得自己不敬老，会招来一大帮子老年人和情怀狗。实在惹不起，卓杨只能忍气吞声。 “尤西比奥是足球历史上最伟大的前锋之一，我尊敬他。我也从来没有想着去和前锋比什么，因为我只是个中场球员。” 尤西比奥：“……” 多年以后，当那个c·罗纳尔多终于打破了他在国家队的进球纪录，尤西比奥又忍不住说：“拿他和我比，这是个悲哀。他的对手尽是一些弱旅，啥阿塞拜疆格鲁吉亚，我那会儿都没听说过……” 废话，您那会儿苏联还没解体呢！ c罗若无其事回应：“记录，本来就是用来被打破的。某些人也不知道难过个啥劲……” . c·罗纳尔多现在还只是葡萄牙国家队的小精灵、宠儿，甚至都不是绝对主力，因为此时葡萄牙最好的左边锋是西芒，他也是本菲卡的队长。 本菲卡采用4-3-3阵型，前锋线上有两位‘小钢炮’，26岁的西芒身高一米七，和他一般大的球队二前锋意大利人米科利更是只有一米六八。话说意大利还总是出这样的人才，西格诺里、基耶萨、佐拉、蒙特拉……，跟标配似的。顶在西芒和米科利前面的，是努诺·戈麦斯。 看过努诺·戈麦斯踢球的人，第一感觉就是——那小子真帅！ 卓杨很早的时候就对努诺·戈麦斯记忆深刻，并不是因为他看过2000年欧洲杯的直播，也并不是因为努诺·戈麦斯有多么名震寰宇。能记住他，只是因为当年在西安时球友鼓手老张的一句话。 那一天，和贝克汉姆同龄的老张低头闷下去一大口啤酒之后，抬头斜望着天边的新月如钩，神情中说不尽的惆怅和寂寥。 “世界足坛帅哥多如繁星，但，唯有努诺·戈麦斯，只有他，才能让我对着相片撸一发。” 2000年欧洲杯时，努诺·戈麦斯当得起‘色艺双全’四个字，同为‘葡萄牙黄金一代’，他和好哥们儿路易斯·菲戈站在一起，清秀和沧桑，就像父与子。 . . 马里奥·戈麦斯在场上气得直跳脚。 尤里·日尔科夫传给卓杨脚下球，身后路易松挤得他转不了身，卓杨横趟一步给了马蒂厄·德比希。德比希外摆错开佩蒂特后直塞，火枪手戈麦斯禁区内拿球拔脚怒射，足球应声入网。然而，边裁手中旗子高高扬起，他越位了。 说不上是戈麦斯启动过早，还是德比希出球太晚，反正俩人没有配和好。而此时场上比分是1:0，主队在前客队在后，里斯本光明球场对马迪堡来说，并不是光明一片。 欧洲足坛几大主要疆域都有自己的传统出品，德国盛产顶级中锋，意大利批发经典后卫，法国有世界上最好的兽腰，而伊比利亚半岛上的双牙，优秀边锋层出不穷。 荷兰出情怀英格兰出段子…… 西芒的边路突破搅得马迪堡后防鸡飞狗跳，整个本菲卡左边路任由他来去自如，马迪堡没人能跟得上他的速度和脚步。西芒的套路很清奇，他边路突破之后一不内切二不传中，特别爱玩底线倒三角回敲，马迪堡在上半时第24分钟就吃了这么一个亏。突然后撤出禁区的努诺·戈麦斯接到西芒的传球，在弧顶的远射攻破了汉达诺维奇的十指关。 因为对对手套路的不熟悉，也是因为自己中场流转的生疏，马迪堡在球队历史上首场冠军杯中落了下风。 卓杨位置前移之后，他和戈麦斯都需要中场支援甚至喂球，可马迪堡年轻的中场个人天赋爆表，但在时机把握上还不如卓杨那么恰到火候。上半时因为直传时间差，卓杨和火枪手戈麦斯各有两次落入本菲卡的越位陷阱。 卓杨去打二前锋，进攻组织自然落到了德比希和赫迪拉身上，要说起来他俩和对手在一对一时丝毫不落下风，转移传球也都有板有眼，可总在节奏上差上了那么一点感觉。就像前场四十米线这里有一个台阶，总要在这里‘咯噔’一下。 然而卓杨又不能撤回到四十米线附近，这样会严重挤压德比希的空间，进而将自家队形压扁。 比分落后，没什么好说的，拼命进攻呗。 第三〇六章 气不够人工呼吸 接到哈姆西克的给球，才往前带了两步，卓杨就被巴西中后卫路易松堵了个瓷实，葡萄牙的球队里，巴西人永远比葡萄牙人多。 路易松人高马大，可更令卓杨头疼的是本菲卡的佩蒂特，这个绰号‘斗狗’的干巴瘦子。这个家伙的踢球风格完全不像他外形那么斯文，应付卓杨时连偷带抢鸡贼无比，而且十分强硬寸土不让。据说，弗格森爵爷很欣赏他，有意让他去曼联替代已然老去的基恩。 卓杨但凡接到球，就会形成路易松正面阻截、佩蒂特身侧趁机下手的情形，这一壮一瘦一高一矮一白一黑的组合配合得天衣无缝。 卓杨左脚侧身拉球，紧接着用类似‘克鲁伊夫转身’的动作强行摆脱路易松，眼看已经错开了身位，起速便是前景美如画。然而，他跑不了，佩蒂特隐蔽伸出的手正紧紧拽住卓杨的球衣。就这么一拽一松的功夫，路易松又贴了上来。 眼看突破不了，火枪手那里也被里卡多·罗查卡住了脚步，卓杨也并没有强行起脚勉强打门的癖好，只能再一番假动作之后把球拨给了日尔科夫，让酒神过渡给赫迪拉重新组织。 是的，这就是冠军杯！ 冠军杯的比赛强度根本不是联赛甚至联盟杯所能比拟的，哪怕本菲卡现在还算不上欧洲的顶级强队。或许因为注重程度，或许是冠军杯的传承精神，即便是同一支球队在冠军杯和其他比赛中展现出来的实力和凝重也都不可同日而语。难怪所有人都说，冠军杯是世界上水平最高也是最难打的比赛。 卓杨再次拿到球，沿着二十五米线横切，找机会便要重炮轰门。揉球轻点，路易松毫不犹豫下腿铲球呼啸而来，急停闪身让过火车，佩蒂特紧跟而来的铲球更加迅猛。 再反身扣过这记地趟摩托，路易松已经站了起来，拉开架势等待卓杨。蝴蝶步迷乱了路易松的眼，卓杨的球衣又被佩蒂特拽住，还是什么也干不成。 卓杨在联赛中遭遇刚柔相济的前后夹击司空见惯，大多数时候依然能选择自己单干。然而在这场比赛中却不怎么好使，是不同风格问题还是冠军杯战术水平跟高，说不很清楚。 ——这就是冠军杯吗？这样的话，我倒是很期待和曼联那一场呢！ 眼目前的本菲卡都还没搞定，倒是先操心起别人了，不得不说，卓杨的心有些大。然而，心大的人总是会有老天眷顾。 卓杨被佩蒂特纠缠得头疼，可他不知道佩蒂特内心的苦，29岁永不言败的葡萄牙‘斗狗’身上在都已经不是在流汗，而是在淌油。 ——这小子也太难缠了，人类就没他这样的，连个喘气的机会都不给。 汗水早都湿了干干了湿，红色的球衣上结满了一圈一圈的盐渍，跟年轮似的。佩蒂特怀疑自己体内已经没有了水分，现在流出的根本不是什么油，而是被榨出来的细胞液。 既然是斗狗，体能上想必是不会差的，然而，这看要跟谁比，德甲那么多彪悍的奇男子都被卓杨遛出了神经病，佩蒂特再怎么说他也是个葡萄牙球员。 . 卓杨拿球撒丫子往边路跑，佩蒂特在一旁撵得尘土飞扬，卓杨一边跑还一边撞，防守技术再怎么好身体也是佩蒂特的硬伤。只不过，这家伙意志品质一流，从不言弃，踏上球场就没打算活着下去。这一点，倒是和马迪堡之疯狗兰德如出一辙。 论起阴损小动作，卓杨绝不是个善茬，佩蒂特连抠带挠，卓杨的膝盖同样把他撞得大腿都起了包，晚上回家准是青的。 边路急刹车，卓杨说停就停，佩蒂特毫不意外也喘着粗气嘎蹦儿一声站住。卓杨开始前后错步施展十字插花，佩蒂特前仰后合宛如飞蛾扑火。 突然，佩蒂特脸上‘唰’一下变得煞白，把一直盯着他的卓杨吓出一个哆嗦：想干嘛？你的血呢！ 紧接着佩蒂特就像被定格了一样张着大嘴目光呆滞，嘴唇渐渐发乌，就这样像条没根的柱子一样直挺挺倒了下去。 卓杨头皮都麻了！猝死？大哥，咱只是踢足球，不要玩这么狠好不好？ 佩蒂特躺在地上眼神直勾勾像英格兰那道著名的死鱼‘仰望星空’，张着大嘴也不知是想吸还是想吐，眼看一副马上不行了的样子。 卓杨手指甲盖都吓麻了，连把足球都忘记了踢出去场外。“你……你……咋了？” “……咯……咯……”佩蒂特喉管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18岁的本菲卡中场马努埃尔·费尔南德斯极其不长眼，冲上来将足球抢走，拧身就要去打反击。卓杨连头都没回，伸腿一脚踢在他踝子骨上——“去你妈的！”‘窟里窟嗵’费尔南德斯就摔在了地上。 “兄弟，兄弟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听见眨眨眼。”没去理睬不知死活的费尔南德斯，卓杨在佩蒂特身边跪了下来。此时，身后主裁判的哨声才刚响起。 见佩蒂特眨巴眨巴眼睛，卓杨心稍微定了一点。没失去知觉就好，可能是喘不上气来，当即双手叠掌开始给佩蒂特做起了胸压。等本菲卡的队友跟疯了一样围过来时，佩蒂特已经能像鸡一样哀鸣了。 “气……气……气不够……” 队医各种手段齐上，最后佩蒂特被捂着氧气面罩让小电瓶车拉了下去，救护车闪着灯开去了医院。卓杨受到的惊吓一点也不比本菲卡人少，着实有些惊魂未定。因为在艺术上的感悟，卓杨开始对宇宙产生敬畏，对生命产生敬畏。对于他而言，足球只是足球，永远不会高于生死。 本菲卡队中的一些老将对着卓杨友好地拍拍打打，主裁判也准备让双方原地争球走个过场，谁知脑子里缺脑仁儿的费尔南德斯指着卓杨冲裁判直嚷嚷：“裁判，他刚才踢了我一脚，你管不管。” ‘啪！’一记耳光抽得费尔南德斯原地转了一个圈，努诺·戈麦斯人狠话不多，内心的刚烈根本不像他文秀帅得一塌糊涂的外表。 “滚！”努诺·戈麦斯和菲戈、佩蒂特三人在葡萄牙国家队是铁子关系。 荷兰籍主裁判范泽维恩毫不犹豫，当即甩给费尔南德斯一张黄牌：傻逼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老子就没见过你这样的…… 第三〇七章 冠军杯首场失利 幸好，赛后传来消息，佩蒂特心脏无恙，只是呼吸系统出了问题，体内隐藏着一种名称稀奇古怪的怪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不过也并不难治。这次纯属大运动量透支了体能，被诱发了出来。早发现早好，可以公费医疗。 下半时第61分钟，替换佩蒂特上场的是希腊人卡拉古尼斯，这个夏天他从国际米兰自由转会而来，他也是新任主教练科曼御口钦点加盟的。接替佩蒂特，自然也要接替他的位置和职责，但对于卓杨来说，卡拉古尼斯要比佩蒂特好对付得多。 去年夏天欧洲杯上创造了希腊神话的那支球队，球员之间实力非常平均，也没有什么巨星大腕儿，但依然有三名球员最为吸人眼球，但这三人在神话结束后的走势却大不相同。 中流砥柱岩石德拉斯在马迪堡继续展现出顶级后卫的风采，他始终是球队的定海神针。巨无霸中锋查理斯特亚斯在云达不莱梅和阿贾克斯也还算不错，最起码能打上主力。 只有希腊队的中场核心卡拉古尼斯在国际米兰成为了边缘人，没闹出一丁点动静，也该着国米这会儿是历史上著名的‘黑洞时期’。 夏天弗格森爵爷看上了佩蒂特，给本菲卡开出了1500万的价码，本菲卡本来就是以开黑店卖人为生，自然无可无不可。但必须有人能替代佩蒂特的位置，选来选去，科曼非常固执地引来了卡拉古尼斯。 本菲卡留了个心眼，没有着急去卖人，而是先看看卡拉古尼斯能不能够得上再说。一看吓一跳，联赛前三轮卡拉古尼斯打主力，本菲卡两负一平，希腊人和佩蒂特根本没法比，虽然科曼并不这么认为。 俱乐部紧急叫停了佩蒂特的转会，因为科曼的固执，本菲卡白白损失了1500万，而且还引发了诸如西芒、戈麦斯等球队大佬对他的不满，因为他有些故意去打压佩蒂特，强行证明自己正确。 本场对阵马迪堡的冠军杯赛，还是佩蒂特赛季第一次首发出场，因为继续上卡拉古尼斯科曼自己心里也没多少底儿，而且会让队内矛盾持续升温。不过这会儿佩蒂特突发紧急状况，科曼便顺理成章换上了他夹带里的卡拉古尼斯。 . 全场第79分钟，卓杨拿球前场突破，卡拉古尼斯就像一根生锈的铁橛子，跟本跟不上他妖风四起的脚步，一招简单的油炸丸子就涮了过去。正当面路易松枕戈待旦，巴西国家队中后卫并没给卓杨留下继续突破的机会。你好生跟住就行了，可卡拉古尼斯偏要从身后连拽带踢，卓杨想不摔简直都对不起他。 弧顶外三米处的直接任意球，门将莫雷拉都想把卡拉古尼斯活活掐死。 就像风云的善变，在这一刹那冻结了时间。多少人墙也不管用，西芒抢先从人墙里扑过来也没用，卓杨飞火流星的落叶直贯死角而入，场上比分1:1。 结束了吗？并没有。 眼看比赛直奔一场胶着的平局而去，五分钟的补时已经过去了两分半，还是左路的西芒创造出了机会。他在角球附近大脚传中，明显踢得有些离谱，直接去了对面角球那里。 这种拙劣的处理方法被称之为‘边后卫传给边后卫’，属于被人耻笑的存在。然而，恰好此时频繁在前场横向换位的努诺·戈麦斯赶上了点，他将足球轻柔勾住，并错开紧跟他的蓬蓬路易斯把球传向了禁区。 马迪堡后卫被戈麦斯的大范围扯动带乱了位置，一米六八的意大利小个子前锋米科利迎上了球的落点，小鸡脑袋一甩顶出一记反弹头槌，汉达诺维奇猝不及防。 . 马迪堡队在自己历史上头一场的冠军杯中，遭遇了开门黑，1:2的比分让他们只能等待下一场再去拼搏自己的欧冠首个积分。 努诺·戈麦斯和卓杨交换球衣，娟秀如玉的拉丁公子并不是个话痨，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卓杨，谢谢你，你很优秀。” “努诺，你造吗？我在中国有一哥们儿特别喜欢你。”卓杨废话却不是一般的多。“他在家里放了你很多照片……” “哦，是吗？我很荣幸，那麻烦你把球衣转送给他，感谢他的支持。” 九千公里之外的西安，叉着腿坐在箱鼓上的鼓手老张突然感觉一阵阵‘砰、砰’的心悸，像初恋时回眸的那一刻。 . . 诗人的心里总是多愁善感的，华丽的秋也总能激发了他们的创作灵感，使思绪如泉，诗人的出现使秋风吹得更缠绵醉人。诗人和秋天便是那天作的绝配。 秋天的花是夏天的梦，秋天，总是能让卓杨有一种好事来临的感觉。 从里斯本返回汉诺威，卓杨和队友告别独自回到自己的小二楼。先去了‘左岸’转了转，和经理小卷毛聊几句。经过这一年多的细致经营，左岸如今名声鹊起，已经成为颇有名气的情调餐厅。相当权威的《欧洲美食年鉴》和《法国评点》都隆重介绍和推荐了左岸，并给出极高的打分。当然，这背后卓杨也免不了是要花些钱的，世界上的事都是这样。 现在左岸能给卓杨带来稳定而且很不错的收益，他自然还是没有功夫去过问太多的具体事务，也没那个能耐，卓杨把一切都交给了大sb的小舅子小卷毛托拜厄斯去打理。当然，所有战略性规划和策略都还是依旧出自于姐姐卓秋天之手。 原本卓杨想将‘左岸’干脆划归到‘翊杨领域’旗下，反正自己也没操多少心。可大姐头深思熟虑之后，并没有同意，她领导归领导，‘六剑客·左岸’全面受她指挥，但在名义上和财务上完全独自属于卓杨名下，是他在德国纳税的一个重要产业。 走过篱笆小门里的石痕小径，卓杨掏出钥匙扭开小二楼的白色镂空玻璃外门，汉诺威这里并没有中国家家户户那种厚重的铁质防盗门。 刚迈入客厅，卓杨大吃一惊！ 客厅内一片狼藉，沙发边堆满着好几个大号黑色塑料袋，法式布艺沙发的外衣也被取了下来，揉成一团就像睡着的大花狗。 ——家里遭了贼了？ 第三〇八章 金秋再逢雨玫香 “你回来啦！” 厨房里探处一颗小脑袋，裹着碎花头巾系着绿色围裙的孙雨玫冲着他咧嘴嬉笑，挥舞着橡胶手套和卓杨打招呼。 卓杨也笑了，他就这样原地靠在门框上，冲着巧靥嫣然百媚倾城的孙雨玫呲着牙也笑着，眉毛眼睛全都弯了，像一个开心的傻子。 “我又无家可归了，你还愿意收留小女子吗？”话是这么说，可孙雨玫哪有一丁点的难过和忐忑的样子。 于是，卓杨更开心了。 . 孙雨玫又和家人吵嘴了，因为有经验和‘前科’，她顺腿就跑来了卓杨这里。实际上，五个月前她走的时候，兜里就根本一直装着这里的钥匙。 孙雨玫是个欢乐的女孩，也是个给人惊喜的女孩，她来之前没有通知卓杨，就这样突如其来，来了便开始动手打扫小二楼的卫生。 因为小二楼最近一直是卓杨独自一人离群寡居，他又不是个喜欢干家务的勤快男人，家里有很多生活垃圾还是上赛季的遗存。原本卓杨就打算这几天雇一个家政妇好好来打扫一番，谁知善于给人惊喜的雨玫还是个勤快人儿。 “雨玫呐，你这一来，我连请家政工人的钱都省了，谁娶你当老婆得多大福气啊！”卓杨开始技巧拙劣的撩妹。“把那袋垃圾递给我……” 孙雨玫是个爱笑的女孩，也是卓杨熟悉的人当中皮肤最好的一个。白嫩细腻，薄如蝉翼的肌肤之下毛细血管清晰可见。她一点也不胖，非常苗条玲珑的体型，但却总给人一种肉肉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有想把她拥在怀中的冲动。 雨玫有一双晶亮的大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得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皙，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宛如小天仙。 这样一张迷人的脸蛋，遇有多情种子可以捧在手心里轻吻上整整一天。 卓杨是不是多情种呢？还不太清楚！他和孙雨玫也还没有发展到相拥入怀吻婆娑的那一步，卓杨最擅长的泡妞方式也是唯一的方式，就是吃，请吃饭。 别看孙雨玫一到小二楼就心血来潮打扫起了卫生，实际上作为独生女的她完全不会炒菜做饭，花椒和胡椒在她眼里没有任何区别。不过，越是不会做饭的女孩子越喜欢吃，孙雨玫就是这样一个吃货，美得迷死人的吃货。 在中央音乐公园附近的俄罗斯餐厅，卓杨和孙雨玫把韭菜酱涂在土豆饼上，抹得五花八门。竟然还有一盘麻辣小龙虾，这玩意儿并不是中国独有，那条静静的顿河里满是这些小生命。不过，俄罗斯人清水烂煮的粗大笨做法，口味完全比不了中国小夜市。 卓杨一边细嚼慢咽一边笑眯眯听着孙雨玫叽叽喳喳快乐的小百灵，话痨卓杨有个非常好的优点，他总是在需要的时候善于聆听，这是非常能和别人心灵靠近的一种特质。会说的不如会听的，会听的不如会问的，所以，不分时候不分场合都滔滔不绝十分令人讨厌，而世界上最会撬开人心扉的恰是最会问问题的心理医生。 俄罗斯餐厅在德国比较生僻，选择这里是因为饭点上不会被球迷或者什么人打扰。不过，虽然来餐厅里吃饭的都是些讲究人，不会眼看着卓杨和美女笑语用餐而冒失地上前打扰，但手机却不。 卓杨正在用双手和大列巴较劲，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卓杨早先那个手机号码已经不用了，因为隐私意识不够，那个号码被全世界都广而告之。害得他后来完全不敢开机，全是记者在不停地拨进来，球迷每天的短信都能把手机撑爆了，删的没有收的快。卓杨现在用的是夏天前新开的号码，只有最亲近之人才能知晓。老号码交给了经纪团队头目斯蒂尔去管理，整天敷衍小记者和预约大媒体。 “喂，你好，是卓杨吗？”口音有点怪异的英语。“我是菲戈，路易斯·菲戈。” 我操，是葡萄牙菲天王，2000年欧洲金球，2001年世界足球先生。卓杨不敢怠慢：“你好你好，菲戈先生。我是卓杨。” “你好，卓杨，叫我路易斯就好。请恕我冒昧，你的号码是我从你兄弟屠夫德容那里要来的……” “不冒昧不冒昧，路易斯大哥。常听屠夫提起你，他说你是个很出色的大哥，并不仅仅在足球上……”屠夫的新欢阿尔芭是菲戈的表妹，可想而知他和菲戈关系相当不错。 没什么正经事儿，俩人隔着电话闲聊了几句，菲戈说：“你等等啊，卓杨，有人要和你通话。” 片刻之后，“喂，卓杨。我是佩蒂特，阿曼多·佩蒂特。”同样带有口音的英语。 “……”卓杨纳闷：谁？这是哪位？ “……你好你好，阿曼多……”能让菲戈陪着把电话打过来，自然也是有点来头。 “昨天比赛的时候，我都没来得及和你说声谢谢。卓杨，非常感谢！”佩蒂特说。 我操！卓杨差点拍额头。昨天比赛中突发呼吸障碍的本菲卡中场佩蒂特！ 阿曼多·佩蒂特和菲戈以及努诺·戈麦斯是铁哥们儿，他们的关系就跟六剑客彼此一样，他那个‘斗狗’的绰号还是菲戈起给他的。昨天比赛中佩蒂特出了那事，得到消息菲戈今天就从意大利米兰赶去了里斯本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探望兄弟，他这个夏天从皇家马德里转会去了国际米兰。 “哎呀，阿曼多大哥，谢什么谢呀。不过昨天还真是把人吓坏了……” 度过危险期后医生告知佩蒂特，场上当机立断的呼吸复苏非常及时也非常关键，若非卓杨毫不犹豫便展开了胸压人工呼吸，那麻烦就大了。 “必须感谢你，我的妻子和孩子也都十分感谢你。卓杨，我……”听得出，佩蒂特十分感慨。 “不用不用，阿曼多大哥你要早日康复啊，希望本菲卡来汉诺威打客场时，能在场上看见你。不过，你还真是个令人头疼的对手呢。” …… 得到他人的感谢总是会令人愉快，孙雨玫的再次到来也让卓杨心旷神怡。不过，孙雨玫并不是唯一到来的客人，这一天，马迪堡俱乐部就迎来了一位名声遐迩的贵宾。 第三〇九章 九号半欲现江湖 马迪堡俱乐部新财务主管西尔维娅小姐在半岛上看见罗伯特·巴乔的时候，一阵阵幸福的眩晕，差点迷失了自己。谁说只有男人才花痴？ 罗伯特·巴乔，一位富有忧郁色彩的英雄。他是一名足球天才，一位堪比拉斐尔·桑西的艺术家。他的职业生涯并不能称得上完美，然而正是这份残缺，完美的成就了巴乔悲情主义英雄的蓝色气质。他是一位照亮了整个亚平宁的传奇，也是征服了全世界的忧郁王子。 巴乔是应其好友、体育总监哈斯勒的邀请，前来德国汉诺威造访马迪堡的。 整个上午都是不训练的，但卓杨接到通知后来到了半岛上，欢迎完巴乔之后，大家直接坐进了蓝楼的会议室里，这本来就是巴乔来此的目的。 参加会议的包括总监矮脚虎哈斯勒、主教练渣叔克洛普、竞技主管安德雷斯·穆勒，他和巴乔也曾是尤文图斯的队友，再有就是卓杨和整个一线队教练组成员。 会议开始，巴乔什么寒暄都没有，直接冲着卓杨发问：“卓杨，你对九号半了解多少？”卓杨闻言愕然。 最早的时候，球衣是没有号码的。然后发展到后来，只有上场的球员有号码。没错，因为那时候不兴换人。所以，所有上场人员身背的号码，都不是由自己选定，而是由位置来决定的。意甲甚至到上世纪九十年代还是这样，首发上场的十一人，按位置从1到11，没有人有固定号码。 随着时间推移，尤其随着4-4-2菱形中场站位的时兴，逐渐每个号码都有了自己专属的位置。 比如说，‘1’号铁定是门将，2、3必然是边后卫，诸如此类。还有些号码则被赋予了特殊和标志化的意义。 9号代表中锋，11号则是边锋或影锋，5号成为了后防拖后核心的象征。而10号，则是一支球队的中场核心，组织灵魂的前腰。 在10号前腰号令足球江湖的年代，这一号码的活动位置基本上在中圈和前场三十米线的区域内，这些传奇的球星们也被现在人们称之为‘古典前腰’，例如苏格拉底、拉易、鲁伊·科斯塔、里克尔梅…… 当然，发展到现代足球位置早已模糊，场上分工也不像古典足球那么分明，球衣上号码的意义也逐渐淡漠，马特乌斯老了去打清道夫还不是一样背着‘10’。现在各支球队里的号码更多是一种传承和个人代表，例如巴西队的10号，那是贝利的传承；阿根廷10号，则是要接过球王的衣钵；ac米兰的6号，纪念着伟大的巴雷西…… 然而足球总是在与时俱进，对了对抗10号前腰的神机妙算，坚硬的后腰甚至兽腰开始出现，例如法国的黑又硬们。足球场上的全面提速和身体对抗强度的增大也让古典前腰逐渐没落，现代球队的组织核心开始后移。 这样一来，场上就出现了这样一个问题：前场中线至对方禁区前这么大一块区域，缺少组织进攻的人和攻击天赋。在这个区域内，球队需要一个中前场的多面手，他可以干原先前腰、影锋甚至中锋的工作，这个球员需要有统治这一片区域的能力。 他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10号，因为更具对球门的攻击性；他也不是正经9号，因为他还要负责整个攻击线的组织策划。于是，9号半型球员应运而生。 足球场上自然不可能出现‘9.5’这个号码，说它是‘九号半’是为了区别于传统10号和9号。 有着不输中锋的抢点得分能力和意识，同时具有前场拿球，致命一传的能力，并且在必要时可以扮演11号的反击角色或者回归10号的节奏控制角色。也就是说，除了9号的正面硬撕职责之外，他可以担任前场所有角色，同时还是球队进攻发起者。 前场自由人！——这才是9号半球员真正的意义。 开创9号半类型的先驱是昔日法国著名球星普拉蒂尼，他在并不具备顶级带球推进能力的情况下，通过穿针引线、策动大兵团整体进攻，和自己妖孽般的把握后插时机、进球率的罕见风格中，成为了这个位置的先驱者。 比普拉蒂尼更出色的自然是球王马拉多纳，他用最顶尖的人球结合、鬼见愁的突破过人和宏伟开阔的视野，再加上鬼神难测的组织传球能力，将前场自由人的精髓展现得淋漓尽致。 当今足坛最为接近这一概念的是罗纳尔迪尼奥和卡卡，以及托蒂和皮耶罗。不过，这四位各自有侧重的方面也都有各自不足。小罗球场策划能力稍欠，他更像一个11号影锋，和他类似的是罗马王子托蒂；卡卡最拿手的是快速进攻推进，他的脚下过人技术一般，标准的现代性攻击型前腰；皮耶罗最为全面，但他的硬伤也最为明显，大赛把握机会能力差，大场面露怯。 真正传承‘9号半’并将其发扬光大的就是正在蓝楼会议室里侃侃而谈的罗巴特·巴乔。 巴乔在瓦伦蒂诺·马佐拉引领攻势足球被苏佩加悲剧终结的40多年后，重新开启了意大利的进攻艺术，其在技术层面压倒里维拉、小马佐拉等人的优势就在于：他既是马拉多纳那样四项全能的高手，又不是普拉蒂尼那样从中圈开始策动穿插的“伪10号”，而是游弋在二前锋位置上，自成一体的9号半，也是最让人产生“9号半”条件反射的代表符号。 . 卓杨位置前提到锋线之后，其实他打的就是传统意义上的‘11’号影锋，也叫第二前锋。但实际效果并不怎么理想。虽然新赛季卓杨依然场场进球，但明显是因为他的个人能力体现，而并非新战术的威力，马迪堡也只是取得了3胜两平两负的勉强战绩。 卓杨在前面拿不到球，球队中场进攻组织还相当生涩。并不是把卓杨从防守中解脱出来就能完全释放他的攻击力，也并不是将卓杨推上前线中场的组织就能大而化之。 渣叔看出了问题，他试图用时间来解决；哈斯勒也看出了问题，他要用‘9号半’战术来解决。 为了强化卓杨的进攻，让他更靠近对方大门理所当然，但让他的组织策划和运筹帷幄无用武之地，实则是是暴珍天物。巴乔的9号半，天生就应该适合卓杨。 第三一〇章 巴乔之论道山水 “我认为，卓杨的风格非常适合9号半战术，而且采用9号半战术对你们马迪堡目前打法的改动也最小，很容易就能见到效果。卓杨，你觉得怎么样？”罗巴特·巴乔长篇大论之后，又问向卓杨。 巴乔没怎么和作为主教练的渣叔克洛普交流，毛头小教练和他的身份不对等。 “嗯……，我觉得挺有意思。不过，我还是想听听克洛普先生的看法。”卓杨看向渣叔。 克洛普动心了，这几乎是一个完美解决目前马迪堡中前场困顿的战术方案。 赛季前准备时，马迪堡采用新战术打法克洛普是有自己考虑的，并不全是为了卓杨。上赛季卓杨主打中场中路，活动区域在两个禁区之间，以他的个人能力运转起了整个马迪堡的攻防两端。虽然这样效果很好，但也成为马迪堡唯一的战术打法，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 马迪堡现在自然不能再以弱队自居，而任何一支强队都不能只有一种战术打法储备，必须能熟练使用两套或者以上的运转方式。卓杨作为马迪堡的灵魂球员，当然要改变他的位置才能做到战术变化。大俱乐部都这采用这样的变化方式，ac米兰在这个赛季甚至让‘核弹头’舍甫琴科远离了禁区，从中场开始发起进攻，虽然舍瓦本人很不愿意。 卓杨不存在愿不愿意的问题，他总是能很坚决执行战术，渣叔让去打中后卫估计卓杨都会乐呵呵。而且从理论上来讲，9号半的确更能发挥他全面的能力，还没有繁杂的防守工作，何乐而不为？ 当然，9号半战术也并不是天下无敌，也有着很大的弊端。 首先，这个战术很挑人，不是说谁都能打这个位置，非大牛逼的进攻全才人物不可。 其次，采用9号半战术就必须全队围绕这个位置来进攻，也就等于把胜负荣辱完全压在了9号半身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很多教练不愿意采取这种只突出一人的战术手段，显得自己没能耐只会依靠巨星。例如卡佩罗和里皮，巴乔后期在尤文图斯和ac米兰并不受重用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还有就是9号半球员出现在场上会削弱球队的整体防守，因为这个位置几乎不会回到本方半场，而这类型球员也不会为了防守而失去自己的进攻位置。这对于现代足球场上十一名球员都要全攻全守来说，是一种背叛。 马迪堡的战术队形，无论是前场压迫还是防守反击，每一名球员都必须参与防守，从最前面的戈麦斯到最后面的门将。而9号半战术的特点在于这个位置的球员必须时刻存在于进攻的位置上，必须时刻准备打出进攻效率，这样一来，9号半球员势必不能参与防守，否则被对手带离位置在所难免。这一点，也是9号半战术不能通行的一个重要原因。 9号半球员，若要不参与防守，不但需要主教练全力支持，还要让所有队友服气。也就是说，他必须具有绝高的威望，让所有队友都愿意帮他承担防守责任。 这么看来，所有条件齐备的卓杨不去打9号半简直都说不过去。 会议上当即拍板，马迪堡开始实验此战术。对于卓杨来说，他在场上的活动范围将会更大，整个前半场都将是他的领地，球队一旦推入到前场，就会进入卓杨领衔的攻击模式。 防守时，卓杨只需要进行象征性的卡位便可，不用步步紧逼直至本方禁区。这将为他节省下大量体能，有助于他在进攻中更大范围的跑动和更迅猛的冲刺。 新的战术对球队影响并不大，也就是目前前腰位置上的两名球员德比希和巴内塔吃点亏，德比希要么退到后腰位置，要么干脆让普罗伊斯上，巴内塔则因为影锋和前腰是他最擅长的位置，自然要在板凳上踏踏实实去坐着了。 9号半的卓杨，实际上就是前腰和影锋一肩挑，甚至必要时，戈麦斯也要协助他拉边，让卓杨成为中锋。 . “罗伯特大哥，除了你的，我还需要借鉴谁的比赛方式？”既然定了下来，卓杨自然要马上进行理论储备，他熟悉了，就代表着马迪堡全队对9号半战术摸透。 “嗯……，巴塞罗那那个丑八……罗纳尔迪尼奥吧，大道明明为我宣，如果你能将我和他的比赛方式进行融合，那必将开启9号半战术新高峰。对此，我很期待。”因为最短时间内突破境界屏障，巴乔已经相信卓杨是个极品妖孽，妖过他自己。 “那普拉蒂尼、马拉多纳，还有托蒂、卡卡和皮耶罗呢？”卓杨问的这几人，都是9号半的代表人物。 “呵呵，普拉蒂尼和马拉多纳？他们那时候的足球，已经落伍了，不看也罢。”心高气傲的巴乔。 “托蒂呢，其实他是一个前锋，他属于射手。至于卡卡，他更适合打反击，不让他跑起来，他的作用其实不大。” “至于皮耶罗，离开了肋部，他还不如一个业余球员。这一点，本人绝不打妄语！”反正啊，巴乔是死活看不上皮耶罗，有机会就要砸挂。不过，前场左侧肋部的确号称‘皮耶罗区域’，他在这个地方威力十足，但凡离开此处……，也就那样。 会议讨论结束，接下来便是各自忙碌准备，巴乔说：“卓杨，陪我走走。” 二人信步来到半岛的边缘，宽阔的运河在眼前匆匆流过。巴乔掌心向上指着运河对岸远处隐隐的埃菲尔山，一副仙风道骨的派头。 “卓杨，你告诉我，你都看见了什么？” 卓杨顺着巴乔指着的方向看去，不由得哑然失笑，瞬间明白了巴乔想卖什么关子。于是，卓杨决定逗逗巴乔。 满脸的深沉和若有所思，卓杨像一个得道多年的高僧。默然许久，负手而立的卓杨才缓缓开了口：“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巴乔：“……” “看着那里好像有座山，其实它不是山，它只是我内心山的映照。眼前似乎有一条河，其实它也不是河，这条河原本就在我心里。” 巴乔：“……”这要怎么接？ “正所谓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眼前的山水只是一片虚无。然而，山和水其实一直在我自己心里，那眼前的山便还是山，水还是水，它们无论在哪里，又与我何干？淡定……” 巴乔都傻了，本来想在卓杨面前装一回逼，却被卓杨这番高深莫测的话绕得陷了进去，他完全听不懂，只感觉卓杨看起来一副很厉害的样子。 “卓杨……，你不得了啊，年纪轻轻却悟得如此透彻……，善哉……” 卓杨抿嘴偷着笑：哥哥，您恐怕不知道中国有一种叫心灵鸡汤的东西吧？要论起我们国家的装逼犯，哥哥您算是个谦逊的实诚人。 “罗伯特大哥，告诉你个秘密。”巴乔人不错，而且还帮过自己，卓杨没打算往死里捉弄。“我刚来到马迪堡时，也是我刚踏入职业足坛之初，之所以选择了18号球衣，因为那是您在ac米兰的号码。” “卓杨，……我很荣幸。”巴乔眼睛里闪着精光。 第三一一章 拜仁之邪门歪道 “卓杨，这次你别想让我再上那个当，你那招数阴不了我了你知道吧。”小猪施魏因斯泰格说。 “你确定吗？小猪。敢不敢一会儿再试试？”卓杨笑咪咪回应。 小猪跟着拜仁慕尼黑来到维克多球场，自然还是会受到热烈欢迎，他永远都是这里走出去的孩子。不过，这一次只有欢呼和掌声，并没有上次的煽情。总是煽情是会让人腻歪的，距离上次小猪造访没过去几个月，这期间小猪还跟随德国国家队再次回到过汉诺威。马迪堡人想念着小猪便好，也没必要次次都搞得那么隆重。 2005-06德甲联赛第5轮，马迪堡在主场迎战拜仁慕尼黑。这是上赛季冠亚军之间的战争，是对那一个净胜球决定命运的重新定义。马迪堡对这场比赛非常期待，那一个净胜球之负就像一根针似的扎在大家心头，经历过风雨之后，大家不再对拜仁这只巨鳄心存战兢，而是对扑杀兽王跃跃欲试，虽然明面上马迪堡和拜仁的近况天差地别。 联赛前四轮，马迪堡只取得一胜两平一负，积5分和沃尔夫斯堡并列第八，而拜仁却开局四连胜独占鳌头，状态好到吓死人。在冠军杯中拜仁也首轮在客场战胜了维也纳快速，实现开门红。 说起刚过去的欧冠第一个比赛日，最与马迪堡息息相关的d组另一场比赛中，曼联在客场0:0与黄潜比利亚雷亚尔战平，这对马迪堡倒也算一个利好消息。而整个首轮过后，德国参赛的四支球队也就人家拜仁取得胜利，其他三支马迪堡、云达、沙尔克集体告负。 六剑客里，卓杨并不是最惨的，皇家马德里一亮相就0:3输给了法甲里昂，屠夫德容都没能上场，主帅胡安·卡罗想试验一下巴普蒂斯塔和古蒂的新中路组合。不过很显然，效果很差。 刀疤里贝里和二哥蒙托利沃都随自家球队顺利过关，这自然也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 “卓杨，我一直忘了和你切磋一下乒乓球，找个机会？”菲利普·拉姆凑过来。 卓杨：“……”真想在报纸上发表郑重声明：并不是每个中国人都会打乒乓球，而且都打得很好。德甲现在想跟卓杨寒暄套近乎的人，大多都是没话找话先提乒乓球。 拉姆是德国足坛有名的业余乒乓高手，本赛季一回到拜仁就在台子上横扫慕尼黑，可卓杨的乒乓球水平就和拉姆的钢琴水准差不多，而拉姆从来也没弹过钢琴。 拜仁慕尼黑新赛季阵容变化不大，最明显的一点改变就是拉姆在左后卫上的强势回归，他弥补了拜仁阵容上的最后一块短板，这也是拜仁开局连胜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终究与马迪堡无缘的菲利普·拉姆因为在赛季初的亮眼表现，当即让国家队主教练克林斯曼把他重新列入重点考察范围，如果能按照目前的状态走下去，无病无灾，想必明年世界杯时拉姆的入选稳了。 “菲利普，咱甭玩乒乓球了，谁都知道你是高手。咱俩去打篮球如何？”卓杨**着拉姆的小寸头，明显没安好心。 拉姆猛翻白眼：尼玛故意欺负人是吧？我一米六八去跟你打篮球？ “俺跟你打篮球，原地扣篮对俺没难度。”一米九的巴拉克咧着大嘴站出来接过了卓杨的‘挑衅’。 都不用卓杨回嘴，火枪手戈麦斯便跳了出来：“巴队，打什么篮球呀，咱们比枪法，兄弟我让你三枪。” 疯狗兰德也笑嘻嘻对着巴拉克说：“米夏大哥，荡秋千，一会儿比荡秋千，你能把绳子悠平算我输。” “米夏大哥米夏大哥，霹雳舞的头旋，这个我会，咱来来……”这是蓬蓬。 巴拉克：“……” “好说好说，咱们都是职业球员，不搞那些歪门邪道。”卡恩的大嗓门凭空响起。“咱们他娘的干脆比赛吃肉……” 一生唯爱火腿和美女的小猪：“对呀对呀。” 马迪堡：“……” 拜仁慕尼黑和马迪堡两队之间的私人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 关系再怎么好，比赛开始以后双方的对抗也不逊于任何强强对话。马加特和克洛普在排兵布阵上都绞尽了脑汁，对手上个赛季的难缠一直刻在脑海里。 此役马迪堡的两位后防大拿岩石德拉斯和方片格罗索小伤痊愈复出，拜仁为了对付马迪堡密不透风的正面防守能力，善于抢点的巴拉圭射手圣克鲁斯替代皮萨罗和马凯出任首发，‘南美小贝’有的蓬蓬路易斯忙了。 渣叔为了遏制比上赛季还生猛的斯图加特之拉姆，在右后卫上也是左挑右选。马迪堡三名右后卫各有千秋，废柴泽佩克助攻最为犀利，他的进攻可以给拉姆造成麻烦，但在防守上泽佩克的脚步很吃拉姆的晃。防守功底最沉稳的是棒槌阿克曼，他谁的晃都不会吃，一般情况下有他站在防守一般的哈姆西克身后比较搭，但阿克曼约等于零的进攻属性等于解放了拉姆的助攻。 看来看去，渣叔还是选择了攻守比较均衡、而且球商最高的萨沙·里特出任右后卫，和拉姆来一出小个子对位。至于他俩身前的泽罗伯托和哈姆西克，一老一少正好针尖麦芒。 拜仁在右路上了代斯勒，马迪堡自然会派上疯狗兰德，不过狗爷因为其后腰属性，自然还要兼顾中路的小猪，而马迪堡的左前卫酒神日尔科夫也是一个一条边式的人物，何况他身后还有一个格罗索，这哥俩真够代斯勒和他后面的萨尼奥尔喝一壶。 马加特自然清楚卓杨的位置前提了，所以被安排贴身的只能是卢西奥，无论是灵活性还是身体素质和脚下频率，拜仁不做第二人选想。卓杨如若回撤接应，自然还是巴拉克和小猪一起协防招呼。 马里奥·戈麦斯两次都没能在德米凯利斯面前占到便宜，但志在成为中锋传奇的火枪手必然不会气馁。 以‘铁血教头’著称的马加特殚精极虑，但他万万没料到今天真不是一个属于拜仁慕尼黑的日子，比赛开始不久就因为一个陡然而生的变故，彻底改变了双方势均力敌的走势。 第三一二章 伤拉姆队短黯然 卓杨看着躺在地上抱着膝盖痛苦万分的菲利普·拉姆，不由得为他揪心。 拉姆是在比赛进行到第12分钟，为了防守扯到边路接应的卓杨，俩人在没有身体接触的情况下，突然扭伤了自己的膝盖。 当时卓杨用右脚扣球急停，转身往后场方向连趟两步，再猛然左脚内侧拉球，扭身从拉姆没有料到的他和边线之间的缝隙挤了过去。匆促之下拉姆急忙反向转身，猛踏两步后试图侧向追铲，却突然停了下来，俯身用双手拢住自己的右膝膝盖，紧接着就慢慢坐在了地上。 原本正在内切的卓杨眼角瞄见了拉姆的状况，当即便停了下来，弯腰拾起足球后跑到拉姆跟前。 “菲利普，什么情况？” “可能韧带又完蛋了，他妈的……，疼……”豆大的汗珠从拉姆额头开始往下滴。 拉姆的右膝十字韧带是老伤，拜仁青年队时就动过手术。上赛季末他在斯图加特一次队内训练中，与大赫莱布争球时相撞，又对拉姆的右十字韧带造成了挫伤，他也因此缺席了上赛季的最后一场比赛，甚至耽误了入选克林斯曼的国家队参加联合会杯。 这个赛季对拉姆非常关键，他需要以一个健康的身体和优秀的表现来争取明年世界杯的国家队资格，回归拜仁后拉姆的表现非常出色，法国资深老将利扎拉祖已经完全可以考虑退役了。 看着拉姆被担架抬下去，卓杨委实有些难过。他这个‘断腿狂魔’的名头之下，受害者能排满一整套首发阵容，然而从来没有朋友因为防守自己而受伤，卓杨第一次没有面对倒霉的对手暗自幸灾乐祸。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感同身受一说，事情不落在自己头上不可能体会到那种绝望的感觉。 拉姆是卓杨的朋友，卓杨从来不愿伤害自己的朋友。他感觉不到拉姆钻心的疼痛，但看见了拉姆强忍的表情，他想象不出拉姆此刻内心有多么痛苦，但他看见了他脸上的黯然。 卓杨也头一次不再为自己‘断腿狂魔’的称号沾沾自喜，他想起了那些被他刻意做掉的对手们。 尽管不是卓杨故意伤害了拉姆；尽管这只是一次巧合的受伤，拉姆自己防守的动作也并不大，但就像有些人打喷嚏会闪断肋骨一样，那份寸劲刚好攒到了这里；尽管没有任何人——包括拉姆，认为此事卓杨有一丁点的责任，但他仍然很难过。 赛后经医院诊断，拉姆的右膝十字韧带此次完全断裂，手术和其后的恢复期至少需要四至五个月。如果一切都非常顺利，拉姆将在来年的春天重新踏上绿茵场。 . 拉姆的受伤一下就打乱了马加特的赛前部署，拜仁四后卫阵型中只有拉姆一个左后卫合适人选，老将利扎拉祖本来就是赶鸭子上架的应急人员，他临时延长的合同也只是到这个赛季冬歇期为止。其他比赛还好说，面对生猛异常的马迪堡，老迈的利扎拉祖恐怕够呛。 马加特斟酌之下，他用中场杰里梅斯接替拉姆，拜仁改打3-5-2。这也是马加特看到在这十来分钟里，马迪堡的年轻中场和巴拉克等人对抗中毫不示弱，针锋相对丁点下风不落，换上杰里梅斯也是为了加强中场硬度。 延斯·杰里梅斯，31岁的德国‘兽腰’，巅峰时期他可以封杀全世界所有中场高手于无形，号称‘能让齐达内腿软’。只不过，他的巅峰太过短暂，2002年之后就再也没巅起来过，否则的话，小猪少爷也没那么容易上位。 中场倒是加强了，可马迪堡如今的运转中心并不在中场，而是重新回到了‘9号半’的卓杨那里。于是，卓杨和戈麦斯面对着两个边路开阔的三后卫。 第19分钟，卓杨摆脱卢西奥禁区左侧传球，火枪手的小角度射门被卡恩封堵出底线。 第25分钟，卓杨和日尔科夫二过一后直传戈麦斯，喷子的射门再次轰在了边网上。 第31分钟，卓杨禁区前沿突破造成卢西奥犯规，可惜他踢出的任意球没能旋过人墙，被巴拉克睁着牛眼睛一脑袋楔了下来。 第37分钟，卓杨指挥着戈麦斯、哈姆西克连续传切扯动，完全拉空了拜仁的后防。卓杨的单刀被卡恩连人带球扑倒，裁判顶住满场的嘘声并未判罚点球。卡恩气得冲着后卫线乱喷口水，卓杨使劲拿眼睛翻他。 这就是这段时间双方所有的威胁进攻，全是马迪堡造成的，拜仁没有一次。 拜仁慕尼黑的明星中场完全失守，马迪堡得球后总是会以最快速度交给卓杨，然后所有人便会根据他的指挥跑位展开进攻，足球根本不在中场过多转折。 论9号半战术的威力！ 卓杨在前场大片的区域内自由飞翔，人烟稀少的宽广让他无拘无束，脱离开繁杂的防守工作也让他随时可以用充沛旺盛的体能展开冲刺。 三后卫的站位，卢西奥根本不可能顶得太狠，否则拜仁禁区就会成为人来人往的车马店。卓杨前场大范围跑动牵制，让巴拉克、小猪、杰里梅斯心有余悸，不敢把位置提得太靠前，完全就是被卓杨在扯着乱跑，给不了拜仁前线太多支援。 组织能力最强的代斯勒不用说，疯狗兰德就是他的克星，代斯勒场上一直就在‘拼命鼓起勇气’和‘算了等下一次再说’之间徘徊，他是一个消失在维克多球场里的人。 马加特直挠头，他今天在战术层面上全面输给了年轻的克洛普，渣叔油腻的脸上难得展现出一次傲慢。 因为代斯勒的足球地位，马加特不能太过于不讲究，表现不好二话不说就换下，实际上代斯勒本身就是个一流人物，只要别让他遇见疯狗。马加特教练打算在中场休息时悄无声息换下代斯勒，面子上好看也有充足的时间布置战术。 就在马加特教练准备通知哈格里夫斯和萨利哈米季奇中场时留下来热身，下半时二选一替换代斯勒时，场上却再次横生变故，又一次打乱了马加特的部署。 圣克鲁斯被蓬蓬弄伤了！ 第三一三章 邪马凯借机找茬 蓬蓬大卫·路易斯相比起马迪堡其他年轻中后卫，例如费尔马伦和韦斯特曼，还包括可以打这个位置的舍费尔和泽佩克、里特，他在各方面条件和能力并不占什么优势，互有千秋而已。但蓬蓬能领先他们半个身位更多出现在首发，是因为他练就了一种那几位没有的素质，而这种素质源自于卓杨给他开的小灶。 卓杨在中场防守时有两大绝活，极致卡位和敏捷上抢，很是不讲理。因为卓杨超出他人的反应神经和动作速率，他的上抢能比被防守者的思想还快，莫名奇妙人影一闪足球就不见了。上抢人人会，但抢得这么干脆利落却独卓杨一人。 别看就那么简单的出脚一捅，里面却包含着大学问，除去身体天赋之外，最为关键就是对球路和对手动作的预判，知道了你想干什么了才能让你什么都干不了。队友们都对队长这种上抢的绝活很感兴趣，但显然，有些事情是要讲天赋的，能看来却学不来，除了蓬蓬。 也只有蓬蓬对这一技能最上心，也只有他和卓杨最贴心。亲身领悟再加上贴身调教，假期时蓬蓬和卓杨都没少练这个，功夫不负有心人，大卫·路易斯凭借后卫线上最机敏的上抢成为了新赛季岩石德拉斯身边最合理的搭档。 蓬蓬今天主防的对手是巴拉圭射手圣克鲁斯，这位气质型男不同于南美前锋技术妖孽和横冲直撞两大主流流派，他是一个抢点高手。抢点抢点，抢得就是提前一步，抢得就是对球路的预判，而这，也正是蓬蓬刻苦努力训练后的优势所在。 于是，18岁的蓬蓬和24岁的圣克鲁斯激情碰撞，战得酣畅淋漓。 在祖国，圣克鲁斯被称为‘巴拉圭的巴蒂斯图塔’，也是传奇门神奇拉维特退役之后的巴拉圭领军人物。不过，自从1999年来到拜仁慕尼黑之后，圣克鲁斯就几乎没打过主力，一直是个替补角色，上赛季甚至只出场过四次。 究其原因，他的中锋属性一直被埃尔伯、皮萨罗、马凯等人强压一头，而且性格清高的他也不愿依附于队中两大佬之一，多少有些被联手压制。如今拜仁球队三大势力，巴拉克和卡恩逐渐有缓和的迹象，小猪施魏因少爷开创的‘团结派’居功至伟，圣克鲁斯就属于居中的团结派。年轻而又只想好好踢球的拉姆，自然也是这一派系的重要人物。实话实说，小猪目前在拜仁更能拉起队伍，一呼百应，比那二位大佬还要风光。 . 代斯勒带球突然一记直推，足球去了马迪堡后防边中之间，传球同时圣克鲁斯就已经开始转身折返，他刚好与足球同时出现在肋部。 机会不错，圣克鲁斯抹球转身就可以甩上一脚射门，但蓬蓬没给他这个机会。大卫·路易斯上抢非常及时，都容不得圣克鲁斯去转身，呼啸着大长腿把球踢飞解围，人和圣克鲁斯撞在一起滚成了一团。 实事求是，蓬蓬动作有些大，有些像连人带球一起踢。但后卫哪有从来动作都不大的人，什么类型后卫都必须具备勇敢这一素质。 裁判的哨声响起，寻衅滋事的人也冒了出来。 拜仁慕尼黑和马迪堡两家球队，因为巴拉克、卓杨、卡恩、小猪、拉姆、戈麦斯、兰德等一帮子人的存在，相互关系很不错，但总有人会是例外。 拜仁慕尼黑队中三大派系，相辅相成逐渐形成合力，队中几乎所有人都分别属于这三大派系，但总有人会例外。 荷兰射手罗伊·马凯就是这个例外。 这完全不奇怪，荷兰人嘛！荷兰球员基因里的孤僻和桀骜属性，马凯如果参与拉帮结派才真是奇了怪了，他是拜仁队中唯一的‘独行侠’。本来按照他这种特质，会遭遇巴拉克和卡恩的联手打压，根本甭想占据主力位置，一如圣克鲁斯。但马凯能一直打主力，除了的确能进球之外，不得不说他命真好。 来到拜仁的第一个赛季，两位大佬为了能拉拢他，自然纷纷献殷勤，场上也照顾有加。到了上个赛季，眼看这家伙油盐不进，二大佬便琢磨着是不是要排挤掉这个货，把位置留给自己人，但恰好赶上小猪少爷加盟了拜仁。 小猪大智慧的合纵连横彻底改变了拜仁队内的气氛，只要是为球队好，巴拉克和卡恩也就不再太过于斤斤计较。于是，马凯顺风顺水地在拜仁继续充当着主力中锋。 拜仁队中唯一和马迪堡球员发生过冲突的，就是马凯。那是去年和里格贝特·宋，老宋把马凯脖子掐得差点让他闭过气。上赛季打进22个联赛进球的马凯，在两场面对马迪堡的比赛中寸功未立，表现平庸。于是，拜仁都和马迪堡关系好，就唯独马凯一个小心眼怀恨在心，这同样并不难理解，荷兰人嘛！ . 蓬蓬路易斯从地上站起来，刚想去找裁判狡辩，就被马凯一把又推回到了地上，一屁股坐在圣克鲁斯的腿上。 马凯根本不是要给圣克鲁斯出头，他俩没那么好的关系，他也不是因为蓬蓬的防守动作大而心生不满，马凯只是给自己气不顺瞎发飙找个由头。 蓬蓬绝不是个能认怂的主，翻脸起身就要和马凯放对，都没轮得上他，岩石德拉斯直接掐上了马凯的脖子。“杂碎，有种冲我来。”于是，瞪眼睛的变成了这俩人，蓬蓬被门将汉达诺维奇拉了起来。 马迪堡人心很齐，围成一圈张牙舞爪吓唬马凯。毕竟是队友，拜仁众将赶紧过来劝解，马凯嘟嘟囔囔他还来个没完没了。 蓬蓬那是自己的小弟，卓杨黑着个脸：“米夏，不是我不给你面子，瞧他那怂样，刚才那防守至于动手吗？” “孙子，想显你厉害是吧？比赛完了咱俩单挑，不去死全家。”卓杨冲着马凯放狠话。 “你吓唬我？你吓唬我！”马凯硬着头皮嘴上不吃亏。 “老子就是吓唬你，有种比赛完别怂，谁不去死一户口本儿。” “我就不去，你咬我……” 有巴拉克和小猪在，打是肯定打不起来的，但一片乱纷纷自是免不了。骂的劝的拉的嘴犟的，热热闹闹，谁也没有注意到地上坐着的圣克鲁斯的异样。 第三一四章 圣克鲁斯再伤膝 圣克鲁斯刚才被蓬蓬上抢时的膝盖在膝关节侧面怼了一下，当时他就感觉里面有些别扭，倒是不怎么疼。但随后蓬蓬又被马凯推倒，刚好一屁股又砸在了他的膝关节上，这一下，钻心的疼痛突如其来。 圣克鲁斯和拉姆一样，早年间右膝也受过伤，他一直很注意保护自己这条伤腿。此时剧烈的疼痛让圣克鲁斯内心一阵阵发紧，但他却不敢声张。 来拜仁六个年头了，圣克鲁斯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占据绝对首发位置，熬走了扬克尔和埃尔伯，可圣克鲁斯依然还只是个死替补。除了本身的实力原因，圣克鲁斯清楚自己是受到了打压。 但今年开始情况发生了明显好转，拜仁队内气氛改变，不再那么任人唯亲，圣克鲁斯的特点有了更多用武之地，伊朗前锋哈什米安又转会去了汉诺威96，球队只剩下四名前锋，和小猪施魏因斯泰格的良好关系也让少爷对他颇有提携，圣克鲁斯在新赛季中的各项比赛里已经有了两次首发并打满全场。 竞争是激烈的，圣克鲁斯需要抓住每一分钟，需要尽可能延长在场上的时间。如果此时因为膝盖不舒服被换下场，很可能此前的努力就会前功尽弃，别说皮萨罗，就连秘鲁人格雷罗也不是个善茬，这小子还是小猪在拜仁最好的朋友。 圣克鲁斯强忍着疼痛没有声张，他站起来试着活动了活动右腿，关节里面很滞涩，每走一步都疼得他想哭。圣克鲁斯祈祷最坏的情况千万不要出现，祈祷这只是一次硬伤，马上就会过去。 ——已经进入补时了，希望中场休息后关节不再疼痛，一切都是虚惊一场。 . 主裁判给罗伊·马凯亮完黄牌之后，巴拉克的任意球踢在了人墙里高高跃起的卓杨的锁骨上，疼得他呲牙咧嘴直吸凉气。在小猪和喷子的幸灾乐祸中，中场哨声响起。 大家斗着嘴往更衣室走去，谁也没注意到低着头的圣克鲁斯走得很慢、很慢…… 中场休息时马加特为怎样调整犯了愁，虽然上半时比分维持在0:0，但拜仁慕尼黑却在场面上完全被动。三后卫给卓杨留下了太多空间，五名中场也没占到人家马迪堡任何便宜。 代斯勒在疯狗兰德的威慑下形同消失，现在的问题是用谁替换他？按照原先设想的萨利哈米季奇，会加强一些右路的传中；或者上绍尔，他的速度还要更好一点；要么使用伊朗人卡里米，这家伙突破过人比巴西人都厉害；哈格里夫斯？中场防守倒是够了，可这一下他妈全都是些后腰，赛后非让媒体骂死不可。 更合理一点的是换上一名后卫，恢复四后卫站位，但两个法国人里上谁呢？经验丰富的边后卫利扎拉祖还是中后卫伊斯梅尔？谁能跟上那个中国人呢？要么抓阄…… 最终，马加特决定让30岁的伊斯梅尔上去试试，德米凯利斯稍微拖后，伊斯梅尔和萨尼奥尔分守两肋，把卢西奥往前推一点，让他去贴住卓杨。代斯勒下来后让小猪施魏因去边路，反正他是个中场全能。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最合理也是最能产生效果的调整，既限制了卓杨也盘活了中场。 “塞巴斯，你下来……”马加特话刚出口，就见角落里的圣克鲁斯将手举了起来，脸上痛苦不堪的表情让人大吃一惊。 “先生……，我……我的……膝关节……”说话间，圣克鲁斯的泪水流了下来。 关节内的疼痛没有像圣克鲁斯所期盼的那样消失，反而愈发剧烈，当他发现自己的右腿已经做不了最起码的弯曲动作，甚至轻微的移动都会疼得让人几乎背过气去，圣克鲁斯便知道完了，自己最担心也是最坏的事情发生了。 大家看过去时，圣克鲁斯的右膝关节处已经肿了起来。 . 还调整什么中后场呀，只能用皮萨罗换下圣克鲁斯。代斯勒？就先留在场上吧，下半时一开场就用完三个换人名额，不是马加特的作风也太过于冒险。好歹现在还是0:0，那就再踢着看看。 然而，千算万算的马加特忽略了一点：代斯勒被拉姆和圣克鲁斯连接受伤给吓到了。 代斯勒是德甲天字第一号的玻璃人，今年才25岁的他受过的伤比拉姆和圣克鲁斯加起来还要多，代斯勒半夜看见鬼都不怕，就怕受伤。别说自己被伤到哪里，就是晚上八九点你在他耳边说上一句‘十字韧带’，代斯勒保准一晚上连觉都睡不着。短时间内两位队友都被弄伤了膝关节，这给代斯勒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于是，上半时好歹还有过一两脚妙传的代斯勒彻底成了躲着踢，他连球都不敢带，接球赶紧就出，就好像足球烫脚似的。 下半时场上形势完全落入马迪堡的节奏之中，巴拉克和杰里梅斯就跟后卫差不多，根本顶不上去，小猪则是上去了也拿不着球，一遍一遍往返跑干着急。 从这场比赛可以看出拜仁慕尼黑的最大弱点，也是他相比马迪堡所不如的地方——替补球员。 德甲日渐式微也影响到了拜仁，他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囤积一堆风格各异的顶尖球员，连替补球员都可以在其他德甲诸强中具备首发能力。许多优秀球员主要是外籍球星的流失，不但让德甲众球队在欧洲赛场上竞争力不强，就连老大拜仁也感觉到了战术调整时的捉襟见肘。 拜仁慕尼黑目前还能统治德甲的最大优势在于他的首发阵容，凭借此十二三人大多数情况下可以形成对其他球队的碾压，可一但在场上遇到阻碍，拜仁调整起来其实变化不大，可选择余地很小。 德甲中目前替补阵容最具冲击力的恰恰是马迪堡，实际上马迪堡的固定首发只有区区五人而已，其他十九名球员（除去第三门将）每个人都来之能战，而且技术特点鲜明，马上可以给球队带来战术上的变化。 以此场为例，上半时为了限制拉姆马迪堡右后卫派上了里特，拉姆受伤后拜仁改打三后卫，下半时渣叔直接让泽佩克出场，昔日废柴的强势刷边在拜仁空旷的边路简直可以说为所欲为，助攻颇具威力的巴西人泽罗伯托只能在防守上疲于奔命。 拜仁慕尼黑能坚持到七十多分钟还没有丢球，实则是因为他们顽强的意志品质和坚韧不拔的作风以及钢铁一般的战术纪律。 不过，只靠意志、作风和纪律是不可能永远赢下去的，不然的话，朝鲜队才应该是世界足坛的霸主。 这一场是卓杨和马迪堡‘9号半’的开门之战，岂能空手而归？ 第三一五章 代斯勒生不逢时 塞巴斯蒂安·代斯勒这会儿很后悔，他后悔中场休息时没有鼓起勇气主动让马加特把自己换下来，这半个小时里他提心吊胆简直就跟什么防护都没穿的排爆兵在排除子母连环雷一样心惊胆战。 代斯勒想不明白足球场上怎么会出现卡尔·兰德这样的球员，这个家伙除了不会踢足球，好像没有他不能的。别说传射带控，连停球都他妈能停出去两三米，代斯勒六岁以后就没干过这么不靠谱的事。 可卡尔·兰德太狠了，招招都是奔着代斯勒要害而来，而且自己一点自我保护都没有，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架势。这些倒还罢了，疯狗兰德的神出鬼没简直能把代斯勒吓出神经病。明明上一秒钟还在场地那头飞铲小猪施魏因，可才一抬头代斯勒就在眼前看见了兰德那双血红的眼珠子。 ——哥们儿，你选错行了，踢足球委屈你了，你也根本不会踢足球。您应该去中东，只凭你一人就可以吓得全世界的恐怖分子全部改邪归正，唱诗班的孩子都没他们乖。 如果此时马加特说声：塞巴斯，一万欧元我换你下来。代斯勒会毫不犹豫。 如果此时兰德说声：塞巴斯，一万欧元我从你眼前消失。代斯勒会给他十万。 . 杰里梅斯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才闪开卓杨卡住的位置，连忙把足球长传给边线处的代斯勒，心里还纳闷：塞巴斯怎么一直在边线，都不知道往中间切吗？ 废话，中间有疯狗兰德。 代斯勒都还没来得及停球，边线这里也有了一个疯狗兰德。——论伪科学之瞬移！ 都不用兰德做什么防守动作，只是呲牙一笑，已成惊弓之鸟的代斯勒‘嗷～’的一声自己就跳开了，跟安了弹簧似的，跳跳虎即视感，足球自动滚在了兰德脚下。 如此大礼狗爷自是笑纳，按照传统习俗，狗爷直接大脚奔去找卓杨，根本就不停球，反正停也不见得能停好。“卓～牙～～”因为兴奋，兰德声调都跑偏了。 拜仁慕尼黑阵型才准备压上打反击——没错，都被马迪堡逼得打防守反击了——足球却突然又飞了回来，中场几位大神根本来不及，只有离得最近的卢西奥急抢两步赶紧贴上卓杨。卓杨为了抢下位置架开胳膊扩大身体面积挡住卢西奥，于是，猛地撞上来的巴西中后卫直接被卓杨用肘尖在肋子骨上来了一下，卢西奥差点没疼死。 卓杨要不是故意的那才是怪事！ 他也被卢西奥这一下撞得踉跄起来，卓杨借势向前急蹿起跳，把兰德给来的球用额头轻点给哈姆西克，落地后转身就跑。卢西奥倒吸着凉气跟不上他，卓杨甩开整条后卫线后手雷小弟的直塞刚好抵达。 卡恩冲出禁区，凶猛的铲球就像蝎子王的战斧，卓杨左脚脚尖轻挑，连人带球从卡恩头顶飞了过去。足球要比人晚落地半秒钟，它坠落时下面刚好有一只轻弹的脚面。 就像一个欢快的音符，足球触摸球网时似乎能听见门线响起了和弦。 全场第81分钟，卓杨的进球让马迪堡1:0领先拜仁慕尼黑。 卓杨把疯狗兰德背在背上满场狂奔的时候，代斯勒颓废地坐在地上，他已经看见场下马加特怒吼着让卡里米去热身。 ——你早干嘛去了？非要到这会儿才想起来换我，到底是算我不争气还是你想耍流氓？ . 代斯勒走下场去的时候，他和马加特谁都不想理谁，伊朗人卡里米踏上球场时也没怎么理会代斯勒，因为他有些忐忑不安。 也许拜仁慕尼黑有伊朗情结，从阿里·代伊到去年的哈什米安，再到如今这个新鲜出炉的亚洲足球先生阿里·卡里米，拜仁队中时不时就会冒出一位波斯人。可除了当年正儿八经的‘亚洲第一中锋’阿里·代伊——绝非某位中国大炮自诩的那个第一——在这里起到点战术作用之外，其他二位就是三十晚上逮兔子——有它过年，无它也过年。 也没准拜仁是想着瞄准亚洲市场呢，相对来说伊朗球员更适合德甲。不过真要是这样，那拜仁市场部也太不专业了，亚洲的足球市场重心在东亚，而东亚和西亚虽说都是一个亚洲，可东亚人看西亚人就跟看外星人差不多，根本不是一回事，东亚市场也根本不买西亚球星的帐。 不堪大用的哈什米安去了汉诺威96，夏天里拜仁又找来了去年亚洲足球先生卡里米，而这个‘亚洲足球先生’的头衔也正是卡里米忐忑和尴尬的地方。 去年是亚足联第一次只从亚洲本土评选足球先生，在阿联酋联赛里过人如麻的卡里米有幸成为花魁。可全世界都知道，德甲有一个中国卓杨，若非亚足联的新政，卡里米就算带着球能把波斯湾的海水都过干了也没个卵用。 筷子里拔旗杆，如今面对威风八面的正主卓杨，卡里米怎么能不忐忑？如何能不尴尬？ 许是昨晚卡里米烧了高香，怕什么就偏来什么，他上得场来第一次接到球，卓杨就站了他的面前。 根本不需要渣叔有多鸡贼，看见马加特气急败坏地让替补热身，狗都知道他要换下代斯勒。于是，克洛普当即做出了应对。拜仁慕尼黑换下代斯勒的同时，马迪堡也换下了喜气洋洋的卡尔·兰德。 疯狗功德圆满！ 渣叔换上的人是替补前锋黑尔默斯，他根本没操心领先后的中场防守如何应对拜仁反扑，把卓杨拉回来踢后腰就足够了。 9号半功德圆满！ 卡里米是个前腰，实话实说，他的过人技术在亚洲范围内独一份，极快的触球频率和高超的人球结合，卡里米的过人非常神似马拉多纳。然而他的缺点也很明显：过完人该干什么？除了过人还要干什么？足球场上只有过人吗？这三个问题他根本回答不了，非要强逼着他回答就属于不讲理和欺负人。 所以，卡里米在阿联酋联赛里牛逼大了，可来到德甲，呵呵……。实际上卡里米在伊朗国家队都不是绝对主力，他的地位也比不上波斯那四大天王。 这样一个玩意儿能在卓杨面前讨得好？鬼都不信！ 第三一六章 卡里米过人无数 盘带过人是足球最重要也是最具观赏性的一项技术，之一。不过，这个东西也并不好去界定，要结合个人成就和比赛背景来看，如若不然只看盘带集锦，甭说德尼尔森那样的单车王，就是东南亚联赛里的那些后卫都要比马拉多纳还牛逼。 过人每个球员多少都会一点，但能称之为‘过人王’则必须具备连续过人能力，阿里·卡里米就是如今亚洲当之无愧的过人王。 马迪堡领先后，卓杨退回到后腰的老位置，当然主要是为了限制小猪施魏因和巴拉克对自家后防线的冲击，他没把卡里米放在心上，卡里米也和卓杨并不是很对位，伊朗人接替了代斯勒的边路。 萨尼奥尔给杰里梅斯，杰里梅斯分给卡里米，这家伙两拨三拨当即就把日尔科夫给过了，赫迪拉小吃了一惊，两个箭步堵在了卡里米面前。然而还没等他站稳，卡里米一顺一捅直接连人带球从他身边涮了过去，一眨眼的功夫。 终于轮到卓杨小吃一惊了，日尔科夫和赫迪拉可都是脚底下防守见功夫的主，结果在卡里米跟前就跟不会防守似的。没敢怠慢，卓杨立马亲自上手对付卡里米，按照他的习惯对待这样的盘带高手他直接卡在了卡里米带球线路前方的第三步步点上。 也就是卡里米对卓杨实在忌惮，他对自己这个虚妄的‘亚洲足球先生’心里没底，第一次交手没敢直接来挑战卓杨。卡里米犹豫了，步伐出现了轻微的阻滞。这要是面对其他防守者没什么问题，可换成卓杨这样具有超一流反应神经和上抢能力的人物来说，就是致命的失误。 卓杨闪电般就扑了上来，抢先用足尖踩住足球顶部，整个人在空中转体的同时，也将足球拉回到隔开卡里米的另一侧。落地的同时，大胯骨一顶把卡里米横着撇了出去。 卡里米摔在地上，他吃亏吃大了。然而，他还不是最吃亏的一个。 卓杨抢下球之后第一时间是要选择分给日尔科夫，然后自己高速向上空切的，然而思想才一动，就瞄见前锋回抢的罗伊·马凯在卡自己的位。卓杨当即思想回收，暗叫一声来得好，轮开脚丫子冲着马凯就是一记怒射。 装牙舞爪展开四肢扩大防守面的的马凯，直接被足球楔在了不可描述之部位。 直观瞧马凯面部表情一扭曲，五官集体在脸上逆时针运行了一周圈，‘窟嗵’双膝脆生生跪倒，一手捂着蛋蛋一手在草地上使劲拍打，跟寡妇哭坟似的。 . “我操，卓杨你还真给呀，这么近……怕是碎了。”小猪说。 “没有的事，我趁着劲呢，揉几分钟就好了。我又不是你……”卓杨撇着嘴。小猪可是当年名声遐迩的‘碎蛋歪鼻魔’。 “你还真是小心眼，报复心也太强了点。”巴拉克一边喝水一边给卓杨逼叨叨。 “米夏，话不要乱说啊！我明明是在解围好不好？你再诽谤真以为帅哥就不会翻脸么？” ‘噗——’巴拉克水都喷出来了。“俺踢了十几年球，都没见过往自家禁区方向解围的。幸亏俺没得罪过你，小心人家荷兰人老婆找你麻烦。” 就连拜仁慕尼黑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卓杨这是在给上半时的蓬蓬出头，也合着马凯在拜仁人缘一般，这会儿都没人来给他出个头。两位队内话事人小猪和巴拉克干脆就是在和卓杨闲扯淡，另一位大佬卡恩在球门前都懒得过来。 维克多球场看台上的拥趸们诙谐高歌：如果你的蛋蛋很疼你就拍拍手，啪啪啪！如果你的蛋蛋很疼你就跺跺脚，啪啪啪…… 马凯在场边跺着脚放松蛋蛋，时不时把那个小瓶子伸进裤腰里喷两下。场上卓杨看着黄牌跟主裁判兀自狡辩：“解围也给牌呀？哪有这个道理？” 名哨迈克尔·魏纳没好气地说：“去去去，你知足吧。换个人早给红牌了，别让我难做……”卓杨赶紧一缩脖子。 . 卡里米二番带球冲过来，这次过掉的是方片格罗索。作为德甲第一左后卫虽然以助攻犀利著称，可格罗索的个人防守能力同样在德甲后卫中是拔尖的，可让伊朗人说过也就过了。甚至就连一直暗自提防这边的卓杨扑上来，也被卡里米过了。 利用蓬蓬补上来稍事阻挡的功夫，卓杨由身后大胆追铲，这才险险将卡里米的脚下球破坏出了底线。连续两次虽然都算挡住了卡里米，但卓杨两次都用全了100%的功力，这会儿他就有点犯嘀咕了。 ——亚洲足球没了我竟然还能这么牛逼？ 可也不对呀？据卓杨所知，卡里米今年已经27岁了，真要是这种水平早就应该在欧洲豪门里闯荡出名声了。就这两次较量而言，卡里米绝对是顶级巨星的概念，丝毫不弱于大小罗这样的天妖。 卓杨百思不得其解，但没敢再有丝毫大意，接下来他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协防卡里米这边，巴拉克和小猪趁着他被带跑偏中路的功夫，连续在马迪堡禁区前沿制造威胁，一次远射和一次传切都考验到了汉达诺维奇。 卓杨不可能放任卡里米不去管，可巴拉克和小猪的威胁又是实打实的，他未免有些左右为难。场下渣叔也咬起了手指甲，没预料拜仁还有这么一个奇兵，后悔疯狗兰德下来的有些早了。普罗伊斯可以上去，但换下来谁呢？总不能把刚上去的黑尔默斯再弄下来吧？ 那一头巴拉克和小猪在咬耳朵：“小猪，你觉得卓杨还能被唬住多久？” “不好说你知道吧，卓杨这家伙脑子太好使，不能用咱们正常人的思维去衡量他。” 球商高如巴拉克和小猪少爷这样，也是在被卡里米生生虐了两堂队内训练课之后才看出了门道。那两节课上，卡里米把拜仁全队都过成了狗。 “时间快到了，卓杨再厉害也不太可能这么短时间看透伊朗人，咱们要趁着这功夫争取把比分打回来。小猪，俺去前面，你注意看俺横跑。” “行，交给我了。”小猪嘴上答应着巴拉克，但心里还是嘀咕：难说呀，卓杨这个骚货难说呀…… 还是兄弟之间了解，真如小猪所料，再番交手，卓杨便雾里看花一把捏住了花的脖子，卡里米的神奇外衣直接被他扒了下来。 第三一七章 战术与替补之胜 卡里米拿球沿边路疾走，卓杨直接挥手把日尔科夫赶开：“酒神你去中间，把他给我。” 两人包夹防守有其优势，但也有缺点，多少会相互干扰，尤其是两人步伐频率并不一样的情况下。卓杨为了看清楚卡里米到底是个什么孽障，索性自己一个人上来称称他。 说白了，具备高超人球结合能力而且可以连续带球突破的高人，一般都会抓住多人协防时前后站位形成的互相阻滞和时间差，单个突破对手并不一定比连续突破更容易。 卓杨是此中高手中的高手，里面所有的门道他都明白。 这一次卓杨没有着急去上抢或是贴身，而是不紧不慢卡在卡里米的正前方步点上，敌进我退，等着你往我身上扑。 于是，卡里米抓瞎了，做了几个假动作之后便明白今天的表演到此结束。聪明如卓杨此时感觉也琢磨出味来，故意放出一点空隙，卡里米视而不见。卓杨干脆放出一条传球线路看他能怎么办，卡里米仍然视而不见。 ——我操，这个货就是小摩迪，只会在人缝里钻来钻去，别的任嘛不懂！ 的确，卡里米最大的能耐就是带球过人，而且是连续过人，这项技能上他是顶尖的。但除此之外，别的都上不了台面。搞不明白这一点的人，会被他的过人吓死，看明白之后，离开亚洲他就是个废物。 卓杨站定位置枕戈待旦，不再去试探卡里米，卡里米只能无可奈何主动带球往卓杨身前凑，强行去突破，然而这并不是他所能控制的。才把足球抹了个半截，卓杨已经横跨阻断了他的脚步，卡里米和足球分开了，中间隔着卓杨结实的身子板儿。 原地左右虚晃摇摆，把身后的卡里米闪出去两米，卓杨左脚拨球便走。巴拉克和小猪隔空对了一下眼神：完喽，伊朗人被看穿了，我操…… 就在他俩无奈的功夫，卓杨带球横切两步甩给了日尔科夫，自己一头扎向前场，沿对角线撒丫子狂奔。等足球再回到他脚下，卓杨两步之后已经带了大禁区角的外面，别说卢西奥和泽罗伯托，就连巴拉克和杰里梅斯都一起围了过来。 远处的小猪心说：不好！一点没敢犹豫，埋着头赶紧往自家禁区内赶，然而还是晚了。 卓杨利用自己牵制了拜仁的防守重心，于人缝隙之中突然脚尖捅球，足球擦着卢西奥的大脑袋飞向了禁区，心有灵犀的戈麦斯早就甩开了德米凯利斯的纠缠在远端等得不耐烦了。 小猪用尽洪荒之力跑得追星赶月，他从一开始就直线瞄着戈麦斯这里而来，因为他太了解卓杨这种套路。 右脚奋力踏地，小猪腾空而起，伸长着脖子去空中够划过的足球。晚了，还是晚了，两个脑袋的距离，小猪又不是小长颈鹿。未来的传奇中锋戈麦斯并没有贪功，小猪的努力和卡恩的出击多少也干扰到了他，火枪手在空中脑袋轻点来球，落点正是十二码点。 无人盯防的黑尔默斯适时赶到，一个优美轻盈的芭蕾舞跨越姿势用右脚脚面将足球弹进了空门。 第89分钟，马迪堡主场2:0拜仁慕尼黑。 . 趁着庆祝进球大家聚成一堆的功夫，卓杨赶紧叮咛：“酒神，还有方片，萨米，你也听着。那个伊朗人别去贴他，不要扑也别着急出脚，卡位卡步伐就好，他自己会把球带给你脚底下。” 于是，拜仁慕尼黑再也没有可翻盘的手段，哪怕全场补时长达六分钟。 马迪堡在主场2:0掀翻拜仁，卓杨自然居功至伟，他一贯如此。但第一个球是‘9号半’的战术威力，第二个球则是替补球员的强势，黑尔默斯聪明机敏的跑位终成就了这次完美的反击。 战术层面和替补球员，在这两方面马迪堡本场高出拜仁慕尼黑一等，胜利自是水到渠成。 赛后卓杨没有去喝酒吃烤肉，当然也没有非去找马凯单挑，场上的嘴炮而已，卓杨还不至于那么没溜，再说也算给蓬蓬把气出了，这会儿马凯的蛋蛋还隐隐作疼着呢。 卓杨和兰德蓬蓬等人跟着小猪、巴拉克一干拜仁将士来到汉诺威医学院探望菲利普·拉姆，在这里看到圣克鲁斯他才知道这哥们儿也伤得不轻。两人的核磁共振都已经出来，一声叹息都是最坏的情况，拉姆十字韧带断裂，圣克鲁斯更糟，十字韧带和侧韧带全部撕裂，能赶上十个月后的世界杯算他福星高照。 拉姆还是表现出宠辱不惊的大气，既成的事实接受便好，怨天尤人也没个卵用，他仍然和来探望他的朋友们说说笑笑，但笑容背后的苦涩却难以隐藏。圣克鲁斯却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严峻的现实，他低着头把脸埋在毛巾里默默垂泪，和谁也不想说话。 蓬蓬路易斯有些内疚，虽然不是有意，但毕竟是他的防守造成了人家的受伤，虽然这种事情足球场上很是司空见惯，对别人来说都只是一种饭后谈资，只有对当事者才是天一般的大事。 这个世界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感同身受！ 拜仁俱乐部已经做出了决定，尽快送二人去美国做手术，早做早恢复，球队在前锋和后卫线上捉襟见肘了。拜仁在今夏的转会市场上运作并不得力，最想得到的波多尔斯基没能成功，但也一直没放弃，双方还在勾勾搭搭。 今年整个转会窗都不怎么景气，各大豪门都是看中的多拿下的少，能提点精神的明星大牌只有阿森纳队长维埃拉2000万转投尤文图斯，以及吉拉迪诺2400万去了ac米兰，阿尔沙文折合1900多万也算是大手笔了。这个夏天的标王竟然是3800万的埃辛，其实也不难理解，阿布拉莫维奇买人不都是要乘以二嘛。 德甲内部自然是马迪堡吃进火枪手戈麦斯拔了头筹，本身德甲就是几大联赛中最理性的市场，再加上是世界杯的头一年，豪门在观望等待，明星力求稳定，出现不了重磅炸弹也不足为奇。 也许，明年夏天就会再次疯狂，齐达内的6600万记录也已经过去了五年。 . 天色有些晚，想必孙雨玫在家等着都要饿坏了，卓杨带着蓬蓬准备回去，临走时，一直没说话的圣克鲁斯抬起头：“嘿，巴西小子，不怪你。是他把你推倒我才受的伤……” 蓬蓬：“……” 巴拉克闻言鼻子都能喷出火来！ 第三一八章 奥根塔勒口很渴 勒沃库森主教练克劳斯·奥根塔勒最近心情很糟，主要还是球队成绩闹得。 新赛季开始以来，勒沃库森联赛一胜两平两负，尤其主场2:5败给拜仁慕尼黑，让媒体把奥根塔勒糗成了倭瓜，他为此很不服气。 ——两年多前我临危受命拯救球队，把千疮百孔的勒沃库森带进冠军杯的时候，也是你们把我夸成了花儿。 奥根塔勒认为这两年勒沃库森每况愈下，原因不在自己，全是俱乐部转会部门不给力造成的。从他接手之始，陆陆续续投奔其他球队而去的麾下猛将都能排出半套德甲前八水准的首发阵容了，可换来的你看看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今年夏天，阿根廷后卫普拉森特去了西甲，奥根塔勒希望俱乐部能把马迪堡替补后卫萨沙·里特买来替代，可最后来得却是巴西人阿西尔森，直接把奥根塔勒气得肠子疼。 ——这个货那些年在尤文图斯三年才替补出场五次，你们觉得他是在潜伏吗？ 中场走了比埃罗夫卡和庞特，奥根塔勒想要马迪堡的巴内塔，可来的是勒特格和卡斯特罗，一个20一个18，奥师傅内心的怨念可想而知。 赛季首场战胜升班马法兰克福，可伤了球队的队长、后防核心诺沃特尼，估计最少要歇两三个月。输给拜仁慕尼黑，中场施耐德又拉伤了大腿，这又是一个月。打平沙尔克04，贝尔巴托夫又说腹股沟疼…… ——我他妈怎么这么倒霉呀！你们都是在故意针对我吗？ 三天前欧洲联盟杯资格赛首回合，勒沃库森在主场0:1负于保加利亚索菲亚陆军，晋级形势岌岌可危，终于引发了对奥根塔勒的信任危机。 奥根塔勒曾是德国足坛著名清道夫，球员时期全部效力拜仁慕尼黑，端是忠心耿耿。世人都知道拜仁队内历来山头林立，奥根塔勒那会儿就与马特乌斯各领人马分庭抗礼。马特乌斯此人虽然足球成就极高，但实话实说，他做人缺乏气度和世故，而且喜欢大嘴喷四方。也许是还在纠结当年的争斗，马特乌斯第一个跳出来质疑奥根塔勒。 “主教练就像公司的经理一样，如果不能带来显著的效益，那每个人当然要好好考虑一下。”矛头直指奥根塔勒应该为勒沃库森的衰弱负责。 奥根塔勒则回应得很强硬：“我不觉得我的球队需要不相干的人来操心，虽然有些小问题，但球队仍然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但另外一个站出来质疑奥根塔勒的人，就不能说不相干了。勒沃库森名宿、德国足球功勋名将、前德国国家队主帅沃勒尔也冲着他开了火。当年‘药厂教父’道姆因为‘可卡因丑闻’下课后，沃勒尔就曾临时救火执掌勒沃库森，并因成绩斐然为日后入主国家队铺平了道路。 “我们有了这样的感觉：球队已经没有目标可言了；我们有了这样的感觉：球队必须做出改变。我们不想做的是，在整个星期都惴惴不安，然后说出一半的真相。”沃勒尔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你该滚蛋了！ 奥根塔勒气得一阵阵胸口疼：你们两个衰人还不是看上了这个帅位？装他妈什么大尾巴狼！ 但最让奥根塔勒感觉风雨压顶是来自俱乐部的高层，昨天晚上勒沃库森总裁豪尔茨豪伊泽和他谈话时，暗示奥根塔勒应该主动请辞，但他来了个装听不懂。 ——想得美！要么你开了我，按合同给我赔钱，要么就让我继续干下去。赛季才开始，着什么茄子急？想让我主动走人你们一分钱不掏，简直是瞎了心！ “我需要的球员并没有到位，这些并不是我的责任，球队伤病不断，和人员储备不足有很大关系。”奥根塔勒和豪尔茨豪伊泽据理力争，他强调巴内塔和里特没能按照他的要求加盟勒沃库森。 然而，这正是豪尔茨豪伊泽对奥根塔勒产生不满的根源之初。 ——全德甲都知道马迪堡的球员不错，可全世界都知道那里现在是黑店，随便一个球员低于1000万你看看那个哈斯勒拿不拿正眼瞅你，我他妈买得起吗？是不是你看上卓杨我也要给你买来？噢，你现在看着人家两个替补眼热，可普罗伊斯和泽佩克两个主力轮换都是因为你死活看不上才走的，你狗日崽卖爷田造了多大孽知道吗？ 想起泽佩克和普罗伊斯被白菜价卖给了马迪堡，豪尔茨豪伊泽把奥根塔勒活埋了的心都有。 俩人扯了一下午的皮，最后达成默契，下面三场联赛最少要拿到六分，联盟杯必须打进小组赛，这是勒沃库森高层近期的底线，奥根塔勒如若做不到，哼哼，当即管杀不管埋。 于是，心情糟透了的奥根塔勒拿着最后通牒头一战就在拜耳球场迎来了马迪堡，这是联赛第六轮。 . 诺沃特尼、施耐德、贝尔巴托夫因伤缺阵，三条线各自的核心，再加上另外一名主力中后卫巴西人罗克·儒尼奥尔上一场对阵杜伊斯堡吃到红牌，奥根塔勒今天能凑齐一套阵容就已经很见功底了。没有去妄想击败刚战胜了拜仁的马迪堡，勒沃库森今天最大的目标就是拿到一分。 奥根塔勒坐在教练席上，揪着印堂不停喝水，今天感觉渴得厉害。场上形势要比他预计的还要被动，马迪堡压在勒沃库森半场就像是攻防演练。 两位勒沃库森旧将泽佩克和普罗伊斯悉数首发，奥根塔勒所中意的里特和巴内塔也出现在了场上阵容当中，面对缺兵少将的勒沃库森，渣叔克洛普大胆实施轮换。 依旧是‘9号半’战术，卓杨在前场肆意掀起惊涛骇浪，每一波攻击都像汹涌的浪头直接拍在奥根塔勒的心脏上。任是清道夫出身的他在防守战术上造诣匪浅，也难以承受起如此前赴后继。 上半时第27分钟，勒沃库森众志成城的防守终于被撬开缝隙。 方片格罗索从后场开始带球近40米，在禁区前沿分球到左侧，卓杨原地反向顿步晃过阿西尔森突入禁区左侧，此时射门角度已经很小，但慌乱中胡安的冒然滑铲给了他机会。卓杨将球挑给空位的巴内塔，随即目送胡安像狗拉雪橇一样从自己脚前冲出底线。 巴内塔心领神会，两人在极其狭小的范围内做出二过一配合，卓杨拉球回旋再次闪开阿西尔森，突然爆射球门远角，布特踉跄半跪滑稽地挥舞着胳膊像是在耍猴拳。 1:0，奥根塔勒恶狠狠拧开第四瓶水，胸口好像有一团火。 第三一九章 卓杨诅咒已启动 即便已经落后，勒沃库森在场上也依然毫无改观，在马迪堡的窒息式逼迫下，药厂众将根本无法打出有效反击，只能继续在防守上疲于奔命。 奥根塔勒知道，看台上和电视机前有许多双满怀恶意的目光在等着看自己笑话，他们比马迪堡还要希望这场比赛勒沃库森失利。俱乐部总裁豪尔茨豪伊泽给出的三场六分的最后通牒里，其实表明这场比赛是可以输掉的，但奥根塔勒真得不想输，所谓佛争一柱香。 愤愤不平的奥根塔勒揉了揉自己胸口，他感觉里面实在堵得慌。 中场全面失控，组织不起进攻的根源还是在腰不硬，巴比奇和弗里茨面对赫迪拉与普罗伊斯尽落下风，何况还有一个前场自由奔放的卓杨。 奥根塔勒叫回热身的西蒙·罗尔费斯，这是夏天从云达不莱梅转会而来的中场多面手，标准的传统德式球员。奥根塔赫不想等到中场休息，他现在就要调整改变场上的被动。 “西蒙，你上去后把那个14号顶回去，……尽量吧。同时要注意多给亚采克肋部高球，拉开……” 突然，拜耳球场开台上传来一阵喧嚣哗然，奥根塔赫赶紧回头看去，只见马迪堡队长卓杨正展开双臂在场上飞奔，他的队友们在身后追随，像天蓝色的潮头。足球正安静地躺在勒沃库森的球网里，马迪堡又进球了。 第37分钟，日尔科夫左路传中，马杜尼门前解围立足不稳，傻愣愣将球顶给了戈麦斯，火枪手在门前7米处左脚铲射被布特同样用铲式封出，足球飞去了卓杨那里。 卓杨脚底拉球脚后跟往后一磕骗过了胡安，然后抹过拉梅洛，再用脚后跟敲给哈姆西克，正是这个精彩的杂耍动作引来主队球迷齐声喝彩。赞声未落，手雷哈姆西克已经将球又捅回给了转身反跑的卓杨。 卓杨用速度强突阿西尔森，在禁区角内三米处左脚外脚背挂球门弧线，梅开二度，场上比分0:2，主队在前客队在后。 奥根塔勒看着正率领队友集体做旱地龙舟划桨庆祝动作的卓杨，他感觉后背一阵阵刺痛，口更渴了。 . 下半时从更衣室里一出来，奥根塔勒又一口气‘吨吨吨吨’灌下去小半瓶水，这已经是他今天喝的第七瓶水了，只不过他自己没有意识到，也没人帮他去数。 上半时卓杨就打进两球，其实他今天就只有这两脚射门，作为一名无所不能的‘9号半’，卓杨本场更多是在组织传球上下功夫。不过，新赛季开赛以来，包括本场在内，风骚的射手戈麦斯脚风颇为不顺，浪费了很多次破门良机，有点像是在压状态。 第53分钟，卓杨右肋切入挑传左侧，戈麦斯在门前12米处用非正规的动作脚底一踹，布特双拳将球击出，巴内塔在小禁区边缘抢先头球补门，足球被布特神奇一扑击中右门柱底部再次弹回禁区，卓杨在罗尔费斯和马杜尼的夹防中假动作虚晃，用脚后跟把球磕给了中路的戈麦斯。 戈麦斯拔脚怒射，力量之大鞋都快甩飞出去了。足球带着轰鸣咆哮入网之后，戈麦斯手握双拳仰面怒吼，一副要日天的架势。 奥根塔勒怔怔地看着电子显示屏上猩红刺目0:3的比分，他已经麻木了，前胸和后背都是麻的，甚至脸上皮肤都是麻木的，丝毫察觉不到秋日丝雨飘落在上面带来的冰凉。 水是不能再喝了，再喝自己都会飘浮起来，虽然奥根塔勒还是感觉口很渴。 . 第60分钟了，卓杨瞅见场外渣叔正在给热身完毕的队友德比希交代什么，德比希一边鸡叨米似的点头一边轮流掰着自己脚踝和小腿。马蒂厄·德比希是他铁打的替补，卓杨知道这是渣叔打算让自己下来休息了。 卓杨今天状态十分好，天才的学习能力让他对‘9号半’的领悟事半功倍，此时他正沉醉在洞悉彻悟的感觉之中。找了个死球的空闲，卓杨跑到场边。 “先生先生，让我再玩五分钟，就五分钟。”卓杨给渣叔做着鬼脸。 “呵呵，成啊，想玩那你就再玩五分钟吧。”克洛普笑咪咪回应着自家队长。“注意别受伤，也别太欺负人。” “瞧好吧。”卓杨又冲德比希比划着：“马修，等五分钟啊，五分钟谁不下来谁是狗。” “瞧你说的卓队，赛虎听见会不高兴的……”德比希同样嬉皮笑脸。 于是，国际足坛著名的‘05-06赛季卓杨诅咒’就在这五分钟里，正式拉开了它的徐徐大幕。 . 卓杨虽然进球如麻，但他的进球分布很平均，几乎每场都贼不走空。但他毕竟此前一直主打中场，所以卓杨并不像一名高效前锋那样时不时来个帽子戏法什么的。身为上赛季欧洲金靴奖，卓杨的上一个帽子戏法还要追溯到上半年二月份与荷兰阿尔克马尔的联盟杯32强赛，他在主场直接任意球梅花三弄。 而卓杨在德甲中迄今为止只有一场比赛独中三元，那还是上赛季第一轮，他和马迪堡在顶级联赛中的史上首战。巧的很，当时的对手正是勒沃库森，一年多前的事儿了。 都打前锋了，今天风水行情又不错，卓杨便动了上演帽子戏法的心思。 天遂人愿，爱拼才会赢。第65分钟，哈姆西克右侧开出的角球被胡安顶出禁区解围，乌克兰快马沃洛宁拿球撒丫子狂奔，试图打马迪堡的反击。卓杨在他背后撵得不离不弃，德比希都已经站在场边了，他这会儿也没必要节省什么体能。 两人刚踏过中线，沃洛宁就被卓杨在斜后方干脆利落放铲将球断了下来，然后便眼瞅着卓杨沿着来路打起了私人反击。 队形刚四散开来便被反断了球，这是卓杨最能施展千里走单骑的态势，不好好耍一把都对不起他自己。包括门将布特在内总共五人被他扔在了地上如尸体铺满来路，卓杨小角度将足球扫入空门。 沉默片刻之后，整座拜耳球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主队勒沃库森两万两千名球迷起立向卓杨鼓掌致敬，他征服了骄傲而且挑剔的药厂拥趸。 卓杨把队长袖标亲手带在疯狗兰德的左臂上，走下场去和德比希拥抱击掌交接。站在场下，卓杨也举手击掌四顾球场感谢着对手球迷的抬爱。 突然，勒沃库森主队替补席上一片混乱，主教练奥根塔勒一头栽倒在地上。 “不好啦，先生晕过去啦……” 第三二〇章 女文青是一种病 勒沃库森主教练克劳斯·奥根塔勒因为在比赛中突发心脏病，被紧急送往了医院，0:4也是最终的比分，卓杨上演了他本人本赛季的第一个帽子戏法。而且他在这一场比赛中也就只打了三脚门，效率高得离谱，一点不像他平日浪射王的样子。 经紧急抢救脱离危险之后，心灰意冷的奥根塔勒在医院向俱乐部总裁豪尔茨豪伊泽提出了口头辞呈，他不再去纠结名与利，奥根塔勒累了。 第二天一大早，勒沃库森就批准了奥根塔勒的辞呈，并同时宣布，原德国国家队主教练、药厂功勋旧将鲁迪·沃勒尔将出任球队临时救火教练。 这是本赛季第一起教练中途下课。 . . “弗朗斯，恭喜你啊，看样子你终于找到了一支适合自己的球队。”卓杨对科帕多说。 弗朗西斯科·科帕多当年在乙级联赛翁特哈兴时和卓杨化敌为友，上个赛季科帕多在德甲从罗斯托克游荡到弗赖堡，始终是一名边缘替补前锋。新赛季他转会到了升班马法兰克福，前六轮基本坐稳在首发位置上，并且有了两粒进球入账，尤其是在第二轮法兰克福依靠他的进球绝杀了纽伦堡，取得前六轮唯一的一场胜利。 法兰克福队在中国的知名度颇高，自然是因为曾经的杨晨。算是真正意义上开创了国内球员成功留洋先河的杨晨，在效力法兰克福四年期间，总共打进了21个入球，当然，也并不全在德甲，其在法兰克福德最后一个赛季随队沦落到了乙级。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但许多法兰克福球迷仍然记得那个奔跑起来大步流星的中国前锋。 “呵呵，还凑合吧。已经三十多岁了，也不想别的，就想着好好踢上几年后退役。夏天翁特哈兴想让我回去，他们现在情况很糟……”科帕多说。 当年和马迪堡一起从丙级升到德乙的翁特哈兴，此后连续两年都惊险保级，本赛季更是开门五连败，明显感觉事不过三。 不过这些都和卓杨没了一丁点关系，他今天率领着马迪堡来到法兰克福商业银行竞技球场，德甲第七轮的客场战。本来按照规定时间，这会比赛都已经开始了，可两队人马还是都在球员通道里和相熟的朋友扯着闲蛋。 德国秋天的雨多，说来就来就像小孩子的喜怒哀乐。作为明年世界杯赛场之一的商业银行竞技球场却在这个雨天里出现了问题，美轮美奂覆盖整片看台的白色天棚严重漏水，场地上下小雨，看台上下中雨。 最终在工作人员检查无大碍后，主裁判斯塔克通过请示足协，比赛才在推迟了二十分钟的情况下照常鸣哨。 比赛进程没有什么好说的，如今法兰克福和马迪堡并不在一个实力等级上，2:1的比分代表着马迪堡没怎么发狠。此役卓杨依然延续着他妇孺劫杀的风格，上半时横向内切打进一粒羚羊挂角，下半时助攻火枪手头球破门之后，像宝一样呵护着他的渣叔便依例用德比希将他换下。 而他的熟人科帕多则表现平平，像被费尔马伦捏住了卵蛋一样施展不开，下半时一开场就被韩国中锋车杜里替下。不过，这位长相酷似日版杰伦东尼大木的车杜里表现还不如科帕多，他连前列腺都一起被捏住了。 法兰克福所扳回的一球是在全场即将进入补时之际，由魏森贝格尔捡漏补射入网。这位奥地利中场球员当年在慕尼黑1860时，曾将另一位中国球员邵佳一死死压在板凳上动弹不得。 据当时邵佳一给中国媒体说：“你们都不知道，那个货连在训练中都不给我传球……”为此，当时有很多国内球迷对魏森贝格尔充满着恶感。如今，这个货是法兰克福的队长，中场核心。 经过赛季初的一胜两平一负之后，马迪堡用一波三连胜宣告了上赛季德甲亚军的状态复苏，名次也以积14分上升到和柏林赫塔并列排在第四位。 . . 略显枯黄的树叶开始纷纷往下落，汉诺威的秋天似乎总是来得很早，成片的枫叶像猛然绽放的红色烟花。卓杨骑着他的玉狮子单车载着孙雨玫，在汉诺威基斯曼商学院的榕树长廊里穿行。 汉诺威不光只有音乐大学，城市里总共有五所高等级学府，基斯曼商学院成立时间并不长，是一间私立大学，但他具有很雄厚的师资力量，是欧洲第一流的商学院。而且，汉诺威商学院还是德国有名的贵族大学。 现代社会里，并没有法律意义上的贵族阶层，那些欧洲遗落贵族也只是人们习惯上的一种俗称。贵族学校的真正含义，包括权贵和财贵，所以基斯曼商学院的学生，除了德国和奥地利、比利时荷兰等地的传统贵族子女外，还有相当一部分官二代和富二代在这里求学。 既然是私立贵族学校，这里的学费当然会贵到吓死人。但能进入到基斯曼商学院的学生，想必家中都是不会差钱的，而且在这样的贵族学校习得真才实学是一方面，也能在求学期间结识很多日后政界和商界的精英同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现代社会的阶级固化并不是那么好打破的，东西方都一样。 基斯曼商学院没有音乐大学那么大的校园面积，但同样美得令人心醉。如果说音乐大学好像一座中世纪的古朴园林，那么这里就是魏玛宫廷的皇家农庄。 借着休息日今天卓杨来这里，一是带着雨玫游玩，二来是看望小天使蜜黛尔的哥哥杰弗林·斯温伯恩。杰弗林比卓杨小一岁，今年十九，是基斯曼商学院今秋刚入学的新生。因为和斯温伯恩家族的良好关系，卓杨和杰弗林还算熟。 三个人在小池塘边观赏着露尖小荷边聊着闲天，也许是因为这里雅致悠然的氛围，也许是秋天繁华中藏有萧瑟的气息，平日里嬉笑快乐的孙雨玫显得很文静和深沉，话语间也是一副文艺青年的神叨叨。 “卓杨你看，这树叶遮掩树的疤痕像不像面具下无法散尽的忧伤……。擦肩而过，谁倾了我的城，那一抹容颜遗忘天涯，了无相望。错过一季，那是落花的时节，裙袂飘飘，恍若甩出千年的过往。” “红尘深处，谁打马而过，一个不小心踏碎了一地花香，熏染了你的羽衣；阡陌轮回，谁临水而立，不经意的回眸，散落在风中的语笑嫣然，醉了你的眼眸。卓杨，人生是什么？你可懂的？” 卓杨历来是个好捧哏。 “彼岸繁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不相见。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雨玫呐，春色总妩媚，秋时梦难回，唯愿平生把酒换一醉……” 杰弗林目瞪口呆在一旁看着他俩发神经，半晌才悄悄拉了拉卓杨的衣袖。 “卓杨，听我妈讲，女文青这种病，生个孩子就好了……” 卓杨：“噗——” 第三二一章 里克尔梅的例子 再次看见罗曼·里克尔梅天生的那张愁眉苦脸，卓杨还是忍不住想笑。 时隔两年，马迪堡半岛的维克多球场再次迎来了西甲劲旅黄色潜水艇——比利亚雷亚尔。两年前在那次联盟杯八强赛首回合的对决中，六剑客的马迪堡奈何不了比利亚雷亚尔的意式混凝土防守链，双方0:0战平。 今天冠军杯第二比赛日，d组马迪堡主场迎战比利亚雷亚尔。 “罗曼，世界上有很多你意想不到的事情……”卓杨和里克尔梅打着趣，他实在很想看看里克尔梅笑起来是什么样子。不出所料，里克尔梅果然流露出好奇的神情。 “比如，你以为我要举个例子。” 没成想，里克尔梅听完这句段子没有表现出卓杨预料中的开心一笑，而是一脸懵逼地看着他，完全没听懂。 卓杨：“……”自觉很有意思的笑话，讲完对方却没听懂，会让人有一种极大的挫败感和尴尬。 “什么意思……”里克尔梅莫名奇妙。 “……算了，罗曼，没事……忘了它吧。”卓杨好无奈。 猛然发觉不对，卓杨赶紧扭过头看，只见里克尔梅身后的一名比利亚雷亚尔球员已经捂着嘴笑弯了腰，两个肩膀一耸一耸，明显憋得很辛苦。 这哥们儿见卓杨在看他，也就不再掩饰了。 “哦～嗬嗬嗬嗬～，卓杨，你可真是个有趣的人，嗬～嗬嗬。你好，我是迭戈·弗兰。”弗兰笑着向卓杨伸出了右手。 名将，妥妥的名将，上赛季西甲最佳射手，卓杨自然知道此人。 “你好，迭戈。”卓杨和他握了握手。“欢迎来到维克多球场。” 2002年一月，乌拉圭射手弗兰以1200万美金的身价从阿根廷联赛转投曼联，在其后为红魔效力的两个半赛季里，他虽然被弗爵爷一直寄予厚望，但总共才进了17个球怎么看都有些寒碜，而他的搭档范尼斯特尔鲁伊这段时间破门将近80次。 去年夏天弗兰以半价转投了西甲，南橘北枳，一方水土一方人，他立马找到了射手的感觉和准星。 和两年前的那时候相比，马迪堡已经面目全非，比利亚雷亚尔变化也不小，弗兰、菲格罗亚、索林、塔奇纳迪等名将加入，雷纳投奔利物浦之后，守门员也变成了巴尔博萨和比埃拉这两位阿根廷和乌拉圭的国门。 后防线上的新援克隆坎普则对卓杨心有余悸，他上半年在荷甲球队艾尔克马尔亲眼目睹了卓杨的任意球帽子戏法。 . “哎，我说迭戈，你看见罗曼笑过吗？”球员通道里，卓杨小声问弗兰。 “嗤嗤～嗤～，见过见过，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见的好，嗤嗤～”为了不让里克尔梅听见，弗兰没敢大声笑，就这样还是让给看见了。 “迭戈，你笑什么呐？”本来就是一付郁闷长相，里克尔梅疑问的表情像是杨白劳看见了黄世仁的催租单。“卓杨，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你要举什么例子？” “啊～哈哈哈哈～”弗兰实在憋不住了。 “走走走，赶紧往外走，要出场了。”卓杨一头黑线。 入场仪式都已经完毕，也奏完《冠军联赛之歌》了，两帮人马正相互列队握着手，卓杨刚走到里克尔梅面前，此时他完全进入到了比赛状态。谁知里克尔梅却突然怔住，搞了卓杨一个莫名奇妙。 “我明白了！嚯～嚯嚯～嚯～，我明白你啥意思了。卓杨你可真逗，嚯～嚯嚯～” 我滴个妈呀！愁眉苦脸咧嘴一笑，满是世界末日废墟即视感，卓杨登时就想起了姚明那张著名的表情包，活灵活现大写的‘囧’字，瞬间鸡皮疙瘩顺着脊梁骨弥漫到全身，腿一软卓杨差点没跪下。 ‘窟嗵’！迭戈·弗兰一屁股坐在地上，“啊～哈哈哈，我不行了……哈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出来了。 . 来到比赛中的里克尔梅可没有那么反应迟钝，他不但沿袭着古典前腰那种鬼神莫测的组织传球功夫，还在这两年中明显提高了进球能力，两个赛季打进27个入球，比起优秀前锋来也不遑多让。 不过，也不是只有他一人在进步，两年前马迪堡只有卓杨将将能限制住他一点，屠夫德容因为风格使然过来都不怎么好用，可两年后‘9号半’的卓杨自然不会再亲自出马，讲究卡位站位的技术流后腰、中场防守中俨然有了些卓杨味道的普罗伊斯，就是渣叔给里克尔梅准备的绊马索。 开场比利亚雷亚尔就试图通过弗兰的犀利射门来考验汉达诺维奇，但在大卫·路易斯的干扰下偏得离谱。蓬蓬对付弗兰这样技术流抢点型前锋还是很有心得，比出脚快和上抢能力，巴西少爷就没怎么服过谁，除了他的卓老大。 其实比利亚雷亚尔的进攻套路不怎么复杂，就是依靠里克尔梅给前面的弗兰和菲格罗亚喂球。菲格罗亚被誉为克雷斯波之后‘战神巴蒂’的接班人，他和弗兰都属于冲击力十足的抢点前锋，只不过弗兰的纵深能力更出色。 既然如此，那便掐断里克尔梅和前边的联系就好，不奢求完全盯死苦瓜脸，只要限制住他的最后一传就算成功。除此之外，也只有索林的刷边冲击值得一提，但马迪堡有里特在这一方镇守，问题应该不大。 黄潜的防守还是一如既往地密不透风，上一场任曼联狂轰滥炸累得快吐血也没个卵用，0:0恼得弗爵爷直噘嘴。 这种意大利式的区域联防才是黄潜的立足之本，工程师主教练佩莱格里尼深得此中精髓。然而，再怎么意大利，说到底还是一支西班牙球队，后卫线的球员并未在艰难的意甲之中熏陶过，能将防守做到形似神非已经很了不起了。 而马迪堡现在采用的‘9号半’战术，正是脱胎于意甲最鼎盛时期，就是先驱者发明出来破解亚平宁诸强的混凝土区域联防的。也就是说，马迪堡的战术恰好有点克制和破解比利亚雷亚尔。 双后腰的侧后方两个椭圆形区域，正是专门预留给卓杨肆虐的地方。 第三二二章 城市的处女进球 佩莱格里尼曾经在比利亚雷亚尔创造性地发明出三后腰的变态阵型，时至今日，双后腰仍然还是他在场上的最低配置，塞纳和霍西科在这一场镇守着中路。 左边前卫阿根廷人索林，里克尔梅名义上是右前卫，但狗都知道他是个前腰，所以，佩工的这种安排有点类似于齐达内在皇马的‘虚设左前卫’的意思。 不过，齐祖在皇马虚左实中，是因为左边路有巅峰时期的罗伯特·卡洛斯，巴西神级左后卫可以只手包办整个左路半边天。可黄潜的右后卫扬·克隆坎普却并不具备这种能力。 并不是说某个人能打边后、边前、边锋三个位置，就代表他能同时兼顾整条边一手遮天，马迪堡左前卫酒神日尔科夫就是这样。 克隆坎普还不如日尔科夫，相比来说他的防守硬度要比日尔科夫好些，上一场和曼联的比赛直接把海因策怼得受伤下场。可他的进攻能力就有点马马虎虎了，在日尔科夫和格罗索面前根本不够看。而这一侧的防守自然不能指望里克尔梅帮忙，古典天才啥时候干过这种苦脏累。 这样一来，比利亚雷亚尔就像瘸了一条腿似的左右不平衡，只能让塞纳来当这根拐杖，可球队还要指望他在三十米区域限制卓杨呢！ 对手双后腰身侧和后防肋部之间这两个椭圆蛋形区域，就是今天卓杨瞄着的七寸。火枪手戈麦斯也非常默契，卓杨在哪个蛋里折腾，他就在另外一个蛋的顶部牵扯。于是，这样就扯着了比利亚雷亚尔后卫线的蛋，让他们有些顾此失彼。 . 上半时第29分钟，日尔科夫带球在前场和克隆坎普形成面对面交锋，荷兰人且战且退，格罗索上前助拳，由外侧套边。塞纳不能干看着吧？又没有一个专职的右前卫去跟，只能是他往回收去监视格罗索。卓杨就在此时跑到了空空如也的‘蛋’里，日尔科夫的给球如约而至。 中后卫冈萨洛赶紧顶出来，克隆坎普和塞纳也连忙往回收，先困住卓杨再说其他人，两害相权取其轻。 卓杨在敌人即将围上来的这不到一秒钟时间内，他有三种传球方案： 捅给正在瞄准不越位线下底的格罗索； 脚后跟磕给正从自己身后往中间内切的日尔科夫； 斜传给已经将阿尔瓦雷斯挤在身后就等着直插的戈麦斯。 三种方案都能给对手造成很大威胁，也都能形成一次完整的攻击链条，相比较而言，戈麦斯那里最为合理，因为他距离球门最近，因为他是射手。 卓杨这样认为，对手们当然也是这样认为，协防归协防，但注意力和重心却在关照着戈麦斯，阿鲁阿巴雷纳、塞纳、阿尔瓦雷斯都死死盯着卓杨和他的脚。 果然，卓杨似乎很不经意抬头瞟了一眼戈麦斯那里，随即移开了目光，抬起右腿准备出脚。然而，他的小动作被经验老到的对手们看了个仔细分明。 就在摆腿的瞬间，配合默契的塞纳和阿尔瓦雷斯在不同位置同时突然前压，将启动前插的戈麦斯扔在了越位位置上，门将巴尔博萨也向禁区大角快速移动，谨防边裁判罚失误造成的万一。 边裁当然不会失误，他同样经验丰富，将这一次比利亚雷亚尔成功的集体造越位战术看得清清楚楚。卓杨右脚踢中足球的同时，他条件反射般就要举起手中的花格旗。右手猛然一哆嗦，却硬生生顿下了刚要有所作为的手臂。 卓杨踢中了足球，但却不是传球，他选择了第四种方案：自己来！ 脚内侧兜住足球，就像把它黏在脚上一样在草皮上画出了一个圆弧，这是一个匪夷所思的假传真抹动作，多年以前罗马里奥曾经在诺坎普凭此招技惊四座。 扑上来的冈萨洛被闪出一记趔趄，和卓杨错开了一个身位。拔左脚便射，在禁区外四十五度方向卓杨直接射门。巴尔博萨往前出击才跑了三步，但对卓杨来说已经足够了。 左脚正脚背击出远距离落叶斩，迅疾的小抛物线弧顶恰好越过巴尔博萨仓皇后退伸展开来的手指尖。阿根廷国门腾身仰望着空中没有丝毫旋转的足球，他绝望的眼神似乎看见背景的夜空中被划出了一道裂痕，裂痕中狼烟滚滚哀嚎遍野。 . 马迪堡的拥趸们在疯狂地庆祝维克多球场历史上第一粒欧洲冠军杯进球，这是他们历史悠久的同城球队汉诺威96还没有做到过的事情。也就是说，卓杨的这粒进球，是整个城市在冠军杯上的处女作。 佩莱格里尼有些发愁，他知道自己球队阵型上的些微漏洞，但因为后腰位置上的强硬实力，表现出来的问题在西甲联赛中并不怎么明显，发现问题并不代表对手可以抓得住。但马迪堡，准确地说是卓杨一直揪着这个漏洞区域使劲打，活生生把小缺陷打成了硬伤。 需要调整了！ 可具体怎么调整，佩工犯了难。问题出在本方右路，右前卫上是个大豁口，可要想增加一名右前，双后腰是不能动，那就只能要么改打三后卫，这显然是在冒险；要么干脆撤下里克尔梅，这更是成了冒天下之大不韪险；危险性最小的办法是撤下一名前锋，这样一来中后场倒是均衡了，可现在比分还落后呢，单前锋能扳回来吗？ 佩莱格里尼看向场中弗兰被蓬蓬路易斯铲抢之后，又被岩石德拉斯差点拱出一个跟头，他自己都苦笑着摇摇头否决了单前锋的假想。 在佩工程师的左右为难中，卓杨继续蛮不讲理死打蛋形区域，那两块斜向椭圆就像黄色潜水艇的肾，完全被卓杨折腾虚了。 在佩莱格里尼的心惊胆战中，比利亚雷亚尔一帮出色的后卫和后腰披心沥血阻挡着卓杨的肆虐，门将巴尔博萨忙得脚跟都沾不了地。 比利亚雷亚尔禁区前沿一片风声鹤唳，若非一干人等拼了老命，若非马迪堡戈麦斯和哈姆西克、日尔科夫实在脚风不顺，比分早都多次改写。 黄色潜水艇险险守住了这四十五分钟，没有将比分继续恶化，而在这段时间里，佩总工程师也终于找到了调整的最佳方案。 第三二三章 天衣有缝三后腰 下半时一开场，佩莱格里尼用意大利人塔奇纳迪换下索林。变态三后腰再现球场，佩师傅端是厚颜无耻。 不用撤掉前锋，也不用换下里克尔梅，只要再增加一名后腰，上半时卓杨肆意妄为的那两个‘蛋形’区域就将消失，比利亚雷亚尔的双‘肾’就被保护了起来。 补肾还是三后腰，你好我也好！ 您还别说，佩莱格里尼的此番调整立竿见影，卓杨马上便受到了空间限制。这种情况一点也不难理解，三后腰横向覆盖面积加长，自然就不存在什么侧后方，那是场外。而纵向又能恰好对应后防线的肋部，像十指交叉一样严丝合缝。所以说，四后卫加三后腰是一种几乎无懈可击的防守队形。 何况三位后腰还都是相当不俗的角色，尤其刚上来的塔奇纳迪。 阿莱西奥·塔奇纳迪，今年30岁，自从1994年进入斑马军团就得到了‘尤文之子’的称号，这很能说明当时尤文人对他的期望和宠爱。要知道，上一个‘尤文之子’是那个叫普拉蒂尼的人，就连巴乔、皮耶罗、齐达内都没能混上这个待遇。 尤文图斯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是：他（塔奇纳迪）下个赛季就能完全成熟，毫无疑问！ 他们每年都这样说。 塔奇纳迪很有实力，但他的命不好。作为一名强硬的意式防守型后腰，从来到尤文图斯那天起，眼前就站着孔蒂和德尚两位万仞绝壁。熬走了德尚，又来了铁人内德维德；熬退了孔蒂，又来了野猪戴维斯；戴维斯赌气走了，巴西国家队队长埃莫森驾临。塔奇纳迪和前面这几位绝顶大神相比，自己不是少一点这个就是少点那个，只能在所有人满怀信心中等待机会，一年又一年，花开花落。 终于熬走了埃莫森，内德维德位置也变了，去年开始塔奇纳迪热泪盈眶打上了斑马军团的主力后腰。然而，这个夏天阿森纳队长维埃拉又来了…… 风卷着枯黄的落叶从小巷里匆匆穿过，少年的白衣上落满了尘，风沧桑了少年的心，鬓间的白丝还有那忧伤的眼神。 走吧！都他妈三十岁了，从替补变成死替补，维诺沃训练基地的看门狗都被熬老死两条了，再不走还叫啥尤文之子呀，该叫我活化石了…… 这个赛季塔奇纳迪租借加盟黄色潜水艇，直接成为了球队的主力，本场没有首发只是战术原因。他和塞纳、霍西科三人，没有最硬只有更硬，中场防守三个鬼见愁。 三人之中，就属塔奇纳迪覆盖面积最大，身体条件也是最好，自然也是长得最帅，毕竟当年尤文图斯的‘人样子’。 卓杨一时非常头大，这三位哪个都不好对付，尤以塔奇纳迪为甚，面对面有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其实一对一还好说，更为关键的是两条线把空间压缩得厉害，后卫线和后腰线之间可以让你路过，但绝对没有施展的空间。 往前一步太靠近后卫，稍退一点，三个后腰硬得像三块板砖。在这个区域内，接到球就面临围剿，任你左冲右突最后只能无功而返。 还有没有比三后腰更变态的？有！三个硬骨头后腰。 卓杨和火枪手戈麦斯相互对了一个无奈的眼神，俩人无论怎么换位扯动，可空间只有这么大，前后夹击七个人，睁眼全都是人腿，能跑出什么空位来？ 这可怎么办嘛！这种战术比割裂还狠，能拿球能跑位，控球机会还很多，毕竟马迪堡的两个边路很活跃，而且后方压力不大，助攻很积极。但卓杨拿到球根本组织不起来进攻，区域太过狭窄，一个岛锁住一个人。 正发愁呢，卓杨看见场边马迪堡换人，右后卫位置泽佩克替下里特。 里特上半时和索林对位，稍落下风但也没给对方留下多少机会。毕竟索林是成名已久的当世名将，而里特一年前还在打丙级联赛。这会儿没了索林这个威胁，换上助攻更犀利的泽佩克理所当然。 泽佩克上得场来直接先跑到卓杨跟前，咬着耳朵：“卓队，渣叔说如此这般这般……” 我操，渣叔太牛逼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卓杨在心里当即给克洛普点了个大大的赞。 回过头卓杨和戈麦斯直接分别站在了比利亚雷亚尔的防线肋部，和对方后卫线平齐。于是，三个硬后腰抓了瞎。 下半时第57分钟，也就是卓杨改变站位仅仅四分钟后，泽佩克快速溜边，一副要坚决下底的架势。因为本方没有边前卫，塔奇纳迪只好往下协防，却不料在他还没有贴上去之前，泽佩克就将足球传给了戈麦斯。 火枪手压着后卫线呢，当然预防着对方造越位。上前迎出一步没有停球直接横向转移给了卓杨。冈萨洛急忙上来卡位，却被卓杨用了一个最低级的人球分过突进了禁区，简单之极。不过，没有全过去，冈萨洛揪着他的球衣呢。于是，卓杨摔了个干脆利索。 哨声响起，毫无争议的点球。 怎么会如此简单呢？这便是渣叔的智慧。 卓杨紧贴对方后卫线平齐站位，就远离了恐怖的三后腰，但凡得球只需要解决掉后卫即可，而不用像此前那样随时面对两条线。三个后腰还不能跟着卓杨往回收，那就真成了七名后卫了，7-0-3的阵型，前后脱节隔了有两站地。 卓杨不需要再在那个狭小的区域内拿球组织，而是化身一个纯粹的终结者，事情变得简单多了。往前一步是黄昏，退后一步是人生。 这是佩莱格里尼调整时犯下的极大错误，正是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换人才给了马迪堡更好的破门机会。 塔奇纳迪、塞纳、霍西科三人同属一个类型，防守超级强悍，进攻上只有一脚远射，除此之外给不了前边多大支持。三个人一旦被拖累在后场，比利亚雷亚尔进攻只能完全依靠孤苦伶仃的前场三人组，你当马迪堡的防守是泥捏的么？ 正因为在防守上的轻松，所以边后卫和中场可以放开手脚的助攻。这么一来，雨点般的传球不要钱地飞向卓杨，完全不再需要他去组织，一门心思进球就好。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渣叔的智慧瞬间看破了红尘，四两拨千斤就把佩莱格里尼的变态战法化解，三位强横后腰进攻给不了前方支持，防守距离上又够不着，完全成为了草皮上的观众。 没有人会认为卓杨的点球能失误，事实也的确如此。下半时第59分钟，马迪堡2:0领先。 第三二四章 冠军杯欣然首胜 佩莱格里尼看着场上卓杨和马迪堡人庆祝进球，满脸的沧桑和懊悔。 此时他完全明白了自己本场的失误，并不是比利亚雷亚尔防守上做得不好，而是在进攻上失去了威胁。马迪堡没有了后顾之忧，卓杨和他的队友们可以悠悠然在前面想办法得分，再怎么艰难破门便也只成了时间问题。 自己被卓杨赤地千里的威名给吓住了！ 只想着怎么限制卓杨，却忘记了怎么更好地发挥自家球队同样不俗的进攻能力，让神奇的里克尔梅和灵狐一样的弗兰孤立无援，被马迪堡后防轻而易举割裂和封锁。 ——自己没有对手主帅克洛普那么勇敢，那个年轻的教练总是在想办法怎么去支援卓杨，怎样发挥出自己球队的特点，自始自终以我为主。 工程师佩莱格里尼本场在战术上完全输给了渣叔克洛普。 . 塔奇纳迪看着卓杨和队友们庆祝，内心都是无奈和失落。 他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也正是这个原因造成了他在尤文图斯始终达不到人们期望的高度。塔奇纳迪在中场防守各方面都是顶尖的，无论纵深能力、屏障能力还是大局观，他不输给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人，塔奇纳迪可以覆盖两个禁区之间的任何角落。但他在进攻上是硬伤，除了一脚不俗的远射之外，再不能给球队任何进攻支持。 正是这个原因，让塔奇纳迪不但竞争不过从孔蒂到维埃拉这一干中场悍将，甚至初来乍到的二哥蒙托利沃都压住他站在了首发上。 ——我到尤文图斯的那年十九岁，和蒙托利沃来时一样大。可他在二十岁已经开始和帕维尔·内德维德一起引领尤文图斯的中场，而我熬到三十岁却只能黯然离开去漂泊。 ——我曾经也和卓杨一样是被寄予厚望的宠儿，我曾经是尤文之子，现在还有人叫我尤文之子，但他们都叫卓杨国王。 . 迭戈·弗兰看着卓杨和他的队友们庆祝，他想起了曼联和弗格森。 弗兰很喜欢曼联，弗爵爷也非常喜欢弗兰，但他在那里待了两年半之后，只能痛苦地离开。弗兰始终适应不了曼联和英超的快节奏，弗格森一直很耐心地等待他和帮助他，可最后还是没能成功。 他不想离开曼联，哪怕减薪打替补也愿意一直留在那里。但弗格森却告诉他：如果再这么下去你的足球就完了。为了足球为了养家糊口，弗兰不得不离开他热爱的曼彻斯特。至于来到比利亚雷亚尔，是弗格森建议的，因为这里有个里克尔梅。 因为里克尔梅是比利亚雷亚尔的进攻核心，整支球队都按照他的节奏慢条斯理展开进攻，这恰好也是弗兰的节奏。弗爵爷目光如炬，弗兰抵达的当赛季便成为西甲射手王。 ——卓杨比我幸运，他是马迪堡的核心，甚至马迪堡就围绕着他来组队的，他的节奏就是马迪堡的节奏，所以他可以一直在自己喜欢的球队里踢球。 . 罗曼·里克尔梅看着卓杨和马迪堡人庆祝进球，他的愁眉苦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因为那是他唯一会的表情。 里克尔梅和卓杨一样都是各自球队的核心，但他很羡慕卓杨，因为卓杨的足球总是充满着赞誉和鲜花，而他自己却饱受着争议。卓杨没有做好，不会有人指责他，只会帮助他理解他。但里克尔梅没有做好，马上就会被千夫所指。 里克尔梅因为其稍嫌过时的古典风格，喜欢的人会把他夸上天，不喜欢的人全是嫌弃。他喜欢巴塞罗那，但诺坎普却不喜欢他。在巴萨的失败让他黯然离开来到情歌球场，虽然在这里他找到了自己的足球，但也让他背上了巨大的负担。 比利亚雷亚尔拯救了他，他就必须一肩挑起球队的进攻，不能有任何失误。进攻问题必须由他自行解决，陷入困境后没人帮他。 今天马迪堡的普罗伊斯盯防里克尔梅，赫迪拉协防，自然并不能完全限制他，但却成功阻止了他的最后一传，迫使里克尔梅和失去喂球的弗兰只能自己去威胁球门，马迪堡强悍的后卫又让他们远离了禁区，于是所有的进攻都变成了隔靴搔痒的远射。 ——卓杨陷入三后腰的困境，他的队友会前赴后继协助他脱离泥潭。我被对手割裂，却只能自己苦苦挣扎。 . 终究是战术功底深厚的资深教头，醒悟过来的佩莱格里尼果断进行了再次调整。他清楚如果再这么下去，铁定会被卓杨和马迪堡打漏，甚至打出一场惨案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第62分钟，比利亚雷亚尔同时换上两名球员，一下子用完了换人名额。前锋瓜雷伊换下前锋菲格罗亚，中场罗杰·加西亚换下后腰霍西科。 菲格罗亚和弗兰特点雷同，一起扎在前锋线上作用重叠。原本最合适搭档弗兰的另一名主力前锋何塞·马里因伤缺阵，不得已佩工才在本场选择了菲格罗亚首发。事实证明，效果奇差。瓜雷伊虽然终结能力不强，但他拥有前锋线上的策应和扯动能力，可以帮助弗兰撕开马迪堡的后防。 罗杰·加西亚在中场进攻上有自己的绝活，两年前马迪堡和黄色潜水艇在联盟杯上两回合1:1战平，凭借姥爷默特萨克的客场进球晋级，而为比利亚雷亚尔打入那一球的人正是罗杰·加西亚，他的上场可以帮助里克尔梅分担进攻压力。 换人后比利亚雷亚尔果然恢复正常，毕竟是西甲一方劲旅，场面上也变得互有攻守起来，整体上马迪堡依旧占据优势。只不过，火枪手戈麦斯在冠军杯中明显脚风不顺，连接两次攻门一次打飞一次轰在了门柱上，徒之奈何？ 随后渣叔也实施调整，防守能力更强的德比希换下哈姆西克，马迪堡顿时也有了一点三后腰的意思，学起不要脸渣叔倒是很快。不过马迪堡赫迪拉、普罗伊斯、德比希这三大后腰和对手不同，虽然没有那么硬，但三个人都有不俗的进攻能力，都能将前后场有机结合。 厚颜无耻也要讲学问，渣叔没准读过中国的厚黑学。 黑尔默斯换下郁郁寡欢的戈麦斯，欧洲赛场上破门或许是火枪手的一道坎。 时间无多，马迪堡最终将2:0的比分平安维护到全场结束，俱乐部历史上的首个欧冠积分暨首场胜利如约而至。 . “卓杨，如果能干掉曼联，请别客气，虽然弗格森是个令人尊敬的老头子。”迭戈·弗兰递过来自己的球衣。“我在曼联时常听他提起你。” “卓杨，我们阿根廷国家队那个达历山德罗。”里克尔梅肩上搭着普罗伊斯的球衣过来对卓杨说：“他说，他很讨厌你。” 卓杨眉毛一挑：“那又怎样？讨厌我的人多了，他算老几？” 这话说到里克尔梅的心缝里去了，他遭受的非议和苛责要比卓杨多得多。 “放心，我也不喜欢他。”里克尔梅说完，脸上挤出来一丁点来自原始社会的笑容。 末世记恐龙的悲伤、毁灭和劫难，卓杨心脏顿时一个秃噜。 第三二五章 小球童机灵聪颖 欧冠第二个比赛日落下帷幕，马迪堡在主场2:0比利亚雷亚尔拿下首胜，同组的曼联也在主场2:1将本菲卡斩落马下。上半时吉格斯任意球建功，下半时西芒同样回以落叶斩。全场行将结束之时，姥爷默特萨克接吉格斯开出角球头球摆渡，范尼锁定胜局。 两轮战罢，d组曼联积4分列小组第一，马迪堡和本菲卡同积3分，马迪堡以净胜球优势排在第二，黄潜一分敬陪末座。不过总共有六轮比赛，现在的排名还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天气渐渐冷了下来，十月里天空泛白的太阳仿佛在提醒人们，才过去的那个夏天已经成为了永远只可追逝的回忆。联赛的日程伴随着时光匆匆的脚步，十月的第一场比赛，卓杨和他的马迪堡又在汉诺威迎来了云达不莱梅。 这本是一场相当有分量的强强对话，七轮战罢，云达不莱梅积16分名列第三，马迪堡14分并列第四。前七轮卓杨打进9球领先射手榜，克洛泽进7球暂居第二。 克洛泽这七粒进球是在五场比赛中打进的，而他只参加了这五场比赛，此五场不莱梅全胜，论起效率甚至比卓杨还要高出一头。他没有出场的两场比赛，球队一负一平。 还是因为伤病，克洛泽背部脊椎有老伤，时不时的隐隐疼痛就会冒出来折磨他一下，联赛中两场缺席都是因为这个。前两天欧冠第二比赛日，云达不莱梅客场对战希腊潘纳辛奈克斯，克洛泽第90分钟攻入一球，随即玩了一个著名的‘克式空翻’。赛后克洛泽又感觉脊椎不太舒服，气得沙夫教练想咬人。 克洛泽是个非常内向的人，喜形不露于色，这样的人内心世界都往往比较丰富，也都有很没道理迷信的地方。‘克式空翻’就是克洛泽的迷信，他认为一个跟头可以为以后的比赛带来好运。故此，从今年开始到此后很多年，从俱乐部到国家队的教练都劝他忘掉那个并不潇洒优美的土鳖前空翻，克洛泽却总是嘴上答应，可一到他认为该翻的时候还是照翻不误。 所以，这场比赛克洛泽没有来汉诺威，照完理疗在家养脊背呢。不光他没来，上赛季从拜仁转会到不莱梅、巴拉克的铁子、‘糖美人’弗林斯，因为上一场联赛对阵勒沃库森两黄变一红，也缺席了这场比赛。 云达不莱梅的倒霉还不止是如此，本场比赛开场哨仅仅鸣响5分钟，他们的核心中后卫巴西人纳尔多就因为身后恶意飞铲卓杨被红牌罚下。 镜头回放—— 马迪堡左后卫格罗索突然启动，用其前三步的优势越过弗拉涅斯风驰电掣下底，前锋线上卓杨和戈麦斯分近端远端快速跟进。云达不莱梅三后卫之中的奥沃莫拉耶飞奔而至边线阻截，利用格罗索趟球稍稍过大抢先一个大脚，直接将足球轰上了维克多球场的看台。 眼看着快速反击被解围，云达不来梅人全部松了一口气，纷纷慢下了追赶的脚步。谁知就在这会儿，突然冒出来一个小机灵鬼。 格罗索和奥沃莫拉耶双双冲出边线，场边一个恰好就在他俩身边的小球童、马迪堡u13中场小球员朱利安第一时间就将手里的足球塞给了格罗索。格罗索反身直接发出边线球，甩给了还在惯性往前跑的卓杨，边线球可是没有越位这一说的。 卓杨空中垫球便杀到禁区内，不莱梅人这才大惊失色，纳尔多拼了命咬牙切齿撵过来，在卓杨拔脚射门之前，纳尔多的飞铲直接从后命中他的膝后窝，卓杨当时就平着飞了起来。 还是主裁判希佩尔救了纳尔多，否则他会被马迪堡球员群殴。没什么说的，红牌加点球。赛季开始前德国足协裁判联席会议上，明确指出要保护卓杨和波多尔斯基这样的技术型年轻球员，据说这个提议是贝肯鲍尔提出来的。 卓杨腿肚子上有两道血印子，除此之外并无大碍。勺子点球调戏赖因克之后，卓杨跑到场边抱起来机灵的小球童一块庆祝，可把朱利安·德拉克斯勒小朋友高兴坏了。 . 今年23岁纳尔多其实不叫纳尔多，他叫罗纳尔多……。为了避开这个如雷贯耳却又令他尴尬的名字，只好改了，他是这个夏天才从巴西来的。这个家伙具备最顶级中后卫的素质，198cm的身高比肩m·乔丹，速度还飞快，技术力量都很出色。脑子也相当好使球商极高，只不过他的身体和球商的巅峰时期并不同步。 年轻时身体倍儿棒，但脑子不够用，等脑子完全够用了，可那会儿都他妈老了…… 纳尔多和弗林斯再加上克洛泽的射术大成，是新赛季云达不莱梅开局精彩的关键，可开场五分钟之后仨人统统不在场上，云达不莱梅还少了一人，马迪堡怎么可能让好机会从指缝里溜走。 到了下半时第55分钟，马迪堡已经3:0领先了，卓杨上下半场给戈麦斯和哈姆西克各助攻一次。渣叔看着卓杨小腿上的血印子似乎渗出了球袜外面，赶紧着急上火的把他换了下来。 云达不莱梅巴拉圭前锋巴尔德斯在第86分钟扳回一球，最终马迪堡在主场3:1获胜。 . . 联赛第八轮结束，迎来了两个国际比赛日，第九轮要等到两个星期之后。在这期间，全球那些还没确定的国家要为明年世界杯做最后的冲刺了。因为夏天里走了宋米蛇沙四员大将，如今马迪堡只剩下了五名各国国脚，渣叔索性给大家放了一个星期的假，竞技体育也要讲究一张一弛。 难得的空闲时间，大学里因为已经是第七学期，也没有多少事儿，卓杨便开着火枪手戈麦斯的宝马x5带上孙雨玫在周边好好玩了几天。其实认真算起来，这几天才是他俩自认识以来唯一单独相处的时光。 不过，雨玫并不是很喜欢和卓杨一起出双入对，她是离家出走，总跟着卓杨不定哪天照片就上了报纸，别给自己找不在在。所以两个人到有点偷偷摸摸的感觉，反而还挺有意思。 “其实挺没意思的，德国和英国能有多大区别？”站在埃菲尔山山顶，孙雨玫又好像开始犯女文青病。“云看树很近，树看云很远。卓杨，我想回中国去看看。” “六岁那年离开上海，中国是什么样子我都快要忘了。我想回去看看……，明天就走。” 卓杨：“……” 敢于离家出走成习惯的女孩子，在古代，那叫女侠。没有人能拖住孙女侠的脚步。 第三二六章 克劳琛其人其事 转过天送走了孙雨玫，这小妞说走那是真就走，一点犹豫都没。卓杨倒是不担心她，因为他自己就是十七岁孤身闯天涯，所以没觉得一个人满世界跑有什么不合理。再说了，已经给无所不能的姐姐卓秋天打过电话让接了，那就更没什么好牵肠挂肚的，再磨磨唧唧显得自己一个大男人矫情。 闲来无事，卓杨跑到汉诺威awd竞技场体育场，去看了一场德乙的比赛，国际比赛日并不影响低级别联赛的继续进行，比赛双方是汉诺威96迎战慕尼黑1860。 卓杨想去现场看看邵佳一。他动了这个心思，起因还是今年的荷兰世青赛。 过去的这个夏天，在荷兰举行国际足联u20世青赛，其实并不是很吸引大家的眼球，毕竟时间基本重叠的联合会杯才是主角。u20世青赛各国参赛球员的年龄以1985年一月一日为界，球员年龄基本上都在十九到二十之间。 马迪堡作为有名的年轻球队，德国人赫迪拉、瑞士人巴内塔以及巴西人蓬蓬路易斯参加了这届杯赛。其他人要么超龄，要么干脆就已经是成年国家队的人，例如戈麦斯；或者其所在国并未通过预选赛，例如法国人德比希和斯洛伐克人哈姆西克。 出生于1985年8月的卓杨刚好适龄！ 事实上，这一届中国u20青年队，正是当初引起卓杨和中国足协矛盾之始、在昆明海埂集训的那支u19，只不过现在国内称呼他们为中青队，或者干脆叫‘08之星国奥队’，因为他们就是为2008北京奥运会而组建的。 卓杨并不关心荷兰世青赛，哪怕德国和中国都在其中，可事后赫迪拉和他的闲聊却引起了卓杨的兴趣。德国队在八分之一决赛中3:2淘汰中国，但赫迪拉却对中国队赞不绝口，他根本没想到对手能有这么好的表现。 中国队在a小组赛中三战全胜名列第一出线，直接怼上了d小组第三名德国。全场比赛中国队两次领先两次被扳平，90分钟行将结束之时，德青队中后卫马蒂普接赫迪拉传中，头球绝杀了中青队。 据赫迪拉讲，那场比赛中青队丝毫不落下风，下半时两次砸中门柱，德青队能赢多少也是靠了点人品。而且赫迪拉还说，有好几名中国球员的个人技术明显好于德国人，身体对抗也并不是很吃亏，战术相当讲究。 德青队技术水平不高，这个好理解。18岁的赫迪拉是队中最年轻的球员，其他人整整齐齐全是二十岁。而赫迪拉的这个年龄段，才是当年德国青训技术化改革后受益的头一拨。除了赫迪拉，其他人还都属于传统德国球员类型。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赢了中国紧接着就输给了巴西的这支德青队，多年后能在世界足坛飘起名号的只有赫迪拉、根特纳和阿德勒三人，甚至能够称得上一流球星级别的唯有赫迪拉一个。 中国青年队球员陈涛还入选该届世青赛最佳阵容，赢了他们的德青队没有一个。冠军阿根廷队18号里奥·梅西获得赛会金球金靴双大奖。 赫迪拉所言：照这个趋势，应该有一大半中青队球员会在两年后具备在欧洲踢球的能力，其中七八个来踢德甲丝毫没问题。 真是这样吗？ 这就是卓杨感兴趣的原因，他随后仔细看了看有关这届世青赛的报道，发现他唯一听说过的球员、曼联外租比利时的董方卓竟然都不是主力……。这玩意儿有意思了！ 阿根廷在决赛里击败的是非洲雄鹰尼日利亚，卓杨又和老宋的侄子小宋吃火锅时聊了起来，虽然喀麦隆没有打进正赛，但小宋对尼日利亚还是多少有些了解。 “卓叔，你别信那个，尼日利亚有两个我认识，那会儿一起在法国巴斯蒂亚受训。都是两年前了，那时候我十六他们十七。卓叔，你知道吗？我见过他们的孩子……” “我算算啊……去年就应该上小学了。”亚历山大·宋说。 火锅还没煮开，卓杨汗都下来了！ . 因为向中青队投去了目光，卓杨也关注到了中青队主教练德国人克劳琛。随便一打听，马迪堡队中竟然有很多年轻球员知道这个名字，克劳琛并非默默无闻。 据俱乐部竞技主管安德雷斯·穆勒说，克劳琛作为成年球队主教练成绩一般，但此人在德国青训界很有名气。1996年之后，德国足协开始大力推行国内青训，青少年训练技术化和特点鲜明化，皇帝陛下贝肯鲍尔亲自领导了这项浩大的工程，大量的资金和人力投入其中。 克劳琛参与到了整个德国青训体系的构建当中，是其中非常重要的智囊和实施者，他帮助许多俱乐部完善了自己的青训体系，在业内有很高的知名度，也有非常良好的口碑。 克劳琛是个非常务实也非常敬业和专业的青训专家，他不同于中国国家队曾经的洋教头施拉普纳，那货更像个经纪人，国际倒爷。 “据我了解，克劳琛先生正在谋求中国u23主教练的职位，甚至成年国家队的职位。我想，他的经验和专业应该可以胜任。” 穆勒不了解的是，其实在世青赛开始前克劳琛的离任就已经决定了，那会儿中国国内媒体上别有用心的抹黑就已经开始，克劳琛对战术和用人的固执挑战到了一些人的利益，领导授意下的媒体舆论铺垫这自然是第一步，都是非常成熟的套路。 卓杨不知道的是，克劳琛和中国足协之间的分歧还和他有关系。去年克劳琛执掌中国08之星队，就是目前这支中青，克劳琛就卓杨问题和足协有过争论，但初来乍到的他最终妥协了。 妥协的原因一来他的目的是为了日后执教中国国家队，自然不好一开始就同足协闹僵，否则没什么热乎的可以吃上。二来他也觉得u20这汪浅水，根本放不下卓杨这条蛟龙。 更重要的一点，克劳琛在德国足球界了解到，整个德国足球圈早已把卓杨看做是德国足球人，除了肤色不同，他和德国其他青训天才没有任何区别，只是更优秀而已，卓杨已经进入到德国国家队的视野。 从克劳琛的角度看，卓杨在德国和中国足球之间，选择什么根本不用犹豫。克劳琛都已经六十多岁了，老人家自然不想去碰卓杨这颗钉子。何况，德国是克劳琛为之骄傲的祖国。 几天后，在中方教练激烈地相互争功中，克劳琛黯然离任中国青年队。 第三二七章 到底是谁在说谎 既然和安德雷斯·穆勒聊到了青训，卓杨就嘴欠多问了一句。 “安德雷斯大哥，怎么杜绝青训教练在选材中的坏行为？比如说……给上级梯队提供人才时，安排小球员首发和参加比赛时，怎么能让青训教练眼睛放在小球员的能力和天赋上，而不是需要小球员给他交钱……，这种很坏的行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卓杨把从程浩那里听来的一些国内足球丑恶黑幕潜规则，当做问题问了出来，当然，他是个要脸的人，没好意思明说这是中国足球。 “安德雷斯大哥，德国有没有这种现象，又是怎么去监督的？” 穆勒见多识广人精世故，当然清楚卓杨话里的话，当然也不会去挑明了让卓杨难堪。 “卓杨啊，人性的丑恶和弱点是避免不了的，将利益最大化是每个人都追求的，虽然很多时候利益并不一定是金钱。” “人在任何时候都在衡量利益的大小，青训教练自然也一样。具体怎么去监督我不好说，但可以想办法让教练们把认真挑选优秀小球员变成他个人本身最大的利益。” “德国和欧洲很多地方是这么一种情况，比方说汉诺威。汉诺威只有100万人口，那么这些人口中适合踢足球的小孩子有多少呢？这些孩子里又能有多少具有可以成为职业球员的潜力？还有多少是具备成长为球星的天赋？算来算去其实并不多，可汉诺威有七家职业俱乐部，业余的就更多了。” “真正有天赋的孩子根本不怕被教练拒绝，因为可选择余地太多，马迪堡如果有只想着收钱勒索的坏教练，小天才转头就去了汉诺威96。甚至会被其他青训教练贴钱挖走去别的城市，咱们梯队里很多小球员就是被球探守在其他俱乐部门口然后拐来的。在这里，天才儿童才是最重要的资源，挖掘天才少年儿童才符合青训教练的最大利益。所以呢，青训教练完全不敢乱来，一不小心就丢了饭碗，就会在行业内成为过街老鼠。” “德国青训教练的薪水都不低，足以让他们保持体面的生活。如果一旦挖掘出一名极具潜力的天才，教练会一步登天，俱乐部甚至足协都会有重奖，他在行业内也会成为权威，身价倍增，他发掘出来的这个天才球员会让他受益一生。所以，受贿勒索会变成风险极大的自掘坟墓行为，左右权衡，怎么选择一目了然。” “再以北京为例，据说北京有将近两千万人，我不知道仅从人口看北京是不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但想必差不了。无论基础怎么样，也不管黄种人体质有什么差异，但以这么大的人口基数，只单单靠概率都能出现很多足球天才。中国有十三亿人，我的天哪，按最小的概率来计算，堆也能堆出一支全部由世界级足球天才组成的国家队。” “你就是很好的一个例子。” “可两千万人的北京市有多少足球俱乐部呢？十三亿的中国又有多少？所以，在中国最珍稀的足球资源不是天才足球儿童，而是球队，是那些内心有着人性黑暗的青训足球教练。” “至于为什么中国足球俱乐部那么少，最起码相对于人口基数少得可怜，这个问题太宏大，不是我能解释得了的。” “我不知道中国有多少青少年经常参与足球运动，但他们面对的上升通道太窄了，窄到不得不通过不正当竞争才能继续前进。足球是一项淘汰率很高的运动，如此狭窄的职业前景会让很多孩子和他们的家长望而却步，谁知道这些放弃的孩子里有多少个卓杨呢？” “不好意思……卓杨，我胡说八道……别介意……我嘴不好……”没拦住自己话头的穆勒有些尴尬。 卓杨更尴尬，他本人就差一点被母亲扼杀掉踢足球的爱好。在中国踢野球出身，别的不了解，但有一点卓杨十分清楚—— 踢野球那些年，他身边的球友以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居多，二十多岁的人少，十来岁的少年更是少得可怜，他的同龄人不是喜欢写作业就是热衷打游戏。 . 既然中青队的球员都让赫迪拉感到惊艳，那作为目前中国队中场核心的邵佳一又该有多么牛逼？带着这一点好奇，卓杨来到了awd竞技体育场的看台上。 卓杨的到来引起了汉诺威96球迷的一片欢呼声，他也很应景地接过球迷领袖光头柯利弗递来的深红色围巾。现场摄像机跟随欢呼适时找到了卓杨，球场大显示屏上，卓杨挥舞着汉诺威96围巾向球迷示意。 正在热身的慕尼黑1860中国球员邵佳一看着显示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虽然自己经历德乙联赛过去还不到两年，但以卓杨现在的目光来看，德乙的技战术水准和球员个人能力自然有些不堪。按照他来之前的估摸，中青球员都牛逼成那样，邵佳一铁定在德乙能大杀四方，达不到当年刀疤里贝里那种程度，比起当初刻意低调蛰伏的自己来，想必不遑多让。 然而，事实完全出乎卓杨的预料，慕尼黑1860在客场被汉诺威96以惨不忍睹的5:0血屠。 新赛季汉诺威96有了新想法，他们用卖掉马里奥·戈麦斯的钱召来了一大批具备德甲能力的实力派球员，诸如哈什米安、巴利奇、切伦多诺，再加上一些元老回归，塔纳特、祖夫拉。当年兰尼克教练的青训之树也开花结果，延森、哈尔法、马赖内克、扬科夫等人进入一队，在明星门将恩克坐镇之下，汉诺威96今年目标直指冲甲。 慕尼黑1860在上赛季德乙中排名第四，差一步重返德甲，本赛季依旧是冲甲热门。可在夏天继续流失了一些好手之后，球队实力大损，凭借上赛季的惯性，1860在德乙前八轮四胜三负一平倒也还说得过去，但这一场终被打回了原形。 此战过后，汉诺威96却并未表现出一鼓作气，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直到几个月后卓杨再次光临awd竞技球场，汉诺威96才终于一改不温不火的模样。而此战后慕尼黑1860迅速沉沦，赛季结束仅比降级区高出一分险险保级。 也许是卓杨到来给慕尼黑1860带来了晦气，也许是他的现场注视给邵佳一带来了压力，全场比赛邵佳一泯灭众人，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平庸到路人甲，而且不擅于对抗和应对逼抢的弱点暴露无遗，下半时开场就被换下。 卓杨完全糊涂了，中青的牛逼和邵佳一的傻逼反差太强烈，到底谁在说谎呢？ 第三二八章 最讨厌的三个人 梦剧场，这个单词代表很多意思。一支波士顿的金属乐队，百老汇的舞台，或者一部电视肥皂剧。但在足球世界里，它只代表一个地方，一座位于英国大曼彻斯特郡特拉福德自治市斯特雷特福德的专业足球场。 老特拉福德！ 已经不用再去介绍，只要是球迷就没可能不知道老特拉福德，它与现代足球有同样长久的历史，他曾经和现在的星光不逊于地球上任何一个地方。 卓杨和他的马迪堡来到老特拉福德，完全就跟一帮乡巴佬一样，嘴里啧啧啧个没完没了，一点都不嫌跌份。倒不是说他们没见过世面，美伦美奂的著名球场也征服过几座，但老特拉福德的确和别的球场不一样。 都不用去提马迪堡那座鸽子笼一样的维克多，平日里觉得像个帆船，跟人一比其实就是个船模。英格兰的球场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现代化的，不是最美最梦幻的，但英格兰的球场有它鲜明的气质。 如果说一个完全不知道足球是什么的人，比方说李白，他老人家从大唐穿越到了现代，看见这一座座硕大的建筑物会是什么感觉呢？ 诗仙会感叹：雨后烟景绿，晴天散馀霞。比如安联球场，漂亮呀！ 诗仙会感叹：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比如诺坎普，宏伟呀！ 诗仙会感叹：倏忽城西郭，青天悬玉钩。比如圣西罗，四四方方呀！ 诗仙会感叹：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鸟巢嘛…… 看见老特拉福德，李白什么诗也做不出来，会凝望后闭目仰头喃喃自语：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古人秉烛夜游，今人足球酣然……，足球，呜呼足球，吾之幸矣…… 即便太白公从未见过和听说过足球，他来到这里便自然知道足球是什么，哪怕此时空无一人。空气、细雨、钢筋、血液……这里的所有的一切无不在讲述着足球，因为这里与现代足球同龄，因为这里为足球而生，因为足球从这里诞生。 老特拉福德如此，英格兰的球场都是如此。 在老特拉福德的新闻中心里，也发生了有趣的一幕。 比赛前一天，曼联和马迪堡赛前联合新闻发布会上，弗爵爷、渣叔、卓杨、火枪手戈麦斯、姥爷默特萨克、吉格斯坐成一排对媒体讲着毫无营养的例行废话。卓杨更是如此，他参加了好几年的赛前赛后新闻发布会，基本上全是套话空话，没有一点干货，媒体上已经有人把他称之为‘最无趣的队长’了。卓杨很少被记者引诱设伏，也很少被记者挑动情绪。 这次还是一样，弗格森先是倚老卖老鼓励后辈，克洛普假惺惺吹捧老爵爷，曼联临时队长吉格斯惜字如金。到了马迪堡队长卓杨这里，媒体没抱任何希望，从来都是一杯凉白开。然而这一次，卓杨却让他们喜出望外。 “卓杨，你怎么评价韦恩·鲁尼？” 当年鲁尼因为嫉妒卓杨在金童奖评选排名中超越自己，没能按耐得住挑起了口水仗，结果被六剑客砸挂成了茄子，时至今日‘六个鲁尼’仍然是足球世界耳熟能详的梗。这也是历史上从未有过任何面对面瓜葛的两支球队之间唯一的过节，剩下的便只有姥爷转会这个情分。 都以为卓杨会回答：鲁尼是个优秀的球员，曼联是家伟大的俱乐部，但我们会力争取得胜利……。如此如此。 谁成想卓杨听完一言不发，冷眼看着提问的记者，脸色慢慢沉了下来。察言观色的记者们一瞧：哟，有戏！ “足球世界中有几个令我非常讨厌的人，很巧，这三个人都在曼联。” 不光渣叔和戈麦斯，弗格森和姥爷也大吃一惊，吉格斯的脸都变了。卓杨这是要搞大事情吗？记者们兴奋得都要集体冒鼻涕泡。 “我最讨厌的就是弗格森爵士。”卓杨眉毛都拧到了一起，弗爵爷的嘴里能塞进去一个拳头。 “弗爵爷在曼联一待就是二十年，他这让其他教练怎么比？还让不让人活了？还把曼联领导得这么强大，纵横英超十几年，他就不给其他球队留一点活路吗？简直太讨厌了。他这么伟大，日后什么人敢来接他的班？要多讨厌有多讨厌！还培养出那么多巨星，足球世界还有他干不成的事么？实在太讨厌了！！” 弗格森开心得脸上堆满了幸福的红晕。 “这话我当着弗格森爵士的面都敢讲。”卓杨还是义愤填膺状，那几位已经趴在台子上笑岔了气。 “我还讨厌姥爷默特萨克！”卓杨咬牙切齿捶着桌子，姥爷侧着头看着自己兄弟，五官笑成了包子。 “我十七岁刚到德国，马迪堡青年队队长默特萨克简直太照顾我了，直到现在我还得念他的好，太讨厌了！他把我们六剑客拧在一起，这让我以后去哪找这么好的兄弟？简直讨厌透了！就没见过他这么好的哥们儿，跟他在一块儿我都感觉自卑，你们说，他是不是讨厌？” 卓杨越说越气，都已经彻底愤怒了。大家都笑瘫了，姥爷的眼眶微微发红。 “我还讨厌曼联的队长吉格斯，球踢得那么好倒也让人能容忍，他还跑得那么快，这就让人讨厌了！跑得快还不算什么，他还长得那么帅，帅得欺负人，这就实在太讨厌了！吉格斯明显是在拉仇恨嘛！” “三个人一个比一个讨厌！！” 全场哄堂大笑，偏偏卓杨还一本正经，媒体们终于见识到了马迪堡‘段子手’队长的伶牙俐齿。经此曲目，发布会上一片和谐，双方互相恭维虚伪到浮夸，天空上的浮云都不敢从这里飘过。 弗爵爷被卓杨的这一通马屁拍得那叫一个舒服，乘着兴头直接安排起了后事。 “克洛普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年轻教练，他的进攻足球和胜利气质很让人着迷。我想，在我退休之后克洛普来执掌曼联是个很不错的选择。”64岁的老爵爷从他六十大寿那天起，就嚷嚷着要退休，嚷嚷得没准连他自己都信了，可就是不见行动。 热闹得堂会一样的新闻发布会，每个人，包括所有媒体记者，统统都忘记了还有鲁尼这一茬。 第三二九章 红魔三少花争艳 英超有著名的‘红魔三少’，自然是姥爷默特萨克、c·罗纳尔多和鲁尼。三位少爷很有意思，年龄从大到小相差不到一岁，身高190+、180+、170+，位置也是由后到前后卫中场前锋依次排列。 三人中目前位置最为稳固的是姥爷，最出风头的是鲁尼，但公认潜力最大的是c·罗纳尔多。其实葡萄牙天才现在并不叫c罗，这是他很多年以后的称呼，这个时间段里，全世界都叫他——小小罗。 从大罗小罗小小罗，到后来肥罗小罗c罗，这是一个关于光阴的故事，故事里数不尽的情怀和唏嘘。 当然，说小小罗最有潜力，一是因为他是边前卫和边锋，进攻球员自然比姥爷这样的中后卫更吸引人眼球也更容易出彩。二来同鲁尼比，他的小技术更细，虽然现在没有鲁尼那么强的爆发力和冲击力，但小技术的底线决定了鲁尼将来达不到足坛天花板的高度，而小小罗则没有这个障碍。 小技术并不是指过人技巧什么的，这个以后再展开来讲。 鲁尼在三人中现在最风光，是因为他的进球最多，毕竟是二前锋。过去的一个赛季里，鲁尼在各项比赛中为曼联打进了超过二十球，队内仅次于‘禁区之王’范尼，小小罗则只有九个，姥爷四个。 小小罗最被人看好，是因为爵爷对他的培养力度，以及曼联战术上的倾斜。他在曼联前卫边锋一肩挑，成为战术上最热闹的一个点，虽然还暂时称不上核心，但他这一侧是曼联最重要的进攻方向。 小小罗没有鲁尼那么风光，是因为他正处在转型期。 两年前来这里的时候，小小罗是为了替代离去的贝克汉姆，而他在边路的过人突破也成为曼联一景，老特拉福德球迷甚至高呼‘大卫是谁？’。小小罗的过人当时除了花哨就是更花哨，甚至为了过人而过人。老爵爷自然是看不惯这种浮躁的，他开始耐心转变小小罗，爆发力、技术实用性、射门能力、冲击力以及对抗，爵爷对小小罗的器重世人皆知。 正因为如此，鲁尼心里是有些跟小小罗犯冲，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这里是英格兰，是鲁尼的地盘，他是整个大不列颠公认的天之骄子，他来到老特拉福德是为了扛旗的。 小小罗这会儿正埋头苦恋，还傻着呢，他根本没察觉到比赛中鲁尼传给他的球越来越少。不过这一场和马迪堡的比赛，小小罗将接不到鲁尼的半脚传球，因为鲁小胖被欧足联停赛了。 欧冠第一比赛日曼联客场和比利亚雷亚尔的比赛中，鲁尼因为飞铲对手吃到黄牌，他起身后向主裁判尼尔森鼓掌表示讽刺，立马就又吃到了第二张黄牌被罚下，赛后被欧足联禁赛两场。 不到十八岁就敢谢顶的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实际上，‘红魔三少’当中目前最被弗爵爷倚重的，正是默特萨克。姥爷现在的主力位置非常稳固，他和费迪南德组成的中后卫组合各种特点都具备，能面对任何类型的前锋，就连阿根廷名将海因策今夏来到曼联之后，都只能去主打左后卫，姥爷和费迪南德只有伤或停才能轮得到他站中间。 . ‘哔——’，意大利裁判法里纳一声哨响，欧冠第三比赛日，曼彻斯特联主场对马迪堡的比赛开始。 卓杨把戈麦斯推来的球回拨给赫迪拉，自己转身向前场跑去，足球经由几次后场传递后，酒神日尔科夫横切两部后传给了卓杨。 接停拉趟只需要一个动作，卓杨一抬头，很是小吃了一惊，站在他面前的是阿兰·史密斯。 赛前和渣叔克洛普分析，卓杨现在基本上活动在前锋线，弗爵爷必定会用最熟悉卓杨、也是曼联后防线上抢截技术最好的姥爷默特萨克来盯他，这种猜测无疑最为合理。据此推断，渣叔和卓杨认为默姥爷会跟着满前场飞，曼联后卫线上只有费迪南德扎定中枢，这便会给戈麦斯和日尔科夫以及哈姆西克带来更大空隙。 于是，渣叔的前场攻略都是以此为基础制定的。可没成想老奸巨猾的弗爵爷玩了这么一出，竟然让前锋出身的阿兰·史密斯来跟防卓杨。 25岁的史密斯是一名很不错的前锋，04年爵爷买他来也是为了让其攻城拔寨的，但史密斯175公分相对矮小的身材又和曼联两翼齐飞的战术套路不怎么来电。恰好又赶上老队长基恩开始和爵爷闹别扭，死活不听招呼，老两口的翻脸要比小夫妻难挽回的多，基恩直接被爵爷摁死在板凳上，甚至到最后连比赛大名单都不给基恩报。 中场没了一根好腰，拜仁的哈格里夫斯暂时又指望不上，于是弗格森便尝试着让阿兰·史密斯退后一点打中前卫试试。 没想到这一改变，竟然挖掘出了史密斯优秀后腰的隐藏技能，倔强的老爵爷喜出望外。史密斯在后腰位置上抢截凶狠异常，斗志旺盛跟吃了药似的，再加上他出身于前锋线，自然对进攻形式的把握很独到，技术上也不输人，他在新位置上的杰出表现成为老爵爷点石成金的又一神奇之作。 阿兰·史密斯的触类旁通，让爵爷废黜老基恩更有了底气，上个赛季基恩总共才出场五次，新赛季他干脆和老爵爷直接顶起了牛，求我我也不上，也甭想卖我赚一分钱，就等着十二月底合同到期后自由走人。 弗格森是个脾气极大的老爷子，唯我独尊眼里揉不得沙子，师徒翻脸不是一回两回了。不过，爵爷到底是讲究人，翻脸后没听到过他在媒体上口出恶言揭曾经门下的短，没有去抱怨挖苦，也没有矫情说都是他们的不对。斯塔姆、小贝、基恩离开后也都不曾再行诋毁爵爷，虽然不相往来，但对爵爷尊敬的话语时不时也能见诸报端。 结下的善缘，智者不会让其长出恶果。 反观我德云社诸位非著名小学生，师徒反目后恨不能扒光对方底裤，恨不得置其于死地而后快，这仇要不结扎实了，双方誓不罢休，咬牙切齿不打出狗脑子来我就不是人养的。 什么叫人品？什么叫没文化？ 扯远了…… 论起狡猾弗爵爷自认第二当世绝没有人敢说第一，都以为他要用默姥爷来访卓杨，爵爷就偏偏枪走回马，虚晃一招让渣叔的赛前布置落空一大半，阿兰·史密斯就是他使出来的杀手锏。 第三三〇章 两个二货比犯二 卓杨塌腰沉肩——来了便来了，他要先掂一掂阿兰·史密斯的份量。右脚向左空踏，假动作虚晃之后往反方向磕球便走，瞬间闪开史密斯一个身位。 仅此而已，难度不大！卓杨心说。 这才要往底线疾下，突然间，一条大粗腿横扫而来，不及掩耳又霸道十足。卓杨若继续往下，他的立足左腿必将被铲中，而且是迎面骨对迎面骨。 这是同归于尽的架势！ 这他妈才刚开场，你是跟我有多大仇啊？有心和他来上一下，就比比看咱们谁的腿硬，可卓杨还是觉得有点犯不着。两败俱伤的事情不符合孙子兵法，蛮干硬怼那叫没脑子。脑神经里一转圈，卓杨先做了自我保护。 抽走左腿，足球被阿兰·史密斯直接铲上了南看台，在老特拉福德球场一片叫好声中，史密斯严肃的表情中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 . 两分钟后，卓杨再次在四十米线得球，凭借体格上的优势靠开史密斯一臂之遥，调转重心抹球横切，然而史密斯也利用自己身型灵活的优势又迅速贴了上来，而且来势依旧凶猛，连卓杨架肘子撞在他胸口都丝毫不觉，跟一点都不疼似的。 如此三番，卓杨索性利用他动作大跨步大来了个穿裆，给你两分颜色尝尝。史密斯果然脸上羞恼，‘呼’一声便展开了身段，这一次干脆照着卓杨的膝盖而来，而且是膝盖对膝盖，还是两败俱伤的悍勇。 卓杨当然不能和他这样兑子，自己的膝盖多金贵呀，岂是你这个茹毛饮血的英格兰乡巴佬能比得了？抽身闪躲，足球被史密斯躺在地上踢飞了出去。他根本没有机会去瞄准了再踢，胡乱断掉而已，足球却恰好飞到吉格斯脚下。 衔枚疾走之后快速转移，吉格斯又倒给了另一侧的小小罗，葡萄牙人得球内切，岩石德拉斯没能跟上脚步，小小罗的打门被汉达诺维奇腾身而起托出了横梁。 卓杨有些憋屈了：史密斯这家伙怎么有点像和我以命搏命呐？你家里就没老婆孩子吗？爵爷是给你承诺了多少丧葬费让你非拉着我一起抹脖子。 . 再经过几次俩人直接交锋，每次的情况都如出一辙，阿兰·史密斯逼着卓杨：来呀，互相伤害呀！每次都是卓杨在最后关头退让一步，他实在不甘心那自己艺术家的身体去和泥腿子火拼。二人对脚之后双双躺在地上，卓杨明显感觉史密斯都想用牙咬自己的鞋底子，他终于明白，今天自己这是遇见了曼联版的疯狗兰德。 此前卓杨还一直在心里嘲笑那些被兰德吓破了胆的对手们，足球之怂人，对人家不敢拼刺刀颇为瞧不起。直到自己亲身体会到了阿兰·史密斯的这种舍身取义，他才开始暗地里同情那些让疯狗吓怂了的人。 当然，卓杨绝不会承认自己也怂了，这样的一丝闪念让他有些恼羞成怒。 ——好吧，那咱俩就比试一下看谁的腿硬，比一下看谁更能豁得出去，谁先松油门先打方向盘谁就是孙子！ 史密斯不来找卓杨，卓杨也会专门去找他，对于他来说，比赛的进程有时候并不是最主要的。犯了轴的卓杨迎向足球的时候根本不再乎对面气势汹汹而来的史密斯，也不在乎足球，史密斯更是如此。两人谁也没想着怎么去把那颗该死的足球控制住，都想着怎么把对面那个更该死的对手干掉。 ‘哐！！’ 在旁观者头皮发麻的对撞中，史密斯吃了大亏，毕竟他体重个头小，但卓杨也没能落了多少好，胸口震得都想吐血。俩人都滚落跌倒在地，卓杨先行一骨碌起身，虽然大腿肌肉很疼，他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对地上的史密斯勾了勾手指：起来，接着玩。 史密斯当然是个硬汉，他随即双手拍地跳了起来，腿一软却又跌倒。他的大腿钻心地疼，就跟断了似的，可硬汉没有丝毫矫情，再次翻身爬起，面孔扭曲强忍着疼痛：这才够味儿，咱接着来。 都是人狠话不多，谁也没去飙垃圾话，当然此时也不会有惺惺相惜，俩人都是满不服气。 每个人都将此情此景看个仔细分明，暗自乍舌也不由得心中竖起大拇指：二，太他妈二货了！老爵爷一阵阵无奈，这并不是他所有的初衷，利用阿兰·史密斯的匪气限制卓杨这是赛前布置的策略，可弗格森没想到一贯狡猾聪明的卓杨竟然也这么一根筋。 ——不疯魔不成活，难道搞艺术的都爱犯轴吗？ 弗爵爷哪能想着把卓杨在场上废掉？他实指望有一天卓杨终能来投，老人家已经yy了多次，卓杨将会是他退休前打造出的最后一个世界足球先生。然而现在场上那俩神经病互相捅刀子谁躲谁孙子，他根本也没办法去拦着。 渣叔克洛普简直都要哭出来了，要放以前他铁定冲上去照着卓杨破口大骂：脑子里都是屎么？可现而今的卓杨如何能让他张得开嘴？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卓杨一旦倔起来能把九头牛反拉一个跟头，只能等他自己觉悟清醒，在这之前什么大道理都是空气。 疯狗兰德在场下摩拳擦掌：先生，让我上让我上。 渣叔没一点好气：去去去，你上去能干嘛？打架？要打架卓杨自己早动手了…… . 比赛暂时中断，卓杨和史密斯都在场边给大腿喷气雾剂，一边听着耳朵边渣叔逼叨叨怎么多转移多敲边，卓杨一边抬起大腿做了几个反向拉伸动作，很像瑜伽，但当年教他这些的李叔叔把这玩意儿叫五禽戏。做完以后感觉大腿肌肉舒服了很多，想必没有什么大碍。 那头史密斯不一样，他啥都不会，劈叉都够呛，不拿机关枪顶着脑袋根本下不去。不过他是个硬汉，原子弹顶住脑门他也不会去劈，现在大腿疼得心慌他也一声不吭。 比赛重新开始后卓杨憋足了劲要和史密斯一决高下，死不认怂。 ——真以为我是吓大的？比狠？我上小学都咬掉过别人耳朵。说白了你不就是和那个小混混伯努瓦一样，耍烂命一条嘛！比命我都没虚，还在乎大不了一条腿的事儿？……等等……伯努瓦……烂命一条……？？ 卓杨从不缺乏血性，但他也不缺乏理性。 第三三一章 彩虹过人妖飞天 天子之怒，浮尸百万，流血千里。布衣之怒，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人的愤怒和勇气本身并不分高低贵贱，但有价值取向的差别。 卓杨在即将于阿兰·史密斯展开自相残杀的斗牛时，想起了在米兰干掉小混混杰夫·伯努瓦的那一晚。 ——按照今天的逻辑，我在那一次应该和伯努瓦你一刀我一刀对捅，谁也不闪不避，可我并没有那样做，因为那是他的目的，而不是我的。我要比他强大得多，我可以碾压式击败他。 ——继续和阿兰·史密斯怼下去，无论什么结果，是我赢了吗？反正他没有输，因为他的目的达到了。他只会这一招，而我是无所不懂（主角的自负），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我用我的方式击败你才是胜利。 匹夫之勇，从来不是勇敢，二杆子而已，充其量是陕西人说的那种二球货。 . 习惯性大脑思维飘逸之时，猛然听见喷子戈麦斯焦急的呼声：“骚货——！”足球飞来。 戈麦斯着急是因为普罗伊斯这个球给得不是很好，就在卓杨和阿兰·史密斯的中间，两人相距足球运行轨迹恰好都距离三米左右，这是逼着卓杨上刀山的传球。 完全没有犹豫，卓杨和史密斯大跨步直奔足球而去，紧接着同时开始后仰，这是要对铲！所有人都成为了凝固的画面，整座老特拉福德球场只有卓杨和史密斯在光速移动靠近，其他一切——静止！ 史密斯已经做出了舒展的铲球姿势，地趟弓步，前脚掌鞋钉冲外闪着寒光，左腿弯曲蓄力随时可以剪刀一击。只见他咬紧牙关眼珠子都能瞪出血来，腮帮子绷得比鹅卵石还硬，脖子上的青筋几乎要扯断。 卓杨还没有完全下铲，上身后仰四十五度滑行呼啸，同样一脚在前一脚在后，两脚仅分半步之遥。表情中没有丝毫狰狞，低眉顺眼两耳招风，伸出舌头飞快地在上嘴唇由右至左舔了一圈，说不上唇红齿白倒是颇有些猥琐。 如此之短的距离，如此快的速度和惯性，他和他谁也没可能再收腿躲避，他和他的力度与凶猛不分伯仲，他和他的勇气势均力敌。全世界都成为了旁观者，所有旁观者都屏住了呼吸，全世界只听见砰砰砰心跳和两道呼啸硝烟发出的撕裂声。 完喽，这两个二货，非他妈死一个不成。渣叔心已碎。 娘希匹，你们俩这么麻烦搞么子，直接用脑壳子撞多好，反正里面也没有脑浆子。弗格森三魂已经出窍。 . 比史密斯高出十厘米，腿自然也要长一点，卓杨先行点到足球。快到慢镜头都播放不出—— 左脚轻点稳住皮球，右脚几乎同时跟进，左脚内侧和右脚脚面合力轻轻一夹，依然倾斜着的卓杨曲双小腿往后一甩，整个人身体也紧跟着腾空而起。 卓杨像斜身侧躺的迷迭妖怪，阿兰·史密斯飞铲着从他身下轰隆隆经过，失控的列车没有靠站。 足球由卓杨的后方弯出一道妖艳的弧线，像拱门更像彩虹，卓杨落地的时候足球恰好坠落身前。 ——空中彩虹过人！ . 没错，我干嘛要去和你比赛二杆子，你的目的是拼命，可我最擅长的却是虐人，花式虐人。你拼你的去吧，待看我怎么虐你。 . 卓杨自从跟随马迪堡进入德甲以后，戏耍式的花式虐人逐渐减少，动作的实用性越来越强，直截了当中韵味十足，是另外一种内涵的美。花式戏耍虽然夺人眼球，但实用性差点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卓杨懂得了尊重对手，也就是说他不会再去无缘无故虐人欺负人，要给自己攒人品。 彩虹过人是比穿裆还要恶劣的招人恨行为，踢野球时卓杨因为这个和别人打了不少架。他进入职业足坛之后很少再玩这个，但并不代表他忘记了怎么玩耍。 凭借高出史密斯一大截的动作速率和身体协调性，卓杨玩出了妖精飞天般的彩虹过人，把阿兰·史密斯的脸皮都要臊掉了。 ——来啊！看看是你先拼下我的命，还是我先撩得你按耐不住？这才是我最擅长的事情，剩下进球什么的都是小儿科，不值一叙。 . 耍完史密斯，玩性大发的卓杨落地后直接在距离球门四十米处拔脚怒射，放肆之下没能控制得住，爆发中加上了暗劲。 卓杨把暗劲糅合进射门中已经在私下里尝试练习了很久，力量没有问题，但准头却很离谱，长时间练习也没能得到改善。然而这一次，炮弹却直袭曼联球门。 小禁区线上的范德萨年长沉稳经验丰富，随时随地保持着高度集中。眼见卓杨的射门轰鸣着眨眼便到跟前，都顾不上吃惊，腾身而起双拳奋力出击。根本没有接稳的可能，明知不可为就不要去为。 足球被范德萨撞出了横梁，去势不减飞上了看台后层。所有人都惊呼此脚射门威胁之大，红魔人都在为荷兰国门的精彩扑救叫好。 但没人能注意到，即便有注意到的也没有多想，从小禁区线起跳的范德萨，落地时，已经摔在了球门之内。范德萨偷偷活动着生疼的双拳和发麻的小臂，内心大骇然。 . 卓杨射门奔出后，连他自己都愣住了，瞎鸡ba胡来竟然有这样的准头，此前暗劲总是和自己闹别扭，踩着禁区线都能打飞，似乎暗劲对脚部细小触球感觉影响很大。但今天这个就很有意思了，要不，一会再试试？ 卓杨在这边给自己鼓上了劲，那头被臊了脸的阿兰·史密斯同样卯足了雄心，感觉被戏弄的同时，他认为卓杨怂了，没有胆量再和他硬碰硬。这个想法给了他一个错觉，让他认为可以凭借更凶悍和强硬的动作完全吓退卓杨。这个错觉，也让他忽略了大腿的疼痛。 说实话，两个人到了这会儿，都没什么心思好好比赛，都认为用自己的方法干掉对方比赢球重要得多。 然而，他俩都没意识到，自顾自得陶醉于风格迥异的相互征服中，却忘了马迪堡还有一个疯狗，曼联也还有一个一直压抑住花式风骚的小小罗。 这样一场对决，这样青春荡漾的夜晚，月色注定是要撩人的。 第三三二章 弗爵爷乌龙臭骂 从上半时30分钟到40分钟这短短的时间段里，根本没有双方其他二十名球员什么事儿，比赛完全成了卓杨和阿兰·史密斯之间花式虐狗与暴戾强拆的较量。 英格兰人不是个儿，而且差得很远！ 卓杨一旦只醉心于调戏他人，将全部精力与身体机能专注于眼前的对手，而不是去操心组织进攻琢磨进球四顾观察，那是非常可怕的。任是史密斯百般猛扑，却连卓杨的衣角都摸不着，各种翻飞舞弄，卓杨拿球就去找他，史密斯也满场追着卓杨各种铲。 闪转腾挪，卓杨手舞足蹈，许久不玩的各种花式技法倾囊而出。 史密斯飞铲，卓杨挑球纵身，越过他之后拉球再回过来，史密斯仍旧飞铲而至，卓杨再磕球闪身，再次从侧面迎向他，史密斯三联铲，铲铲走空，像一个不懂农活瞎鸡ba忙的二愣子。 卓杨带着球和史密斯满场到处乱跑，就是让你铲，还就是让你铲不着，许久不曾玩起这么遭人恨的私活，卓杨找到了童年的快乐。 马迪堡的队友们都有些无奈了，可卓杨伸手要球谁也没胆子故意不给；主裁判也觉得尴尬癌突发，想把这两个货全部红牌罚下去，可的确又没有借口；曼联球员们无奈得想哭，好好一场冠军杯比赛踢成了马戏笑话。 . 看着两个神经病把冠军杯赛场变成了斗牛，渣叔克洛普站在场边都忘记了来回走动，疯狗兰德则看得心潮澎拜，终于发现了跟自己一样二的人，这简直是就老天给的缘。 “先生，请教你个问题？”兰德蹑手蹑脚站到渣叔跟前，差点把失魂落魄的克洛普吓一个哆嗦。“什么？” “您说，如果我和那个英国佬联手，能不能防得下卓杨？”兰德非常期待地看着克洛普。 渣叔都快疯了：“去去去，滚回去！你他妈的以后也把别的多练练，你看看这个英国佬让卓杨玩成什么了？你再光知道不要命二杆子，迟早也会有这么傻逼的一天！” 疯狗兰德缩着脖子灰溜溜跑回了替补席。 . 弗格森肺都快气炸了，冠军杯赛场上什么时候出现过这一幕，阿兰·史密斯还好说，他是被动一方，卓杨在不停找他戏弄，史密斯躲都躲不掉，而且他也不是躲的性子。可卓杨这就纯属胡来了，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全世界只剩下他、史密斯、足球，这是打着足球比赛的幌子干着与足球比赛完全无关的事情。 这根本不是足球！ 实在忍不住了，趁着死球的功夫，弗格森对着边线里边的卓杨：“卓杨，卓杨，你过来，过来！” 老爷子想干嘛呀？卓杨很是纳闷，但还是很乖巧地一路小跑。“爵爷，有事儿？” “你、这、是、在、干、嘛？？？你怎么不去该死的马戏团！”弗爵牌吹风机瞬间启动，龙卷风档。 “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应该怎么去比赛，娘希匹你都忘了吗？你当我的话是在放屁吗？这里是足球场，不是马戏团，你也不是小丑，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就算把那个该死的对手耍成神经病，球队能赢吗？你能赢吗？欧洲金球奖会给一个马戏团的小丑吗？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再这么乱来你的腿迟早会被别人踢断，你会像个猴子一样看着别人欢呼胜利，看着别人拿走一座座本来可以属于你的奖杯和荣誉。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你那种不是踢足球，只是那些巴西街头该死的足球戏法，没有人十三岁后还去玩那些哗众取宠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你他妈的今年都二十岁了……” 吹风机直接让卓杨台风中凌乱。 “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你他妈的到底听进去了没有！好了，今天你也不用踢……”弗格森显然入戏太深，只见老爵爷扭过头去：“朴，朴，你他妈给我过来。” 韩国球员朴智星‘唰’一声出现在爵爷身边。“爵爷，您吩咐思密达。” “你上场，你去打中场中路。现在就上场，不用热身了。” 朴智星喜得鼻涕泡都快出来了。“好好好思密……，我换下谁？” “当然是换下这个只知道耍戏法的马戏团小丑了！你这个蠢货。”爵爷气就不打一处来，转回去继续冲着卓杨咆哮。 “你下来后不用坐在这里，直接去洗澡，然后马上去预备队报道。什么时候认识到错误，记住，要深、刻、认、识！什么时候再回来。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 卓杨都傻了，朴智星都傻逼了，曼联板凳席上挂满了黑线。 卓杨赶紧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前二十年，确认没有什么记忆丢失，确认自己仍然还是马迪堡球员之后，小心翼翼：“爵爷……” “你还他妈罗、嗦、什、么——？？” “爵爷，我……我好像……似乎……可能……不是……您……曼联球员呢？” 弗格森：“……” 老特拉福德璀璨的灯光照得世界如同白昼，冬夜大不列颠上空的月牙散发着暧昧的光晕，老爵爷心头跑过去一万只羊驼。 娘希匹…… . 让弗格森这么一通莫名其妙地臭骂，历来不肯吃半点亏的卓杨却没有感觉恼火，老爵爷摆出这个大乌龙的原因颇让他感慨。 ——老爷子这是对我多上心呐！怕是他一辈子也没闹出过这样子糗事，看得出是真关心我。 卓杨和弗格森认识时间并不短了，从前年他还在丙级那会儿因为表现杰出就吸引来弗爵的目光，挖角未果后弗爵便和卓杨建立了电话联系。虽然二人真正第一次见面只是在今年夏天中国赛期间，但在这个联络无死角的年代，他俩可算是神交已久，老爵爷曾多次通过电话对卓杨的比赛进行点评和指点，多少也算得上半师之谊。 ——老人家虽然狡猾，虽然足智多谋老谋深算，但他对我不错！ 再次在场上习惯性脑神经飘逸，卓杨思绪离题万里，足球从普罗伊斯脚下传了过来。凭借下意识的条件反射，卓杨迎球左脚一搓，足球向后高高扬起，他自己从侧边转身绕开弗莱彻。 人过球过，卓杨眼前再一次出现了阿兰·史密斯。 第三三三章 史密斯惨遭重击 卓杨脑子里就没过这个，即便再次面对阿兰·史密斯他仍旧没有凝聚起注意力，抬脚就是射门，四十来米远没有关系，反正无限开火权。因为弗格森乌龙臭骂，走神之下卓杨又不由自主在腿上发力加上了暗劲。 阿兰·史密斯距离卓杨三四米远，上前抢断自是来不及了，但已经玩命上瘾他这会儿也不加思索飞身就铲，强行击落远射。 他成功了，一声闷响过后，足球正击中阿兰·史密斯腾空而起的右大腿，挨得非常瓷实，足球撞击之后没有反弹去任何方向，只是软绵绵自由跌落至地面，显然被大腿吸收了所有动能。 卓杨心中一惊，他可清楚自己这一脚的威力，准头说不上但其中的力道之雄浑却绝非寻常。暗劲伤人也从来不是他的初衷，哪怕是球场上穷凶极恶的对手，只要没有触及他的底线。 从空中坠落的阿兰·史密斯只感觉一丝麻木从大腿原本就疼痛之处袭来，随即一股剧烈无比的疼痛一瞬间弥漫到全身，似乎身体所有的骨头在这一时间被同时寸寸碎断。 疼到极致便是麻木，阿兰·史密斯表情从扭曲到面如死灰，疼痛中伴随着强烈的恶心，‘哇——’一口吐了出来，他以为是下午吃的炸鸡翅，谁知竟是一大口鲜红的血。 这一口血吓坏了场上双方所有人，都不用裁判的哨声，比赛戛然而止。队医冲上来的时候，阿兰·史密斯已经疼得全身抖如筛糠，连鼻孔都开始往外渗血。大腿遭重击处赤红一片，皮肤上明显的裂痕，大腿软绵绵无处发力。 能被足球踢成这样，每个人都前所未见，阿兰·史密斯并不是个软蛋，他的凶悍和顽强从利兹时期就被大家所熟知。可现在这个从不屈服的硬汉半醒半昏着被抬了下去，再无半点狰狞和桀骜，像个被欺负的孩子。 阿兰·史密斯出道于那只著名的青年近卫军利兹联，也是那支球队的的代表人物之一，虽然他的进球率一直都不高，但却曾是全英超最令后卫讨厌的前锋。阿兰·史密斯非常善于在前锋线对后卫进行粗暴反抢，一个赛季9黄2红根本就不是身为前锋的能干出的事儿。 他也是个充满争议的人物，铁血斗士强大精神属性让他名播四方，种族歧视殴打亚裔学生也让他臭了大街。被奥莱利改造成攻击中场让他彰显组织策应能力，但也因此逐渐在英格兰国家队失去主力位置。弗格森挖掘出他的后腰属性，真正成就了他中前场全能的威名，但远离球门让他的策应和进球能力开始衰退，只留下一个痞性十足的匪徒。 当年曼联著名的‘黄金中场’，全民偶像的贝克汉姆、完美属性的吉格斯、为大场面而生的斯科尔斯，但其中真正的队魂则是永远斗志昂扬的罗伊·基恩。也许，老爵爷在不得已废掉基恩之后，对他来说，阿兰·史密斯的进球和组织能力都无关紧要，唯有其永不枯竭的旺盛斗志才是唯一能替代基恩的地方。 阿兰·史密斯受伤，发生在上半时补时阶段，浑浑噩噩下去之后，哨声便也响起，一个根本不像足球比赛的四十五分钟就此结束。 “姥爷，卓杨的脚头也太硬了点吧？”费迪南德跟搭档默特萨克犯嘀咕：“见过狠的，可没见过差点把人踢死……” “以前也没感觉卓杨脚有多硬呀，远射是不错，但肯定比不上小猪和屠夫。”默姥爷似乎想起了什么：“不过他曾经踢瘪过大铁桶，鞋都破了，脚一点屁事儿也没有……” 赛后得到消息，阿兰·史密斯大腿骨骨折，大腿肌肉发生絮状撕裂，至于吐血原因则不是很清楚，最终归咎于体能透支。经此重伤，阿兰·史密斯缺席了整个赛季和其后的2006德国世界杯，一直到来年九月才又重新开始了恢复性训练。 . 老爵爷的臭骂和‘误伤’阿兰·史密斯让卓杨彻底冷静了下来，中场休息时回想一下上半时的轻浮和自私，他自己都感到脸上发烧。 “先生，对不起，上半时我……那什么，有点操蛋了……” 不得不说，卓杨是比较善于承认错误的，也敢于承认。对此渣叔能说什么？这个一直把球队挑在肩上的队长，总是时不时也需要全队纵容一下。还好，他也总是能及时自我醒悟。 两个杠头一个伤一个觉悟，马迪堡和曼联都认为下半时比赛总算可以恢复正常了，然而，小小罗却被上半时卓杨的骚气撩得按耐不住。 小小罗上半时就想也这么玩，可大家全都傻看着那俩二货斗牛，没怎么好好比赛，曼联有进攻也大多集中在吉格斯那一边，小小罗拿到球的机会并不像先前那些比赛那样频繁，而且也没有多少适合戏耍的态势，毕竟马迪堡没有阿兰·史密斯那样一个固执倔强的人。 最终撩到小小罗的是马迪堡全队对于卓杨戏耍之无条件支持，那种众星捧月的感觉正是他渴望追求的东西。 ——看吧，花式玩法并不是没有市场，也并不是没有前途，老爷子严禁我在场上卖弄……，他的话也并不一定都是正确的。 小小罗脚下相当有料，无论触球频率上和球感都是当世一流，再加上其无与伦比的瞬间启动速度和身体柔韧性，他真要耍将起来也并不是一般人能定得住神的。下半时一开场，还没能重新回到节奏的马迪堡就在小小罗突然乍起的风骚下，吃了一个大亏。 哨声一响三传两倒，刚和吉格斯形成换位的小小罗就接到了斯科尔斯的传球，当即蝴蝶翻飞般戏弄了防守本来就很一般的哈姆西克，随即面对泽佩克又是单车加钟摆，又是克式转身加蚌埠回旋，眼花缭乱差点没把马迪堡右后卫饶吐。 等玩得尽兴了，小小罗这才在左边线三十度附近起右脚由身后十字挽花抠传，足球飞进禁区。实话实说，同样是玩世不恭的戏耍，小小罗要比卓杨运气好。 马迪堡后卫被他莫名奇妙这一出搞得脑袋上全是黑线：咱们队长才不犯二了，怎么这小子又冒了出来？ 范尼斯特尔鲁伊却一点也没有犯二，他抢先韦斯特曼一步杀入禁区，飞身仰起脑袋就攮了上去，汉达诺维奇手忙脚乱狼狈不堪也没擦着足球分毫，范尼尽显禁区之王风采。 下半时刚一开场曼联就1:0领先了，居功至伟的小小罗得意异常。 ——看吧，事实证明花式踢法是有前途的，要看是谁在用，事实证明我要比卓杨更出色。 于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不可能再按耐住烧包的心。 第三三四章 小小罗邯郸学步 实事求是讲，曼联这个进球其实并不是小小罗的功劳，有些误打误撞而已。他在边路过于卖弄地戏耍延误了进攻时效，马迪堡防守阵型也已经完全拉开了架势，并没有什么空当。 小小罗刚才突破之后最好的选择是横传转移到中路的斯科尔斯那里，由其组织起耐心的正面进攻，小小罗伺机扯动和接应。原本他那毫无章法的瞎鸡ba骚传屁威胁没有，但却遇到了正处在竞技巅峰的禁区杀手——范尼斯特尔鲁伊。 所谓禁区之王，正因为范尼在禁区内妇孺皆杀，但在禁区外英超一球未进。刚才那一球也许是他禁区敏锐的嗅觉所致，更多可能还是鬼使神差，在小小罗起脚骚传的同时，范尼没有任何理由就冲了上去，把拽着他的韦斯特曼甩了个莫名奇妙。 岩石德拉斯在三天前德甲第九轮马迪堡客场与比勒菲尔德的比赛中，被对手前锋博阿基耶撞伤小腿，不得已本场缺阵。幸好，那场比赛马迪堡2:0战胜了对手，卓杨和戈麦斯上下半时各进一球。 具体分析了范尼的特点之后，渣叔克洛普在几名替补后卫中选择了身材最高、拖后能力更强的海科·韦斯特曼搭档蓬蓬路易斯，毕竟韦斯特曼曾在上个赛季的联盟杯中封死了王者希勒。 防守球员在前锋面前基本属于被动，要依照对方的跑位移动来做出应对，何况本就不擅长区域联防的德国后卫，何况面对的是最擅长穿插抢点的范尼。所以这个丢球韦斯特曼并没有什么大失误，只是因为范尼已然成精。 小小罗自然不这么看，他铁定以为这完全是他花式戏耍的功劳，不要说范尼，就是头猪在那里也能拱进去。这一粒进球也让小小罗那颗本来就烧包的心更加荡漾，他随即在场上肆无忌惮卖弄和调戏了起来，一如上半时的卓骚。 实际上，小小罗最近的状态并不怎么好，因为如山一般的父亲上个月突然去世了。虽然享年51岁的迪尼斯·阿贝罗是个名声不佳的酒鬼，经常靠卖掉儿子的球衣来换酒钱，但他对儿子克里斯蒂亚诺很好。当阿贝罗患上肝衰竭之后，小小罗雇佣私人飞机搭载父亲前往英国接受治疗，不过一切都太晚了。他溘然离世的时候，小小罗正在随葡萄牙国家队集训。 迪尼斯·阿贝罗生平一事无成，懒惰且贫困潦倒，但他有一个杰出的儿子。 父爱如山，可想而知这一突如其来的噩耗对小小罗的打击有多大，少年丧父本就是人生三大悲之一。若非弗格森爵士在这期间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安抚，他很难走出这个艰难的日子。 . 不同于卓杨只针对阿兰·史密斯一人，小小罗眼前是谁他就戏弄谁，也合着马迪堡今天场上没有史密斯那样凶残的主，再说大家也都让他这么猝不及防的风骚弄得有些懵逼，一时间小小罗在场上出尽了风头。上半时老特拉福德红魔拥趸看着卓杨满场嘘声，这会儿全都是喝彩。 疯狗兰德在场下血都沸腾了，嗖一声出现在渣叔身后，差点没把克洛普吓跪下。 “先生，让我上，让我上去弄死他。”兰德牙齿都痒了，像一只嗜血的狼。 “你要不要去把全场的人都弄死？！”渣叔气得肝疼：真他妈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滚滚滚，滚回去坐好！” 兰德夹着尾巴缩回了板凳上，这叫狗狂挨砖头。比兰德还狂出一百倍的小小罗自然也离找倒霉不远了，弗爵爷在场下吹胡子瞪眼已经准备开骂了。 小小罗在左边路面对赫迪拉把狮子绣球都玩上了天，足球定在原地他人左右闪身飞来飞去，赫迪拉很无奈，琢磨着是不是冒点风险直接把这个货连人带球干上看台去，谁知小小罗自己玩脱了线。 很久没玩了，多少有些生疏，再加上本身最近状态也不是太好，小小罗大跨步往左原地闪身的时候，托在后面的左腿却不小心碰上了足球，恰好滚到了赫迪拉脚下，连断球的力气都省了。 粘上毛比猴都精的方片格罗索撒腿就往前场跑，速度到达最高冲程是赫迪拉的传球刚好来到身前。不粘毛也比猴还精的卓杨斜刺里就穿透了费迪南德和加里·内维尔之间的肋部，反越位玩得恰到好处。 姥爷默特萨克和费迪南德在身后拼命追赶尽人事，其实心里都清楚自己根本没戏，那可是卓杨。门线技术超一流，但并不擅长出击的范德萨被卓杨轻巧地假射真趟骗倒在地上。 下半时53分钟，范尼进球仅仅四分钟之后，卓杨为马迪堡将比分扳平。 曼联这个失球罪魁祸首当然是过于卖弄黏球的小小罗，正是他的丢球让正在全线压上的曼联被马迪堡打出了闪电反击。至于说其他谁还要为此丢球负责，也许没有及时跟上中后卫站位线、身处远端的西尔维斯特多少也要担点责。卓杨反越位成功，正是反的他那最后一个人。 站位和呼应本来就是西尔维斯特的软肋，否则单凭个人防守和助攻能力他早已是世界级的后卫了。若不是此前冠军杯第一个比赛日，阿根廷铁卫海因策被比利亚雷亚尔后卫克隆坎普弄伤了膝盖，今天西尔维斯特还会是个替补。 . 看着马迪堡人在自家老特拉福德招摇庆祝，老爵爷气急败坏地把小小罗喊到了跟前，先深深运足了一口气。 “你、他、妈、在、干、什、么？！当我是死人吗？我说过多少次了……”龙卷风风云再起，吹风机的马力让球场电路保险丝不堪重负。 小胖鲁尼坐在看台上幸灾乐祸。 “……你不用踢了，下来自己反省。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喷出去二斤半唾沫，小小罗打过发蜡的头型跟淋了雨一样。老爵爷左右拧头看看，鼻孔遥点朴智星：“你，朴，给我过来。” 朴智星的鼻涕泡直接吹成了气球，喜颠颠蹦着就到了爵爷跟前：“好好好思密达，我上去打中路还是左路？” 弗爵爷用手一指正在远处折返跑活动身体的法国人路易斯·萨哈：“你去，你去把路易斯叫回来，让他上。” 朴智星：“……” “你他妈还不赶紧去？你这个蠢货！娘希匹……” 第三三五章 默姥爷自由飞翔 其实弗格森在开启吹风机之前，稍微犹豫了片刻，直到他完全确认小小罗的确是自己麾下球员，而绝不可能再出现上半时卓杨那样的乌龙，这才咆哮了起来。 法国前锋萨哈换下小小罗，葡萄牙人垂头丧气走回了替补席，他是聪明人，稍一冷静立马就知道自己玩得有些过火。老爵爷对今天这三分势在必得，早早确定冠军杯中的形势好在联赛中继续和穆里尼奥的切尔西掰腕子。折腾了半场好不容易领先了，却因为自己大意失误在瞬间被对手扳平，虽然此前那个进球也是自己的功劳。当然，弗爵爷必然不会这么想。 英格兰足球传统思维：得分从来不是进攻打进去的。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所有的进球得分，都是源自对手的失误，所以足球比赛的终极奥义是怎么逼迫对手犯错和自己怎么不犯错。 曼联虽然很想拿到今天这个三分，但实事求是讲，他们情况并不太好，这一点从下半时开场用南非人福琼替换受伤的阿兰·史密斯就能看出。 28岁的福琼来曼联已经是第六个年头了，他在这六年里边后卫、边前锋、中后卫和后腰都打过，但从来也没有打过主力，今天这还是他在本赛季当中第一次上场。这么个货都能被爵爷派上来和弗莱彻协防卓杨，可见曼联中场后腰位置上是真没人了。 曼联的队形介于4-3-3和4-4-2之间，两个边翼轮番前出的幅度非常大，此前小小罗和吉格斯就是这样。所以中场中路咽喉位置对曼联承上启下前堵后截非常重要，何况这里还活动着一个叫卓杨的妖怪。然而没能顺利引来哈格里夫斯以及本菲卡的佩蒂特后，后腰就成了曼联人员储备非常薄弱的一个环节。基恩就是不闹别扭，他的年龄也在那摆着，人老不以筋骨为能。 所以阿兰·史密斯和弗莱彻成了仅剩的宝贝疙瘩，当然，现在只有弗莱彻一个金蛋蛋了。 其实韩国人朴智星也倒是能凑合着打打后腰，但爵爷对初来乍到的他信心不是很足，认为他不够强硬，最好还是在两个边路讨生活比较安全。于是，看来看去，也就只剩下福琼了，但让这个万年边缘替补来一起协防如今风头正劲的卓杨，谁都知道悬得厉害。 老爵爷如今手底下兵多将广，但真用起来不是一般的捉襟见肘。老队长基恩和爵爷最初的矛盾之始，就是因为基恩违反禁令在媒体上公开抨击自家队中的年轻球员不堪大用，而且骂得理直气壮还死不悔改。 . 经过一番无可奈何地调整之后，双方在场上总算正规了起来，没有了那些轻浮荡漾的心，开始像一场正儿八经强度十足的冠军杯比赛了。但曼联在后腰位置上的孱弱，让卓杨领衔的攻击线完全占据了主动，围着曼联开始了各种欺负。 眼看本方后防和球门岌岌可危，从加里·内维尔到范德萨全忙成了孙子，弗格森正在紧缩眉头苦苦思索应对之策，这个时候，曼联站出来一位英雄。 姥爷默特萨克今天在场上非常沉默，低调到几乎隐身。上半时不用提，除了卓杨和阿兰·史密斯球场上就没有其他人，但下半时姥爷还是这么谨慎低调，就有点不正常了。 因为中场中路的人员别扭，本赛季曼联在攻击线上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核心，范尼是终结者，他需要不停有人喂球。小小罗和鲁尼都是突击型，虽然二人的风格不一样，但他们也都不是进攻组织核心。斯科尔斯太沉默，吉格斯从来不挑大梁，所以曼联有成熟的攻击套路，而且大多数时候都由小小罗那一侧完成最后一传，但并没有一个可以引领的战术中心。 后防线却不一样，姥爷和费迪南德坐稳主力，而且整条防线移动都以姥爷的跑位为基准，因为默特萨克具有全场的大局观和战略眼光。可默姥爷的能耐并不局限于此，他的自由人属性已经毕现无疑，姥爷的突然前插组织很多时候都成为了曼联的杀手锏，虽然曼联的传统中并没有自由人战术的基因，人员配备也没有适合自由人战术大放异彩的土壤，但姥爷还是经常能时不时冲到前场引领一代风骚。 但今天默姥爷很老实，盘踞后半场没有一次往前冲，因为他了解卓杨，正如卓杨了解他一样。 “里奥，卓杨绝不同于其他球员，没有人能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干出什么。”赛前姥爷和里奥·费迪南德聊天时讲。“卓杨是我见过唯一不可预测和预判的球员，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惊天之举。相信我，里奥，面对卓杨再怎么重视也不为过。” 姥爷的自由人前插技能鬼神莫测，但他相信兄弟卓杨一定会瞄准自己身后，一旦出现芝麻大的一点缝隙，卓杨会毫不犹豫瞬间捅成英法海底隧道。正因为忌惮自家兄弟，默姥爷今天对前插进攻非常谨慎，不出现非常有利的态势他绝不轻动。 . 吉格斯前场拿球，遭遇泽佩克逼抢只能选择回传，弗莱彻看见哈姆西克在身边虎视眈眈，他也赶紧再行回传给福琼。按照常规，福琼应该马上将足球转移至另一侧的萨哈那里，但萨哈却在攻击线上还没来得及回收。就在福琼愣神的功夫，卓杨便扑了上来。 慌忙之下福琼带着球往左边路跑去，试图和弗莱彻靠近距离将打一处，卓杨哪能便宜了他，卡住他向前的位置紧紧跟随，瞄准了机会合适随时就要下脚抢断。 苏格兰人达伦·弗莱彻是个很聪明的球员，他没有去跑位等待福琼的传球，而是主动迎上去并大喊：给！于是，险些没了章法的福琼抢在卓杨之前把足球交给了弗莱彻。像卓杨这么一贯勤快的人，自然继续扑向弗莱彻。 就在此时，默姥爷发现了球场上绝佳的有利态势，果断如他当即大步流星开启了前插属性。因为正在进行前场逼抢，马迪堡整个阵型重心右移，包括卓杨、赫迪拉、普罗伊斯几位中路关键球员都在右侧卡位拦截，而曼联前场的吉格斯和萨哈并没有落位，仍然处在攻击位置。这时候，就需要乍现一个聪明人利用马迪堡的漏洞并把本方进攻球员串联起来。 “达伦，走了！”一声‘走了’，曼联所有人都知道默姥爷要越俎代庖展开自由人进攻，这本来就是曼联一种准备成熟的战术套路，每个人都心领神会瞬间开始策应和跑位。 姥爷默特萨克从卓杨身后呼啸而过，足球适时出现在他的前方，自由飞翔。 第三三六章 最佳男二吉格斯 姥爷佩尔·默特萨克面对老东家，面对家乡球队，面对曾在其担任过青年队队长和球队副队长的马迪堡，施展了本场首次自由人战术攻击。 丁是丁卯是卯，马迪堡中场并未漏人，但默姥爷由后卫线突然前插，就成了全场唯一一个自由奔放的x因子。 带球越过中线，普罗伊斯仓促反身前来阻截，姥爷并不纠缠，右脚外脚背摆给回身接应的萨哈，自己绕开普罗伊斯继续快速飙进。即便速度并不是默特萨克的强项，但一正一反普罗伊斯再想追上他也不大可能。 赫迪拉拼命补位，从萨哈那里要回足球的姥爷直接又推给了背身靠住韦斯特曼的范尼，荷兰人稍事控制后又再次将足球交还给摆脱赫迪拉的默特萨克。这些都是曼联专为默特萨克自由人战术精心设计的接应步骤。 已经面对了后卫线，马迪堡其他人有些望尘莫及帮不上手，范尼被韦斯特曼顶住进不去禁区，萨哈那里有蓬蓬路易斯守住线路，唯有人老成精的吉格斯抢在泽佩克之前冲上了前线。 自由人怎么可能没有一脚传球？默姥爷标准的直传斜插，得球后吉格斯顺势推射远角，汉达诺维奇懊恼得以头抢地，足球在网窝里欢快地旋转。 下半时第68分钟，曼联再次领先，比分2:1。 老特拉福德沸腾了，红魔拥趸们即便目空一切，但也在今天被眼前这支桀骜不驯的马迪堡吓得不轻，因为这一粒精彩入球而卸下心头负重的何止是球员们。接下来的比赛曼联就好打了，虽然中前场人员不整，但自家后防仍然还是顶级水准的，在全队齐心协力做好防守之下，任何球队想要攻陷老特拉福德的球门都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吉格斯拥抱默特萨克，队友们将他俩拥抱在人群中央庆祝，但姥爷并没有去欢呼，只是任由队友们把他揉来抱去。马迪堡是他有着深厚情义的老东家，姥爷这样做也是人之常情。 全场五万六千名球迷齐声歌唱默特萨克和吉格斯的名字，吉格斯手起刀落，但红魔人是懂球的，每个人都清楚那个高大挺拔的德国年轻人才是在危机时刻挺身而出的盖世英雄。此时此刻，歌颂默特萨克是因为他的临危救主，歌颂吉格斯，因为他是出生于曼联青训的嫡系忠魂，因为他是今天场上的队长。 吉格斯身上有个很奇怪的现象，从外形到球技他都几无挑剔，身为世界足坛与巴乔、菲戈、巴蒂齐名的四大帅哥之一，吉格斯在球场上更是几乎无所不能，而且场内场外的花絮新闻也不少，但终其职业生涯他在名望上一直也未能达到那几位的高度，总感觉距离天皇巨星有一步之遥。 也许威尔士国家队不能给吉格斯形成助力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吉格斯缺乏一点领袖气质，显得安静。而且在战术上吉格斯有个现象让人怎么也解释不了——他总也无法担当战术核心。 吉格斯如果成为核心体系下的角色球员，拾柴添火补漏拾遗，他会表现得熠熠生辉，可一旦担任战术核心，引领球队展开攻击波次，吉格斯会大失众人所望，平庸到人神发指。 如果说一句狗肉上不了席面，是不是显得不尊重？ 从基恩到贝克汉姆，再从范尼到小小罗，再到后来鲁小胖正式上位，曼联元老吉格斯永远只能担任配角，男二号是他抬头仰望的天花板，但全世界也都知道相比起那些巨星先生们，吉格斯什么都不缺。 是不是很奇怪？ 曼联的队长至今仍然是基恩，即便不上场他也是公认而且无可替代的队长。副队长也不是吉格斯，而是和他同属‘92班'的加里·内维尔，今天场上的右后卫。 老特拉福德看台上球迷竖立起吉格斯的巨幅画像，画像中吉格斯球衣上大大的号码‘100'，今天是临时佩戴队长袖标的他代表曼联参加的第一百场欧洲赛事，这个进球也算得上功德圆满。 . 卓杨率领勇敢的马迪堡人展开了疯狂地反扑，弗格森爵爷在场下眉头都能拧出水来。 马迪堡这帮子愣头青们个个不是善茬，既拥有传统德国球队坚韧不拔的精神和永不言弃的气质，战术组织也非常成熟灵秀，而且技术上还稳压曼联一头。身经百战似海深的弗爵爷深知，如今这支马迪堡唯一欠缺的就是因为年轻而难免的经验不足，这样的球队一旦任由其打出气势，那将非常可怕也无人能挡。 该调整了，需要在中场继续增加防守覆盖面积，弗格森想起了那个跑不死的韩国人。 “朴，朴，过来。” 正在随队友一起热身的朴智星冒着烟就刹在了弗格森面前。“爵爷，让我去把他们谁叫回来，您说话思密达。” “……”弗爵都想啐他一脸:这个蠢货！ “你上去换下吉格斯，你上去给我往死里跑，你上去覆盖两个禁区之间……” 朴智星直接笑出了清鼻涕，随即‘哧溜'一声又吸了回去。“啊哈哈哈，爵爷爷您就放心吧思密……” “闭嘴，我他妈还没说完呢，你个蠢货！”老爷子都想把这张丑脸拧去一边，免得看着闹心。 “记住，不要让他们的右边路疯起来。”吉格斯在防守上已经挡不住泽佩克的助攻，全靠西尔维斯特在苦苦支撑。 “还有，协防卓杨，卓杨卓杨卓杨！！” . 下半时第79分钟，马迪堡用进攻能力更优秀的德比希换下普罗伊斯，用纵深能力和扯动跑位出色的黑尔默斯换下已经跑不动的手雷哈姆西克。曼联同一时间也做出了全场第三次换人调整，朴智星出场替下吉格斯。 吉格斯也懒得去后场找内维尔，他顺手就将队长袖标塞给了朴智星，在全场欢呼声中走回了替补席。朴智星压抑着内心荡漾神情庄重戴好袖标，这一刻，他感觉全世界都是韩国人的。 时间所剩无多，比分落后之下卓杨也就不再珍惜体力，他开始在四十米区域内独自碾压曼联的中后场，斯科尔斯都被他压制在半场，和前边的范尼与萨哈形成了脱节。 当年曼联中场‘黄金四人'威震天下，如今小贝走了基恩老了，留下的两人中，斯科尔斯比起吉格斯更低调也更不显眼，但在现在曼联的战术体系中，斯科尔斯才是更像进攻组织者的那个人。 生姜头斯科尔斯也是决定了今天这场比赛最终走势的人。 第三三七章 何惜此身生姜头 慑于兄弟卓杨的威名，天仙一击奔放成功的姥爷默特萨克再也不敢越雷池一步，他和费迪南德率领着曼联防线全神贯注阻挡马迪堡的轮番攻击，现场态势也容不得他们再有非分之想，卓杨和马迪堡人已经让曼联的后场全部屏住了呼吸。 卓杨利用曼联队形已经被压得很扁，他在这个狭小的区域内不断指挥队友们形成围抢和接应，整个球队如臂使指。这就是球队有一个绝对核心的好处，每个人行动都是统一而且相互呼应的。反观曼联就做不到这一点，再加上小区域内的传切小技术不如马迪堡，他们便显得慌乱和各自为战。 还是筷子里拔出的旗杆南非人福琼那里出了乱子，他在左右都有马迪堡球员卡位的情况下有些手忙脚乱，没在第一时间选择把足球回传给姥爷默特萨克，犹豫片刻之后，他再想这么干时，火枪手戈麦斯明晃晃挡住了这条回传线路。 戈麦斯今天在老相好默特萨克面前仍然还是处处吃瘪，这让自我感觉进步巨大的他多少有些心生气馁。戈麦斯在欧冠当中远比不上在德甲里那样霸气十足，大场面还略显生涩，也许这就是他再怎么杀人如麻，克林斯曼也暂时不让他担任国家队首发前锋的原因。 说回福琼，无奈之下他只能冒着风险往前传给斯科尔斯。之所以冒风险，因为传球线路附近有一个中国人。 果不其然，卓杨甚至还在他出脚之前就开始了行动，等福琼的传球才去到他和斯科尔斯的中间，卓杨的滑铲就让一切戛然而止。利用起身时的抬手臂和眼神，卓杨就把慌得鸡飞狗跳意图反抢的福琼闪去了一边，妖怪即便半躺着也能做出假动作。 拿球后衔枚疾进，斯科尔斯在身后追得尘土飞扬。突如其来的抢断丢球往往都是最可怕的，稳重如默姥爷和费迪南德这样的中后卫也难免手忙脚乱。火枪手戈麦斯已经侧身卡住了姥爷的封堵线路，只待下一秒卓杨和他心领神会的反越位直塞。 一秒钟之后，卓杨就会直推塞球，这样简单的传球他永远也不会失误。一秒钟之后，戈麦斯就将单刀面对全场都像蚂蚱一样蹦来蹦去的范德萨。 身后放铲成了斯科尔斯和曼联此时唯一的选择，如果能将卓杨脚下的足球破坏掉，就会成为力挽狂澜的英雄，如果不能……，那就看裁判怎么说吧。 斯科尔斯的铲球就像扫堂腿一样直接伐倒了卓杨，他的右小腿肚子击中卓杨右腿护腿板时，脚尖距离足球还有五十公分。卓杨像伐木工眼前的大树一样轰然倒下，顺势前扑用手揽住足球后反身躺在地上，眼巴巴看着意大利主裁判法里纳。 没有意外，生姜头斯科尔斯被红牌直接罚下，全场第85分钟，算上补时曼联将在最后不到十分钟之内少一人作战，他们的对手是穷凶极恶的马迪堡匪徒。 卓杨的直接任意球过于追求弧线和死角，速度上稍微有点欠缺，被门线技术超一流的范德萨单掌封出。 . 马迪堡人是勇敢的，他们的主教练自然也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土匪头子。渣叔果断用瑞士人特兰奎诺·巴内塔换下中后卫韦斯特曼，也在最后时间破釜沉舟用完了三个换人名额。严格说来，此时马迪堡场上包括卓杨在内有四名前锋，两个边后卫格罗索和泽佩克压过了四十米区域更像是边前卫，后边只留下一个巴西少年蓬蓬大卫·路易斯提防着范尼发神经，马迪堡1-5-4阵型即视感。 因为整体上脚下技术处于劣势，更重要的是缺少了一个人，何况马迪堡卓杨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能去防守的事儿，曼联即便退缩防守也显得到处缺人手。红魔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抡大脚破坏解围，也不管方向了，四面八方的空中都是他们踢飞的足球。 已经把曼联压缩到了极致，眼前全是人腿，蓝色和红色的长筒袜，以卓杨的传球脚法都很难把足球敲进去，更别说突破了，突是能突，破不了。要换成其他队，不用渣叔提醒，卓杨自己就会指挥着队友收一收，把对手放出来打，不用压得这么瓷实。但面对曼联这种欧战经验丰富的豪门球队则不行，一旦让他们缓过劲来，天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 再说了，时间也不允许拉出来徐徐图谋。 面对马迪堡这么蛮不讲理，曼联最好的化解办法是抽冷子打出几个反击，不成功也要让你心存忌惮。可曼联现在反击一点都打不起来，他们中后场和前锋相隔实在太远，范尼成了光年之外的孤家寡人，只有蓬蓬若即若离陪伴着他。 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就是缺了斯科尔斯，原本前腰位置上现在根本没人去站。 黑尔默斯是二前锋，他替下打右边的哈姆西克后，整条右边路就交给了疯狂刷边助攻的泽佩克，曼联这一侧的西尔维斯特压力很大，朴智星只能也靠向这一侧，而且他还要操心着卓杨，根本顾不上兼顾原先斯科尔斯的职责。其实左边后卫格罗索个人实力更强，但他今天面对着加里·内维尔，俩人基本上形成了兑子。 都快被对手堵死了，曼联要是能再被罚下去一个就好了，或者我们再多一个人也行啊。卓杨心说。 自然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但挡不住卓杨胡思乱想下突然灵机一动。 他开始也靠向泽佩克这一侧，看起来像是要自己去想办法边路突破，毕竟相对于拥挤的中路，边路还显得空旷一些。于是，马迪堡的进攻重心和曼联的防守队形也都跟着卓杨发生了位移。 泽佩克下底受阻后，把球倒给了卓杨，他自己回撤卓杨又将球传了过去，然后卓杨继续回撤，朴智星紧跟着他。二人相伴着抵达右侧四十米区域时，卓杨伸手要来足球，先用胯骨顶开试图上抢的朴智星，随后便冲着后场大喝一声：“蓬蓬，上！” 大卫·路易斯可真听话，立马扔下范尼大踏步冲了上来，马迪堡后场除了门将连个鬼都没有。 蓬蓬刚冲过中圈弧，卓杨再次顶开朴智星后把足球传给了他。此时，曼联全队人盯人加后防区域联防，根本没有半个人手来管巴西少爷。蓬蓬脚下控带技术最起码在后卫中是出类拔萃的，一直等他带着球跑进三十米区域，福琼才不得已扔开德比希防了上来。 这么一来，马迪堡空出来一个德比希，外加身边只有朴智星的卓杨。 第三三八章 大道至简谓神奇 卓杨一旦进入三十米区域，曼联必须贴访的同时还要有人协防，这是既定的战术，贴防的人要么福琼要么弗莱彻。但现在贴防的变成了朴智星，而福琼和弗莱彻却协不上来。 蓬蓬面对福琼踩出去半步单车，虚晃一枪后足球便交给了他的卓老大，卓杨侧跨一步架开朴智星就顺利拿到了球。蓬蓬传完球笔直向前接应，此时福琼和弗莱彻要防着蓬蓬、德比希、黑尔默斯、巴内塔四人的接应，尤其后三人都是进攻球员，所以他俩谁也提不上来，只能精神上支持韩国朴。 卓杨自然不会蛮干，何况朴智星也并不是个菜鸟。 抛开卓杨不论，此时25岁的朴智星才是真正亚洲最优秀的球员，而且他是个中场全才，十八般武艺说不上样样出神入化但也都能耍得有模有样，这货还是个跑不死，号称‘朴三肺’，肯定比卓杨能跑。 朴智星和卓杨不同，他是真正从亚洲走向欧洲的球星，而卓杨在大家的印象中，更多是一个欧洲球员，只不过长了一张东方脸。因为卓杨从来没有在亚洲范围内有过足球经历，起步就是德国青训，类似于伊朗人赞迪。 朴智星在中场的防守一点也不含糊，贴上去跟牛皮糖似的，脚下有速率有脚步，一般意义上是个很难对付的球员。只不过，朴智星是这个赛季才从荷甲埃因霍温转会而来，荷甲的比赛强度比不上德甲更比不上英超，朴智星目前还在适应当中，虽然他适应得非常快。可卓杨并非一般意义上的中前场球员，所以朴智星的适应程度还没到位。 换成经验更丰富的基恩弗莱彻或是谁谁，这种情况下单防卓杨第一选择一定会是战术犯规，越快越好，距离禁区越远越好，为革命何惜此身。可朴智星雄心勃勃，他满脑子官司想法要把卓杨断个三下五除二。所以说，不读书不学习害死人，卓杨在一对一被对手断掉丢球而不是被破坏，迄今为止能做到的只有巴拉克一个，而且还是两年前。 福琼和弗莱彻大部分注意力放在德比希、巴内塔和黑尔默斯三人身上，有意无意忽略掉了蓬蓬路易斯，因为他只是一名中后卫，一名稚嫩的中后卫。 卓杨带球小猫步晃开朴智星半个身位，直接把球捅给了被人忽视掉的蓬蓬，再次往前下就越过了弗莱彻和福琼的中场拦截线。蓬蓬的传球又及时跟回到卓杨这里，哥俩一起面对曼联后防线。 与此前同理，电光火石间俩人就这么不停二过一，曼联总是少一个人来卡住蓬蓬，蓬蓬也总能适时把足球还给卓老大，正所谓心灵相通。朴智星是个善于学习的好青年，此时他也明白了应该采取犯规战术，可卓杨都已经踩上禁区线了，还敢犯个茄子规。 姥爷默特萨克看出了所有端倪，但他来不及提醒队友，卓杨从呼唤蓬蓬助拳到杀至他眼前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何况姥爷自己也被戈麦斯缠得脱不开身。火枪手的确在姥爷跟前吃瘪，但他并不吃素。 和蓬蓬把最后一个二过一打完，卓杨和朴智星就像连体人一样一起出现在了整座曼联队形的身后，他俩面前是直嘬牙花子的门将范德萨。 最后一次顶开朴智星，卓杨竟然还有功夫去做一个抽射的假动作，范德萨应声倒地去封近角，卓杨这才轻挑足球悠悠然直坠网窝。 朴智星都傻了！ 下半时第89分钟，卓杨梅开二度，双方比分2:2。 老特拉福德哗然过后一片寂静，红魔人是懂球的，卓杨用足球场上最简单的二过一攻破了曼联全队众志成城用鲜血凝聚成的防线，大道至简，简到极致便是神奇。 弗格森呆立在教练区内，他已经打出了手中所有能打的牌，想到了对手所有可能会采取的战术，但一切就像肥皂泡一样在卓杨最初级的足球面前轻轻一捅便破。 姥爷默特萨克呆立无语，自己兄弟竟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知道他很神奇，但没想到他同样能原本将并不神奇的东西变成神奇。 朴智星呆立着叉腰茫然，他从距离中线不远便开始和卓杨形影不离，卓杨不停出球接球，他不停挤靠断抢，可到最后却连足球的毛也没能碰上一下。他亲密陪伴着卓杨完成了这一次闲庭信步，他成为了距离卓杨最近的现场观众。 老特拉福德寂静过后开始响起稀疏的掌声，很快全场掌声轰鸣一片，卓杨又征服了一座久负盛名的球场，他再一次让一群挑剔护短的主队球迷为自己倾倒。 弗格森爵爷也轻轻鼓起了掌，他内心由衷赞叹卓杨的聪明。弗格森在此刻做出了一个决定，有关他退休时间的决定。弗爵爷并不是一个眷恋之人，他迟迟不愿离开曼联的教练席，是因为在他内心深处隐藏着一个心愿，此前他并不能确定完成这个心愿的对象是谁，但此时他明确了自己的坚持。 . 老而弥坚的弗爵爷知道本场比赛想全取三分已经成了天方夜谭，他务实而且明智地采取了调整措施，马迪堡已经打出了气势，一不小心就会让这帮愣头青在补时这短短几分钟内打出惨案来，这绝对不无可能。 没有了换人名额一点也难不住弗格森，他挥手示意范尼退回到中场去打后腰，萨哈单独顶在前场牵制。 这是紧急情况下的一步妙招，范尼斯特尔鲁伊出道时身居清道夫，后场中路的防守技能还留有记忆在他脑海里。萨哈虽然射门水平相对比较拙劣，但他是一匹快马，单独牵制作用要比范尼好使。 加里·内维尔内收成为中后卫，曼联的右边路防守给了福琼，姥爷、费迪南德和内维尔前面，由范尼、弗莱彻、朴智星组成屏障，防守更加敦实。 萨哈的速度也让渣叔感到了忌惮，再让蓬蓬一个人守在后场着实不太保险，于是，泽佩克同样内收成为中后卫，他曾经在b队就干得是这个活。另一侧格罗索也同样保持了适当回收，不能光顾着撵狼背后却被狐狸偷袭。 马迪堡继续如潮的攻势，最后四分钟内曼联门前险象环生，终场比分虽然落定2:2，但现场所有人都明白，这只是时间背叛了一切，若是再给马迪堡哪怕五分钟，曼联不输球你尽管打死我。 第三三九章 深情吹捧弗爵爷 这一场曼联和马迪堡的冠军杯小组赛，发生了太多故事，媒体们有太多素材可以去发挥。阿兰·史密斯、小小罗、吉格斯、斯科尔斯、默特萨克，蓬蓬路易斯、废柴泽佩克、朴智星……，甚至那些没有出场的球员也都能让记者们说上一个版面。但最具话题性的，无疑只能是卓杨。 赛后新闻发布会上，就有记者让卓杨讲述一下弗格森爵士在比赛中冲着他吼叫了些什么。这是个尴尬的问题，怎么回答都不合适，没得丢了爵爷的老脸。实话实说吧，会让弗格森成为足坛的一曲笑料，老人家万一受不得这个怎么办？一笔带过也不行，全世界球迷都通过直播镜头看见了老爵爷的吹风机。 把对手球员误认为自己球员在场上大声呵斥，这不是老糊涂是什么？都老年痴呆了还赖在主教练椅子上不走，你以为那个牙尖嘴利的温格不会冷嘲热讽？你以为那个没大没小的穆里尼奥能管得住嘴？ 在弗格森颇为不自然而且略显紧张的表情中，卓杨沉吟了片刻。 “弗格森爵士是个伟大的教练，他是个为足球而生的人，也是个纯粹的人。” “爵士的教练生涯中获得过许许多多荣誉，但我觉得他其实最看重的并不是那些，对他这样一个深受世人尊敬的传奇教练来说，把一个个稚嫩的年轻球员培养成一颗颗璀璨的足坛明星，这才是最能令他满足的勋章。” “比如已经成为曼联传奇的‘92级’，我想这在弗格森爵士心中一定会是比1999年那场传奇的冠军杯决赛更为伟大的成就。” “一名年轻球员的成长，对爵士来说，永远会比一座奖杯一个冠军和一场胜利重要得多。” “是的，我想爵士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纯粹的足球人，每一名曼联年轻球员都会在他的教诲下健康成长。我们马迪堡的克洛普先生也是这样一个教练，他和弗格森爵士是同样的人。他们这样的教练，才是现代足球生生不息渊远流长的根基。” “能在他们两位教练的麾下踢球，是我们两支球队中所有年轻球员的幸运，为此，我们心存感激，并将所受的教诲铭记一生。” 弗格森和渣叔的眼睛里都快要闪出星星了，球踢得好的球员见得多，踢得好还这么会说话的人真心不多，会弹钢琴的活宝就是跟人不一样。 的确，卓杨巧妙绕开了事件的原貌，但也没有矢口否认老爵爷都干了些什么，电视镜头里真真切切，媒体里的口型唇语专家比狗都多。他发自肺腑的吹捧将大家注意力引向了弗爵爷对年轻球员的塑造上，而这本来就是爵爷的得意之处。 卓杨这一番深情地演绎，直接将爵爷的乌龙转化为关爱年轻球员的高尚情操，谁再拿这个去作老爵爷的文章，就是反对关爱年轻球员，就是反对青训，就是足坛的政治不正确。嫌大帽子扣得不够重，你尽管来试试。 至于捎带上渣叔，自然是为了把火力从弗格森那里转移开来。当然，卓杨也没说错，克洛普当得起这一夸。 渣叔让卓杨当着这么多媒体面，把他和弗格森相提并论，心花怒放都有些轻浮了，他本来就是个相当闷骚的老男人。而弗格森却同样心潮澎拜，一点也不像他老谋深算古井不波的江湖城府。 ——知我者卓杨呐！原来你才是真正懂我的人，看来，把你当做我最后一枚勋章一定会是个正确的决定！ 卓杨完全说中了，说到了老爵爷的心缝里。 . . “卓杨，我看老爷子是真喜欢你，要不是你自己不愿意转会，恐怕老爷子花多少钱也要把你买到曼联来。”费迪南德对卓杨说：“别看美国佬好像很抠门的样子，爵爷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掏钱。” 今年夏天，曼彻斯特联队被美国格雷泽家族利用‘杠杆收购’买了下来，城头旗换了，但永恒不变的唯有弗爵爷，美国佬再怎么牛逼，可来到曼彻斯特短期内也必须仰仗弗格森。 这次收购引起了英格兰坊间的巨大风波，红魔拥趸也因此产生了分裂，一些世袭罔替的‘传统球迷’自发重新建立了另一支曼联，号称‘红叛军’，发誓要捍卫血统纯净。要我说，这其实就是‘祖上阔过’的人难以接受现实造成的，英国人曾经拥有过半个世界，现在只能缩居在小岛上回忆加情怀，心理能平衡得了才怪。 用卓杨的发小海洋的话说：暴发户，暴发户变成破落户后的萧瑟与玻璃心。 中国人曾经藐视了全世界几千年，如今还不是照样勤劳勇敢在拼命闷声发大财，那声振聋发聩的‘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号角，够英国人学上祖宗十八代的。 所以这种饱含傲慢和自尊的领域被他人收购，多来几次就习惯了，后来中东油袍子们撒着钞票来时，英国人再也没发出过杂音，反而个个喜逐颜开，直到中国人开始购买全世界时，全都变成了上赶着。 至于‘杠杆收购’，又称举债并购，是金融界一种常见用别人的钱干自己大事的运作手段，别看金融业诞生于英国，可他们在这上面真没有美国人玩得溜。当然，日后中国人会在这方面教全世界做人，包括卓杨的发小海洋。 扯得好远！ 因为姥爷默特萨克的缘故，卓杨和费迪南德也早就结识了，几个月前在中国六强赛期间，卓杨作为东道主就尽过地主之谊。这次来到曼彻斯特，费迪南德也玩出了中国人礼尚往来的风范。 英超没有允许喝酒的俱乐部，但英超没有不喝酒的球员。除了卓杨姥爷费迪南，列席的还有各自关系不错的队友，戈麦斯、奥谢、弗莱彻，喝酒当然少不了酒神日尔科夫这个大杀器镇场子。放眼望去，大家都是八零后，年龄差距小自然没有代沟谈得来。 同为‘红魔三少’，其实姥爷和小小罗之间关系还不错，洗完澡他问葡萄牙人来不来一起喝个酒，小小罗哭丧着脸：还要回去写检查，明早要交。 酒过三巡，大家依旧兴致盎然推杯换盏，突然，大长条桌一角传来争吵声。 “你说得不对，咱们球员退役以后干教练没多大劲，我早看穿了一切，什么都没有手握大权来得过瘾……” 大家转头看去，原来是各自带来的两位小弟在争论什么，两个同为18岁的少年后卫。 “我给你讲，我的理想现在是成为进球最多的后卫，以后还打算娶一个大屁股的流行歌星当老婆。”杰拉德·皮克对蓬蓬大卫·路易斯说：“最终我要成为巴塞罗那俱乐部的主席。因为我早已看穿了一切……” 第三四〇章 赫塔的绿帽子王 2005-06赛季欧洲冠军杯第三比赛日尘埃落定，d组两场比赛均以平局告终，曼联2:2马迪堡，比利亚雷亚尔1:1本菲卡。三轮过后，曼联仍以积5分排名小组第一，马迪堡本菲卡同积4分，比利亚雷亚尔仅有两分眼见大事不妙。 在这一比赛日的a组较量中，拜仁慕尼黑2:1战胜尤文图斯，拜仁在新启用的主场安联球场实现正式比赛全胜。比赛中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和二哥蒙托利沃均有不错表现，小猪助攻德米凯利斯一球，二哥头球摆渡帮助伊布打入了安联球场正式比赛中所失的第一球。 马迪堡卓杨和巴塞罗那罗纳尔迪尼奥同进5球，并列暂居欧冠射手榜首位。卓杨打进的这五个入球，是马迪堡迄今为止在冠军杯上全部进球。什么叫大包大揽，就问你服不服？ . 相对于状态依旧热得发烫的卓杨，他联赛中继续以11粒进球早早确立射手榜的领先地位，上赛季在德甲中一直和卓杨比拼最佳球员的马塞利尼奥则堕落到令人发指，‘绿帽子王’本赛季迄今为止才有区区两个联赛入球，还是两个点球。 队中王牌低迷，柏林赫塔自然也好不到哪去，联赛中大起大落，赢了好几个3:0，也输了好几个0:3，发癔症似的。别看赫塔身处大都汇柏林，可他们在德甲都要算穷人之一，没多少钱也舍不得花钱。夏天里柏林赫塔看上了马迪堡的替补中锋波黑人伊比舍维奇，喊出了自认为是天价的150万，总监哈斯勒差点没忍住把杯子直接砸在小赫内斯脸上。 简直是对黑店的一种侮辱！ 新赛季没有添丁进口增加新的鲜活战斗力，主教练法尔考·戈茨先生却依然死鸭子嘴硬，他坚信柏林赫塔在本赛季还是一支具有欧战区实力的球队，浑然忘了他的球队在联盟杯中惨败面临淘汰，也干脆假装忘记自己在上一轮刚被上不了台面的比勒菲尔德干了个3:0. 夏天里，中国球员郑智曾经来到柏林赫塔试训，但最终无果，小赫内斯说是因为球队非欧盟球员名额限制，可那你答应他来试训干嘛？戈茨说郑智不会德语，训练中无法沟通，可郑智又不是到了德国才不会德语。 面对中国记者的疑问，这位曾经在慕尼黑1860执教过邵佳一的主教练说：“我认为，现阶段中国球员还不具备在德甲打先发主力的实力，将来也许会有的。” 中国记者集体翻了他一个白眼：“那你给说说卓杨是怎么回事？” 戈茨：“……”奶奶个孙子，把这一茬给忘了。 幸好他也算是读过两天书的人，赶紧把话往回收。“当然，卓杨是个例外，他是德甲的统治者。”于是，中国记者们美滋滋用鼻孔看着他长出一口气。 其实，现在在柏林赫塔梯队里还有一名18岁的中国球员，他被国内媒体誉为‘柏林赫塔之鹰，翱翔在德国足球的上空’，眼看着明天天一亮就是第二个卓杨。 几年后，才二十出头的许谌成为了北京市朝阳区教委的一名机关干部。 像这样的例子有很多，哪哪都是希望之星，五大联赛里中国少年天才满了，国内报纸上天花乱坠，很多球迷满怀憧憬压抑着内心的兴奋，多年后这些人却连一个能踢上中甲的都没有。对此现象卓杨也很纳闷，专门请教过程浩，谁知程大记者却将责任推给了他。 “还不是因为你？以前中国球员要在国内踢出个名堂成为球星后才会考虑出国，现在就是因为你的榜样，那些在国内根本踢不上球可家里又都不差钱的人全跑到欧洲来了，把留洋就当镀金似的，可一回到国内全他妈露馅了。” “这些人在欧洲根本踢不上正经比赛，全是业余圈子里混，可架不住人家自己啥都敢说，能在第七级的柏林网队替补半场，就敢说自己在柏林赫塔技惊四座。” “国内媒体其实心里清楚得很，但为了卖点和销量，家长又舍得给记者塞钱，然后无非就是上下嘴皮一碰的事情。记住，现在除了你，欧洲的年轻球员全是在国内被淘汰的，但凡有点前途的年轻球员都在国内踢中超中甲。” 这盛世如你所愿！ . 既然对方主教练都这么恭维自己了，卓杨自然不会推辞，为了表明对戈茨教练的支持，他铁定是要在联赛第十轮中主场把柏林赫塔打死的。 马迪堡经历了三天前和曼联的恶战，今天这场比赛肯定是要大幅度轮换阵容的，渣叔克洛普不缺人手也不缺胆略。若不是为了胖子拉伊奥拉倡导的那个宏伟计划，渣叔甚至连卓杨都会一起轮换。 柏林赫塔也好不到哪去，他们同样踢了联盟杯，轮番客场颠簸比马迪堡还要疲劳，毕竟马迪堡几乎都是小年轻。柏林赫塔同样上了很多替补，老不开胡的王牌马塞利尼奥也被戈茨教练索性放在了板凳上。 上赛季最后一场联赛，马塞利尼奥被‘恶毒’的卓杨‘善意’提醒，他返回柏林后马上就找借口把三个发小委婉赶回了巴西。不赶不行呐，越看越是真的，越想越可能。以前叫开开玩笑，现在看就是打情骂俏，以前看不苟言笑，现在看就是欲盖弥彰。为了自己的爱情，为了头上不再继续绿下去，马塞利尼奥只能如此。 那三位仁兄当然接受不了，已经吃顺了嘴玩顺了腿，现在让他们回去继续起早贪黑工作挣三瓜俩枣的薪水，根本吃不了那个苦回不去了。于是，哥儿几个心中怨气陡生。 人就是这样，升米恩斗米仇，你的奉献成了理所当然之后，便也就不会再得到感激，而一旦对方不再享受馈赠，你就会比仇人还可恶。就这样，马塞利尼奥在哥仨身上花出去的钱海了，结果终于从义薄云天的苟富贵勿相忘，成为了势利小人的狗眼看人低。 心中的猜疑还不能明着说，其实他老婆和那哥仨啥事情都没有，清白如纸纯洁似雪。不明就里的老婆埃斯特拉为此跟马塞利尼奥闹了一个假期的别扭，所以，他状态能好才怪。 ——看吧，你们肯定有事，要不你怎么舍不得他们呢？ 真真假假这世上谁又能说得清呢？祸害遗千年，罪魁祸首卓杨却早把这一关节忘得一干二净。 第三四一章 克洛普的沃尔沃 渣叔尤尔根·克洛普在场下焦急地踱着步走来走去，教练区域的白色框内被他的脚步量了一遍又一遍。并不是场上自己球队形势不好，反而马迪堡占尽了优势，主场把柏林赫塔这支上赛季排名第五的强队搞得疲于奔命。 渣叔着急也不是因为马迪堡干打雷不下雨，没能取得进球，照这种态势发展下去，进球是早晚的事情，赢球大概率。再说了，渣叔和马迪堡俱乐部现在并不局限于一城一池的争夺，而是有整个赛季的长期战略规划。偶尔失利一场，哪怕是在主场比赛，大家也都并不是很在意。 渣叔急是因为卓杨还没有进球！ 最近赛程太密集，尤其几天前和曼联的欧冠比赛太耗身心，卓杨作为核心9号半，他更是为最终能逼平曼联力拼了全场。说心里话，这场比赛克洛普一点也不想让卓杨上，疲劳不是什么要命的问题，但因为疲劳造成比赛对抗中受伤，这却是所有人都无法承受之痛。可为了服务于大战略大目标，渣叔只能提心吊胆让卓杨首发出场。 再说了，不让卓杨上，他那个烧包要能愿意才怪！ 赛前渣叔就和卓杨说好：你上去就赶紧给我进球，你第一分钟进球，我第二分钟就把你换下来，麻利些……。为此克洛普比赛一开始就让马蒂厄·德比希在场边热身，随时准备好换下卓杨。 德比希这个身一热就是四十五分钟，要是牛排这会儿两面早都煎糊了。卓杨在场上领着几乎一帮全替补用行云流水的小技术传切把柏林赫塔折腾得够呛，除了没有进球，这是一个完美的阵容轮换比赛。 马迪堡采取了类似上一场曼联那样4-3-3的阵型，伊比舍维奇顶在中锋上，黑尔默斯左右两个边锋来回游弋，卓杨在他俩身后仍然9号半。他身后疯狗兰德、里特、巴内塔一字排开，倒是后位线岩石德拉斯、棒槌阿克曼、费尔马伦和舍费尔也并不能说这就是替补防线，而且已然栖身一流门将之列的汉达诺维奇可以说是马迪堡不输球的保证。 十脚射门！卓杨自己都射得兴趣索然了，可就是进不去，柏林赫塔老门将菲德勒就跟开了挂似的，反应过来的他全部扑了出去，没反应过来足球自己撞在门框上。 柏林赫塔也只是半主力，除了马塞利尼奥，后防核心弗里德里希和中场巴斯图尔克也因小伤病缺阵，都是国际比赛日闹的。柏林赫塔很难适应马迪堡快速传切的打法，技术流的脚步和频率总是要快上半拍。 卓杨和尼克·科瓦奇争抢球出界，在场外大汗淋漓的德比希嬉皮笑脸说：“卓队，你赶紧进球呀，渣叔不让我休息，都快累死我了。赶紧让我上去歇歇……”卓杨翻一翻白眼。 把足球抛给上来发前场边线球的舍费尔，卓杨往弧顶跑去，舍费尔把球扔给了突然插向底线的巴内塔。柏林赫塔堵的堵拦的拦，巴内塔下到尽头玩出一记倒三角，卓杨抢先跨出一步在吉尔伯托之前拿住足球。 急停急闪甩开巴西人，再用假射真趟晃开范布里克，卓杨踩着节奏抬脚就是弧内远射。眼看十拿九稳，还是菲德勒横扑把裤带都要扯断了，手指将将蹭着一点球皮，足球‘哐’一声撞在门柱上。 渣叔抱着头气恼得原地来回转圈蹦，猛然就听见维克多球场欢呼声四起，赶紧抬眼望去——马迪堡进球了。 “是不是卓杨进的？是不是他？”自己没看清，渣叔冲着替补席上大喊。 “……黑尔默斯……补射……” 上半时45+2分钟，马迪堡1:0领先。 中场休息哨声响起，克洛普一直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卓杨走下来，搞得卓杨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先生，我……还没进球……再等等……” 克洛普：“马修，马修你继续热身，不要停，不用回更衣室了。” 马蒂厄·德比希哭丧着脸：“先生，很累的……” . 下半时一开场，马迪堡开球后足球三传两倒来到中后卫费尔马伦脚下，比利时小伙子抡起大脚就是长传。要么说是后卫呢，明显传得有些离谱，足球落点铁定出了对方底线，所有人都放弃了，只有卓杨飙着高速在往下追。 小禁区角上，卓杨腾空飞起，右腿像排球手拦网时高高扬起手臂，外脚背轻轻一垫，足球‘唰’就在菲德勒大睁着的眼前飞进了球门。 看台上锣鼓喧天，场下渣叔让德比希拿着早就填好的换人表格跑着去找值场裁判，场上柏林赫塔球员围着主裁判不依不饶，他们说卓杨勾上那一脚时，足球已经出了底线。 名哨哈特曼一脸寒霜：“不要说用脚，你们有谁能在底线外面用手把足球打进球门，算我输。” 柏林赫塔众人：“……” “一点科学常识都没有，就敢再我面前瞎**？都给我走开！！” 下半时开场仅仅一分钟，卓杨就被德比希换下了场，世界足坛就没见过渣叔这么干的。马迪堡2:0领先。 渣叔果然厉害，他让德比希整整一个小时的热身的确有先见之明，法国人跑上场去第一脚触球，就助攻伊比舍维奇破门了，标准的直传斜插。 按比赛时间算，五分钟内马迪堡连进三球，这五分钟内柏林赫塔说不上是纸糊的，也只能算泥捏的。 既然卓杨都下来了，何况已经3:0领先，一丁点操心的事情都没有了。渣叔气定神闲坐在椅子里和伍尔夫、伊尔格纳两位助理教练扯起了闲淡，三个人探讨的是都市越野和全路况车哪个更实惠，没一会儿卓杨也裹着大衣参与了进来。 那头戈茨教练紧急换上马塞利尼奥试图挽回一些颜面，这几位仍然讨论得热火朝天理都没理； 马塞利尼奥被萨沙·里特纠缠得气急败坏，俩人双双吃到黄牌，这几位仍然讨论得热火朝天理都没理； 疯狗兰德在场上恶狠狠吓唬马塞利尼奥：小心老子废了你！洗剪吹怂了。渣叔只是抽了点空换上大眼厄齐尔和小土豆瓦尔布埃纳，便又赶紧回来继续讨论； 马迪堡众志成城将3:0的比分保持到终场哨响时，渣叔已经决定好了去买一辆沃尔沃xc90。 噢，对了，马塞利尼奥今天的发型是一朵绿蝴蝶。……当然，看起来更像绿螃蟹。 第三四二章 你来我往闪电战 四天前替补大胜柏林赫塔的比赛给了克洛普极大信心，他在今天的德国足协杯32强赛中仍然派出了大量年轻替补球员，即便是客场，即便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单场淘汰赛，即便这里是傲赴沙尔克，哪怕对手是比还要柏林赫塔难缠得多的沙尔克04。 沙尔克04和马迪堡一样，本赛季也是三线作战，他们在欧洲冠军杯中和ac米兰分在了一个组，目前沙尔克04三轮战罢仅积两分。拉尔夫·兰尼克也和渣叔一样，非常善于挖掘和培养年轻球员，足协杯也是两家俱乐部锻炼新人的场合，本场都上了很多二十岁上下的小妖。 诺伊尔、潘德尔、邦格特、霍格兰、鲍姆约翰、齐奥默、拉尔森……，双方二十二人中年龄最大的是26岁的巴伊拉莫维奇。如同卓杨压阵马迪堡一样，沙尔克04也同样派上了中场重将大阿尔滕托普领衔。就算其他年轻球员上势均力敌，但最后比分也许恰好反应出了各自领军人物的差距。 一场瞠目结舌的6:0！ 上半时前半段波澜不惊，伊比舍维奇和黑尔默斯的几次远射对诺伊尔来说连敲山震虎都算不上。许是闪电战玩上了瘾，卓杨带着少爷们突然乍起，七分钟内解决了战斗。 第28分钟，卓杨由身后抢断大阿尔滕托普，带球连过三人后妙传黑尔默斯，双鬼拍门后黑尔默斯没有贪功，把戏弄诺伊尔的机会给了伊比舍维奇，1:0； 第31分钟，还是卓杨背后抢断，这次是巴伊拉莫维奇，撕裂传球后马迪堡反越位成功，伊比舍维奇投桃报李，黑尔默斯怒射远角得手，2:0； 第35分钟，疯狗兰德抢断鲍姆约翰，这位在《实况足球》里比现实中名气大得多的19岁中场新星满脸的沮丧加无奈。兰德去找卓杨的传球被邦格特蹭了一下，低平球变得又高又飘。禁区外卓杨架起姿势等了好半天，凌空怒射惊天动地。事实证明，被誉为天才的19岁门将诺伊尔，防远射是他的软肋，3:0。 七分钟便尘埃落定，沙尔克04就算换上全主力阵容也不一定能扳回来。中场休息时沙尔克球迷走了一半，宏伟高端的傲赴沙尔克球场顿时显得空旷和寂寞。 渣叔问卓杨要不要下来，卓杨腆着脸：十分钟，再玩十分钟。 第50分钟，卓杨从中线突然直塞，机灵的大眼心领神会后插上。单刀球是每个马迪堡球员必备的基本功，趟过诺伊尔后，厄齐尔打进了他在马迪堡一线队的首球，4:0，小熊孩子开心得跟王八蛋似的。 第57分钟，卓杨示意渣叔：让我把这个角球弄完。小土豆瓦尔布埃纳开出左侧角球，卓杨在空中把霍格兰撞出两米多远，看着像是欺负人，其实他俩一般大。头槌砸出一记门前坠地反弹，诺伊尔坐在地上没有动：我从里面捡了四次球，不捡了，你们谁爱去谁去。 换下卓杨的是b队球员萨尔瓦雷托·博切蒂，所以说，真正喜欢欺负人的是克洛普。 当终场前第89分钟德比希踢进一粒直接任意球后，赢的人和输的人都已经麻木了，没有欣喜若狂也没有垂头丧气，接下来该开球开球，最后连交换球衣都没有耽误。 6:0，马迪堡挺进德国足协杯16强。 . 就在人们惊呼马迪堡的替补阵容也足以在德甲立足之时，渣叔克洛普却在客场指挥着马迪堡半主力阵容艰难地战平了老东家美因茨。 有道是，常年打雁终被雁啄了眼。也许连续两场拉风无比的闪电战让马迪堡轻浮了自己的心，他们在德甲第十一轮比赛中，被美因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开场十分钟就0:2落后了。埃及前锋默罕默德·齐丹（zidan）表现得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晃眼一看就是齐达内（zidane）。‘埃及齐达内’抢点加单刀，分别在第3分钟和第9分钟建功。 24岁的齐丹这个赛季从云达不莱梅租借来到美因茨，他和前马迪堡球员哈桑·米多是埃及国家队锋线上的一高一快，这几年他俩欺负了整个非洲。 米多现在是托特纳姆热刺的主力中锋，和他搭档的是‘爱尔兰机枪手’罗比·基恩，白鹿巷做了一笔好买卖。卓杨听刀疤里贝里说，这个赛季英超第四轮中，他们切尔西在客场2:0战胜热刺，比赛中米多和特里发生冲突被红牌罚下。 完场后，米多在新闻通道后面堵住了特里，英超著名猛人约翰·特里被米多撵得抱头鼠窜，毫无还手之力。 “那个哈麻批很猛哟，我喊上迪迪埃（德罗巴）和迈克尔（埃辛）两个黑又硬说去帮约翰找回场子，约翰说算喽，搞不过……” 米多是孤傲和暴躁，齐丹是骄傲和闷骚。这个货在世界杯非洲区预选赛中打进制胜一球后，面对记者的提问：现在大家都叫你埃及齐达内，你怎么看？ 你猜他怎么回答？“我和那个秃子可不光是名字相似……”有种你去当着齐达内的面说呀！ .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马迪堡赶紧打起了精神，卓杨指挥着队友们稍安勿躁，开始了按部就班的层层推进，以防冒进之下再被对手打出反击。面对美因茨见好就收地摆大巴战术，一直到上半时快结束时，岩石德拉斯才利用角球为马迪堡扳回一分。 下半时蓬蓬路易斯连续三次一对一断掉齐丹的脚下球，明白告诉他：你和那个秃子也就名字有点相似而已。 破密集防守是世界性难题，远射和定位球则是相对较好的破解方法。马迪堡也正是如此，卓杨在第79分钟终于利用直接任意球为球队把比分扳平。 2:2，这其实是一个双方都可以接受的比分，美因茨面对今非昔比的马迪堡根本没有过多想法，而马迪堡则是为了几天后冠军杯主场迎战曼彻斯特联队，有点故意在压状态。 等马迪堡全队隔天从美因茨返回汉诺威，弗格森爵爷率领的曼联也同时抵达，欧洲冠军杯第四比赛日的战鼓已然响起，为了杀进名利双收的淘汰赛，所有球队都将从现在开始刺刀见红。 第三四三章 老基恩重出江湖 进入到十一月，地处德国北部高纬度的汉诺威已经完全寒冷了下来，越季的树木叶子凋落殆尽，树枝上凝满了晶莹的霜挂，像冬天的童话。 骤冷的空气没有遮蔽半岛上维克多球场的炙热，灯火辉煌中汉诺威人在用他们的热情欢迎自己的孩子姥爷佩尔·默特萨克回家。看台上全是默姥爷的巨幅画像，大显示屏上播放着他身着蓝白间条衫征战于马迪堡的经典瞬间，拥趸们在一遍一遍呼喊他的名字。 实话实说，这一次马迪堡俱乐部搞得要比上赛季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回来时更隆重。首先，姥爷就是汉诺威本地人，他的朋友遍布这个城市每个角落，大家对他的认同感自然更强一点点。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同样是离开，小猪就在德甲，再怎么样每年最少都能回来一趟，但姥爷却去了更‘遥远’的英格兰和英超，回一次很不容易，要看机缘巧合。 和比较情绪化被感动到眼泪汪汪的小猪不同，成熟稳重的默姥爷虽然也心潮澎拜，但他依然克制着情感流露，面带微笑环顾四周致意，飞吻和鞠躬。 维克多球场虽小，但它却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球场之一，这里的世界就像通话，这里的足球就像童年。从这里走出去的孩子或者在这里停留过的旅人，都始终会在心底刻下它的印记。 马迪堡的追随者们在欢呼他们的孩子，他们知道自己依然在孩子们的心底存留，他们给予他祝福，他们为他骄傲。叱咤足坛风云的六剑客，就是从马迪堡美丽的半岛上走向了世界，这里的人们在等待他们每一个人都能回到这里，这里的人会一直等待着孩子们。 马迪堡人热爱着六剑客，他们也盼望着其他剑客能像小猪和姥爷一样回来看看。可他们此时根本不可能想到，下一个回到这里的剑客会是谁。 . “卓杨，不要觉得我矫情，但我真心想感谢你。”姥爷说。 “你有什么要谢我的？” “马迪堡不光是你们的马迪堡，它也是我的马迪堡，永远都是。”姥爷还是流露出了深情。“我要感谢在我们都离开之后，你将我们的马迪堡率领得如此精彩辉煌。卓杨，谢谢你！” “姥爷……，能听见你这么说，我这一年多吃的苦也就全值了。”要论煽情，六剑客里唯有二哥那个酸骚诗人能勉强和卓杨比肩。“你对马迪堡的感情，我们都深知，从来也没有怀疑过半点分毫，马迪堡需要你这样心存感恩的好人。” 姥爷猛然惊觉，暗叫大事不好。 “姥爷，你若真想感谢我和马迪堡，等会儿就漏两个。不勉强你，我一个喷子一个，两个就行。” 姥爷：“……”我就知道。 “卓杨……，正经点……，嗨，算了，你能正经得起来才怪。别乱说话，小心场边有唇语专家，这话可是有打假球的嫌疑。” “还打假球？那你去告我呀，切！那你刚才说得感谢就是假的，光碰嘴皮子谁不会？要想感谢就来点真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哎，你别走呀，姥爷，咱俩还没说清楚呢……” 果然，比赛前的热身时间，是情深意重的回家时间。 . 两个星期前的那次交手，曼联伤了阿兰·史密斯，红牌了斯科尔斯，俩人今天自然不会来到汉诺威。而且吉格斯赛后也因为小腿肌肉不适，已经缺席了其后的两场英超联赛，本场也高悬免战牌。如此以来，相对于上一次，曼联少了三员大将。不过，同时他们也复出了三位猛将。 小胖韦恩·鲁尼欧洲禁赛期满，本场将和范尼、小小罗组成曼联标配版三叉戟；后卫海因策膝盖小伤痊愈，他将替代总让人提心吊胆的西尔维斯特出任左后卫。 更重要的，曼联队长罗伊·基恩全副披挂出战了。 世界足坛身穿红色球衣的球队有很多，但说起‘红魔’一词，必然是曼联的专属。如果要让曼联拥趸推选哪位球员最能代表红魔精神，一定会是已经效力曼联12年之久的基恩，毫无疑问。 这十二年里，甚至大多数人都认为基恩是整个英超最具统治力的球员。这是个硬汉、恶汉，铁血强硬，永不屈服，和基恩一比，阿兰·史密斯其实就是个正常人类。 基恩的职业生涯充满了争议，球场上的暴力行为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他也从不矢口否认自己就是想废掉对方。作为爱尔兰国家队队长，他能在世界杯开赛在即，一言不合就独自离开韩国，直接回家不玩了。 基恩喷起队友和俱乐部高层来嘴下根本不留德，天怒人怨可也奈何他不得，因为弗格森喜欢他。 可就像夫妻之间的七年之痒一样，弗爵爷终于和基恩尿不到一个壶里了，俩人谁也不是省油的灯，谁也不服软谁也降不住谁。上赛季基恩总共才打了五场首发，本赛季更是被爵爷摁在板凳上一分钟还没打过。 上一场和马迪堡的比赛曼联损失惨重，眼看着后腰位置已经无人可用，不得已爵爷想起了基恩，最起码这是个球场上从来都令人放心的队长。 基恩上一场也在看台上看完了整个比赛过程，他对阿兰·史密斯的幼稚嗤之以鼻，也对卓杨在场上的张扬满心不忿。基恩内心嘲笑弗格森：瞧你找来接替我的是怎样一个蠢货！基恩在内心鄙视卓杨：如果我在，会让你在比赛还没开始就心虚腿软。 两人都有各自需求，于是一拍即合，老队长基恩复出亲战卓杨和马迪堡。当然，爵爷和基恩都是犟头，谁也不会去向对方下软话，但他们也都是聪明人，什么话也都不需要说透。 “下一场马迪堡，你上。” “好的。” “知道上去干什么吗？” “当然！” 对于经验丰富的基恩来说，比赛绝不只是草皮上那九十分钟的事情，他会用一切方法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机会打击对手。作为马迪堡绝对核心灵魂的卓杨，铁定是基恩处心积虑要打击的对象。 基恩要让卓杨在比赛开始前就心底发虚，要让他从一开始就失去气势。 第三四四章 猛发飙反辱基恩 比赛即将开始，队长卓杨带领着马迪堡在球员通道里列队，裁判还没有出来，曼联的球员也没有全走出来，此时和卓杨并排站在两支队头的是荷兰门将范德萨。 因为卓杨、姥爷、费迪南德、戈麦斯，包括奥谢、弗莱彻等人，再加上刚才全场欢迎默姥爷回家的温馨一幕，两支球队私下里很是和谐，没有丁点火药味，卓杨甚至还和范德萨身后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聊起了闲天。 这时候，曼联队长罗伊·基恩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他径直走向队首。 径直走向卓杨！ 基恩早就盘算好了，他知道卓杨是个很难防守的对手，清楚卓杨是马迪堡的灵魂，卓杨的雄心就是马迪堡的雄心，卓杨的状态就是马迪堡的状态，卓杨的气势就是马迪堡的气势。基恩要做的，就是在赛前打击卓杨的气势，时间早了不行，晚了也不行，早了卓杨会调整恢复过来，晚了不一定有好机会。 最恰当的时机，就是即将开赛前，就是现在。 卓杨正在和小小罗嬉皮笑脸，基恩瞪着眼睛气势汹汹就靠了上来，用手戳到卓杨的鼻子上恶狠狠道：“小中国佬，你他妈再也嚣张不起来了，老子一会儿就废了你，你就等着在场上哭……” 曼联球员集体一愣：卓杨没惹他呀？队长这是发的哪门子飙？ 只有姥爷默特萨克眼睛一闭：完喽，基恩太不了解卓杨了，他这一套在卓杨面前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会适得其反。 这其实是基恩的心理战术，他这么骤然发飙，任是谁都会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懵逼个十来秒钟再正常不过。而在这十秒钟时间里，被唬的人气势上就完全落了下风，哪怕你后来反应过来，骂天骂地日空气操神仙，也会于事无补，气势总归是落了下去。 于是，基恩的目的便也达到了。比赛马上开始，对手就会将低落憋屈的气势带上场，九十分钟内根本甭想扳回来。 当年和基恩并称‘两大硬汉队长’的阿森纳维埃拉，就是被他这一招给短时间唬住，哪怕事后暴跳如雷，却再也没能达到和基恩并驾齐驱的狂人气势，让基恩成了那个唯一，而维埃拉因为此事成为了世人的笑料，再也不复硬汉之称。 然而，只有默姥爷最了解卓杨。 . “……你就等着在场上哭……” 基恩话音未落，卓杨当即翻脸发飙，一丝犹豫都没有。双掌猛推基恩胸口，“去你妈的！”直接将他的话堵了回去的同时也把基恩推撞在了通道墙壁上。 箭步跟上，卓杨单掌一把卡住基恩的哽嗓咽喉，手指一较劲，基恩连呼吸都无法继续。 “操你妈的老东西，下三滥的老棺材瓤子，就凭你还废了我，爷爷我现在就先废了你个狗日的！”单臂往上一顶，基恩的脚尖都快离开地面了。 轮到基恩懵逼了！ 基恩是英超著名恶人，但他和别人打过的架绝对没有卓杨多，而且数量上会差很远很远。打架这种事情都知道，大多数时候并不是看你有多能打，而是看你是不是能在气势上压住对方。所谓一打胆二打眼三打力气四打闪，就是说气势的重要。 年初卓杨的同学文弱小生马克·文斯特能把健身狂人特鲁·哈勒沃森揍成那个逼样，就是靠的气势赢人。 少年时期卓杨在打架上浸淫多年，他才是这里面真正的行家里手，基恩差得太远。基恩过来一瞪眼一开口，卓杨立马就知道他想干什么，有什么目的，见得太多了。于是，瞬间反制就成了理所当然。 基恩被顶在墙上懵逼得一塌糊涂，卓杨的反应不但完全出乎他意料，而且反应实在太快了，快到他自己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会儿想反击，可连呼吸都不行，更别提回骂了，张着嘴喉咙里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想动拳头打卓杨，可卓杨一米八六，臂展一九一。基恩身高一米八零，臂展一七九，差这么多他根本够不着卓杨的脸，只能软绵绵落在卓杨健壮的大臂肌肉上像挠痒痒，想去掰开卓杨的手，却如蚍蜉撼树。想抬腿去踢，卓杨早就弓步控制着他的下盘，想动弹门儿也没有。 卓杨的经验实在太丰富！ 此时不要说气势，基恩完全是一副滑稽、尴尬、笨拙的形象，像只垂死挣扎的猎物。 卓杨一发飙，马迪堡人瞬间‘呼啦’围了上来，把曼联球员全部隔在了外面，马迪堡人破口大骂，什么难听骂什么。曼联人在外面：算了，卓杨算了…… 马迪堡人气势滔天，曼联卑屈讨饶，哪还有个屁的气势。 默姥爷心说：这个蠢货，还自认为是老江湖……。不管不行啊，毕竟是自己队友，毕竟是自家队长。姥爷使劲挤了进来。 “卓杨，算了……” “姥爷！”卓杨扭头一声断喝：“佩尔，今天你别管，要不然兄弟没得做！！”目露凶光，话撂得斩钉截铁。 默姥爷：“……” 踢球的人没有一个软蛋，按理说曼联球员不应该眼看着自家队长遭罪而无动于衷，可一来，事情来得太突然，他们才是懵逼一族。二来卓杨的气势上来得太迅猛，狂野之杀气弥漫整个球员通道，他们都有些被镇住了。三来大家也都看见了是基恩先找茬，而且找得莫名奇妙，曼联理亏。 卓杨左手卡着基恩脖子，右手开始抽他的嘴巴子，也没使多大劲，打击羞辱是其目的。‘啪、啪、啪……’轻一下重一下，在曼联球员的瞠目结舌中，在卓杨肮脏的谩骂中，基恩想死的心都有。 “卓杨，住手，放开他！”一声低沉威严的命令。弗格森爵爷出现，渣叔克洛普在他身旁。 见好就收，基恩已经要翻白眼了，难道还真去掐死他不成？笑话，这一切本来就是卓杨的反制之计。老爵爷的出现，刚好递给了卓杨一个台阶。 装模作样扭头和爵爷的目光对视了片刻，卓杨手一松，基恩软绵绵跌落在地上，玩了命的大口呼吸。 “爵爷，今天我给你面子。”卓杨点了点头。看着悲愤欲狂的基恩，卓杨手指遥点：“孙子，想找回场子，爷爷我比赛完去找你！” 范德萨和默姥爷赶紧把基恩扶了起来，老队长凶狠的目光中却有那么一点点……悲伤。稍微缓过来劲，基恩双臂推开两位队友，看看卓杨，又看看弗格森，他靠在墙上没有动。然后，低下头去整了整自己右臂上的队长袖标。 “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这会儿裁判组众人才走出来，看着乱哄哄的通道不明所以。 “没事，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弗爵爷转头看着裁判，面无表情。“什么事也没有，我说的。” 第三四五章 唯一的红魔精神 渣叔尤尔根·克洛普在场下做出一个手势，指示卓杨和哈姆西克前后换位。 比赛已经进行到了上半时第30分钟，马迪堡队气势如虹，场面上占据着明显优势，曼联堪堪支撑局面，阵型有些风雨飘摇。只不过，双方比分还是0:0。 因为卓杨被罗伊·基恩盯得很死！ 经过赛前那一场冲突风波，马迪堡人被撩得气势高涨，个个跟吃了兴奋剂似的。曼联全队则有些消沉，里子面子都被扒掉，每个人都感觉憋屈，当然有些提不起精神，这也就直接导致了双方在场上高下立分。 作为冲突当事双方，卓杨和基恩却谁都闷不做声，像是忘掉了这么一回事。卓杨好说，他是占便宜的一方，目的也达到了，也就不想再去刺激基恩，过犹不及，毕竟对方是著名的资深大佬。他现在就想一门心思称称这个英超第一队长脚底下到底有多少料。 基恩忍气吞声却是大出所有人预料，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卓杨原本想着基恩肯定会找机会弄伤自己，他又不是没这么干过，所以一边提防着，一边也盘算好了：你动作一大我就倒，利利索索先把你红牌下去，等我把比赛拿下来，想打架赛后我主动去找你，让你单手。 可这半个小时里基恩的防守动作非常干净，一丝一毫的肮脏粗野都没有，完全是在用脚底下技术和卓杨较劲，这根本不像传说中的他。 双方比赛前首发阵容公布后，媒体最大的争论无非是弗格森为什么使用基恩而不是福琼。 在媒体看来，基恩虽然名声显赫，但他缺阵已久，而且小伤初愈，年事已高并不适合乍然出战这么重要和高强度的赛事。福琼虽然相比起基恩还显生涩，但毕竟年轻奔跑能力超强，上一场表现还是不错的。 这不过是每个人对足球的不同理解而已，在弗格森看来，福琼是绝对无法盯死卓杨的，失手丢球是早晚的事，曼联队中唯一有可能完成这个看似不可能任务的人，唯有基恩，哪怕他久疏战阵。 使用基恩和福琼各有利弊，就看怎么去相权其中得失。事实证明，最起码在这半个小时时间里，弗爵爷的判断是正确的，曼联全场处处落下风，但只有基恩这里把限制卓杨做得非常成功。只要别让卓杨疯起来，马迪堡所有的场面优势都是浮云。 实际上，媒体分析得也没有错，基恩长时期远离比赛，按道理今天的确不应该有好的状态，能利用经验就是其仅有的强项。但正是赛前那场打击到曼联全队气势的冲突，却让基恩爆发出了职业生涯最好的状态。 ——我老了么？我的心机和策略被年轻人看穿了么？ 能在足球上达到基恩这种高度的球员，没有一个是笨人，智商和球商一定会超值爆表，绝不可能是个只会粗鲁蛮干的一根筋。他们所有的暴躁和狂野、铁血与硬汉，都是有意识去为自己营造的形象。目的性很强，非常聪明也非常了解这个世道。 ——我今年34岁了，难道我的足球就只有人们以为的那些吗？踢了二十多年球，已经到了足球暮年，我真的不能再击败年轻人了吗？ 基恩这样的球员，无疑是足球史上的一座丰碑，他们的成就绝不是只来自于粗野的球风。坚毅的性格之下，骄傲的内心当中，他们绝不会认为自己的足球输于任何人。 ——我已经老了，这场比赛铁定是我在曼联的最后一场冠军杯比赛，弗格森那个老头子肯定不会再让我出场。他们说我是曼联历史上最伟大的队长，我伟大吗？ 高智商的球员，经历过漫长的职业生涯洗礼后，已经看穿了足球的一切，拨开虚妄的迷雾，扯下华丽的蒙纱，他们认清的是足球的本质。 ——曼联有我太多的回忆，在这一场最后的比赛中，我能为我的曼联留下点什么？ 十二年的效力，九年队长，基恩早已将自己的血液和曼联的红融为一体，无论以后去往哪里，也不可能再分割开来。 ——卓杨是现在最优秀的年轻球员，他比我小十四岁，这个年龄在足球世界里代表着三代人的差距。我的气势输给了他，可我只会气势吗？我被他羞辱，但我真的需要在这最后一场比赛里去废掉他吗？ ——废掉他很简单，他再怎么能打也不可能躲掉我的暗算。可一张红牌就是我要留给曼联最后的记忆吗？只会恶意伤人就是我在曼联所有的功勋吗？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基恩的骄傲来自不朽的足球成就，来自红色的曼联传承。每个人终究都将老去，能给后来者留下点什么才是最在乎的东西。勇敢还是粗野？骄傲还是愚蠢？荣耀还是耻辱？此时此刻，这些选择在基恩心中有了答案。 ——我要在这最后一场里，用我的足球去面对卓杨的挑战，真正的足球！也许我能战胜卓杨，也许会失败，但那有什么关系？我会告诉我的曼联，伟大的罗伊·基恩从来不会放弃，从来不会屈服。我面对一切挑战，这才是我的足球，才是我的战无不胜，曼联的战无不胜。这，才是曼联的红魔精神！ 来吧，卓杨，来挑战我吧！ . 基恩充满勇气的最后一战，激发出了他的最佳状态。在这半个小时里，卓杨无论突破或是组织，传球或是调度，都陷入了深厚的泥潭，一个叫基恩的泥潭。除了两年前的巴拉克，卓杨再没有遭遇过一个人就能将自己困顿如此的情况。他的9号半，被基恩全面封锁。 因为严重限制了卓杨，基恩单凭一己之力，就把战场压缩在中场30米处的狭小地带，马迪堡空有场面优势，却根本威胁不到曼联的球门。 弗格森在场下眼睛亮了，除了进攻上不可能给予前面支援，今天的基恩明显就是十年前的基恩，骁勇而专注，不再是后来那个变得傲慢、任性、粗野的基恩，这正是弗爵爷一直以来看重基恩的地方，而这些东西，已经失去了好几年，弗格森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弗格森的战术成功，基恩的临场爆发，卓杨陷入困境。但是，卓杨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队友、他的教练，都了解他，他们随时准备着帮助他。 你以为克洛普是省油的灯？ 渣叔看出场上端倪之后，立马做出改变，卓杨和哈姆西克换位就是一记绝妙的神来之笔。 第三四六章 无球也策划进攻 其实在马迪堡的队形上，卓杨距离他身后的哈姆西克并不远。 卓杨身后马迪堡浅碟形四人中场，为了针对曼联两个边翼鲁尼和小小罗的轮番冲击，日尔科夫自然会去招呼鲁小胖，他的全面属性自是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作为中路之一的赫迪拉，今天则明显靠向左边，他要协助泽佩克看管小小罗，把保护两个中后卫身前的要责交给了普罗伊斯。这样一来，哈姆西克自然就更靠向中路，处在卓杨身后方便接应，看起来更像一个前腰。 渣叔克洛普的安排非常有效，一旦曼联两个边翼飞不起来，顶在前面的范尼根本就激不起什么水花。至于曼联的三人中场，基恩全部精力在卓杨身上，其余二人弗莱彻和理查德森也给不了前面多大支持，并不足惧。 现在弗格森让基恩对卓杨贴身防守起到了效果，渣叔于是决定让卓杨与前腰哈姆西克位置前后互换。这样做的好处，一是卓杨一旦在中场紧逼下丢球，能由中场其他队友迅速反抢；其二，卓杨后撤使他的传球对象由戈麦斯一人增加到戈麦斯和哈姆西克两人，这样就将他组织进攻的能力发挥到最大程度。 虽然这样会让卓杨距离曼联球门更远了一些，但他的活动范围变得更大，基恩也会被他带离原先区域，曼联中路就会有漏洞出现，马迪堡其他人也就有了更多穿插空间。卓杨对球门的威胁减少，但对整个球场的威胁却并没有降低。 卓杨也对这样的改变很是赞同，他暂时受困于基恩，但内心却并不怎么担忧，理由很简单：我20岁，你都34了。利用不停歇的大范围跑动将对手遛出神经病，这样的事情卓杨干的并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在等待着基恩体能下降甚至枯竭，渣叔的调整刚好让他有了更大的区域去‘遛狗’。 卓杨的回撤也会把“影子”基恩一起带入中场，由此造成该区域人满为患，大大妨碍了弗莱彻的出球视野。反之，马迪堡中场因为卓杨的回归而更能组织起短传渗透。 所有的战术都是套路，整体上，马迪堡开始大面积连续倒脚，而不再一味地寻找卓杨一人，通过短传逐渐进入前场。其中起到画龙点睛作用的，那就是卓杨和哈姆西克的位置前后互换。在进行战术的全方位倒传的时候，中场更需要手雷少爷的跑动和拼抢，以减少冲入前场时的卓杨的负担。 卓杨带着基恩在中场瞎鸡ba乱跑，甚至严重影响到了鲁尼和小小罗的突击线路，在马迪堡人的逼迫下，他俩更像两个防守型边前卫，而不是边锋。 回到中场，卓杨有了更开阔的视野，他的传球和组织也更花样百出，球队的前后左右调度则完全交给了赫迪拉。于是，为了限制赫迪拉对前场的策应，弗莱彻只能选择顶上来，被迫成了防守型前腰。您瞧瞧，曼联现在的队形还能看么？ 可惜的是，踢前腰弗莱彻毕竟不像斯科尔斯那样善于玩控球，踢后腰的基恩……，其实他什么腰都不是，他今天的真实身份是一个保镖。保镖工作基恩几乎做得完美，但他那脚大范围的转移和调度功底，……有卓杨在，那些是不存在的！ 渣叔和卓杨想要的战术效果开始得到体现，接下来马迪堡两次射正球门严重威胁到范德萨，都是来自于卓杨-哈姆西克的线路：第34分钟，卓杨右侧传出过顶球，哈姆西克凌空勾射被范德萨指尖碰到高出；第39分钟，卓杨左侧传中，哈姆西克前点头球被范德萨托出近角。 基恩肺叶子上开始见了汗！ 坚韧不拔的基恩仍然跟着卓杨不离不弃，卓杨即便想接球出球都显得很困难。但马迪堡对技术的娴熟，以及卓杨与队友们在运用战术上的心领神会，让他很多时候甚至不需要碰到足球，也照样能组织起美妙的进攻。 第44分钟，赫迪拉突然带球冲到前场，直逼曼联中路咽喉。此时弗莱彻在他身后远处，理查德森更是还在左边路，处在这个关键位置的只有队长基恩。 卓杨毫不犹豫往右边路跑去，好像要趁机甩开基恩的样子。基恩也没有犹豫，抬腿就跟了过去。他必须去切断卓杨所有可能的接球线路，因为在基恩看来，无球的卓杨要比有球的赫迪拉更危险得多。 于是，这一幕看起来好像基恩主动躲开了赫迪拉，拱手把这一必经之路让给了德国少年。 赫迪拉虽然是个后腰，但他具备相当不俗的组织和策应能力。见此情况，他当然也不会犹豫，连趟两步眼看就要杀透曼联后防线。内收的海因策只能扔下哈姆西克拼命冲上来堵他，赫迪拉适时把足球塞给了落空在禁区里的手雷。 无奈之下姥爷默特萨克也只能去防守哈姆西克和足球，这样一来，火枪手戈麦斯便有了机会。足球抵达他的脚下时，他和球门之间只有一个范德萨。 戈麦斯侧身弯弓搭箭，然而还没等他爆发出惊天一击，就被身后扑上来的费迪南德连人带球放倒在十二码点附近。费迪南德更无奈，因为这是他唯一的选择。 黄牌加点球！说实话，丹麦籍主裁判克里斯滕森明显是手下留了情。 基恩喘着粗气也很无奈，他心里很清楚，这个球最大的责任就在自己，正是他让开了中路至关重要的通道，让赫迪拉打了曼联后卫线一个措手不及。但如果再来一次，基恩还是只能做出同样选择。明摆着的，如果他去封堵赫迪拉，足球一定会被赫迪拉横敲给卓杨，卓杨同样会在无人看管的情况下直面曼联后防，没有人知道他拿球后会干出些什么。 所以对于基恩来说，刚才那就是一个无解的局面，他只能选择认为最有威胁的对手，可这个对手自然非卓杨莫属。所以说，在这一次进攻中，卓杨连足球都没有碰着，却照样策划了马迪堡一次完美的杀招。 卓杨站在十二码点前，基恩不可能还贴着他。卓杨踢点球会失误吗？呵呵，不存在的！ 第三四七章 中场休息的感慨 上半时结束，马迪堡主场1:0领先曼彻斯特联。 维克多球场客队更衣室里，弗格森看着闭眼养神喘着粗气的基恩，心中很多感慨。基恩在这一年里无法上场比赛，表面上看最大的原因是他开罪了爵爷，但弗爵已经发现他的能力严重下降、已经开始无法达到英超比赛的要求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 然而上半时比赛中基恩表现出的那份专注和竞技状态，让弗爵爷心中怅然。 ——你终于明白了吗？你终于明白足球最重要的是什么了吗？可惜，明白得太晚了！ 在弗格森看来，基恩从前些年就明显误入了歧途，他把球场上的精神力和统治力看得过于高于一切。然而，足球最根本的东西其实就在脚下和头顶，就是停控带射、抢堵卡封这些最基础的要素。然而，被媒体鲜花吹捧下的基恩从那时候起忽视了这些，他的专注离开了足球本身，而是只在乎自己在球场上的地位和威慑。 一个战士，必须具备勇敢，但只有勇气和悍不畏死，会成为战场上的炮灰，会在战争刚一打响时被第一发子弹夺取生命。 离开了最基本的元素，只靠精神力会让人变得浮躁和虚妄。离开了基础的东西，一旦状态下滑，就会如同山体崩塌一样瞬间坠入低谷。基恩就是这样，他从巅峰到不堪一战几乎就是一个夜晚的功夫，如果他能像刚来到曼联时那样，一直专注于足球本身，在此基础上发扬其强大的精神属性，而不是把恐吓、暴力和威慑当做足球的一切，那么，基恩的巅峰状态会保持得很久，甚至在四十岁时也能立足于英超赛场。 弗格森太了解基恩，看清楚了他今天已经觉悟，但是，的确晚了，已经晚到什么也改变不了的地步。 ——好吧，这场比赛你接着踢下去吧，也算我对你最后的奖赏，希望你能在最后一场比赛中找回足球的真谛。从今天以后，我的曼联就彻底不再需要你了。 弗格森知道他的曼联目前存在什么问题，就是在中场。前锋线上只是需要时间，等待小小罗和鲁尼完全成长起来，弗格森估计只需要一到两个赛季，他们就会成为媲美任何强敌的豪华攻击线。 后防线更是已然趋于完美，从首发到替补几乎己经无可挑剔，门将范德萨也成为舒梅切尔之后最合适的接班人。 只有中场，在当年‘黄金组合’分崩离析后亏欠得厉害。虽说基恩、吉格斯、斯科尔斯还都在，但他们都已经不复当年之勇，基恩算是废了，斯科尔斯有一场没一场，想找到状态要看当天的人品和天意，吉格斯现在最合适的位置更应该是替补。 从引援贝隆开始，弗格森就在试图重建中场，但贝隆在曼联的失败让这一计划遭遇严重挫折。随后连接招揽卓杨和哈格里夫斯未果，更是让曼联的中场重建完全陷入困窘。否则的话，按照弗格森的设想，卓杨、小小罗、鲁尼、默特萨克、哈格里夫斯、贝隆、费迪南德、弗莱彻、海因策，他们的年龄优势足以让曼联在世界足坛继续称霸十年。对此，爵爷有十足的信心。 想得天花乱坠，只可惜睁眼却是一地鸡毛，而且弗爵爷忘了很重要的一个问题：曼联还有没有把握留下每一个巨星天才？ . 姥爷默特萨克也很感慨，他感慨永远气势凌人的基恩，老了。 其实每名曼联球员心里都知道队长已经老了，从去年基恩想给新来的西班牙张扬少年一个下马威的时候，他们就清楚基恩老了。那一天，17岁的杰拉德·皮克直接冲着基恩抡起了拳头，毫不示弱。基恩没能吓唬住皮克，只能自我圆场悻悻然说了一句：这小子是曼联队内唯一敢和我挥拳头的人，我很欣赏他。 实际上大家都知道那只是基恩给自己找的台阶，他根本奈何不了少年皮克，他的威慑力失去了作用。从那一天起，基恩就老了，而从今天遇见卓杨起，曾经的基恩就死了。 基恩和卓杨都是在队内拥有很高威望的队长，但他们的处事方式却天差地别。姥爷心说。 是的，基恩热衷于维护自己的权威，他要每个队友都害怕自己，他不需要朋友，基恩在曼联也没有朋友，他要的是服从。而卓杨的权威来自场上用脚说话，他喜欢朋友，他和队友之间就像兄弟。基恩不允许任何人反对他，他指责队友任何一点小的失误。卓杨从来不指责队友，他总是把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总是想办法维护甚至纵容队友。 曼联球员其实并不喜欢基恩，完全纯粹的同事关系，这从刚才没人强行帮基恩出头就能看出来。但马迪堡的队友都很喜欢卓杨，都愿意和他亲近，场上是队友场下依然是很好的朋友。 胖子拉伊奥拉在我刚去曼联时，告诫我不要主动去和基恩走得太近，当时我还很不明白，但很快就知道了。基恩那种人，和他拉开距离才是最安全的处事方法，他讨厌亲近，因为那样会影响到他在队里的权威。胖子果然眼光如炬，他对人性的琢磨值得我好好学习。 . 曼联其他球员也很概慨，基恩遭遇的惨败他们都看在眼里，今天发生的这一幕给了他们很多人一个提醒：足球不是虚妄，它是实实在在的东西，足球就是足球本身。 鲁尼后来没有去学习基恩，虽然他拥有同样火爆的脾气。他成为了英格兰国家队和曼联合格的队长，一位专注而且智慧的队长，他的足球成就也高于基恩。 小小罗此后一直在注重足球本身，虽然日后繁花似锦，但他的敬业和刻苦训练有口皆碑，他在国家队和俱乐部里从不推卸责任，非常有担当。而且因为勤奋，他的竞技巅峰也保持了很漫长的一段时光。 . 中场休息十五分钟，基恩一直沉默不语，曼联球员也都悄无声息，只有弗格森在不厌其烦告诫每个位置怎么去阻挡马迪堡的攻势，事无巨细，老爵爷对下半时的安排尽显指挥功底。 然而，所有曼联球员都没有意识到，弗格森也没有察觉：他对接下来四十五分钟的布置，全是怎么抵御马迪堡和卓杨，没有想到要怎么去赢得这场比赛。 下半时开始了！ 第三四八章 硬汉的倔强坚持 仅仅才过去十分钟，罗伊·基恩在中场休息时得到缓解而重新储备的一些体能就又消耗殆尽，他面对卓杨甚至无法做出有效的防守动作。 卓杨心里明白，自己彻底击败了基恩，不但在球场下，也在球场上。卓杨并不同情基恩，既然踏上球场，那你便是我必须去摧毁的对手，这里面没有资历、年龄、地位，面子是自己挣的，也是自己丢的。 基恩也清楚自己输了，输得很惨。他现在有一丝后悔自己过去几年没有在足球上继续好好打磨，没有认真针对身体机能做好储备。34岁并不算老，世界足坛有很多这个年龄的老将依然处于巅峰状态，马尔蒂尼即将不惑可他仍然是意甲乃至世界上最好的后卫之一，35岁的阿兰·希勒仍然是纽卡斯尔的定海神针，甚至在曼联队内，门将范德萨也比基恩要大一岁，可他们依然青春宝刀不老。 他们都是专注于足球的人！ 球场主席台上马迪堡体育总监哈斯勒看着场下的基恩，满脸的不屑，他刚才听说了基恩和卓杨发生的冲突，真正的江湖一哥哈斯勒打心眼里瞧不起基恩这样的人。39岁的哈斯勒去年才从马迪堡退役，他在自己职业生涯的暮年，手把手带领出了六剑客这样杰出的团队，并且协助六剑客两年两大步，球队和个人都平步青云。 ——你哪有资格去挑衅卓杨？一个英国佬也敢到我们德国地盘上撒野，卓杨不收拾你我也会捶死你。像你这样除了咋咋呼呼一无是处的玩意儿，退役之后无论教练还是管理层，你都干不了。你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电视台，当个毒舌评论员继续假装自己还是个风云人物。其实，就是个供人娱乐消遣的猴子，你们英国佬都是这德行。 所以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哈斯勒之所以能结交满天下，之所以能和六剑客如此莫逆，因为他们本就是同一种人。性情虽然各异，但唯有真诚和肝胆相照才是心灵靠近的钥匙。 . 又过去了十分钟，基恩已然称得上惨烈，他完全是凭借着自己不屈的意志在跟随卓杨。他已经成不了卓杨面前任何障碍，曼联也因此被马迪堡压制在半场动弹不得。若非曼联那条杰出的后卫线和忠勇门将，比分早已改写。 既然要做我的敌人，那你就要有死亡的觉悟！卓杨仍然不给基恩任何优待，不断伸手向队友要球，得球之后或过或突，总是要让笨拙的基恩更加凄凉。 曼联球员很难过，无论如何，基恩都是名垂红魔史册的队长，今天却沦落至如此惨镜。他们甚至希望弗格森爵士马上将基恩换下去，甚至希望卓杨将基恩铲伤，就算被抬下去也比现在这样饱受折磨要好。 即便不喜欢他，但曼联球员仍然心生不忍，可他们帮不上基恩的忙，每个人都有自己难缠的对手。 已经油尽灯枯的基恩却不想让任何人同情，骄傲倔强的内心让他宁愿死在场上也不会退缩，肉体可以被击垮，但精神永不屈服！此时的基恩已经不再奢望能防得住卓杨，他唯一的坚持就是跟紧这最后的四十五分钟，一直跟到终场哨响。 球队的胜负已经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事情，但内心的坚持却依然毫不动摇。基恩要留下这最后几十分钟给曼联，留给他的曼联，哪怕死亡也不能阻挡。 维克多球场的球迷，汉诺威人从刚开始的欢呼到后来的嘲笑，逐渐变成了沉默。他们看见了基恩悲壮的坚持，看见了这位当世名将的倔强。他是国王的敌人，马迪堡球迷不同情他，但他们开始尊重他。 为数不多的红魔远征球迷，则饱含着眼泪看着自己的队长，他的失败是如此惨烈，功成身退对他来说是如此的遥远和渺茫。他们宁愿队长没有出现在这里，宁愿他就像此前一样慢慢消失在大家的视线和记忆之中。 . 时间到了第70分钟，就连卓杨也不由得佩服起基恩的坚韧不拔。 为了压制曼联不让其打出令欧陆闻风丧胆的快速攻防转换，更是为了尽快拖垮身边的基恩，卓杨在这七十五分钟里跑动距离相当夸张，以他现在雄浑的体能此时也都感觉到了疲劳，可基恩仍然还在跟随。 作为防守一方本来就比进攻方更费力，而且卓杨的跑动和各种动作很多专门就是为了折腾基恩的体能，所以基恩的体能消耗最少是卓杨的两倍。按理说，他这会儿应该已经累死了，然而，并没有，反而还在紧紧跟随。 卓杨不知道自己在这七十五分钟里具体跑了多少，但肯定已经打破了此前的记录，因为他了解自己的身体。这么高的强度，恐怕一头骆驼这会儿也该拖垮了，可垂暮老矣的基恩竟然还在跟着贴身，虽然他的贴身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 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卓杨心说。也罢，我承认你是条硬汉，虽然你用错了套路，不该来招惹我，但我还是承认你是条硬汉。看来，精神的力量还真不能低估。也好，就让我再帮你一把，如果你能坚持到比赛结束，还能自己走下场去，那么，我才算真的佩服你。 想到这里，卓杨顿时把脚下的步伐和频率又提升了一个档次，也更频繁采用基恩反方向的急停和急启。就像一台已经转到极限的老爷汽车，猛然又是一脚油门，基恩仿佛听见了自己肺部和内脏撕裂的声音。 但他仍然在跟随！ 理查德森传来的球，被基恩下意识停在脚下。像他这样球龄的老将，接停传走已经成了肌肉的一种本能，可基恩却泛起了糊涂，一时之间他忘记了该怎么去处理。卓杨当然不会给他任何机会，都没用什么技巧，就这样伸脚一捅便断了下来。 弗莱彻看不过眼了，他杀奔上来阻截卓杨，却被卓杨用轻巧的拉球转身从他面前绕了过去，弗莱彻随即和拼命再次追上来的基恩装了个满怀，俩人轰然倒地。 眼见事情不小，卓杨没有去占这个便宜，而是顺势把足球踢出了场外。俩人撞得不轻，21岁的弗莱彻呲牙咧嘴，可34岁的基恩先站了起来。 他还没有放弃！ 第三四九章 那一脚该传不传 对于弗莱彻来说，刚才那一撞实在窝火，骨头生疼不说，牙齿也见了血。可从基恩的角度来看，他恨不得多撞几下，因为这样就可以趁机休息一会儿，疼？不叫事儿。 当然，硬汉有硬汉的气质，就是休息他也会硬撑着咬紧牙关站起来休息，绝不会赖在草皮上像条死狗。基恩此时心里明镜似的，就算自己这会儿再想去暗算卓杨，断条腿废个膝盖什么的，也已经做不到了，那些需要稳准狠，现在能贴着卓杨跑完剩下的这最后二十分钟，就已经是职业生涯的一个奇迹了，那些动作根本做不出来，没得再伤了自己。 肺像两块烧红的的铁，心脏是胸腔里的滚雷，肌肉像蛮拧的酸萝卜，骨头是不停抖动的震动棒。 基恩鄙视地看着还在地上哭丧个脸的弗莱彻：怂人，这点疼都像死了妈似的，你也配身穿红魔的球衣？ 然而，怂人弗莱彻却明显要比他这个盖世硬汉更管用，争球后卓杨策动的进攻，正是弗莱彻强行截下了日尔科夫给哈姆西克的致命直塞，不但化险为夷，曼联还因此打出了一次难得的反击。整个过程，基恩只有眼巴巴看着的份。 弗莱彻才断下球，英超最佳右后卫加里·内维尔瞬间启动从他身后套边助攻上去，弗莱彻的传球接踵而至。马迪堡队形火速退防，遭遇日尔科夫拦截后，内维尔将足球交给中路理查德森形成过渡，远端左边后卫海因策也已经高速插上。 理查德森虚左实右，足球又给回了内维尔，内维尔和鲁尼两次反复套切之后，鲁小胖拿球突然内切，费尔马伦赶紧顶了上来，格罗索也已回收到位。 鉴于鲁尼强横的冲击能力，今天和岩石德拉斯搭档的是几位少爷当中，最能站住位置的比利时人费尔马伦。 鲁小胖面对同龄的费尔马伦突不进去，急停横拉之后，他敲给了背身倚住德拉斯的范尼，范尼做墙。范尼这位禁区之王今天表现机会不多，因为本场比赛复出的马迪堡副队长岩石德拉斯正好能克住他。 德拉斯正面防守能力当世超一流，就算面对一辆火车他也能顶住不让进入禁区，而范尼所有的能耐全在禁区之内，到了白框以内几乎无所不能，站在外面顶多能策应一二。曼联今天想通过渗透传切把球递给禁区里范尼的企图没能成功一次，迫不得已的边路传中也不好用，德拉斯的防空能力同样超一流。 范尼这堵墙把球回做给了鲁尼，眼看并没有什么太好办法，猛然间左边路小小罗空切杀向了肋部，泽佩克和赫迪拉都没能跟上他的脚步，五星级的直传斜插机会，只要鲁尼出球，这就是一次美妙的反越位成功，小小罗将单独挑战汉达诺维奇。 然而，鲁尼并没有传球，他利用小小罗给马迪堡后防线造成的紧张之际，反向扣球后在弧顶外强行起脚打门，射得果断高得离谱。 小小罗空跑一趟之后皱起了眉头，类似的情况本场已经是第三次了，而这次是最具杀招的一回。前两趟小小罗没有多想，作为前锋自私一点每个人都能理解，但如此三番五次，而且刚才的机会那么难得，鲁尼却还是没有传，这不能不让小小罗心里产生芥蒂。 弗格森在场下也皱起了眉头，他纵横足球江湖一辈子，没有什么端倪是看不明白的。刚才鲁尼这一脚独食显现出来的意味很不正常，那是有可能逆境之下扳平比分的一个机会，鲁尼不会看不出来，这小子是故意的。 曼联现在锋线上的攻城锤虽然是荷兰人范尼，他也是攻击的支点和中心，但在弗格森的规划中，小小罗和鲁尼才是未来曼联最完美的进攻搭档。在爵爷的设想中，小小罗可边可中，鲁尼也是能顶上去打中锋，也能退回来打二中锋甚至前腰，两人都是多位置多属性，而且两人的特点互补非常契合。 ——唉，如果再有一个卓杨，这套三叉戟许是世界足坛空前绝后。 想那么多没用，机会糟践了就是糟践了，马迪堡在主场却不会那么没溜。格罗索带球突进遭遇鲁小胖的纠缠，足球倒去赫迪拉那里，赫迪拉也摆脱不了弗莱彻，再行过渡给普罗伊斯。看见队长卓杨在中圈里伸手要球，普罗伊斯没有任何迟疑，摆小腿足弓直推，哪怕卓杨身边还有个基恩。 卓杨前蹿两步拿下球，背身朝着前场头也不回直接横向抹球便走，于是，球场上出现了宏伟浩荡的一幕。 基恩埋头咬牙切齿就追，弗莱彻有协防任务自然也是要跟的，可他俩谁也挤不到卓杨身前去，速度不够力量也达不到。快到右边路时，卓杨急停扣开二人反身再向中路斜刺里杀去，二人穷追不舍。 理查德森上来了，卓杨虚晃小变向带球从基恩的身后反向经过，利用基恩阻挡住理查德森的瞬间突了过去。于是，他身后的追逐者变成了三位。 ‘之’字形带球突破路线，跑到大禁区右角时，卓杨身后又多了一个加里·内维尔。四位追逐者在这一过程中每人都被卓杨过了不止一次。实话实说，要不是基恩在里面阻挡干扰，兴许那三位早把卓杨断掉好几回了，最起码战术犯规一点问题没有。 基恩嗓子眼儿都发甜了，可他却仍然是贴得最紧的一个。就像一列火车在拼命追赶前面的时光，基恩就是那个过时的蒸汽机头，列车一路拐着急弯轰隆隆。 卓杨这会儿已经可以传球了，他吸引了曼联几乎半支防守阵容，禁区前沿一干兄弟都已经摆好架势，抡圆了都有一脚不错的重炮。刚要传给最近的赫迪拉，就眼见火枪手戈麦斯架开胳膊玩了命挡住身后的默姥爷，呲牙咧嘴吼道：“突进去！” 好兄弟，讲义气！ 卓杨呼啸着就从戈麦斯创造的通道里冲进了禁区，阿根廷彪悍奇男子海因策滑铲而来，卓杨外脚背扣球停顿变向，一道轻盈的光。 不愧是火车头，基恩竟然还有力气蹦起来从海因策身体上方跳过去。可他旁边的人就没那么好运了，弗莱彻和加里·内维尔直接被海因策撂倒在地上，三个人滚成一团。 卓杨面前只剩下出击的范德萨和四十五度的射门角度，以及不屈不挠却油尽灯枯的罗伊·基恩。 第三五〇章 枭雄的黯然末路 卓杨没去看范德萨，也没有瞄着球门，他斜着眼盯着基恩，小侧身抬脚做出了射门姿势。 面对对方的临门一脚，防守者此时不能再去判断是不是假动作，只能当成真的去封堵。你要不堵，他就真射，你要堵了，他就是假的，堵一下好歹能延误一点时间。世界上的很多事，何尝不是如此无奈。 基恩抽尽体内元气腾身飞堵，范德萨侧身飞扑扩大防守面积，卓杨射门的脚猛然踩在足球上。‘嗵！隆隆～’，基恩和范德萨撞在一起激情四射，卓杨一直冷眼瞧着基恩。尘土飞扬中，足球被脚尖轻挑入网，卓杨看了基恩最后一眼，转身慢悠悠走开。 卓杨没有庆祝，马迪堡全队也没怎么庆祝，大家只是简简单单互相击了下掌便扯着闲淡往本方半场走去。七十多分钟2:0不是什么万无一失的比分，但以今天双方的气势差异，曼联想扳回来已无可能。大家不去庆祝，是因为每个人都在心里感叹基恩的老迈和坚韧。 从中圈开始，基恩就在贴着卓杨，挣扎的表情让所有人都能看见他的不屈。在卓杨这一次漫长的征途中，只有基恩坚持到了最后，他陪着卓杨翩翩起舞，像国王身边的弄臣。 禁区里基恩已经站了起来，他还是第一个往起站的人，却不是最先站起来的。基恩站起来，腿一软又摔倒，再起来又摔倒。打开范德萨伸过来拉他的手，基恩第三次终于站了起来。 卓杨心说：有种，是条汉子。那咱俩继续来，希望你能坚持到最后。 弗格森却不能等了，他什么看不明白？刚才跟着跑的那一堆人，要是没有基恩在里面，那几位早把卓杨断得清清白白，就不可能有范德萨什么事。可卓杨实在太狡猾，仗着自己脚下技术硬生生欺负人，带来绕去全是借用基恩的笨拙和顽强在阻挡其他几人，与其说基恩在贴防，不如说他是卓杨的进攻搭档，卓杨的掩体。 娘希匹，小王八羔子一定会如法炮制，他有什么干不出来的？真以为他不敢把我的曼联打成漏勺筛子？ “朴，朴！你给我过来！。” 热身热得滚烫的朴智星一溜烟尘出现在爵爷面前，喜滋滋笑眯了眼。“爵爷，人在呢人在呢，来了，来了。” “上去站中路，让弗莱彻去贴卓杨……，我他妈给你说话呢，你把眼睛给老子睁开！” “……爵爷，我睁着呢……” 弗格森：“……” . 基恩慢慢朝着自己位置挪去，每一步都像是从粘稠的淤泥里拔出来一样吃力。刚才他咽下去了好几口从体内反上来的液体，基恩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感觉发甜发腻，一股浓烈的腥味。 基恩用目光去寻找对面的卓杨，一会儿重新开球后他还要在第一时间贴上去，虽然基恩此时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做到。他找见了卓杨，他也正在看着他。卓杨直盯着基恩用手指了指边线：往那看！ 基恩顺着方向看去，韩国人朴智星站在场边，值场裁判手中的指示牌，16号下，13号上。 基恩只犹豫了一秒钟，便低着头往场边走去，他没感觉意外也没觉得爵爷不近人情，他同样也没觉得理所应当，什么情绪也没有。 自己在曼联的路终于抵达了尽头，虽然比预想的提前了十几分钟，但这十几分钟将会是我永远也跑不到头的终点。我坚持了，我没有做到。 ——再见了，我的红魔！ 看台上远征而来的曼联球迷鼓起了掌，一些马迪堡球迷也稀稀拉拉有了掌声，并不热烈。包括双方球员在内的几万双眼睛都在看着基恩，电视机前有几百万双眼睛也在看着他。 “骚货，要不比赛完别去找老东西的麻烦了，没劲。”戈麦斯对卓杨说。 “不找了，是没劲……” 其实卓杨从下半时开始，就已经没打算再去找基恩什么麻烦，的确正如戈麦斯说得那样：没劲。这是一个被自己完全摧毁了的对手，他已经为他的鲁莽和自以为是复出了代价，惨痛的代价。 既然是敌人，卓杨不会可怜他也不会同情，如果基恩继续留在场上，卓杨一定如爵爷所料的那样毫不留情。曼联被自己打残，基恩累死在场上，这是两件大概率的事情。 ——你要坚持，那是你的事，我尊重你，但对我来说你的坚持与倔强何尝不是一种挑衅。面对挑衅我一定会有回应，因为我是这里的国王，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下去了，咱俩的故事便到此为止，从此各不相干。但希望你记住，你输了！ 基恩往场下走去，全世界都看着硬汉的末路。他根本没想着去把队长袖标交给加里·内维尔，在基恩看来，如今的曼联除了他，没有人再有资格佩戴这个袖标。这个化纤面料的箍子，是从博比·查尔顿到坎通纳，再到他自己，罗伊·基恩，是红魔的精神象征。 既然没有人再有资格，那给谁便也就一样了。基恩顺手把袖标扔给了朴智星，看都没多看韩国人一样，更别说击掌拥抱了，和一团空气没什么两样。没有人在边线附近迎接他，弗格森不会，谁也不会。 朴智星一点也不尴尬，他正心花怒放给自己戴上袖标。 ——他们说的是对的，世界果然是我们韩国人的。 别看长得丑，朴智星还真是个乐天派。 基恩没有回到替补席，他也不敢回到替补席，而是径直走回了更衣室。基恩低着头缓慢走进洗漱间，回身反锁上房门，随即猛扑到洗脸池上…… ‘哇——哇——’几大口呕吐之后，基恩瘫倒在地板上，面池里腥红一片。 后来…… 赛后没有人能看出基恩有什么异样，他默不作声跟随曼联返回了英格兰，随即自我放假，没有给弗格森打招呼，弗爵爷也好像忘了这么一回事，整个曼联没有人看见他也没有人提起他。 元月冬季转会窗开启后，他自由转会至苏格兰超级联赛凯尔特人。但仅仅六个月后，罗伊·基恩便宣布退役。此后作为主教练执教球队时基恩并不过分强调力量和硬度，而是对球员的技术要求非常高。他率领桑德兰完成技术化革新，由英冠成功冲进英超。 但在英超期间以及其后重返英冠执教伊普斯维奇，基恩再难有所提高，执教生涯终以平淡收场。凭借其巨大的影响力和威望，多年后基恩出任爱尔兰国家队助理教练，但他的主业却是一位电视台英超解说嘉宾。 终其一生，基恩嘴里没有说过卓杨这个名字。 第三五一章 姥爷的自由软肋 其实让基恩首发并不能说一个败笔，老爵爷弗格森一向料事如神，他能考虑到场上所有的因素。 马迪堡虽然颇具实力，但他们从主教练到球员都没什么冠军杯经验，而冠军杯是绝不同于其他比赛的一项赛事。马迪堡队中唯一不可预知的球员就是卓杨，他能干出些什么天王老子也说不准。只要能遏制住卓杨，不让他在场上干出天怒人怨的事情，马迪堡就翻不了天。 以曼联现有的人员配备，弗爵爷好好思量了一番，海因策、奥谢、默特萨克、弗莱彻等人在他脑海里进行了好几天的演练，但他们面对卓杨要么有技术上的硬伤要么原本位置上得不偿失，都不是最合适人选。算来算去，只有基恩才能在各方面达到均衡。 弗格森不是不知道基恩状态下滑太厉害，也清楚他长期脱阵体能是个大问题，但老爷子如意算盘打得很精。 曼联是一支强队，即便中场有缺陷，但仍然是世界足坛最顶尖的球队之一，就算在客场，单凭实力也还是能占据上风。这一点，从各大赌博盘口给出的赔率就能看出一二。 只要基恩凭借自己丰富的经验和当世一流的防守脚步，以及凶悍的防守硬度，将卓杨完全限制四十五分钟，曼联就能利用其快速攻防节奏转换和两条边路的突击优势打开马迪堡后防的豁口。只要能让卓杨消失半场比赛，曼联就会在这半场里想尽办法取得比分领先优势。 下半时换下功德圆满的基恩，用海因策也好用弗莱彻也行，全队齐心协力打好防守反击难度并不大。卓杨很厉害，但他也不是神，也就是个妖精而已。曼联先用基恩铁链锁妖后先声夺人，再依靠世界一流的防守能力保住三分，此战略合情合理。 然而，老爷子千算万算，没算到基恩在比赛前故技重施，冒然去挑衅卓杨。只这一个意料之外，便造成了曼联的满盘皆输。 基恩挑衅未果，反而被卓杨无情打击，造成整个曼联气势低落，反观马迪堡却因为同仇敌忾气势如虹。如此反差之下，什么好的战术也打不出来，马迪堡人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在每一个角落都把曼联球员逼得节节败退。 基恩自己被卓杨抽醒，激发了他的状态和坚持，但折了他的雄心和傲骨，更要命的是，卓杨完全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处处针对老基恩，很快就将他拖垮。基恩的状态被激发出来，可你根本难以度量卓杨的能量因此被爆发了多少。 曼联之胜策，在于巧用基恩；曼联之败，败于基恩之误。 . ‘队长’朴智星跑上场去，鼻孔一扬：“达伦，爵爷让你贴卓杨。”达伦·弗莱彻竖起大拇指表示收到。 朴智星冲着队友们拍拍手：“都打起精神思密达，不要再给卓杨机会。你，多跑跑，还有你，内切有那么难吗？你，多接应我。你你，别再漏人了……” 曼联球员脑袋上都是黑线，默特萨克都想一记飞腿把这个货踹飞到运河里去。 默姥爷今天踢得很憋屈，离开马迪堡头一次回到维克多球场，他肯定想在父老乡亲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显摆一下自己这一年多以来的进步成果。可曼联从一开始就士气低沉，甚至很多人心不在焉。球队都是这样，这让姥爷还怎么去表现？ 默特萨克的自由人进攻，是曼联的一个杀手锏，虽然并不经常使用，但每到时机成熟祭出便总能对对方球门造成极大威胁。上一场和马迪堡的比赛中，默姥爷便用此招公然偷袭了马迪堡一个。然而，本场比赛他却无法施展手脚。 默特萨克的自由人技能是在马迪堡大成，是渣叔的一手栽培、是卓杨领衔的六剑客协同辅佐而成，所以没有人比渣叔和卓杨更清楚默姥爷的能耐，也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怎么去防备这一手。 上一场普罗伊斯、赫迪拉双后腰严密监视效果不佳，毕竟两个人再怎么谨慎也总有离开自己位置的时候。回到汉诺威渣叔和卓杨再通过仔细研究，终于找到了抑制默自由的最佳方案。这一场，防火防盗防姥爷的艰巨任务就交给了德甲本土最佳射手马里奥·喷子·戈麦斯。 马迪堡属于全民防守型球队，防守从中锋到门将人人有责，戈麦斯经常在锋线上撵得后卫鸡飞狗跳。虽然并不是库伊特、赫斯基那样的防守型前锋，更不是意大利阿毛里和中国毛纳尔彪那样专防自家进球的神锋，但戈麦斯在锋线上反抢之积极还是有目共睹的。而且戈麦斯也有不错的防守脚步和跟随能力，毕竟年轻力壮身体好。 本场戈麦斯除去本职工作外，另一项重要任务就是时刻盯紧默姥爷，时刻提防他前插助攻。一旦默特萨克往前跑，戈麦斯就会马上跟上去贴身干扰。作为一个自由人，冲上去了连球都拿不着，还怎么组织策应进攻？而且自由人战术的最大妙处就是会造成对方中后场漏人，补都补不过来。让自己的前锋去紧逼自由人，中后场便不会因为匆促而四面漏人，该怎么防还怎么防。 你让中后卫来组织进攻，我便用中锋来盯人防守。 当然，并不是说任何球队都能采取这一招来封杀自由人，再好的战术也要有好且合适的球员来执行才行，就像并不是每个中后卫都能成为能组织进攻策应进球的自由人一样。再说了，攻和防永远是此消彼长的事情，你跟不上默特萨克的脚步，你没有他的战局勘查能力，就是有一万个防守型前锋也白搭。 但火枪手显然是合格的，默姥爷在比赛中试了好几试，都因为戈麦斯的机警最终无奈放弃了。每次姥爷瞅准机会刚冲出去几步，火枪手就死死贴了上来，准备配合的队友根本不敢把球传过来，一来二去，什么都耽误了，刚才的空隙和有利态势早就无影无踪。 不过，比赛快结束时，默特萨克还是用他宏伟的大局观，为曼联创造了全场最好的一次机会。 而这个机会，并不归功于自由人，它源自于默姥爷内心的骚。 第三五二章 十字插花蝴蝶步 比赛已经进行到了86分钟，马迪堡主场2:0领先，双方打得有些沉闷。曼联属于有心无力，马迪堡则见好就收，卓杨也因为和基恩对抗耗费了太多体能，虽说把基恩调教得丢了半条命，他自己这会儿也大腿有些发沉，很久没这么累过了。 几乎每个人都已经……说放弃不太合适，这叫鸣金收兵，以待来日。只有一个人例外，他还在奋力奔跑和呼唤，他还在积极寻找机会。 曼彻斯特联队‘队长’——韩国人朴智星。 从七十多分钟替换上场开始，朴智星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四处伸手要球，前后左右满场跑得虎虎生风，脚底下安上轮子就是小哪吒。不但要球，嘴里还不停咋呼着指挥队友跑位，也不管队友们能不能听懂他那乡下口音隆重的英语。指手划脚，他还真缺了一根老年间交警手里的棒子。 没人搭理他！ 曼联人懒得理，净是些瞎指挥，完全不管位置和技术特点，为了指挥而指挥，敢听他的下去准被爵爷打死。马迪堡人当然也懒得理他，曼联跑乱了求之不得，再说了，就是想理……怎么个理法？ 卓杨本来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听了一会儿韩式英语‘呜哩哇啦欧吉拉巴’实在觉得呱噪，便想要上去防他两下狠的，让这个货闭嘴。赫迪拉看出了卓老大的意思，也看见他此时已经很累了。 “卓哥，你歇着，我去，我去教他做人。” 可赫迪拉没想到这个朴三肺实在太能跑，再加上刚上场不久，咕噜噜过去悉索索过来，他跟着撵了几趟之后差点把自己透支了。赫迪拉心头大骇，没有再去执拗，毕竟比赛还没有结束，自己身负着中场中路的重任，闪失不得。 卓杨一见赫迪拉吃了瘪，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又想着是不是随他去，不管了。正犹豫之间，渣叔调整换人。 克洛普看着喋喋不休的朴智星也很烦，但也仅仅如此而已，可疯狗兰德却火烧火燎跑过来：“先生，先生，让我上，我去让那个韩国人闭嘴。”给手里吐着唾沫摩拳擦掌。 渣叔一想也是，到了该换人的时候了，而且卓杨明显表现出了疲态，万一伤了可怎么办？ “嗯，你说得也有道理，是该换人了。那行，你……”渣叔坏呀！ 兰德当即表态：“我让他们谁也过不了三十米线，谁过我弄谁！” 渣叔：“那行，你去把萨沙叫来，让他去把卓杨换下来。” 兰德：“……” “……渣叔，那我呢？” “哦，你看看饮水机水满着没，一会儿结束了大家肯定都很渴。” . 在全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中，卓杨亲自将袖标戴在岩石德拉斯的右臂上后，这才向溺爱他的拥趸们鼓着掌走下场去。和里特拥抱交接，和渣叔拥抱，和兰德拥抱，同每一个人拥抱。 本场他再次独中两元，马迪堡在冠军杯d组中占据有利位置，小组出线形势一片光明。 所以说克洛普的临场调整很有一套，他让能打后卫和后腰的里特换下‘9号半’卓杨便是一记妙笔。萨沙·里特上场后，根据渣叔指示站在了前腰位置上，自然不是让他来策划进攻。时间所剩无多，2:0足够马迪堡用，进攻没必要再下死功夫。里特扎在前场，刚好在那个位置上能利用其聪明的拦截意识阻挡曼联队中场出球能力最好的弗莱彻，让弗莱彻不能给两个边路的小小罗和鲁尼提供辅助。 当然，同样也把朴智星堵在了后场纯属搂草打兔子。 韩国天王被里特清奇的脚步卡位逼得一步步后退，只能活动在后卫线之前，于是，比赛就来到了此后被所有马迪堡人铭记的第86分钟。 . 朴智星带着球，依然指手划脚让大家跑位，根本不管有没有人在听，他自己一个人玩得很嗨，就是个戏精附身。 “你，去扯个边……”说默姥爷呢。 默特萨克知道比赛已经没指望了，但这里是他热爱的马迪堡，心底最深处永恒的马迪堡，他很想在这里给一直爱着他的人留下些什么。今天默姥爷表现不是说有多不好，只是没有卖点，来一趟却让大家没有什么值得记忆的地方。 “球给我。”默姥爷冲着朴智星勾勾手，他决定先拿到球再说。 “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先去扯个……” “蠢货！把他妈那个该死的球给我！！”一声咆哮，直接把朴智星吓出秃噜，利利索索就把足球踢了过去。 默姥爷接球回拉再盘球后转身，绕开从后面扑上来的戈麦斯，随即一勾一扣躬下了腰，抬头看着眼前的老相好戈麦斯。两个各为其主的好朋友相距两米，就这样相持着静了下来。 他要干什么呀？所有人都很纳闷。 突然，姥爷动了。右脚虚晃脚掌绕过足球上方，左脚紧跟着上前脚背反响轻叩足球，急停再虚晃，前后错步，足球被他在前后左右拉来拉去，一片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虚虚实实。整个人翻飞起舞，好似蝴蝶精。 戈麦斯腿一软，差点给老相好跪下，看台上轰然而起叫好声。 ——卓杨的花式绝技：十字插花迷踪蝴蝶步！ 默姥爷完全模仿出了自己兄弟卓杨的看家绝技，唯妙唯俏。卓杨从替补席上一蹦而起，大笑着为姥爷鼓掌。 这个动作太让人熟悉了，马迪堡人，从教练到球员，从工作人员到球迷，没有不清楚这是卓杨的虐人独门绝活，十字插花下废掉的腿数不清。 戈麦斯傻萌萌看着面前这个从小就认识的兄弟，他明白他的意思，卓杨也明白，在场每个马迪堡人都明白。 一贯稳重睿智的佩尔·默特萨克，用他突如其来的卖弄、用他一直压抑在内心里的风骚，用他的翩翩起舞告诉大家——六剑客永远在我心里，马迪堡永远在我心里，你们所有人，永远在我心里。 马里奥·戈麦斯要比默特萨克骚得多，但此刻他只想流泪；尤尔根·克洛普很讨厌男人做小儿女姿态，但此刻他只想流泪。 仅仅一年半，离去时白衣少年，再见已然点落沧桑。只看见你在赛场上的叱咤，但谁又能了解你游子的辛酸。 看台上呐喊呼唤起了默特萨克的名字，似乎他还是当年那个瘦高稚嫩的青年队队长，还是那个骑着单车在汉诺威街道上快乐飞驰的邻家男孩。 突然，默姥爷停了下来。 第三五三章 模仿秀完美召唤 姥爷佩尔·默特萨克突然停了下来，结束了自己可以打满分的卓杨模仿秀。于是，全场一切也都停了下来。 姥爷原本躬着的腰又往下缩了缩，一米九八的篮球身高这会儿看起来只有一米七。他鼓起腮帮子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上门牙咬住下嘴唇，像是长了小龅牙。姥爷抬起右手伸出两根手指，并拢后在自己右脸颊上从上而下划过。 姥爷动了，足球被他向前轻趟一步，直逼戈麦斯而去，火枪手下意识便要伸腿断球，姥爷眨眼间右脚扣左脚抹，动作连贯一气呵成，连人带球从戈麦斯身边穿了过去。随即停球转身，再次面对戈麦斯，同一个动作，右脚扣左脚抹，连人带球又回到了刚才的出发地。 看台上惊呼声再次如雷般划过，默姥爷成功模仿出了刀疤弗兰克·里贝里的经典边锋过人内切动作——油炸丸子！ 世界足坛会用油炸丸子的球员数不胜数，这个动作难度也并不大。但用得最溜也最频繁而且成功率最高的，独属刀疤。他曾用这一招在马迪堡屠灭了整个德乙，妇孺皆杀让人闻之丧胆。 看台上呼唤起了刀疤里贝里的名字，马迪堡人全体起立鼓掌。远在伦敦的弗兰克·里贝里，一边看着电视直播，一边猛往嘴里塞炸薯片。“老子不哭，老子偏不哭，老子……斗……不哭……” 姥爷又停了下来，大家也都停了下来，等着看接下来会出现哪位剑客。 姥爷使劲咬着牙齿，腮帮子上勒起了肌肉线条，架起胳膊做了几个健美扩胸动作。于是，每个人都知道，屠夫尼格尔·德容也回来了。 果然，姥爷用脚尖将足球挑向半空，随即脚踩大地奋力向足球追去，足球抵达戈麦斯侧上方时，默姥爷也正好来到。毫无防备的戈麦斯差点被姥爷晃着膀子撞躺下，姥爷额头轻点足球便走，正前方早看得傻呆呆的朴智星被默姥爷如法炮制也撞出一个趔趄。 不止韩国人，所有曼联人都想哭，好尴尬。 曾经为马迪堡扫荡一切对手中场的屠夫德容，这是他最常用的欺负人过人法，蛮横霸道勇冠三军，他是当年德乙最不讲理的中场球员。卓杨为他的这一招命名——屠夫招亲。 抛绣球嘛…… 马德里的别墅里，屠夫德容开心得上蹦下跳，把阿尔芭养的两只正想抱他腿的泰迪吓得躲进厨房一声不吭。 毕竟还是在比赛，火枪手戈麦斯赶紧追上来又堵在默姥爷前面，摆开防守姿势。也许，他更多是想配合着姥爷把模仿秀演完。 果然，姥爷带球就朝着他身侧冲了过去，就在戈麦斯即将出脚的一瞬间，姥爷突然急停左脚内侧扣球同时半转身，足球直接从身后横切而过，戈麦斯眼前的姥爷不见了。 戈麦斯是个不错的捧哏，他当即毫不犹豫继续向其左侧扑去，于是，姥爷右脚内扣转身，连人带球又横切回了左边。 连续两个‘克鲁伊夫转身’之后，姥爷拢了拢头上并没有的虚拟长发，又系了系那根没有的发带。 看台上响起了蒙托利沃之歌，其实，二哥的‘克鲁伊夫转身’比克鲁伊夫本人用得更飘逸也更潇洒，施展起来骚气十足也仙气十足，就像刚才默姥爷那样。 至此，每个人都在等待小猪施魏因斯泰格的成名绝技——单车穿裆。 果不其然，姥爷这次没有停顿，面对戈麦斯踩起了单车，扭动的屁股像极了小猪那硕大灵活的臀，猛然间脚尖一捅，足球从火枪手微分的双腿之间穿过。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必然会感觉胯下一凉。 小猪除去火腿和美女之外，最大的爱好就是在球场上穿裆，穿各种裆，他曾经还很正经地打算给国际足联提一个建议：射穿门将小门后进的球，算1.5分，也就是等于进了一个半。 真要如小猪所愿，以后门将的服装铁定类似大喇叭裙，想想其实也是挺美好的一件事。 同一时刻，在意大利都灵阿尔皮球场，欧冠a组尤文图斯主场迎战拜仁慕尼黑的比赛已经进行到了85分钟，场上比分1:1。二哥蒙托利沃带球边路疾进，甩开代斯勒后猛然四十五度斜传直坠禁区。传完球二哥突然感觉心中一荡，不由得呆立球场。 小猪施魏因斯泰格拼命后撤防守，忽然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脚下一滑摔出个大马趴，禁区内无人防守的特雷泽盖头槌力拔千钧，尤文图斯2:1。 . 说得漫长，实际这一切就发生在短短一分钟不到时间之内，马迪堡人欢声雷动，因为他们宠爱的六剑客全部回来了。弗格森爵爷则一头黑线，颇有些无奈。但他也并不生气，足球从业一辈子，有些东西他理解。默特萨克对马迪堡有感情，自然也会对曼联有情有义。 然而，这样的足球，才是卓杨的足球。 卓杨一直以来都不是很职业，他在足球上最看重的东西，并不是胜利，而是兄弟，这也是他在这个充满物欲和虚荣甚至虚伪的足球世界里依然感觉快乐无比的根本原因。 他喜欢这样的足球，他喜欢这样的足球兄弟。默特萨克和卓杨的性格差异很大，六剑客之间差异都很大，但此前看不明白的人今天全都明白了：原来，他们其实一直都是一样的人。 姥爷用他唯妙唯俏的模仿，将六剑客一一召回到维克多球场，用他的演绎重现了马迪堡的青葱岁月，现场有很多多愁善感的球迷已经潸然泪下。六剑客分开也才仅仅一年多，但很多经历过今天这难忘的‘第86分钟’的人，从此以后最大的心愿，便是六剑客重聚马迪堡。启程才是最辉煌，那是一段难忘的岁月。 可他们没有想到，等待那一天竟然会如此漫长，而且在那一天之前，他们又经历了何等的肝肠寸断。 . 姥爷默特萨克完美模仿了五位兄弟的招牌动作，可他自己呢？还需要模仿吗？他本人就在这里，而且姥爷的绝活从来不是过人，也没有太多花招。姥爷擅长阻断、卡位、上抢，这该怎么表达？他还擅长自由人战术运筹帷幄，还有一脚相当靠谱的近距离任意球，这并不是用简单的脚步就能演绎出来的。 表演结束了，回忆终究过去。然而，姥爷的确还有他作为中后卫的绝技： ——长传！ 第三五四章 小小罗错失良机 在只看球不踢球的电视球迷看来，短传看起来很细腻，视觉感比较舒服，尤其连续短传更是美如画，而长传就显得很粗大笨，糙得厉害。但真正踢过球的人都明白，长传才是体现一个人技术和基本功的地方。几米内的面对面传球，就算从来没踢过球的老奶奶也能捅个八九不离十，可超过四十米的长传，就非足球练家子而不能。 力量控制、脚部准头、触球感觉，缺一不可，真正能将长传做到指哪打哪的，全是技术大牛。‘姥爷’佩尔·默特萨克就是这样一个人物。 作为门将身前的最后一道屏障，中后卫默特萨克自然不能随意卖弄脚法，出球必须以干净利落为第一原则，决不能拖泥带水。前锋粘球，最多损失一次进攻机会，后卫粘球面临的是丢分。位置属性决定了默姥爷脚下活不能太花，他在技术上精雕细琢的方向也不是这个。除去抢铲断卡的后卫本职技能外，姥爷的小技术优秀体现在他的传接球和长传的准头。 . 将五位兄弟齐齐召唤完毕，默姥爷挺直了身板，和篮球之神迈克尔·乔丹并肩的身高在球场上鹤立鸡群即视感。作为六剑客之一，默姥爷是马迪堡半岛上走出去的少年，是这里的孩子。作为曼彻斯特联队‘4’号，默特萨克是一名职业球员。 姥爷把足球向前趟出一小步，马里奥·戈麦斯并没有去贴紧他，不是很明白他还要干什么，场上所有人都处于一种散步闲看的状态。 姥爷抬头向前场望去，目光和前场茫然回望的小小罗连线在一起，葡萄牙人瞬间清明透亮。 猛然间，正沉浸在情绪之中的卓杨感觉到了危机，他急忙扭头去看向自家后防，大家因为思绪游荡而疏忽了，肋部即将出现空当。来不及先去告诉渣叔，克洛普也正满脸的怀旧和感慨，卓杨一个箭步蹿到边线附近，冲着离他最近的右边后卫泽佩克大喊：“米歇尔，内收，盯住他！盯住7号！” 卓杨的手指笔直指向‘7’号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话音未落，默姥爷侧身垫步，摆小腿右脚掌前端内侧四分之一处抽击足球底部，足球随即呼啸着拔地而起。像低空巡航的导弹，上升的小抛物线过后，足球斜着横贯全场笔直朝着小小罗的方向飞去。 小小罗心领神会插向马迪堡防线肋部，唯有得到提醒的泽佩克拼命追向足球落点。 足球坠落，小小罗抢先抵达，奔跑中抬右脚外脚背轻柔卸球，温柔得像花对叶的告白，这一顺步就要冲进禁区。但卓杨对泽佩克的提醒起到了作用，昔日废柴披肝沥胆将将到位堵在了他面前。 但泽佩克来势太猛，被小小罗随意急停就闪去了一旁，不过他也多少让泽佩克耽误了点时间。德拉斯已经放弃中路补了过来，小小罗轻搓疾走，又把岩石大哥扔在了一边，此时他和大门四十度夹角之间只站着一个汉达诺维奇。 禁区正对大门方向，鲁尼正在高速插上，小小罗只需轻轻一拨，鲁尼近乎施射空门。 在全场的惊呼声中，小小罗欲拔脚强行射门，这是属于天才的自信。顽强的泽佩克已经从地上一跃而起，奋不顾身飞行着用身体来堵这个枪眼。小小罗假射真扣，再次躲开对手的封堵，不远处鲁尼已经摆好了姿势就等足球。 小小罗再次起脚，岩石德拉斯又飞身横了过来，像前赴后继的烈士。再次虚晃假动作，小小罗同时往下小错半步，彻底离开了两位烈士可以封堵的范围，他和球门夹角为二十五度。那一边，鲁尼摊开双手示意自己前面空无一人。 小小罗的拔脚怒射被已经扑到他眼皮子底下的汉达诺维奇用身体挡出了底线，他只能无奈仰天长叹。鲁尼站在弧顶暴跳如雷：“空的，空的，你看不见吗？该死的……” 小小罗没有理他转身跑了，虽然自知理亏，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我空位的时候，你怎么不传？ 弗格森看不下去了，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此球若进，虽说反败为胜遥不可及，但力争平局就看到了些许希望。虽然时间将近，但足球场上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呢？而且卓杨已经下去了。 前锋可以独，但不能独在球队千钧一发的节骨眼上，爵爷必须给这种不合时宜的行为提个醒，去摆明自己的态度。一招手，叫回来正在热身的意大利18岁小将吉乌塞佩·罗西。 第90分钟，7号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下，42号罗西上。 小小罗很是愕然，他有点不是很理解弗爵爷的举动。为什么要惩罚我？鲁尼之前那么多次无视我的跑位，你都看不见吗？还是因为他是英国人？ 有时候，相互之间有些小芥蒂的产生，说不上都是谁的责任，在但各自立场之下，及时沟通是很重要的东西，否则就会让杂草慢慢在内心生根发芽。 全场比赛结束，欧冠第四比赛日，马迪堡主场2:0战胜曼彻斯特联。 同时开赛的d组另一场比赛中，比利亚雷亚尔在客场1:0战胜本菲卡，塞纳在81分钟打入制胜进球。四轮战罢，马迪堡以两胜一平一负积7分跃居d组首位，曼联与比利亚雷亚尔同积5分，本菲卡4分垫底，形势已然焦灼，死亡之组风采尽显。 . 知道弗爵爷爱喝红酒，赛后参加完新闻发布会，早有所准备的渣叔邀请弗格森去自己办公室小酌一杯，爵爷欣然应允，只不过他临时硬拉上了卓杨。 对克洛普精心挑选的罗伯特威尔红葡萄酒做了一番详细点评之后，爵爷便把话题扯回到了刚结束的比赛中。没有去提基恩，也没有复盘，爵爷连渣叔都没有问，直接让卓杨谈谈对现阶段曼联中场的看法。 卓杨能说出什么来，真有啥具体想法也并不合适全盘托出，云山雾罩一番空谈之后，弗爵爷露出了他狡猾腹黑的一面。 “卓杨，你现在在马迪堡领多少钱薪水？” “……”卓杨心说：爵爷，打听一个男人的薪水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你造吗？“还行吧，一百多万，算不上多也够花了。” “唉，德甲好呀，你这么好的球员这么一点薪水就打发了，要放在英超哪成呀，早翻天了，娘希匹……” “英超金元时代已经来临了，我的曼联也要在最近开始和一些球员进行合同续约谈判，大幅涨薪是必然的喽。怎么说呢？如果是你这种级别，十万周薪是谈判的起步价。当然，我说的是英镑。” 卓杨看向渣叔的眼神充满着幽怨，克洛普脸都黑了，他真想把剩下的酒直接泼在红鼻子老头的脸上。 第三五五章 谁想看我进头球 沃尔夫冈·沃尔夫，今年48岁，曾是一名蹩脚不入流前锋，退役后成为足球教练。从他这个有趣的名字上看，简直就和沃尔夫斯堡俱乐部八字契合，天生就应该执教狼堡。事实上，他也的确在七八年之前担任过沃尔夫斯堡三个赛季的主帅，成绩上倒也过得去，能稳定在积分榜上部。 不过，最近这三年里，沃尔夫冈·沃尔夫是纽伦堡的主帅。他不但将纽伦堡重新带回到了甲级，还在上赛季保级成功，也算没有折掉‘巴伐利亚双雄’之一的威名。而且沃尔夫先生还挖掘出了明塔尔这样此前名不见经传的德甲银靴射手，以及基林斯这样的前锋新星。夏天里，谣言甚嚣尘上，江湖疯传沃尔夫将携爱将明塔尔前去投奔四处寻找新帅的斯图加特。如此看来，还算得上春风得意。 不过，最近沃尔夫先生的心烦事情很多，作为足球教练，首当其冲自然是因为成绩不佳。德甲前11轮，纽伦堡竟然3平8负积分垫底还未曾有胜绩，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虽然是著名‘神经病’球队，但新赛季这场病得的有些邪气。 鉴于此糟糕的成绩，俱乐部高层已经和沃尔夫进行了对话，责成他拿出应对目前困境的策略，其实就是要他表决心立军令状。可沃尔夫一时半会儿又能怎样？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整个德甲都在想尽办法扩充实力，纽伦堡却在新赛季几乎按兵不动，相比较之下自然就有了差距。 而且上赛季大家刚冲上来，精气神都挺足，经历过一年后，本赛季有些惰性是难免的，所谓‘鲶鱼效应’就是要让新来的球员给老队员造成紧迫感，可这方面俱乐部做得并不好。前锋线上从德乙卡尔斯鲁厄自由转会而来的俄罗斯人萨延科，也就是脸长得像条鲶鱼而已。 令沃尔夫烦恼的还有他的私事，他46岁的亲弟弟阿诺·沃尔夫前些年凭借哥哥的关系进入纽伦堡俱乐部，成为了一名职业球探。工作能力强不强先放一边，阿诺在几个月前查出了白血病。这是一个富贵病，花钱海了去都好说，关键是要找到合适的骨髓移植配对。 然而，事情怎么就那么难，别说自己家人完全配不上，这两个月联系遍了整个欧洲的造血干细胞库，都没能找到合适的配型，这就相当棘手了。接下来的事情，可能就要交给上帝和人品了。 于是，在这一片内忧外困的焦虑中，沃尔夫教练和他的纽伦堡就在主场迎来了强敌——德甲第十二轮对手，马迪堡。 . 三天前和曼联的那场冠军杯大战，着实耗费了大家的体力，再加上此前连续密集作战，很多球员都表现出了肌肉疲劳的情况。为此，渣叔克洛普毫不留情实施了轮换，今天来到法兰克人体育场的马迪堡几乎就是一支全替补阵容。当然，之所以是几乎而不是全部，因为卓杨是要上的。 法兰克人体育场也是明年世界杯的比赛场地之一，马迪堡的维克多自然是比不了，但纽伦堡队也同样比不了如今威名赫赫的马迪堡。 最近这些年德甲在欧洲日渐式微，除了拜仁慕尼黑强行在撑一点点门面，也就剩下马迪堡给大家提精神了。其余德甲诸强，别说曼联这样的巨无霸，就算碰见其他几大联赛里的中游球队都凶多吉少。可正是像座大山一样的曼联，马迪堡说灭也就灭了。 大战灭国其实并不能说明太多问题，但给所有纽伦堡人的印象——马迪堡彻底不和我们是同一个层次的球队了。这种潜意识心理因素，才是最重要的。 当年大家一起携手踏上德甲，虽然马迪堡在那个赛季的德乙中狂到日破天，但纽伦堡看马迪堡也并不仰望。上赛季马迪堡一个净胜球之差并肩拜仁，纽伦堡也没感觉马迪堡就不可撼动。但这次马迪堡在欧洲横枪立马之后，纽伦堡终于感受到了地位上差距带来的窒息感。 这其实就是一种弱队心态，此前只有拜仁慕尼黑能享受到这种福利。可现在，哪怕今天的马迪堡只是卓杨率领的一支替补，也足以令纽伦堡未战先怯。 今天渣叔内心一万个不愿意让卓杨上，大前天那场比赛就属他跑得最欢，跑废了基恩也把自己累得够呛。可不上又不行，上了也不行，还得进球，这是俱乐部和拉伊奥拉的大战略，何况卓杨本人蹦着跳着要参加。 最后渣叔咬牙同意，这还是考虑到和纽伦堡比赛完就是为期两周的国家队比赛日，和谁有关系也和卓杨没关系，他能踏踏实实歇上十几天。不过，渣叔也有言在先：只有半场时间，无论你进不进球，也就只有这半场。 “您就请好吧！” . 渣叔开场五分钟就后悔自己的‘有言在先’，因为卓杨进球了。 马迪堡左后卫马塞尔·舍费尔左路传出半高球，伊比舍维奇在门前12米处头槌被纽伦堡门将拉法埃尔·舍费尔扑出，巴内塔得球调整后的远射又被后卫坎塔卢皮挡出。 德比希前场抢下足球继续开展攻势，横向带球后右脚后跟拨给卓杨，卓杨中路得球往右一趟闪开后卫尼克尔，在门前20米处右脚抽射钻进右下角。 一系列连续围攻，最后由卓杨一锤定音。 渣叔眼巴巴看着卓杨：让我把你换下来，好不好？ 卓杨嬉皮笑脸：“先生，你这样不好哟，要讲规矩哟……” 又过了七分钟，渣叔干脆想抽自己的嘴，因为卓杨又进球了。 本场马迪堡打4-3-3，中场疯狗兰德、里特、德比希一字排开，前锋线卓杨拖在9号半，伊比舍维奇和巴内塔在他前面。不过巴内塔和卓杨之间的换位非常频繁，瑞士人一旦退到卓杨身后，影锋还是前腰分得并不很明朗。这也是9号半战术的优势之一，非常灵活和多变。 仅凭扯动，前面那哥俩就把纽伦堡后卫线扰得千疮百孔，中场哥儿几个齐齐接应，卓杨回撤到距离门前45米处拿球，一路冒着青烟连续突破四名防守球员，在禁区右侧距门12米处左脚小角度推射入近角。 卓杨冲渣叔做着鬼脸摇起了手指：“先生，要当一个讲究人哟。你想不想看我进个头球……” 一帮不嫌事大的家伙，挤在板凳席上齐声高呼：“头球、头球……” “闭嘴，谁再喊就给老子去热身，一直热到比赛结束！” 第三五六章 两个人帽子戏法 马雷克·明塔尔，他真实身份是一名中场前腰，但却经常干前锋摧城拔寨的工作，上赛季24粒进球尽显豪气冲天。实际上，明塔尔在纽伦堡的战术体系中也类似于卓杨的‘9号半’，只不过纽伦堡在这方面没有马迪堡那么精髓。 明塔尔各方面技术特点乃至球队作用都和卓杨很相似，标准的穷人版，但他和卓杨最大的不同，是在身体素质上。28岁的明塔尔是个伤病体质，随便有个风吹草动他就要歇上好几天。上赛季奇迹般的无灾无难，保证了他的高出勤率，这也正是他斩获德甲银靴的关键。 但新赛季明塔尔就没那么好运了，夏天里和斯图加特、云达不莱梅等队眉来眼去，始终不给纽伦堡一个准话，许是人品值透支，他在斯洛伐克国家队的比赛中就伤到了右脚第三根趾骨，一直将养到新赛季都已经开始了才痊愈，但紧接着又遭遇流感，倒霉催的明塔尔新赛季总共才有两次替补出场，而且一球未进。明塔尔的缺阵和低迷，也是纽伦堡开局至今惨淡的很重要原因。 本场是明塔尔新赛季首次首发，而马迪堡为他准备的药是萨沙·里特。 沃尔夫教练其实很犹豫，明塔尔伤病初愈就面对马迪堡这样如此强悍的对手，并不很合适。但球队巨大的成绩压力最终让沃尔夫在两难中做出了更有利他自己本身帅位的选择，毕竟纵览全队也只有明塔尔能和马迪堡球员搭搭手。况且，明塔尔本人求战欲望很强烈。 作为上赛季仅次于卓杨的榜眼射手，虽然这个‘仅次于’代表着十几个球的差距，但明塔尔想继续紧追卓杨是必然的。然而，卓杨新赛季以来势头不减甚至更猛，联赛中已然13球入账，而自己迄今为止还是白卷，明塔尔非常渴望在这场面对面的交锋中破冰起航。 哨声一响明塔尔就迫不及待向马迪堡球门发起了冲击，然而如今渣叔手下兵虽不多却将精，少爷们拉上来人人可堪大用，里特此役和疯狗兰德搭档后腰就是为了对付明塔尔。 里特的防守脚步非常好，他把明塔尔顶住让他根本靠近不了禁区，虽然身高比对手矮了十来公分，但禁区外明塔尔头顶上再有料也只是镜花水月，何况里特身后的蓬蓬路易斯也不是吃干饭的主。 明塔尔那个着急呐！眼看着那头卓杨闲庭信步已经‘唰、唰’又是两球进账，可自己这边却连远射都没能抽上几脚，他甚至都能看见汉达诺维奇嘴角边的奚嘲。老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明塔尔就是被急火攻了心，难免动作就有些大。 上半时第40分钟，明塔尔和里特对脚，他的右脚面狠狠抽在了里特的鞋底子钉上，里特都窟嗵一声栽倒了，可想而知明塔尔用了多大劲。斯洛伐克人惨叫着就倒了下去，疼得跟王八蛋似的。 沃尔夫冈·沃尔夫教练满面愁容看着担架往下抬明塔尔，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赛后诊断结果，明塔尔右脚第四跟趾骨骨折。斯洛伐克中场核心躺在病床上哀叹命运的时候，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事儿并没完，三四五趾骨在这个赛季将会轮番遭殃。都是命…… 本来就疲于顽抗，头号球星再伤又遭打击的纽伦堡更是乱作一团，第44分钟，几番扯动之后，伊比舍维奇面对门将把球传给空门前的卓杨。球传得不是很好，不是卓杨理想中的小高球，而是腰部以下膝盖以上的裆部高度。为了完成左右脚加头球的圆满帽子戏法，卓杨不得已低头哈腰屈膝下跪，非常别扭地把足球怼了进去。 下半时卓杨当然不会再上场，渣叔脾气大着呢。黑尔默斯上去打二中锋，巴内塔拉回来站上前腰，马迪堡仍然丝毫不落下风。不过，今天全队合该着里特露脸。 纽伦堡替换明塔尔的是赛季初从德乙卡尔斯鲁厄转会而来的俄罗斯边锋萨延科，他可不是外人，两年前在场上让默姥爷怼掉了三颗门牙的憨货正是这位爷。【详情见第一部第一二一章（下）江湖兄弟出大招】 那是一场六剑客为哥哥哈斯勒报仇雪恨站场子的比赛，可当时一门心思欲和刀疤里贝里竞争德乙第一左边锋的萨延科很不合时宜地左冲右突勇敢顽强，登时就惹恼了小哥几个，明显给脸不要脸。先是被姥爷用肩膀撞掉了三颗门牙，又被卓杨、屠夫、小猪故意碰得满嘴血流不止。当时的情景惨不忍睹，不堪回首。 现在的萨延科当然已经没有了和刀疤比什么的心思，那可是如今名满天下的英超第一边锋，六剑客也全变成他不可企及的云端存在。当时那场比赛马迪堡的十一名当事球员这会儿也全都不在场上，已经没有人知道他是哪路神仙了，就连卓杨也早把他忘记得一干二净。天才之所以是天才，就是因为大脑里从来不去储存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 萨延科只是一个若非零身价就没什么可能会登上甲级赛场的平庸前锋，沃尔夫教练换上他也有点和俱乐部赌气的意思：你们自己看看请来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不出所料，萨延科上场后进攻上不提也罢，他在马迪堡后防面前连隔靴搔痒都算不上。不过，这哥们儿一贯的勤奋和不惜力却也值得赞叹。萨延科在前场积极反抢，谁拿球他扑谁那叫一个欢快，他的热情洋溢一直到了下半时第70分钟才戛然而止，里特的大脚解围球直接楔在了奋勇反抢的萨延科的嘴上。 于是，两年前三颗昂贵的钛金属种植牙又被整整齐齐吐了出来。 看着含着一大坨棉纱仍然血流不止的萨延科被裁判强行命令离场，裹着羽绒大衣正和埃德蒙扯闲淡的卓杨总感觉这一幕似曾相似。 然而并不算完，全场比赛快结束时，替换萨延科上场的瓦格费尔德在拼抢中被里特踢断了右腿胫骨，这位在纽伦堡薪水排在前三位但能力处于后三位的中场球员也被抬了下去。 至此，马迪堡中后场全能球员、前德国u21国家队队长、前马迪堡b队队长萨沙·里特，一场比赛接连干挺对方三名球员，完成另类帽子戏法，本场与卓杨一时瑜亮。最终马迪堡在客场4:1大胜纽伦堡，下半时德比希和基林斯两位同为20岁的年轻人分别为各自球队打入一球。 翌日中午，纽伦堡俱乐部主席米夏尔·罗特宣布，已经执教两个多赛季的主教练沃尔夫冈·沃尔夫下课，球队将启动应急程序，寻找新的主帅。 这是本赛季德甲第二起教练中途下课事件。 第三五七章 国际级亲善大使 打完纽伦堡之后，繁忙的赛程迎来了两个国际比赛日，这也是2006年德国世界杯全世界预选赛的最后一个比赛周，十一月的这上半月过后，全部参赛32强将水落石出。 越是这样惊心动魄的比赛时间，越是卓杨游手好闲的好时光，他的小二楼也在此时热闹了起来。姐姐卓秋天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孙雨玫和马克·文斯特。 孙雨玫在中国的这一个多月里，着实好好回忆了一番儿时祖国的大好河山，但她回来后给卓杨讲述关于此次故地重游最深刻的印象：人多！ “卓杨，你都不知道欸，路上人和车好多呀，我站在路口根本过不去。” 卓杨怎么会不知道，他仅仅在国外待了三年，再回到国内都颇为不适应，街上人太多，路上车太多。在汉诺威这里，街上的人和车都相对稀少，横穿马路的行人会规规矩矩等待人行横道的红绿灯，车辆也大都尽量礼让行人。 可这一切在中国很难行得通，行人要是老老实实看红绿灯，右拐的车辆会让你一天也走不到对面去。车辆如果见有行人就礼让，稀稀拉拉永不停歇的路人会让你一整天也开不到家。所以，在中国很多时候过马路，比得就是行人和司机谁的胆子大，看看谁能把谁逼停下。 当然，这一切主要原因还是人多车多，而且交通管理水平和交通规划合理性也有待提高，交通设施也不是很健全。这种人车抢路的行为和人的素质关系并不大，君不见中国大城市街头闯红灯最猛的往往都是老外，而在欧美国家最遵守交通规则的族群就是中国人。 “卓杨，我回去找我小时候上过的幼儿园，都拆了欸，早没了……”雨玫说着崛起了小嘴，煞是可爱。 “好家伙，你都出来十四五年了，这十来年可是中国历史上城市建设变化最大的时期，别说你小时候住过的上海了，就算那些小县城也都会变得认不出来。” 听完卓杨这话，孙雨玫偷着狡黠一笑，因为她说的那个幼儿园其实并不在上海，而是在西安。 . 大姐头此次来，是因为卓杨的一件大事。 成为上赛季欧洲金靴后，卓杨本来就大噪的名声更上了一层楼，声名鹊起的国际一线大明星。再加上其外形阳光帅气，气质亲民，何况还是横跨钢琴界的年轻演奏家，这一点甚至比足球明星更重要。于是，经双方商议，联合国任命卓杨为联合国儿童慈善基金会的亲善大使。 联合国儿童慈善基金会亲善大使也分三个等级，有国家级，在某一个国家范围内亲力亲为，还有地区级，顾名思义就是大于国家的某个区域，例如东亚区、欧洲区。卓杨此次接受的是最高等级的国际亲善大使，他将在全世界范围内为全球儿童权益做出贡献。 在卓杨之前，联合国儿童慈善基金会（简称unicef）国际级亲善大使中，只有两名中国人，香港艺人黎明和成龙，卓杨是中国大陆unicef国际亲善大使第一人。 您说，这是不是大事？ 卓秋天早前已经在北京同联合国驻中国代办处相关官员谈好了有关事项，这次来是陪着卓杨去瑞士日内瓦联合国办事处签署正式协议。为什么还要协商？任何事情都存在利益与义务，丑话说前头，先小人后君子大家合作起来才更有章法可循。 在协商中，卓秋天着重强调几点：任何情况下不允许有损害卓杨形象的事情发生；不得利用卓杨的形象介入政治宣传和意识形态之争。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这汪水深难测浑难清，并不是名字干净的机构就代表着其中的人和事一定就干净，小心点没大错，又不是没有人在这方面吃过亏。 没有人能糊弄得了大姐头，因为那边是他最亲而且唯一的弟弟。 其实这个亲善大使最早的动议来自胖子米洛·拉伊奥拉，他通过自己的人脉私下里先和联合国相关机构进行了沟通，很快就一拍即合。unicef需要借用卓杨的名气来扩大影响和筹措资金，卓杨也需要这么一杆大旗来提升自己的地位和逼格，胖子需要走出这一步来为他那个宏伟计划造势。 前几天亲善大使一事八字还没一撇的时候，就有那消息灵通的金融经纪机构来找到卓杨，问他是否有意向成立自己的慈善基金。这一下提醒了卓杨，他客客气气拒绝了来人之后，马上和姐姐沟通了此事。 个人慈善基金当然是好事，可以用别人捐献的善款为自己赢得青名，自己的钱可以通过基金会运作来合理避税，谁不干谁是傻子，没见每个大明星都很热衷于此事吗？ 大姐头当即拍板，由她主导成立‘卓杨18号基金会’，暂时和翊杨领域两块招牌一个衙门。‘18号基金’注册地为德国，北京也会有办事处，基金会主要目标是帮助和关爱全世界贫困失学儿童和孤儿。 说是这么说，实际上后来基金会筹到的善款大头，全被姐弟俩花在了中国，用在了中国的孩子们身上。当然，也一定会拿出一些零钱在其他地方装装样子。 即便个人慈善基金背后有什么猫腻，但所做的善事善举却是实打实的，所花出去的善款也落到了实地。所以，这仍然是一种义举，一种大慈悲。而且以卓秋天和卓杨姐弟俩的品性，基金会公开的的潜规则他们自然也会去利用，但绝不会打着慈善的幌子一门心思为自己搂钱，丧天良之事岂是卓家人所能为？ 许多年后，中国有无数孩子因为‘卓杨18号基金’的扶助而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他们当中不断涌现出很多佼佼者，这些已经长大的孩子又用自己的能力来回报这个社会，通过‘卓杨18号基金’再去帮助更多的孩子。总之，一个很美好的故事。 . 马克跟着一起回来，自然不是因为想家，他也有很重要的事情，同样是卓杨的事。 马克现在负责着卓杨在古典音乐方面的演出安排等相关事务，但不同于前两年，卓杨在2006年新年期间并不打算举办个人音乐会。 卓杨目前在世界古典音乐界内属于小有名气，业内无论走到哪一提都有人知道。但他毕竟还只是一名在校学生，不是很需要名声的快速提升，而且搞古典音乐虽然也能发大财，但收入和足球行业一比就不值得一提了，最起码卓杨目前是这样。 他现在需要夯实基础，然后厚积薄发。 第三五八章 要学到天荒地老 阿利西亚·德·拉罗查，西班牙首席钢琴家，也是世界著名女性钢琴家，今年已经82岁高龄，她主办的大师班指导过全世界许多优秀年轻钢琴手。 西班牙的古典音乐在欧洲算不上一线，最起码钢琴上没有那三大学派特点鲜明，名声也不如人家响彻。俄罗斯学派浓墨重彩，感情幅度大，色彩丰富，技巧惊人；德奥学派是最传统学派，理性，端正，严肃，有深度和思想，不喜欢表面的华丽和铺张；法国学派轻灵、飘逸、注重音色。当然，这都是很多年以前的说法，现在流派之间的界限并不那么泾渭分明，都在相互融合之中。例如汉诺威音乐大学钢琴系就是俄罗斯学派和德奥学派兼具，而法国学派的主流现在在意大利。 西班牙的钢琴受其传统文化影响，一直都是小众，不过正是在拉罗查女士的倡导下，如今也走上了欧洲融合的道路。拉罗查女士为副院长的巴塞罗那高等音乐学院，钢琴系领军教授就是来自俄罗斯的斯坦尼斯拉夫·尤丹尼奇。 拉罗查奶奶亲自给卓杨发来了邀请函，邀请他出席2006年一月十日在巴塞罗那开始的《西班牙钢琴演奏风格与三大学派融合新年论坛》。这简直太有脸了，这个论坛对局外人来说在报纸上连花边都没有，可在严肃音乐业内就如同是奥斯卡典礼一样的盛会，卓杨想参加并不难，但能让拉罗查老奶奶亲自发来邀请函，这就很不一般了。 这样的论坛期间，自然会有很多的沙龙和演奏，自然也就会牵扯到一些安排，马克·文斯特就是要提前去为卓杨打前站，协调和处理好一切。还有一个多月，准备工作早就开始了。 事实上，汉诺威音乐大学一开始接到邀请函的是阿里·瓦迪和卡尔·诺曼两位大教授，但瓦迪爷爷新年期间在以色列特拉维夫大学有重要公干，关键还是他年纪大了喜清静不太想去凑热闹。于是，爷爷便给奶奶推荐了卓杨，奶奶一拍额头：哟，差点把这个小家伙给忘了，上了年纪瞧这记性…… 卓杨在严肃音乐界已经小有名气，当然，几次音乐会技惊四座是一方面，足球上的名声也给他起了相当的加成作用，毕竟能横跨两界而且都成绩斐然放眼望去全世界仅他一人。只不过，严肃音乐比足球更讲究资历得多，也更需要时间的沉淀。这些因素，也正是今年暂不举办个人音乐会的原因。 卓杨现在这个状态，首先要做的是继续稳固基础，加强理论深造，而不是急急忙忙博出名，太过于热衷举办个人音乐会会给人一种浮躁和骄傲的印象，并不利于他在音乐之路上的成长。 此前几年连续办个人音乐会，是为了让卓杨在业内响起名号，现在这个目的也完全达到了。此后再去搞，就是为了演绎自己的演奏风格，这一点不能急于求成。 举办音乐会还有一个目的，自然就是赚钱，可一场大型新年音乐会忙下来能挣到十几万欧元就已经是顶上天了，毕竟一场钢琴演奏的门票和入场观众人数远不能与流行歌星们的演唱会相比。这点小钱对于足球小富豪的卓杨来说简直可有可无，他办音乐会从一开始就没考虑挣钱这个因素。所以，暂停音乐会的举办是情理之中。 这一切，都是卓杨和母亲杨虹夏天里在成都姥姥家商谈后决定下来的。同时决定下来的还有另一件事——卓杨的学业。 卓杨现在已经第七学期，按原计划再有不到一年时间，他就毕业了，甚至到了明年夏天卓杨就已经算是学业已晋，因为最后一学期是没必要去上的。经过和家人商议，妈妈拍板：九学期本科毕业后，卓杨将在汉诺威音乐大学继续攻读五学期的研究生。 在汉诺威大学读研和读本科不一样，相对于本科那公立标准还算正常的学费，读研非常昂贵，不是一般家庭负担得起的。要是放在四年前的卓家，根本不敢奢望去读研，看一眼那个收费表都能让两口子退避三舍，再怎么省吃俭用也连边都不沾，除非卓杨一边上学一边拼命办演奏会卖艺。 可现在对卓杨来说钱还是问题吗？金钱很多时候真的会成为实现理想的阶梯。 而且读研的课程相比较本科也轻松了很多，几乎没有课时课堂的要求，主要是导师一对一对学生辅导，对学生提出的课题完成答疑解惑同时，也对学生提出课题要求，学业完成主要靠学生的天赋和悟性。 杨虹铁了心要让卓杨在音乐之路上越走越远，卓杨自己也甘之若饴，在这一点上全家人没有一点分歧。 几个月前开学后卓杨把自己准备继续求学的想法告诉了卡尔·诺曼教授，老文青自然举双手赞成，而且建议卓杨读完研继续读博，读他个天荒地老。卓杨再打电话给妈妈一说，杨虹当即：好好好，就这么定了。 于是，这个学卓杨还且得上着，掐指一算，还要上将近六年。 当胖子拉伊奥拉把卓杨将要读博士的消息捅到媒体用来继续提升他本就高不可攀的逼格后，马迪堡俱乐部里一帮子没文化的土鳖都打趣叫他：卓大夫。 谁让英语里博士和医生是同一个单词呢！ . 这两个国际比赛日卓杨过得很舒心，摇身一变成为了联合国的亲善大使，他和姐姐去日内瓦签署正式协议归来，这一消息不但轰动了国内，也轰动了整个世界足坛。国际级亲善大使很多，很多演艺界和体育界的明星，足球圈中却只有两位，除去卓杨外，另一个是贝克汉姆。 大卫·贝克汉姆的球技和足球成就先不去谈，但他在职业足球运动员的声望上，无疑已经登峰造极，他达到了足球历史上有史以来商业和形象营造开发最成功的那一个。而卓杨和小贝并驾齐驱的这个亲善大师身份，也让他终于开始和那些天皇巨星们平起平坐。 但若要真得身份完全端平，卓杨还需要一个东西，一个拉伊奥拉的大计划所追求的东西。 第三五九章 创纪录三球落后 两个国际比赛日过去，卓杨倒是歇够了，他现在就像蓄满电能的机器人瓦力，到处踅摸碍事的垃圾清扫。不过，他的队友们却累得够呛，除了寥寥几位，其余人等全被各自国家的各级球队征召，还都打了比赛，两场比赛再加上车马劳顿，看着都是在强打精神。 比赛不等人，为了给其后的冠军杯比赛留力，在德甲第十三轮比赛时，渣叔克洛普和卓杨干脆带着同样也歇着的几位再加上一帮纯替补，踏上了南讨凯泽斯劳滕的征途。 凯泽斯劳滕倒是没有这种体能上的困扰，他们队中没几个国家队成员，只从体能上看，倒也称得上龙精虎猛。可惜的是，凯泽这个赛季的战绩萎靡得厉害，开局两连胜后就再也不知胜利为何物，期间只平了三场，惨淡的战绩也引发了球队中的矛盾和呱噪。 已经退役的德国名将、凯泽斯劳滕名宿巴斯勒炮轰俱乐部主席耶基，大骂耶基是骗子。在巴斯勒的开火中，耶基罪责有三： 其一，赛季前承诺的许多赞助商无一到位，造成新赛季凯泽只有1400万预算。这1400万里包括整个俱乐部的薪水、办公费用、车马旅途、设施养护、球员转会等等等等，这点预算在德乙都不够； 其二，卖掉了林肯等一大批好手，而且全是白菜价，简直是瞎胡来； 其三，也是巴斯勒最为冒火的一点，耶基赶走了功勋球员斯福扎。 斯福扎是整个凯泽球迷和球员的偶像，在队中威望极高。他连续三年赛季末临危受命担任球员兼救火教练拯救球队上岸，其执教能力得到大家敬佩。但上赛季斯福扎屡次伤病后不再具备打主力的条件，耶基主席便想尽办法苦劝斯福扎退役，其实就是想省下斯福扎的高工资。 斯福扎黯然退役之后，希望能将自己救火教练位子扶正，却被耶基一口拒绝，甚至斯福扎一线队助理教练的职务请求也没有得到同意。于是，斯福扎愤然返回瑞士，新赛季开始后担任了fc卢塞恩足球俱乐部的主帅。耶基坚决不留斯福扎，是因为斯福扎在事关球队前途的问题上，和他产生了异议。 这正是巴斯勒最痛恨耶基之处，如此凉薄对待功勋球员和三次临危救主的大功臣，寒了队中所有老球员的心。斯福扎无论作为球员还是教练，无论是踢球还是做人，都是一等一的优秀人物，堪称楷模。耶基主席的这一举动，造成了球队凝聚力的消失，也让剩下为数不多的当年‘凯泽神话’成员的精气神彻底烟消云散。 面对巴斯勒的破口大骂，耶基主席气得蛋疼，可他又奈何不得人家。于是，耶基只能把火气撒在主教练亨克头上，悲催的老实人亨克就成了受气包出气筒。 雪上加霜，本来就已经三连败的凯泽斯劳滕在几天前的补赛中，又1:3惨败给刚换了新帅汉斯·迈耶的‘神经病’纽伦堡，更是把上上下下的怨气推上了顶点，亨克被耶基骂了个狗血喷头。 正因为看到这一情况，渣叔才大胆带着一帮纯替补球员横着膀子就来到了客场，这样窝里乱的对手根本没被年轻气盛的马迪堡人放在眼里。 然而，足球总是这样，经常莫名奇妙说也说不清楚，上半时马迪堡竟然0:3落后了。 阿尔卑斯山上空的寒流，让南部德国的许多城市在今天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大雪，凯泽斯劳滕在西南部，但也让卓杨和他的队友们看见了零星雪花的萧瑟与彻骨。 凯泽斯劳滕全队虽然战绩不堪，但对中充斥着经验极其丰富的老将，正是这些老将机敏地抓住了马迪堡年轻替补球员的三次失误，给了对手重重三击。 开场仅仅4分钟，在扬克尔的干扰下，马迪堡b队球员博切蒂将角球解围到了凯泽中场里德尔脚下，里德尔笑纳大礼； 第19分钟，小土豆马蒂乌·瓦尔布埃纳后场带球被恩格尔哈特抢断，随即打出反击妙传科特迪瓦前锋萨诺戈打门得手； 随后年轻人越踢越着急，越着急越乱，卓杨和伊比舍维奇在前面根本得不到传球，只能一趟趟空跑。而且今天卓杨明显脚风不顺，几次强行起脚打门连他自己都感觉不舒服，效果自然不可能有多好。 在第40分钟，马迪堡又迎来当头一棒，大眼厄齐尔在禁区前沿对凯泽中场塞茨犯规，阿尔巴尼亚人斯凯拉的任意球直接挂死角而入。好不容易盼来一次联赛首发的埃德蒙，看着卓杨都想哭。 0:3落后，马迪堡已经一年多没有经历过了，而半场就0:3落后，这是自六剑客接班马迪堡之后还从未发生过的事，所有人都感觉窝火无比。更为雪上加霜的是，就在上半场终场前，疯狗兰德因为报复性飞铲恩格尔哈特，被红牌驱逐出场。 中场休息时整座瓦尔特球场已经沸腾了，现在能在德甲能击败马迪堡是一件完全值得大肆炫耀的事情，这出乎意料的胜利实在让人惊喜。耶基主席已经在vip看台上扭起了屁股跳起了北欧大秧歌，幸亏马迪堡体育总监哈斯勒今天没有御驾亲征，要不然非当场揍他不可，竞技经理穆勒先生是个沉稳的人，他脸皮厚。 凯泽斯劳滕人也许都忘记了，比赛是九十分钟而不是四十五分钟，哪怕那支球队已经三球落后，可他们还叫马迪堡，哪怕他们年轻到幼稚，他们也还是叫马迪堡，哪怕那支球队场上少了一人，那也还是马迪堡。 只要他们队长还在，他们就还是那支马迪堡。 几名犯了大错的年轻球员在更衣室里愧疚不堪，可渣叔和卓杨都没有责怪他们，一句都没有。渣叔只是臭骂了兰德几句，狗爷眼巴巴看着卓杨，卓杨明白他的意思，用嘴型对他说：放心吧，我打回来。 “没关系没关系，主要责任在我，要是我早早在前面打开僵局，大家也就不会这么急躁了。唉，都怪我，上半时应该打进去两个的……，大家别着急，我换双鞋。” 为年轻球员宽心可以，但中场少了一人而且很难组织的起进攻，这却是明摆的事实。卓杨悄悄问渣叔：“先生，要不……下半场我拉回到中场？” 这时，就显现出了渣叔作为一名杰出的年轻球员导师的慧眼和勇气了。 “不用，你继续在前边，我有办法……” 第三六〇章 棒球手普罗伊斯 几个铸下大错的年轻球员不但谁也没有挨骂，而且谁也没有被换下，还分别被渣叔克洛普委以重任。 “萨尔瓦，你下半时大胆往外顶，把禁区全部留给门将。前锋逼上来你就顶出去，对手打反击你就造越位，不用怕，后边有克拉克。”萨尔瓦托雷·博切蒂点了点头，门将克拉克·埃德蒙也点了点头，这种安排正合他心意，埃德蒙的特点就是活动范围大。 “帕特里克，你主打左边锋，内切或是下底你自行决定，拿球找队长。”黑尔默斯赶紧也点点头。 “土豆，下半时你去打右边锋，突破下底再突破下底，你就干好这一件事就行。”瓦尔布埃纳其实不年轻了，他比卓杨还大一岁。只不过对他这种顶级联赛经验极其匮乏的球员来说，场上工作越是单调化越好，一门心思只干一件事能发挥出他全部特长。 “大眼，你到中路去打前腰，和卓队长拉近距离，听卓队长指挥。”厄齐尔鼓着大眼球拼命点头，看起来有点吓人。 “卓杨，你带着大眼多换位。” “所有人，下半时猛攻两个边路，咱们的球不通过中场，有机会就打给土豆和帕特里克，如果没机会就直接去找卓杨队长。进攻，不通过中场，防守也把对手往边路赶。” “三个球而已，卓杨，你给我打回来！” “yes-sir，您就瞧好吧！” 渣叔这么命令，卓杨这样回答，没有任何人感觉不妥，很正常的一件事，很正常的一次对话。 . 布置完毕，再活跃了一下气氛，下半时开赛时间也就快到了，马迪堡众人乱哄哄往外走去。刚一出休息室的门，耳尖的渣叔就听见通道里有人很兴奋又很阴阳怪气的正嚷嚷：“那帮蠢货没想到让我们打个3:0吧？那帮蠢货在更衣室里哭得更傻了吧？” 渣叔登时就火了，他可也是个暴脾气，紧走两步就看见了人，原来正是凯泽斯劳滕俱乐部主席耶基在大嘴胡咧咧。克洛普没有穆勒经理那样的涵养，看见了正主立马就骂了回去：“你才是蠢货，去你妈的！” 耶基没想到背后说坏话刚好让人给听见，不由得有些尴尬，但渣叔这一句骂又让他那么大个主席下不来台，于是：“我又没半场就丢三个，怎么会是蠢货呢？哔哩哔哩哔哩……”像蜡笔小新一样调皮。 “你再说一遍，信不信老子撕烂你的嘴！”渣叔挽袖子拢胳膊就要抽人。 凯泽斯劳滕的其他工作人员赶紧拉着耶基往外走，这边卓杨等人也劝住了渣叔：“别冲动，看我们的。” “克里斯，来来来。”卓杨喊过来普罗伊斯。 ‘肉～～～啪！！’半瓶矿泉水从人堆里飞出，正砸在耶基的后脑勺上。 “谁呀！谁呀谁呀！”耶基揉着脑袋转过来，冲着人群怒目而视，马迪堡人集体摊手耸肩瘪嘴。又不敢朝着一群莽汉冲过来，耶基只能再被工作人员拉着往外走。 卓杨又偷偷递给普罗伊斯半瓶水。 ‘肉～～～～～～～～哐！！’都走出通道了，耶基也没逃得了再挨上一下。“咝——，谁呀谁呀！” 马迪堡人集体哈哈大笑，渣叔也笑弯了腰。普罗伊斯在十四岁以前，是一名非常有前途和天份的少年棒球投手。 . 耶基在看台上气得鼻子直冒火，马迪堡在场上展开了反扑。 凯泽斯劳滕主帅亨克是夏天才接手的球队，他也并不是一个多有水平的教练，平庸之辈，守成可以，力挽狂澜和百尺竿头的事情他做不来。但他知道稳妥，这也就足够了。 傻子都会知道马迪堡下半时一定会玩了命地反扑，傻子都知道应该打防守反击。亨克让凯泽斯劳滕退缩防守，除了前锋萨诺戈在前场游弋，就连曾经的大杀器扬克尔都被换了下去，所有人在四十米区域内结成天罗地网。 毕竟是甲级球队，马迪堡一时半会还真打不透这样铁下心防守的对手。但上天总是眷顾勇敢的人，最终还是渣叔的战术安排收到了效果。 小土豆瓦尔布埃纳拿球狂下底，速度快个子低，他根本不像土豆，像偷土豆的老鼠，在边路窜来窜去煞是活泼。第69分钟，老鼠推着土豆溜到了底线，眼前全是腿，正愁没地方出球呢，就听见身后卓杨召唤：给回来！ 老鼠连头都没抬，直接把土豆扫给了叩边接应的队长，卓杨内切过掉恩格尔哈特后又敲给了厄齐尔。此时，便显现出了厄齐尔组织进攻上的天赋来，他没有推回给往禁区里前插的卓杨，而是将球又塞回给了边路的小土豆。这一处理，让卓杨都暗自道一声：妙！ 凯泽斯劳滕大半个队都以为厄齐尔会传给卓杨，整条防线重心自然闻风而动，等他把球给到了边路，后卫们慌忙中又赶紧去调整。立足未稳之际，小土豆瓦尔布埃纳的传球又折回到了禁区里，这一次，找的是卓杨。 让这两个机灵鬼一反复调动，卓杨跳起头球冲顶时身边就只有一个文策尔。实话实说，文策尔过去不错，但现在他就是一个乙级水平后卫，卓杨都已经滞空了，他还在寻找足球的落点。 1:3，马迪堡艰难扳回一分。但此时亨克教练却使出一招败笔，让马迪堡找到了拨云见日的机会。 他撤下了一名中场，换上了一个后卫，用巴西人普莱奇替换下中场核心恩格尔哈特。 稳重有时候就代表着保守，亨克有点害怕卓杨无坚不摧的威名，他只想着怎么保住这三分，却没想着如何去拼下这三分。 原本马迪堡少一人，再怎么进攻也要顾及着自家后边，前后纠结在所难免，也就造成了在前场心有余悸，看着轰轰烈烈，却并没有创造出多少绝对机会。但亨克先生这么一调整，凯泽的中场和马迪堡中场人数形成均等，回防时人盯人马迪堡根本不怕对手反击，论起速度少爷们高出一头。 增加了一名后卫，卓杨根本不在乎，刚好心无旁骛摁着使劲打，天下就没有我砸不开的乌龟壳。 第三六一章 人红难免遭人喷 看着马迪堡扳回一分，而且攻势越来越盛，凯泽斯劳滕俱乐部主席耶基火冒三丈，他气得只想骂娘，想骂主教练亨克的娘。 最为一名资深足球职业人，耶基自然也是懂球的，他看出了亨克此时退避三舍缺乏勇气的战术，尤其是换下恩格尔哈特之后，完全将场上主动权交给了少一人作战的马迪堡。不过，他再怎么也只是一个看球的理论派，感受不到球场边和自己息息相关的压迫感和窒息。 所以说，在电视机前指手划脚每个球迷都会做，只不过一旦真的站到场边，能说的出囫囵话来就算是个材料了。 主教练从来不是镜头里看见的那一点事，他的工作充满了平衡、心理、人事，还有江湖和人性，这几乎是世界上最难的工作了。 亨克教练就从他专业的角度出发，做出了他认为最合适的调整。 马迪堡围着凯泽斯劳滕禁区狂攻不止，年轻人越打气势越盛，两个边路撒开欢的不停冲刷，又是两位绝对替补创造出了机会。第85分钟，小土豆瓦尔布埃纳下底后倒三角敲给了厄齐尔，大眼小弟趟球就突了进去，别看人小体弱，小家伙技术真不是一般的好，三扭两扭逼得普莱奇把他踢倒在禁区里。 看见主裁判哨子吹得火上房手指向十二码点，厄齐尔从地上一弹而起，怪叫着朝卓杨跑去，蹦起来直接挂在了卓杨身上。 卓杨将点球正脚背怒射打进右下死角，人跟着足球冲进球门捞起来就往回跑。此时的瓦尔特球场看台上一片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开始担心自己的球队是否还能扛得住生猛如斯的马迪堡的打击。 当然扛不住，卓杨在第90+1将伊比舍维奇扛住赫奇的头球摆渡捅进球门后，再次冲进球门抱起足球就跑，凯泽斯劳滕人全部瘫坐在地上，没有一点阻拦的心思。 最终是裁判拯救了凯泽，哨声在补时第3分钟准时响起，3:3，马迪堡人憾平，凯泽人也是憾平，卓杨再次上演帽子戏法。 . 马迪堡人赛后在更衣室里因为一场平局而相互鼓着劲，为替补球员的将功赎罪高唱赞歌，凯泽斯劳滕俱乐部主席耶基则冲进自家更衣室里破口大骂，渣叔临退场之前冲着他偷偷竖起的中指让耶基主席愤怒不已。 骂完之后，耶基当即宣布解除亨克先生的主教练职务，称他配不上凯泽辉煌的红魔神话历史。亨克既黯然也欣然接受了下课的命运，如释重负却也前途迷茫。 仅仅两天之后，耶基自己也被凯泽斯劳滕俱乐部董事会解除了主席职务，他也下课了。亨克下课引来一片同情，业内人士为他连声叫屈，耶基的下课却全是欢呼声，每个人都在展示自己落井下石的能耐。 又是两天过去，曾在凯泽斯劳滕效力过十年之久的名宿、刚在纽伦堡下课的主教练、名字很有趣的沃尔夫冈·沃尔夫履新，成为凯泽斯劳滕新任主帅。他也是两个星期前才输给了马迪堡之卓杨的帽子戏法后，惨遭下课的。不过，沃尔夫先生此时肯定不会想到，半路乘船，前方等待他的是何样一种悲催。 凯泽斯劳滕高层在这之前曾试图力邀名宿斯福扎回来执教，但被他委婉拒绝了。斯福扎率领的瑞士fc卢塞恩目前形势一片大好，他高超的执教能力彰显无遗。从过往的经历看来，斯福扎善于执教能力上有缺陷或是硬伤的球队，他能指挥着这样的球队赢下该赢的比赛，绝不会轻易阴沟翻船，能将球队自身的潜能发挥到极致，因地制宜因材施教。 . 马迪堡和凯泽斯劳滕的这场比赛，上半时其实全队都打得都不好，并不只是因为几名年轻球员的失误次造成三球落后，包括卓杨在内大家注意力都不是很集中。卓杨根据自己9号半的技战术要求，没怎么去参与防守，但他身后的球员并不像主力阵容那样能提供可靠的防守硬度和强度，这才造成几个位置上因为紧张和慌乱而铸成大错。 如今的足球虽然战术上并不尽然全攻全守，但对场上球员却要求每个人都要积极防守，9号半这种不参与防守的特点也是这种战术并不流行的原因之一。很多球队都具有‘9号半’特质球员，但却并不采用‘9号半’战术，故此这才有了罗伯特·巴乔口中小罗、卡卡、托蒂等人的形似而神不似。 所以这场比赛上半时的混乱也不全是年轻球员的稚嫩造成的，有战术上的原因，主要还是中前场对对手的压迫和逼抢不够，这一点在卓杨身上表现得比较具体。当然，马迪堡对此也早有一定程度的预料，未能全取三分也在球队的可接受范围之内。只不过，卓杨在场上‘懒散’的表现召来了媒体上的非议。 谁让他红呢？蹭热点蹭的就是小红人。 前汉诺威96和波鸿主帅彼得·诺伊吕勒，这个马里奥·戈麦斯最讨厌的教练，上赛季末眼见波鸿保级基本无望后，他立马主动辞职走人，避免了成为连续两年将两支球队带去降级的衰名。诺伊吕勒下课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便在电视台当起了评球嘉宾，他大嘴喷四方的特点，倒是挺合媒体的胃口。 “卓杨上半时踢得很懒，他不应该这样去踢球，卓杨拿着那么多薪水，最起码比我踢球那会儿高多了，他的努力配不上自己的薪水。我们那时候每个人都在场上很拼，向他这样不肯去防守的球员是要被教练骂的。我不知道那个克洛普是怎么回事，他的战术让人看不明白……” “而且我觉得卓杨应该专心去踢球，很显然弹钢琴花费了他太多心思。他再这么三心二意，注定不会再足球上达到太高的高度。退役以后他想去弹什么都行，但现在应该专心去把足球踢好。” 莫名奇妙诺伊吕勒就在电视上开了火，这个火开得还如此清奇，盯着卓杨的防守和钢琴说事儿，这在媒体上还是头一次。此前也偶尔有批评卓杨的声音出现，主要集中在他浪射王和自顾自戏耍罔顾战术纪律这两方面。 “也许，卓杨在上半时故意不去努力，却在下半场独进三球，就是为了炫耀他可以力挽狂澜，为了出风头。”诺伊吕勒又说。 这个话，就有点指向人心了，明显是在指责卓杨的人品和人性。 第三六二章 组团灭诺伊吕勒 德国和意大利英国这两个国家不一样，意大利的足球明星在他们那里社会地位非常高，远高于电影明星以及模特歌星这些同样是时尚流行圈里的众人。在意大利，一个三四线的足球明星就完全可以和顶级名模、影帝影后平起平坐，圈子里的女人们无不以勾搭上球星为荣。 意大利两位著名的足球浪子情圣，因扎吉和维耶里，正是因为那里有适合他们兴风作浪的肥沃土壤。圈子里的说法是这样的：如果你没有被这二位爷泡过，那说明你还根本算不上当红影星（模特、主持人）。 睡一晚身价倍增，英扎吉和维耶里的那话儿有点像神笔马良的那支点石成金笔。 英国又不一样，那里的球星知名度很高，但社会地位却比不了著名歌星和影星，演艺圈里真正的当红花旦基本上是不会搭理球员的，除非你的的确确出类拔萃，例如辣妹维多利亚和贝克汉姆。又或者那个女人晕了头瞎了眼，比如谢莉尔和阿什利·科尔。火归火，但在英国，球员的整体形象和名声并不怎么好，时尚圈子里的女人们不屑于勾引他们，反过来如果哪个英超球员泡上了一位名模或是歌星，最起码够他吹半辈子的。 德国是另一番风景，这里足球明星的社会地位很高，但作为一个体育大国和强国，其他运动明星的地位也并不亚于球星，歌星影星也是一样，大家都是同等的明星身份，只看谁更火谁更牛逼，在行业上没有高下之分。 在德国，社会地位最高也是最受人尊敬的行业，是那些科学家、工程师、艺术家、巨匠。也就是说，卓杨虽然在足球上很红，但在德国人眼里他的钢琴身份却更受到大家尊敬和推崇。所以这次诺伊吕勒突然拿卓杨弹钢琴来说事，让所有人都很反感。在德国人看来，卓杨只能有两个选择，要么为了钢琴而去放弃足球，要么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身为护犊子的楷模，渣叔克洛普首先站出来反驳了诺伊吕勒。 “卓杨作为马迪堡的队长，他的敬业和训练态度早就被大家所知。卓杨从来没有因为弹钢琴而影响到足球比赛，也没有因为足球而耽误了钢琴学习，他在这两个领域内的努力和勤奋应该成为所有人的榜样。诺伊吕勒说卓杨懒散，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也许他喝多了也没准。卓杨上赛季场均跑动距离全队最高，整个德甲也排在前三，如果这样也叫懒散，那我愿意我的球队里都是这样懒散的球员。” “至于说卓杨不参与防守，这是球队战术所决定的，而这是我的权限，其他人没有资格指手划脚。从欧足联的统计数据上看，卓杨是上赛季全欧洲唯一一个传球成功超过2000次而且成功抢截超过200次的中场球员。当然，如果诺伊吕勒瞧不上我的战术打法，尽可以去执教一支球队来和马迪堡试试。” “干说不练假把式！”渣叔的傲慢与偏见。 从这个赛季起，马迪堡不但有了和任何人怼的底气，而且还有了一位敢怼任何人的俱乐部总监。 哈斯勒说：“诺伊吕勒还好意思提他踢球的那个年代，那个年代有他什么事儿吗？那是属于贝皇、盖德、海因茨（鲁梅尼格）、保罗（布莱特纳）的年代，你算哪根葱？诺伊吕勒会干什么？当个球员踢不出名堂，当教练只会带队降级，当个评论员只会瞎bb，他会写评论吗？会写字吗？” “诺伊吕勒哪有资格指责卓杨，卓杨已经取得的成就是诺伊吕勒梦里都不敢想的事情，他如果能有卓杨一半的成功，就可以回到老家马尔的山里重修祖坟了。他还嫉妒卓杨拿的薪水高？看样子诺伊吕勒是缺钱了，那就别修祖坟了，反正已经够丢人的了。” 实际上，卓杨的薪水在足坛并不算高，最起码和他的身价相比起来非常低。 “当然，诺伊吕勒也并非一无是处。当他气急败坏的时候，总是能给人们带来欢乐；当他闭嘴的时候，周围的空气也就不那么腐臭了。我想，将来去参加诺伊吕勒的葬礼时，我会建议把这段话刻在他的墓碑上，以资鼓励。” 论毒舌哈斯勒之尖酸刻薄！ 只不过，也许只有卓杨的话戳中了诺伊吕勒的目的。 “我想，诺伊吕勒先生应该付我钱，他靠批评我来炒作，好引起足球界的重新关注。从这一点上看，他向我支付一点广告费是非常合理的事情，对吧？” “要么付钱，要么闭嘴！”卓杨怼这样一个臭嘴下三滥教练，根本没有顾虑。 实际上，卓杨一语中的，诺伊吕勒大嘴乱批正是为了蹭他的热度，正是为了引起别人的重视。电视评论员只是他无奈之下的选择，临时有口饭吃而已，担任球队主教练才是他最感兴趣的工作。为了不被主流足球界忘记，别说咬一口卓杨，必要时候，诺伊吕勒都敢把他去世的老爸从坑里拖出来咬成稀碎。 没过多久，诺伊吕勒的目的也确实达到了。 . 马迪堡上下并没有将诺伊吕勒的话当回事，也没有把憾平凯泽斯劳滕看得太重，那场比赛有所保留是因为接下来就要面临一场非常重要的比赛，欧洲冠军杯第五比赛日，主场迎战葡萄牙本菲卡。 马迪堡现在d组中积分领先，但也并没有稳获出线权，四支球队相互都还咬在一起。如果能在这场比赛中取得满意结果，马迪堡便能确定杀入名利双收的欧冠淘汰赛。这件事，要比战胜凯泽斯劳滕重要一万倍。 进入欧冠淘汰赛后，每轮比赛光是出场费都以数百万计。马迪堡就算首轮淘汰赛便失利，不能继续前进，但出场费和之前欧冠基础参赛费用加上小组赛出场费以及赢球奖，只欧冠这一项，马迪堡收入最少都在800万欧元，这已经足可以支付俱乐部一个赛季除购买球员之外的其他所有开销了。 所以，那么多豪门挤破头也要进欧冠，也要杀进十六强，一点也不难理解。 第三六三章 本菲卡祸起萧墙 来到汉诺威德葡萄牙传统劲旅本菲卡队中，没有上一场突发呼吸障碍的阿曼多·佩蒂特，但他缺阵冠军杯却不是因为身体有恙，而是本菲卡队内的斗争暗流所致。 佩蒂特早就出院了，一个月前就随队开始正常训练。可就因为他的那次发病，成为了本菲卡队内老球员集体向主帅罗纳德·科曼发难的契机。 新赛季科曼入主本菲卡后在治军和引援方面就昏招迭出，让葡萄牙媒体和球迷大惑不解。整个夏天，本菲卡没有带给球迷任何真正的大牌球星，正当人们以为科曼将罢手的时候，球队却突然卖掉主力右后卫米盖尔。随后，队长西芒也被利物浦相中，几天时间里，本菲卡更衣室闹得沸沸扬扬。但科曼出尔反尔，最终强行把西芒留在队中，结果双方伤了和气。 再加上科曼力主从意甲引进的卡拉古尼斯和米利科并不是很让俱乐部放心，便耽误了佩蒂特转会曼联，只这两进两出本菲卡就在夏天少收入了3000万欧元。于是，科曼最希望得到的法国名将皮雷也自然成为了黄汤。 如此一来，老队员因为各种原因普遍对科曼心生怨气，私底下的小手段和掣肘层出不穷，都不是省油的灯。 科曼认为原有的老球员不可能在欧洲再有什么突破，只有他带来的这些球员才能让本菲卡在欧洲赛场上走得更远。可让队内矛盾这么一闹，本菲卡不但在欧冠d组中积分垫底，葡超联赛中也连接平负，排名都去了中下游。 这就让俱乐部高层不能忍了，但固执又倔强的科曼说服了他们。 “本菲卡将在欧冠中与曼联携手出线，这点毫无问题。至于联赛，现在才十一月，并不能说明什么。” 好吧，大老远把你请来，我们暂且就相信你。而且，不相信……又能如何？ 得到俱乐部高层支持的科曼手起刀落，努诺·戈麦斯、西芒、佩蒂特、吉奥瓦尼四员大将不但被他在冠军杯中冷藏，根本没进18人参赛名单，而且联赛中也是板凳席上齐齐坐。然而，最近几轮葡超比赛中，本菲卡输给保级弱旅维森特，又险平弱旅科英布拉，上轮更是在德比战中被同城死敌里斯本竞技痛殴。 科曼这是在考验本菲卡俱乐部高层的忍耐力吗？ 冠军杯是名帅的试金石，也是科曼必须翻过去的坎。荷甲因为逐渐衰落已经没了多少机会，五大联赛有实力的球队对科曼这样没什么执教说服力的年轻新帅又不感冒。于是，葡超三强之一的本菲卡成了唯一而且最合适的选择。 当年科曼曾和穆里尼奥一起在巴塞罗那执教的范加尔手下当助手学习，从巴萨这所大学“毕业”后，师徒三人分道扬镳。范加尔到荷兰国家队，展开了一段不堪的经历。穆里尼奥回到葡萄牙本菲卡开始经理生涯。而科曼也是回到老家荷兰，执掌维特斯。后来，穆鸟和科曼与‘老师’范加尔都闹得翻脸成仇，话里话外全是佐料。 列位想起了什么？不不不，我真不是影射郭老师德刚与曹何二云…… 穆里尼奥现在已成为名彻欧洲执掌豪门的名帅，可魔力鸟当球员的时候是个什么玩意？能和他科曼比吗？ 说科曼不嫉妒和眼红曾经的‘同学’穆里尼奥是假的，也许他离开荷兰来到本菲卡，就是因为这里是穆里尼奥执教起步的地方。沿着狂人的足迹，好实现自己一飞冲天的梦。 其实科曼命也不是很好，这个夏天和他一起从荷兰来到葡萄牙的还有前艾尔克马尔老帅阿德里安塞，这位最早看上卓杨的名帅入主波尔图之后风生水起，联赛赛程未过半就已然绝尘而去。这么一对比，本菲卡领导们自然只有对科曼撇嘴的份儿了。 阿德里安塞能在波尔图成功，很重要的一点原因，他会因地制宜而不是固执己见。阿德里安塞没有坚定地死抱着荷兰传统4-3-3或是3-4-3不放，而是谨慎延续了穆里尼奥在这里开创的空间控制和区域限制打法，4-4-2量身定做。 反观科曼就不行，他带着曾经顶尖球员和荷兰足球的傲慢而来，强行迷信4-3-3，偏执迷恋3-4-3，浑然不顾葡萄牙的足球土壤里就没有全攻全守的基因。 葡萄牙的足球历来是比桑巴还桑巴的外观之下一颗防守反击的心，小短传倒着倒着就倒进对方门里去了。让他们立马全变成两个禁区之间来回乱窜的b2b匪徒……，你当他们是中国人呢，想山寨啥就山寨啥？ 相比起两个多月前两队上次交手时还算初来乍到，现如今已经在球队‘为所欲为’的科曼自然必须得摆出3-4-3不可。然而，对于卓杨这样一个9号半来说，他最喜欢的恐怕就是三后卫了，留给他两条线之间的活动区域太大，随便一扯到处都是高速公路。 何况，赛前功课做得很足的渣叔直接在前边派上了三前锋，戈麦斯、黑尔默斯他俩身后拖一个卓杨。虽然克洛普摆出4-3-3好像是在和科曼的3-4-3赌气，实则马迪堡的4-3-3更讲究也更有针对性。 中场三人：赫迪拉、德比希、日尔科夫。这三位很难说得上是侧重于进攻的球员，他们仨不管从个人特点还是战术要求上都非常均衡，相对来说他们可能还更多是把精力放在后场。 两队都是三名前锋，但本菲卡的四人中场里，卡拉古尼斯、阿西斯、贝托三人都是偏向进攻的球员，再加上三名前锋米利科、曼托拉斯、奥古斯托，本菲卡有六人为进攻球员。 然而，现代足球的战术当中，有一个得到大多数业内人士公认的原则：进攻球员不能超过四人。也就是说，场上十一名球员之中，战术上主攻的人不能超过四个，否则就会引起整体失衡。 科曼试图用理想主义的激进打法一战功成，毕竟他们是d小组中唯一战胜过马迪堡的球队。和马迪堡人想的一样，都想踩着对方上岸，占据小组出线最有力的位置。 然而，开场仅仅五分钟之后，科曼就知道自己错了。 第三六四章 查失误科曼变阵 两年前罗纳德·科曼率领着阿贾克斯来到这块场地，与德乙马迪堡交手于联盟杯。那场比赛六剑客六个任意球摧枯拉朽般的豪情给科曼留下的印象太深。虽说如今六剑客只剩下卓杨一人，但现在卓杨的威名早已播四海，也绝非两年前那个低调蛰伏的少年了。而且上一场比赛中，马迪堡虽然输了，但卓杨仍然进了一个直接任意球。 科曼赛前千叮咛万嘱咐，禁区前犯规一定要谨慎，那个中国人的任意球就是个作弊器，你们做动作他妈都长点脑子吧。 三后卫松散的阵型，单防守后腰绝望地看着这么大一片区域和这三个邪恶的马迪堡前锋，而且谁还都不敢轻易下脚，说实话，卓杨踢得有点……轻松。 安哥拉前锋佩德罗·曼托拉斯已经在本菲卡打替补好几年了，直到最近因为努诺·戈麦斯被科曼‘软禁’才得以升任主力，他也很想上演一出士为知己者死，帮科曼好好卖卖眼。这家伙号称‘非洲贝利’，非洲人自己叫叫大家别当真，可曼托拉斯自己当真了。 他没有努诺·戈麦斯的冲击力和抢点能力，但他要比努诺·帅无边·戈麦斯丑得多，还比努诺·一脚出球·戈麦斯敢黏球。于是，大卫·鸡贼上抢男·路易斯眼明脚快就把球断了下来，和卓老大离得有些远，蓬蓬把球翻给了酒神日尔科夫。唯一的防守型后腰马努埃尔·费尔南德斯还在恍惚纠结该去跟谁，日尔科夫已经掠着灰尘冲了上去。 马迪堡瞬间形成前场四打四，说实话，如果不是卓杨伸手要球，日尔科夫真舍不得给。 卓杨过掉和他年龄一样大的巴西妖星后卫阿尔西德斯后，马迪堡前场三打二。再利用火枪手戈麦斯当墙把球做回来时，马迪堡前场二打一，那个一是本菲卡门将莫雷拉。其实在这种情况下，他这个‘一’是可以被忽略掉的。 开场仅仅五分钟，卓杨左脚脚弓推射建功，马迪堡1:0。 科曼在场下失了神，作为世界足坛历史上曾经最杰出的带刀后卫之一，他自然看出了自己本场在防守方面战术上的失误。科曼认为通过本菲卡四人中场的强势进攻，可以将马迪堡的中场连带卓杨全部压回去远离自家球门，通过中场换位流转能把后卫线保护起来。只要卓杨不能直接攻击球门，在科曼看来，两外两个前锋马里奥·戈麦斯和黑尔默斯不值一提。 让科曼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四人中场因为攻强守弱特点雷同，并没有显现出合力，而马迪堡的三名中场球员却硬度足够，本菲卡中场很难顺利过渡上去。而且马迪堡的进攻根本不通过中场组织，直接走边路找卓杨，设想中的拒敌于国门之外，可敌人顺着门缝就进来了。 更让科曼没有想到的是，卓杨根本就压不回去，理都不理身后，任由队友杀得人仰马翻他只管接球进攻。现在的情况，本菲卡打马迪堡要慢工出细活，可马迪堡打本菲卡只要球到了前场就是极大威胁。 好教练能适应不同足球风格，所以说，现在的科曼尽管带领阿贾克斯成绩斐然，但他还不是个好教练。 现在就调整，这无异于当场自抽耳光，承认自己犯错需要极大的勇气。在科曼忐忑和纠结内心自我博弈中，马迪堡的两次攻势又让他的眉头快要拧出十字绳结来。 第11分钟，卓杨带球扯开本菲卡后卫中最强一环巴西人路易松，给火枪手送出一记挑传，戈麦斯禁区线上把脚凌空抽射，足球砸在门梁上‘砰！呦～呦～～’余音绕梁。 第18分钟，卓杨的扫射被出击的莫雷拉用腿挡了出来，黑尔默斯跟进补射又被神勇的莫雷拉两连扑化解。 到了这会儿，心知今天大事不好的路易松和莫雷拉已经眼巴巴瞅向了科曼，眼神里些许的乞求：老大，赶紧想办法呀，再这么下去，臣妾做不到…… 顾不上自尊心和脸皮了，科曼着急忙慌调整，用后卫巴西人安德森·克莱伯换下前锋马塞尔·奥古斯托，也是一个巴西人。作为自己曾经的宗主国，巴西人取得葡萄牙双重国籍，比外地人申请北京暂住证要容易得多。 先把后卫的空补上再说，否则迟早会被打漏。这一步当场悔棋让科曼的自尊心深受打击，愤愤不平中翻着苦酸，被换下的奥古斯托朝他走来。 奥古斯托今年24岁，夏天才从葡超下游球队科英布拉转会而来，这哥们儿属于话不多人也不狠，但容易赌气钻牛角尖类型。蔫驴踢死人，咬人的狗不叫，奥古斯托也有点这种执拗。 ——我身高一米九，打了十来年中锋，你让我打边锋我啥话都没说就上了，你让我打中场我也去了，你让我跑去给你买烟我也去了。你还要怎样？为什么只让我踢这么一会儿？ “先生，为啥要换下我，我是哪里表现不好了？我需要一个解释。” 科曼正没好气呢，暗自窝火下哪能体会到奥古斯托现在的心情。“什么解释？我是球队教练，我需要给你解释？我不用给任何人解释！go-out！” 科曼根本不知道，他和几位资深老队员之间的暗战纠纷，早已消磨掉了他作为主教练在球员眼里的威严。 “我不是场上表现最差的，也不是前锋线表现最差的，丢球跟我啥关系都没有。是不是就觉得我好欺负？凭什么十几分钟就换我，那你让我首发干嘛？”奥古斯托是真杠上了，主教练根据场上形势换人调整再正常不过，只就这件事，放到哪也是科曼占理儿。可谁让奥古斯托是个一根筋呢…… 科曼理都懒得理他，转过身去。“莫名奇妙，我跟你解释个屁……”用荷兰话嘟啷了一句。 声音小，奥古斯托听不太真切，荷兰方言里‘我跟你解释’和葡萄牙语‘我日你姐’发音差不多。奥古斯托的姐姐比他大十五岁，慈母早亡是姐姐抚养他长大的。 奥古斯托气得胸口上下起伏，但他嘴笨而且还不是个暴脾气，从小到大就没跟人打过架。下场时体能教练塞给他一瓶纯净水，水是温的，一直在大保温桶里的温水里泡着。此时，纯净水被奥古斯托捏得‘嘎蹦蹦’直响，都瘪了。 第三六五章 众目睽睽打水仗 奥古斯托钢牙咬碎，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没敢用水瓶子砸主教练，奥古斯托甩起手中的瓶子，拿水去泼科曼。 ——让你欺负我！我让你欺负我…… 水顺着科曼的头发、脸往脖子里滴，倒是不怎么凉，刚从大保温桶里拿出来没多久。短暂一愣之后，科曼气得七窍生紫烟，不过他也没有动手揍人的习惯，不是个暴力的人。 谁手上还能没瓶水了？喝水最能缓解内心的焦躁，很多教练都习惯在手里拿瓶水，下意识一口一口就像有些人抽烟或是咬指甲。科曼扬起手中的水回泼了过去，两个相差二十多岁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打起了水仗。 这事也太没溜儿了，别说本菲卡替补席上的人赶紧冲过来拉架，就连场上的比赛都暂停了下来。法国主裁判弗朗索瓦一脑门子官司，想掏出红牌把这俩货罚下去，可又感觉不是那么回事。不罚吧，也不是那么回事。 卓杨在场上看着这边乱糟糟，心说：这个科曼也真够倒霉的，两次来维克多，两次都让把脸皮臊没了，也许我们这里风水克着他呢，这种事谁也说不准…… 两年前科曼带领阿贾克斯来这里打联盟杯客场，伊布、范德法特、斯内德三人在比赛中大打出手，人都丢到了全世界，那也成了科曼执教生涯的一个污点，至少说明他内部管理能力有够逊。而这一次干脆自己和手下球员玩起了泼水节，更是把这一点坐实了。 奥古斯托被队友拉开，他委屈得都想哭，科曼则是一肚子邪火，两个人头发湿漉漉看起来很是性感。老门将奎姆拉着奥古斯托连哄带劝，让他先去更衣室冷静冷静。 有些人天生就是干大事的料。 比赛重新开始，卓杨被费尔南德斯铲倒在中圈附近引发双方推搡，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无人看管的奥古斯托从更衣室里溜了出来，径直走向教练席旁边的保温桶。 卸下盖子扔去一边，双臂一较劲，奥古斯托把保温桶举了起来，真有一膀子好力气。科曼正站在棚子外面观看场上主裁判给贝托出示黄牌，刚才灌进脖子里的水已经冰凉，很不舒服。 ‘哗——’奥古斯托从身后把满满一保温桶水，连带着里面十好几个瓶子劈头盖脸从科曼头顶浇了下去，然后扔下桶子转身扬长而去。 全世界都被这一幕雷得外焦里嫩。 这一下，不光是头发湿，科曼身上穿的纯小羊皮无拼接大衣就跟水发海带一样，值多钱也要不成了。别说是衬衣，就连内裤都淋了个酣畅。水从脖子里浇了个透彻，厚实的保暖衬衣里聚满了水，鼓囊囊跟充了气似的，压力之下顺着纽扣眼滋出来，站立的喷泉。 这就不是刚才用几张纸随便擦擦就能将就的事情了，全部备用毛巾都用在了科曼身上，好几个人七手八脚帮他净身，别提有多狼狈。 现在是十一月下旬，汉诺威和中国最北端的城市漠河是同一个纬度，今天阴冷的寒风就跟刀子一样。 浇下来的是温水，这才一会儿就要多冰有多冰，甭说是科曼自己，旁人看着都会觉得透心凉。可本菲卡是客场比赛，除了单薄的球衣球裤，谁也没带多余的便装，何况从里到外要一整套。 马迪堡好人多，门将教练伊尔格纳和科曼同为昔日当世名将，还算认识。科曼跟着伊尔格纳往休息室走去，两只高帮皮鞋‘吱、吱’朝外冒着水，窘态十足的他颇感手足无措，差点走出顺拐来。 科曼将两只手插进不忍直视的皮大衣兜里，在万千观众面前强装镇定。于是，皮大衣兜里‘汩、汩’挤出来两泡水。 . 在维克多球场的单间休息室里，罗纳德·科曼好不容易才把自己收拾利索，伊尔格纳给他抱来一大摞从里到外的衣物，这些全是来自中国的赞助商整箱整箱给马迪堡发来的，秋衣秋裤羊毛衫、绒衣绒裤冲锋衣。看着浸糟了的皮大衣，科曼一阵阵肉疼，这是妻子芭缇娜送给他的纪念日礼物。 收拾停当，科曼鼓足底气往外走去，才来到通道里，就听见了外面的欢呼，还有‘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马迪堡又进球了。 泽佩克右边路的传球经由卓杨过渡，给了格罗索，神奇的左后卫下底后变向过掉罗恰切进禁区，他的小角度射门打在了立柱上，卓杨从人堆里跃起用头补射将足球点进了大门。上半时第37分钟，马迪堡2:0领先。 欢呼声来自狂欢的马迪堡拥趸，可鞭炮却是由远征的本菲卡球迷点燃。 在葡萄牙的球迷当中，有这样一种习俗：当球迷对自家球队严重不满时，会在对手进球或是球队失利之后燃响起鞭炮，宣示自己的愤怒和抗议。 球场看台上当然没有卖鞭炮的小地摊，这说明本菲卡球迷早已有所准备，他们对球队的不满已经到达了极限。比赛踢得毫无新意，球队内部内讧四起，主教练还这么当众出丑，本菲卡什么时候这样丢人现眼过？ 鞭炮为科曼而燃放，那清脆的声响就像一记记耳光。 . 中场休息时科曼一口气两次对位换人，试图均衡场上态势，但他其实心里明白这场比赛反败为胜拿下的希望很小了，他这么做有点尽人事听天命的意思。 另一边渣叔克洛普则用巴内塔换下大腿肌肉不适的黑尔默斯，黑尔默斯是在奔跑中自己抻了一下。巴内塔没有黑尔默斯对球门那么有威胁，但他位置更灵活，能和卓杨不断交替换位，而且巴内塔更能和中场呼应起来。 无论是赛前策略还是现在领先的比分，马迪堡铁定是要硬取这三分的。赢下这场比赛，无论另一场曼联和比利亚雷亚尔打出什么结果，马迪堡都将提前一轮获得小组出线。要放在两个月以前，这完全是一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就算卓杨那颗充满想象力的大脑也不会预测到这种情景。 这也是维克多球场看台上歌声一直没有中断的原因。 第三六六章 小肚鸡肠玩假摔 因为荷兰的足球传统，荷兰籍主帅都善于也喜欢使用年轻球员，罗纳德·科曼就是这样，本菲卡新星马努埃尔·费尔南德斯本赛季就在他手下成为了主力。 费尔南德斯是拉丁语人群当中非常常见的一个姓氏，就跟中国的张王李刘差不多。马努埃尔·费尔南德斯今年还不满19岁，他是前主帅西班牙人卡马乔从本菲卡梯队里挖掘出来的中场新星。这小子出身于葡萄牙街头足球，像他这样的少年们踢野球时基本上都有几个固定搭档，费尔南德斯在野球场上最好的朋友是目前被葡萄牙国内誉为‘下一个小小罗’的纳尼。 纳尼在街头练就了一身细腻的技术和球感，费尔南德斯却只学会了跑。他的传球技术很是粗糙，但中场扫荡能力很出色，本菲卡为其制订的成长模版是法国后腰马克莱莱，他也被葡萄牙足坛溺称为‘马努莱莱’。 本菲卡上一次和马迪堡的交手中，费尔南德斯因为犯傻逼被卓杨一脚踢倒，然后又被老大哥努诺·戈麦斯差点没把脸抽肿。赛后费尔南德斯还被队长西芒臭骂了一顿，他也明白是自己不对，傻逼得厉害。他倒一点也不怨恨卓杨，二人的江湖名望差得太远，而且费尔南德斯非常崇拜卓杨的足球艺术，从卓杨刚名声鹊起之时就羡慕得不的了。 原本费尔南德斯今天想主动和卓杨搭个讪，好方便以后来往。可赛前出场时卓杨一直都在跟汉达诺维奇把牛逼吹得热火朝天，看都没往本菲卡这边看一眼，他就没找到插嘴的机会。后来费尔南德斯就想着等等，比赛完去找卓杨交换球衣再说。 上半时作为本菲卡的中场单后腰，费尔南德斯几乎没什么事情，因为马迪堡的球基本上不从他这里过，而是通过两个边路快速打到前场，他只能扫荡空气中的寒冷。他和卓杨也没有几次面对面的机会，因为卓杨在上半时顶得很靠前，带着火枪手戈麦斯和黑尔默斯压住本菲卡后卫线打，费尔南德斯在他屁股后面就追不上。 两人之间唯一一次单挑，费尔南德斯就被卓杨三下五除二给过了，他下意识回身放铲，连人带球把卓杨踢倒在中圈附近。费尔南德斯一点都不是有意的，球场上正常的战术犯规而已，但马迪堡人并不这么认为。 上一场费尔南德斯给马迪堡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毕竟这么傻逼的人还是不常见的。所以他放倒了卓杨，马迪堡人就认为他是怀恨在心故意报复，其实就连卓杨也是这么想得，当时嘴里就骂上了，赫迪拉和黑尔默斯上来直接就要揍他。 费尔南德斯为此吃到一张黄牌暂且不提，双方球员在场上吹胡子瞪眼推着搡着互相撩狠话，弗朗索瓦裁判把哨子都快吹漏了。幸好，奥古斯托给科曼来得那一记‘温水挑战’把斗狗们的注意力给岔了开来。 卓杨心里有点小小不忿，心说你个小瘪三算哪根葱，也敢来踢我？ 卓杨这么多年比赛中让人踢得多了，有意的无意的数不胜数，他是德甲被侵犯次数最多的球员之一。防守卓杨的球员基本上都是防守型大牛人物，多少在足坛有些名气，卓杨挨了踢也没那么矫情，该踢回去就踢回去，能算就算了。 但如今卓杨俨然已是德甲的统治者，欧洲最当红小生，联合国的亲善大使，他自感身份地位不同于以往，再让费尔南德斯这么个无名小卒报复踢倒，卓杨就有些感觉被冒犯。 要么说卓杨有时候不缺少小心眼呢…… . 科曼的战术调整起到了很好的效果，本身本菲卡就是一支颇具实力的球队，他们几乎年年都要出现在欧洲赛场上，欧战经验相比起马迪堡就是云泥。 下半时马迪堡稍事回收也让双方在场面上开始显得均衡，尤其状态大好的意大利小个子前锋法布里奇奥·米科利得到了中场的强力支援。在这个年代，意大利随便出去一位有点名气的射手在其他联赛当中都很管用。 卡拉古尼斯在下半时状态也不错，甚至多次威胁到国家队队友德拉斯，或许是场边的丢人现眼让本菲卡人知耻而后勇，卡拉古尼斯领衔着中前场在第68分钟打出一波精妙的攻势。 阿西斯左路传中，曼托拉斯胸停后控球传给卡拉古尼斯，希腊人在禁区左肋面对赫迪拉、蓬蓬等三人的防守巧妙横传，米科利不停球回传贝托，贝托再磕回给卡拉古尼斯。希腊国家队10号左路20码处推射，皮球打在德拉斯脚下变向偏转弹入近角。 2:1，本菲卡扳回一分。主教练科曼有些兴奋了，他看到了绝地重生的希望。 渣叔克洛普应对调整，他用萨沙·里特替换泽佩克来限制在右边路越来越活跃的米科利，同时把卓杨从前锋线拉回到后腰让卡拉古尼斯消停下来，马迪堡中场变为碟形站位。 这一变化马上让马迪堡中后场稳如泰山，米科利直接被关了机，卡拉古尼斯消失在了场上。 . 重新开球后仅仅两分钟，卓杨在中场施展妙‘脚’空空，从卡拉古尼斯脚下偷得足球，由中圈后面开始一路狂奔，费尔南德斯并上来和他肩并肩干扰试图抢断。 因为是突然断球造成的反击，本菲卡其他人有些反应不过来跟不上趟，只能指望费尔南德斯终结卓杨的大步流星。他这一路用尽了各种办法，挤靠扫别拉拽推扯，却在卓杨跟前一点用都没有，无论是脚底下还是手头上都吃着亏。于是，两个人一口气跑到了禁区里。 其实，按理说费尔南德斯应该早早犯规，他也不是不明白这一点。可他赛前存着结交卓杨的心思，上半时又因为放倒卓杨引发双方冲突，这会儿难免有些心虚加不好意思，也就没有下腿去犯规。 可卓杨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刚一进入禁区面对本菲卡枕戈待旦严丝合缝的两名中后卫，他就被费尔南德斯的拽着胳膊失去平衡‘窟嗵’摔了个干脆利落。 一路上都拉拽个没完没了，到了禁区终于把人放倒了，主裁判弗朗索瓦当即判罚两黄变一红加点球。包括本菲卡人在内，所有人都没有异议，这个犯规太明显了，矫情不起来。 费尔南德斯都傻了，只有他心里最清楚，他根本没去拉卓杨，反而是卓杨硬夹着他的胳膊，他一点犯规动作都没有。 卓杨假摔！ 第三六七章 柯茜的爱与哀愁 卓杨迎着满场的欢呼声将点球踢进了球门的右上死角，失魂落魄的费尔南德斯木然朝着通道走去，只有助理教练皮埃尔好心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按照习惯塞给他一瓶水。 费尔南德斯有点接受不了，他实在想不通卓杨这样的人竟然能有如此强烈反差，上一场毫不犹豫终止比赛救助阿曼多·佩蒂特尽显道德情操，今天却丝毫不讲究体育道德把自己阴成了茄子。 这只能说明马努埃尔·费尔南德斯涉世还浅，还属于喜欢给人贴标签的年龄，他认为卓杨是个具有高尚情操的人，所以卓杨就应该无时无刻都成为道德标兵。但卓杨此番行为，直接让他面临复杂的江湖和人性，等于在教他做人。 卓杨本来就是个多重身影的人，但这个世界上谁又不是呢？ 费尔南德斯情绪低落，他感觉自己比上一次还要傻逼。“马努埃尔，你到底能有多愚蠢？”抬头看去，主教练罗纳德·科曼拧眉瞪眼，话语中压抑不住的愤怒。 “咱们本来是有希望将比分扳平甚至拿下比赛的，但都是因为你的愚蠢，把这一切都毁了。” 科曼怎么能不火冒三丈，刚扳回一球士气扭转的大好局面，转眼间就让费尔南德斯的点球加红牌给葬送了。而且，葬送的很有可能是整个冠军杯的出线机会。 “你非要等到卓杨到了禁区才犯规吗？知道你的愚蠢会带给球队多大损失吗？你知道……”话还没喷完，咆哮戛然而止。 科曼猛然顿住，是因为他看见了费尔南德斯充满委屈的眼神，这个眼神和刚才奥古斯托是如此相似，而且，费尔南德斯手上也拿着一瓶水…… 科曼机警地往后弹出一步，双守护在胸前，警惕地看着费尔南德斯，快速向教练席退去。于是，费尔南德斯更委屈了，他压根儿也没有想过拿水泼谁。 遭受了卓杨陷害和科曼责难的费尔南德斯幼小的心灵深受打击，被看作妖星的他此后成长缓慢，远未达到业界对他的期望。而他被叫作‘马努莱莱’的爱称，也似乎成为了一种讽刺。 . 终场哨响起，马迪堡人沸腾般庆祝3:1战胜本菲卡，五轮战罢，马迪堡3胜一平一负积10分，而同时进行的另一场比赛中，曼彻斯特联在主场和比利亚雷亚尔战成0:0，这么一来，他们两队同积6分，本菲卡仅积4分小组垫底。两周后的最后一轮比赛，稳获小组第一的马迪堡将笑看三支老牌劲旅血战撕逼。此等风轻云淡，几个月前何人能想见？ 欧冠小组赛还没有走完，卓杨已经以10粒进球遥遥领先射手榜，这在寻常年景是一个可以最终拿下最佳射手的数字。站上锋线之后，卓杨的进球火力得到极大提升。 曼联将在最后一场客场死战本菲卡，而且还要操心着马迪堡这边的战况，命运并不完全掌握在他们自己手里。不过，本菲卡的主帅罗纳德·科曼已经没有亲手击败曼联的机会了。 科曼以身体不舒服为借口，缺席了赛后的新闻发布会。要不然，他很难去面对葡萄牙国内记者的诘问，也很难不尴尬解释‘泼水事件’。 当夜，在汉诺威的入住酒店里，科曼和本菲卡俱乐部主席费利佩·维埃拉进行了详尽会谈，结束后俩人便向全体球员宣布了科曼辞去主教练职务的消息。返回里斯本后，本菲卡俱乐部正式向媒体通报了此事。至此，罗纳德·科曼首次出国执教以失败告终。 两天以后，前本菲卡和皇家马德里主帅，目前闲赋在家中的西班牙人卡马乔再次入主光明球场。他执掌球队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努诺·戈麦斯、佩蒂特、西芒、吉奥瓦尼四人重新列入首发阵容当中。 . . “卓杨，萝丝……是不是又去……又去你那里了？”电话里，柯茜·皮尔南听起来好像很忐忑。 “是呀是呀，不过她现在不在，跟着我姐姐跑瑞士去了。萝丝可真是个疯丫头呢。”卓杨有段时间没听见柯茜略带磁性的嗓音了。 柯茜这半年里非常忙，她在恶补自己的贝斯技法。柯茜的贝斯是野路子出身，他们芬兰整个国家都是玩这个的，她从小也没有经过什么太正规的科班训练，就是跟着大孩子们一起玩，偶尔心血来潮了去上几天培训班，等于完全是靠天赋在玩贝斯。 而且柯茜小时候最先接触的还是吉他，吉他和贝斯的指法要求有很大差别，最起码弦的根数与硬度就相差很多。在小乐队流窜于酒吧集会玩玩还可以，但greenwind乐队和百代唱片签约之后，就要走向全世界的一线舞台，柯茜在贝斯上的造诣就有点跟不上趟了。 原先乐队里的鼓手、键盘等人陆续被百代公司淘汰了出去，柯茜还是被主场珍娜·彭丝硬保了下来，这无疑让她压力山大，前程似锦般的乐队谁不想伴随着一起飞腾，一旦离开只能又从音乐民工重新干起，那可真是一段令人不堪和艰难的日子。 greenwind乐队其实最早的创始人就是柯茜·皮尔南，主唱珍娜还是后加入进来的，柯茜对自己的乐队有深厚的情感寄托。可现在弹奏技术成为了硬伤，柯茜就是拼命废寝忘食苦练也成效不大，着实令她苦恼。 上半年百代公司甚至做出了釜底抽薪决定，终止与greenwind乐队的合同，而改成只与珍娜·彭丝签约。其实从珍娜的角度来看，这无疑能将她的利益最大化，公司推广起来目的性也就更强。这不难理解，就像著名的老鹰乐队，他的主唱格列·弗雷是乐队的灵魂，但他个人的知名度显然没有eagles这个名字更加耳熟能详。 只不过珍娜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断然拒绝了这个能令她更早登上流行音乐巅峰的建议，而是死抱greenwind不放。因为她是创作型歌手，所以即便在百代这个流行大鳄面前也有很强的话语权，百代公司十分尊重珍娜的意见。 为了能留下柯茜·皮尔南，珍娜甚至求助到了卓杨这里。 第三六八章 卓杨是个大混蛋 卓杨接到珍娜·彭丝的电话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从私人关系上来说，柯茜·皮尔南和他当然更亲密一些，那一年他提携greenwind乐队其实就是看在柯茜的面子上，否则的话，卓杨没那么雷锋。光是汉诺威本地的乐队都比狗还多，很多人也都和卓杨认识，但那又怎样？ 卓杨当然希望自己的朋友柯茜能和greenwind乐队一起一飞冲天，没有了柯茜，无论greenwind还是珍娜，都和卓杨关系不大。但演奏技巧的确成为了柯茜·皮尔南的硬伤，强行捆绑在一起也并不合适，最好的办法就是能让柯茜的指法在短时间内迅速提高。 可这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柯茜请教过很多高手和专家，仍然不得其门，很多东西并不是刻苦就能有成效，而是需要有人点石成金。然而，卓杨这个朋友柯茜交得太值了。 五月份卓杨在和意大利钢琴大师、米兰音乐学院教授毛里奇奥·波利尼讨论俩人的演奏会事宜时，顺口将这个问题抛了出来，其实根本没想着会有什么答案，都是音乐，搞古典和玩流行的隔了好几重山呢。 谁知波利尼大师还真上心了，他给卓杨推荐了自己的好友，当今世界著名古典吉他大师、同为米兰音乐学院教授的马尔科斯·维尼修斯。 马尔科斯·维尼修斯年纪并不大，今年才四十来岁，但此人在古典吉他上造诣非常高，深得帕格尼尼等学院派风格精髓，享誉世界。他的性格欢快奔放中又沉寂深邃，静与动完美融合。也许，搞艺术的都是这样，尤其那些触摸到巅峰的人。 不为世人所知的是，业余时间维尼修斯还是一个玩贝斯的高手，这就有点玄幻了。对此知道的人并不多，维尼修斯也从来没有公开表演过贝斯，但作为好朋友，波利尼自然是清楚的。于是，在繁忙的比赛间隙，卓杨专门抽了个空领着柯茜·皮尔南去米兰拜访了维尼修斯教授。 身为演奏家和音乐教育家，维尼修斯对弦乐的基础理论浸淫极深，他仔细观看和分析了柯茜·皮尔南的演奏，当场一针见血指出了柯茜指法当中的痼疾和瑕疵。 柯茜天生修长的手指，指力也完全足够，而且她的右手拨弦并不存在问题。但就因为从小是野吉他起步，左手养成了吉他压弦习惯，隽修的手指太过于追求指尖，指弓太高。这也是她在弹奏弦距更宽、弦度更硬的贝斯时，手指做跳跃和滑、揉、泛等动作时稍微有点滞涩，不很流畅和连贯。玩草台班子时没有问题，大众的耳朵也听不出来，可需要追求精益求精更上一层楼的时候，这个习惯便成了柯茜演奏上的阿克琉斯之踵。 找到症结所在就好，柯茜·皮尔南当即留在大师身边接受了一对一指导，等于维尼修斯单独为她举办了一个大师班。当然，大师是要收费的，谁也不能亵渎艺术的价值，而这个价值体现在货币上那是相当的昂贵。 “卓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你帮了我这么多……，学费……我一定会还给你的……”柯茜说。 “瞧你说的，我又不缺钱，缺的是你这样的朋友。柯茜，甭跟我提钱，小心我着急。”能给朋友帮上忙，卓杨非常开心。 那一天卓杨离开米兰返回汉诺威时，柯茜又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经过一个夏天对左手指法的纠正和精雕细琢，柯茜的贝斯指法猛然登上了一个大台阶，她在此中的天赋甚至让见多识广的维尼修斯大为赞叹，力劝她改修古典吉他…… 如今柯茜已经顺利‘毕业’，摆脱了禁锢的指法一日千里般突飞猛进，跟上greenwind乐队起飞的翅膀没了任何障碍，等待她的将是璀璨的流行音乐巅峰。 . “萝丝……心情怎么样？她和家人争吵很厉害……”柯茜当年从芬兰音乐流浪到伦敦，第一个认识的朋友就是孙雨玫，她俩关系非常好。 “怎么说呢，萝丝她……我总感觉有些神叨叨的，哈哈哈，可爱死了。”情人眼里出西施，卓杨就是怎么看雨玫怎么好。 孙雨玫这一次过来，也许是和卓杨混得熟了，她也就不再遮掩什么，日常表现出强烈的双面性格，要么活波可爱欢蹦乱跳，凡间精灵一般，要么安静如小猫，强自说愁的女文青范儿十足。但不管雨玫表现出什么状态，在卓杨眼里都是那么迷人，那么富有爱情的气息。 卓杨已经非常清楚自己对雨玫有着深深的爱意，他非常享受这种感觉，现在唯一欠缺的只是相互挑明，需要有一方去表白。但是……，卓杨唯一不确认的，是雨玫对自己的态度。 孙雨玫的眼神里有亲近，有快乐，但看卓杨时似乎缺少凝视，那种爱的凝视。卓杨虽然情感经历很挫，但他在瑞莎科娃、李晓青、贝芙莉那里都曾看到过这样的眼神，她们看见他时都曾在心底和眼底散发出情感的光辉，卓杨非常熟悉这种目光语言。 瑞莎科娃眼睛里的迷醉，李晓青目光里的温情如画，贝芙莉眼神多情似水，都给卓杨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但这一切，在孙雨玫这里似乎都还没有看见过。尽管雨玫长了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而且卓杨认为就是时常出现在他梦里的那双明眸善睐，可雨玫会说话的眼睛，却没有说出爱的音符。 这就很让卓杨犹豫了，但也知道作为一个男人，应该主动些，可他是个骨子里高傲到极点的男人，决不允许自尊心遭到拒绝。于是，再等等再等等…… . “卓杨……，你是不是……很喜欢萝丝……”电话那头，柯茜问得吞吞吐吐。 “嘿嘿，我……的确挺喜欢她的，是的，很喜欢。”卓杨不会对朋友隐瞒什么。 柯茜在那边沉默了很久，半晌…… “你们是不是相爱了？萝丝……也……很喜欢你？” 卓杨甜甜蜜蜜琢磨了一番细微，谁还不给自己脸上贴金呢？哪有在感情上总是吃憋的人。 “嗯……嗯！雨玫……哦，萝丝也很喜欢我，我们在一起，很开心。” “卓杨！！”柯茜突如其来的愤怒。“你混蛋！你是个十足的大混蛋！！” ‘哐嘡！’电话挂掉了，说翻脸就翻脸。卓杨都傻了，拿着手机跟个傻逼一样在那里发了半天呆。 ——柯茜，你这是……吃醋了？咱俩不是情人呀，你吃的哪门子醋？我是给你帮过忙，可亲爱的那并不是爱情，咱们是朋友。 ——你喜欢我早说呀，我真对你没有那个意思。我一直以来都是把你当朋友，异性朋友，从来没……。好家伙，我拿你当哥们儿，你却想上我。 给柯茜帮过那么多忙，无论处于感激还是什么，她爱上卓杨似乎是理所当然的。 第三六九章 梅策尔德遇话痨 带着柯茜·皮尔南为自己吃醋的美好虚荣心，卓杨和他的马迪堡在主场迎来了德甲05-06赛季第十四轮比赛，对手是目前4胜6平3负的多特蒙德。 马迪堡队中目前有一点小伤病，手雷哈姆西克的肩部，废柴泽佩克的腰肌，黑尔默斯的大腿肌肉，这三位本场都歇了菜，再加上上一场吃到红牌的疯狗兰德，以及累积黄牌停赛的蓬蓬路易斯，马迪堡多员重将缺阵。 反观多特蒙德虽然也伤兵众多，光是韧带撕裂都好几位，但却并不影响他们的首发阵容，此役大黄蜂排出了他们的最强阵容，范马克维尔主教练列出一套极具攻击性的4-3-3阵型，巧的很，在主场越来越狂妄的渣叔克洛普也排出了4-3-3，火枪手戈麦斯和巴内塔双箭头，卓杨隐藏在他们身后。 马迪堡的三人中场最受影响的是酒神日尔科夫，他的边路属性不是很适合这种打法，中场的正三角形需要两个后腰支撑，用赫迪拉和普罗伊斯更合理。在他俩身前直接配合卓杨，是大眼厄齐尔。 提到厄齐尔，就不得不提今天多特蒙德首发的中场小将努里·沙欣。沙欣在联赛首轮首发出场，创造了16岁零335天的德甲最年轻记录。然而没等记录保持九十分钟，厄齐尔在马迪堡第83分钟替补上场，将记录刷新为16岁零291天。 两人同为土耳其后裔，也都是中场，身高体重也很相似。不过，沙欣要比而厄齐尔名气更大，不是因为他上场比赛更多，而是沙欣在刚结束的国际足联u17秘鲁世少赛上，表现得非常抢眼，是整个欧洲在那个赛事中唯一出彩的球员。当即便引来了诸如温格等名帅的目光，阿森纳为沙欣开出了300万欧元的价格，要知道，当时的沙欣的户口还在多特青年队里。 话说经济窘迫的多特蒙德差点动心了，毕竟只是一名前景很难确定的梯队球员，但坏事就坏在了钱多人傻的切尔西手里，大款阿布直接价格翻翻，不但让阿森纳的如意算盘落了空，也让多特蒙德产生了警觉，重新认真审视起了沙欣。要知道，夏天里范德法特的转会费也就才是这个价。 于是，俱乐部责成范马克维尔新赛季提拔重用土耳其少年。 其实沙欣现在还没有决定到底代表那个国家成年队比赛，他拥有土耳其和德国双重护照，21岁以下的青少年国际比赛不影响成年后重新选择国家队。土耳其国家队求贤若渴，多次发来邀请想先占上名字再说，德国则更显赫也更吸引人，但像沙欣这样的‘小小将’势必还入不了克林斯曼的法眼。 所以，努里·沙欣现在很犹豫。噢，对了，沙欣在土耳其u17战胜中国的比赛那个5:1中，打进了第三球。那一届中国队u17里有于大宝、邓卓翔、王大雷、杨旭。 梅苏特·厄齐尔多少有些嫉妒沙欣，少年人嘛，有些傲气可以理解。不过大眼目前在一线队的定位基本上就是手雷哈姆西克的替补，并不像人家沙欣有那么多比赛机会。和沙欣一样，厄齐尔也在琢磨自己将来代表哪个国家对出战国际比赛，土耳其容易，一句话的事情，估计在卓老大身边再练上一半年就该引来他们的目光了。可德国队对厄齐尔来说更具吸引力也更有归属感，毕竟他所有的朋友都是在这里认识的，他甚至都还没去过土耳其。可德国队实在竞争激烈，看起来有点遥遥无期。 厄齐尔根本没去考虑两个国家队将来都不要他这一问题。 . 卓杨今天在场上遭遇的是25岁的‘德国四大中卫’之一的克里斯托弗·梅策尔德，而他目前被誉为德甲最好的盯人中卫。一个多月前在汉堡举行的友谊赛上，伤愈复出的梅策尔德搭档姥爷默特萨克坐镇德国队后防，为1:0战胜来访的中国队做出了‘杰出’贡献。要知道，中国队可是新鲜出炉的‘东亚杯’冠军，平韩国平日本宰朝鲜力大无穷。 东亚杯，永远是中国足球的兴奋剂和续命丸，朱指导光沪如今春风得意。 卓杨今天就和梅策尔德卯上了，没成想，开场仅仅两分钟，马迪堡便丢球了。把已经尊显老态的扬·科勒挤上了替补席的波兰人斯莫拉内克，利用甘比诺和奥东科换位阻挡了岩石德拉斯的脚步，把罗西基的传中球顶了进去，比分0:1。 不过多特蒙德也没高兴多久，第6分钟，卓杨在左侧边线开出任意球，落地精确找见回撤到禁区外的戈麦斯脚下，火枪手拨球大力施射，击中德德的小腿折射入网，1:1。 从这以后，比赛就进入到胶着状态，你来我往整体上马迪堡要稍微落点下风。卓杨遇到了麻烦，梅策尔德和后腰凯尔总是游弋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我说，你觉得一会儿会下雨吗？”角球在禁区里争抢位置，卓杨问梅策尔德。 梅策尔德没理他。 “这大冷天的，真要下起来，那可真遭罪。是吧？” 梅策尔德没理他。 “其实比赛前下雨我倒无所谓，比赛完下雨我也无所谓，最讨厌踢半截它下起来。你说呢？” 梅策尔德还是没理他。 “光下雨也还好说，就怕下着下着还他妈打雷，听说非洲让劈死十一个，还都是一个队的。你听说了吗？” 梅策尔德斜着眼睛瞅瞅卓杨。“他们说的对，你在场上废话还真多。” 卓杨：“……” 废话一箩筐也没争上点，梅策尔德身高一米九三，而且以防守技术全面著称，足球史上最佳盯人中卫之一科勒儿的衣钵传人，这种盖世人物哪是那么好料理的。若非梅策尔德伤病有点多，默特萨克要想在国家队站稳脚跟恐怕还要多等些时日。 “你说德国不会发生这种事吧？一个雷下来齐刷刷劈死全队，别人队屁事没有……” 梅策尔德继续不理他。 “不过这话也不好说，世界上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多的很呢。你就说我家门口的那个路灯……”脚底下活倒是没耽误，卓杨嘴也没停，梅策尔德仍然没理他。 “你说，咱们就这么一说哈。要是真有雷劈下来，会劈你们多特蒙德呢？还是劈我们马迪堡？我觉得是你们，你们的黄衣服比较显眼。” 梅策尔德斜着眼睛看看他。“谁废话多就劈谁！” “……”卓杨：“其实都是胡扯，雷都是天热的时候才有，大冬天的哪能……” 话音未落，天空中‘轰隆隆’滚过去一声闷雷，梅策尔德差点惊掉下巴磕。 “我操……，你这张破嘴，真把雷招……我操！” 趁他说话分神间，卓杨从他身边抹球便走，眨眼间就绝尘而去。 第三七〇章 满心不忿厄齐尔 卓杨带球突然变向，横拨两步后斜传给插上的巴内塔，瑞士前锋怒射远角，被魏登费勒单掌扑了出去。梅策尔德气喘吁吁站到卓杨身边，斜着眼睛瞧瞧，很生气的样子。 卓杨也看着梅策尔德，俩人就这样脉脉注视，突然—— “我操，刚才真打雷了，你听见了吗？我操！” 梅策尔德腿一软差点摔出个大马趴。 . 话痨对寡言的场景，一直持续到上半时的尾声才戛然而止，一个意外改变了这场比赛胶着无比的走势轨迹。 卓杨和梅策尔德没什么交情也没什么旧怨，俩人也都是不服输的性子。而且他俩在球场上还有一个相似之处：虽然都很强硬，但你若不脏，我便干净。你若下黑手，我必将以牙还牙。 所以整个上半时卓杨和梅策尔德虽然对抗激烈，但手上脚下都很干净，他俩骨子里也很欣赏这样光明磊落的对抗，针锋相对却也惺惺相惜。 上半时第41分钟，卓杨和梅策尔德在距弧顶三米处拼抢第二落点，俩人同时并向放铲，卓杨是铲传，梅策尔德是解围。互相干扰下，谁也没有很好处理来球，俩人都躺在了地上，滚落在一起。 多特蒙德队长沃恩斯抢先把球开出了边线，却发现争球的两个人都躺在地上谁也没起来，卓杨抱着膝盖，梅策尔德捂着口鼻鲜血直流。 梅策尔德的鼻子撞在了卓杨弯曲的左膝盖上。 裁判终止了比赛，还是卓杨先站了起来，呲牙咧嘴一瘸一拐揉着腿，他都疼成这样，可想而知梅策尔德遭了多大罪，鼻血根本就止不住。 纷乱之中，就听见检查了一番的多特蒙德队医说了声：断了！然后就向场下示意换人。 卓杨没想到这么一撞，竟然将梅策尔德的鼻梁骨生生撞断，虽说根本不是他故意，甚至连误伤都算不上，纯属梅策尔德拼抢中走了背字，但卓杨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梅策尔德人不错，淡话少而且做人讲究。 卓杨很想上去安慰一下梅策尔德，哪怕说声不好意思。突然，他被人猛然推搡，差点再次倒地。 “狗日的……”多特蒙德右后卫瑞士人菲利普·德根猛一推卓杨，嘴里骂骂咧咧。 卓杨登时就火了，现在德甲有铲他的、有踢他的、也有骂他的，但还真没有明目张胆主动过来敢跟他动手的。顿时心里什么愧疚也没了，顾不上膝盖疼，挺身上去就要给德根难看。 戈麦斯抢先一手揪住德根的头发，一手卡住脖子，卓杨被沃恩斯拦住，马迪堡球员一窝蜂扑上来找德根的麻烦，多特蒙德是老牌俱乐部，其球员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也一拥而上展开互掐。 “沃恩斯，你放开我！他狗日是自己想死，你拦着没用。”卓杨和沃恩斯关系很不错，相互欣赏和尊敬。“你说说看，刚才那能怪我吗？” “你放开我沃恩斯，这小子想充大个，老子今天就成全他。” 沃恩斯好言相劝：“不怪你，克里斯那不怪你，你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你。咱别闹，好好踢比赛。” 场面上乱到就连双方教练都上来相劝了，好不容易才把两帮斗鸡分开来。这头梅策尔德都顾不上被抬下去，他坐在地上冲卓杨摆了摆手。看见倒霉催的梅策尔德，卓杨怒气消了不少，没有再去忙着紧盯德根，而是先来到梅策尔德身边蹲下。 “那个谁……克里斯，不好意思。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梅策尔德拍了拍卓杨肩膀，含混不清说到：“不怪你。”又冲着德根摇了摇手指，坐上电瓶车，走了，他被布尔岑斯卡换下。 克里斯托弗·梅策尔德是一名杰出的中后卫，但也是一位不走运的球员，其他伤病不说，光是鼻梁骨骨折他在职业生涯之中就经历了四次，创下了足坛之最。 今天是他的第一次。 . 替换梅策尔德的马库斯·布尔岑斯卡，今年21岁，日后他也是一名相当不错的中后卫，但现在显然还不是。 下半时开场仅四分钟，格罗索左边路下底，因为上半时挑衅而吃到黄牌的德根有些谨慎怕犯规，被方片切着底线溜进了禁区。卓杨和戈麦斯玩出了一出反串，火枪手拉倒禁区外面接格罗索倒三角传球，抢在沃恩斯封堵之前传中，卓杨绕前卡住布尔岑斯卡后起跳头球攻门，一记坠地反弹从魏登费勒腋下撞进球门，马迪堡2:1反超比分。 然而，又是只过了五分钟，多特蒙德再次扳平比分，而且这个进球又创造了德甲新记录。进球者是努力·沙欣，他以17岁零82天打破了由队友里肯保持的17岁8个月零1天的德甲最年轻进球纪录，里肯今年都已经29岁了。 罗西基策动进攻，奥东科边路突破传球，沙欣在右侧肋部右脚停球左脚抽射，流畅的处理球技术打漏了猝不及防的汉达诺维奇。2:2，多特蒙德把比分扳平。 大眼厄齐尔手叉腰站在远处撇了撇嘴。 大眼今天代表球队在联赛中首发，他表现得还不错，非常积极。厄齐尔进入一队这几个月里，理所当然参加了加练小组的最核心圈，跟在卓杨和蓬蓬屁股后面跑来跑去，于是，进步非常大也就成了理所当然。 双方众多德甲明星厄齐尔不敢比，但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比那个沙欣差什么，尽管他承认打后腰的沙欣在防守上的确要超过自己，可其他方面……。少年的骄傲和自信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人不轻狂枉少年嘛！ 几个月前厄齐尔打破了沙欣才创下几十分钟的最年轻出场记录，但最年轻首发他已经没指望了。可今天沙欣又在他眼皮子底下开了一副新牌，这就让厄齐尔感觉非常不忿。 一前腰一后腰，俩人对上的机会不少，而且，马迪堡的话痨远不止卓杨一个，废话比屁还多的主比比皆是，全都有样学样。 “其实你刚才再努点力，就把我们队长防住了。其实你刚才防守再好一些，我那脚球就只能回传了。”厄齐尔不但眼睛大，嘴巴也不小。 都是德国足坛同一拨球员，在各自梯队里相互比赛打交道不少，沙欣知道厄齐尔对自己心怀不忿。 “刚才……，我进球了！” 厄齐尔：“……” 第三七一章 破纪录小人得志 “你刚才让我过了……” “我进球了。” “你刚才让萨米断了……” “我进球了。” “你还让萨沙闪了个狗吃屎……” “我进球了。” “你……”梅苏特·厄齐尔翻着大金鱼眼睛，颇有些无奈，无论他怎么絮絮叨叨，人家努里·沙欣总是轻飘飘一句话就把他堵了回去。 “我会玩十字插花和纵云梯，你行吗？想不想学？” “我进了一个球……” . 卓杨把这俩小家伙的斗嘴看在眼里，都是从那个年龄过来的，他很是理解厄齐尔的心思。 如今德甲21岁以下年轻球员中，各年龄段的最佼佼者，几乎都出自马迪堡。84年龄段最优秀者自然是小猪施魏因斯泰格，他颖出并成名于马迪堡青训。85年龄段更不用说，强手如云，但马迪堡有卓杨和戈麦斯。 至于86年龄段，整个德甲都没有太亮眼的人物，那个诺伊尔只是沙尔克04的第三门将，大多数时候参加他们二队的第四级地区联赛，而且现在他门将的位置属性也并不如其他位置抢眼。相比较来说马迪堡b队的中场尤金·波兰斯基更被人加以厚望，他是目前德国u19的队长。若非b队那里需要修生养息，而且一线队中场竞争太过激烈，波兰斯基十有八九要被渣叔抽调。 再往下就是蓬蓬路易斯、赫迪拉、手雷哈姆西克这马迪堡三少领衔的87年龄段，更对其他球队形成碾压之势。越过一级再往下，89、90以及更小这些还不具备打职业联赛条件的小球员，马迪堡在各年龄层均有不少希望之星，数量在整个德甲俱乐部中都算前列。 然而，唯有88年龄段，多特蒙德沙欣成了领跑者。马迪堡在这一适龄段小球员非常少，优秀者更是难寻，厄齐尔已经是最具天赋的孩子了。 厄齐尔怎么能眼看着马迪堡领跑各年龄段青训的光荣传统，断送在自己的手里，于是，战胜沙欣成了厄齐尔唯一的选择。可他并不像沙欣那样拥有充足的比赛场次和时间，今天若不是哈姆西克伤停，再加上卓杨建议，厄齐尔很难得到首发甚至出场机会。正因为他没有沙欣那么多表现的时间，所以厄齐尔才非常想抓住仅有的机会，向别人证明自己要比沙欣更优秀。 卓杨对厄齐尔这样的想法心知肚明，每天都在一起加练，但凡提起沙欣是个人都能看见大眼小弟脸上的不屑。想想其实很感慨，在厄齐尔这么大时，卓杨才刚来到德国，还没有和马迪堡青年队签下勤工俭学合同呢。 这样一看，大眼比卓杨起步要高得多，但面对的压力也要大得多，能打冠军杯的五大联赛一线球队岂是第五级地区联赛所能比的。不过，当初卓杨一进入球队，就结识了六剑客这群肝胆相照的兄弟，为对于他顺利开启足球之路异常关键。厄齐尔虽然没有这样的兄弟，但他有十分关照他的老大，卓杨和蓬蓬每天都变着花样捉弄他。 . 淅淅沥沥的冻雨果然如卓杨上半时废话中瞎**的那样，光临了汉诺威的上空。球员其实都挺讨厌这样突如其来的半截雨，脚底下换不换长钉鞋都还不是最纠结的，关键雨天和晴天的比赛节奏是完全不同的，更不用提冰冷的雨水和温热湿汗搅和在一起的冰火两重天了。 两支球队都是三中场，边路就成为了双方边后卫赛跑的高速公路。多特蒙德左后卫德德在他那一侧占着萨沙·里特的上风，不过里特虽然不怎么能攻得上去，但防守上还是周旋得体。而方片格罗索这一边，从上半时互有攻守，到了现在，他就逐渐压得德根喘不上来气了。 下半时双方谁也并没有明显的优势，双方围绕控球展开争夺，但并没有占据上风的一方，双方都在等待自家球员把握机会，或者对方球员犯错以取得领先。结果首先犯错的是多特蒙德，罗西基在与沙欣的配合中出现失误，被普罗伊斯断下球，随即传给格罗索打起了反击。 多特右后卫德根根本来不及回防，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迪堡反击一路畅通。德根又一次将自己身后的空间变成了花园，在那里，格罗索甚至可以宿营、打牌、带着孩子散步，当然也能把球传给卓杨。 卓杨回撤到前腰位置接应，利用脚步压迫致使沃恩斯暂时失去了位置后，又把足球捅回给了切进禁区的格罗索。意大利左后卫在小角度面对魏登费勒并没有射门机会，为了节省时间，他没有再去寻找战机，直接把球挑向了卓杨头顶。 卓杨和布尔岑斯卡同时起跳争顶，他没有强行去寻找攻门角度，而是眼睛的余光瞟见战机后，将足球蹭向了自己身后，大眼厄齐尔高速插上，他身后沙欣紧紧跟随。 及时插上，属于厄齐尔的战术跑位天赋，这是骨子里的东西，并非后天努力所能得。但大眼毕竟大赛经验匮乏，而且他也不是个得分型中场，急切之下似乎并不知道该如何去做。猛然间就听见耳边一声大喝：“垫步，打！！” 根本就是条件反射，厄齐尔闻声奔跑中向前小垫步，足球落地小反弹后恰好就在面前。厄齐尔抬起左脚下意识把足球抽向近角，应声入网后，厄齐尔和沙欣双双摔出底线。 梅苏特·厄齐尔自己都傻了，从地上爬起来后简直都不敢相信。直到卓杨咧起大嘴笑着跑来，他才反应过来，惨叫着扑到了卓杨身上。 厄齐尔以17岁零42天打破了沙欣刚创造的德甲最年轻进球纪录，主场dj适时给大家通报了这个消息，刚才沙欣进球时，dj一声都没吭，这会儿才提出来，有点像故意打脸。 沙欣皱着眉头很是不开心，两次记录都成了匆匆过客，还都是眼前这个金鱼眼坏了事。这种记录要是放在其他联赛或者德甲其他赛季，怎么着也要保持个十年八年，可自己倒好，两样加起来还不到九十分钟。 厄齐尔是爽了，自己就算还落着沙欣的下风，却也并不寒碜，总算不负马迪堡青训的威名。 “我也进球了，啦啦啦……，我还能打冠军杯，啦啦啦……”小人得志厄齐尔。 “……”努里·沙欣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反击，突然间，他想起了什么。 “看谁先进国家队，比谁在国家队先进球！敢不敢？” 第三七二章 雨后清晨的阳光 猛然听见沙欣发出这个挑战，梅苏特·厄齐尔自然认为他说的是德国国家队。俩人虽然都是土耳其移二代，但出生和成长一直都是德国，早都融进了德国社会的氛围里。虽说都还在犹豫土耳其抑或德国，但内心渴望的自然是德意志，最起码厄齐尔是这样理解的。 “当然敢，咱俩就比一下谁先在国家队出场，谁先在国家队进球。”反正都还要好几年，厄齐尔根本不相信自己在卓老大眼皮子底下天天加练，会比沙欣进步得慢。 “好，一言为定！”这一刻，沙欣拿定了主意。 很多时候，都是因为一件小插曲影响到了一个重大决定的产生。因为和厄齐尔的赌约，本场比赛结束后的隔天，沙欣就同意了土耳其国家队主教练特里姆的邀请，并很快在一场友谊赛中成为了土耳其国家队历史上最年轻进球球员。 失了赌约的厄齐尔自然是大吃一惊，他做梦也没想到沙欣会毫不犹豫就选择了土耳其。也正是因为如此，堵上气的厄齐尔铁了心非德国队不嫁，任土耳其国家队再怎么呼唤再怎么献殷勤也始终不去搭理，他一直等到名声鹊起后顺理成章入选了德国国家队。 而两人不同的选择也好像是一道分水岭，日后无论是在国家队或俱乐部、无论是冠军荣誉或者足坛地位，厄齐尔都把沙欣甩出去很远很远。当他终获世界杯并成为德国队核心球员时，沙欣黯然宣布退出土耳其国家队。那一年，昔日天才努里·沙欣年仅28岁。 . 厄齐尔的进球并未让马迪堡拿下一场胜利，马迪堡3:2领先之后，小心谨慎的渣叔克洛普用德比希换下了膝盖还是略显疼痛的卓杨。于是，失去束缚的多特蒙德在第83分钟，由波兰射手斯莫拉内克梅开二度，将比分扳为3:3平。然而，多特蒙德为这个进球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巴西边后卫德德强行突破萨沙·里特，压底线传中造成了这一进球后，他也摔出场外没能站起来。一瘸一拐被换了下去，德德成为了多特蒙德赛季开始后第五位韧带撕裂的球员。 没准儿大黄蜂本赛季风水不好。 最终双方各取一分，说不上皆大欢喜但也都能接受，马迪堡联赛两连平。 . . 一直到周二早上七点过后，天终于放晴了，从那场比赛中突如其来连续三天的霪雨终于像累了似的停歇了下来。这样的早晨，会让人有一种散发自骨头的疏懒，冬日的雨后，无疑是最适合躲在温暖被窝里的好时光。 卓杨今天也起得有些晚，他往日里天总是蒙蒙亮就自然醒。昨夜睡得很晚，并不是在练琴，昨天姐姐和孙雨玫一起回来了，还有马克，他也从西班牙回来了小二楼，几个人热热闹闹庆祝一番，便耽误了休息时间。 吸附在树干孤零树叶上厚厚的尘土被雨水冲洗得干干净净，冬日里的汉诺威，原本就很清净的空气似乎又透彻了很多，凋零的树、河、楼、路也不再显得冰冷，逐渐散去的云层缝隙里透出的白色阳光也似乎变得温暖。 卓杨捧着热咖啡站在琴房的大落地窗前，阳光隔着玻璃懒洋洋地洒在他身上，脸上的感觉像是春天。 其他人都还没有醒来，依然在舒舒服服的被窝里香甜地睡着回笼觉，这种懒惰，正是为了不辜负这最美好的早晨。卓杨没有习惯性开始练琴，因为不想吵醒他们，不想吵醒孙雨玫。 只要一见到雨玫，卓杨总是很开心，只要一见到她的大眼睛，卓杨的话痨就似乎变得笨拙起来，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便只好开心地笑，笑容就像这雨后的阳光一样可爱且带着温度。 淡蓝色天空中只剩下几丝薄薄的纱一般的云缕还在游荡，也许在那天的高处有轻微的风，淡若思绪的云踩着缓慢脚步轻柔飘去远方，它徜徉倩影仿佛恋恋不舍。 卓杨很想对雨玫说点什么，说点他心里的话，或者想问问她，那双眼睛里有什么故事。昨晚的梦里，他又梦见了那双美丽的剪水秋瞳，眼神里似乎有很多话要对他说，卓杨很想听见它想告诉自己什么，可朦胧中却只能感觉到那份令他心动不已的柔情。 你是否也梦见了我？雨玫，你的眼睛想告诉我什么？ 雨的散去，让远处的埃菲尔山清晰可见，青黑色山体在阳光下被镶上了一道金色的边，卓杨甚至能看见那山上的阡陌交错，还有山的尽头那些没来得及回家的星辰。也许，那些星光也在留恋着什么，否则怎会迟迟不愿悄然隐去。 卓杨想读懂雨玫眼睛里的话，他也想起了一直都能读懂的贝芙莉眼神里的柔情。 他在内心一直不愿承认自己决然离开贝芙莉·邓，是有雨玫的原因，承认这一点，就必须要承认自己早已见异思迁。然而，随着时光脚步匆匆，和贝芙莉分手已经大半年过去，卓杨终于意识到、也不得不意识到，在米兰那一晚他无情地转身离去，何尝不是一种借题发挥。 也许，自己一开始就并不像自以为的那样爱贝芙莉，也许，自己一开始就没有真正将她放在平等的关系上。也许，从孙雨玫重新出现的那一刻起，卓杨就已经开始寻找借口。 想到了这些，卓杨反而轻松了许多，承认自己的虚伪何尝不是一种解脱。爱情就像时间，离开的无法再去挽留，只能去珍惜该去珍惜的东西。他不再痛恨‘背叛’自己的贝芙莉，也没有将分手的原因告诉姐姐卓秋天，尘埃落定一切自己来承担，所有的秘密都由自己来独守。 卓杨只想珍惜眼前的雨玫，他喜欢她的古灵精怪和清愁婉约，甚至喜欢她的神经质。他喜欢她的一切，包括她并不明了的心意。 “卓杨，你起来好早呀。” 雨玫穿着一身绒绒的娇黄色睡衣，两条藕般的修长腿从下摆探出来，就那样倚在门边看着卓杨。细腻生香的玉颈从睡衣的领口流露，像是一支悠然的玉兰。卓杨笑了起来，一样的阳光似乎又照进了琴房。 雨玫也笑了，一双大大的眼睛立刻就眯起来，变成两道弯弯的月亮，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向上翘起，能看见她脸上那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卓杨便在这一刻，醉了。 “你瞧，……我牙都还没有刷……”雨玫似乎也有点语无伦次。“你……弹琴给我听吧？好不好？” 第三七三章 主场竟然遭调戏 进入十二月的第一场比赛，马迪堡在主场迎来了当年在乙级联赛的对手，杜伊斯堡。 杜伊斯堡是本赛季的升班马，这支已经成立百余年的老牌俱乐部上赛季以德乙亚军身份重返甲级。马迪堡和杜伊斯堡历史上仅有的两场交锋就出现在两个赛季前的德乙联赛，马迪堡主客场双杀了对手，而在维克多球场2:1战胜杜伊斯堡还是俱乐部总监托马斯·哈斯勒的主场告别赛。 时过境迁，新赛季杜伊斯堡轰轰烈烈招揽来了多达八名球员，包括上赛季德乙次席射手斯洛文尼亚前锋拉弗里奇，唯一未曾改变的是，杜伊斯堡仍然不是马迪堡的障碍，渣叔派上半替补阵容轻轻松松便打得杜伊斯堡体无完肤。 一周前卓杨在和多特蒙德比赛中，与梅策尔德相撞造成膝盖不适，赛后经检查完全是虚惊一场，只是髌骨些许的硬性挫伤，热敷一下再照照理疗就绝无异恙。按照老理儿，渣叔让卓杨自己选择哪个半场，反正就只给你四十五分钟。 左思右想，卓杨挑选了下半时登场亮相。他这样决定，是为了多进球，毕竟下半时比赛对方体能已经消耗了一些，更有利他生龙活虎上去肆虐。这一场，卓杨必须打进三个球，因为他答应了的。 昨天晚上吃饭时，雨玫突然让卓杨在今天比赛中打进一个球送给她，卓杨自然欣然允诺，用他最擅长的事情来讨美人儿欢心，何乐而不为？于是，姐姐卓秋天也跟着起哄，便有了第二个。看着一脸坏笑的马克·文斯特，卓杨没等他张嘴，主动承诺了第三个。 好可怜的杜伊斯堡，开赛前一天便被对手预定了一个帽子戏法。 然而，还没等到卓杨上场，马迪堡便大局已定，戈麦斯和哈姆西克的进球让球队在主场2:0领先，骚包的火枪手甚至还罚丢了一个点球。 下半时一开场，卓杨和伊比舍维奇同时出场换下德比希和戈麦斯，马迪堡继续延绵着自己咄咄逼人的攻势。 一开始负责盯防卓杨的是蒂库祖，这哥们儿上赛季在罗斯托克就让卓杨欺负得够呛，一年过去，他显然没有什么长进。第50分钟，卓杨就用强行突破扛着蒂库祖射门得手，打进了送给孙雨玫的一球。 累坏了的蒂库祖马上就被换下，否则他后背那张黄牌随时都有可能变成红牌。老后卫沃特斯和防守中场里特皮奇成了卓杨形影不离的影子。 两贴狗皮膏药粘身，起到了一定效果，卓杨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射门机会，不过，他在第61分钟的拉空传球，仍然助攻伊比舍维奇扫射破门，显示屏上刺目的4:0让杜伊斯堡主教练诺伯特·迈尔冲着场上好一顿咆哮。 诺伯特·迈尔今年47岁，这位前门兴后卫的执教履历一直都是在乙丙级转来转去，今年还是他头一回成为德甲主帅。执教水平一般，关键是上赛季冲甲有功。 杜伊斯堡前十四轮成绩很稀松，1胜4平9负直接排名垫底，眼看着赛程还未过半就冲着熟悉的乙级而去头也不回，迈尔先生自己都感觉自己在俱乐部里外不是人，看见谁都觉得人家在拿白眼翻他。 然而说什么都没用，不管迈尔本人还是杜伊斯堡，都和马迪堡没有任何情分，他怎么想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卓杨怎么想。 下半时第72分钟，刚才接卓杨助攻打进一球伊比舍维奇投桃报李，他反越位拿到哈姆西克的直塞球，在杜伊斯堡后卫比利斯科夫的拉拽下当即摔得虎虎生威。听见哨声响起，还没等从地上坐起来伊比舍维奇就朝着卓杨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点球也是球，卓杨不挑食。打进死角把比分改写成5:0之后，卓杨跑到看台下冲着姐姐跳起了踢踏舞，大姐头率领着三人组挥舞着围巾给他助兴。 那一头，迈尔教练虎目含泪满腔悲愤：为什么？你们为什么得理不饶人？我已经把进攻箭头拉弗里奇换下来了，我已经投降了，你们为什么还要痛打落水狗？我的脸再怎么不值钱那也还是一张脸，你们都不愿意给我一点体面么？ 实际上渣叔也感觉差不多就行了，逮住衰人往死里欺负不是很讲究，弄不好还会伤人品。于是，克洛普用大眼厄齐尔换下了哈姆西克，手雷本场的突破和传球给杜伊斯堡造成的威胁一点都不比卓杨小。 三个换人名额用完，渣叔只能让到这一点了，要不还能怎样？卓杨当然是不能换，就算还有名额也不能换，下半时才上场你那么干是明晃晃想抽自家队长脸呢？别给全世界找不自在！ 这头迈尔教练恶狠狠踢了椅子两脚，那头卓杨兴高采烈招呼大家准备开球。 其实卓杨也不是那种非要痛打落水狗的人，个人第三个球进不进也无所谓，马克那属于跟着瞎起哄，说不给他就不给他也照样乐呵呵。当然，球到了自己脚边顺势应个景还是可以有的。 还没等到卓杨应景，球先到了诺伯特·迈尔先生脚边，巴内塔和弗斯对脚足球出了边线，迈尔停球弯腰俯身捡起足球，顺便给队员嘱咐几句，勤快的卓杨跑到他身边伸手要球。 迈尔十分没好气地翻了卓杨一眼，假装递球却在卓杨伸手去接的瞬间又把足球扔向了身后，卓杨被调戏得好尴尬。 “我操，你他妈……”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主教练，卓杨有些犯傻逼。 迈尔上前一步，和卓杨来个头顶头。“小子你骂谁？” 卓杨更懵逼了，就没见过主教练还这样的，在他心目中，教练和老师是同一个地位。要是对方球员敢和他这样，卓杨立马就会让其难堪，可一个传道授业解惑的教练耍出这么一手无赖，他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于是，卓杨就瞪大眼睛看着迈尔：你想干嘛呀？ 人都有犯二的时候，迈尔就是这样。脸皮都已经输掉的他早就又烦又怒，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眼前这个可恶的罪魁祸首瞪着自己，迈尔突发豪情。 诺伯特·迈尔猛然用头撞向卓杨。 第三七四章 缺德带冒烟的人 已经输到恼羞成怒的诺伯特·迈尔突然用额头撞向正在和他对视的卓杨的面门！ 卓杨当然不会让他得逞，都不用大脑反应，只凭借身体机能条件反射轻微侧偏头，就避开了这一击。躲开后他也没去还手，还是有些懵逼，就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主教练，光天化日之下袭击对方球员。克洛普和老宋‘血战’那一幕，再怎么说毕竟是在私底下，而且是话攒话挤到了一起不得不动手，哪像迈尔这么不讲究了。 迈尔的头槌走空，他自己也很尴尬，丢人现眼而且大失身份。该怎么办呢？再去接二连三攻击卓杨他倒还没那个胆量，刚才那一下纯属激情大脑失控。于是，迈尔再出昏招，只见他猛然双手捂脸，‘哐嘡’仰头往地上倒了下去，如同被雷劈中。 全场一片哗然，杜伊斯堡替补席上的众人都不忍直视这一幕，很多人闭上眼睛脸上都替迈尔臊得慌。 主裁判弗里茨这时才发现了场边的情况，赶紧鸣哨暂停比赛跑过来看个究竟。他没瞧见此前一系列无厘头，只看见迈尔捂着脸痛苦不堪在地上扭曲，旁边杵着一个不知所措的卓杨。 “卓杨，你攻击对方主教练了？”说着话，弗里茨的手伸向了屁股兜。 卓杨大惊失色：“我操，天地良心，我是冤枉的，我碰都没碰他一下。不信你去问问周围这些人，问问他们见过这么缺德带冒烟儿的人没有。” 渣叔被伊尔格纳拽着暴跳如雷，冲着迈尔高声怒骂：“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博多，你放开我，让我去挠死这个婊子养的。” 执场第四官员从头至尾目睹了发生的这一切，他赶过来给弗里茨做了详细的现场回放，真相大白于天下。弗里茨气得全身都哆嗦：太不要脸了，太不要脸了…… 在赛季前的裁判联席会议上，德国足协就明确提出新赛季裁判们要在场上保护卓杨这样代表着德甲新形象的技术型年轻球员，听话听音，弗里茨这些老裁判心里都清楚，这个‘保护’包含着偏袒。 在维克多满场震耳欲聋的嘘声中，弗里茨右手紧紧捏着红牌，左手指着地上的迈尔：“你给我滚起来，马上给我滚起来！” 羞愧难当的诺伯特·迈尔戏再也演不下去，扭扭捏捏爬了起来。“我……” “滚滚滚，滚出去！”弗里茨手中的红牌都快抽到迈尔的脸上了。 在主场球迷肮脏的谩骂中，迈尔都没敢去看台上，众目睽睽之下太丢人，他直接躲回到了更衣室里。 vip看台上，马迪堡体育总监托马斯·哈斯勒对身边的杜伊斯堡主席海尔米西说：“马库斯，你怎么找来这么个活宝带队？”马库斯·海尔米西脸都臊肿了，他在杜伊斯堡俱乐部担任主席快二十年，还从来没这么丢人过。海尔米西同哈斯勒是老相识，虽然他俩年龄差异有些大，但彼此关系很不错。 . 闹剧结束后比赛重新开始，卓杨有些羞恼。 ——怎么想整蛊我的都是些这种缺智商的货？我就这么让你们瞧低么？一点技术含量都不讲，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跑到维克多来阴我。 原本十来分钟走过场的垃圾时间，让气不过的卓杨摁住杜伊斯堡使劲揍。先是在第83分钟助攻普罗伊斯打进一记凌空，又在第88分钟突破造成拜卢姆犯规，赢得点球。 随着卓杨点球罚进，预定的帽子戏法功德圆满，看台上的马迪堡球迷放声高歌：迈尔～迈尔～，你妈妈知不知道你今天被揍了7:0，迈尔～迈尔～，你妈妈知不知道你今天在地上像猪一样打滚…… 全场比赛结束，马迪堡在德甲第十五轮主场收获自己在德甲联赛最大比分胜利。而杜伊斯堡主教练诺伯特·迈尔的花式出丑也因为八个机位的现场直播，迅速传遍了全世界。 迈尔的行为，严重抹黑了德甲形象，被气炸了的足协大佬们当即乱世用重典。当天晚上，德甲联赛纪律委员会就做出判罚：杜伊斯堡主教练诺伯特·迈尔因为挑衅对方球员（假装给球）、恶意攻击对方球员（头槌）、意图欺骗比赛裁判（假摔）三大违背体育道德行为，判处其禁赛四个月，罚款30000欧元。 隔日，杜伊斯堡俱乐部也发出公开声明，鉴于诺伯特·迈尔的行为使得俱乐部形象严重受损，杜伊斯堡提前解除与他的工作合同，诺伯特·迈尔被炒了鱿鱼。 杜伊斯堡主席海尔米西还非常有风度地代表俱乐部向马迪堡队长卓杨表达了歉意，向维克多球场的球迷致歉。几天后，经由矮脚虎哈斯勒牵线，前德国国脚、有‘橡皮膏’和‘铁卫’之称、足球历史上最好的盯人后卫之一，40岁的尤尔根·科勒尔出任杜伊斯堡主帅。 不过，贵为1990世界杯冠军主力后卫的科勒尔虽然名声显赫，但说到执教德甲，他完全是一个新手。科勒尔之前曾经担任过德甲勒沃库森的体育总监，但却从未担任过任何一支球队的主帅。也许是此时期的杜伊斯堡并非善地，也并无筑城的雄心和策略，即便科勒尔殚精极虑使得杜伊斯堡有了些许提高，但终究距离俱乐部期望值太远，双方最后并未落下一颗善果。 . . “卓杨，给我暖暖手。”孙雨玫把修完冰雕之后冻得红彤彤的冰凉双手伸了过来，笑嘻嘻的话语中带有娇嗔。 卓杨忙不迭将她柔软的小手握进自己的掌心，觉得温度不够，又赶紧把雨玫的玉嫩柔荑捂在了脸颊上，冰冷的香沁让他不由得心中一荡。 一双漆黑清澈的大眼睛，柔软饱满的红唇，娇俏玲珑的小瑶鼻秀秀气气地生在她那美丽清纯、文静典雅的绝色娇靥上，再加上她那线条优美细滑的香腮，吹弹得破的粉脸，卓杨眼前的雨玫，活脱脱一个香甜娇嫩的绝色少女。 被充满男性气息的卓杨将自己双手紧紧捂在脸上，胆大如雨玫也渐渐有些娇羞，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闪烁出点点羞怯，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卓杨，雨玫，快进来，开饭了。”姐姐卓秋天在叫他俩。 第三七五章 小二楼蹭饭风云 姐姐回来之后，小二楼里的厨房便又派上了用处，卓秋天有一手颇为不俗的厨艺。不但卓杨雨玫以及马克不用再去外面吃饭或是叫外卖凑合，就连先前已经吃顺了嘴的马迪堡人也都闻风而动，嗅着狗鼻子就来了。 一群下三滥简直想把卓杨家当成免费的食堂，可就算大姐头不说什么，卓杨也不答应。好家伙，乌泱泱整天都是十几二十口人，客厅里坐都坐不下。挨着往外撵，可谁也撵不走，一个赛一个脸皮厚，甚至有些脸皮超过城墙拐角的人连家属都一起带上了。 对，说的就是马里奥·戈麦斯。 火枪手的新女友是他的中学同学，据他讲标准的青梅竹马，彼此之间有好感很多年了。汉娜·希尔维娅和戈麦斯同岁，邻家女孩范儿，长得漂亮性格也挺好，一看就不是那种混社会的姑娘。 卓杨知道戈麦斯是个花花肠子，换女友比换拖鞋都勤，卓杨有些见不得他去祸害汉娜这样的良家少女，便半开玩笑对他说：“喷子，玩归玩，别什么都不当真，也别把人家姑娘祸害了。”其实，他这是妒忌。 谁知戈麦斯板起脸一本正经说到：“卓杨，这次我是认真的，我找到真爱了。我感到了内心的呼唤，此前那些浪迹风尘，其实就是在等她，在等我的汉娜。这些……算了算了，你个骚货懂什么呀！” 卓杨：“……” 他还是对戈麦斯所谓的认真不屑一顾，但说白了人家再怎么浪一点都不关他的事，卓杨只是非常妒忌这些家伙说泡就泡的那种洒脱，他根本学不来。 戈麦斯天天带着汉娜来小二楼蹭饭，他还不像其他队友那样怕累着大姐头，总是会顺手捎带点熏火腿、烧鹅什么的，他就这么空手来吃得理所当然。 孙雨玫看了两天后，对卓杨说：“马里奥是认真的，他对汉娜很认真。我能从他看汉娜的眼神里看出来，他很爱汉娜。” 这就有点奇怪了，不是奇怪戈麦斯为什么变得专一，而是奇怪小小年纪的雨玫怎么会有如此一说。卓杨问她怎么看出来的，自己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一种感觉，说不明白的一种感觉，但我就是能看出来。” 那好吧，由着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可你什么时候能看出来我的心意呢…… 果然让孙雨玫一语中的，戈麦斯这段感情一直持续了很多年，期间他从未传出过丁点绯闻，风骚的火枪手改邪归正了，成为专情的模范男人。 . 还有一位每天准点来蹭饭的自然是蓬蓬路易斯，蓬蓬就算不来大姐头也要喊他来，完全就是自家亲弟弟一样。当然，蓬蓬是自己单身前来。 他不是找不到女朋友，像他这样年少多金一表人才的小鲜肉简直不要太抢手，但蓬蓬和卡卡一样，是极其虔诚的传统派基督徒，婚前守身是他们的清规戒律。只不过蓬蓬在这一点上和卡卡不一样，他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就只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卓老大一人。 几个月前蓬蓬回巴西参加国青队集训时，认识了家乡的一个女孩，据他说：当时就动心了。 “她叫萨拉·马德拉，长得非常漂亮，她也很爱我。”蓬蓬说。 “那你干嘛不把她带到汉诺威来呢？让大sb帮你找间大点的公寓或者别墅租下来，你又不缺这点钱。就算想置办点什么手头紧，从我这里直接拿就是了。”卓杨问他。 “不是……，我想来着，可他父母不同意……”蓬蓬低着头。 “……不同意？为什么？看不上你？他们凭什么呀？”卓杨这就不明白了。 “不是，她……还不满十四岁……要上学。” 卓杨：“……” “哎，卓哥，你别拿这种眼神看我好不好？我也才刚刚十八岁好不好。”蓬蓬有些囧。“再说了，我是正统派的基督徒，结婚前绝对不能那什么的。” 也对，男比女大四岁太正常了，蓬蓬又不着急结婚，等得起。 “这个……，卓哥你知道就好，我不想让媒体上拿这事当花边来炒作，信仰就是信仰，与他人无关，不是用来标榜的，没必要搞得天下皆知。”蓬蓬是个内心坚定而且充满睿智的少年。 . 第三位固定来蹭饭的，就是卓杨的便宜侄子，亚历山大·宋。 原本卓杨和小宋走得并不是很近，普通交往而已，小宋如今还在马迪堡u19，跟一线队打交道机会也不很多。但老宋临转会去土耳其前，把小宋托付给了卓杨，他自然要上心了。 小宋在u19虽然是铁打的防守后腰，但他属于中场多面手，很被主教练马库斯·卡莱尔看好。年纪小小能力上并不缺，虽然远比不上与他同龄的蓬蓬等半岛三少，但小宋已然是马迪堡俱乐部的重点培养对象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和老宋关系好是一方面，老宋被迫离开马迪堡，卓杨认为自己是有责任的，内心多少有些愧疚。新赛季以来，卓杨主动拉近了和小宋的关系，一线队搞聚餐总是会特意带上他，而且每次有小宋在场，卓杨都会很洋洋得意。 小宋两岁多时父亲就去世了，三叔里格贝特·老宋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名义上是叔侄，实则情同父子。按照老宋的吩咐，一开始小宋就称呼卓杨——卓叔，规规矩矩毕恭毕敬。大姐头这里，小宋自然也是喊姑，好家伙，老宋把大姐头佩服得五体投地，尽管卓秋天还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对于一线队其他人，小宋就只用‘哥、姐’招呼，想在他跟前充长辈，门儿也没有。于是，这些个货就有点不愿意了，凭空矮了卓杨一个辈分，他们总拿这一点和小宋理论。 “我不管，叫卓叔是我三叔定的规矩，他又没说也要叫你们。有意见，去找我三叔提。”小宋仰着头满不在乎。 不过今天一来到他卓叔这里，小宋就愁眉苦脸满脑袋的官司，嘴里嘟嘟囔囔：“唉，卓叔，我这日子没法过了，实在过不成了。” “怎么？又和塔玛拉吵嘴了？她挺着大肚子呢，你就不能让着点？”卓杨一脸严肃教训小宋，尽显长辈范儿。 为了尽早续上兄长一脉的香火，老宋早早就给小宋定下了亲事，并且今年年初在喀麦隆给侄子完了婚。小宋的媳妇叫塔玛拉，喀麦隆班图族富人家的漂亮姑娘，她比小宋还大一岁，如今身怀五个月的身孕。 而这，已经是十八岁的亚历山大·宋的第二个孩子了。 第三七六章 无欲无求战黄潜 时隔两年，卓杨和他的马迪堡再次光临情歌球场，只不过，这次没了上一回的紧张和忐忑。 两年前来到这里，马迪堡要和比利亚雷亚尔进行联盟杯八强战第二回合较量，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生死淘汰战。但这番重游故地，马迪堡已经提前一轮获得冠军杯d小组的头名，理论上说，这场比赛属于马迪堡九十分钟的‘垃圾时间’。 d组：马迪堡3胜1平1负积10分；比利亚雷亚尔1胜3平1负积6分；曼彻斯特联1胜3平1负积6分；本菲卡1胜1平3负积4分。 三支老牌劲旅积分如此纠缠每个人都能预料到，d组是全欧洲本赛季公认的死亡之组。但欧冠新军马迪堡最先超然而出，却是所有人都没能想到的事情。主场三场全胜成为了马迪堡率先破围而出的关键，小小维克多的魔鬼属性压倒了另外三座名声遐迩的著名球场。 马迪堡对此场胜负无所谓，但其余三队却都是搏命一战，他们都还有杀进淘汰赛的希望，也都有被淘汰出局的危险。相对来说，比利亚雷亚尔的情况最好，黄色潜水艇最次也能落得个小组第三的联盟杯之旅，何况他们的对手是已经无欲无求的马迪堡。 局势最险恶得当属本菲卡，他们唯有战胜曼联一条华山路才有一线晋级的机会，而且还要看另一场的战况，祈求马迪堡能在客场获胜。 曼联则最纠结，他们和比利亚雷亚尔同分，相互战绩也是两场0:0，但他们净胜球要少一个，要么大比分取胜，要么黄潜不胜。 说来说去，曼比本三队都要看马迪堡的脸色和心情，小小的马迪堡何曾有过如此高高在上掌握他人生死的风光。 本场比赛马迪堡唯一的追求，就是卓杨要进球，此外一切都无足轻重。卓杨在本赛季冠军杯中打进了马迪堡迄今为止所有的10粒进球，高居欧冠射手榜首位的同时，也让马迪堡成了d组攻击力最为强大的球队。而他们今天的对手比利亚雷亚尔则是小组中防守最坚固的，5场比赛只丢了两球，而且两个主场零封对手。不过，黄潜在进攻上很显孱弱，总共也只进了两个，小组最少。 马迪堡别无他求，但卓杨有追求，除了保持进球的势头之外，因为姥爷默特萨克再加上弗爵爷的关系，他很想帮助曼联一把。为此，他赛前主动给默姥爷打去了电话。 自然不能打给弗爵爷，老爷子自尊心很强。 ——放心吧，我帮你收拾掉西班牙人，甭客气…… 真要这么说，心高气傲从不求人的爵爷铁定面子上挂不住，嘴里不说什么但心里一定很尴尬，卓杨是个会体贴他人的好青年。不过，和自家兄弟就用不着藏着掖着了，卓杨给姥爷拍着胸口保证：一定全力阻击黄潜，取胜谁也不敢打包票，但一定会拖住对手，给曼联机会。 只不过，渣叔克洛普不会这么感情用事，作为主教练他必须从俱乐部的角度去看问题，不会不顾一切去为他人打江山。卓杨也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人感情去要求整个球队配合，那就有点不懂事了。他的保证，只是保证了自己，不保证渣叔的战术安排和意图。 这是他成熟的象征，不光是足球上，任何事情用情感去绑架他人是一种很幼稚也很愚蠢的行为。 当然，只要卓杨在场上拼命，马迪堡比赛中无论上谁自然也会跟着一起拼，这一点不会含糊。 鉴于球队伤病和疲劳情况，渣叔本场安排了一套半主力阵容。岩石德拉斯、赫迪拉、日尔科夫、泽佩克、格罗索这五名此前的主力球员休息，取代他们的是韦斯特曼、疯狗兰德、德比希、舍费尔和棒槌阿克曼。 比利亚雷亚尔这边，则只有塔奇纳迪和阿尔瓦雷斯两名主力缺阵，相比上一次交手，主力前锋何塞·马里伤愈复出，他是迭戈·弗兰在锋线上最合理也是最默契的搭档。 弗兰真的挺有意思，‘卓杨18号慈善基金会’成立之后，除去马迪堡自家球员和六剑客兄弟几人，他是足坛最先为卓杨这个基金会捐出善款的人，比巴拉克和克洛泽都早。虽然钱数不算多，但明显是有心人。 无论弗兰捐款的目的是不是在这场事关黄潜和他自己前景以及钱景的比赛，卓杨都在赛前很郑重地向乌拉圭足球先生表达了谢意。 . 黄潜主教练佩莱格里尼没有再犯上一次在汉诺威的那个错误，他在主场排出了攻守平衡的双后腰5-3-2，阿根廷名将索林被拉回到左后卫位置，给了他更大的突击距离，也能让他威力无比的铲抢出现在自家腹地。 不过他这一侧马迪堡今天的哈姆西克和阿克曼的组合非常互补，一个攻强守弱，一个只守不攻，遇到索林这样喜欢疯狂助攻的边后卫，这对儿组合能让他发神经。 别看索林名声显赫，但足球场上也讲究个相生相克。你喜欢打对方身后，可对于永不过中线的阿克曼来说，身后？那是不存在的。而你自己胆敢露出丁点身后破绽，越来越犀利的手雷少爷会让你明白什么叫欲仙欲死。 中场只靠一个疯狗兰德想吓唬住里克尔梅自然还不行，但普罗伊斯越来越讲究的卡位技巧和疯狗配合起来，完全就是中场的盯人加拖后。 因为比利亚雷亚尔是打五后卫，故此上一次被卓杨使劲蹂躏的‘蛋形区域’自然也就不存在了，黄潜的肾被严密保护了起来，卓杨的9号半中规中矩和塞纳与霍西科展开兵来将挡。 赛前就给体能教练爱德华·格雷厄姆打过招呼，让帮忙盯着点同时开打的曼联那边。仅仅开赛6分钟，光明球场就传来消息，客场作战的曼联1:0领先了，斯科尔斯用大腿垫进一球。 卓杨闻讯长松一口气，这显然是个利好的消息。自己这边对手今天非常难缠，想要客场取胜难度很大，但守住一场平局自然相对容易一些。这样发展下去，自己和兄弟默姥爷将携手进入欧冠十六强。 马迪堡和黄潜今天都有点打不动对手的意思，争夺主要都集中在中圈附近，就连卓杨也从锋线多次大幅度回撤支援。双方你来我往，但谁也没创造出好的射门机会，更甭说威胁到门将了。 然而，没过多久却风云突变，上半时第26分钟，吉奥瓦尼中路门前六码处鱼跃冲顶破门为本菲卡把比分扳平，紧接着在第34分钟，贝托右路25码处的凌空劲射打中斯科尔斯后偏转直入近角，范德萨反应不及目送足球入网，本菲卡2:1曼联。 马迪堡在情歌球场还是0:0，曼联危矣，姥爷危矣！ 第三七七章 红魔曼联已放弃 本应是卓杨闲庭信步的戏码，却由于曼联那一边的牵挂，情歌球场里马迪堡和比例也雷亚尔双雄会，成为了双方一番闷战，上半时互交了白卷。 和不久前两队在‘维克多’的那次次对垒相比，疲劳，厌战，令两队的状态下滑剧烈。主场作战的黄色潜水艇萎靡更明显，他们在联赛前堵后追的压力下苦撑了四个月，欧冠刚开始时，比利亚雷亚尔尚能在排兵布阵上游刃有余，但随着赛季推移，体能消耗开始侵蚀他们状态，主场发挥稍好但也颇为飘忽。进入11月后，比利亚雷亚尔死撑着联赛中连胜3场，圣诞即将来临时，他们已如强弩之末，连平3场，而且最近两场都是0比0。以佩工的紧逼压迫战法，黄潜尚未出现大面积肌肉拉伤或韧带伤情，已属万幸。 马迪堡全队也很疲劳，但最受打击的则是戈麦斯，风骚的德国本土最佳射手不但在欧冠当中迄今颗粒无收，联赛中的信心和状态似乎也未恢复到上赛季的水平，进球数和进球率都比不上去年同期。也许，这就是体育世界里常说的‘新秀墙’。 疲劳已非火枪手一人的痛苦，马迪堡全队都不够兴奋，上半场创造的优质战机寥寥可数。疯狗兰德、德比希和哈姆西克在关键时刻的传接球失误有点多。典型的一例，上半时第26分钟，德比希左路冲刺闯入禁区，但迟了一步传中，被阿鲁亚巴雷纳化解险情。失误一多，导致之后的处理球更加求稳而不是冒险，恶性循环，全场发挥寡淡如水。 和马迪堡中前场创造型球员居多相比，比利亚雷亚尔的灵感自然来自里克尔梅，他一旦疲软，黄潜的的进攻就显得异常单调，进攻出现如此滞涩的场面也就在所难免。马迪堡这边，卓杨基于‘保平争胜’的策略，指挥着大家踢得小心谨慎，轻易不大举压上，后场处理球也以安全第一。 于是，四十五分钟的昏昏欲睡也就成了不可避免的事情。 鉴于曼联那边已经比分落后的局势，下半时佩莱格里尼更加有底气来追逐一场平局。而卓杨则颇有些泄气，对手并不好打，马迪堡在客场保持平局已经殊为不易，曼联自己不争气那谁也没有办法，就算自己变成超神赛亚人，把西班牙人打成100:0也没个卵用，平白让本菲卡占了便宜。 卓杨和默姥爷在电话中说起此事的最合适相助策略，只有曼联客场先取胜为根本，马迪堡在这头阻击黄潜不让其全取三分。其他的方案……，别去为难兄弟，曼联自己也要脸。 下半时开场佩工就用中场罗杰·加西亚换下了碌碌无为的迭戈·弗兰，进一步加强中场的绞肉度。渣叔索性也用巴内塔替换下火枪手戈麦斯，把卓杨直接推向中锋位置。不在乎输赢，只需要卓杨进球，这是克洛普早就计划好的策略。 而在光明球场，下半时成为了曼联不断犯规领黄牌、本菲卡不停反击制造威胁的局面。即将面临欧冠小组垫底的悲惨命运让红魔人焦急不堪，战术上的优势掩盖不住技术上的劣势，只能用犯规来阻挡葡萄牙人犀利的偷袭。 到了第60分钟，情歌球场里比利亚雷亚尔连续换下何塞·马里和索林，弗爵爷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换下已经拼脱了力的吉格斯和小小罗，朴智星和萨哈领命上场。 卓杨在前锋线上遭遇阿鲁亚巴雷纳和佩纳的联手封锁，五名后卫专心对付他就算是神仙也会感觉头大。前六十分钟，卓杨总共打了八脚门，两次高出横梁，四次被乌拉圭国门比埃拉扑出，一次被阿鲁亚巴雷纳解围，还有一次，轰在门柱上弹出了边线。 . 里斯本光明球场内，弗格森嘴里的口香糖越嚼越硬，明显已经失去了所有糖分，只剩下胶质物，可老爵爷却浑然不觉，机械式地咀嚼动作也不能给他带来丝毫放松。别说小组垫底，不能进入16强淘汰赛对曼联来说都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弗格森知道自己的曼联遇到了大麻烦，各种纷繁复杂的事情全部堆积到了今年，这才造成了竞技上的低谷。 俱乐部转手，上一代球员老去，新一代还没有完全成熟，联赛中遭遇穆里尼奥的切尔西强势阻击和打压，转会期失误错失了众多好手。这一切形成的负面合力，让现在这支曼联已经背负不起红魔的旷世威名。 是该大刀阔斧重建还是循序渐进补漏拾遗，这是个两难的选择。 突然，看台上传来一片哗然，弗格森原本就沉重的心往下又坠落些许。一片乱糟糟过后，助理教练告诉他：那边，比利亚雷亚尔进球了，西班牙人领先了。 情歌球场第68分钟，比利亚雷亚尔两位替补建功。里克尔梅诡异的左脚传中被塔韦斯特曼在球门线前解围，替换索林的丰特抢断后再传球至禁区右肋，替补出场的古亚雷晃过门将汉达诺维奇之后射空门入网。 弗格森知道大势已去，比利亚雷亚尔的防守韧劲他是清楚的，曼联和他们两场都打成无可奈何的0:0。卓杨对默特萨克有承诺他也听说了，但弗格森没有去多想，因为这是一个现实的足球世界，没有人会为了他人的利益去坚持。能说一说，就已经是情至义归了。 光明球场的主场拥趸开始用歌声咒骂马迪堡，他们比曼联更希望马迪堡赢球。于是，场上的曼联球员便也就知道了希望已经灭绝。红魔将士绝望之下动作越来越大，内维尔和费迪南德连续因为报复踢人吃到黄牌，他们本不是那样的球员。 场上曼联球员已经放弃了！ 弗格森也放弃了，他用理查德森换下费迪南德，明确带给场上信号：放松下来，就这样吧。本菲卡也同样因为比分领先命运由天也稳了下来，80分钟以后，光明球场里成为了垃圾时间。 比利亚雷亚尔心满意足，他们几乎已经确定杀进了欧冠16强。马迪堡也无所谓，他们早就是小组第一，就算丢再多球又能怎样。 全场唯一还没有放弃的，只有卓杨，因为他赛前做出了承诺。 第三七八章 知道他信守承诺 卓杨从下半时开始，已经不去关心曼联那边的比分了，做好自己的事，履行自己的承诺，这才是最重要的。 顶在中锋位置上强行猛攻看似轰轰烈烈，却没有半分效果，卓杨此时还不是一个坚决的终结者，他暗合音乐节奏的动作频率也并不适合在球门前见缝插针。 阿鲁亚巴雷纳的强硬勇猛、冈萨雷斯的卡位脚步、佩纳的机敏上抢、比埃拉的迅猛出击，这些都能给卓杨造成巨大障碍，何况几人合力对付他一个客串中锋。比利亚雷亚尔不只是西甲，也是今年欧冠当中防守最好的球队。 比利亚雷亚尔的进球让卓杨在前线的牵制失去了作用，照目前的比分形势，黄潜根本不需要再去着急进攻，亦步亦趋发挥出他们防守坚固的特点，等待终场哨响起就好。 然而，也正是比利亚雷亚尔刚才偷袭式的进攻得手造成进球，让卓杨从最前沿开始撤了回来，一步一步，撤回到二前锋巴内塔的身后，再继续撤回到了厄齐尔和德比希的身后，从中圈附近向对方发起一次又一次长距离冲击。 凭着一个突然的急停变向，卓杨便轻松地摆脱想夹防他的加西亚和霍西科，他在跑动中抬眼打量佩纳一眼，又假装不经意间瞟了瞟他左边侧后方，佩纳不由自主马上就开始向他眼神观察的方向移动。可他上当了，卓杨用右脚背在皮球边上轻轻一蹭，身体紧接着跟着足球几乎是横着挪开几步，恰恰把顶到眼前的冈萨雷斯扔去一边，抬腿就是一脚…… 球没进！ 如此三番，比利亚雷亚尔不由得在中后场凝聚起重兵，唯一还没有放弃的卓杨让他们如临大敌。一直为卓杨揪着心的渣叔也当机立断伸出援手，他利用最后一个换人名额，把全场都表现稳健的中后卫韦斯特曼换了下来，换上马迪堡另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偷一把的机灵鬼，法国小土豆瓦尔布埃纳。 减少一名中后卫，增加一名前场攻击手，渣叔的意思很明白：要么你们把我们打漏，要么让我们队长进一个。 立竿见影。瓦尔布埃纳没有场上‘老’队员的那种倦怠，极少出场参赛的他只有一种火烧火燎的兴奋。正是他在对方禁区里莫名奇妙撵着阿鲁亚巴雷纳抢，把身强力壮的阿根廷后卫搞得手忙脚乱，随便一个大脚把足球赶紧开去到了中场，而不是按照习惯策略交由边后卫接应。 厄齐尔鼓足勇气去和塞纳争球，结果谁也没碰着，足球高高弹向非常淡定的里克尔梅那里。原本要去咽喉卡位的卡尔·兰德突然听见卓杨大喝一声：“疯狗，弄他！”狗爷连犹豫都不曾有一丝，奔跑中转身就是腾空飞铲。什么叫故意伤人，哪个是终身禁赛，根本不是狗爷此刻去考虑的东西。 里克尔梅吓得不轻，原本是要起跳稳稳胸停，现在只能先去做足躲闪保护动作。额头匆促轻点，把足球卸在自己身侧，跳起来躲开疯狗的害人害己。 还没等里克尔梅实现二次触球，卓杨闪电般窜了过来捅球穿裆便走，疾风骤雨般踩着小节奏像前场杀去。扑上来的塞纳被他猛然间再行提速一掠而过，架起来的肘子差点顶断塞纳的哽嗓咽喉；霍西科在侧前方急速平移而来，距离还有三米远时就被卓杨的钟摆晃没了重心，撂在地上把他自己气得又扑腾了两下。 已经进入卓杨标志性的千里走单骑节奏，谁都明白一旦开启卓杨必然佛挡杀佛神挡灭神。比利亚雷亚尔几位后防大佬立马展开成熟的应对套路，分层次前后堵截，本场他们已经好几次让卓杨的这种企图打了水漂。 三大后卫阿鲁亚巴雷纳、冈萨雷斯、佩纳分前后呈‘z’型交错卡位，门将比埃拉前提出小禁区外，随时准备成为最后一道保险。塞纳和霍西科在身后左右追击穷追不舍，卓杨成为了一个黄色潜水艇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无所遁形。 ‘z’的排头兵佩纳沉肩下腰，守住重心随时准备应对卓杨的变向，然而，卓杨在他眼前两米处突然起脚，右脚掌前段温柔一撩，相比起他拙劣的撩妹技巧来，撩球动作显得如此优美、柔情和登峰造极。 佩纳惊奇的眼神抬头仰望足球飘过头顶，冈萨雷斯目光里充满茫然，飞越阿鲁亚巴雷纳时，他追随的视线流露出恐惧，从比埃拉头顶滑翔而过，他的内心只有绝望。 第87分钟，卓杨用一记距离超过35米、十四行诗一样动听和华丽的吊射，攻破了黄色潜水艇的球门。情歌球场内除了马迪堡人在欢腾庆祝，主场球迷一片哑然，他们感觉到了危机。 同一时刻，光明球场的本菲卡球迷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几百公里外扳平比分，意味着卓杨和他的马迪堡再行努力，再有一个进球，就能将本菲卡送进欧冠16强。葡萄牙人绝地重生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了卓杨身上。 看台上歌颂和赞美卓杨与马迪堡的歌声，让球场上的姥爷默特萨克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他一定会完成承诺，从一开始就知道。可惜的是，我的队友们不相信我的话，他们早早放弃了。 从上半时中场两个失误造成连接丢球比分落后，曼联就陷入了混乱和焦躁，根本无法利用自己防守和速度以及攻防转换上的优势，只能落入本菲卡打乱战反击的圈套。实际上，卡马乔接替科曼上任后本菲卡的战术相当初级，他本来就是教练界的老混混老油子，从来不以战术能力著称。但卡马乔扎住了球队的关键，果断重新启用了被科曼封禁的几位老将。 于是，努诺·戈麦斯、西芒、佩蒂特、吉奥瓦尼几位大佬为了证明科曼的荒诞，无不在场上披心沥胆，本菲卡也在他们的带领下面貌一新。所以说，本菲卡在科曼离任后实力回升，和新帅卡马乔没多大关系，完全是因为翻身地主把歌唱。 由此可见，曼联未能在光明球场占据场面和比分上的优势，绝对是自己的问题，他们过早失去了冷静和斗志。 ——卓杨做到了他承诺的，我们却做不到自己应该做到的。 默姥爷看向场边的弗格森，爵爷也正看着他。老爷子彻悟：这小子说得对，他早就说过卓杨一定能做到。卓杨给了曼联机会，我们却自己不争气，娘希匹…… 第三七九章 八五级最后金童 间隔不到一分钟，情歌球场和光明球场相继响起了终场哨。比利亚雷亚尔1:1马迪堡，本菲卡2:1曼联。 或许是和马迪堡携手闯进欧冠16强的喜悦，情歌球场的dj在比赛刚一结束，就高声恭喜卓杨成为欧冠改制以来，第一位在小组赛中场场都有进球的球员，随即情歌球场内全体球迷起立向马迪堡队长鼓掌致敬。 “卓杨，你真得很了不起。”罗曼·里克尔梅说：“在我印象中，这是情歌球场第一次为一名客队球员欢呼。你知道，他们很挑剔。那个巴西龅牙，还有齐达内和罗纳尔多，他们都没能做到这一点，你非常了不起。” “谢谢你，罗曼，谢谢你的称赞。”卓杨把里克尔梅的球衣套在身上，西班牙的冬夜仍然寒风彻骨。“放心吧，我不会骄傲的，说实话，我已经习惯了。” 里克尔梅：“……” 卓杨在比赛一结束就知道了光明球场的赛果，他并不为曼联可惜，因为他做到了自己承诺的事情，只是有点替姥爷遗憾。默特萨克不但赶上了曼联十年里头一次无缘欧冠淘汰赛，还悲催的小组垫底，连个联盟杯都没有捞着。 比赛的隔天，意大利《米兰体育报》的报道颇为有趣。 2005-06赛季欧洲冠军杯小组赛尘埃落定，d小组积分如下： 第一名：卓杨，6战3胜2平积11分； 第二名：比利亚雷亚尔，6战1胜4平积7分； 第三名：本菲卡，6战2胜1平积7分（胜负关系）； 第四名：曼彻斯特联，6战1胜3平积6分。 没错，报纸上说的是卓杨而不是马迪堡。卓杨在6场小组赛中打进了马迪堡的全部11粒入球，大包大揽生吞活剥。目前在欧冠射手榜上暂时排名第二的舍甫琴科6球，要是放在往年就已经非常惊艳了，但在这个赛季，媒体上提都懒得提。 卓杨在新赛季延续了他的进球势头，甚至更为疯狂和令人胆寒。综合起来，是因为这几方面的原因让他在破门上更上一层楼。 首先，火枪手戈麦斯等人在破门得分上遭遇了玄学之新秀墙，进球重任就更多落在了突破瓶颈后便不知墙为何物的卓杨身上； 其次，卓杨拥有全队的支持和权威，无限开火权并不是每一名大牌球星都能获得的奢侈品。卓杨不但领先射手榜，他的射门次数更是遥遥领先全欧洲，浪射王名至实归； 而且，卓杨是马迪堡第一点球手和定位球主罚者，这些进球也占据相当数量； 最重要的一点，9号半战术让卓杨如鱼得水，完全释放了他现阶段的攻击潜能。杀伐四野惧，何人敢藐将军威.杀戮无度为杀神！ 经此欧冠小组赛，卓杨彻底名声大噪，呱噪呱噪！ . 欧冠小组赛第6比赛日全部结束以后，除了倒霉的姥爷默特萨克，六剑客其余五人所在球队都闯进了16强淘汰赛。也就是除去曼联，其余欧洲传统豪强悉数晋级。而德甲除马迪堡外，拜仁慕尼黑和云达不莱梅也分别以各自小组第二进入淘汰赛，只有后劲不足的沙尔克04小组第三沦落去了联盟杯。 意英西德四大联赛各有三支球队晋级，这也彰显了他们在欧洲足坛的统治地位，倒是已经没落的荷甲仍然有两家豪门挺身而进，则出乎很多人的意料。阿贾克斯好说，他们所在的b组也只有阿森纳称头点，埃因霍温却正是挤掉了沙尔克04。其余，法国苏格兰各取其一，如此看来，倒也公平。 欧洲豪门哪家强？随着16强纷纷落座，各大足球盘口也争相恐后开出了夺冠赔率，巴塞罗那以1赔5高居第一，马迪堡则是不高不低的1赔14，名列第九，他们前面是1:13的拜仁，而身后是1:15的皇家马德里。 . 参加完里克尔梅、弗兰、阿鲁亚巴雷纳、索林、塞纳、比埃拉这群南美烤肉帮举办的盛情晚宴后，卓杨和马迪堡隔天返回了汉诺威，快要到冬歇期了，连续的一周双赛还在等着他们。 德国因为纬度靠北，德甲受天气影响冬歇期是几大主流联赛里最长的，而且严谨的德国人将整个联赛的赛程一分为二，冬歇期前必须完成前十七轮的半程。其实只看德甲比赛，赛程相对还是比较宽松的，毕竟只有十八支球队，但像马迪堡这种三线作战的球队来说，圣诞节前就相当赶了。 不过在去客场挑战第十六轮对手门兴格拉德巴赫之前，有一个马迪堡人十分关注和青睐的奖项落槌定音了，欧足联和《都灵体育报》公布了2005年欧洲金童奖的获得者。 卓杨他们1985年出生的这一代球员，将会是最后一次角逐金童奖，明年大家将集体超龄。当然，卓杨是没戏了，每名球员生平只能获得一次金童奖。 现在足球界已经发现，1985年龄段天才球员成井喷式涌现出来，大有接过1976传奇一代接力棒的意思，以卓杨为领头羊的1985一代来势汹汹，丝毫不亚于罗纳尔多那些人刚崛起时的风啸声。 今年的金童奖变成了1985一代相互竞逐的一年，也是金童奖创办以来竞争最为激烈的一年。夏天欧足联公布的候选大名单中，1985年出生的球员占据大半壁江山，最终鲁尼、小小罗、二哥蒙托利沃、火枪手戈麦斯、科隆王子波多尔斯基五位1985一代成功进入最后的六人名单。 六人名单中还有一位1987年出生的里奥·梅西。 梅西目前还不是巴塞罗那的主力，他更多是作为德科或罗纳尔迪尼奥以及法国边锋久利的替补登场，这是里杰卡尔德对他的一种保护性培养和使用，相当讲究。梅西能得到金童提名和追捧，是因为他在夏天荷兰u20世青赛上的惊艳表现，金球金靴双奖的分量不轻。 原本马迪堡球员蓬蓬路易斯、赫迪拉，二位1987年的少爷也在大名单之列，最终落选一是因为他俩开始露脸时已经到了夏天，再者他二人都是防守球员，不像前边那些人出彩。最重要的一点，卓杨凝聚了马迪堡绝大多数星光，在他的炫目照射之下，其他人难免显得不够璀璨，戈麦斯若非他的进球数量在那摆着，能不能入围话也得两说。 最终的结果让马迪堡人既失望却又异常欣慰，尤文图斯球员二哥里卡多·蒙托利沃险胜巴萨少年梅西荣获2005年欧洲金童奖。 第三八〇章 原来是青梅竹马 不像前两届的刀疤里贝里和卓杨，早早就让所有悬念都消失无踪，今年金童奖可谓血战到了最后一刻。不光二哥蒙托利沃和梅西之间差距不大，六个人评选结果相差也都不是很悬殊。 如若放在此后的寻常年份，另外五个谁都挺有说服力的。唉，既生一堆瑜，又何生一群亮。 其实二哥在这一年里并不见得比那几位更出彩，但他表现一直高稳没有大起大落成为了获胜的关键。从年初元旦过后打上主力以来，二哥就没有再让位置旁落。只看今年，上赛季后半段和本赛季前半段，二哥打进10球助攻13实现两双并且此成为意甲年度助攻王。 而且意甲冠军和尤文图斯的厚重也给他加分许多，再说了，主办方《都灵体育报》本身就是尤文图斯的喉舌，当然要尽可能推崇蒙骚了。何况二哥还有一个拉虎皮扯大旗吹捧艺术登峰造极的经纪人，拉伊奥拉从很早就开始了给蒙托利沃造势。 梅西憾负，俱乐部还不是主力是一方面，让他举世瞩目的世青赛是国际足联旗下的赛事，金童奖毕竟是欧足联的欧洲金童奖。不过，梅西不同于其他几人，他还年轻，后面有的是机会。 鲁尼在六人中进球最多，但曼联今年没有一座有份量的奖杯耽误了他，而且他和队友小小罗双星闪耀也分散了评委们的注意力，再加上刚结束的欧冠小组赛中曼联拙劣的表现，也成为了他的黑点。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同理。 戈麦斯一来不如鲁尼进球多，而且他在关键的下半年里稍嫌沉寂，冠军杯上一球未进更是他的软肋。再说了，他的那个经纪人在造势炒作上，离着胖子拉伊奥拉差很远。 至于波多尔斯基，年轻队长带领球队升级，因为有卓杨这碗酒在前面打底，人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德乙最佳射手，有刀疤破纪录的41球在先，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2005年金童蒙托利沃，银童梅西，铜童鲁尼。小胖也挺不容易，连续两年蝉联铜童，谢顶小铜人。 铁童戈麦斯、木童小小罗，波多尔斯基只好是塑料童…… 马迪堡人因为自家寄予厚望的马里奥·戈麦斯失手而略感失望，马迪堡球员未能连续三年斩获金童奖也确实有点小小的遗憾，否则金童奖完全可以改名叫做‘马迪堡奖’了。不过，二哥蒙托利沃也是马迪堡培养出来的孩子，半岛上自然与有荣焉，二哥也在获奖感言上深情感谢了令他羽翼丰满的马迪堡。 六剑客包揽金童奖前三届，胖子拉伊奥拉或成最大赢家！从此后，金童奖不会再与六剑客产生任何瓜葛，他们有了更高级的追求目标。 . . 真个滴水成冰，小二楼的屋檐上长满了一根一根的冰柱，直剌剌悬在那里，参差不齐像极了冬天凝固的泪。 雨玫又要离开了，时间良久，她想家了。虽说还是存在严重的分歧，但从小像公主一样呵护她的爸爸妈妈在雨玫心中仍然血浓于水，她割舍不下天地之间这份亲情。圣诞节就快要到来，雨玫很想妈妈。 很多人喜欢冬天，白雪皑皑的冬天，仿佛让世界进入了童话，这里有萧瑟的豪情，白色的壮阔，寒冷的无奈，以及对春天的憧憬。情人的冬天，也许又会多了一点体温。 孙雨玫一直没有说和父母争执的原因，卓杨也没有去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卓杨也没告诉雨玫有关柯茜·皮尔南吃醋的事情。 自从那天在电话里突然翻脸，柯茜再也没有来过电话，此前她总是隔三差五要拨过来聊一聊，很掌握卓杨的作息时间。卓杨也没有打过去解释，他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在他看来，或许是自己的关心给了柯茜错觉，让她误把友情当做了爱情，若是如此的话，还是稍微疏离一点、冷静一点的好，卓杨并不想假惺惺把自己放在安慰一切的虚伪位置。 天空最美的时候不是朝霞映红时，而是万里晴空的那种彻远。今天的汉诺威就很晴朗，远处的埃菲尔山在阳光里散发着金辉，就连山上的积雪也显得格外晶莹。 孙雨玫是突然决定要走，大清早说了一声就开始收拾东西，把卓杨弄了个措手不及。他当然舍不得，有那么多话要说没说，有那么多暧昧的情绪还没有表达。 有阳光的日子，才是最好的冬天。卓杨陪着雨玫，把她送到汉诺威机场，每两天这里会有一架航班直飞伦敦。阳光从彻蓝的天空洒下来，铺满了他俩的发梢。 “雨玫，回去好好和爸爸妈妈沟通，没什么说不开的。带我向叔叔阿姨问好，冬歇期……有时间的话，我去找你玩，听说你们那里是时间的起点。”孙雨玫家住在伦敦那个叫格林威治的小镇。 “嗯。我听你的。” 世界就怕突然的停顿，俩人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分别在即，他看看她的眼睛，她也看着他，两个人莫名奇妙地笑一笑，再笑一笑。 “那，我走啦。”雨玫接过双肩包，挥了一挥手，走进安检闸口的时候明显有点停留，迟疑片刻，她还是走了进去。雨玫再一次突然告别，是因为她看见了卓杨眼神里化不开的浓情，她看见了他眼睛里想说的话。正是这些，让她感到了紧张和担忧，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告别不是逃避，但却是最好的办法。 看着雨玫即将走远的身影，卓杨突然想起了什么。“雨玫，雨玫等一下。” “什么？” “你上次走的时候，留给我的纸条，说我欠了你的东西。是什么？我一直没想起来。” ——我总共花了你信用卡里683欧元，这点钱就不给你还了，不是因为你很有钱，而是因为你曾经欠了我的东西，这点钱就当是利息吧。 “我欠了你什么？” 没想到，听见卓杨的询问，雨玫猛然笑了起来，笑得花枝摇曳银铃声脆，这一刻，冬天的阳光仿佛照耀进了候机大厅里，雨玫是阳光的精灵。 卓杨只好隔着安检区陪着她笑，傻笑。直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到她笑弯了腰，雨玫才丽声洋溢。 “傻瓜，你都忘记了。”笑语中充满了狡黠和洋洋得意。“你欠我半个哈密瓜，四岁的时候，你抢过我半个哈密瓜，我亲爱的卓杨同学。” 撒着一路欢笑，雨玫边招手便跑了进去，身影消失在闸口的末端，留下口瞪目呆的卓杨。 一瞬间，他的大脑记忆完全被打开，儿时的一幕涌入，回忆深处的幼年故事逐渐清晰了起来。 四岁在西安上幼儿园的的时候，淘气的卓杨抢了同桌小女孩的半个哈密瓜，还把女孩恶狠狠地推倒在地。这件事情，在卓杨的记忆中印象极深，因为此后卓彤彤的处理让他感受到了父爱的伟大，这件事成了他成长的一个标志事件。 但一直以来，卓杨记得这件事，却忽略了事件的另外一个主要人物——那个被他欺负的小女孩。 没错，那个女孩好像是姓孙，是有一双很大的眼睛。依稀记得后来她家搬去了上海…… 天哪！我都错过了些什么？？？ 这是属于我的青梅竹马，原来我和雨玫已经相识如此之久，我是天底下最蠢的猪吗？？ 十多年后的故友重逢，这一切，难道都是天意吗？ 第三八一章 挖宝专家兰尼克 回忆如同沙漏一样，在脑海中渐渐堆积，儿时的一幕也变得清晰起来。后知后觉的卓杨依依不舍送别了孙雨玫，内心的牵挂却不是简单的相思。 要放在平日里，卓杨一定不顾一切追着雨玫跟去英国，但现在他却不行，马迪堡全队转天就要集体出发，圣诞假期前最后三个连续的客场比赛、为期十天的赛程在等着他们，这十天里，马迪堡全队将不会再返回汉诺威，球队离不了他这个队长。 第一场比赛，是在普鲁士公园球场挑战德甲第十六轮的对手，门兴格拉德巴赫。 此役还是同往常一样，为了缓冲紧张赛程带来的疲劳，卓杨在第58分钟打进一球后，就被渣叔克洛普用德比希换下，他下场时马迪堡2:0领先，火枪手戈麦斯在上半时的角球战术中先拔得头筹。 许是卓杨下场后马迪堡的威慑力下降，后面的比赛双方打得狂野无比，舍费尔和对方比利时中场蒂伊斯互相抡起了拳头，被双双红牌罚下。随后蓬蓬也和什韦尔科斯发生冲突，吃到第二张黄牌领红下场。 最终马迪堡在客场3:1战胜了门兴格拉德巴赫，比赛最后五分钟里，戈麦斯和比利时国脚松克各为本方攻入一球。 这场输球让门兴主帅霍斯特·克佩尔颇为不服气，他现在意气风发到感觉德甲已经都快搁不下他了。克佩尔在执教门兴之前是门兴业余队的主教练，属于足球票友出身。上赛季后半段，门兴前主帅、撩妹高手中的高手、能将资深蕾丝边撩成直妹的法赫教练，因为球队成绩不佳被炒了鱿鱼后，克佩尔就临时救火了两场，后来让位给了荷兰名帅艾德沃卡特，门兴上赛季也在最后关头险险保级。 今天夏天，艾德沃卡特原本是要打算在门兴大展宏图的，他强力鼓动俱乐部签来了原德甲巴西锋霸埃尔伯等七员大将，门兴东凑西借好不容易满足了他的要求。谁知艾德沃卡特还是意犹未尽，他显然把囊中羞涩的门兴当成了切尔西，又指名道姓要求再买三人，其中就包括马迪堡替补球员德比希。 遇见这么个剁手货，门兴高层忙不迭摆手：不买不买，不买了…… 于是，怎么都说不到一起，艾德沃卡特索性撂了挑子自我放逐，在赛季马上就要开始的时候，走了。俱乐部高层看着艾德沃卡特力主买来、才踏进门兴大门的七名球员和一地鸡毛，傻了。 根本来不及再去运作什么，髙級票友克佩尔临危受命，走马上任门兴主帅。于是，门兴本赛季德甲开局就成了倒数第一。就在俱乐部准备对克佩尔痛下杀手的时候，克佩尔祖坟上那股自青烟冒了出来，门兴突然雄起连战连捷，甚至在九月份豪取五连胜，成了当月德甲战绩最好的球队。 截止与马迪堡相遇前，门兴格拉德巴赫前十五轮积26分高居联赛第五，屌丝逆袭票友反串克佩尔这个脸露大了。要知道，在冠军杯上穷凶极恶的马迪堡也才积了32分，暂列德甲第三位。当然，这场比赛过后马迪堡35分了。 57岁的克佩尔早就计划好要在主场宰掉马迪堡这个疲劳之师的肥羊，好美滋滋地过个爽年，没成想让人家一帮半主力抬手就把自己给灭了。票友从来都是只从现象看现象，不去领会事物的本质。 替补，正是马迪堡新赛季的底气所在，也是新贵马迪堡开始演化为德甲中流砥柱的根基所在。 这场比赛，也成为风风火火的门兴格拉德巴赫本赛季的分水岭。 . 休息一夜后，马迪堡直接从门兴飞去了沙尔克，上半赛程德甲最后一轮，他们要在世界上唯一的六星级球场——傲赴沙尔克，挑战沙尔克04。 拉尔夫·兰尼克教练现在日子不好过，沙尔克04在欧冠分组还算理想的情况下马失前蹄，成了德甲四强中唯一没能闯进淘汰赛的球队，再加上上赛季和拜仁力拼双冠皆失手，他已经被媒体称为‘什么都不缺，但总差最后一口气’的衰运教练。 实际上，沙尔克04本赛季在德甲中表现还是不错的，前十六轮7胜7平凑合着能说得过去，最起码球迷们非常支持兰尼克，他激情又不失狡猾的战术，以及推崇年轻球员的做派，在球迷那里非常讨喜。 真正让兰尼克感到不爽的是他与沙尔克04俱乐部董事会的分歧，他希望董事会在冬歇期增加投入，不光是一线队，梯队里也要得到加强。兰尼克认为，沙尔克04的青训水平和供血能力已经严重落后德甲其他强队，别说马迪堡这样的奇葩异类和拜仁这种造星梦工厂，沙尔克已经被不莱梅、汉堡、斯图加特、沃尔夫斯堡、多特蒙德、勒沃库森远远甩在了后面，这一点，从青年联赛上的成绩就能完全看出来。 兰尼克非常善于挖掘年轻球员，经他伯乐之眼而闪光的球星在德甲比比皆是，很多球员都很领他的情，比如马迪堡的戈麦斯。现在全德国都看好的天才门将诺伊尔也是兰尼克来到沙尔克之后挖掘出来的。不过，他也就在这的梯队里发现了诺伊尔一个好苗子。这对于一个举世公认的‘挖宝专家’来说，简直不能容忍。 但董事会认为兰尼克的计划过于庞大和漫长，短时期内一线队得不到红利。至于一线队冬歇期的补强计划，董事会也认为兰尼克太过于理想化，没有考虑到其中的运作难度和俱乐部实际情况。 兰尼克原本就是个理想主义者！ 董事会拒绝了兰尼克的引援请求，并且从他手中收回了球员转会的预签权。于是，大失所望又满心不忿的兰尼克宣布赛季结束后将不会与沙尔克04续约，合作到此为止。 与马迪堡的这场比赛，拉尔夫·兰尼克教练刚一踏进傲赴沙尔克，还没来得及与当年得意门生马里奥·戈麦斯寒暄拥抱，就看见了死忠球迷看台上的巨幅标语。 “兰尼克留下，董事会滚蛋！！” 第三八二章 马迪堡无法复制 “哎，喷子。你这位老恩师还真是个性情中人，一点都不在乎领导怎么看他。”卓杨一边热身，一边对马里奥·戈麦斯说。 “唉——，兰尼克先生也是个苦命人，走到哪都和球队高层尿不到一个壶里。”火枪后戈麦斯一声长吁。 “照你这么说，那就不能怪夜壶了，没准是他ji鸡长得歪也说不定。”卓杨一本正经。 “胡扯，夜壶早就落伍了，你晚上还用夜壶？”戈麦斯难得伶牙俐齿一回。“兰尼克先生需要一个小便池，一个现代化带自动烘干的小便池。” 卓杨：“……” 他俩这么说，是因为拉尔夫·兰尼克教练正在球迷看台下对着球迷示意，而且还在进行互动，看台上‘兰尼克留下，董事会滚蛋’的标语醒目无比，沙尔克的拥趸们齐声高呼：“留下兰尼克，董事会滚蛋，阿绍尔滚蛋！” 阿绍尔是沙尔克04董事会主席，此刻他正坐在对面的看台上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 大力发展青训是德国足坛的共识，沙尔克04高层自然也不会逆潮流而行，他们只是和兰尼克在具体理念上有分歧。董事会认为应该用一线队的成绩来带动梯队建设和增加沙尔克青训的吸引力，兰尼克认为应该用出色的青训水平来促进一线队的长盛不衰。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巧合的很，董事会和兰尼克所推崇的例子都是马迪堡。 沙尔克董事会认为，马迪堡正是因为当年在丙级时勇夺足协杯名声大噪之后，才顺利铺开了青训的大摊子，这样一个童话般的战绩引得无数父母领着他们孩子竞相来投。而兰尼克则认为马迪堡崛起正是因为六剑客那一届‘青训白金一代’的巨大成功，才让一家财力窘迫的小俱乐部滚雪球似的壮大起来，时至今日成为了整个欧洲都不敢小觑的强大战力。 事实上，无论沙尔克董事会还是兰尼克，他们都没有说错，但他们也都忽视了很关键的一点：马迪堡的成功根本不具备普遍性，而是很多机缘巧合之下的一个特例，马迪堡无法复制。 马迪堡的成功，源自各种阴差阳错之下走到一起的六剑客，源自那个独自背着行囊从中国来的音乐少年。 . 兰尼克教练心潮起伏地看着场上的比赛，他被球迷们撩了。兰尼克认为自己是正确的，因为几个月前沙尔克和马迪堡在足协杯上的交手惨败就证明了他的看法。那场比赛是双方后备力量的大比拼，马迪堡就在这个场地闲庭信步般6:0狂屠沙尔克。马迪堡的后备球员不但人数众多而且更年轻也更出色，自己家球队跟人一比完全就是渣渣，这让有‘伯乐’之称的兰尼克根本无法容忍。 虽说那场比赛有逆天存在的卓杨参加，可卓杨说到底年龄上也还是年轻球员，而卓杨身后那一帮小妖让兰尼克看得眼热，也严重刺激到了50岁的教头。 拉尔夫·兰尼克教练只看见卓杨给马迪堡带来了巨大造化，却完全没明白卓杨的出现只是上天对马迪堡的一次眷顾。 就在兰尼克胡思乱想之际，马迪堡在场上进球了。卓杨利用戈麦斯对中后卫的牵制，在禁区线上左脚推射远角得手，马迪堡在客场1:0领先。 落后了，兰尼克却并不是很担心，沙尔克04的首发阵容并不逊色于德甲任何一支球队，已显老态的球形闪电艾尔顿虽然走了，但新加盟的库兰伊也是个相当好用的硬手。 他的沉稳不是没有道理，上半时第23分钟，卓杨进球之后仅仅五分钟，恩斯特在中场抢断日尔科夫，沙尔克打出反击，林肯妙传库兰伊，这位出生在巴西的德国国家队锋线上新晋小红人同样推射远角得手。 沙尔克04是有底气的，他们的场上阵容可以马迪堡针锋相对而不落丝毫下风。上赛季后半段马迪堡横冲直撞联赛中16胜一平，而唯一的那场平局正是沙尔克。 但执教成精的兰尼克心知肚明，沙尔克这样后备力量薄弱的球队经不起波折，一旦首发阵容疲劳或者伤病，成绩大概率出现滑坡，上赛季后半段未能跟上拜仁和马迪堡双雄互博的脚步就是明证。而马迪堡这种新生力量充沛的球队，往往在赛程后半段爆发出雄浑的续力。所以别看拜仁这会儿复制粘贴般的在联赛中再一次遥遥领先，但春季来临时他们就会感受到马迪堡咄咄逼人的气势。 对于卓杨和他的队友来说，沙尔克04是马迪堡在德甲最头疼的对手之一，‘皇家矿工’在阵容上没有明显的软肋，主力球员星光稍欠但实力并不缺，本场比赛卓杨就面对着恩斯特和柯比亚施维利两员悍将的纠缠。 卓杨的仇家丹麦中场克里斯蒂安·鲍尔森并没有出场，因为这个货最近又摊上事儿了。 一周前的冠军杯e小组最后一轮比赛中，只能取胜才有晋级希望的沙尔克04在圣西罗死拼ac米兰，做为杰出的中场防守者，鲍尔森自然去招呼卡卡。比赛中鲍尔森多次用粗野的侵犯性动作防守卡卡，也自然少不了他独家专属的污言秽语。 卡卡是个清澈的人，没有去和鲍尔森针锋相对，而是用两记漂亮的进球回应了对手对自己的冒犯，但ac米兰的加图索看不下去。加八爷赛后单枪匹马怒闯沙尔克更衣室，冲着丹麦人高声喝骂，险些被沙尔克人群殴。 “卡卡是那种连蚂蚁都不忍心伤害的人，我永远不会原谅鲍尔森。”——加图索 “虽然加图索也是动作凶狠，但他从未失去体育道德。”马尔蒂尼的回答就比较激烈了：“鲍尔森？他只是重复了他一贯的表演，我并不想冒犯他，但我理解托蒂在欧洲杯时的做法。” “在足球场上，你时时刻刻都需要学习，非常艰难这场比赛，面对一个并不是公平竞争的对手，艰难尤其。我在场上是希望享受足球，一些人的态度我不理解，有些比赛凶狠的铲抢我也遭到了，足球的一部分那是。但是今晚，我很失望，鲍尔森很少是在踢球，我知道这样的经历没有什么价值，我踢球的风格不会改变，未来裁判能够对这样的情况更加注意一些我希望，这是净化足球的唯一希望。” “我知道，我的朋友卓杨也曾遭遇了这一切。”——卡卡 第三八三章 第六个帽子戏法 那场冠军杯比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ac米兰主教练安切洛蒂对克里斯蒂安·鲍尔森的所作所为表示强烈不满，称他是“球场上的垃圾”，ac米兰官方也谴责了鲍尔森。 红黑军团在足球江湖上的显赫地位远非沙尔克04所能比，ac米兰发出的声音让欧足联不敢怠慢，他们马上发表声明，将调查丹麦球员鲍尔森的‘非体育道德行为’。鉴于正是风口浪尖，沙尔克04为了让鲍尔森避避风头，便在其后的两场联赛中对他进行了雪藏。 实际上鲍尔森自己也不怎么想踢和马迪堡的这场比赛，他看见卓杨总会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而对于疯狗兰德，那更是他在足球世界唯一忌惮的人，想起来胸骨依然隐隐作痛。 . 回到傲赴沙尔克现场，沙尔克04主场大战马迪堡的比赛正在激烈进行中。 马里奥·戈麦斯在上半时第39分钟崴了脚踝，一瘸一拐被渣叔克洛普用波黑人伊比舍维奇换下。因为在冠军杯上一直没有开胡，再加上痛失欧洲金童奖，火枪手最近情绪不是太高，如约而至的纯真恋情也不能安抚他失落的心。 心情不好状态也不是上佳，多次急于求成的蛮干让他屡屡门前走空，作为一名中锋，心浮气躁是成不了大事的。戈麦斯急需要休整，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幸好冬歇期即将到来。 看见马迪堡换上伊比舍维奇，沙尔克04教练兰尼克又是一声长叹，他非常看好这个马迪堡的替补中锋，兰尼克在与董事会的交涉中，伊比舍维奇就是冬歇期的最重要引援之一。然而，黑店马迪堡的确没有不能出售的球员——当然，除了卓杨，但哈斯勒两只大巴掌展开一晃：低于一千万免谈。 这是不可能的，沙尔克绝不会为了一名21岁的替补花如此离谱的价钱，所以他们连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兴趣都没了。这又不是买衣服，拦腰砍一半还有富余，马迪堡的心理底线怎么着也得在七八百万。 马迪堡黑店自从一年前卖出六剑客之后便开张大吉，自己赚得盆满钵盈的同时，也开始造成德甲足球市场里球员价格走高。德甲从来都是五大联赛中最‘吝啬’的，现在却让马迪堡把这一汪水搅得水涨船高。夏天里众多球队未能完成心仪球员引援，与此不无关系，所以，诸多德甲俱乐部对马迪堡颇有微词。 黑店店长、体育总监哈斯勒撇撇嘴：马迪堡的球员本来就不是给德甲准备的，我请你们来了？你见过哪家奢侈品店的顾客群体是工薪阶层？ . 不得不服兰尼克的眼光，正是伊比舍维奇先扯动后做墙，让卓杨冒着青烟就冲进了沙尔克的禁区，面对老门将罗斯特拔脚痛打，足球应声入网。卓队长梅开二度，马迪堡2:1再次领先。 这个球体现了伊比舍维奇日益成熟的战术意识和比赛感觉，这正是他这样触摸职业足球时间短暂的球员们最重要的成长，至于个人单兵技术，维达德·强力突击小钢炮·伊比舍维奇早就不缺了。 ——唉，马迪堡随便拉出来一个年轻球员都立马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战术效果，别说这几个已经经历过一个德甲的二十岁上下的小伙子，就连今年刚冒出来的那个厄齐尔都让人看着那么心疼，何况人家各级梯队里一筐一筐的天才孩子们。 马迪堡各级梯队在同年龄的青年联赛里都战绩不俗，除了爱在场上打架，其他没毛病。 兰尼克越想越觉得窝囊，现在沙尔克04二十岁及以下球员当中，除了第三门将诺伊尔可堪造就之外，其余像邦格特、霍格兰等人，纯粹是为了响应足协的青训政策，强行提拔到一线队里来充数的，他们的前途非常清晰，顶到头也只是在甲乙级之间沉浮的角色球员，根本成为不了球队未来的中坚。 下半时第57分钟，马迪堡另一名让兰尼克掉进眼睛就拔不出来的年轻球员——马雷克·中二纹身男·哈姆西克，在禁区前沿一阵狂蜂浪蝶般的横向过人，克尔斯塔季奇和博登两名老后卫被他调戏得欲仙欲死，足球被手雷用脚后跟磕给了侧前方跑位的卓杨。骚，是会传染的，卓杨接球侧身对着球门，假装推射远角骗过了全世界之后，也用脚跟把足球扫进了近门柱。 3:1，马迪堡扩大战果，卓杨上演本赛季自己第六个帽子戏法。卓杨被渣叔卡着点换下，两个人在场边相互对着使劲献媚。 . 看着替换卓杨上场的马蒂厄·德比希指挥队友调整位置，兰尼克同样有些酸意，法国小子也是他渴望招揽的球员，不过话又说回来，马迪堡全队就没有兰尼克不想招揽的人。 德比希是个替补，但他这个替补却和别人家板凳不一样，他是全德甲最想挖角的替补，因为德比希是马迪堡队长的铁板替身。卓杨的替补！——这就是德比希不同于其他人的金字招牌。 然而，替补就是替补，即便德比希本身功底不俗，但他没有卓杨对对手的那种强大威慑力。渣叔本身也大意了，他以为3:1的比分可以让球队毫无悬念拿下冬歇期前的最后一场联赛，但没想到临场做出职业决断的兰尼克爆发出了破釜沉舟的勇气。 马迪堡璀若星群的年轻球员让兰尼克愤愤不平，他认为只要能得到董事会的支持，这样的盛况他一样可以做到，如今却只能望洋兴叹隔江犹唱，这样的反差让他对董事会的怨恨到达了顶点。 赛前球迷对他的支持也振奋和温暖了兰尼克的心房，老夫聊发少年狂，兰尼克重新雄心万丈起来。但他没打算在沙尔克继续蹉跎下去，兰尼克决定重新去扬帆远航，他要彻底和沙尔克董事会撕破脸。 思绪游荡之后拿定了主意，但兰尼克浸淫足球执教多年，知道自己的行为意味着什么，他也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但这场比赛兰尼克还不想放弃，他想为这些支持他的球迷们留下点什么。 第63分钟，兰尼克连续换上阿萨莫阿、桑德、拉尔森三名前锋，换下库伊特、恩斯特和克尔斯塔季奇，他要为球迷而战。 第三八四章 完成旷世之神举 致之死地而后生的沙尔克04爆发出了泼天的勇气和战意，一通蛮不讲理的狂轰滥炸不但让克洛普坐不住，就连窝回到替补席的卓杨也紧张地站在了场边。 第76分钟，巴西中场林肯利用任意球把比分改写为2:3后，沙尔克04更是显示出不可阻挡的翻盘气势，傲赴沙尔克看台上的呐喊声已经声震云霄。渣叔紧急换上萨沙·里特加强禁区前沿的防守保护，也没能抵消掉对手多少攻势。 年轻的马迪堡被老辣的对手摁在半场肆意殴打，若非门将汉达诺维奇高水准的左扑右挡，马迪堡早已被沙尔克人逆转。 既便如此，沙尔克04仍然在第87分钟的连续角球中，由老后卫何塞·博登人丛中抢射攻进一球。最后几分钟比赛对马迪堡人来说，显得如此漫长，在五万名主场球迷的长叹声中，马迪堡好不容易才守住了一场平局。 3:3的比分让沙尔克04意犹未尽，也让马迪堡人心有余悸。赛后傲赴沙尔克看台上再次响起对兰尼克教练的支持呐喊声，沙尔克的拥趸们清楚如今的马迪堡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对手，能在两球落后下扳回比分，德甲几乎没有球队做到。但今天兰尼克教练做到了，他差点还掀翻了这支招摇的新贵。 拉尔夫·兰尼克再次绕看台向球迷示意致谢，逗留许久迟迟不愿离去。在赛后新闻发布会上，兰尼克公开抨击了沙尔克04董事会的不作为，其言语中的激烈锋芒让卓杨跟渣叔听得啧啧不已，俩人赶紧趁乱溜走了。 双方终于公开撕破了脸，沙尔克04董事会连夜开了三个小时的会，会后主席阿绍尔就通知兰尼克——你被解雇了。‘教授’拉尔夫·兰尼克成为本赛季德甲第五位中途下课的教练。 “我们不认为教练指责我们，做这些不职业的举动，是什么正确的行为。我们以前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谈论过教练问题。”沙尔克04董事会说。 “如果15个月来一直都有人拿棍子在背后敲你的腿，球迷突然有这么热烈而友好的反应，自己被带入这样的情绪是人之常情，如果把这也看作挑衅，是不公平的。”兰尼克毫不示弱，他坦然接受了被炒鱿鱼的命运。 悠悠然离开沙尔克04后，兰尼克开始寻找另一个马迪堡，那种执教环境和球队理念深深吸引着他。于是，来年的夏天，正当人们都沉浸在世界杯的热潮之中时，拉尔夫·兰尼克同地区联赛球队霍芬海姆悄然签约，于人们视线之外无声无息成为这支村庄球队的主帅。 . 同沙尔克04的德甲第十七轮比赛结束，就意味着联赛半程到来，就意味着冬歇期和圣诞。这一轮过后，德甲大多数球队都会现场放假，白色假期已经如约而至。但马迪堡则不行，他们还有假期前的最后一场比赛要打，客场和纽伦堡的足协杯16强淘汰赛。 抵达纽伦堡后，整座城市已经装扮了起来，街两旁的行道树，被缠绕的彩灯点缀如同一个巨大的钻石，教堂发光的尖顶好像耸立在城市里的魔幻城堡。后天就是圣诞夜，这也让比赛的双方有些心不在焉。 一个多月前的德甲第十二轮比赛中，马迪堡在这块场地上4:1战胜了纽伦堡，赛后纽伦堡主帅沃尔夫冈·沃尔夫下课。几天后，58岁的汉斯·迈耶走马上任。这老爷子可不是一般人，他是德国历史上最伟大的门将，没有之一。和贝肯鲍尔同一批次的迈耶踢球时一直效力拜仁慕尼黑，曾经在十一年间没有缺席过球队哪怕一场比赛，三次拿下德国足球先生，简直牛逼到让人头皮发麻。 迈耶从球员退役后做了相当一段时间的门将教练，一手培养出了舒马赫、伊尔格纳、科普克、卡恩等名将，德国足坛谁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不过后来改行主教练的迈耶表现得乏善可陈，把好好的一支门兴折腾去了乙级。 老帅上任纽伦堡的第二天，就干净利索将凯泽斯劳滕3:1斩于马下，然后紧接着就3负1平露了原形。冬歇期来临，上赛季坚挺无比的纽伦堡却要躺在降级区过年，俱乐部上上下下看迈耶的眼神都变了。 老帅却满不在乎，清清嗓子双手击掌说：“不要急，莫要慌，冬歇期过后见真章，当类个当……” “你给我一份信任，我还你一个奇迹；你给我一点时间，我还你一片蓝天。”——汉斯·迈耶 果不其然，老帅在下半赛程率领纽伦堡展开了绝地反击，最终在季末让马迪堡重新树立在德甲排行榜中间。更为厉害的是，在此后的一个赛季中，迈耶麾下的纽伦堡勇夺2006-07赛季德国足协杯冠军。 一年半以后的事情了，咱们看回本赛季的足协杯，回到这场比赛。 2005年的最后一战，对于马迪堡来说，胜负根本不重要，足协杯被淘汰也不算什么，所有人唯一的追求，就是要让队长卓杨进球。于是，上半时费尔马伦头球冲进攻入一球后，大家都没怎么庆祝。基林斯为纽伦堡将比分扳为1:1平，马迪堡人也没有气馁。 下半时第59分钟，卓杨主罚直接任意球，一记四十米开外的百步穿杨长河落日直贯球门而入。 根德体育场体育场内的马迪堡人全部跳了起来； 汉诺威的马迪堡人全部跳了起来； 在家中等待的姐姐卓秋天跳了起来； 远在意大利的胖子拉伊奥拉跳了起来； 在慕尼黑的贝肯鲍尔跳了起来； 每一个喜爱卓杨的人、每一个推崇卓杨的人，他们都跳了起来。 这是马迪堡全年的最后一场比赛，2005年马迪堡共有34场德甲联赛，6场冠军杯赛，9场联盟杯赛，1场欧洲超级杯，3场德国足协杯，共53场正式比赛。卓杨参加其中的每一场，没有缺席。 2005年一年里，卓杨参加了马迪堡所有53场正式比赛，他在这53场比赛里总共打进47粒德甲联赛进球，11粒冠军杯进球，14粒联盟杯入球，两个欧洲超级杯进球，5记德国足协杯入球。 全年各种比赛中共打进79球！7次上演帽子戏法，12次梅开二度。 最为重要的一点，卓杨在整个2005年度，实现了每场比赛都有入球的神奇旷举，现代足球史上绝无仅有。 第三八五章 摘金球宏伟计划 令人心旷神怡的白色圣诞假期终于开始了。 2005年最后一场比赛结束，马迪堡在足协杯中客场2:1淘汰纽伦堡，成功晋级八强。而在德甲联赛上半程结束后，马迪堡以17战11胜5平1负积36分，列积分榜第四位。 排名第一的自然是习惯性冬季冠军的拜仁慕尼黑，他们拿下41分；第二是有范德法特加盟的汉堡，38分；云达不莱梅积37分名列第三，这四支球队也构成了本赛季的第一集团。 马迪堡身后就是由同积26分的门兴格拉德巴赫和柏林赫塔、25分的斯图加特、21分的多特蒙德，组成的第二集团。再往后不必细说，德甲也总是这样半程过后泾渭分明，争冠集团、欧战集团、混日子集团、保级集团，一目了然。 . 和纽伦堡比赛完，卓杨一大早急匆匆赶回了汉诺威的家中，并不是为了圣诞节，咱中国人对这个不上心。在他的小二楼里，正有一个神秘的新闻摄影团队在等着他，来自欧足联官方的摄影团队。 马迪堡卓杨和巴塞罗那罗纳尔迪尼奥、利物浦杰拉德，三人入围了2005年度欧洲金球奖的最终三人名单！ 马迪堡卓杨和巴塞罗那罗纳尔迪尼奥、切尔西里贝里，三人入围2005年国际足联世界足球先生三人名单！ 拍摄短片是欧足联的惯例，虽然最后答案揭晓要在新年过后，但在这之前都会为三名候选人拍摄一段生活花絮，作为大会现场播放的素材。至于比赛花絮，尽管从电视直播上剪辑就好。 在卓杨之前，小罗和杰拉德的拍摄工作就已经完成，他是最后一位，人家拍完也要赶着回去过圣诞呢。整整一天，在镜头的跟随下，卓杨反复展现他闭目弹琴、悠然喝茶、林间慢跑等规定动作，他的线条主义小二楼和汉诺威音乐大学成了主要场景。 国际足联就没有这个毛病，到时候播放些比赛集锦就万事大吉。 相比起小罗和杰拉德以及刀疤三位，甚至包括遗憾落选两张三人名单的埃托奥和兰帕德，卓杨有不少劣势，最明显的就是没有一座颇具说服力的冠军奖杯。小小罗和里贝里有各自联赛冠军，杰拉德更是怀抱欧冠大耳朵杯，卓杨的联盟杯有点不够份量。但卓杨也有他们不能比拟的优势所在，那就是进球数，就是已经载入史册的全年场场进球。 这便是胖子拉伊奥拉的那个宏伟计划，他试图为卓杨争来人生头一座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 胖子的这个念头最初是在上半年的四月份产生，那时候经过一系列炒作，再加上卓杨和贝芙莉·邓之间的情侣关系经由曼德拉御口亲封，卓杨的热度已经到达了年轻球员的巅峰。再加上本身就不俗的球场表现，足球世界里独一无二的专业钢琴手身份，这所有的一切都让卓杨具备了成为巨星的形象条件。 而且在那个时候，马迪堡正对拜仁慕尼黑的冠军王座展开猛烈冲击，大有取而代之之势，足球界的目光都被德甲这个年轻的队长吸引了过来。 2005年是个足球小年，年度内没有世界杯和欧洲杯这样的豪华国际赛事，这也恰好是没有国家队比赛可助力的卓杨摘取荣誉的最好年份。综合所有条件，于是，拉伊奥拉果断决定展开这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计划。 然而，计划里最关键的一环——卓杨率领马迪堡逆袭德甲冠军，却在最后关头功亏于溃，宏伟蓝图刚开始便遭遇了沉重打击。要知道，德甲是几大联赛中给人感觉最没有说服力的联赛，同样的球星在德甲和意甲所受到的关注和推崇天差地别。如果连一座撑门面的德甲冠军都没有，‘金星计划’几乎没有实现的可能。 夏天里，拉伊奥拉贼心不死，苦苦思索怎么才能弥补这一严重缺憾，他舍不得放弃这么好的一个年份。聪明如胖子发现，卓杨自从进入2005年后，每场比赛都有进球，贼不走空。这个发现让拉伊奥拉如获至宝，如果卓杨能在全年中都保持这一势头，足以弥补冠军缺失的遗憾。 于是，就有了新赛季卓杨站上前锋线，就有了马迪堡哪怕不顾球队成绩也要让卓杨进球的俱乐部战略。这一切都源自拉伊奥拉的建议，马迪堡当然举双手欢迎，球队里能出一位金球奖或者世界足球先生，对一家俱乐部意味着什么，这一点连赛虎都清楚。 所以在赛季开始之初，马迪堡战绩不佳的情况下，渣叔也坚决不把卓杨撤回中场，只要卓杨能有进球，牺牲球队成绩在所不惜。后来罗伯特·巴乔为马迪堡带来的9号半战术，则完美解决了其中的矛盾，卓杨和马迪堡实现双赢。 这也就是赛程无论多么密集，卓杨也必须每场都上，进球后又马上被渣叔换下的原因。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年度场场进球这个从未有人做到过的事情。 欧洲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的评选是以自然年度为准，并不是依照主流联赛的赛程跨年度甄选，所以，年度内场场进球，成了卓杨唯一有可能成功的一个条件。 为了达到这一目的，拉伊奥拉在夏天中国六强赛期间，还专门拜访了贝肯鲍尔先生，巧舌如簧说服了贝皇爷支持卓杨。 经过认真考虑，贝肯鲍尔点头许可了胖子的建议。德甲出现一位金球奖或者世界足球先生得主，对整个德甲的形象营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何乐而不为？德甲如今日渐式微，越来越不被各大奖项的评选重视，上一次德甲出现金球奖还是在1996年，萨默尔力压罗纳尔多斩获荣誉。而且二十多年了，自1981年鲁梅尼格之后，萨默尔是德甲和德国球员唯一的金蛋蛋。 时至今日，萨默尔把体育主管和主教练都轮着干了好几圈了，德甲或者德国球员与这项荣誉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意甲、英超、西甲风水轮流转，垄断了这一象征欧洲和世界足球最高个人荣誉的奖项，德甲和他们的差距越来越大。 世界足球先生也一样，‘遥远’的1991年马特乌斯斩获，而且那是国际米兰的背景，并无德甲功劳。 贝肯鲍尔看来看去，德甲实在是星光不足，以前只能勉强依靠巴拉克强撑着门面，但卓杨的出现则成了普鲁士上空的一道曙光，无论从形象、球技、逼格、炒作，各方面的确是如今德甲唯一的希望。 如果卓杨能斩获这一殊荣，无疑对德甲的整体形象有极大的提升作用。于私，贝肯鲍尔对卓杨很有好感，二人私交相当不错；于公，贝皇爷心系整个德国足球，拉伊奥拉这个计划同他‘复兴德国足球’的理念相吻合。 贝肯鲍尔做梦都想让德甲中再出现一位德国球员斩获金球奖或足球先生，于是，贝肯鲍尔利用他的影响力，让整个德国足球界开始为卓杨造势，轮轮有最佳，周周有鲜花。只不过，贝皇可能忘记了，也可能忽略了，卓杨并不是德国人。 赛季前的裁判联席会议上，贝肯鲍尔明确提出裁判必须保护卓杨这样的年轻球员，话里话外的中心思想——只要卓杨没在场上吃人，就可以不红牌，没打死人，黄牌也就算了。何人胆敢用粗野犯规侵害卓杨，红牌换成铁的给老子往丫脑门儿上楔。 听话听音，能混裁判的都是些聪明人。 第三八六章 慈善赛众星云集 “卓杨，听说你把基恩揍得够呛？你可真有种！”大卫·贝克汉姆的嗓音有点怪怪的，像是在发声部位安装着一个变声器，有点c大调强行提升到f调的感觉。 “甭乱说，大卫。就是吵了两句，我哪就那么暴力了。也不知道怎么就传这么快……”话是这么说，卓杨撇着嘴满不在乎的表情，却根本没有一点否认的样子。 “桀桀桀桀桀……，你可真逗。” 两个月前和曼联那场冠军杯小组赛，卓杨和罗伊·基恩发生冲突，弗格森爵爷当场就对曼联全队封了口，在他的要求下，马迪堡方面也实行了封口令，双方都没有对媒体泄露这一幕。不过，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外界一点都不知道，慢慢就有消息流传了出去，说什么的都有，大战三百余合，菜刀对板砖，唯一共同点是卓杨获胜。 面对媒体的熊熊八卦之火，卓杨和基恩当事两人都矢口否认，只说是发生了言语冲突，其他人更是连连摆手：不知道不知道，我啥也没看见…… 拉伊奥拉的媒体团队也没有拿这件事出来炒作，卓杨如今已经根本用不着去蹭基恩的什么热度了，反过来倒有可能，只要基恩能完全舍得下那张老脸。拉伊奥拉对卓杨的形象包装中，有一身功夫能打是乐于见到的，文武双全的钢琴手，但给人一种暴戾的感觉就不好了。 作为最亲的兄弟，六剑客当然都是知道的，何况姥爷默特萨克就在现场。哥儿几个无不捂着嘴嗤嗤笑，嘲笑和鄙视基恩的不开眼，不读书不学习，哪比得了咱们六个大学生。 卓杨琢磨着一定是屠夫德容给贝克汉姆咬的耳朵，他俩关系不错，而且听屠夫说过，贝克汉姆为人相当讲究，是个可以当朋友的人。除了走在外面爱显摆，无时无刻都要拿范儿，举手投足吃饭拉屎都像是有人在给拍照，除去这些，贝克汉姆没毛病。 其实卓杨想错了，小道消息还真不是屠夫给贝克汉姆传的，德容是个嘴相当紧的家伙，满清十大酷刑下也不会出卖同志的地下党。贝克汉姆在曼联最好的朋友，也是他的铁子，曼联现在的队长——加里·内维尔，他早就看基恩不顺眼了，但他自己没胆量造反。所以，看见基恩出了丑，他比卓杨还要爽。 卓杨和贝克汉姆也不是头一次见面，半年前在中国六强赛期间，他俩就曾有一面之缘，客客气气互相寒暄过。今天他俩出现在美国，是为了参加这场在洛杉矶玫瑰碗举行的‘路易威登·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美国慈善赛’。 别看这个冬歇期没安排个人音乐会，可卓杨却更忙，比往年新年赶场子更厉害，别说回国度假了，就连在汉诺威都没时间待。冬歇期一开始，拍摄完欧足联的宣传片，卓杨和姐姐根本顾不上欢度圣诞，姐弟俩也不讲究这个。卓秋天带着卓杨满世界开始了各种预定好的商业活动，圣诞-新年档期可是非常重要的宣传周。 从欧洲到北美，昨天卓杨才从纽约来到洛杉矶。作为新鲜出炉的unicef（联合国儿童慈善基金会）国际亲善大使，卓杨当然是要出力的。当然，他这个亲善大使也不是白干，联合国给他也发薪水，每年一美元。 玫瑰碗，顾名思义它当然是个碗的样子，只不过和玫瑰一点关系都没有。玫瑰碗是个橄榄球场地，画上白线摆好球门也能当足球场，它以前是美国大联盟名角洛杉矶银河的主场。 今天对阵的双方是世界明星联队vs美国明星联队，不光有贝克汉姆，卓杨的熟人还不少。乌拉圭射手迭戈·弗兰，他是unicef乌拉圭亲善大使；路易斯·菲戈，葡萄牙亲善大使；托蒂，意大利亲善大使；曼联球员福琼，南非亲善大使；曼联球员索尔斯克亚，索圣是挪威亲善大使。 卓杨不认识的足球界明星更多，法国人拉玛，智利人萨莫拉诺，尼日利亚人卡努，斯洛文尼亚人扎霍维奇，越南人黎玄德……。都是各自国家的亲善大使，其中有些人都已经退役了。现场足球明星大把抓，卓杨、小贝、菲戈、托蒂自然是当中目前最火的四人，但今天气场最足的足球人却并非他们。 乔治·维阿，unicef东非和北非地区亲善大使。这位爷是足球历史上唯一同时包揽世界、欧洲、非洲三个足球先生之人，牛逼到屌炸天。前ac米兰传奇前锋，世界上绝大多数球迷都是因为他才听说了地球上还有利比里亚这个国家。 “卓杨，欢迎你有空来利比里亚。”比赛前，带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乔治·维阿和卓杨握手。 “一定一定，利比里亚是个非常美丽的国家，他们都说那里是个十分迷人的国度。”卓杨微笑着：那是什么地方？ 维阿：“……” 这么礼仪性的恭维对其他国家都没问题，唯独不适合现在的利比里亚，那里如今漫天的战火才刚刚停歇，多如牛毛的部族都端着上了膛的ak47就地喘气呢，小小的国家被打得千疮百孔满目疮痍，很久没能放下一张安静的餐桌了。什么都可以，唯独美丽迷人和利比里亚没有一毛钱关系。 “我们的人民正生活在苦难当中，卓杨，我希望中国这样的大国能对利比里亚提供援助，能帮助我们的国家和人民走出苦难。” “呵呵……，好的好的，有机会我去跟他们说说……”卓杨有些挠头：我连个县长都不认识。突然，卓杨表情严肃。“中国人民和利比里亚人民有着深厚的兄弟友谊，我们时刻关注着利比里亚的局势发展，中国人民相信勤劳勇敢的利比里亚人民一定能作出正确选择，寻找到一条适合自己的繁荣昌盛的发展道路。”打官腔谁不会似的，新闻联播白看了？ 维阿的眼睛‘唰’一下亮了：卓杨很上道嘛，没准儿将来也是个当官的料。 “谢谢你卓杨，感谢你对利比里亚人民的支持，我会带着这份支持回到利比里亚，告诉我们的选民，卓杨和他的中国支持我。”维阿点了点头。 39岁的乔治·维阿正在竞选利比里亚总统，他的大部分竞选资金来自意大利政府，来自意大利总理、ac米兰老板贝卢斯科尼。 果不其然，几个月后，维阿没有被选上…… 第三八七章 咱们一起搞一搞 既然是慈善赛，当然不会是一场正经足球比赛，大家都是来给unicef造势的，比赛收入将成为unicef的善款。路易威登也同时推出了一款新包和一款首饰，这两款新产品将来每售出一件，lv就会捐献给unicef两百美元。 不是正规比赛，参加比赛的人也都不全是足球人。f1车王舒马赫、小牛队大前锋诺维茨基这两位德国人也在场上踢前锋，别说倒是有板有眼，明显有功底。马刺‘最佳第六人’吉诺比利当年可是在足球和篮球之间犹豫了很久，他在两项运动中都显现出了相当不俗的天赋。和他们相比，演唱了《生命之杯》瑞奇·马丁纯粹就是个票友了，在场上走了十来分钟差点没累死，世界明星队主教练弗格森爵士赶紧用功夫巨星成龙把他换了下去。 曼彻斯特联整体都是unicef的亲善大使，这是全球独一无二的。但曼联不可能全队都来参加这个慈善赛，英超可没有冬歇期，老爵爷指挥完这场比赛，还要赶回去打阿森纳呢。这种比赛老爵爷也就来应个景，谈不上什么战术安排和打发布置。 “你们自己定，谁想打什么位置打多久，自己去商量，别来烦我。”老爵爷赛前说。 双方都是草台班子，里面干啥的都有，比赛就跟耍猴差不多，图个热闹。作为现役的足球运动员，卓杨小贝他们身体素质和体能当然要比那些退役的和跨界的明星好很多，打满全场也就成了理所当然。一帮乱走穴的人物卖够了眼，纷纷被换了下去，下半时后半段场上就全是真正的足球运动员在比赛了。 下半时第69分钟，美国明星联队5:3领先世界联队，谁进的球根本没记住，反正不是正经球星，卓杨小贝、菲戈托蒂这些攻击大神一直都缩在后面走着扯淡。这种比赛没人在乎输赢，也没人去当真，大家都是图一乐，也没人真去做动作防守。 大家有时候耍耍卖弄卖弄，菲戈玩急停转身过人时被阿杜连人带球铲倒。不是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的那个阿杜，弗雷迪·阿杜，今年才16岁，两年前就代表皇家盐湖城在美国大联盟登场比赛，被誉为‘新贝利’，去年被华盛顿联队签下，成为美国大联盟年薪最高的球员，好家伙，整整50万美金，吓死人。 这小子边锋技术很花哨，过人突破射门都不错，整个美国都在吹捧，有点大联盟当家花旦的意思，他也没服过谁。当然，井底下那只青蛙也从来都没服过谁。 这种比赛没有玩铲球的，不讲究，可16岁的熊孩子哪管你这个，他早就对大洋彼岸的球星们看不上了，切尔西阿布追着屁股掏300万英镑要买，也让他感觉自己就是天王老子。 放倒了菲戈，大家还都没在意，可接下来他又放倒了托蒂，这就有点让人看不过眼了。随后在一次花式突破的时候，阿杜被中后卫卓杨直接放出了场外。 ——在我跟前玩这些，你都不去欧洲打听一下吗？ 爬起来阿杜登时就跟卓杨翻了脸，张牙舞爪挥拳便打，卓杨闪身別腿肩膀微抖，用一记沉肩靠将小屁孩撞出个跟头，随后冷眼看着地上的阿杜。大家都赶紧上来拉的拉劝的劝，但多诺万和拉拉斯嘴里不干不净让哥儿几个上了火。 “咱们搞他们！”菲戈先发话了。 “搞他们。”托蒂符合。 “搞他们搞他们，搞一搞……” 于是，卓杨和这几位攻击大神位置全部前提，同前面的迭戈·弗兰组成了超豪华攻击阵型。都是些高球商用脑子踢球的人，菲戈和小贝是当今世界足坛最好的传球手之一，托蒂和索尔斯克亚是最好的前场游击专家，卓杨和弗兰是上赛季各自联赛的金靴。根本都不用事先磨合，足球的感觉都浸淫在每个人的骨髓里，就像天作之合一般，这些足球世界的顶尖高手瞬间开启了美轮美奂的表演。 十分钟过后，世界明星联队已经反超了比分，6:5得来全不费工夫，弗兰抢点，卓杨单刀突破，黎玄德倒地卧射，越南天王开心得跟猴子似的。 这几位心有灵犀的表演也撩到了那些已经玩完正在休息的大神们，维阿和雷东多怂恿着弗爵爷：我们上我们上…… 这种比赛没有换人限制，随意就好。老爵爷也是爱热闹的人，大手一挥，维阿和雷东多重新披挂上阵，黎玄德和科特迪瓦人博里意犹未尽悻悻然走了下来。 “卓杨，给老哥哥多传两个，好久没爽一把了。”维阿对卓杨说。 对嘛，这才是人话嘛，老那么端着累不累？卓杨心说。 不负如来不负卿，卓杨从来不干煞风景的事情，两记禁区内过人后保姆式助攻让维阿开心得脸上十八个褶。作为右边路传中第一人的贝克汉姆自然也不甘落后，他精确到微米的传中让老天王在最后十分钟里完成帽子戏法，世界明星联队9:6战胜美国明星，现场观众大呼过瘾。 看台上，从洛杉矶郊区一个叫好莱坞的地方赶来的美丽姑娘，她整场比赛都目不转睛盯着卓杨，金色头发在灯光下像盛开的郁金香。这是瑞莎科娃离开汉诺威后，又一次见到了这个令他难分难舍的男人，她专门来看他一眼，然而，卓杨并不知情。 . 慈善赛结束，新老足球明星们做了鸟兽散，大家纷纷赶回去比赛、做生意、当总统，只有两位国际亲善大使卓杨和贝克汉姆留了下来，他俩和联合国的工作人员一起飞去了南部非洲的斯威士兰。 小贝是在刚过去的2005年年初成为unicef亲善大使的，他干这些事情要比卓杨热心得多，过去一年四处奔波出了不少力。不过，最近坊间流传有黑客从小贝的邮箱里截获了一封电子邮件，里面的内容表明小贝干这些事情醉翁之意不在酒，都是为了获封爵位，可把小贝糟蹋得够呛。 其实，就算小贝真是这个目的，那又怎样？他做的那些善举都是实打实的。每个人都有私心，凭什么只要求小贝甘于奉献？两千多年前，孔圣人的学生子路救了一个小孩，小孩的父亲送他一头牛做酬谢，子路收下了，别人谴责子路做好事要回报，不是君子所为，但孔子表扬了他，圣人说：这样以后会有更多的人做好事。 卓杨和小贝来到斯威士兰，自然是为了这个国家的儿童。不过，斯威士兰号称‘世界上最令人恐惧的国家’。 第三八八章 贝克汉姆英伦风 斯威士兰是个很小的国家，夹在南非和莫桑比克之间，眼神不好的人在世界地图上都找不见。这个国家盛产两样东西——钻石和艾滋病。 斯威士兰全国有将近一半人口感染了艾滋病毒，人们望而生畏，想想都毛骨悚然，所以被誉为‘最令人畏惧的国家’。卓杨来之前还有点害怕，悄悄问姐姐：“这玩意儿……，不会被传染吧？” 卓秋天翻着白眼：“只要你别去咬人家，能有什么事？” 都是上过学的人，担心是人之常情，但也都明白只要避开那三大传播途径，屁事都没有，卓杨也不是什么胆小怕事之人。 斯威士兰和人们印象中有所不同，这个国家并不很穷，人均生产总值在非洲处于前列。但斯威士兰很落后，尤其在教育方面，严重两极分化，绝大多数普通人属于文盲和半文盲。 斯威士兰是君主制国家，他们的国王姆斯瓦蒂三世拥有整个国家的绝对权威。斯威士兰的女孩子们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成为国王的妃子，这个梦想也并不遥远。姆斯瓦蒂三世每年都会举行一次选秀，全国所有十六岁以下的处女都会满心雀跃，手持芦苇，赤裸着上身供国王遴选。每年都有一回呐！ 陛下，您信不信？到中国来你会被人打死！也太招人嫉妒了…… 这位国王很萌，为了对抗斯威士兰日益泛滥的艾滋病疫情，他曾下令全国五年内禁止性生活。然而，作为世界上性观念最开放的国家，这简直比不让他们吃饭都难，国王自己都做不到，能坚持五天算我输。这个国家还流行一个大家都深信不疑的治疗艾滋病偏方：只要嘿咻七十二个处女，病就好了。 这种国家就不应该存在！幸好，照这种蔓延趋势，他们距离灭国灭种并不很远。 这些与卓杨和小贝没有一毛钱关系，他们来这里是为了配合联合国儿童慈善基金会（unicef）的一系列活动，为改变当地儿童的生存状态尽一份绵薄之力。和他们一起同来的，还有另一位国际亲善大使，世界著名歌星、哥伦比亚人夏拉奇·梅巴拉克，一个漂亮而又充满风情的拉丁美女。 28岁的夏拉奇是位创作型歌手，曾经在西班牙巴塞罗那髙級音乐学院进修过声乐。卓杨和贝克汉姆要在镜头下装模作样教小孩子踢足球，夏拉奇来干什么？这姐姐还有一个身份是国际足联青少年女子足球的推广大使。再说了，和孩子们打交道，有个漂亮的大姐姐更显得和谐和方便，要知道，这里的小女孩们都没有穿上衣的习惯…… 在这个拥有世界最高的艾滋感染率的国家，unicef出资为hiv检测呈阳性的母亲和孩子们提供支持和保护，成立机构帮助了数千名携带艾滋病毒的青少年，350名儿科医护人员得到了专业培训。 这一切都会被拍摄成新闻短片，在全世界的电视台作为公益广告播放。看着广告里那两个无处不在的身影，你会感觉这些都是卓杨和贝克汉姆的功劳。 忙完了联合国的事，三位亲善大使一起飞回了欧洲，夏拉奇要去西班牙，卓杨和小贝同路，一起赶赴法国巴黎。 路上，贝克汉姆对卓杨那个‘卓杨18号基金’很感兴趣，慷慨解囊之后问东问西，从怎么注册到怎么运作，明显是动了心。卓杨一窍不通，索性让大姐头给他解释，自己闷头睡大觉。 几个月后，小贝隆重推出了自己的‘贝克汉姆7号基金’，同样是致力于全球儿童保护。听到这个名字，卓杨不禁隔空猛翻白眼：你是多没创意呐？有样学样你有意思没？你早都不是7号了好不好？ 卓杨和贝克汉姆到巴黎，是为了参加2005年欧足联欧洲金球奖的颁奖仪式。 . 巴黎是一座独特味道和气息的城市，海明威说，“假如你有幸年轻时在巴黎生活过，那么你以后一生中，不论到哪里它都会与你同在”。欧洲人有一句谚语：每个人都有两个祖国，他自己的和法国。这其实说的就是巴黎，表明了巴黎的地位和欧洲人的巴黎情节。 夏天是巴黎的旅游旺季，但它的冬天也是极美的，如果你足够幸运，遇见巴黎下雪，那种梦幻的美丽就像海明威年轻的时候所说过的：即使很穷，在巴黎也能过得很快乐。 但卓杨对海明威的话持怀疑态度，他并不是第一次来巴黎，卓杨承认这座城市充满着浪漫与优雅的人文情怀，可他也并不觉得这里与其他大都市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富人的天堂，穷人的绝望，旅人的景仰，如此而已。也许是因为时间的沉淀，它被人们强行赋予了一种情怀，就像那座原本光怪突兀的钢筋铁塔。 卓杨没有遇见巴黎的雪，今年冬天欧洲气候有些反常，不比往年来得冷，今天巴黎天气晴朗阳光洒落，一件单外套和毛衣就足够了。加尼叶歌剧院外面卓杨再次和贝克汉姆走在一起时，他很惊讶小贝的衣着。不像他自己就是普通的黑色正装，笔挺西装马甲领带，小贝穿着深棕色双排扣呢子短大衣，很像列宁装。头戴厚款格子鸭舌帽，鼻子上架着一副灰框眼镜，也不知道有没有度数。 看见卓杨怔怔地看着自己，小贝颇为得意地摊开双手：“怎么样？我今天的绅士范儿怎么样？” “那个，你把眼镜摘下来，我再瞧瞧。”卓杨指了指。 小贝不明究竟，很听话地捏着鼻梁托把大框框取掉，再让卓杨端详自己精心搭配的考究衣着。 卓杨后退两步，捏着下巴抱着肘歪头打量了一会儿，若有所思说：“嗯，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很像我们那几十年前的火车司机。” 小贝：“……” “嗨，卓杨，你个骚货来滴还早嗦。”刀疤里贝里和兰帕德联袂到来，挽救了贝克汉姆的尴尬，四人一起往里面走去。当然，时尚达人小贝必须要给卓土鳖讲讲有关范儿的奥义。 “卓杨，你说得也没错，经典英伦风格本来就脱胎于大工业时期，那是一个轰轰烈烈的时代。同样的衣服，不同的穿着，简单的配饰，不同的搭配，一个简单的改变就让男士拥有了多变的造型；但无论怎么变，英伦风本身稳重、绅士的感觉依旧存在。端庄，典雅，绅士，多变，这就是英伦风！这就是我的英伦风！” “唔——，大卫，你热不热？” 贝克汉姆：“……” 第三八九章 灯影下万众瞩目 加尼叶歌剧院内部金碧辉煌装潢豪华，四壁和廊柱布满巴洛克式的雕塑、挂灯和绘画，有人说这儿豪华得像是一个首饰盒，装满了金银珠宝。今天加尼叶歌剧院里群星闪耀，欧足联200年欧洲金球奖将在这里揭晓。 这是欧洲足球的盛会，能有时间赶来的球星们都会纷至沓来，哪怕仅仅是来看着别人的荣耀，也是一种显示身份的聚会。能来到这里，能进入会场，就代表着成就和功名。 自从1995年以后，由《法国足球》主办的欧洲金球奖评选范围，就从原先只限于欧洲籍球员改变为在欧洲范围踢球的所有球员，利比里亚人乔治·维阿成为第一个拿下金球奖的非洲人和欧洲之外的人。 全欧洲的资深足球记者一般会进行两轮投票，十二月底从五十人的大候选名单中遴选出前三名，这就是所谓的三人最终名单，然后再用投票计分制选出王者。 除去卓杨，德甲中得票排名最高的第16位的巴拉克，他仅有9分，而其余小猪、戈麦斯更是一分未得，他们也是50人大名单中仅有的德甲球员，德甲与其他联赛相比之颓势可见一斑。 最多的还是意甲，足有二十名球星入选，险占半壁江山。排名最高的上届进球得住舍甫琴科33分排在第七，卡卡19分，二哥蒙托利沃2分，还好还好。 西甲10人，英超15，其他5人。欧洲34人，美洲12人，非洲3人，亚洲1人。 其实卓杨能进入三人名单很玄乎，他在第一轮投票中获得43分，仅比位列第四的兰帕德高出一分，亨利40分，里贝里37分。不过，卓杨前面的杰拉德也只有45分，而排在第一的罗纳尔迪尼奥拿到60分。 还有一点，除了最终的三人名单，其余人等的初选得分并不会被公布，也没什么人去关心，不专门去打听也不会有人主动告诉你。就像去年，卓杨首轮投票得到33分位列五十人名单第六，但这件事儿他直到夏天才从胖子那里听说。 小罗今年的确表现得梦幻无比，成为诺坎普上空飞翔的丑精灵。不过，非要说他比卓杨出色多少，那还真有点昧心，可巴塞罗那的地位根本不是马迪堡所能比，西甲也远比德甲更吸引人眼球，西甲冠军也比联盟杯冠军份量更重。而且小罗时间沉淀更久，足球界也一样，总会认为老一点的更醇，就像酒。 金球奖并不是现场投票，也就是说结果早已经出来了，只不过主办方和欧足联保密意识非常好，最终结果只有三两个关键人物已经知晓，所有的答案还是要在现场的舞台上水落石出。 卓杨和胖子心里也没底，该做的工作都已经做到了极致，但谁也摸不准评委们的心思，每个人看待成功的角度都不一样，也都各有自己的主观态度。尽人事听天命，也只能这样去说，要不还怎么？ 刀疤里贝里那里，胖子自然也不会厚此薄彼，使了大劲的。但从一开始拉伊奥拉其实心里就明白，里贝里希望不大，因为相比于其他候选人，刀疤有个最大的劣势——领袖气质不足。 刀疤在球技上无所不能，但因为性格再加上外形，他只是一个将才而不是帅才。刀疤唯一的凭仗就是并列英超射手王，但卓杨那夸张的41球金靴出来之后，其他所有联赛最佳射手的说服力都已嫌不够。对内，刀疤不比特里和兰帕德更像精神领袖，六剑客里面，这一点他也不如卓杨、姥爷和小猪，在这方面甚至酸溜溜的二哥都要强他一头。 刀疤勇猛无比，敢打敢杀，这让他在世界足坛迅速闯下了名气，当今足坛第一边锋的感觉。但刀疤是个顶级打手，却做不了统帅，是勇不可挡的猛先锋，是球队攻击的核心，但不是精神领袖。在专业足球记者眼中，他没有内涵，气场不够，也就是说，名声够响，但星味儿不足，这些专业记者的眼光非常苛刻。 而且他和队友兰帕德双双入围并驾齐驱，也造成了一些得票分流。不过，犀利的刀锋毕竟不俗，里贝里闯进了一个星期之后国际足联世界足球先生的候选三人名单，也足以慰籍他那颗雄壮的心。所以说，里贝里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应个景，为了给自己兄弟卓杨呐喊助威，他的主赛场在一个星期之后。 . 经过一些乱七杂八的节目铺垫，终于要到最终揭晓得时刻了，演出舞台的背景大屏幕开始轮番播放卓杨、小罗、杰拉德三个人的资料短片。史蒂文·杰拉德和他的女友、时尚女记者阿莱克斯·库兰在镜头里傻萌傻萌秀恩爱，给他不满一岁的女儿换尿布。 卓杨和杰拉德没打过交道，半年前马迪堡和利物浦的欧洲超级杯赛红军队长也因伤缺阵，俩人并未交过手。今天卓杨才第一次专心端详起杰拉德来，这么一瞧，他越看越觉得杰拉德和里克尔梅有异曲同工之效，都长着一张‘囧’脸，只不过杰拉德笑起来没有里克尔梅那么废墟感。 足球方面的介绍，杰拉德主要就是那场冠军杯决赛了。他的进球不如卓杨和小罗那么多，而且杰拉德和他俩在足球风格上也截然不同，他的一脚长传、暴力远射、突然前插、卖力防守等特点在镜头里并不好表达，表现出来也并不如卓杨和小罗的轻盈风骚那么讨喜。 罗纳尔迪尼奥就是一贯的喜笑颜开加快乐了，他的经纪人为他打上的标签就是快乐。也对，长成这样说别的什么都不怎么合适。他的足球就炫了很多，各种过人和卖弄，许多为所欲为的奔跑。卓杨两年前和小罗交过手，此后无论是因为私交还是知名度，他都非常关注小罗。这两年里，小罗仍然在进步，相比起当年在联盟杯上的时候，小罗明显提升了一大截。 轮到卓杨，节目的类容就相当丰富了，资料片里的卖点也非常多，钢琴和音乐占据了重点。实话实说，欧足联能找到逼格如此高尚的球员很不易，纵观历史长河绝无仅有。此前和小贝刚结束的联合国慈善之旅也在片中得到展现，卓杨与艾滋感染儿童们的亲密互动现场很是叫好。 比赛镜头当然是那些精彩进球，这也是卓杨最大的依仗，相比起小罗和杰拉德，卓杨的进球方式更五花八门，不拘一格天马行空而且锦绣繁华。 终于到了要上台的时刻了，轻快的音乐声中，三个人迈步走上舞台的中央，聚光灯下万众瞩目。 第三九〇章 荣膺欧洲金球奖 “斯蒂芬·杰拉德，96分！”《法国足球》主编皮埃尔打开了第一张纸。 舞台下有轻微的叹息声，随后大家纷纷鼓起掌来。叹息声来自英超族群和那些支持杰拉德的人，鼓掌是全场给予的赞誉和应有的礼仪。 即便保密严格，但金球奖已经举办了半个世纪，有些章程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大会不会把冠军得主第一个念出来，怎么都会保持一点悬念和噱头。再说了，从往年得票计分来看，杰拉德这个96分，显然相差得有点远。 杰拉德也抿着嘴冲支持者们笑笑，挥了挥手，其实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希望渺茫，主要的角逐将发生在身边这二位身上。 皮埃尔主编也是个少许逗逼之人，也或许是法国男人骨子里的轻佻和骚，他吊足了大家的胃口。皮埃尔打开第二张折在一起a4纸，于纸上的内容凝视了许久，再慢慢抬起头来，看着台下的星光灿烂，许久未曾言语。 直到现场有了一丝窒息感，台上的卓杨和小罗都有点不自然了，相对一眼悻悻微笑尴尬地撇了撇嘴，皮埃尔主编这才口吐莲花。 “接下来这一位，他得到了193分。”全场一片哗然，这是一个相当高的分数，高出杰拉德近乎一百分，这种分差在金球奖评选中并不常见。不过在这种时刻，没有人还记得用心算大法去计算一下还剩余多少分。 “他，是一位国王！”皮埃尔又停了下来，饶有兴趣地看着台下。 “耶——！”巴萨球员埃托奥一蹦而起，为他的好友小罗欢呼。旁边的德科一脚踹在埃托奥屁股上：“你他妈给我坐下。”德科脸上都快臊红了：这个丢人现眼的货。 会场上发出开心的哄笑声。 诺坎普国王！马迪堡国王！足球江湖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坐在第四排的海布里国王亨利偷偷耸了耸肩，相比起台上两位，他是老国王，老了。而且，他很不喜欢‘4’这个数字，整个阿森纳都不喜欢。 “他，是一位来自遥远大陆的精灵舞者！”皮埃尔继续拉气氛。 “耶——！”刀疤里贝里一跃而起，双手扬起兴奋地指向台上的卓杨。二哥蒙托利沃一脚踹在他屁股上：“你他妈给我坐下。”挨了兄弟一脚后，刀疤也反应了过来，缩着脖子举手投降状赶紧收了回去，全场又是一片哄笑。 远东亚洲大陆的卓杨！美洲大陆的罗纳尔迪尼奥！ 皮埃尔很满意自己制造的现场效果，于是他继续。“他，是一位球场上的魔术师。” 没有人敢轻动！ “他，就是来自巴塞罗那的罗纳尔迪尼奥！” 全场爆发出轰鸣的掌声，舞台中央的卓杨和杰拉德也在轻轻为小罗鼓掌，气氛烘托之下，每个人都在向小罗表示致意。 突然，细心的人开始觉察到了什么，大家都凝神看向三人中那个略显紧张的中国人，掌声渐渐稀疏了下来。 小猪施魏因斯泰格站了起来，高声呐喊：“卓杨！卓杨！卓杨！” 刀疤站了起来，二哥站了起来，“卓杨！卓杨！卓杨！……” 戈麦斯，巴拉克，卡卡，托蒂，贝克汉姆，菲戈，弗兰……，这些卓杨的兄弟和好友都站了起来。现场的呼唤声让这里变成了一间喧嚣的夜店。 贝肯鲍尔、克洛普、哈斯勒、萨默尔……，德国足球人都站了起来，拉伊奥拉站了起来，姐姐卓秋天站了起来。 守在电视直播前的汉诺威市民站了起来！ 全场颁奖来宾都站了起来，无论他们属于哪个足球族群。 “下面，是来自德国甲级联赛马迪堡的队长，卓杨。”皮埃尔短语收尾，没有再往下，而是侧身看向了大屏幕。每个人也都在他的示意下看了过去，卓杨、小罗、杰拉德也回身看去。 屏幕上崩裂出三个数字——226 卓杨荣膺2005年欧洲金球奖！ . 冬夜海风习习，巴黎冬天的第一场雪悄然而至，有人说，能在冬天的巴黎见到雪，是一种幸运。轻柔懒散的雪花摇曳着舞姿飘落在塞纳河上，飘落在卢浮宫和香榭丽舍大街，飘落在加尼叶歌剧院两侧的尖顶上。 “……我爱你们！最后，我要感谢我的家人，爸爸，妈妈，姐姐，我爱你们，请你们以我为荣！” 卓杨在最后投票中反超罗纳尔迪尼奥达33分，逆袭酣畅淋漓，这其实并不难解释。第一轮投票时，去年全年比赛并没有结束，马迪堡还有三场比赛要打，拉伊奥拉的炒作团队无法去吹捧卓杨全年场场进球这个最大的噱头。要不然提前把话撂出，万一卓杨在其后的比赛中失手，这个打脸就很难看了，甚至会适得其反抵消掉他此前如麻的进球数量带来的风采。 但到了全欧洲资深记者最后投票的时候，卓杨已经完成这一旷世之举，拉伊奥拉再也没有顾虑，整个欧洲媒体上铺天盖地为卓杨唱起了赞歌，造成的震撼可想而知。每一名记者拿起笔填写票面时，都会不由自主掂一掂其中的份量。 “……这只是一个起点！尊敬的约翰松主席，尊敬的皮埃尔先生，你们如果不嫌烦的话，我想，我可能经常要来到这里。”俏皮的话语中霸气十足，全场雷动。兄弟们甚至打起了口哨，一帮臭流氓…… 的确，拉伊奥拉分析得很有道理，如果卓杨在意甲或者英超和西甲，在那三大联赛的豪门中，只凭借那些遥遥领先其他人的进球数，就基本上能让所有悬念消失，根本用不着‘场场进球’这个大杀器，太累，整个下半年拉伊奥拉和马迪堡都心惊胆战，生怕卓杨有一点闪失。不是因为进球，而是连续强迫作战所带来的风险。 德甲整体的衰弱，成为了比卓杨没有国家队助力还要大的软肋。 新年期间卓杨参加联合国儿童慈善基金会的一系列活动，也在最后关头起到了一定加分作用。善举理所应当，但从另一方面说，这也是欧洲人文氛围中的政治正确，无人敢公开唱反调。拉伊奥拉目光如炬，他这一神来之笔的合纵连横，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卓杨来自陌生大陆和足球弱国的减分因素。 黄种人不像黑人，白人主流社会因为对黑人的极端鄙视，心理逆反成为有意去桥枉过正，刻意去追捧和抬高黑色人种。而对于黄种人，他们仍然有一种狭隘的傲慢与偏见。 “最后，恳请在场的所有人，都能为这个世界上的孩子们献出你们的爱心。儿童是世界的未来，是足球的未来，也是我们整个人类的未来。” “谢谢大家！” 第三九一章 巴塞罗那的夕阳 “其实我并不喜欢贾纳伊娜，虽然她很漂亮，人也很好，但是……我好像真的不喜欢她。你能听懂我说什么吗？”罗纳尔迪尼奥把脚搭在前面的沙发脚墩上，扭着头和旁边同一个姿势半躺着的卓杨闲聊。 金球奖典礼结束，卓杨接受完大家的祝贺，暂时告别众兄弟和朋友们，同小罗、德科、埃托奥一起搭乘飞往巴塞罗那的航班。小罗几人自然是要回巴萨，卓杨则是去巴塞罗那高等音乐学院，参加《西班牙钢琴演奏风格与三大学派融合新年论坛》。他那个金球奖奖杯，让哥哥矮脚虎哈斯勒先行带回马迪堡俱乐部了。 小罗略有些遗憾，连续两年在金球奖上屈居亚军，去年输给舍甫琴科小罗并不怎么服气，但这次让卓杨抢了头筹他却没有半句怨言。一来和卓杨是相当不错的好哥们儿好朋友，说些怪话没得让朋友低瞧了。更重要的，小罗对卓杨在这一年里取得的成就还是服气的。正如他对卓杨说的那样。“如果你不是在德甲，而是在意甲或者皇马，今年根本没有悬念的。” 巴黎相距巴塞罗那不怎么远，一个来小时的飞行时间，卓杨和小罗就在头等舱里闲聊了起来，足球方面暂且不提，小罗在私生活上有些犯愁。 小罗的儿子若昂两个月前降生了，把他开心得上蹿下跳，卓杨也按照中国人的习俗在满月时给小若昂封了一个红包，还有一件百毒衣，罗天王很是稀罕。但欢喜过后，小罗有了纠结，该怎么对待若昂的母亲贾娜伊娜成了问题。 卓杨在夏天假期时见过贾娜伊娜，是个非常漂亮迷人的桑巴舞演员，身材高挑娇楚动人，一头黑发衬着白皙光滑的皮肤使她弥漫拉丁韵味。性格也挺开朗，为人很有主见。 “我爱我的若昂，他是上帝赐给我的礼物，看见他，我的心里全是鲜花。卓杨，你能明白我的感觉吗？” 小罗爱他刚出生的儿子，却并不爱若昂的母亲贾娜伊娜，这在卓杨那里看来有些理解不了：不爱她你干嘛跟她生孩子？有了孩子现在又不想要孩子的妈妈，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不过，卓杨从来不是一个强行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人，从不去做好为人师的事情。他没有去对小罗的分分合合评头论足，也没有假装什么都懂去乱出主意。 但小罗讲起若昂时眼神里难言的喜爱和柔情让卓杨想起了父亲卓彤彤给他讲过的一段闲话，那还是夏天里父子二人在西安纳凉时说的。 父亲说，喜欢孩子的人，比较容易打交道，这种人内心藏有柔软，人生观不容易偏激，不会自以为是总拿自己的观点去要求别人。而且，喜欢孩子的人比较善于体贴别人，相对无私。当然，结婚生孩子和喜欢孩子是两码事。 想到这里，卓杨默不作声听着小罗长吁短叹，斟酌了一番用词之后，才闭着眼睛给小罗说：“罗尼，我老爸总是给我说，人最重要的是要认清自己的内心，人也最擅长欺骗自己。所以你自己想清楚就好，到底是真不喜欢贾娜伊娜，还是不喜欢和她在一起后受到拘束的生活。” 小罗闻言不由得愣了神，半晌没有言语，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下来，卓杨继续闭目养神。过了许久，小罗才开口说到：“卓杨，也许你说得有道理，我要好好想一想。” “嗯。” 两个月后，罗纳尔迪尼奥将贾娜伊娜和若昂母子接到了巴塞罗那，和他生活在了一起。 迎着冬阳的落日余晖，法航空客a219客机压下了机头，巴塞罗那到了。 . 婉拒了小罗和德科等人的聚会邀请，卓杨登上来接他的马克·文斯特的车，径直去了巴塞罗那高等音乐学院。 马克是来为卓杨打前站的，《新年论坛》今天已经正式拉开了序幕，卓杨算是迟到了，谁让他是大忙人了。导师卡尔·诺曼早已提前来到这里，论坛的地点就在巴塞罗那音乐学院里。 “卓杨，我怎么都不会想到，四年前那个和我一起在小操场踢球的人，现在已经是欧洲足球先生了。卓杨，你真的好牛逼。我对你的敬仰之心犹如……” “哎呀我说马克，这两天听的净是这些，你就别跟着吹了。还是给我说说这个论坛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回头见了诺曼教授，让他给你说吧。没准你真来着了。” “什么意思……” 天色已近黄昏，见到诺曼教授，在他的指点下，卓杨马不停蹄去拜访了巴塞罗那音乐学院副校长阿利西亚·德·拉罗查奶奶和钢琴系主任斯坦尼斯拉夫·尤丹尼奇。拉罗查奶奶对卓杨的到来非常欢迎，也非常期待。 阿利西亚·德·拉罗查今年82岁，西班牙籍著名女性钢琴演奏大家，她虽然身材不高，手掌较小，但在技术上却是位巨匠，节奏感强，鲜明而又真挚，纯朴自然，处理细腻，独具匠心。她是西班牙作曲家格拉那多斯、阿尔贝尼兹、法雅作品的权威解释者，而且拉罗查演奏莫扎特和肖邦的作品相当出色和擅长。 “卓杨，我很期待听到你对西班牙钢琴风格的见解，也非常渴望听到你在琴键上对肖邦和梅西安的诠释。” 论坛已经开幕，卓杨因为欧洲金球奖的颁奖仪式，晚到了一天，他参加论坛的日程由马克替他安排妥当，其中两场演奏就是以肖邦和梅西安为主题。演奏肖邦好理解，汉诺威音乐大学钢琴系在肖邦方面就是权威，卓杨自己也因为那首《c大调圆舞曲》在肖邦的音乐上发出了属于他的声音。 公开演奏梅西安，则是卓杨一次大胆的尝试。作为序列主义音乐的代表人物之一，法国作曲家奥利维埃·梅西安的音乐风格，本身就是多种风格融合而成，其作品中元素众多色彩丰富，非常先锋和独特，是作品弹奏难度最大的作曲家之一。 卓杨在这样一个以音乐风格融合为主题的论坛上，演奏以风格融合而著称的梅西安德作品，也算是一种应景。 拉罗查奶奶对卓杨发自内心的热烈欢迎，让他受宠若惊。卓杨也对这个论坛举办的目的和意义产生些许的疑问，音乐风格融合很常见，但不是说民族的才是世界的吗？现在大家都在努力保持自己的专属风格记号，完全向其他风格靠拢，最终结局将是失去自我。 这就像足球，保持自己的特点非常重要，完全去模仿只能成为四不像。 浸淫钢琴一辈子的大师，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这段时间，卓杨常会思考这个问题，当日礼仪性的拜访完毕，他也就这疑问，请教了导师诺曼教授，老文青才给他解开了这个谜团。 第三九二章 闪耀的招生广告 “卓杨，音乐风格的融合是伴随着文化融合自然而然形成的，怎么可能通过一次论坛的形式去催生出融合来？拉罗查教授之所以这么做，目的无非是想利用她的身份为巴塞罗那学院钢琴专业增加影响力。” 经由诺曼教授这么一解释，卓杨顿时恍然大悟。 巴塞罗那高等音乐学院历史很悠久，师资力量很强，在全球也有着很高的声望。然而，这种声望，和他们的钢琴专业并无关系。巴塞罗那音乐学院内所有专业的翘楚，非吉他专业莫属，甚至整个西班牙的音乐类高等院校都是这样。 西班牙吉他专业在全世界与意大利和法国呈三足鼎立之势，更因为伊比利亚半岛曾经是南美诸国的宗主，这里的音乐风格和拉丁文化息息相关而且交织融汇，弗拉门戈，桑巴，所以西班牙的吉他音乐以其浓烈的拉丁风情在全世界独树一帜。 但相比起吉他专业，西班牙的钢琴就相当式微了，在欧洲别说不能和德俄奥波意法这些钢琴专业教育的强国相比，就连英国比利时匈牙利东欧这些稍逊一点的国家都把西班牙甩得很远。 其实要说起来，尤其是巴塞罗那音乐学院钢琴系无论从师资还是沉淀，教学能力还是艺术成就，都并不比其他大学差多少，但就是因为吉他专业的强势，在通讯全球化时代到来之后，钢琴专业被比得黯然无光，越来越不被业界重视。 巴塞罗那吉他专业的名誉主任是西班牙忧郁的王后索菲亚，所有吉他专业的毕业生都是由她懿旨签名颁发毕业证。无论这一举措是出于政治因素还是什么，吉他专业的如火如荼就可见一斑。全球热爱古典吉他的艺术青少年蜂拥而来，吉他专业一扩再扩却仍然有众多天才捶胸顿足望门兴叹而不得其入。 可巴塞罗那音乐学院的钢琴专业就很悲催了，全世界的青少年们往往都只看见七大钢琴教育强国，再不济也还有众多钢琴二线国家可以选择，不深入去了解都不知道巴塞罗那学院还有钢琴专业。别说东亚这个全世界主要的生源地，就连西班牙国内的学生也不会把国内大学的钢琴专业作为自己求学的首选。这么一来，巴塞罗那音乐学院已经连续多年未能完成招生计划了，在校生的艺术资质也很难让人满意。 拉罗查奶奶面对如此窘境，怎么能无动于衷？ 《西班牙钢琴演奏风格与三大学派融合新年论坛》说到底，就是巴塞罗音乐学院那钢琴专业的一次造势行为，一种扩大在业界影响力的举措，一次古典音乐领域内的广告。 面对全世界青少年的招生广告，还有比新鲜出炉的欧洲足球先生、冉冉升起的年轻钢琴家卓杨更合适的形象人员吗？ 跟随卓杨而来的全世界新闻媒体把面积不大的巴塞罗那音乐学院挤得水泄不通，他的一举一动都被详细记录。不管你怎么去报道，这几天怎么都脱不开《新年论坛》这个背景，巴塞罗那音乐学院钢琴系便也就会被各种媒体掰开了揉碎了展开来讲。 既然实质上是一次广告行为，所以阿里·瓦迪这样的钢琴老妖怪也就不愿慢移金山参合其中。只要是广告造势行为，自然就要牵扯上利益，何况是卓杨这样的明星人物。当然，利益并不一定都是金钱。 “先生，既然是这样，那我太过于抛头露面是不是不太合适？有点给咱们自己钢琴系呛行的意思……”自己是汉诺威音乐大学的学生，跑来给别人家学校作招生广告，不是个事儿，卓杨有些顾虑，便问诺曼教授。 “呵呵，你想得太多了。咱们钢琴系和他们完全不存在竞争关系，不是一个层次……”诺曼教授满不在乎。的确，汉诺威音乐大学钢琴系稳居世界第一，根本不可撼动。“你好好玩你的，这次来的都是古典音乐业界内的资深人物，你认真展示一下，对你的前途非常有好处。别说，马克在这方面还真是个人才，给你争取来的日程安排非常有利。” 这种古典音乐领域内的活动，卓杨可以不在乎钱，但不能不在乎形象和名望，业界名声大噪的机会，谁不抓住谁是傻子。马克此前就在巴塞罗那音乐学院里长袖善舞，为卓杨争来了很多唱主角的机会。 姗姗来迟，本来就造成了一种明星效应，媒体记者全天候蜂蛹尾随，更让卓杨成为了论坛最瞩目的存在。拉罗查奶奶整日里笑呵呵领着他走出走进，把卓杨介绍给各地的钢琴大佬们，用心提携好像卓杨是他的学生一样。 拉罗查奶奶开心坏了，她凭借自身的人脉和声望举办此次论坛纯属无奈之举，死马当活马医来挽救巴塞罗那音乐学院钢琴系的招生颓势。西班牙是足球大国也是音乐大国，杰出音乐人和作品层出不穷，但这些璀璨的光芒却越来越难以照耀钢琴领域，外人只知西班牙吉他而忽略西班牙钢琴。曾经非常著名的帕洛马·奥塞亚国际钢琴大赛也沦落成为二流年轻钢琴手角逐的地方，屡次放宽参赛条件也难掩没落，这让人情何以堪？ 卓杨的到来成为音乐论坛和学院钢琴系的最大收获，借助足球的热潮，借助足球先生的漫天星光，这几天里巴塞罗那音乐学院钢琴系引来了全世界的关注。最起码让那些拥有着钢琴梦想的青少年都知道了，原来巴塞罗那不光只有巴萨，不光只有吉他，也有一个相当不错的钢琴系。 这次论坛，最大赢家自然是巴塞罗那高等音乐学院的钢琴系，接下来就属卓杨收获最大了。经过媒体的详细跟踪报道，足球界也见识到了卓杨在足球之外同样具备绚烂的艺术造诣和灿烂星光，古典音乐界也不由得赞叹卓杨身上巨大的光环和允文允武剑胆琴心。 卓杨成为了《新年论坛》最引人注目的存在，即便再怎么谦虚也难免给人以招摇之嫌，业内一些大佬因此颇有微词也是自然。但有诺曼教授和拉罗查奶奶给他背书，所有的非议和嫉妒也只能在小范围内矫情。再说了，不招人妒是庸才。 . 作为典型的南欧城市，巴塞罗那几乎没有气象意义上的冬天，北欧国家白雪皑皑的时候，这里的空气更像深秋。阳光是西班牙人最引以为傲的东西，走上巴塞罗那街头，看见蓝的天白的云，呼吸着新鲜空气沐浴阳光之下，心情想不好都难。 在这个惬意的冬日巴塞罗那，卓杨还邂逅了一位美女——夏拉奇·梅巴拉克！ 第三九三章 世界足球亚先生 一个多星期前，卓杨和拉丁歌后夏拉奇·梅巴拉克在斯威士兰协助联合国儿童慈善基金会完成了一系列工作，俩人自然是熟识的。在巴塞罗那再次邂逅，也并不是什么多奇怪的事情，夏拉奇曾经是巴塞罗那高等音乐学院的学生，她在这里进修过声乐，自费插班生。 人生得意须尽欢，整个新年期间，卓杨都好事连连，能与美人儿邂逅伴随，自然也是其中一件。在斯威士兰分别时，卓杨和夏拉奇就知道彼此要来巴塞罗那参加活动，所以严格上来讲，算不上是偶遇，更多像是约会。 夏拉奇不但是闻名欧美的大歌星，而且还和足球交织深深，她不但是国际足联推广青少年女子足球的推广大使，还将在今年夏天的德国世界杯上演唱闭幕式主题曲《难以抗拒》。实际上，作为一名拉丁歌后，夏拉奇在西班牙有更高的知名度，她舞姿中的水蛇腰和电臀登峰造极，极具煽动和诱惑。 夏拉奇·梅巴拉克还是一位巴萨球迷。 歌星往往都是社交场合的宠儿，不请都自来。夏拉奇闲着也是闲着，母校有这么高规格的音乐论坛活动，再加上卓杨力邀，她便赶过来凑凑热闹。 夏拉奇比卓杨大了八岁，漂亮归漂亮，卓杨没有重口味，夏拉奇也不是见男人就贴的女人，俩人属于纯洁的男女关系。只不过，媒体必然不这么认为，仅仅是一次夏拉奇挽着卓杨走在大街上，俩人去吃烤蜗牛，就被媒体渲染成热烈的姐弟恋，百口莫辩，二人也懒得去辩。 吃烤蜗牛是夏拉奇的主意！ 为了男人的风度，自然是要请夏拉奇吃顿便饭的，可他对当地的美食一窍不通，卓杨是第一次来巴塞罗那。刚要打电话请教罗纳尔迪尼奥，却被夏拉奇接过了话茬。拉丁歌后生活在巴塞罗那的时间不比波哥大少，对此轻车熟路。夏拉奇推荐了这家极具特色的小众餐厅，也是有点想考验卓杨胆量的小调皮。 然而，作为从中国出来的卓杨，无所不吃其极，区区一个蜗牛根本不叫事儿，即便蜗牛的个儿很大，快顶上小婴儿的拳头了，但在卓杨的眼中丝毫没有障碍感。 用叉子消灭掉覆盖的肉糜，再用牙签轻车熟路挑食内中‘牛’肉，卓杨的游刃有余和大快朵颐让夏拉奇啧啧称奇。 “不错不错，少放点蒜就更好了，遮住了原有的肉香。哎，夏拉奇，回头去中国我请你吃田螺，比这玩意儿有嘬劲……” “哎哟，卓杨大哥，是你呀。”一声欢快的招呼，打断了卓杨对蜗牛的刺刀见红。抬眼望去，原来是曼联队中的西班牙少年杰拉德·皮克。 皮克本就是巴塞罗那人，出身于巴萨青训系统拉玛西亚。弗爵爷赶在他十六岁之前、还未到年龄签订职业合同之际，果断将他挖到了英格兰。不过，皮克在曼联机会不多，大多数时间跟随预备队混混日子。 踌躇满志德皮克本来想着循序渐进，夯实基础再厚积薄发，可曼联与马迪堡的冠军杯比赛刺激到了他。眼看与他同龄的蓬蓬路易斯都打上轮换主力了，都踢上冠军杯了，皮克顿时便感觉时不待我。 皮克渴望打上比赛，高质量的比赛。冬歇期经与弗爵爷协商，弗格森也深感他年纪虽轻但潜力巨大，可如今曼联一线队确实又没有皮克的位置。于是，最近曼联正在和西甲萨拉戈萨协商，试图将皮克租借到拉罗马雷达球场，双方就皮克的出场次数正在扯皮。 卓杨和皮克一起吃过饭，当时俩人相谈甚欢，乍一遇见，也是一种缘分。 “来来来，小杰，赶紧坐下来一起吃点。”卓杨连忙招呼皮克。“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夏拉奇，这位是曼联球员小杰，杰拉德·皮克。小杰，这位是拉丁歌后夏拉奇，夏拉奇·梅巴拉克。” 皮克看向风情动人的夏拉奇，他的眼睛飒然亮了。 . . 相对于繁华包罗万象的巴塞罗那，瑞士名城苏黎世更像一座优雅小镇，来到苏黎世，卓杨的感觉很亲切，因为这里的城市风格和汉诺威非常相似，作为瑞士德语区的中心，苏黎世的官方语言也是德语。 有湖光山色，也有浪漫清新，有归园田居，也有灯火辉煌。苏黎世拥有历史的沉淀，也有现代的动感，这里是富豪的天堂，也是人类最宜居的城市之一，国际足联总部就坐落在这里。 卓杨和罗纳尔迪尼奥结伴来到苏黎世，参加2005年世界足球先生的颁奖仪式，这一次，他未能继一周前力拔头筹。卓杨以微弱劣势屈居世界足球先生亚军，兄弟刀疤弗兰克·里贝里则幸居探花。小罗蝉联此奖项，先生两连冠。 实际上，几天前卓杨和小罗就知道了评选结果，他对此也有了心理准备。世界足球先生奖项其实比欧洲金球奖更早尘埃落定，而且国际足联的保密工作也并不如欧足联那么严谨，每年都会在开奖前夕流出消息，现场感着实不如金球奖那么品味人生。 甚至在更早时间，卓杨经过胖子拉伊奥拉的分析，把各方面利害关系讲得通通透透，他就清楚此次评选自己希望不大。只不过，现如今欧洲老王已黯，新王未立，卓杨代表欧洲同南美小罗一决高下之势已成，他的年龄优势巨大，机会多多。 刀疤里贝里的异军突起，和卓杨双雄耸立，也让六剑客之名从享誉足坛变成了挑战顶峰的存在。里贝里并非走狗屎运，先生第三金球第六表明他得此荣誉绝非偶然。相比起同为英超射手王的亨利，刀疤多了一座联赛冠军奖杯；相比杰拉德和兰帕德，刀疤更显得风风火火，他快打旋风般的技术风格也非常讨喜。作为评委的全世界国家队主教练和队长，他们更青睐射门集锦里的熟客。 卓杨在世界足球先生评选上的憾负，并非是他表现得不好，而是这一奖项的特点所决定的，毕竟它的专业性不如欧洲金球奖。不过，既然已经在这一奖项上挂了名号，想必距离头戴桂冠也不远了。 经此两回合较量，所有人都认为在未来几年的两奖争夺中，将会是卓杨和罗纳尔迪尼奥的较量。他们之间，也许只需要一场面对面的交锋。 第三九四章 未来将属于卓杨 如果猛然让你凭感觉在一个中国人和一个巴西人之间选择，挑选你认为乒乓球打得更好的那个，你会怎么选毫无悬念，足球也亦然。 卓杨在国际足联世界足球先生评选中，以微弱劣势负于罗纳尔迪尼奥，详细分析其中原因，也就知道其实并不意外了。 首先，世界足球先生的评选是全世界所有国家的国家队主教练和国家队队长，无论国家大小人手一张。说实话，全世界有两百多个国家和地区，很多名字听都没听说过，就算听说过一时半会也搞不清楚他们的地理位置。可不管怎样，图瓦卢和德国拥有同样两张选票。 实话实说，世界上大部分国家队主教练纯属土鳖，他们距离最新的全球足球资讯很遥远，这些人也并不关心时事。他们不会像球迷那样对足球时尚如数家珍，也不了解主流足球界的崛起和沉沦；他们不像资深球迷那样热衷于观看顶级赛事，隔三差五看点进球集锦就已然算是业务拓展训练了。 有很多主教练只关心自己这一亩三分地，远远落后于时代足球的发展。约莫十年前，有位足球记者和其国家队主帅闲聊，让他讲讲当今世界最厉害的球星是谁。这位主教练沉思了半天，绞尽脑汁从他贫瘠的记忆中搜罗，最终用他口音隆重的海滨方言说：我印为，要索牛逼，害得四麻拉躲纳。 那个时候，先球王老马都退役两年多了，离开巅峰时期更是有七八年之久。 您没猜错，说的就是中国队的主教练。 可想而知，由这些主教练和队长评选出的结果会靠谱多少，大多是时候仅凭积累的名气就可以决定一切。甚至很多国家的主教练和队长根本就见不到选票，足协人员随手就帮他们填了。而且还听说，许多主教练和队长根本不会认真对待，每次都在名单上勾选前三位，管他是谁。 一个中国人和一个巴西人在足球领域内竞争，裁判是这些完全不靠谱的人，他们大多数人大多数时候只靠感觉。 其次，世界足球先生评选从来都不是纯足球的事情，这背后牵扯到南美和欧洲两大足球板块的争斗，关系到球员背后的经纪人竞争。 拉伊奥拉是欧洲最杰出的足球经纪人之一，但如今世界上最具权势的经纪人却远不是他，而是那个叫胡安·菲热尔的乌拉圭人。 菲热尔在巴西被称为‘足坛教父’，他控制着南美球员输送往欧洲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通道。这个真实年龄存疑的老头、这个年轻时获得过南美国际象棋冠军的精明人，是南美球员和球员外贸的实际控制者。甚至在他顶峰时期，菲热尔控制着欧洲大陆众多国家的球员转会市场。 无论南美其他经纪人有多牛逼，都必须依附在菲热尔麾下才能得以生存，他们也都要仰仗于菲热尔的各种资源和势力。以罗纳尔迪尼奥为例，虽然他的经纪人是家兄阿西斯，但阿西斯实质上是菲热尔旗下的二级代理人，专门负责小罗而已。包括大罗纳尔多、马拉多纳，以及梅西，等等等等，都属此列。 胡安·菲热尔实际上还是整个南美足坛的话事人，南美各国足协很多时候都要仰仗他的鼻息。甚至在国际足联，菲热尔都有相当的话语权，足球经纪人之人中翘楚。 欧洲诸多经纪人联合起来抗争了很多年，才逐渐将菲热尔在欧洲的势力范围打压缩小到蜗居在伊比利亚半岛一隅。一直到前几年，昔日菲热尔旗下的马仔、葡萄牙人门德斯，在欧洲同行的鼓励和协助下，另立山头单干，开始从葡萄牙足坛内部瓦解菲热尔这最后的欧洲领地。 但南美大陆，仍然是菲热尔不可动摇的后花园。 世界足球先生的评选，历来是欧洲和南美的交锋，相对于菲热尔一统南美江湖，南美籍的候选人自然背后会形成一种合力，而欧洲足球经纪人各自为战相互掣肘则很难和他交锋，最起码现阶段是这样的。 当年罗纳尔多惊现江湖，也恰逢足球世界进入高度商业化时期，大罗凭借无与伦比的足球才华让其他球员都退避三舍。欧洲主流足球界推出了多人与之抗衡，但无论菲戈还是小贝都有一定硬伤，即便齐达内也还是稍落下风。 如今大罗还未老去，小罗便又咄咄逼人横空出世。欧洲足球界急需一股新生力量和小罗形成东邪西毒，所以卓杨的应运而生也有这种大背景。 事实上不光是南美和欧洲之间的暗战，也不光是经济人之间的较量，世界足球先生的评选背后还有大牌赞助商的利益，最明显的就是耐克和阿迪之争，以及百事可乐和可口可乐，这种争斗还会蔓延到世界杯冠军的归属上。 现代足球，从来就不是简单的足球，各种利益和交换在其中若隐若现。 . “罗尼是我的朋友，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他获得此项荣誉都当之无愧，这是对他在足球上做出的杰出贡献的嘉奖。”获奖感言上，卓杨这样说到。“而能获得这个亚军，让我受宠若惊，非常感谢国际足联和各位评委的厚爱。” 卓杨这样的人，冠冕堂皇的话一般都说超不过三句。 “我的兄弟弗兰克·里贝里，只是运气不好而已，他是世界足坛最好的边锋。亲爱的刀疤，我支持你明年打败罗尼，他没你长得好看，加油哦！” 小罗那也不是一般的骚。“从足球上来讲，我们三人其实旗鼓相当，谁获得这个奖项也都实至名归。当然，都说这是一个看脸的时代，我的颜值领先了卓杨和弗兰克那么一点点，这也许是我能获胜的关键。” 卓杨：“……” 刀疤：“……” 自从遇见罗纳尔迪尼奥的那天起，卓杨就觉得刀疤其实挺耐看的。 年终大奖全部落幕，谁人敢说年仅二十岁的卓杨未能包揽双奖是一种失败？英气逼人的金球先生，前途远大的世界亚先生，就连小罗的内心都已然承认，放眼可见的未来是属于卓杨的。 第三九五章 蜜黛尔公主殿下 繁花落尽，冬意萧然，比利时布鲁塞尔的大街上冷冷清清，凌冽的寒风将行人都堵在了家中，就连皇宫前永远都在撒尿的小于连也被冻得憋了起来。 布鲁塞尔有两处皇宫，布鲁塞尔宫据说是当今世界上最奢侈的王室宫殿，这里是比利时国王阿尔贝二世办公的地方，它也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博物馆。每当皇宫最高的圆形屋顶没有插上国旗，便表示国王不在这里，游人就可以入内参观。 布鲁塞尔郊外的拉肯城堡，也称作拉肯皇宫，这才是比利时王室的私人府邸，国王和王后大多数时间都会逗留在这里。拉肯城堡里有一座巨大的古典风格温室花园，金属和玻璃建筑的温室花园顶部饰有巨大的王冠。温室花园里有大量稀有珍贵的植物，许多植物都是先国王利奥波德二世从世界各地收集而来。偌大的花房全年要恒温恒湿，每年因此用掉的燃油就有80万升。 卓杨今天便是应邀来到了这座奇幻无比的花园里。 在苏黎世参加完国际足联的颁奖仪式，卓杨按照事先的日程马不停蹄又赶来了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小可爱妹妹蜜黛尔·斯温伯恩邀请他来出席自己的封爵仪式。在今天，年满十一岁的她将会被比利时王室授予女伯爵爵位。 欧洲现存的许多王室，追溯起源都源自德国萨克森－科堡和哥达家族，比利时王室也不例外。无论从古老的血脉上或者后来相互联姻，这些王室之间其实都是远亲关系。而且欧洲的王室们很早就做到了男女平等，女性同样有王位继承权。 这些王公贵族们的生育能力说不上孱弱也只能称作不强，最起码比不上普通劳苦大众那么能生会养，王室们的开枝散叶普遍不是很理想。而且欧洲王室还有一个很可贵的传统，遇有战争男人们从王储到子爵都会身先士卒拿起枪和敌人玩命，死上一层子毫不稀奇。 鉴于以上种种原因，欧洲许多王室为了加强凝聚力和血脉传承，会给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贵族女性加封爵位，蜜黛尔就是这样。她的曾祖母，也就是安德鲁·斯温伯恩的亲奶奶，出身于比利时王室，这便是蜜黛尔此次封爵的身世基础。而蜜黛尔的祖母，是摩纳哥王室的远房亲戚。至于他的母亲奥菲莉娅，更是来自显赫的哈布斯堡家族，虽然这个家族现在已经失去了王冠。 这种封爵其实没有太多实际意义，以蜜黛尔为例，女伯爵蜜黛尔·斯温伯恩成年嫁人后，她的后代无论男女、无论地域，哪怕她嫁给一个中国人生了一个混血女儿，这个小女孩依然会天然成为比利时王室的外围成员，也是理论上的王位继承序列，仅此而已。 没有一毛钱爵位相应的俸禄，更没有一寸封地，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空虚的名头。当然，长大后有兴趣的话，可以凭借爵位进入下议院成为议员，做一个无聊且无用的女政客。 不过说起来，这也许才是现代社会法律意义上的贵族，这可能也是欧洲王室维系他们狭小的贵族核心圈的一个无奈举措。 罗纳尔迪尼奥昨天说过，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有血缘关系的遗落贵族女性普遍会封爵，但爵位也有高有低，翻译成中文也就成了公侯伯子男，那些长相不讨人喜欢的女子随便给个女男爵也就打发了，可像蜜黛尔这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甜心自然待遇不同。 年满十一岁便可受封爵位，蜜黛尔已经是她这个身份现阶段能受封最高的女伯爵，而且他的另一个王室血脉，摩纳哥王室已经预定好了，将在她满十四岁的那年，也授予她女伯爵的爵位。届时，小小蜜黛尔会成为双爵位女伯爵。 实际上，只有这种世袭爵位才算的上是真正的爵位，真正的贵族。像弗格森那样的爵位，其实应该叫做‘骑士’，来源于军队的勋章制度，他那种不算严格意义上的‘爵’，称呼一声‘爵士’，只是坊间习惯的俗称。 . “尊敬的蜜黛尔公主殿下，无论您有任何吩咐，鄙人都愿意为您效劳。”保拉·卡拉布里亚王后主持的授封仪式完毕，卓杨拉着来到他近前的蜜黛尔，兴致勃勃地献媚。 欧洲王室并没有‘公主’这一官方职务和正式身份，但未婚女伯爵会被众人昵称为‘公主’，女子爵和女男爵则不是。例如那位著名的奥匈帝国皇后，来自德国维特尔斯巴赫家族的她当年获封女伯爵的情况和今天蜜黛尔如出一辙，她被人们称作‘茜茜公主’。 “本公主接受你的效力。”蜜黛尔一本正经回答。“卓杨骑士，你能创作一首美妙的钢琴曲献给我吗？” 卓杨：“……”打在了卓杨的短处，当然，蜜黛尔是无意的。卓杨在乐曲的创作上遇到了障碍，许久不能得到突破。 “哎呀，我说蜜黛尔，我最近正发愁这事儿呢，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给我点时间啊，将来一定会送给你的。” 蜜黛尔开心地笑了起来，整个世界便也快乐了起来。 相比起四年前初遇小丫头那会儿，如今的蜜黛尔已然隐隐有了大美人的味道，长高了许多也长开了，红颜妖孽的资质已经落到了实处。也许是爵位的加成作用，刚过十一岁生日才几天的她出落得像一个大姑娘，有了些许成熟的气息。 和蜜黛尔嬉笑完毕，卓杨抬头便是一窒，在他身前不远处一位能令人屏住呼吸的美人儿正微笑着和他对视，正是蜜黛尔那个美到极致的小表姐。 娟娟侵鬓妆痕浅，双颦相媚弯如翦，一瞬百般宜，无论笑与啼。如果说蜜黛尔是一簇清香洁白的茉莉，那么表姐就是一支翩若惊鸿的玉兰，将全世界所有的美好词汇都赠予她，也毫不为过。 卓杨和小表姐已经见过好几面了，但一直无缘正式认识。如此兮若流风的美人，岂可屡次擦肩而过？卓杨鼓起勇气向这个总能让他内心开满鲜花的女孩走去，微笑且真挚。 “卓杨，你在这里呀！陪我去转转，走吧走吧！”夏拉奇·梅巴拉克突然出现，一把拽住他，拉着就跑了。 夏拉奇是比利时王储第三继承顺位阿斯特丽德的私人密友，她也受邀前来观礼，刚才和卓杨在门口碰见才恍然俩人又一次异地邂逅，直感叹缘分呐缘分。卓杨和夏拉奇在花园里双双对对同进同出，更让媒体坐实了他们之间的绯闻。 只不过，这让卓杨又一次错失了和美女小表姐结交的机会； 只不过，夏拉奇说：“卓杨，上你和你吃饭时遇见的那个小男孩，就是那个小杰，杰拉德·皮克，他可真是个有趣的小家伙。” . 明天一大早还要赶往伦敦，去做一件卓杨认为是这个新年最有意义的一件事，比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以及蜜黛尔封爵都更有意义的事情。告别蜜黛尔时，卓杨拉着她柔软的小手：“我的小公主，别把提拉米苏吃太多，长成个小胖墩可就该哭了。” 蜜黛尔笑眯眯说：“我其实吃饱了，这些是给我coco姐姐拿的，她最喜欢了。” 卓杨会心恬然一笑，挥手作别，独自一人离开了拉肯城堡。蜜黛尔的话语只是应景的絮言，他并未放在心上。 这是卓杨第一次听到coco这个名字，此时此刻他也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名字的主人，对他意味着什么。 第三九六章 时间起点的告白 卓杨没想到格林威治有这么一个静谧的所在，山下的花园是如此空旷，而上山的路却宛若小径。只不过，孙雨玫称之为山，卓杨却认为充其量就是一阶土坡。 大伦敦格林威治小镇，本应是熙熙攘攘的旅游胜地，也许因为不是周末，也或许因为今天的濛濛冬雨，小镇上游人稀少，街道显得颇为冷清。对于英国人来说，阳光，总是很奢侈的东西。 今天和明天，是卓杨在整个冬歇期唯一能自由支配的两天，后天马迪堡就将重新集中，开始备战下半赛季，因为世界杯，赛程要比往年来得早些。这两天也是卓杨在冬歇期里最期盼的两天，因为他早计划好了，要来伦敦寻找孙雨玫，寻找这个十六年前就认识的女孩。 他要来告诉雨玫，他爱她。 离开繁花似锦的拉肯王宫，告别依依不舍的小蜜黛尔，撇下形只影单的夏拉奇，卓杨迫不及待赶来了伦敦，带着满心的憧憬，带着对爱情的渴望，像只寻找春天的小鹿，卓杨雀跃着飞了过来。 古老的旧皇家海军学院一派沧桑质朴，有几枝倔强的细藤蔓从它厚墙白砖下伸了出来，铺着石板的墙根下有了一些荒草，野草轻易的从石板缝隙里钻出来，或许只需要了一个春天，它们就攻占了整片区域。冬去春来，周而复始，就像人的野心一样，总是在不停蔓延。 原本漆成了乳白色的院墙，墙皮已经脱落得斑斑驳驳，在这个寒冷的雨天，显得更加苍凉落魄。 雨玫的家就在格林威治，因为子午本初线从这里的小山坡上穿过，格林威治便闻名于世。也因为这条线的存在，有人说，格林威治是时间的起点。然而，时间产生于混沌，对于卓杨来说，它无始无终，何来起点？ 也许，它可以是爱情的起点。 卓杨来时没有提前通知雨玫，他想给她惊喜。他喜欢她，他也相信她也一定是喜欢他的。果然，雨玫猛然听到卓杨告诉她自己就在格林威治，便尖叫欢呼着扑了过来，像只云雀。卓杨手中举着大号透明雨伞，他和她在雨中伫立相对凝视。 走出希思罗机场时，卓杨顺手在小超市里买了这把伞，当时还觉得英国的百货真贵，可当他发现伞来自中国，便也就感觉不那么贵了。 雨玫白如美玉的脸蛋上晕染着丝丝红云，鸦翼般的黑发绾在脑后，肤白胜雪，柳眉杏眸，她微微仰头，一双剪水双瞳清亮柔和，透着沁人的纯净，卓杨看着不禁心头一动。 卓杨和雨玫沿着公园的小山坡拾阶而上，雨天总是和爱情相依相伴，他和她在雨中相偎而行，卓杨拉着她的手，渐渐十指相扣。丝丝靡雨，他和她走得很慢。 雨玫和他回忆着童年趣事，回忆着儿时那些琐碎却总是深藏在记忆中的花絮。他说，她便听，她说，他便听。 雨玫告诉他，两年前自己一眼就从报纸上认出了这个当年的‘坏’同桌，可再见面时却发现卓杨已经把她遗忘的干干净净，当时有多失望。 走进雨雾弥漫的小杨树林，卓杨感觉像走进了梦里一样，树林里一片静逸，静得他能听见自己脚下的沙沙声，甚至静得他能听见自己心跳。 小山顶上便是那个古老的天文台，散布的观天仪器像是时间的记录者。山脚下是查尔顿俱乐部的山谷球场，山的另一边，几公里外泰晤士河边的摩天轮高高耸立，他们把它叫伦敦眼，卓杨却觉得更应该叫伦敦陷阱。 踏上山顶，雨玫的话就少了起来，她不时拧开手中饮料的瓶盖，一会儿喝上一口，一会儿又喝一口。有时候人喝水，并不是因为口渴，雨玫此时需要一个动作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哪怕她知道并不太可能。 刚才一见面，雨玫就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柔情和炙热，她看见了卓杨眼睛里的话，虽然雨玫并不知道那是些什么，但这令她感到紧张。 在那个著名的小广场上，卓杨和雨玫终于停了下来，雨丝却显得更加浓密，伞顶上滚落的，像是眼泪。他和她又在雨中对视，这里是时间的起点，是时间的守候。 他看着雨玫的眼睛，舍不得移开视线。她看着卓杨的眼睛，不忍心去移开。 “雨玫，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我想和你在一起，雨玫，我爱你！”当年未曾对晓青说出的话语，此时此刻是那么自然，仿佛一切都水到渠成。 雨玫的眼圈红了，她看向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慌乱和愧疚，还有一丝丝悲伤。猛然，雨玫踮起脚尖，双手勾住卓杨的脖子，狠狠地吻了上来。 一瞬间，卓杨被巨大的柔情和幸福包围。 这一吻，热情而又激烈，仿佛天长地久，雨玫像是要将卓杨吻进自己的灵魂深处。时间并没有起点，它也不是爱情的起点。就在卓杨将要完全沦陷在这一吻当中，就在他环抱着女孩企图将这一时刻永远凝固，猛然间，她的吻离开了他，离开得就像刚才来时一样迅速。 “卓杨……，对不起！”雨玫的眼泪顺着白皙的脸颊流淌下来，和凌乱的细雨交织在一起。 “什么？” “卓杨，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误会，对不起，卓杨，请你原谅我。”她哭了，哭出了声。 “……”卓杨的大脑一片空白。 “对不起，卓杨，请别怪我。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爱人。”爱人，爱着的人，lover，情人。 “什么？你说什么，雨玫。我不是很明白。” “我有爱人了，对不起，卓杨，都怪我，我不应该让你误会的，对不起。” “……为什么，从来……也没听你说过？你从来没对我提起过。” 事情何致如此，卓杨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打击得五雷轰顶，他的思维全部紊乱，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这一刻天旋地转。雨伞在冬日的冻雨中，像无力挣扎的风筝，雨打湿了他的发梢和围巾，打湿了她的睫毛和鼻翕，雨水在他俩脚下的方砖缝隙中汇聚。 这个时候，卓杨才发现，他和孙雨玫恰好站在子午本初线上，他在这边，雨玫在那边。卓杨在东半球，她在西半球，这条线把他们分隔在世界的两端。 “对不起，卓杨。我早应该告诉你的，我的爱人，是……柯茜。” 第三九七章 荒诞狗血的世界 对于卓杨来说，这一天整个世界都是荒诞的。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千里告白，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同自己青梅竹马的雨玫，竟然和柯茜·皮尔南是情人，她……竟然是个蕾丝边。在卓杨看来，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了。 此刻卓杨正独自坐在泰晤士河边皇后大道街边的咖啡座上，那只巨大的伦敦眼就在他近前。漆黑夜空背景的映衬下，紫彩斑斓的摩天轮像一个通向未知领域的恐怖入口，街两旁彩灯缠绕的两行霓虹树木由入口处延伸开来，仿佛在引领人走向这个光怪陆离的圆洞。 卓杨已经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告别孙雨玫的，他只想逃离那里，越快越好，逃离伦敦。他告诉雨玫自己要赶飞机，匆匆离开了那个没有时间的起点。然而，航空公司并不是他们卓家开的，他也没有一架随时等候指令便可以起飞的飞机。 造物弄人的错位告白之后，在格林威治公园小山脚下的咖啡馆里，孙雨玫给卓杨讲述了她和柯茜·皮尔南的故事。 那一年，柯茜背着吉他从芬兰流浪到了伦敦，音乐流浪。就在这座小山脚下，弹着吉他向路人讨要零钱的柯茜邂逅了十六岁的萝丝孙雨玫，她被她率性的外表和音乐吸引，她也被萝丝天真好奇充满友善的问候温暖了心房。她们俩，一见如故。 柯茜·皮尔南是les，拉拉，从她性启蒙开始就是。萝丝不是，或者说她一开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来自古老东方的传统严谨家教，让她在人生前十六年里，没有任何感情经历，没有过懵懂的情窦初开。唯一能在她心底留下印记的异性，就是四岁时欺负过她、抢过她哈密瓜的那个淘气小男孩。 她只是被柯茜帅气的外表和流浪气质深深吸引。的确，柯茜的帅气就连卓杨都为之赞叹。 萝丝总是来听柯茜唱歌，她们总是喜欢腻在一起。慢慢地，慢慢地，她们便相爱了，一切都到来的那么顺理成章，也悄无声息。 那一年春天，在泰晤士河的出海口，萝丝和柯茜站在岸边遥望着一眼看不到边的英吉利海峡，海面上白帆点点，春光下海水一片碧绿。 “萝丝，我爱你。” “me-too！” 海风拂过岸边茂密的树林和草丛，树叶起伏草甸翻涌，像绿色的海浪。这一天整个世界都仿佛是绿色的，就连风，似乎也是绿色的。于是，便有了‘绿色的风’——greenwind！ 后来也就有了‘绿风’greenwind乐队，greenwind是柯茜送给萝丝的礼物，是她唱给萝丝爱的赞歌。greenwind纪念着她们的爱。 然而，甜蜜的爱情总是要经受挫折。柯茜来自全世界同性恋观念最为开放的国家——芬兰，她的祖国很早就包容了这一现象，也很早就承认了同性婚姻的存在。英国社会同样包容这一现象，不会有人公开质疑和诋毁。只不过，萝丝已经被英国人文文化影响，同化在西方的社会中，可他的父母家庭却有着根深蒂固的中国教育理念。 萝丝的父母根本接受不了她是一名les，她是他们的独生女，是被他们视若掌上明珠的宝贝闺女。当她和柯茜的恋情被家大人发现后，一直安宁和谐的家庭便陷入了疾风骤雨之中。 萝丝据理力争，可就像柯茜对她父母的态度完全不能理解一样，爸爸妈妈也决不允许她继续这段恋情，在他们看来，这是不伦。争执逐渐升级，像大多数中国家长一样，萝丝被父母禁足，强逼她离开柯茜，结束这段不可理喻的所谓爱情。 屡次沟通无果，便有了萝丝孙雨玫两次寻机离家出走，躲到了汉诺威卓杨那里。 更为糟糕的是，父母不能理解萝丝，柯茜更不能理解萝丝的爸爸妈妈。在芬兰那种宽松的社会氛围中长大的柯茜，认为自己和萝丝的恋情就和人要呼吸一样正常，可萝丝父母的反对却像人类去反对阳光存在一样匪夷所思。在柯茜看来，萝丝的父母干涉了萝丝的人身自由，侵犯了她的人权，萝丝父母的态度是一种反人类反社会的行为。 双方有巨大的理解和观念障碍，柯茜屡次三番要去找萝丝的父母理论，但都被萝丝阻止。 萝丝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天生就是les，她只知道自己很爱柯茜。可她同时也非常爱自己的父母，那是她最亲的人，前十六年里无微不至关怀她爱她，把她宠得就像小公主。 萝丝陷入巨大的痛苦之中，她的态度被柯茜认为是在优柔寡断，是背叛爱情的犹豫。就这样，她和她之间亲密的恋情也因此开始出现裂痕。 . “卓杨，你会不会歧视les？” “当然……不会……” “卓杨，咱们以后还是好朋友吗？你不要怪我。” “怎么会怪你呢？以后还是好朋友，你是我的……哥们儿……” “谢谢你，卓杨，谢谢你曾经爱过我。” “……”卓杨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能说什么？所有一切不明白的地方全都清楚了，为什么在雨玫明眸善睐会说话的眼神中没有看见过爱意？为什么雨玫的情绪总是时而低沉又时而轻快？她原本是个天性快乐的女孩。 天哪！亏我还以为柯茜冲我发火，是在吃雨玫的醋，我竟然以为柯茜暗恋上自己了，我他娘的还沾沾自喜，我他妈是有多蠢？人家柯茜是在吃我的醋，我他妈才是那个莫名其妙的第三者好不好？ . 从一开始的手足无措，到渐渐灰心消沉，告别雨玫后，卓杨独自坐在街边发呆，情绪也变得荒诞起来，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感觉啼笑皆非。说来也奇怪，此时卓杨没有丝毫‘失恋’的痛苦，更多却有一丝解脱，雨玫是les，拒绝了自己的告白，卓杨却没有一种失去感。 再接着，卓杨又感到了愤怒。 你们这么藏着掖着有意思么？认识这么久了，也见了那么多回，都不能抽时间和我说清楚吗？不让我产生误会就那么难？你们是多想看我出丑啊？ 我！他！妈！爱！上！一！个！人！容！易！吗！我他妈容易吗？？ 唉，这事情说出去谁信呐？有我这么挫的金球先生没有？有我这么逊的联合国亲善大使没有？有我这么倒霉的款爷没有？ 卓杨没有失恋的痛苦，只有一肚子窝囊；没有错失爱情的忧伤，只有满脑子的荒诞不经；没有造化弄人的遗憾，只有一腔狗血。 时间到了，是时候出发去机场了。雨一直下，气氛谈不上融洽，卓杨恶狠狠将手中的雨伞扔进黝黑的泰晤士河里，缩着脖子冲进了雨幕中。 去你妈的伞！去你妈的雨！去你妈的伦敦！ 是夜，卓杨又梦见了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 第三九八章 这日子过不成了 回到汉诺威，卓杨便从浑浑噩噩之中脱离了出来，阴差阳错的狗血爱情原本就是一场离骚，他人的爱情与自己无关，死也好活也好，都自得其所。看来看去，人世间只有足球不会欺骗自己，一份努力便会有一分收获，也只有钢琴不会欺骗自己，每一次弹奏便有每一部乐章。 伟大的欧洲金球先生要远离爱情，远离那些不可理喻的女人们，远离就连超级大脑都琢磨不透的扑朔迷离。伟大的世界足球先生……老二，要重整旗鼓，去实现永不会让自己失望的足球梦想，年轻的钢琴家要重新启航，去探索绝不会冷落自己的音乐星空。 忙碌的冬歇期过后，马迪堡俱乐部恢复了训练，短暂的假期过去，球队里多出了一位欧洲金球奖先生，这是整个半岛的荣耀。 不止这样，球队还真真切切多出了两名球员，前锋加布里埃尔·穆丁加伊和中场亚历山大·宋进入马迪堡一线队。 加布里埃尔·穆丁加伊，刚果籍比利时人，今年24岁，主打影锋和边锋，前腰和中锋也能胜任。穆丁加伊的职业生涯起步于比利时国内，2004年加盟意乙球队都灵，成为球队半主力，并在赛季末帮助都灵升入意甲。然而，冲甲成功后都灵俱乐部却因为财政原因宣告破产，穆丁加伊成了无球可踢的自由人。 托马斯·图赫尔在球员自由市场上发现了他，俱乐部将穆丁加伊带到了马迪堡b队，很快又把他租借给了德乙球队卡尔斯鲁厄。这个冬歇期，马迪堡将他提前收回，并提拔进了一线队。 亚历山大·宋，小宋翻过年也就19岁了，两年前和其三叔老宋一起来到马迪堡，从u17开始，如今是马库斯·卡莱尔u19的绝对主力，主打防守后腰，也能应付中后卫甚至边前卫。他这次属于跨级调动，能越过众多b队好手出现在一线队，还得感谢他的卓叔。 其实冬歇期之后马迪堡队并不急需添丁进口，整支球队精干而浓缩，人人可用，不是很缺人手。但最终迫于舆论的压力，为了免去口水之争和呱噪，不得不增加两名球员。 穆丁加伊和小宋都是黑人球员。 自从狮王老宋出逃后，再加上半黑混血的哈桑·米多离去，媒体们惊奇地发现，马迪堡全队竟然没有一名黑人球员，甚至连整个半岛上的马迪堡俱乐部本部，也没有一名黑肤色工作人员。半岛上唯一的有色人种，就是他们的国王兼队长卓杨。 于是，出于政治正确，话题便被扯到了马迪堡是否存在种族歧视的问题上。 实际上，马迪堡俱乐部当然不存在种族歧视，最起码没有明面上的歧视问题，就像火枪手戈麦斯回答记者的这一问题时说得那样。 “种族歧视？有，当然有，球队里唯一的黄种人，你们都知道是谁，他可歧视我们了，整天瞧不起我们没他技术好。反正呀，没人敢歧视他，怕被其他人打死……” 的确，连队长都是黄种人，何谈种族歧视？真要歧视也是卓杨歧视别人。马迪堡没有黑人这个现象，完全是阴差阳错造成的，绝非有人故意为之。 可报纸上净是些生怕事不大的人，他们哪管你这些，逮住这一特殊现象穷挖猛打，搞得人不厌其烦。种族歧视是个敏感的话题，也是一个雷区，任何人都不敢在这上面惹是生非，就连旷世奇男哈斯勒也对媒体这一质疑颇为头大。 于是，干脆增加一名黑人球员堵住他们的口，万事大吉。 可马迪堡一线队如今各个位置都竞争激烈，除了从前至后戈麦斯-卓杨-德拉斯-汉达诺维奇这四人中轴线，其他人没有谁是绝对主力，和睦的气氛下竞争日益白热化。而且b队现有的几名黑人球员要么在位置上不合适，要么能力上有欠缺，既然要来那就总得管点用，是吧？ 去年11月马迪堡主场对本菲卡的冠军杯赛中，二前锋黑尔默斯拉伤了大腿，他这是老伤，一直缺阵到现在也没好利索。经过俱乐部考虑之后，便将打同一位置的穆丁加伊提前召回，对位补充也顺势堵上了媒体的嘴。 鉴于此中原因，卓杨顺便夹带私货，在他的积极建议下，俱乐部也欣然同意，金球先生的面子必须得给。于是，把在u19里接受重点培养的小宋也调入了一队。 去年老宋和渣叔发生冲突之后，小宋很是担惊受怕了一段时间，害怕马迪堡有人给他穿小鞋，毕竟渣叔在这里无论威望和人缘都非常高大上。一度小宋还产生了离开马迪堡的念头，但他这个想法被三叔劈头盖脸臭骂了一顿，卓杨也适时安抚，这才打消了小宋的担心。 都是些成年人，祸不及家人的道理大家都懂，就连小鸡肚肠的渣叔也没有对小宋斜眼相看。 实话实说，小宋目前的能力稍微有点欠火候，但在不关键的比赛里拾漏补遗还是凑合着能用，而且他的多位置属性也非常讨喜。有卓杨的照顾和提携，在一线队的提高速度肯定会快于u19，梯队里谁不渴望这种天上掉筑基丹的机会。所以说，有个摇旗的长辈非常重要。 小宋什么都好，就是整天和他那个媳妇闹矛盾，吵来吵去谁也不让着谁。卓杨早上刚从英国回来，中午塔玛拉就哭哭啼啼挺着个大肚子找上了门来哭诉。 “卓叔，这日子我是过不成了，你可要给我做主啊！呜～～～” “……”卓杨头都大了，这一出时常上演，他感觉自己像居委会调解大妈。 “塔玛拉，别哭了别哭了，叔给你做主，我去骂那个臭小子，他再敢欺负你我就抽他。” …… “小宋，你就不能让着点塔玛拉？她是女人，还怀着孕呢，你让着点能死？” “卓叔啊，你是不知道，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啥道理都讲不通，反正啊，这日子我是过不成了……” 人家小两口家长里短，把卓杨闹得一脑门子官司，可见便宜长辈并不好当。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跑到单身狗卓杨面前来显摆，正所谓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第三九九章 第一场城市德比 卓杨率领球队走进场地，引来了汉诺威球迷的巨大欢呼声，这里并不是维克多，而是汉诺威96的主场——awd竞技球场。马迪堡冬歇期结束后的新一年开门战，是德国足协杯八强淘汰赛，对手为同城球队汉诺威96。 汉诺威96球迷和马迪堡拥趸之间的关系很融洽，他们之间的界限并不分明，相互融合度很高。虽说去年夏天因为‘叛徒’马里奥·戈麦斯的转会，造成了两队球迷之间出现裂痕，但总体来说，还算亲密，绝不像其他城市德比那样如同血海深仇。 欢呼声送给卓杨，送给新鲜出炉的欧洲金球先生，他是汉诺威整座城市的宠儿，金球是整座城市的荣耀。 马迪堡和汉诺威96之间在历史上只有屈指可数的三场正式比赛，毕竟以前双方层次相距太远，碰见要靠相当的缘分，三场比赛当然都是马迪堡告负，那些年马迪堡根本没在汉诺威96眼里。 现在情况已经完全不同，除了在这座城市中历史的沉淀还属于汉诺威96，此外所有的风头都被马迪堡尽取。从来只有新人笑，有谁记得旧人哭，足球世界就是这么现实，如今聚拢在马迪堡周围的汉诺威市民已经超了过去。 正因为马迪堡这么繁花似锦咄咄逼人的上升势头，才逼得汉诺威96不得不改变自己广积粮缓称王的战略大方向，不惜一切代价试图在最短时间内重返德甲。时不待我，再这么蹉跎下去，汉诺威市的地盘就全归马迪堡了。 然而，汉诺威96的重返战略却进行得并不顺利。 去年夏天，汉诺威96用卖掉戈麦斯赚来的1400万，再加上原先的一部分家底，在转会市场上总共折腾出去将近两千万，这个数字即便放进德甲都非常显赫。于是，大批具备德甲实力的好手蜂拥而来，同时一些原先队中的实力老将也选择了回归，梯队里出产又蓬勃喜人，汉诺威96完全是德甲配备，老中青年龄结构非常合理。 很多德甲评球专家都说，汉诺威96以现在这个阵容直接拉去打德甲，保级一点问题都没有，稳坐积分榜中游。他们在赛季前就被所有人看做是冲甲第一热门，属于提前预定了一个升级名额。 可谁也没有想到，新赛季德乙开战后，汉诺威96却一路表现得磕磕畔畔，时而狂胜劲旅，时而意外小负，时而平得莫名奇妙。赛程过半，汉诺威96仅以6胜6平5负积24分的成绩列在积分榜第六位，距离升级区第三名科特布斯8分之多，离着榜首亚琛更是有13分，着实大跌众人眼镜。 俱乐部高层以球队大换血后磨合未晋的理由来安抚球迷，并保证下半赛季一定会绝地反击，不冲上德甲誓不为人。于是，球迷们也就只好信了。糊弄完球迷后，俱乐部将所有压力都压在了主教练埃瓦尔德·利宁身上。 前年汉诺威96降级后，德乙开赛没几轮那位把球队带降级的大嘴巴教练诺伊吕勒撂挑子走了人，前凯泽斯劳滕功勋后卫、被卓杨晃断腿后不得已选择退役的丹麦名将、汉诺威96助理教练施永博格，成为了球队的临时救火主帅，两个星期后，埃瓦尔德·利宁正式走马上任。 现如今，米歇尔·施永博格是汉诺威96青年队主帅，来这里两年多三年了，他没怎么和罪魁祸首卓杨照过面。 利宁教练对球队的神经病表现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战术安排什么的都没有问题，无病无灾停赛少少，可球队就是好一场坏一场，甚至上下半场都截然相反，跟吃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否则根本无法解释。 他现在压力非常大，球队如若不能在这个赛季冲进德甲，他铁定无法活着走出汉诺威，俱乐部巨大的投入打了水漂不说，很多球员来时的合同上都有一项特殊条款：如果本赛季不能升级，该球员将有自由离开的权利。 真要发生这样的事情，汉诺威球迷会生吃了自己，汉诺威96也将分崩离析，再要如法炮制誓死一搏，哪有那么多戈麦斯可卖？即便有又哪有马迪堡这样阔绰的买主出手大方？按照去年德国内部市场行情，1000万就是戈麦斯的一堵墙。 汉诺威96本赛季的重心绝对是德乙联赛，足协杯完全可有可无，但也不知道这算命好还是命苦，他们前几轮一直没有碰到什么强队，最厉害的对手就要算上一轮德乙球队奥芬巴赫了，可即便奥芬还上得全是替补。就这样，汉诺威96想甩干净手都甩不掉，等于一路被对手抬着轿子送进了八强，送到了马迪堡面前。 原本这场足协杯汉诺威96也是要上替补打哪算哪的，可对手成了马迪堡，就不能按照原计划，必须上主力出战，因为汉诺威96得要脸。 这是自马迪堡崛起后两队之间的第一场德比战，为了自己的城市地位，为了争夺球迷和市场份额，为了自古以来的城市传统老大形象，汉诺威96不敢不争。但他们也深知自己和现如今风风火火的马迪堡在实力上有差距，邻居真要发狠了自己估计落不下什么好果子吃，红魔曼联的凄凉全欧洲都历历在目。所以，汉诺威96俱乐部高层对主教练利宁交代：这场比赛可以输，但不能输得太难看。 与汉诺威96同理，马迪堡自然也不想输，同城德比从来也不是学雷锋的时间。当然，真要输了，马迪堡也不会想不开，双方不在一个层次，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不过，马迪堡今天也基本是主力出战，一来不想输，更主要一点，下半赛程密集，重要赛事一个接着一个，冠军杯淘汰赛可不是开玩笑的，马迪堡需要用这场比赛给主力球员拉状态。经过一个冬歇期的休整，球员疲态尽去，是时候让大骡子大马们遛遛腿了。 只不过，虽然存在同城球队竞争关系，但无论从俱乐部层面还是球员个人，马迪堡和汉诺威96关系都很不错，不说戈麦斯这种‘血缘’关系，也不提疯狗兰德、棒槌阿克曼等汉诺威土著，就连卓杨也和邻居家门将恩克是好朋友，还有他们的球迷领袖光头柯利弗，他和卓杨熟得简直不能再熟了，去小二楼就跟进自己家一样。 马迪堡好人多，鉴于此种种因素，大家一致的想法是：输球不叫事儿，只要别输多，能赢当然最好，但也别太欺负人，乡里乡亲的，给人家留点面子。 可足球是圆的，很多事情阴差阳错根本不为人的意志而转移，这场比赛就大出所有人意料。 第四〇〇章 超人情锁马迪堡 哨声一响，马迪堡首先开球，维达德·伊比舍维奇把足球磕给卓杨，卓杨向后回敲给赫迪拉。 这场比赛，马迪堡正印中锋火枪手马里奥·戈麦斯没有出战，这是他自己提出来的。汉诺威96球迷对他有怨气，他也不想在老东家重返德甲之前痛下杀手，悲凉处落井下石，于心不忍。 不上就不上呗！渣叔克洛普没觉得戈麦斯这是矫情，相反他很是理解，行走江湖谁还能没点牵挂。再说戈麦斯本身状态也不存在什么问题，他只是在冠军杯上还没有摸着门路，联赛中虽稍逊于上赛季，但9粒入球也是非常有说服力。当然，千万不要去和卓杨比，谁比谁想死。 赫迪拉继续回敲，足球去了岩石德拉斯那里。出身于巴塞罗那的西班牙前锋托马斯·克里斯蒂安森上来逼抢，德拉斯顺势又将足球回给了门将克拉克·埃德蒙。 埃德蒙本场能顶替好汉汉达诺维奇出任首发，是足协杯赛的既定策略，也是渣叔对他的一种安抚。 埃德蒙和卓杨六剑客是当年在青年队里关系莫逆的好友，前后脚进入一线队后，埃德蒙很快就在丙级联赛打上了主力，并且一直占据主力位置直至球队一口气冲上德甲。去年这个时候，技能大成的汉达诺维奇横空出世，凭实力夺走了埃德蒙的主力手套，至此马迪堡门将位置不再成为球队短板。 埃德蒙与六剑客同属渣叔亲自调教而出的‘半岛白金一代’，属于克洛普夹袋里的人，贴着心呢，他也从来没给渣叔找过任何麻烦。 但是，门将位置有他的特殊性，别说一场比赛，整个赛季轻易都不会换人。一年时间过去，埃德蒙成了寂寞的死替补。和他同属青年队三杰的疯狗兰德和棒槌阿克曼也在上赛季成为了替补，可那哥儿俩时不时总能替补上场去卖卖眼，轮换主力也打了不少，心态上很是心满意足，再说了，疯狗大爷的高尚情操在足球界旷世罕有。 这一年来，看着竞争对手汉达诺维奇在球门前越来越挥洒自如，冠军杯上都毫不露怯，枯坐冷板凳的埃德蒙心比板凳还凉。他虽然不如汉达诺维奇，但实力也还算不俗，属于乙级之上甲级未满的水平，而且埃德蒙在训练中非常勤奋，刻苦到惊天地泣鬼神，放在其他行业绝对是国家级劳模。如此一来，埃德蒙有些想法也是人之常情，冬歇期期间德甲升班马科隆接触了埃德蒙，还有德乙卡尔斯鲁厄和奥博豪森都发来了意向，他22岁的年龄是个巨大优势。 埃德蒙动心了，他想走，他想打主力。 渣叔面对埃德蒙的犹豫不决，心里有苦说不出，替补门将属于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时看着不起眼，但关键时候万不可缺。埃德蒙的实力特点非常适合在马迪堡担任替补门将，有他在，汉达诺维奇-埃德蒙-阿德里安三位门将的关系搭配将会非常合理。只不过，作为自己的爱将，渣叔也不能生拦着不让埃德蒙走，事实在那里摆着，与埃德蒙同龄的汉达诺维奇必定会成为马迪堡此后很多年的主力门将，他已经抵达世界一流门将的水准。汉达诺维奇不转会，后面的人不可能有机会。 于公，渣叔和马迪堡坚决不能放走埃德蒙，合适的替补门将非常难找，得靠运气和人品；于私，谁又不能拦着埃德蒙去追逐足球梦想，踢球的哪个不想打主力。 卓杨也知道这个情况，但他却不能像去年开导疯狗那样去开导埃德蒙。疯狗本来就对主力位置不执着，他去年想走是因为害怕自己实力不足拖了球队后腿，和如今埃德蒙的心思完全不是一个方向。 都是好朋友，门将这个位置实在特殊，卓杨不能道德绑架去耽误埃德蒙的前程。在美国期间，他打电话对埃德蒙说：“超人，我不劝你一定要留下。”埃德蒙因为名字叫克拉克，在去年被马迪堡第二爱起外号的戈麦斯送了一个‘超人’的绰号，那个身披红斗篷把内裤穿在外面的家伙名叫克拉克·肯特。 “超人，说心里话，你真要走了，我会难过的，也会想你。”卓杨说：“但是，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是走还是留，咱们永远都是好朋友，永远都是好兄弟，这一点毫无疑问。” “卓杨，谢谢你，我一定会认真考虑的。” 科隆并未承诺主力位置，只说给埃德蒙和老门将巴德公平的竞争机会。奥博豪森允诺主力，但必须降薪，他们那里很穷。只有卡尔斯鲁厄最合心意，有主力有钱拿，可惜卡尔斯鲁厄没有雄心，待惯了马迪堡这样雄心勃勃日破天的球队，去卡尔斯鲁厄那里混日子有点自甘堕落之嫌。 就在埃德蒙犹豫不决的时候，谁也没想到，疯狗兰德挺身而出，拽着埃德蒙只用了一个夜晚一顿酒，第二天一大早埃德蒙便通知俱乐部：撤回转会请求，愿意终老半岛，本超人不走了！ 谁也不知道狗爷那一晚给超人说了些什么，就连卓杨问他，他也只是笑而不语。 此时谁也没有料到，超人埃德蒙选择留下，成为了马迪堡这个赛季最终大辉煌的关键。 . 上半时第9分钟，新任欧洲足球先生有了自己的第一脚试水，卓杨射出了他在2006年里的第一脚门。28岁的汉诺威96门将罗伯特·恩克横身侧扑，将他的好友卓杨的这脚禁区外低平远射稳稳按在地上。一跃而起后，恩克冲着卓杨咧嘴笑笑，卓杨也回以大拇指夸奖。 恩克的新合同里也有不升级就要同意转会的特殊条款，无论如何，这都是他在乙级待的最后半年。遑论他早已是德乙第一门将，包括很多德甲球队都对他青睐有加，甚至国家队主教练克林斯曼也已经把恩克收进了重点观察对象的范围，命好的话，夏天去参加本土世界杯不是不可能。 可上半赛季恩克很是恼火，球队丢了很多匪夷所思的失球，根本不是他一个门将能拒绝得了的，上帝穿上一号球衣来也不行。有些比赛球队就像见了鬼似的，莫名奇妙就把对手的球漏进了自家大门，气得恩克哭天抢地。 有很多事情科学解释不了，恩克希望新年新气象，崭新的2006年里，自己的大门能不再有这种日了狗的事情发生。然而，这场比赛又让他失望了。 第四〇一章 球场里有脏东西 汉诺威96的确不俗，果如专家所言，他们的首发阵容已经具备了德甲中游球队的实力。当然，这是在这帮人正常发挥的前提下。你来我往踢了20分钟之后，马迪堡没在场面上占到多少便宜，汉诺威96也并不尽落下风，双方互有攻守。除了卓杨这一点汉诺威96有些吃亏外，其他对位上并不露怯。 哈什米安、克里斯蒂安森、布尔达里奇、达布罗夫斯基、阿尔汀·拉拉、扬科夫、维尼修斯、切伦多洛，一水的曾经德甲名将，还有塔纳特这样的昔日后防大鳄坐镇，仅从纸面上看，汉诺威96的确有席卷德乙的理由。也没准儿这两年是让邻居马迪堡抢了全部风水，或许汉诺威96应该去买一个算盘和一面镜子，高悬在俱乐部大门门头上。 不过能在场面上和马迪堡形成势均力敌，足以说明主教练埃瓦尔德·利宁的战术功底不凡，因为即便是在德甲，能做到这一点的球队也屈指可数。看了一会儿，现场所有懂球的人，包括利宁教练今天的对手，马迪堡主帅渣叔克洛普都不由得在心中冲着他暗竖大拇指：排兵布阵相当有造诣，运筹帷幄太讲究了！ 然而，本赛季利宁教练一直是这样。 第27分钟，故事来了。卓杨习惯性在前场边路拿球后往禁区中路内切突破过人。首当其冲的布尔达里奇被他过掉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紧跟着扑上来的拉拉（这倒霉催的名字，卓杨想起了孙雨玫）也被他过掉同样没什么好奇怪的。连趟带扭来到禁区前沿，塔纳特、切伦多诺前后错落有致严阵以待，卓杨过不去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他又不是神。 就在卓杨准备减速寻求组织配合的时候，面前的塔纳特突然仰面摔倒，不像脚底打滑，也不像心脏猝死，就像有一个看不见的隐形人从后猛拽住他脖子硬把他放倒一样。切伦多诺慌忙上前补位，却不料被塔纳特倒在地上拼命挣扎的腿脚勾住绊倒，俩人滚落成一堆，像恋人。 如此天赐良机，卓杨下意识趟球就进了禁区，直面门将罗伯特·恩克，无遮无拦顺风顺水。单刀球卓杨从不失误，最起码很少失手。 恩克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没去理睬球网里的足球，也没理睬身边的卓杨，而是翻身愤然恶狠狠用拳头嗵嗵砸着大地。“罚克！我就知道，又来了，又他妈来了！” 卓杨都傻了：您这是几个意思。 赶紧跑开，别让朋友尴尬自己也落得个清静。马迪堡1:0。 汉诺威96球迷给卓杨鼓起了掌，他们本来一直都很喜欢他，他是整个城市的宠儿，这是卓杨加冕欧洲金球之后的处子球，awd竞技球场与有荣焉。掌声如雷鸣般划过，球迷还溺爱地呐喊起了卓杨的称号。 “my-king!my-king!……” 当然，里面也有相当一部分马迪堡球迷或者双料球迷。 . 第34分钟，手雷哈姆西克突破，伊比舍维奇扯边接应，遭遇围堵后无奈脚出低平球横着扫入禁区，足球又疾又快，然而毫无威胁。禁区内唯一到位的马迪堡球员是卓杨，而他在后门柱，在他身前、在足球的滚动线路上，直挺挺扎着两名汉诺威96后卫，足球根本到不了他这里。 维尼修斯出脚弓去停来球，他身边没有任何对手球员，脚弓横截面积很大，用这个部位来停球十分稳妥，赛虎也不会失误。突然，足球在距离维尼修斯脚弓还有三十公分的地方猛地弹起，就像那里有一个小型弹射器给了它变向加速度，足球擦着维尼修斯的脚面掠空向后飞去。 祖夫拉赶紧来挡，距离太短太过突然根本就来不及，他抡出去的右脚走空，自己单腿旋转270°后婀娜倒地，像芭蕾舞中那只垂死的天鹅。足球坠落地点就在卓杨脚前，分毫不差。 又是下意识，卓杨伸左脚一磕，足球嗖就窜进了远门柱。 球门中央的恩克原地腾空而起，自己先把自己摔个脆生生平拍在地上，四肢挥舞仰天胡抡。“狗日的，有完没完，还有完没完。”他心里清楚，刚才足球突然变向起跳的地方铁定什么都没有，柔软的草底下比镜子面还平，这种事情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咋回事呀？罗伯特，你这是干嘛呢？跟小孩儿撒泼似的，回头别再把自己伤着。”不明所以的卓杨好心来慰问恩克。 恩克都快哭了，满脸的悲愤：“我给你说卓杨，这他妈倒霉催的事情根本不是一回两回了，你说这不是球场闹鬼是什么？” “老天爷呐～～，你饶了我吧～～～～～，我日你个祖宗～～～！”恩克仰天长啸。 卓杨：“……” . 都2:0了，这对于马迪堡来说差不多够了，汉诺威96很难打回来，哪怕他们球员配备和整体实力都不俗，因为换成拜仁也不见得能打回来。 汉诺威96给马迪堡造成的威胁也不少，后防线穿越也有几次，不过今天超人埃德蒙状态奇佳，把他防守面积大的特点发挥到了极致，两次迅猛出击阻断了对手的单刀球。汉诺威96在攻势上，和马迪堡平分秋色。不过，马迪堡那两个进球根本不是攻势，也本不是机会。 卓杨琢磨着收收，给汉诺威96留点面子，给恩克和光头柯利弗留点面子。他这么想着，也就把自己位置往后缩了缩，比传统前腰位置还要靠后一点，反正整个前半场都是9号半的活动范围。 他这么一退，距离后腰赫迪拉更近了，赫迪拉顿时心头大定，身前有这么一尊神镇守，还有个屁操心的。小伙子便在场上撒开欢的前后左右跑，跑着跑着就跑到了卓杨前面。老大一向很照顾他，拿球顺势就给了一记恰到好处的直塞。兴奋的赫迪拉顺、点、抹、拐，一气呵成，弯弓搭箭就是一脚三十米的远射。感觉非常良好，脚头也如往日般硬朗，就是踢偏了，球路的延长线端直瞄准角旗。 大禁区角上的切伦多诺躲闪不及，谁能知道球会射往这里？足球怼在他肩头沿大禁区线平行着又折了回来，这一边的拉拉（绝对不是孙雨玫）更躲不开，想破脑子也猜不到球会出现在这里。足球撞在拉拉（？）躲不开的额头直接弹进了网子里，擦着左门柱。 刚跑到右门柱的恩克都想给门框来个背摔。 第四〇二章 无厘头帽子戏法 这下就连卓杨都感觉有点毛骨悚然了，马迪堡人隐约间听说过awd竞技球场这半年里，时不时有不干净的东西出没，可谁也没有当回事，毕竟伪科学，自己家热火朝天都够忙得了，当做笑谈左耳进右耳出便好。 可今天身临其境，恰好真就遇上了这么邪性的事情，谁不犯嘀咕就不可能。卓杨心说：算了算了，不敢再来了，天灵灵地灵灵…… 由不得他！ 眼看上半时比赛就要结束，卓杨已经想好了给渣叔说说，下半场自己就歇了，惹不起我躲得起。那头伊比舍维奇拿球闯进了汉诺威96的禁区，左摆右摆就要拔脚射门，恩克早摆好了姿势封住了角度。此时一切正常，没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出现，球进也好不进也好，都属合情合理。 塔纳特伸脚断球，把伊比舍维奇勾到在地。 卓杨：“……” “伊比舍，你去罚，你创造的你去，没事没事，你罚吧。”卓杨坚决不罚这个点球，礼让伊比舍维奇。 得到禅让的波黑小伙子兴高采烈把足球摁在十二码点上，放之前他还亲了亲它，卓杨站在大禁区线上手叉腰吊儿郎当瞧热闹。 马迪堡替补中锋柔杆推射死角，罗伯特·恩克判断对方向横身扑尽，单手将足球拍了下来。汉诺威96中场达布罗夫斯基聪明伶俐，第一个冲到近前解围连带打反击，面对伊比舍维奇恼羞成怒试图反抢，达布罗夫斯基抡起大脚往前场怒奔：你走！足球正朝向卓杨站立的地方袭来。 卓杨根本没想着去补射，别再吓着自己，天若有情天亦老，魑魔魍魉是沧桑。 眼见达布罗夫斯基冲着自己大脚解围，卓杨赶紧侧转身让开出球线路，为了缩小受打击范围，他还弓腰抱头矮下了上半身。 于是，足球正轰在他往后猛撅的屁股上，来时有多快，去时便有多快，咕噜噜就回到了球门里。 卓杨：“……”都顾不得屁股蛋子上疼。 恩克站在球门线上，塌肩垂臂，目光呆滞，什么变幻的表情都没有，一脸的麻木。 ——够了，够了，我受够了！ 卓杨揉着屁股悻悻然走上前去安慰好朋友：“罗伯特，不是你的错，今天有点邪性……” “卓杨，城东新开了一家寿司，晚上我请你吃，好不好？”恩克还是呆滞的神情，像绝望，亦萧瑟，满悲凉，空怆然。 卓杨：“……” . 下半时卓杨打死都不愿再上场，都4:0了，自己也上演了最莫名奇妙的一个帽子戏法，还想干嘛呀？刚才屁股进球后，awd竞技球场里出现了对他的嘘声，这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也说明了汉诺威球迷开始对他不满。 他不上有的是人想上，一帮少爷小子们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尤其一帮常年死替补们，争着抢着要上去练练手，他们才不觉得闹鬼有多可怕，难不成比职业球员踢不上球还恐怖？ 最终是大眼厄齐尔感动了天感动了地也感动了渣叔，他替补卓杨出场，前腰位置上任逍遥。 渣叔也是个明白人，上半时看出了场上的非正常现象，此事万万不可较真，弄不好不知道会得罪了哪路神灵。再说了，都打出4:0了，说好的留脸面呢？说好的远亲不如近邻呢？脑瓜子一琢磨，渣叔索性玩了一出绝的。在下半时临开场前，又紧急撤下了另外两名主力——酒神日尔科夫和手雷哈姆西克。 之所以说绝，是因为用来替换他俩的不是常规对位的德比希、巴内塔、里特、疯狗这些人，哪怕他们瞪圆了珠子眼巴巴看着自己渣叔也没去搭理，刚抵达一线队的两个黑小子加布里埃尔·穆丁加伊和亚历山大·宋披挂上阵。 黑哥俩傻呆呆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渣叔打得一手好算盘，前场净是些二把刀，由着他们去跑跑就行，后场全主力，这是保证球队不接连失球乃至被不可思议翻盘的根基，咱们千万不要去做ac米兰。这场球，就这么着了，稳！ 然而，千算万算，忘了前场这四个都是兴奋得鼻子直冒火的生瓜蛋子，他们那管什么叫留情面，哪个是见好就收，上来就是为了拼死表现来的。 第52分钟，穆丁加伊在前面横冲直撞为马迪堡赢得一个角球，后场那些大个子都没有上来，由着几个小子去折腾。大眼开出角球，伊比舍维奇、穆丁加伊、小宋全没能争上点，被汉诺威96队长塔纳特一头攮了出来。守在禁区外面卡位谨防对手打反击的赫迪拉眼见足球朝自己飞来，也没什么好的处理办***圆了就是一脚。 上半场那一脚踢得太臭，若非拐着圈便宜进球，球会直接飞出边线，那就是成了一个丑闻。吃一堑长一智，赫迪拉这次抻着劲注重把球兜住压稳。非常理想，足球擦着草皮疾速飞行前方正是球门。 然而，只想着把球踢正，却忘了那个方向那个高度上全是人腿。这种球，射1000次会有999次被腿挡出来，可是，现在就遇上了那唯一的1次。 都不知道穿了几只裆也不知碰了几后跟，根本分辨不出足球挨了多少下闪躲的膝盖，谁也不会了解此时足球的痛苦，牛顿抱着英特尔六核笔记本也计算不出它经历了多少稀奇古怪的加速度。恩克根本看不清足球在什么地方，只瞧见禁区内所有人都在闪转腾挪，似乎草皮是烧红的炮烙。 最终，足球出现在球门里。没人知道它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也没人知道谁最后一下让它出现在了那里，甚至没人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那里。 恩克就这样双脚分开与肩部同宽、双膝微曲呈半蹲姿势、双臂前伸双掌撑开，扭头看着那个足球，那表情那目光像是第一次与它邂逅。 半晌，恩克双掌相互一击拍个巴掌，口中俏皮娇喝：“嘿！” “夹死逼裂——死，逼裂死。蹦、擦擦、蹦、擦！”他唱起了欢快的歌谣。 awd竞技球场看台上一片寂静，就连马迪堡球迷都不好意思再起哄了，5:0，把邻居欺负成这样，好像也并不是一件多光彩的事。 您以为这就算完了？ 第四〇三章 走向分裂的德比 鬼神灵异这些东西，谁也说不好它存不存在。要说存在，科学上至今并没有发现存在的证据，可要说不存在，全世界每个国家却都有这样那样的故事在流传。所以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但也不能把所有事情都归结到鬼怪头上。 下半时第60分钟，扬科夫带球沿边路突破。22岁的扬科夫是目前保加利亚足坛最被看好的年轻新星，去年夏天汉诺威96花了大价钱才将他弄到这里，说好了先租后买，升上德甲就买断，升不上去人家就走了，前面的钱也就打了水漂。 扬科夫脚底下很有料，算是个中场全能，隐隐有点汉诺威96中场核心的意思。他也对邻居马迪堡很做过一番了解，毕竟马迪堡在前年也打过他的主意，但他要求的一线队主力和马迪堡能提供的b队主力之间差距有些大，双方无缘。他很羡慕马迪堡中场这些年轻球员，也对这几位小爷的实力和技术特点聊熟于心。 但在这其中，并不包括亚历山大·宋。只不过，扬科夫知道面前这个黑小子仅仅是马迪堡为了应付甚嚣尘上的‘种族歧视’临时拉出来堵媒体口的样子货，也就足够了。 扬科夫没把小宋放在心上，随意往外侧一虚晃，左脚抹球便朝着场内变向切球穿去，他对自己的技术很有信心。如果面对卓杨、赫迪拉等马迪堡中场名将，扬科夫自是不敢这么轻率，甚至普罗伊斯、德比希等人在当前，他也会小心谨慎，但这个黑小子？不叫事儿！ 于是，扬科夫顺利地从小宋身边穿了过去，丝毫无滞，跑得飞快，就是球没了，人过球没过。 小宋相比起和他同龄的蓬蓬路易斯、手雷哈姆西克、赫迪拉这马迪堡三少，他差得还很远，大局观、机会把握、策应能力，天上地下。但小宋也有自己相当不俗的地方，中后场个人防守能力、速度、远射，这三样单拿出来一点都不寒碜，谁一对一想要小瞧他，铁定是你自己吃亏。 小宋瞄准着禁区弧顶方向衔枚疾走，快得一溜烟，大惊失色的扬科夫想重新追上门儿也没有。汉诺威96这可是被对手打了反击，中场被断球谁都害怕。不过现在场上马迪堡负责进攻的四个人实在不是葱，凭他们的威慑力吓唬不住对手，哪怕是乙级对手。 小宋才一抵达弧顶，还没找到机会施展他的重炮加农，切伦多诺封上来严丝合缝，小宋连大门都看不见。正不知该怎么办呢，耳听见一人从自己身后斜刺里就冲了过去，嘴里喊着：“我……我！” 知道是谁，当即便磕。穆丁加伊接传球直下底线，他绝对速度不一定有小宋快，但穆丁加伊启动速度超一流，他目前基本上也就这一个卖点。就是一道光，如此美妙，指引着仨屁孩想要的未来。汉诺威96后防线这会儿有点慌了，赶紧调整轮换防守重心，那头突然出现在底线的穆丁加伊眼角瞄见有一件蓝白间条球衣特别显眼，没啥说的，足球又被他倒了回去。 厄齐尔在大禁区角接到穆丁加伊倒三角传球，根本没做停球动作，直接摆腿塞进了禁区，一个心跳的时间而已。 汉诺威96禁区内彻底乱了，让这几个小家伙忽悠得谁都不在自己位置上。足球的目的地是伊比舍维奇，别看他在卓杨和戈麦斯面前是个小碎催，但在大眼、小宋、穆丁加伊眼里，他就是大爷，只要有机会，足球铁定会传给他。 乱了乱了，伊比舍维奇抬腿便射，根本没有人干扰他，不到十码的距离，足球怒吼着直挂右上死角而入，恩克扑得肝肠寸断也没个卵用。 进完球，所有人都愣住了，攻的防的射的扑的，场上的场下的，全都愣住了。 ——这不对呀？这个球太正常了，怎么什么奇怪现象也没出现呢？这不对呀！ 这个球从小宋抢断，到穆丁加伊下底后倒三角，厄齐尔妙传，伊比舍维奇施射，线路清晰配合流畅，十分标准的反击扯动流程，教科书一般。 如此正常的进球，在今天这场极其不正常的比赛中出现，这也太不正常了！ 伊比舍、小宋、厄齐尔、穆丁四个人围在一起犯嘀咕，小宋问：“咱们是不是该庆祝一下？” 大眼说：“我看还是算了，你看你卓叔他们在下面都没庆祝，咱就算了，小心下去被他骂。” 伊比舍：“也是哦，那就甭庆祝了。” 穆丁：“对……对，不……不……不庆……祝了！”他有点结巴，天生的。 罗伯特·恩克仰头痴情地看着苍天，喃喃自语：你想干嘛呀，你今天到底想干嘛呀？ 整座awd竞技体育场内鸦雀无声，真是落针可闻，满登登五万人呐！此情此景，说不出的诡异。 埃瓦尔德·利宁教练心灰意冷，天欲亡我，非战之罪。他转过身用毛巾擦了擦汗津津的手，大冬天里一直紧攥着的手心都青了，随后利宁教练往更衣室走去，和谁也没打招呼。 ——不看了，爱咋咋，这场比赛我不管了，随你们玩蛋去！ 6:0，赤裸裸的打脸比分，何谈邻居之间的和睦相处？何谈携手并进共创汉诺威城市和谐社会？汉诺威96球迷根本接受不了这个比分，他们实在想不通自己一直青睐有加的马迪堡为何如此绝情，低头不见抬头见，真的不留一点情分吗？ 比赛最后五分钟里，看台上渐渐有了骂声，汉诺威96球迷从自家俱乐部骂起，骂到主教练利宁。开始咒骂叛徒戈麦斯，骂马迪堡，最后骂起了卓杨。 卓杨代表着马迪堡的形象，他在今天比赛中独中三元，虽然那并不是他的本意。可都已经翻脸了，不骂你骂谁？ 卓杨愕然呆立当场，在汉诺威自己被人骂旷古未有，上一次来这里看球时还被全场欢呼，把他爱得跟宝贝疙瘩一样。比赛打得多了，职业四年中去过的客场数不胜数，被客队球迷谩骂司空见惯，但卓杨从未觉得awd竞技球场是客场。 汉诺威96球迷的辱骂引起了马迪堡球迷的强烈不满，双方在看台上发生了小规模冲突，若非双方的球迷领袖大sb和光头柯利弗弹压，若非警方及时介入，险酿成大祸。 如果说戈麦斯转会让汉诺威96和马迪堡球迷之间有了裂痕，那么，这场比赛成为了双方拥趸正式决裂的开始。从此，汉诺威市球迷一如其他城市德比，走向了分裂。 第四〇四章 骂完来给你赔罪 “king，别介意，我们球迷并不是真想骂你。”光头柯利弗说。 比赛结束当晚，汉诺威96球迷领袖弗雷里德·柯利夫津斯基急匆匆赶到卓杨的小二楼。弗雷里德·柯利夫津斯基有一个寸草不生的大光脑袋，他被大家简称柯利弗，两年前因为二哥蒙托利沃上了他兄弟的老婆一事，柯利弗和卓杨认识【详情见第一卷第一五七章（上）你回答两个问题】，他和卓杨是私交非常好的朋友。 “king，有些球迷骂你，只是为他们的不满找个由头，并不是真冲你。还有更多人也只是应景跟着瞎起哄附和，你千万别介意。” “没事儿，这些我懂。”卓杨说：“去过那么多客场，被骂的次数海了去了，哪能把这些较真。” “唉，你理解就好。这球迷多了，也没办法每个人都控制住，人多嘴杂的，不好控制呐！”柯利弗一声长叹。 “嗨，真没事儿，没踢球之前我也是球迷，在看台上比谁都骂得欢。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是借着机会宣泄宣泄，并不是真想骂谁。”卓杨当年在西安省体的看台上也没少骂人，污言秽语下三滥。可球迷到看台上就是为了发泄来的，各种压力那么大，来到人堆里完全不用负责任地吼两嗓子，吼完全身舒坦通透，比赛结束了就又是一个精神气爽的好市民，学雷锋五讲四美三热爱什么也没耽误。 全世界球迷和球场都是这样，不让大家骂人明显是你不对，不要不讲理。 “我给你说柯利弗，以后你们该骂就骂，没事儿，出了球场咱俩还是哥们儿，这些都不叫事儿。” “呵呵呵，看来是我白担心了，我还怕你生气呢。”光头柯利弗心头大定，卓杨真要板下脸说以后不想听见，他会非常难做。 “不过啊，柯利弗。你得想办法尽量别让发生冲突，都是乡里乡亲的，太难看，也都不容易。今天就很悬……” “了解了解，这不是没经验吗？以前咱这里没出现过传统意义上的德比战，没有事先预防冲突的预案。别说我们，警方那里也没有。我会和大sb好好商量一下，看怎么样能既热烈火爆又不会乱，多安排些人手分散插在看台上……” 卓杨给柯利弗挑起了大拇指。“来，喝酒。” “反正呀，以后咱们两家球队再有德比，我也没办法给你保证有没有人骂你，球迷的口堵不住，但我绝对不会让冲突发生，这点你放心。骂完了你，晚上我还来给你赔罪，哈哈哈……” 卓杨莞尔一笑，俩人继续把酒言欢。可他俩谁也没有想到，今天的这场比赛，是卓杨第一次汉诺威德比战，也是他最后一次。 . 光头柯利弗来卓杨家拜访的同时，汉诺威96俱乐部内，董事会主席费林也正在和俱乐部经理伊利亚·肯齐格交谈。 “伊利亚，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神？”费林主席问。 肯齐格经理知道主席话里的意思，这半年来发生在汉诺威96身上的怪事多了去了。“信也好不信也好，咱们球队的现象是明摆着的。球员不错，教练也很有能力，经营上顺风顺水，可就是不出成绩，日了狗了，肯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作怪。”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呢？听之任之赛季末升不了级，那可就完了。”费林主席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请神父？巫术？要不然……，听说中国文化对这些很有研究……”肯齐格经理若有所思。 “不能不能，要这么干让媒体知道了，你我都别想活了，太离谱。” “真他妈见鬼了，也不知道这些脏东西是跟着谁来的，也或许是缠着谁？” “原本想着翻过个年能时来运转，情况就好了，可您瞧瞧……更他妈邪性！到底是谁身上带着脏东西呢？”肯齐格经理满脸疑惑看向费林主席。 费林主席：“……” “肯定不是我！” “绝对不会是我！” 俩人急忙各自澄清，大眼瞪小眼。 “哎，我想起来了，埃瓦尔德·利宁下半时离开了球场，进了更衣室。从那以后，咱们就没再丢球……” “你的意思是……他？” “要不还能怎么解释？” 费林主席捏着下巴仰头看着天花板。“也对啊，咱俩只是管理层，就他主教练每场比赛都跟着，只能是他嫌疑最大。” “你看哦，主席先生。”肯齐格语气笃定：“现在咱们只能快刀斩乱麻，时间耽误不起了，再拖下去没办法给董事会交代。现在到了必须做出改变的时候了，虽然利宁教练是个不错的人，但只有他最有可能被脏东西纠缠……，您看是不是？” “嗯，你说得有一定道理。换教练也不会引来媒体非议，成绩不理想嘛，谁能有意见？我看不如先走出这一步再说，先做出改变，再看看后续情况。他虽然人不错，但中国有一句古话，死道友不死贫道！先得保住咱俩再说……” “就他了！” “就这么定了！” . 当天夜里，汉诺威96俱乐部高层便通知了埃瓦尔德·利宁教练他被解职的消息，一大早又向全队和媒体做出了通告。已经有十六年执教经历的利宁教练在汉诺威96下课了，俱乐部紧急启动预案寻找新的主帅。 卓杨万万没想到，一个星期后在邻居家走马上任的新任主教练，竟然是前不久才大嘴喷过他的彼得·诺伊吕勒，这可真是丑人不但多作怪，而且命还好。 汉诺威96当年降级就是诺伊吕勒的杰作，他还被喷子戈麦斯深恶痛绝。汉诺威96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闲赋而且有点名气又能看得上汉诺威96的主教练除了这个货就再没别人，只能咬着牙给了他一份短合同，先有人干着再说。实话实说，若不是他在前不久大嘴开喷卓杨，汉诺威96俱乐部高层这会儿不一定能注意到他，实在不行他们已经打算把帅位交给青年队主教练施永博格了。 诺伊吕勒开心坏了。“我一直希望能回到足球世界，已经失业太久了，我的妻子与小孩已经饿了好一段时间肚子。” “汉诺威是支不错的球队。”诺伊吕勒信心满满地说：“我们会取得不错的成绩，同时让球迷们享受到漂亮的足球。” 也不知道利宁教练是命苦还是真有脏东西缠身，他离开后汉诺威96在下半赛程的德乙联赛中一帆风顺，连战连捷，赛季末顺利以德乙亚军身份重回德甲，不负董事会殚精极虑，也没辜负球迷的期望。 升级有功的诺伊吕勒得意洋洋，但每个人其实都清楚，这根本不是他的功劳。以汉诺威96这个赛季的人员配备，只要没有了那些稀奇古怪的脏东西，哪怕没有主教练，让球员自己在场上踢，升级也是大概率事件。 第四〇五章 一座很方的球场 就这样，一场莫名奇妙的6:0让马迪堡进入了2005-06赛季德国足协杯的四强，这个时候，再去拿足协杯锻炼年轻球员练兵玩，再去随便打打而不想着力夺锦标，那就是自欺欺人了。 相比较起来，德国足协杯可能是所有主流足球联赛里最容易拿到的杯赛冠军了。单场淘汰的赛制，一支甲级球队只要连赢六场，就能花丛夺魁。当然，这六场里但凡有一点闪失，也就万事大吉歇着了，没有两回合比赛那样还有补救的机会。 去年赛季开始之初，马迪堡的确是把足协杯当做练兵的场所，顺便让卓杨刷刷进球，打哪算哪没什么成绩要求。可一帮年轻球员确实争气，一路连战连捷，奥博豪森、沙尔克04、纽伦堡、汉诺威96，四连胜打进18球仅失1球，嚣张跋扈不可方物。 如今已是身处半决赛，也就是说，只需要再赢下两场就能收获冠军，这不能不让俱乐部上上下下重新改变了想法。 马迪堡俱乐部对足协杯这个冠军是有情怀的，当年正是身处丙级联赛的六剑客奋勇挥刀，连克强大无比的凯泽斯劳滕和云达不莱梅，并在决赛中将巨鳄拜仁慕尼黑斩于马下，成就了六剑客的威名也成为了马迪堡崛起的标志。 足协杯冠军是马迪堡俱乐部历史上第一座真正意义上冠军奖杯，非常具有纪念意义和历史意义，如果本赛季能重温旧梦，能再次手捧奖盘好好回忆一番曾经策马扬鞭的青葱岁月，何乐而不为？ 而且进入足协杯四强的球队，另外三支为比勒菲尔德、乙级圣保利，还有拜仁慕尼黑。对阵形势已经出来，马迪堡将在四月份半决赛中面对比勒菲尔德，拜仁vs圣保利。只要不出现大意外，比勒菲尔德对于马迪堡来说手拿把攥。也就是说，想拿下本赛季足协杯冠军，其实就是赛季收官阶段和拜仁慕尼黑的那一场比赛。当然，拜仁上下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想法有了，战略也做出了改变，但和比勒菲尔德的半决赛是近乎三个月以后的事情，现在为时尚早。冠军杯十六强战也要等到一个月后，急不得，眼目前马迪堡唯一需要面对的比赛任务只有德甲联赛。 现在球队里除了黑尔默斯这个小伤病之外，其他人无灾无难体能充沛，如果想要在联赛中有点作为，是时候发力了。去年马迪堡就是从下半赛季开始飙起，18场联赛17胜一平，险些酿成超级翻盘，今年自然渴望能比去年做得更好。 带着美丽的憧憬，卓杨和他的马迪堡来到了科隆莱茵能源体育场。 科隆市要比汉诺威大一些，是德国第四大城市，当然，这个第四和前三差得有些远。尖顶耸立，亭台楼阁，科隆看起来古香古色，而且这座城市的历史很悠久，但实际上他非常新。作为当年德国最重要的煤产地和电力中心，二战时盟军的航空炸弹几乎把科隆从地图上抹去，科隆要说第二惨，其他城市基本上不好意思称第一。 许多建筑都是战后修旧复旧在原址上重新竖起来的，代表着历史，也纪念着灾难，同时还牢记着教训。 科隆莱茵能源体育场也是今年夏天德国世界杯的赛场之一，它给人的第一印象——方，实在太方了。和它一比，圣西罗其实就是个圆不溜秋，它的外形是强迫症候群的最爱。 中国很多省份的方言中，‘方’‘慌’不分，于是便有‘我方了’。也不知道科隆莱茵能源体育场的设计者和中国人有没有关系，也不知道设计者的意图是不是想主队在里面踢球不慌不忙，不得而知，反正今天科隆被马迪堡打‘方’了。 入场的时候，莱茵能源体育场内五万名球迷起立鼓掌欢迎卓杨，为欧洲足球先生贺！这让卓杨感觉十分舒服，才在家门口被邻居骂了，出远门却受到如此抬爱，不由得他不感慨。 说起来卓杨还真不是个讲究人，科隆球迷这么爱戴他，他却脚底下没留一点情面，上半时就把人家打了个3:0。 也怪不得卓杨，科隆实在太弱了，上半赛季17场输了11场，3胜3平倒数第三，这种战绩，被马迪堡打死一点都不多余。其实科隆最大的问题不是实力弱，而是战术太单调。 科隆队主教练拉波尔德上赛季带领升班马比勒菲尔德成功保级，并且杀入足协杯半决赛，他的这一优秀成绩被科隆俱乐部青睐。去年夏天带领球队升级成功的荷兰名帅史蒂文斯执意返回了荷兰老家，拉波尔德被请来执掌科隆。也许一名伟大教练和普通教练的区别，就在于不死守自己成功的套路，拉波尔德在科隆就死守自己在比勒菲尔德的防守反击打法，无怨无悔。 但他忽略了很重要的关键问题，也可能是他意识到了却没有能力去改变：防守反击战术两个最关键的战术支点，优秀的后防线和速度型前锋。这两大要素科隆都不具备，战术能成功才怪。 上半赛程科隆创下了俱乐部历史上最差的德甲半程战绩，原本冬歇期来临时俱乐部董事会就有意开掉拉波尔德，但一来没有合适的替代人选，二来俱乐部经理莱蒂克死保拉波尔德，拉波尔德本人也信誓旦旦立下了军令状，下半赛季一定如何如何云云。 用生不如用熟，科隆董事会便偃旗息鼓，走着看着以观后效。 拉波尔德话是撂出去了，但战术上却没有任何改观，马迪堡的高位逼抢让战火始终蔓延在科隆的半场，人数不多但硬度足够的马迪堡中场不会给科隆留下任何打反击的机会。没了反击，就只剩下防守了，这是卓杨最喜欢的态势，心无旁骛的浪射王，不就是乌龟壳嘛，量变引起质变而已。 人群中原地左摇右摆，宛若花丛浪蝶，第14分钟，卓杨人堆里利用技术在狭小范围闪转腾挪捅进一球； 攻城锤怒了，戈麦斯连撞带踢，扛翻了两名后卫，于第39分钟近距离怒射打进了他最蛮不讲理的一球，卓杨在一旁手叉腰摇着头：啧啧啧，粗人就是粗人，生整硬来，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仅仅两分钟之后，卓杨亲自回撤断掉了科隆王子波多尔斯基的脚下球，随即打起了私人定制版反击，一路上防守者应声而倒，直至足球被他小角度挑进球门。 波多尔斯基颓废地坐在他丢球的地方，像丢了钱包。 第四〇六章 平民球队的王子 科隆队被马迪堡的高位逼抢弄得惊慌失措，每名球员都像受到惊吓的鹌鹑，脚下根本不敢黏球，好像足球烫脚似的。作为球队领袖，波多尔斯基对此毫无应对办法，他是一个策应型和抢点型球员，能进球能组织，但波多尔斯基的技术有点糙，速度力量都是他的弱项，更重要的一点，他有些懒，远不如卓杨在场上那么勤奋。 下半时马迪堡原班人马外甥打灯笼，科隆则换上施普林格和尼克利希两名中场球员，拉波尔德教练也看出来自家腰不硬，可战术不做改变再怎么换也都是换汤不换药，场面只能——照旧！ 第55分钟，卓杨在大禁区左侧主罚任意球，足球落点准确找到火枪手戈麦斯高高跃起的头顶，骚喷子居高临下的头槌把网子都要砸漏了，4:0。 十分钟后，卓杨和戈麦斯在科隆队禁区里连续短传，倒来倒去甚是招摇，辛基洛维茨实在忍不下去了，抱住后腰把卓杨摔倒在地。主裁判雷克斯长叹一声，吹罚了点球。 不吹不行了，太明显，全场卓杨和戈麦斯好几次倒在禁区后都眼巴巴地瞅着他，雷克斯都没搭理：差不多行了，真打出惨案来有意思吗？但这次不判不行，太过分了，否则媒体上会说我收了钱。即便这样，雷克斯裁判还是手下留了情，要不然已经身背一张黄牌的辛基洛维茨逃不掉。 “喷子，你来罚吧，弄个帽子戏法。”卓杨招呼戈麦斯。 戈麦斯喜出望外：“好呀，真仗……” “嗨，我就客气一下，你怎么还当真了。” 戈麦斯：“……”右手竖起的大拇指在风中凌乱。 面对卓杨飙射死角的点球，36岁的老门将巴德毫无反应，就那么半蹲着任由入球发生。怪不得科隆俱乐部看上了马迪堡的替补门将超人埃德蒙呢。 场上比分5:0，卓杨也上演了又一个帽子戏法，随即他便被渣叔克洛普用德比希换下，同时换下的还有戈麦斯，伊比舍维奇热身半天了。 第77分钟，马迪堡又用舍费尔替下格罗索，另一边拉波尔德也用前锋舍茨换下碌碌无为的波多尔斯基，宣告放弃比赛。但替补上场的舍茨在最后时刻补射将比分改为5:1，好歹没被剃了光头。 . “波尔蒂，你们队这样下去有点悬哦。”卓杨和波多尔斯基交换球衣。 “谁说不是呢！唉，搞不好去年辛辛苦苦升上来，今年还得回去。”波多尔斯基说。 闻听此话卓杨不由得愕然！ 他那么说只是应景的闲聊，没想到波多尔斯基竟然这样回答。卓杨心里琢磨：你作为队长，作为科隆队的灵魂和领袖，自己首先放弃了，这恐怕说不过去。你都这样想，其他人怎么办？ 卓杨有点不理解波多尔斯基，因为他自己在足球上从来没有放弃过，当年丙级联赛赛程即将过半，马迪堡落后倒数第二名10分的危崖下，卓杨都没有放弃，而且心里一直暗怀着绝地反击大逆转冲上乙级的想法，他也做到了。科隆现在无非就是倒数第三，使点劲就能上岸，哪能就这么放弃，离当年马迪堡的险境差远了。 这么一来，卓杨心里有些瞧不起波多尔斯基。不过，科隆降不降级是人家的家事，与自己无关。 “那真要降了，你怎么办？还跟着回去吗？”卓杨问。 媒体给波多尔斯基打上的标签就是‘忠诚’，他当年陪着降级的科隆征战乙级，这一行为非常叫好。但那时候波多尔斯基还只是足球新星，此前并不是科隆的绝对主力，他‘忠诚’的前提是科隆承诺的核心地位。但现在不同了，作为德国足坛与卓杨、戈麦斯齐名的1985一代代表人物之一，很难再让他心甘情愿去打乙级。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走着看吧。”波多尔斯基有些无奈。 “波尔蒂，忠诚，并不是一个褒义词，它也分愚忠。而且，忠诚是相对的，并非单方面。” “是呀，所以我很难办。哎，对了卓杨，如果，我是说如果，马迪堡要是降级了，你会怎么办？”波多尔斯基把问题抛给了卓杨。 “我？”卓杨很奇怪波多尔斯基有此一问。“我不会让马迪堡降级的，绝不会！” “啊～～～哈哈哈哈哈～～” 波多尔斯基：“……” . 赛后横生变故！ 开年惨败终于点燃了科隆球迷心中的怒火，原本他们期盼着新年新气象，可现实却给了球迷们沉重一击。愤怒的科隆球迷没有去找割开他们伤口的卓杨和马迪堡的麻烦，而是把矛头对准了科隆俱乐部。 三千五百多名球迷堵住球队大巴车，不让离去，要求俱乐部经理莱蒂克和主教练拉波尔德出来对话，要求他们解释球队为何会陷入如此困境。面对怒火中烧的球迷群体和骂声震天的污言秽语，这俩人根本不敢露面。在球员们的掩护下，莱蒂克经理和拉波尔德教练偷偷溜下大巴，改乘一辆不起眼的小车逃离了现场。 科隆球迷直至两个多小时以后才逐渐散去。 这次声讨给了科隆俱乐部经理莱蒂克极大的心理压力，他当晚便向董事会提交了辞呈。科隆高层也马上同意了莱蒂克的辞职，几个小时后，没有了莱蒂克这把保护伞的主教练拉波尔德也被科隆俱乐部董事会解职。 一个星期后，默默无闻的瑞士人汉斯彼得·拉图尔从瑞士草蜢俱乐部改换门庭，成为了科隆队的新帅。 然而，换手并不一定就如换刀，拉图尔也没能拯救得了充满颓势的科隆，赛季结束后，科隆队名列德甲倒数第二，黯然重返德乙。科隆王子波多尔斯基也没能继续高唱忠诚之歌，在科隆球迷的泪雨婆娑中，波尔蒂王子如愿以偿穿上了拜仁慕尼黑的球衣。 也许正如卓杨看出的一样，波多尔斯基的职业生涯呈高开低走之势，始终没能达到人们对他的期望高度，原本大家都以为他会复制卓杨的成功之路。 ——角色球员里的王者，平民球队里的王子！ 这是很多年后世人对波多尔斯基的评价，不过在德国国家队里，他和小猪施魏因斯泰格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 第四〇七章 二月剪刀有底线 客场打完科隆，二月就悄悄地来到了身边。人们常说，二月是春光乍泄的时节，可卓杨从来不这么看。因为二月的风，还是一如既往地迅猛和凌冽，二月的雨，也还是像冬天一样冰冷和绝情。 卓杨在电话里对海洋抱怨：二月何来的春风？又如何似剪刀？似剃刀还差不多，刮得人脸生疼。 海洋说：傻逼，似剪刀的二月，说的是农历。 无论似什么刀，哪怕是把砍刀，时间也不可阻挡地来到了二月，马迪堡的联赛排名也上升到了第三位，前四名中，只有汉堡队输了球，其他三强皆继续高奏凯歌。 比赛一场接着一场，给不了人太多喘息机会，但在这个周中，德国国家队却公布了最新一期的大名单，足足三十六人。德国国家队主教练尤尔根·克林斯曼解释说，这是最终的大名单，出征本土世界杯的二十三人将会从这份名单中甄选，如无特殊情况，基本不在考虑大名单之外的球员。 在这份大名单中，马迪堡共有四名球员入选，火枪手戈麦斯已经是国家队常客，不出现意外的话，他的世界杯之旅车票已经备好。赫迪拉和泽佩克是在冬歇期期间参加了国家队集训，表现良好，也有望搭上世界杯的末班车。中后卫韦斯特曼则是意外之喜，但他估计逃脱不掉备胎的命。 名单中没有卓杨！ 卓杨对此没有感到意外，虽然这表明他已无可能参加今年的世界杯，但，他对自己说：仅此而已。 上个月拿下欧洲金球奖和世界亚先生之后，德国媒体上就开始关注起卓杨进入国家队的话题，面对记者的质疑，国家队主教练克林斯曼左顾而言他，并没有正面回答。直到贝肯鲍尔私下里过问此事，克林斯曼才说了一句：卓杨还是个中国人。 贝肯鲍尔举着电话半天无语，愣了很久。也许贝皇此时才真正意识到卓杨还不是德国人，他在德甲中还是非欧盟球员身份。 没有护照，就没有德国国籍，没有国籍就不能入选国家队吗？当然！这是国际足联的规定，也是大多数体育组织的规定。 四年了，卓杨融入德国社会很深，他的德语比柏林人还标准，他比一般德国人更能熟练使用德国俚语。卓杨在德国有房产、有资产、有实体、有工作，驾照号码、保险号、纳税编号，除了不能参与德国的政治选举，他与德国人已经没有丝毫分别。大多数时候，别人也意识不到卓杨还是个老外。德国是个多移民国家，各种肤色的其他裔德国人满大街都是。在他德国的熟人看来，卓杨和这些人没有任何区别，就是德国国内的少数民族一员。 只缺少了一本德国护照，卓杨是一个长期绿卡。 但现在卓杨要想获得德国国籍、成为一名真正的德国人，一点也不难，无论是投资移民——他名下有‘六剑客·左岸餐厅’和‘卓杨18号基金’两个在德国注册的企业和机构；还是作为工作移民——他已经在马迪堡工作进入第四个年头，而且后面还有五年之久的工作合同；抑或作为杰出人才技术移民，他的两个身份，不管是足球还是钢琴，卓杨的资格都绰绰有余。 只要卓杨备齐资料提出申请，以他的知名度和德国政府机构的办事效率，一个星期之内的事。只不过卓杨一直没有进一步动作而已，因为他需要一个理由。 德国作为欧洲最发达的国家，普通老百姓生活水准要高于欧洲其他国家，德国人心中一直有一种自豪感。再加上替他领域内的杰出表现和日耳曼人血液里的固执，德国人对自己的国家有很强烈的认同。 许多德国球员的最大梦想是效力于拜仁慕尼黑，而不是其他联赛皇巴尤米曼等豪门，虽然德甲比起意西英很式微，但传统德国足球的傲气一直没有消散，两年前默姥爷转会曼联时犹豫不决，就有这种心态在里面。相比起主流民族日耳曼裔，那些移二代则没有这种固执，他们对出国踢球几乎没有心理障碍。德国球迷几乎只关注本国联赛，以每周一出版的《踢球者》杂志为例，在超过100页的内容中，仅有不到10页其他国家的内容，其余90页全部是德国各级联赛情况。 德国足球界充满着自豪，国家队主教练尤尔根·克林斯曼就是这样一个代表性人物。 克林斯曼心里很清楚卓杨对于德国国家队的意义，他很早就开始关注卓杨，在他看来，由卓杨、巴拉克、施魏因斯泰格、代斯勒、施耐德组成的德国队中场将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相辅相成几无破绽，而且年龄结构上的优势会保证其称霸十年。但缺少了卓杨，中场和前场的衔接这一最关键要素，就成了德国队最大的短板。打弱队好说，但碰上意大利这样的‘克星’球队，很不容乐观。 克林斯曼渴望招入卓杨，但骄傲的日耳曼轰炸机绝不会附身去乞求。 . 欧洲金球奖尘埃落定后，卓杨也很认真地考虑了这个问题，世界杯这样最高端的赛事没有人不想参加，而且他对德国国家队没有丝毫距离感，能进入自然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只不过，相比起克林斯曼的骄傲，卓杨更是长了一身傲骨。冬歇期时他的经纪团队头目帕特里克·斯蒂尔主动前来游说，愿意作为他的马前卒前去私底下和国家队沟通。卓杨沉吟了许久，才默许了他的动作。 “帕特里克，有些事情我不会让步，你知道我的底线。千万不要自作主张，否则你也知道后果。” “……明白。” 躲开媒体，斯蒂尔在一个极其隐秘的场所顺利约见到了克林斯曼，在这次非正式会晤中，两个人开诚布公交换了各自一方的想法。结果，卓杨和克林斯曼之间的鸿沟太深，双方诉求差距非常大，最终不欢而散。 第四〇八章 双方还留有余地 三年了，从卓杨在德国足坛名声鹊起到现在已经整整三年了，却没有接到尤尔根·克林斯曼任何召唤，甚至克林斯曼没有同他有任何交流，这让卓杨不能没有想法，他心里的不满是存在的。 两年了，从卓杨具备为德国国家队效力的外部条件，已经两年了，可卓杨在这上面没有一点动作和态度，克林斯曼也对此渐渐心怀不满，他对卓杨产生了看法。 在与帕特里克·斯蒂尔的商谈中，克林斯曼表示，他个人对于卓杨进入德国国家队持欢迎态度，但他对卓杨提出了三点要求： 一，在最短时间内改换国籍； 二，在媒体上公开感谢德国足球对自己的培养；、 三，在媒体上公开表达对进入德国国家队的渴望。 能做到这三点，克林斯曼表示，自己会召卓杨入队，而且没有大的伤病或是其他意外，可以确定一个世界杯名额。 德国国家队并不拒绝少数族裔和有色人种，非洲裔的阿萨莫阿和奥东科已经成为了国家队常客，但别说这些‘外来人’，就连众多德国籍优秀足球员动员但凡有了入选的可能，都会在媒体上公开为自己造势，并表达对国家队的仰慕的渴望，而那些‘外来户’更是恨不能舔着往上蹭，例如伊朗籍的赞迪。所以人家克林斯曼拿出这个态度一点也不奇怪。 只可惜卓杨的想法与他完全不同。 不同于身边这些欧洲人，卓杨认为改换国籍是一件大事，一件天大的事，同生老病死婚丧嫁娶一样，是彻底改变曾经人生的大事。但欧洲人，包括‘骄傲’的德国人在内，双重国籍甚至多重国籍是司空见惯的一件事，而且因为大欧盟和申根公约，在欧洲国籍其实就和中国人不同省份的户口差不多，你说把户口从福建迁到广东能有多大个事？ 但在卓杨看来，改换国籍这么大一件事，必须要有一个充足的理由，他认为，这个理由就是——德国国家队郑重邀请我进入。除此之外，他改不改换国籍都不受影响，何改来哉？ 卓杨没有克林斯曼条件那么多，他的主题思想就一条：德国国家队在媒体上公开邀请和欢迎他加盟。 只有德国国家队首先发出邀请，才能说服自己去走出这一步，只有这样，才能让从小接受中国传统教育、成长于军队大院的卓杨彻底放弃中国人的这个身份。这就是卓杨的底线，德国国家队必须首先做出表态，表明自己求贤若渴的态度。 卓杨没有狭隘的民族观念，十七岁高中毕业就出国，也使他还没来得及让祖国成为一种信念，他也不是那么恪守死板规矩的人。但内心的骄傲和一身傲骨决不允许他去祈求谁，对方还没有态度自己先上赶着把国籍改了，这种跌份的事情卓杨做不出来。 ——没错，我的足球和钢琴都是在德国才得以磨练和精粹，但说到根本和基础，钢琴是妈妈从小言教爱诲而起的步，足球也是在爸爸睁一眼闭一眼的默许下、在西安那些坑洼不平的野球场上开始的成长和积累。 ——我尊敬和感谢我的老师与教练，但你们德国人不要把所有功劳、把我所有成功都归结于德国，别妄想让我感激涕零地跪谢你们的施舍，你们德国人也不是雷锋。 克林斯曼和卓杨谁也没有错，站在各自不同的立场出发而已。但要论起内心的骄傲，和卓杨一比，克林斯曼就是个没文化的土鳖。 作为新鲜出炉的欧洲金球奖得主和世界足球先生亚军，作为德甲的形象代表，卓杨是有资格摆点谱的，哪怕摆谱的对象是德国国家队。 在德国国家队内部，其实意见也并不统一，克林斯曼的态度很坚决，而他主教练的身份也让别人不得不以他的意见为准。克林斯曼的助手尤阿希姆·勒夫却不像他那么执拗，勒夫甚至有点理解卓杨。 勒夫当球员时没有克林斯曼那么声名显赫，他只是一名还不错、流窜于甲乙级之间平庸前锋，平淡的球员经历也让他没有傲慢的资本，当然，勒夫本身就是个爱学习爱琢磨问题的智者。智者勒夫基于国家队的利益，认为给卓杨一个体面未尝不可，丝毫不会堕了德国足球的威名。先行发表欢迎和邀请，根本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智者善于变通，勒夫认为卓杨当得起德国足球的抬爱。 但他作为战术助理教练人微言轻，自身履历和声望又与克林斯曼相差太远，根本劝不动也不好硬劝，只能长叹一声干着急。人家克林斯曼才是那个不急的皇上，他只是个随行的太监。 卓杨这头勒夫更没有理由来劝了，话都搭不上。他曾在国家队集训时旁敲侧击问过小猪施魏因和默姥爷这两位卓杨众所周知的好兄弟，看能不能让这二位去给卓杨捎个话，但这二位回答的口径出奇一致。 “卓杨是我的兄弟，他也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他无论作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但我不想用兄弟感情去绑架他，这是我们之所以成为兄弟的底线和原则。” 小猪和姥爷非常了解卓杨，如果由他俩去劝说卓杨退让，会让卓杨非常难做，无论最后怎样，势必会影响彼此之间的情义，得不偿失。于是，这件事便这样很蹊跷地搁置了起来。 斯蒂尔和克林斯曼协商未果，卓杨便知道夏天没什么希望登上世界杯赛场，所以德国队大名单一出来他倒是泰然处之，看不出有什么不满和失望，也察觉不到他有什么怨气和嫉妒，但两天后卓杨打给马克·文斯特的电话，也许说明他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心如止水。 “马克，我决定了，改变原计划，你去安排……” “……那好吧，我这就和大姐头联系，商量一下。卓杨，你决定了？” “行了，你去安排吧。” . 外界并不知道卓杨和克林斯曼都不愿意做丝毫让步，但卓杨落选大名单却是明明白白的，德国媒体上开始发出疑问，猜什么的都有，以卓杨目前的身份，落选国家队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卓杨拒绝回答一切有关国家队的问题，一如他以前处理和中国国家队的办法，强行阻断质疑。克林斯曼也在回答记者提问时说：“我希望大家把目光都放在已经入选的球员，把所有关注放在名单之外的人身上，是对现有国家队成员的不尊重。” 卓杨和克林斯曼都没有对媒体细说其中纠纷和分歧，也表明他们二人还不想撕破脸，也都给事情留有余地。 第四〇九章 哈勃之外的遥远 卓杨和克林斯曼都没有彻底把话说死，也没有直接交锋造成翻脸，似乎给一切都还留着活扣。 克林斯曼这样做好理解，他虽然傲气，但年纪大了自然有一点为人处事的世故，把卓杨得罪死对他没有任何好处，而且卓杨目前在德国足坛的影响力也足以令他忌惮，他并没有招惹卓杨的绝对底气。 年轻气盛的卓杨沉默不语，则是受了姐姐和拉伊奥拉的劝说，做人留一线，说话也留一线。卓杨可以不在乎克林斯曼和德国国家队，但他不能不在乎这两位，对自己人的话他总是还能听进去的。 和克林斯曼都没有把事情做绝，但峰回路转的希望还有多大？谁也不知道！ . 相对于德国媒体上的暗流涌动，中国国内新闻界在卓杨一事上则有些气氛怪异。 这种怪异从卓杨摘取欧洲金球奖的那天就开始显现了，因为从那一天起，整个中国足球界，都突然意识到卓杨距离中国足球是如此遥远，遥不可及。这种遥远是一种心理上的距离，也是身份上的差异。 直到卓杨领奖的前夕，各种消息已经尘嚣甚上，但国内还是恍惚和不敢相信的，中国球员拿下欧洲金球这是比中国国家队勇夺世界杯更无法令人相信的事情，只会存在于球迷的调侃和段子里，而绝不会出现在现实中。 可这件事真的发生了！ 金球奖让国人终于明确意识到卓杨彻底远离了中国足球，去势迅猛。常年在欧洲采访的中国足球记者们，在和其他联赛的球员教练们打交道时，明显查觉到在受访对象眼里，卓杨更多是一名德国球员，土生土长的德甲球星。而在五大联赛中与中国联系最紧的德甲里，记者们更是感觉到，不经别人提醒，德国足坛没有人会把卓杨当成中国球员。 柏林赫塔主教练法尔考·戈茨就是很好的一个例子，他评价中国球员时完全把卓杨撇开在外，根本就是下意识的，因为他压根就没把卓杨当成中国球员。 如此一来，欧洲金球奖和中国有什么关系？又和中国球员有什么样的关系？大肆吹捧报道也不好，默不作声也不行，怎么都会尴尬。就连亲卓杨的媒体报道此事都是只陈述事实，并不敢过多去煽情和评价，否则让愤青球迷怼上一句：和你们有个屁关系！那该怎么办？ 所以国内媒体上报导的轰轰烈烈，但给人感觉就像在报道舍甫琴科或者罗纳尔迪尼奥一样，热烈而并非与有荣焉，庆贺但却愧于为之骄傲。 而且卓杨在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两次现场感言时，全程英语发言，没有说一句中文、没有提一句中国，这也让国内颇有微词。卓杨用英语发言，用德语和法语在台上和别人打趣，却始终没用中文发言感谢谁谁，这在中国的政治正确上是一件大事，大是大非的事。 卓杨为什么这样呢？——忘了！ 周围都是些老外，又是老外主办的场合，用英语发言自然而然，他根本没去深琢磨这件事，就像回到西安他自然而然就会去说中文一样，根本不是在刻意表达什么。 在理性的媒体和球迷看来，中国足球有何理由去要求一位金球奖先生效忠？有什么资格能得到金球奖先生的痴心无悔？还有更多恨铁不成钢的球迷，则因爱成恨——当然，这种恨不会是冲着卓杨而去。恨到极致便是心理逆反，他们坚决反对卓杨加入中国国家队，因为那支球队不配。 一座金球奖，本来应成为国人为之欢呼雀跃的荣耀，却反而让卓杨变成了哈勃望远镜视线之外的天际。 . . “king!my-king!great-king!!” “king!my-king!great-king!!” “国王！我的王！伟大的王！！” 在维克多球场震耳欲聋的呐喊欢呼声中，卓杨手捧着欧洲金球奖杯和世界足球先生银座奖杯，缓步走进球场，他的队友们和今天的对手沃尔夫斯堡全体球员在两侧夹道列队，像国王麾下的骑士和献媚的农奴。 日子还要继续，生活也要继续，联赛赛程同样不等人。进入二月，首先要面对的就是狼堡沃尔夫斯。这是冬歇期后马迪堡第一个主场比赛，也是欧洲足球先生卓杨载誉归来后首次在维克多亮相。 无论如何，汉诺威的马迪堡拥趸对卓杨的爱戴是发自肺腑的，也是炙热的。卓杨的这座金球奖杯虽然是个人荣誉，但同样是马迪堡俱乐部莫大的荣耀，是球迷们值得炫耀一生的辉煌记忆。 不管卓杨是属于德国还是中国，或者既不属于德国也不属于中国，但他属于马迪堡、属于汉诺威却是真真切切。这一刻，小小的维克多球场凌驾于全欧洲所有著名球场之上，这一刻，马迪堡和他的拥戴者们，居高临下傲视一切。 卓杨在球场中央临时搭起的礼台上，双手将两座奖杯高高举过头顶，向他的追随者们展示自己的荣光。 ——这不会是我唯一的一个金球，这个银色奖杯迟早也会换成金色。 ——看样子，在家里专门弄一间荣誉室，要提上日程了，要不然奖杯太多会放不下。 . 沃尔夫斯堡并不是一个弱队，上赛季在比利时名帅埃里克·格雷茨的率领下，最终名列联赛第九，名次不是很寒碜。而且，沃尔夫斯堡队中还有阿根廷名将‘大头’达历山德罗压阵。 这已经是达历山德罗在德甲沃尔夫斯堡的第三个赛季了，大头大头，下雨不愁，大头兄在这三个赛季里呈高开低走之势，03-04赛季惊艳世人，上赛季就已经略显平庸了，尤其他冗慢的组织节奏越来越与德甲快攻强打不合拍，总是抱怨队友又让他的人缘很差。要命的是，他还是个伤病体质，在德甲激烈的对抗中，达历山德罗大伤倒是没有，但风吹草动的小伤小病却总是不断。 去年夏天，格雷茨教练就是因为与俱乐部在达历山德罗的使用上产生了严重分歧，进而干脆辞职走了人。格雷茨认为沃尔夫斯堡不应该再拿达历山德罗当核心，他不具备围绕其建队的素质，格雷茨甚至建议俱乐部趁着还能卖上钱赶紧处理掉达历山德罗，重新构建球队中场。 他这一建议被犹豫不决的沃尔夫斯堡竞技部门最终婉拒，达历山德罗也倒是真给高层脸，他在新赛季总共才出场七次，鸡肋属性已毕现无疑。受其拖累，沃尔夫斯堡本赛季成绩有些黯淡，18轮过去4胜6平8负，已经和保级军团搅和在了一起。 目光如炬的格雷茨这个赛季在美因茨走马上任，卓杨皱着眉头看着他的接任者、前门兴格拉德巴赫主帅、撩百合高手霍尔格·法赫，这位爷的特殊技能不由得让卓杨又想起了不愿意再回首的孙雨玫。 第四一〇章 再逢沃尔夫斯堡 前文书咱们说过旷世中年奇男霍尔格·法赫的神奇魔法，他在前年将一对资深les同性百合恋人硬生生不但拆散还掰直，而且始乱终弃将两位足球美女先后揽入怀中【详情见第二部第一八八章大叔之撩妹百合】。一年多过去了，法赫先生不但和德国女足前锋琳达·布莱索尼克爱得似海深，今日他的这一风流轶事也终于响彻德国足坛。 这一年多，三方当事人口风都很紧，谁也没让媒体得知此事，消息仅限于极小范围内流传。卓杨能得知，还是靠德国女足前腰、他的好友乔安娜·里德私下里透露的。前几天，深受创伤的茵卡·格林斯实在承受不了深夜一个人独自垂泪的哀伤，前男友背叛自己，而且还是和自己的前女友勾搭在一起，肝肠寸断，茵卡·格林斯把这一爆炸性的绯闻捅给了媒体。 炸了！ 嗅到肉味的媒体浩浩荡荡跟着沃尔夫斯堡——准确来说是跟着法赫教练，来到了汉诺威，本来在德国他最多勉强算是个二流教练，但是正是这一绯闻使得法赫在德国足坛声名大躁，风头之劲几乎将卓杨金球奖的骚气比下去。 卓杨看着对此事泰然处之的法赫先生，不由自主便想起了孙雨玫和柯茜·皮尔南这对儿les和自己阴差阳错产生的纠葛。 事情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卓杨实在很不愿意去回忆这段荒唐，他受打击的不止是自尊心，还有被‘愚弄’的感情。在他看来，孙雨玫和柯茜非常‘卑鄙’地对他隐瞒了真相，让自己在与雨玫孤男寡女的相处中逐渐误会，认为找到了感天动地青梅竹马的爱情。 男人就是这样，和女性待在一起，对方一个笑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时间长了男人就会认为那是对自己有意思，越看越像真的，越看越认为是真的。很多时候，女人根本没有撩你的意思，然而，自作多情，是全世界男人共同的精神属性。 真相大白之后，卓杨内心的荒诞感觉远远超过了愤怒和失望，他选择了逃离和躲避。如此看来，卓杨在这方面的勇气值相差法赫教练很远，他没有法赫那种知难而上的干练和偏向虎山行，不过说实话，卓杨也没有法赫那么鬼神难测的撩妹技巧。 同样是面对les百合，法赫毫不犹豫当即掰直一个，随后扔下这个再掰直那个，一部《野百合也有春天》如何能尽描此中荡气回肠。卓杨就差远了，他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和欲望，雨玫和柯茜你们好好的相亲相爱去吧，离我远远的就行。 大巧不工举重若轻的法赫教练从事教练职业时间并不长，去年执教门兴格拉德巴赫是他首次出任成年队主帅，而在那之前，他甚至只有三场青年队执教经历。 去年夏天格雷茨教练离开之后，沃尔夫斯堡原本中意的是德乙亚琛的神奇主帅黑金，但黑金先生婉拒了狼堡的邀请，执意留在亚琛共进退。最终帅位能花落法赫，他身价极低的薪水是一方面，关键是此君口吐莲花巧舌如簧说服了沃尔夫斯堡俱乐部的经理斯特伦茨（也许这副口舌正是他撩妹的秘笈），斯特伦茨成为了法赫坚定的支持者，这才有了他悄然履新。 本赛季法赫执掌下的沃尔夫斯堡表现一般，虽说战绩也还没糟糕到触及俱乐部高层的底线，但球队的颓势还是让法赫遭到了内部的非议。但正是斯特伦茨经理力挺法赫，他坚信法赫边中结合加区域控制的战术理念非常先进，本赛季成绩不佳，非战之罪，斯特伦茨认为只要给法赫一个机会，他必定能还给俱乐部一个奇迹。 斯特伦茨经理可不是一般人，他是德国国家队和拜仁慕尼黑的传奇名宿，踢球时名声显赫，退役之后担任沃尔夫斯堡经理工作成绩也斐然，在狼堡董事会面前有很大的话语权，他是霍尔格·法赫在俱乐部的坚强后盾。 但此时此刻，托马斯·斯特伦茨经理正坐在马迪堡维克多球场的vip看台上，拧着眉头看着下面指挥球队比赛的那个身影，他无心同自己的好友、马迪堡体育总监哈斯勒闲聊。看着法赫，斯特伦茨满腔怒火和恶心。 . 卓杨看着对手阵中假装风轻云淡的达历山德罗，嘴角上翘流出一丝奚落。 里克尔梅给卓杨递过小话，讲达历山德罗亲口说自己非常讨厌卓杨。大头在阿根廷国家队是里克尔梅的替补，俩人明面上和睦相处，但为了上位大头私底下没少给里克尔梅垫砖。里克尔梅不是不想跟他计较，而是他自己本身在国内就毁誉参半颇有争议，应付压力都已经让他苦不堪言了，实在抽不出精力来调教达历山德罗。 里克尔梅传闲话说不定就有借卓杨之手教训达历山德罗的意思。 达历山德罗讨厌卓杨是有他自己的依据的，前年十月就在这个球场，初入德甲贵地的马迪堡4:2将沃尔夫斯堡斩于马下，那场比赛卓杨表现优异，带领球队走出了三连败的阴霾，达历山德罗却贻笑大方，一塌糊涂后被提前换下。 那场比赛成为了达历山德罗在德甲的分水岭。 骄傲的‘球王接班人’遭受卓杨打击之后，逐渐开始走下坡路，与球队的配合也开始显得不合拍，小伤小病不时袭来，03-04赛季那个娇艳如花的大头成为了昙花一现。 去年八月联赛第二轮，两队在大众竞技球场的较量中，大头憋足了劲要和卓杨一较高下的，谁知卓杨位置前提打起了前锋，根本就不和他照面。防守他的萨米·赫迪拉却也极其难缠，恼怒之下达历山德罗肘击赫迪拉，德国少年也不是个吃亏的主，当即回抽了一记脆生生的耳光，俩人在上半时第21分钟就双双被红牌罚下，那场比赛双方2:2战平。 卓杨没有在赛前去挑衅达历山德罗：听说你很讨厌我？讨一个厌出来让爷瞧瞧！不是他不屑于，卓杨本就不是心胸很宽广的人；也不是情操高尚遵守赛场纪律，卓杨在维克多就没有不敢干的事。他只是不能出卖里克尔梅，话一扔出，势必让里克尔梅在阿根廷国家队成了传闲话的小人（虽然里克尔梅没准就是）。卓杨觉得和里克尔梅还算朋友，此人长得苦话不多，但人还不错。 卓杨不会出卖朋友，无论大事小事。 第四一一章 悬赏达历山德罗 “萨米，一百欧元，我替你在场上弄这个货。”赛前克里斯托夫·普罗伊斯同萨米·赫迪拉打趣，他今天将会和萨沙·里特搭档马迪堡中场中路，赫迪拉战术原因被渣叔克洛普轮换，并不首发。 马迪堡人都还记得上半赛季赫迪拉和达历山德罗的那段公案，虽说赫迪拉没占便宜也没吃亏，球场上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这些都不叫事儿，可马迪堡队内净是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主，找个由头就要惹是生非。当然，主要是和队友开心，这才是中心思想。 “克里斯，这就是你不对了。”赫迪拉还没来得及回应，手雷马雷克·哈姆西克先插了进来。“萨米现在是小红人，你开口一百欧，这不是侮辱他吗？” “对呀，怎么也得五百。”蓬蓬大卫·路易斯说。 “我看两千比较合适，昨天我亲眼看见萨米给维姬买了个限量版香奈儿的包，眼皮都没眨。他阔着呢……”萨沙·里特揭秘。 维姬·科尔格是赫迪拉的女友，标准的美熟女，大出少爷十岁，赫迪拉口味不轻。 一帮人开始围在一起讨价还价，全是些添乱的家伙。卓杨背着手慢悠悠挤进来：“我出两千，谁替我教训阿根廷人？” 众人：“……”老大这是凑什么热闹呀？那家伙怎么得罪他了？ “那个货在背后说我坏话，传耳朵里了。” 炸锅了！这还了得，队长发话了，众人纷纷争先恐后表决心献忠心。 “必须是我，这就是我的活。卓哥这三千的活我接了……” “就是就是，卓哥是金球先生，两三千打发不了，一口价，四千。” “卓队从来不把万把块钱放眼里……” 卓杨：“……” 还是疯狗兰德实诚，只见狗爷摩拳擦掌眼睛里冒着熊熊之火。“都别争都别争，弄人比踢球有意思多了，哥儿几个都给我留着，这个钱我掏了。中场休息我求求渣叔，下半时老子上去弄他。” “狗哥您就算了，你适合把人弄死，今天这玩意儿还不至于……” “都听我说，安静。”卓杨郑重其事发话了。“一口价，五千，吃喝嫖赌随意，不能再高了，要不然我自己上。” “五千归五千，怎么个弄法是你们的事，红牌或是担架无论。但是……”卓杨讲明要点：“但是两败俱伤不算，把那个货弄下去自己让裁判抓不住毛病，才能拿到这五千。谁要是跟着一起玩完，利索点倒找我五千！” “丑话说前头！” . 达历山德罗在德甲赛场从来没遇见过对手对他如此重视，但见拿球，立马就有至少三人围上来，埋着头一边用肮脏的言语**他的火气，一边不停暗下黑手黑脚，十八般龌鹾能耐大了。搞得大头苦不堪言，又感觉自己成为了世界的中心，自己就是世界足球先生。 如此一来，他根本落不下好，开赛五分钟就因为压不住火气身后推搡米歇尔·泽佩克吃到黄牌。 不过，马迪堡球员所图甚大，要把达历山德罗不动声色搞下去。然而这何其难，在裁判眼皮子底下废掉一个进攻天才，而且自己还能毫发无损，并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情。就算靠假摔什么的阴对手一张牌，也要情况合适有机会才行，所以急不得。 但大头兄却被马迪堡人轮番肆意骚扰搞得怒火中烧，他本就不是个善茬，从小到大就没吃过多少亏，没长过什么记性。当年他被沃尔夫斯堡以创俱乐部记录的价格转会而来，大头之所以拒绝了西甲马竞和葡超波尔图这两个阿根廷球员更钟意的联赛，就是因为沃尔夫斯堡给他承诺了绝对核心的地位。 第一年的蜜月期过去，去年归于平淡，今年大头明显感觉到了沃尔夫斯堡对自己很是不满，核心地位早就成了镜花水月，标准的角色球员而已。这让达历山德罗失落和愤怒不已，后悔也好，迁怒也罢，他不知道出路在何方。也许，能在场上重振雄风是唯一的前程。 这场比赛他已经不祈望能击败卓杨，那是高高在上的德甲统治者，万人瞩目的欧洲金球先生，再怎么心高气傲达历山德罗也明白他和卓杨如今不在一个层次。他只想好好踢球，发挥出最佳水平，重新找回沃尔夫斯堡对自己的溺爱。然而，马迪堡这帮混小子根本不给他好好表现的机会，全是些恶棍下三滥，如何能让大头不愤怒。 很快达历山德罗就被撩得自取灭亡，可造成这一结果的却并不是马迪堡场上球员，甚至不是马迪堡俱乐部的‘人’。 . 沃伦·布劳恩，今年22岁，汉诺威警局的四级警员，去年才从警校毕业。沃伦是土生土长的汉诺威人，他们一家都是马迪堡球迷，沃伦小时候也曾热衷于足球，后来因为实在没有天赋被淘汰了下来，从而走上了从警为人民服务之路。 沃伦·布劳恩家里兄弟三人，他是老小。沃伦的大哥名叫杰瑞·布劳恩，前马迪堡球员，去年冬歇期因为能力达不到德甲要求，杰瑞自愿租借去了同城球队第四级分区联赛的梅彭，如今他是梅彭的进攻核心、队长。 今天沃伦就跟着警局的同事来到维克多，负责球场安全和处理突发事件，这些是警察们的职责。因为和杰瑞关系不错，卓杨没少去他家串门，沃伦·布劳恩也和许多马迪堡球员很熟，都是自己人。别说球员，沃伦和赛虎都是老熟人。 赛虎如今知名度非常高，每个主场比赛它都有一个专属的看球位置，心不在焉卧在那里看热闹。它已经是马迪堡俱乐部正式编制内成员，不光是德甲，现在全世界都知道马迪堡有一条叫‘赛虎’的边牧犬，它已经成了马迪堡的吉祥物，甚至还有了自己的号码——99。 长久以来，赛虎也被调教得很守规矩，看球就看球，绝不会跑进球场内，马迪堡进球了卓杨在场上庆祝，它就在场下连蹦带叫欢呼，从不干扰比赛进行。今天赛虎就在它的专属位置、马迪堡球门一侧角旗外面七八米的看台下边，卧得规规矩矩。 . 上半时第19分钟，场上比分还是0:0，达历山德罗前场边线附近争球，被方片格罗索在背后借力轻推，大头刹不住车直接冲出了场外，跑得跌跌撞撞，一口气窜到赛虎跟前，把狗吓一跳。 赛虎惊着就跳了起来，闪去一旁咧着嘴冲着达历山德罗：汪～汪～汪～汪～！吠了起来。赛虎心说：什么玩意，敢跑到这里来吓老子一跳，你是吃了豹子胆了？这么想着，赛虎的眼神里带上了鄙夷。 第四一二章 瞠目结舌人狗战 达历山德罗本来就一肚子气不顺，这会儿都被挤出来这么远了，还被你个狗东西鄙视，不由得火冒三丈：惹不起人还惹不起一条狗了？ 想也没想，达历山德罗顺势抬腿向赛虎踢去。 赛虎那是顶级牧羊犬的基因，山里的狼都逮不住，它要不让，两条腿的人根本别想踢着它。躬腰往旁边纵身一跃，赛虎姿态轻盈便躲开了大头这一脚。汪～汪～汪～汪～！ 达历山德罗心里那个羞愤呀！接着抬腿踢去，可连接两脚都被赛虎用同样的闪转腾挪躲了开去，汪～汪～汪～汪～！ 赛虎站在达历山德罗身前两米处，越发鄙视他！ 维克多球场边线之外，脸上被臊得下不来台的达历山德罗恼羞成怒和赛虎展开了人狗大战。 连踢几脚都走了空，汪～汪～汪～汪～！赛虎的吠声里都带上了轻佻和欢快。打架踢人不是足球天才达历山德罗的特长，根本不用过脑子，大头施展出了足球运动员的看家本领——滑铲！ 一位世界著名球星竟然对着一条狗玩起了滑铲！ 赛虎心里那个气呀！给脸不要脸汪～汪～汪～汪～，要不是那些个家伙不许我咬人汪～汪～汪～汪～，老子早把你蛋扯下来了。汪～汪～汪～汪～！ 腾空而起，赛虎从滑行的达历山德罗身体上方跃过，一如那个骚气的国王挑球过人般风骚，落地之后转身回眸，汪～汪～汪～汪～！ 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达历山德罗忘记了他是一个体面人，也忘记了正在参加一场体面的足球比赛。撒泼一样顺手抄起球场边马迪堡给残疾人球迷准备的空着的硬塑料圈椅，追着赛虎劈头盖脸抡了起来。 赛虎左闪右避绕着达历山德罗不停汪～汪～汪～汪～，现场的、电视机前的观众被这一幕累得外焦里嫩，球场上和球场下的马迪堡人拼命往这边跑来解救自家宠物。 第一个赶到冲突现场的是汉诺威警局四级警员沃伦·布劳恩。 足球比赛现场执勤的警察，如果没有主裁判的请求，不能介入球场上的冲突，哪怕上面已经打出了狗脑子也与他们无关。甚至球员和现场球迷发生冲突警察也不能随便插手，如果没有裁判和工作人员控制不住的情况发生，警察不会干涉，他们的职责主要是监督和震慑人数众多的球迷，预防和及时处理群体性突发事件。 但警察就是警察，球场边线以外一切违法行为都在他们的约束范围之内，何况是企图谋杀动物这样的恶性事件。欧洲是爱狗婊的发源地，在这里，杀狗是比杀人更能让人神共愤的事情，无条件热爱小狗小猫是欧洲人炫耀爱心泛滥和圣母心最好的方式，这同样是一种政治正确。 作为正义化身的人民……联邦警察，沃伦·布劳恩警官必须制止这种恶劣行为。何况，他还是马迪堡的死忠球迷，他和赛虎还是老熟‘人’。 沃恩警官由后截头摔将达历山德罗扑倒在地，大头被摔了个狗吃屎，在气势汹汹的马迪堡球员冲过来准备围殴他时，达历山德罗已经被动作娴熟的沃伦压在地上反扭双臂制服。 . 乱糟糟的十分钟过去，比赛重新开始。 达历山德罗被红牌罚下，双方球员发生冲突，各有两人领到黄牌。大头一瘸一拐往下走时——他被制服时伤到了大腿，球迷们的杂物劈头盖脸朝他砸来，马迪堡球迷恨不能生啖其肉。虽说一下没挨上，连根毛都没被碰着，卓杨还是把赛虎跑在怀里好好安抚了一下，受到惊吓的小狗心噗通噗通，久久不能平息。 全场最大的花絮过去，比赛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马迪堡人将一腔愤愤不平全撒在了沃尔夫斯堡身上，少一人作战还丢人现眼的狼堡士气低迷，被卓杨好好蹂躏了一番，马迪堡4:1取得胜利，卓杨再次上演帽子戏法。 第31分钟，卓杨接到哈姆西克直塞，禁区内左脚推射率先打开僵局； 第39分钟，日尔科夫挑传，卓杨反越位成功，盘过门将延奇后打空门得手，2:0； 下半时第55分钟，哈姆西克助攻后插上的左后卫格罗索打进一记垫射，3:0； 第70分钟，沃尔夫斯堡前锋汉克，抓住蓬蓬路易斯身后的空当，抢在汉达诺维奇之前捅射得分，3:1。相比起达历山德罗，新赛季从沙尔克04转会来的麦克·汉克更被狼堡俱乐部倚重。 第81分钟，延奇开球门球失误，被距离球门四十米的卓杨抢下，随即远距离吊门成功，落定比分4:1。 . 赛后卓杨履行承诺，大排筵宴款待全队队友及家属，四级警员沃伦·布劳恩也被特邀出席，当然也少不了需要压惊的赛虎。这一夜，卓杨花出去的钱远不止五千欧元，他其实只是想借此机会好生感谢队友们去年一年对他的尽心辅佐，孤木不成林，一个好汉三个帮，他这个欧洲金球奖离不开队友们无私的帮助。 达历山德罗被德甲纪律委员会以严重违背体育道德的原因，处以八场禁赛和两万欧元罚款，德国动保组织还公开号召民众抵制他，把大头搞得灰头土脸，也彻底让沃尔夫斯堡对他失去了信心。本赛季结束后，达历山德罗被租借给了英超朴茨茅斯，但仅几个月后，他又被租借去了西甲萨拉戈萨，一路漂泊，直至最终回归老家河床。 卓杨和队友开怀畅饮的同时，沃尔夫斯堡经理斯特伦茨先生通过与俱乐部高层电话协商，随后板着脸通知一脸懵逼的法赫教练——你他妈被解雇了！ 为什么身为法赫坚强后盾的斯特伦茨会毫无征兆便开掉法赫？这个变脸来得猝不及防。斯特伦茨给董事会的理由是球队的糟糕战绩和今天达历山德罗恶劣的行为，法赫作为主教练都有推卸不掉的管理责任，实际上，究其根本原因，却是斯特伦茨先生的私怨。 霍尔格·法赫强行拆赛了一对恩爱的les恋人组合，并用花言巧语将别人的爱人据为己有。他的所作所为，在斯特伦茨眼里简直不可饶恕，这才是他下课的终极因素。 托马斯·斯特伦茨被好友背叛、被结发妻子背叛，成为他毕生之痛，他极其痛恨有同样行为的法赫。 第四一三章 李晓青草原相亲 托马斯·斯特伦茨，上世纪九十年代拜仁慕尼黑和德国国家队的中场名将，他在球场上最好的朋友是‘老虎’斯特凡·埃芬博格，他一生最爱的人是青梅竹马的结发妻子克劳迪娅。 朋友如手足，老婆如衣服，朋友偷走了衣服怎么说？ 当斯特伦茨从妻子的手机短信里发现端倪的时候，一切都显得太晚，这种双重背叛让斯特伦茨在那段时间的煎熬如同身处地狱。埃芬博格球技很高超，但他的人品实在太次，他大言不惭公开宣布“虽然失去了一个朋友（斯特伦茨），但是赢得了一个女人（克劳迪娅）。” 经过痛苦的煎熬，斯特伦茨终于在2004年选择了离婚，彻底了断这段不堪回首的孽事，把余生所有的爱都寄托在两个不懂世事的孩子身上，他曾经的朋友和妻子则举办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 事情至此，各自形同陌路便好，但埃芬博格随后出版的自传中，活灵活现详细描写了自己怎么找借口支开斯特伦茨，怎么花样百出去勾搭克劳迪娅，炫耀之心毫不顾及颜面，再一次将斯特伦茨已经结疤的伤口大庭广众之下狠狠地挖开。 然而，这还不算完，就在上个月，埃芬博格怂恿克劳迪娅在法院对斯特伦茨提起了诉讼，将斯特伦茨视若珍宝的两个孩子露西亚和托马斯夺了过去，抢走了抚养权，斯特伦茨只留下每个月支付2000欧元抚养费的资格。 勾二嫂这种被人不齿的行为虽然少，但总算有，可像埃芬博格勾得这么洋洋得意理直气壮的却稀少之极，拐走别人老婆还要把昔日朋友往死里欺负更是旷世罕有。 斯特伦茨如何能不恨？ 恰在此时，霍尔格·法赫拆撩百合的行为被公诸于众，站在被辜负了的茵卡·格林斯的角度看，法赫的行为同埃芬博格如出一辙，这让同为受害者的斯特伦茨如何还能继续支持他？如何还能看着他整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 何况在刚才赛后新闻发布会上，法赫也如同埃芬博格一样，丝毫不遮掩其中的背叛，反而得意自己的风流。 “我终于遇见了一个令我深爱的好女人（琳达·布莱索尼克），我会在合适的时候带着她回到沃尔夫斯堡。至于茵卡，她应该多去反思为什么会失去我和琳达，这对她有好处。” 虽然法赫教练被解职多少有些委屈，但广大读者能理解斯特伦茨经理的举动。霍尔格·法赫也成为半赛季德甲第七位中途下课的主教练。 . 卓杨和队友们携家属的聚会还在热热闹闹地举行，法赫教练下课的消息适时传来，大家不免议论一番，卓杨也不由自主又想起和孙雨玫的纠葛，并由此联想到被自己借题发挥扔掉的贝芙莉，还有一直对自己秋水含情的李晓青。 只不过，卓杨没有想到，他想着晓青的时候，晓青却正在相亲。 . . 黑色大众辉腾在京藏高速上向南飞驰，李晓青坐在车里闭着眼睛，靠在后背上，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晓青是去张北草原参加鼎煌集团的民俗影视城落成典礼剪彩仪式，也不全是为了给老爸捧场，ec科技也是影视城的投资方之一。 ec科技经过近两年的飞速发展，已经栖身国内一线互联网企业，李总现在开始了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的准备事宜，如果一切顺利，半年后，ec科技将完全和国内那几家互联网老牌巨无霸平起平坐。 事业上的困难和辛苦难不倒李晓青，她永远充满热情和干劲，晓青也像她的公司一样生机勃勃，让她内心感觉疲惫的自己的私事，终身大事。 刚才参加完剪彩晓青又被母亲连哄带骗拉着去相了一次亲，已经23岁了，家长有所行动也可以理解。她是独生女，无论事业再怎么成功，有了自己的家庭才算是一个完整的女人，可怜天下父母心。 对方是位30岁的高大男子，博士后学历，国防科工委髙級工程师，专业技术九级相当于副团。自己是商贾之家，知道这一行里的龌龊和重利轻别离，母亲自是不想给女儿找个经商的夫婿。至于红二代和富二代，李家也不需要靠女儿去攀附什么，晓青自己能看上那另说，但母亲不会特意去为她牵这个线。 对方显然很重视此次相亲，要不也不会大老远跑到张家口来。当然，李晓青的价值由不得他不重视，这是一个起码的态度。 说实话，对方条件很好，知识分子中产家庭出身，高学历却又没有酸腐气息，理工科专业让他具备成熟理性的稳重思维。谈吐很得体又不乏幽默感，事业有成性格开朗，非常标准的钻石男。当然，钻石男对李晓青更没有什么可挑的，这样集天地灵韵于一身的女子，完美无瑕。 男子眼神里掩饰不住全是欣赏和热情，他很坦然地表达了对李晓青的爱慕和一见钟情。相谈良久，他也委婉说出了自己的心意，中心思想就是：知道李晓青事业上很忙碌，所以并不催促结婚，一切都看晓青的意思，只要能确定恋爱关系，他会一直等。婚后也可以不着急要孩子，还是全听李晓青来决定。 完美的男人！ 然而，在晓青心里不拿他和卓杨对比根本是不可能的。 ——有点老呢！卓杨比他年轻十岁…… ——要换成是卓杨，他一定说:啥时候结婚呐，太晚了可不行，结了婚我好帮你呀。 ——卓杨会说:钱挣差不多就行了，够花就好。别累着你，谁敢让你受气我去揍丫的…… 其实晓青自己也知道这么想不对，吹毛求疵而且事先立了模子，她内心承认眼前这是一个优质男，真结婚了在自己跟前也是个听话体贴顾家的主，在外拼搏的女强人不就是需要这样一个丈夫吗？可是想归想，晓青说服不了自己，理性战胜不了感性。 神通广大的父亲自然知道她和卓杨有一段纠葛，爸爸妈妈也曾旁敲侧击询问过她，可晓青根本没办法拿卓杨出来说事，不可能用卓杨来给自己婚姻大事搪塞。报纸上铺天盖地全是卓杨的绯闻，他现在是体坛花花公子的形象代表，这一切，父母没可能不知道。晓青再把卓杨拉出来当借口，父母铁定恼羞成怒，视若掌上明珠、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宝贝女儿，怎么能对那种纨绔浪荡子痴情，怎么能为了那样一个游走花丛的男人而误终身。 ——唉，你倒是也把花花肠子收敛一点嘛！中国的外国的白的黑的黄的，你还收了个满坑满谷…… 第四一四章 四个少年的合影 几个月前孙雨玫重游中国，和大姐头一起来到北京，李晓青请她和卓秋天一起吃了饭，孙雨玫自我介绍是卓杨的朋友，纯洁的友谊，可后来媒体上却并不这么认为。报纸的图片中，孙雨玫坐在自行车后座，双手环住卓杨的腰，头贴在他后背上，笑得山花烂漫。 ——还没见你跟那个萝丝好两天，就又见你在西班牙和女歌星打情骂俏。唉，你这样下去，哪个女人将来敢嫁给你哟…… “李小姐，李小姐……”钻石男呼唤打断了李晓青的思绪游荡。 “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是一点小礼物，希望你能笑纳。” 小袋子里装着一个木质手工咖啡小勺，很精致也很考究，能看出他是花了心思的。给李晓青这样什么都不缺的富家女送礼物是一件很考验人的事情，便宜了拿不出手，昂贵的还不够在她面前显摆。 ——也不知道换成卓杨，他会送我什么。那个坏东西总能给我找来一些稀奇古怪又很好玩的礼物，都是我喜欢的。 这样剃头挑子一头热的相亲自然不会有结果，最起码当场不会有什么决定。出于礼貌，李晓青表示大家还需要多了解了解，先从普通朋友做起，看看吧。 回到车上，晓青还在嘀咕:咦，刚才那个人到底是姓张还是姓周来着…… ——人还是不错，平心而论没什么可挑的，见过好几个，这是最靠谱的一个了。女人这辈子不就是这么回事嘛，对我来说，把公司干好，再找个能百依百顺的丈夫，也就这样了。 李晓青还是没有意识到，他看卓杨什么都好，但恰恰是她潜意识里‘百依百顺'这一点，让卓杨畏惧甚至不由自主悄然远离。 ——要不，给那个姓张的还是姓周的一个机会？一个允许他追我的机会，看他有没有本事打动我。 想着，李晓青从兜里掏出小木勺，拿在手里端详:还好吧，最起码不难看…… . “李总，车可能有点问题了。”司机兼保镖老魏回过头来说，打断了李晓青的神游。 她有些愕然地抬起头来，左右看看，不知不觉车已经下了高速，而且在路边停了下来。“怎么了？” 老魏今年四十岁了，忠诚又可靠，为人处事谨慎稳重，跟了李晓青的父亲快二十年。他是老爸特意派来李晓青这里，全权负责闺女的安保工作和车辆安排。 “嗨，刚才一上高速就感觉刹车有点肉，想着再看看，一路上就没敢开太快。这会儿越来越明显，李总您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我不想冒风险。” “那……怎么办？” 辉腾豪华轿车停在路边，公路上奔流的车辆卷起灰尘弥漫着北京冬天干燥阴冷的空气。 “今天也没什么重要事情，倒是不着急。”李晓青懒洋洋问老魏。 “我打电话让小马把那辆宾利开过来接您，不过这会正是交通高峰期，可能要多等一会儿。”老魏说。 “可以。等等没关系，这车怎么办？” “离着这里不远有个大众4s店，我认识那的经理，人还不错。等小马来了我送您回去，让他把车开那去瞧瞧。”老魏做事总是安排得很周到。 “那咱们也别在这等了，车来车往的看着烦。先去4s店吧，让小马直接去那。”晓青看着外面的漫天灰尘，似乎嘴里都有了土味儿。 “那……也成，您刚好也在那下车歇歇。都跑一天了……” . 老穆开着车正从恒顺通汽配公司往4s店回来的路上，那边现在基本上交给了猴三儿在看管。猴三儿自从被九山折服了以后，便死心塌地跟前了老穆，鞍前马后给他跑腿不惜力。眼看此人是个机灵人，可以一用，恰好汽配公司那边缺一个盯摊的人，老穆便逐渐交给了他。 别说，猴三儿还真是个做生意的料，为人处事活络，地头蛇又方方面面厮熟，嘴皮子能说会道瞎bb，还能唬住人，坑蒙拐骗更是他的看家本领，经起商来上手很快，如鱼得水。所以说，人不可貌相，很多人只是因为没有遇见合适自己发挥的平台而已。 老穆刚才接到‘ec科技'老魏打来的电话，老魏是他这里的熟人，也是当年小舅拢下的老主顾。于是，老穆没过脑子顺口便让‘李总'先去办公室休息，放下电话老穆就愣住了——我操，李总不就是那个李晓青吗？去办公室……不太合适呀，那里有……卓杨。 作为和卓杨亲密无间的发小兄弟，老穆自然是知道李晓青的，虽然并不清楚其间的细节，但对她和卓杨有一段令人惋惜的故事还是有一定了解。 说起来都算是生意圈中人，但老穆现在无论从哪方面讲都和李晓青差着好几个大层次，就像踢野球的卓杨和欧洲金球奖卓杨之间的差距。再说老穆也根本不是个嘴欠爱显摆人脉的浅薄之人，所以周围人都不知道他和名声遐迩的李总还有一点拐着弯的渊源。 ——一会儿该怎么去给李晓青解释？她那样的大小姐发起飚来可是要天地变色的。 . 助理小姑娘把李总请进大办公室，进门李晓青就愣住了。 办公室的布置和装修就是那种暴发户大路风格，书架盆景博古架，茶海关公招财猫，富贵堂皇又俗气。让李晓青愣住的，是在老板台背后的墙壁上，并不是应景的字画山水，而是一副巨大的相片，相片几乎占去三分之二墙面，上面四个青涩的土鳖少年。 一栋建筑外面宽大的台阶中段，四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并排分散站立，一个板着冷漠脸装酷，一个勾头扬眉耍帅，还有一个双拳紧握抿嘴贲腮。居中靠左身穿高领淡绿色毛衣、下边窄板黑色西裤脚蹬尖头皮鞋，双手半插兜一脸坏笑的少年，正是卓杨。 这张相片是卓杨、老穆、九山、海洋小哥四个初中毕业后，在大院礼堂外面的台阶上拍的，镜头之外看不见的拍摄的人，也是相机的主人，她叫莹子。 李晓青怔怔地看着照片中稚嫩且土里土气的卓杨，痴了。 第四一五章 他一直没有改变 和卓杨中断联系已经时间不短了，但在离开他的日子里，李晓青仍然到处都能见到卓杨。已经成为世界足坛一线巨星，中国媒体上哪天没有他的此消息反而不正常。在经年累月的媒体探索报道中，卓杨逐渐给读者落定两个鲜明的形象符号——多才多艺、风流倜傥！ 因为和卓杨中断了直接联系，李晓青所能接触到的都是他的‘新形象’。不过，晓青心里清楚，而且她的‘ec科技’本身就是新型网络自媒体和交互平台为主要业务，所以媒体上的门道她多少了解一些。卓杨在媒体上的形象，基本都是他的经纪团队想让外界看到的和媒体想让读者看到并迎合读者的内容，这些构成了读者和球迷眼里的‘卓杨’，而并非完全真实的他本人。 离开后的日子，晓青在潜移默化之下，脑海里卓杨的不同形象融合在一起，现在的和以前与她朝夕相处的卓杨，两种身影分辨得并不是很明朗。 此时此刻，照片中的卓杨，如雕刻般五官俊逸的脸庞，稚嫩却棱角分明，茂密乌黑的头发，眉若卧蚕。微微上翘的嘴角流露出一丝傻傻的笑，但再看去时，那笑容里又洋溢着令人迷目的沦陷。 看着眼前的卓杨，曾经和卓杨一起在汉诺威走过的日子，在晓青脑海里猛然打开，深藏于她心底的影子一下子清晰了起来。卓杨，不再是那个媒体上的卓杨，而是还原成她心目中最真实的那个卓杨。 他的眼神，始终都是清澈的。从少年时，从还是个大孩子的时候，便如此，而且从未改变。 李晓青痴呆呆凝视着眼前的巨幅照片，目不转睛良久也未曾把目光离开相片中的少年。看见如此青涩的卓杨，晓青所有的思绪豁然开朗，她不再去相信媒体上风流成性的巨星标签，卓杨终于回归成她心中一直储存的样子，真实的样子。 在汉诺威的时候，卓杨曾和李晓青坦白了他与瑞莎科娃的悲欢离合，卓杨对男女之间真情的渴望和真诚晓青是清楚的。他绝不是一个游戏于花丛的孟浪蝴蝶，也根本不是得意忘形的浅薄之徒。 他一直都是她为之眷恋的那个阳光男孩。 . 老穆走进办公室，没敢去打扰注目凝视的李晓青，放轻脚步屏息悄声站在门侧，垂手低眉任由李晓青徘徊在游荡的思绪中。 许久，有所察觉的晓青从徜徉中走出，回头看了看小心谨慎的老穆，又转过来再看看墙上的大相片。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老穆。” “是的，李总。” “我以前常听卓杨说起你。” “是的。”老穆点点头。 “你……认识我？” “是的，李总。我认识您。”老穆规规矩矩回答。 “在汉诺威的时候，卓杨……”晓青的声线里有些伤感。“卓杨把我叫姐。你以后，也别叫我李总，叫我姐吧。” “好的，李姐。” 晓青曾为了让卓杨喊她一声‘姐’，二人整日里斗嘴，然而，卓杨从未这样称呼过她。很难确定晓青的内心是否真的希望卓杨称呼她姐，也许这只是一种调侃，或者是仪式感。 “李姐，您请坐，我给你沏点茶。”老穆放松了下来。 司机老魏匆匆走进办公室。“李总，小马到了，我送您回去吧。哦，对了，这位就是这里的经理，老穆。” 晓青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他是我的朋友。”再转向老穆：“老穆，以后有什么需要姐帮忙的尽管开口，卓……他的兄弟，我信得过。” “好的，李姐，要遇上什么难事儿，我一定去麻烦你。”老穆心头大定。 “老魏，你负责常和老穆这里联系，看看能有什么可以和咱们合作的部分，你全权做主……” 两刻钟后，老穆恭恭敬敬把李晓青送出了门外，看着来接她的宾利车缓缓驶离，他心中长叹一声：卓杨啊，你个牲口是辜负了多好的一个女人呐，你简直是在造孽…… 办公室走廊外的垃圾桶里，静静地躺着一支做工精致的木制手工咖啡勺。 . . 李晓青对卓杨的感觉悄然回归，卓杨却懵懂不知，他俩仍然没有恢复联系，天各一方依旧分头奔着前程。主场消灭掉沃尔夫斯堡之后仅仅三天，他便带领着马迪堡来到了汉堡。 一踏进人民公园球场，汉堡球迷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为卓杨欢呼。自从他将欧洲金球带到了德国，每到客场，球迷们都会自发起立向卓杨致敬，为欧洲足球先生贺。卓杨倾倒的不止是马迪堡拥趸，而是整个德国。 汉堡这个赛季因为范德法特来投，球队有了层次上的质变，上个赛季先抑后扬立定中游，新赛季一直稳稳伫立在夺冠集团之中。当然，年轻主教练托马斯·多尔的运筹帷幄也必然功不可没。 上半赛季马迪堡联赛里唯一的一场失利就是在主场1:2负于了汉堡，那场比赛范德法特一传一射尽显风流，风头甚至盖过了打前锋的卓杨。不过，范德法特但凡遇见卓杨也不尽然都是好事，下半时他被疯狗兰德撞伤膝盖，事后缺阵了一个月。 两队综合实力旗鼓相当，领军人物也都同样出类拔萃，主教练也都是年轻才干优秀，于是，在人民公园球场内两队0:0战平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至此，卓杨终止了自己一年零两个月的连续出场并连续进球记录。 2004-05赛季，04年12月6日联盟杯客场2:1战胜希腊雅典aek开始，截止2005-06赛季06年2月1日主场大胜沃尔夫斯堡，卓杨不中断参加了马迪堡队全部57场各类正式比赛，无一缺席。 卓杨创下了世界足坛个人连续57场比赛进球的记录； 卓杨创下世界足坛个人联赛连续36场进球的记录； 卓杨创下欧洲联盟杯个人连续10场进球的记录； 卓杨创下欧洲冠军杯小组赛场场进球的球员记录。 马迪堡也创下了球队连续57场均有进球的足坛记录，这57场比赛马迪堡42胜13平2负。 在这个长达一年多的创纪录过程中，卓杨打进53粒联赛进球，11个冠军杯入球，15个联盟杯进球，8个德国足协杯进球，两粒欧洲超级杯入球，共计89球。 57场比赛，无一缺席，57场比赛，无一走空，场场皆有斩获，89个进球光芒四射，像里程碑一样伫立在世界足坛之巅。 第四一六章 停下进球的脚步 卓杨在与汉堡的比赛中，终于终断了他自己连续57场比赛进球的疯狂势头，仔细分析起来，其实也合情合理。 他的连续进球之旅始于2004年最后一场比赛，联盟杯小组赛客场挑战雅典aek，那场比赛卓杨因为遭遇竞技瓶颈，状态低迷到令人发指。但他的人品同样爆表到感天动地，精疲力尽之下的大脚解围，误打误撞形成了空门吊射，此入球不但让马迪堡客场战胜对手，还在最后时刻达上了淘汰赛的末班车。 那场比赛之后，卓杨和马迪堡就进入了冬歇期，给了他低迷期难得的喘息机会。随后在《相遇肖邦》新年音乐会上，拨云见日突遇曙光，卓杨冲破瓶颈更上一层楼。于是，便有了上赛季后半段神勇异常，那个时间段里，不可能有人阻挡得了他。 赛季结束，经纪人拉伊奥拉适时推出了力夺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的宏伟计划，这是一个令卓杨热血沸腾的想法，没人不为此疯狂，旺盛的斗志和火热的状态便一直持续到了去年年底。 荣获金球奖后，卓杨的兴奋溢于言表，高涨的热情让他在冬歇期后的三场比赛中连续上演帽子戏法，为这一神奇进球之旅添上了隆重的注脚和收尾。 没有人能延续永远亢奋而不做回调，男人尤其如此。 终于到了状态回收的时候，卓杨放缓了自己的进球脚步。其实，这何尝不是让他减轻了压力，越是宏伟的记录，到后期越会成为一种负担。暂时放缓功名的脚步，卓杨又可以仔细看看身边的风景，又可以享受到他喜欢的快乐足球。 他的这一系列进球纪录，很久未能有人打破，直至卓杨在许多年后彻底归隐足球的江湖，也依然傲然耸立，成为了世界足坛的一座丰碑。个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卓杨自己也没能再去打破它。 . 同样是三后卫，卓杨在本菲卡的3-4-3面前如履平川，但在汉堡的3-5-2这里却处处受阻，赖因哈特、范比滕、博拉鲁兹像三把大锁牢牢关闭着禁区前沿，特罗霍夫斯基和拜因里希的频频回收好似在紧缩的大门外不停游荡的门神。 左冲右突，卓杨终未能有寸功建树，好在他早已与渣叔沟通过，对进球不再那么执拗。下半时第70分钟，克洛普用德比希将卓杨换下。他下场时，汉堡球迷仍然起立为他鼓掌。 和一年多的炙热相比，卓杨不进球成了新鲜事，汉堡队是幸运的，正是他们终结了卓杨的无可阻挡，让整个德甲从妖魔的统治中看到了一线生机，联赛连续36场进球意味着，没有人能躲得过卓杨的屠刀，每支球队身上都有卓杨斩出的伤口。 其余德甲诸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一年多来，卓杨就像悬在他们头顶的屠龙刀，每场比赛还未开打就已经提前落后了，至于到底落后几球，那要看那尊妖王的心情。对卓杨来说，这一年多是辉煌的，但对于其他在德甲讨生活的球星们，这是一段被镇压的黑暗岁月，他们无论再怎么努力，头顶上总有一座巨大的山峰遮天蔽日。 例如像纽伦堡的明塔尔和柏林赫塔马塞利尼奥，他们原本可以一朝成名，凭借上赛季的表现跻身一流球星行列，但现在却成为了小浪花被统统淹没在卓杨的滔天巨浪之中。 整个德甲因为卓杨而精彩，整个德甲也因为卓杨而窒息。 现在是时候呼吸了，终于有人抵挡住了卓杨的屠刀，他终于停下了杀戮的脚步，也许每个人都可以看到出头之日。只不过，今天的法德法特却没有看到。 卓杨只不过没有进球，其他一应表现却仍然风采依旧，范德法特却完全消失在了场上。 范德法特来到汉堡，带来的不止是汉堡人的期许，很多人都渴望他能冲破卓杨的镇压，一个人的精彩是其他人的苦闷。他也不负众人所托，单枪匹马挑起了汉堡队中场核心的职责，他的大局观、组织、视野、脚法以及领袖的气质，都是世界足坛的一流水准。 只不过，脚踝的老伤影响到了曾经风驰电掣的速度，膝盖的旧痛限制了他出道之时的灵狐突破，当然，他也不像巴拉克那样硬朗强悍。除去这些，范德法特的确是一名攻防两端的超级中场，给整个德甲带来了一份清新空气。 只要别遇见马迪堡！ 上半赛季遭遇马迪堡，范德法特被下半时替补上场的疯狗兰德搞伤了膝盖，被迫歇了一个月，今年可是世界杯年，伤人膝盖如同杀人父母。范德法特可不是什么怂人，敢当众殴打伊布拉希莫维奇的主就不是能吓得住的。渣叔也清楚这一点，所以这场他并没有安排兰德来对付范德法特，狗爷的死亡封杀在范将军的传球和调度面前并不好使。 但作为当今足坛最优秀的中场灵魂之一，只靠赫迪拉防守范德法特有些勉为其难，日尔科夫内收一起协助效果也并不显著。为了遏制对手又不让本方攻守失衡，德比希出现在前腰位置，防守时与赫迪拉一前一后对范德法特形成了夹击。 球员的快速成长给了克洛普排兵布阵游刃有余的充分条件，这一变化让马迪堡在封杀范德法特方面做得很好，再加上本就不俗的后防线，两队互交白卷也就成了顺理成章。 范德法特在马迪堡的牢笼里越踢越烦，他没想到对手比上一次交手更难缠，其实马迪堡一直就是赛季下半段生猛无比。去年夏天范德法特能在众多选择中‘屈尊’来到汉堡，何尝不是看着卓杨在这里呼风唤雨眼红，他从来也没感觉自己比卓杨差一星半点，卓杨的为所欲为也让他认为德甲十分好相与。 虽然表现得到媒体赞誉，但半个赛季只有5个进球入账让他面对卓杨硬不起腰，作为一名组织核心，范德法特却十分渴望进球，尤其在和卓杨正面硬刚的时候。 遭到前后夹击，范德法特自行将位置做了前提，老将巴巴雷茨都被他挤回了身后。拿球左闪转身一气呵成，往右横趟拨球，拨出空当抬腿就打。 拉斐尔·范德法特躺在地上，抱着大腿疼得跟孙子似的。岩石德拉斯的跨步上抢，大脚把球开了出去，范德法特的射门等于直接拿大腿去撞希腊擎天一柱的膝盖。 被抬下去后，范德法特又休息了一个月。 第四一七章 创纪录的上座率 “好吧，我完蛋了。”意大利老帅特拉帕托尼笑眯眯对记者说。 新闻厅里的媒体记者哄堂大笑，他们知道老爷子是什么意思，并非是他在幽默，也不是真的不想活了，老人家惜命着呢。这只是特拉帕托尼那蹩脚的德语又一次词不达意，他只是想说：我的话说完了。 老帅当年初入德甲执教拜仁慕尼黑毁誉参半，既从多特蒙德手中夺回了失去的沙拉盘，也让凯泽斯劳滕造反成功，拜仁成了升班马夺冠‘凯泽神话’的背景板。七年过去了，去年夏天特拉帕托尼德甲二进宫执掌斯图加特，未曾改变的是他的防守哲学和糟糕德语。 . 迈斯纳反身接球，身后遭遇赫迪拉的逼抢，他回传转移给五米外的希策尔斯佩格，这是斯图加特两名后腰之间的配合。不料，卓杨突然由他身后杀出，足球才刚刚离脚，就被卓杨伸脚一捅顺势断掉，往外一拎闪开希策尔斯佩格之后，卓杨在距离球门40米的边线附近直接起脚吊门，措手不及的希尔德布兰仓促回防起跳，足球却擦着他的指尖和横梁那狭小的缝隙肃然而入。 1:0，马迪堡在德甲第21轮主场迎战斯图加特的比赛上半时第12分钟，就取得了领先。 迈斯纳和希策尔斯佩格都不是正经后腰，他俩此前一个主打边前卫一个主抓边后卫，新赛季被特拉帕托尼强行改变位置放在了中场中路的咽喉位置。而已经在斯图加特效力九年之久的主力后腰、球队队长、克罗地亚人索尔多，在特拉帕托尼入主后成了板凳守卫，这是这位38岁的老将第一次失去主力位置。 这样的新老交替本来就是主教练的职责，别人说不得什么，何况38岁也的确很老了。但足球是个以成败论英雄的运动，新赛季斯图加特在中场的腰硬不起来，让特拉帕托尼百口莫辩，他再怎么解释这是为了增加后腰位置的出球能力，可20轮比赛平了13场，他那拗口德语根本说服不了人。 . 本场比赛维克多球场内涌进了25500名球迷，这是一个恐怖的数字，这个数字也创造了马迪堡主场之最。 维克多是最美丽的球场之一，但它太小了，只有19075个设计位置，包含坐席和站席，这意味着今天球场内已经超员达33%，这是个令人惊心胆战的比例。即便这样，还有大约一千多名手持球票的球迷没能进得来场里。年轻的马迪堡俱乐部在票务工作上出现了失误，提前预售的门票和季票、会员球迷门票发生了严重重叠，而且市面上出现了大量逼真的假票，造成这个周末汉诺威市民蜂拥而至。 比赛甚至为此推迟了一个多小时才开始，球场大喇叭一遍一遍承诺给未能进场的球迷和自愿退场的原价退票，临时从驻汉诺威德国第七步兵绿借调来的二百名军人赶来增援，维持场内秩序和安全。最终在裁判请示之后，比赛才得以进行，但德国足协也表示了，将在赛后处罚马迪堡俱乐部，并要求坚决杜绝再发生类似情况。 幸好，看台上热烈而不混乱，众多资深球迷主动化身志愿者，协助警方维持秩序。也许是这座城市的历史和文化沉淀，汉诺威球迷在德国属于有名的温和派，没有任何恶名。 球场虽小，但密密麻麻水泄不通的视觉感却极其震撼，这一场景在日后也成了马迪堡俱乐部历史上的一个经典瞬间。 如此火爆，原因自然无他，不虚赘言。 巧得很，来访的斯图加特上一轮在主场奔驰竞技球场和云达不莱梅的比赛时，现场也是25500多名球迷，和今天维克多差不多，但奔驰竞技球场却能容纳60000名观众。 同样的人数，在维克多就是令人心悸、压迫感强烈的窒息，但在奔驰竞技球场就显得异常空旷和萧瑟，根本谈不上现场气氛。同样的人数，创下了维克多历史之最，也创下了奔驰竞技球场历史最少。 特拉帕托尼入主斯图加特后，保守沉闷的打法让球迷在看台上昏昏欲睡，球队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为了一场平局在奋斗，20战13平也是斯图加特俱乐部史上的一个记录，无趣的场面和平庸的战绩将球迷逐渐驱离球场， 特拉帕托尼在执教拜仁的时候有句名言：“球员的身体空了。”如今《图片报》忍不住讥讽道：“现在他让斯图加特的体育场也‘空’了。” . 前ac米兰前锋，丹麦人托马森接同胞格伦夏尔的边路传球，想用一招反向拉球躲开后卫寻找射门机会，却被岩石德拉斯用厚实的胸膛顶住动作没能做完整，德拉斯伸出大粗腿断球，协防的蓬蓬路易斯抹球就是一溜烟。 作为一名前锋，射门得分从来不是托马森擅长的东西，积极勤快才是他的标签，可他没能回追得上蓬蓬，路易斯紧带两步后把足球奔给了已经启动的卓老大。 后腰希策尔斯佩格在边路，后腰迈斯纳在本方前场，只能由边锋出身的格伦夏尔玩了命去追卓杨，外行人都能看出他勉为其难。一路快下到三十米右侧区域，卓杨没有黏球，而是大脚翻边传给了另一侧高速插上的方片格罗索。 格罗索的下底并不属于迅猛型，但他带球脚下节奏感极好，而且战机把握能力非常强。未曾见底，格罗索又将足球横扫回了中央弧顶，奔跑中的哈姆西克将足球踩停在草皮上，自己却不停去势继续向前猛冲，斯图加特后卫巴贝尔被他迷惑了大脑，不由自主贴上去紧跟着脚下没球的哈姆西克。 一秒钟之后，静立在地上的足球等来了卓杨的左脚，禁区前沿无遮无拦，抽出的小弧线球直挂球门死角而入。 上半时第30分钟，马迪堡主场2:0斯图加特。 去年夏天斯图加特在转会运作上很拙劣，球队走了进攻箭头库兰伊和中场核心大赫莱布，但特拉帕托尼力主找来的替代者却远没能达到预设效果。 接替库兰伊的托马森常年在豪门担任替补球员，突然要求他独当一面还有些强人所难，而且性格有些木讷的托马森也担任不了前场领袖的角色。再说了，托马森从来就不是一个嗅觉灵敏的高效射手，他的特点是在威慑力巨大的主攻手身侧隐蔽扯动，为球队拉开对手防守层次。 然而，新赛季打进6球的托马森已经是三大新援中表现最好的人了。 第四一八章 金牌教练罪与罚 卓杨对这支斯图加特球员当中印象最深的，是已经离开的中场核心大赫莱布和如今已成为后防中坚的法国人德尔皮埃尔。 德尔皮埃尔是他在去年推荐给原斯特加特主帅萨默尔的，惦记着理所当然，大赫莱布能让卓杨印象深刻，则是因为他在中场杰出的表现。 凌乱的刘海，干瘦的身躯，总喜欢把球袜扒到小腿以下，乍看上去，他就像个在公园踢球的路人。然而，当他运用娴熟的技术，轻巧地过掉对手时，他就像来自外星球一般。25岁的白俄罗斯人亚历山大·赫莱布是个攻防俱佳的中场球员，也是卓杨自我感觉在德甲最难缠的中场对手之一。 大赫莱布的貌不惊人和低调性格掩盖不住他的足球光芒，这个赛季去到温格的阿森纳之后，迅速替代维埃拉成为了海布里的中场灵魂，成为能完美胜任德甲和英超为数不多的中场球员之一。 可新引进的格伦夏尔根本就和赫莱布是两种类型，特拉帕托尼和斯图加特这一运作有些莫名奇妙。失去赫莱布的斯图加特人需要的是一个前场大脑，格伦夏尔则完全却是一名经典的边路突击手，他代替的是比尔罗夫卡的作用，而不是赫列布的。 指望格伦夏尔在反击中成为球队快速突进的组织者，特拉帕托尼这是想把丹麦老将当成卡卡。如此一来，格伦夏尔遇人不淑，特拉帕托尼用人不当，斯图加特消化不良。格伦夏尔的媒体打分始终在低谷徘徊，全无他在老切尔西时代当世一流边锋的风采。 更为糟心的是希策尔斯佩格，特拉帕托尼看出了队长索尔多的老迈，但不敢相信老将的老而弥坚尚能饭。迈斯纳出现在了防守型中场的位置上，但他自己都说：“索尔多是球队最重要的人，没有人能够代替他。” 特拉帕托尼的想法没有错，38岁的索尔多不可能始终是斯图加特的支柱，而且他们上赛季的打法并没有带来成功。可意大利人的错误在于，他还没有找到可以代替索尔多的人或者战术的情况下，他就先放弃了克罗地亚人，这让原本已经失去了大脑赫列布的斯图加特队更没有了主心骨。 希策尔斯佩格也被转移到后腰位置，作为德国国脚，他通常都是作为左边后卫或者左中场活动的，可是为了弥补索尔多没有上场的缺憾，他与迈斯纳组成双后腰，而他的位置却靠近右侧，寸爆所短，这让希策尔斯佩格在比赛中完全使不出力量。 当然了，球场上不遂人意的希策尔斯佩格日子过的并不郁闷，反而气精神爽，周身上下都透着舒坦。 他和希尔德布兰的爱情刚刚起步，俩人爱得如漆似胶。但直到许多年后希策尔斯佩格主动向媒体开诚布公自己的性取向，他们曾经这段隐秘恋情才得以被世人所知，只不过，那个时候这一对儿恩爱痴汉已经劳燕分飞，各自有了新的柔情伴侣。 无论如何，祝福你们…… . 卓杨站在距离球门大约35米的位置，比划着指挥队友跑位，足球就在他脚前安静地躺着，像只睡着的猫，迈斯纳离着足球两米开外弓着腰紧张得鼻窦里都是汗珠，他不敢贸然扑上来抢。 斯图加特全队有十名球员形成三道半圆形防守链，将自家球门保护得密不透风，只有托马森徘徊在马迪堡的半场像个孤独的陌生人。与之相比，马迪堡有八名球员冲进对方半场进入到攻击穿插序列，队友之间的换位非常夸张。 突然，卓杨启动了，猛地带球向迈斯纳右侧突破，迈斯纳半转身卡位伸腿，卓杨的人和球他只允许二选一过去一个。然而，只感觉眼前一花，卓杨就消失了，……左侧有风声…… 闪电变向过掉迈斯纳，卓杨斜刺里冲进三十米区域，十米宽的战争带上聚集了双方十六名球员，摩肩接踵却仍然不乏如织的跑动线路。卓杨斜向大禁区左侧方向带球疾进，酒神日尔科夫从他身边反向切过，卓杨继续向前，日尔科夫再次与拉出的火枪手戈麦斯交汇再分开。 眼前的梅拉且战且退，卓杨脚腕猛然一抖，小高球直袭戈麦斯。火枪手迎球起跳头顶后蹭，一路前行的日尔科夫恰好反越位甩开欣克尔冲入禁区，接球时，他面前只有死封近角的希尔德布兰。 摆腿外脚背弹射，足球从无可奈何的希尔德布兰远端入网，日尔科夫在第42分钟，为马迪堡把比分扩大到3:0。 长时间的围攻，量的积累形成质变，斯图加特的防守战术在马迪堡面前极其被动。这种场面正是特拉帕托尼的防守哲学造成的，全队不思进取龟缩在半场死守，将一切取胜的希望寄托在偷袭和对手失误上，可一旦遇到马迪堡这种控球能力超强的球队，斯图加特和特拉帕托尼只能被动跟着对手的脚步疲于奔命，唯一可拿得出手的长传进攻手段也被马迪堡前场压迫得失去了接应点。 . 这样的围攻一直持续了全场，斯图加特的所谓反击并没有真正威胁到马迪堡球门，一次都没有。第72分钟，卓杨在禁区外过顶挑传戈麦斯，火枪手转身凌空打门，足球打在了飞身堵枪眼的德尔皮埃尔扬起的手臂上，主裁判吹罚了点球，卓杨将比分最终锁定在4:0。 上一场才被汉堡终止了连续一年进球的势头，四天后却又再次上演帽子戏法，卓杨已成妖。 下半赛程开局两平一负而且一球未进，这让斯图加特董事会忍无可忍，赛后俱乐部主席施陶特经过协商，宣布解除特拉帕托尼主教练职务，当然，‘金牌教头’不是那么好相与的，该拿的高额分手费一分没少。事后特拉帕托尼发表声明：看样子我该去英超转转了，也只有那里还没被我征服…… 与特拉帕托尼一起下课的还有他整个教练组，包括助理教练布雷默。哪个布雷默？自然是几年前在凯泽斯劳滕的那个满嘴跑火车没个正形的布雷默，这也是他最后一次放下教鞭。 在联系从沙尔克04下课的兰尼克遭到婉拒后，斯图加特邀请来一直在低级别联赛打拼的阿明·费。谁也没想到，这位临时性过渡教练却给斯图加特带来了奇迹般的辉煌。当然，这也是后话。 斯图加特俱乐部给特拉帕托尼罗列了四大罪状： 一，训练太差。然而这是意大利教练的特点，他们只注重战术训练，其他不管。 二，和球员关系不好。特拉帕托尼与众多队内重要球员产生分歧，甚至他力主引进的格伦夏尔和托马森都对他牢骚满腹。 三，教练组和俱乐部之间没有联系。不喜欢沟通也许和老帅的德语不好有关。 四，没有体能训练。在意大利教练看来，球员的个人训练都是球员自己的事情。 其实，综上所述，特拉帕托尼下课的原因只有一个，也是俱乐部没有明说的一点：成绩不遂人意！于是，媒体便又给他增加了一条罪状： ——让停歇下来的卓杨又复苏了！ 第四一九章 齐达内的朋友队 这是近期难得的没有一周双赛的星期，但接下来的赛程将会繁忙到脚后跟打屁股蛋，而且对于马迪堡来说，重量级比赛一个连着一个，没有喘息时间。不过，就在这个暴风雨即将来临之前的小憩周中，卓杨去参加了一场很有意思的比赛。 齐达内朋友队vs罗纳尔多朋友队！ 齐达内和罗纳尔多都是联合国发展计划署的慈善大使，他俩组织这样以反贫困和反饥饿为主题的义赛，此前已经举行了两届，都是在年末或者年初举行，所有比赛收入也都用来帮助世界各地展开扶贫计划，也为世界反贫困运动扩大影响，今年在德国杜塞尔多夫举办的是第三届。 不过，因为是世界杯年，赛程比较密集，再加上伤病等个人因素，往年都来捧场的一些巨星此次都婉拒了他们的邀请，包括贝克汉姆、小罗等号召力极强的明星都未前来。如此一来，卓杨成为了除去两位号召人之外，现役球员中的最大牌球星。 新年后接到齐达内亲自打来的电话后，身为德甲当家花旦，卓杨随手翻看了一下赛程后就欣然答应。其实前年底第二届时齐达内就曾经邀请过卓杨，但因为和他拜访阿尔明·哈里老爷子的行程冲突，那次未能成行。 比赛中卓杨与西班牙前锋特里斯坦首发担纲齐达内朋友队锋线，他两次接到齐达内的分球，助攻特里斯坦攻入两球，荷兰球员科库则为罗纳尔多朋友队扳回一球。 下半时卓杨和特里斯坦都没有再出场，接替他俩的是贝尔巴托夫和德国喜剧演员波舍尔。卓杨坐在场下看着本队中后卫、足球历史上里程碑式的传奇人物、46岁的弗朗哥·巴雷西被名不见经传的埃及中场阿布塔卡里轻易突破，笨拙得像一只苍老的头狼，不由得心中唏嘘。 齐达内也坐在卓杨身边看见了这一幕，齐祖在第60分钟被他的铁杆替补米库换下，那一边罗纳尔多也同时被巴普蒂斯塔换下。 “岁月不饶人呀！不过，弗朗哥当年真的很强，他退役之前的那个赛季，我刚好去了尤文图斯。”齐达内对卓杨说。 卓杨和齐达内在这场比赛之前，没有任何私交，只是见面礼貌性寒暄过几句。但这次卓杨不顾接下来的连番恶战亲身前来救场，以他现在的金球先生身份，即便牛逼如齐达内也不由得内心念好，所以齐祖主动和卓杨拉近了关系，其实齐达内是个寡言而且稍有点孤僻之人，并不是很好打交道。 “是呀，老齐大哥，巴雷西先生……和您一样，都是足球历史上的丰碑。”卓杨眼盯着场上的巴雷西，一边感叹一边聊着天。 “那一年弗朗哥已经37岁了，我才23岁。那个赛季我和尤文图斯与ac米兰踢了三场比赛，”齐达内慢悠悠讲述着前尘往事。 场上再次出现换人，罗纳尔多朋友队主教练马特乌斯用邵佳一换下加西亚。这种性质比赛为了扩大影响力，会尽量邀请更多国籍的球员参加，上一次中国球员孙祥也加入了罗纳尔多朋友队。邵佳一本来此次也是齐达内这一边的，但因为位置重合，齐祖这头中场球员太多，便把他‘发配’给了罗纳尔多。 对于足球弱国，一般都只会邀请一位球员应应景，扩大联合国发展计划署在其国家的影响，广撒网多敛鱼。至于卓杨，谁也没把他看成中国球员。 “那三场比赛怎么样？巴雷西先生在他的最后一个赛季是什么表现？”卓杨问到。 “那三场比赛，我遇到了足球生涯迄今为止最强大的后卫。弗朗哥·巴雷西，我的对手中，没有人比他更厉害，即便那是他的最后一个赛季。”齐达内有些莫名的伤感。 “唉，真可惜晚出生了十几年，没能在场上见识到巴雷西这样传奇后卫的风采。”卓杨话锋突然一转。“不过，今天希丁克先生安排巴雷西打后卫，我觉得不很合适。”希丁克是齐达内朋友队的主教练。 “哦，这话怎么说？”齐达内不知道卓杨话语所指何意。 “也许巴雷西先生并不在乎，他就是来玩玩，来和老朋友见见面，也许他早看淡了个人的荣辱。但看球的人不能不在乎，足球运动不能不在乎。”触景伤情，卓杨的感性思维泛滥。 “无论巴雷西先生离开足球多久，也不管他50岁还是60岁，他始终是巴雷西，是足球历史上的丰碑。他这样的人物不应该被无名小卒任意戏弄，哪怕是这样一个比赛里。唉，自古英雄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 “巴雷西先生代表着足球的历史和形象，不尊重他就是不尊重足球。既然都是玩玩，那何不让巴雷西先生打中场或者干脆打前锋，何苦要让一位传奇人物遭受尴尬。” “反正呀，就拿我来说，现在这个年纪我可以随便玩玩，但我绝不会允许在老的时候被别人羞辱，要么彻底不踢了，要么谁也别想在我面前放肆。”卓杨说得斩钉截铁。 齐达内闻听卓杨的此番话语愣神了半天，他歪着头盯住卓杨凝视许久，最后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一声不吭，若有所思。 卓杨无意间的牢骚，拨动了齐达内心中的那根弦。他今年也34岁了，虽然年纪并不算很大，而且他这样的技术型中场职业寿命都比较长，在外人看来，齐达内如今仍然处在竞技的巅峰期。 但齐祖自己心里明白，他已经开始走了下坡路，在对抗和体能上吃亏不少，而且很多技术动作做起来已经不像前几年那么游刃有余了。齐达内从去年下半年就考虑退役问题，正如卓杨说的那样，内心的骄傲不允许别人欺压和戏弄自己，齐祖不想像其他人一样磨磨蹭蹭几年，从主力阵容消失，再从替补阵容消失，最终慢慢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急流勇退，巅峰归隐，是每一个完美主义者的理想。 齐达内还有些犹豫，毕竟踢了半辈子，所有的功名与荣耀都是足球带来的，岂是说走就能走的？但今天卓杨这一席话触动了他，与其萧瑟飘零，不如给世界留下一个勇者的背影。 一个多月后，齐达内在马德里举行个人新闻发布会，宣布了本赛季结束后就此退役的打算，离开得义无反顾。 . 卓杨并不知道他的无心之语改变了齐达内，也间接结束了足球的一个时代，此时此刻他正被德国喜剧演员波舍尔的精彩表演所吸引，这位高级足球票友突然犹如齐祖附身，左拧右摆过掉巴普蒂斯塔后飙射远角得分，让所有人都啧啧称奇。 “你信不信我是天下第一！”兴奋异常的波舍尔绕场狂奔，嘴里喊着他在喜剧表演中的口头禅。 卓杨冒出一句俚语：“我操，小母牛迎风劈叉——” “吹牛逼！”齐达内旋即接上。 二人相视一笑，原来彼此都是同道中人。“哈哈哈哈哈……” 第四二〇章 小猪少爷遭贬谪 “米夏，小猪到底和你们这个教练是为什么呀？”卓杨问巴拉克。 德甲联赛第22轮，马迪堡来到客场挑战拜仁慕尼黑，这是上赛季冠亚军的较量，也是目前联赛第一和第二之间的较量，拜仁领先5个积分。但如此重要的一场比赛，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却不在拜仁的出场名单之中，甚至不在大名单里。昨天来之前卓杨打电话询问小猪，他只说是和主教练马加特因为战术问题发生了争执，被‘冷藏’了，至于为什么原因争吵，小猪不愿多说。 “俺也不知道，小猪和马加特先生吵架的时候，没别人在场，俺们都不知道为啥。”米夏埃尔·巴拉克说。 “我操，看你们教练是个不起眼的糟老头子，他老东西气性还不小。小猪可是个老实孩子，米夏你可不能眼巴巴看着别人欺负他。” “……”巴拉克一阵无语：小猪还是老实孩子？那这个世界还有不老实的人吗？ “马加特脾气很大，不好惹，小猪是队里头一个跟他吵架的人。”巴拉克替卓杨分析。“估计还是因为他的位置问题，小猪不是很愿意一直踢后卫。” 拜仁慕尼黑因为人员和伤病问题，本赛季在人手调配上有些捉襟见肘，尤其在两个边后卫上面几乎面临着无人可用。上半赛季马加特突发奇想，把属性全能的小猪少爷放在边后卫试了两场，没成想小猪完美胜任了这一新角色，助攻犀利无比，防守稳若泰山。就连国家队主教练克林斯曼也对小猪的这一尝试欣喜不已，毕竟国家队里也没有几个优秀的边后卫，齐格这一拨人老了，好不容易出现一个拉姆，却总是伤病缠身。 菲利普·拉姆正是在上半赛季和马迪堡的比赛中扯断了十字韧带，五个月的时间过去，拉姆术后恢复良好，新年过后就开始了恢复性训练并逐渐登场适应，今天这场比赛虽然没有首发，但被马加特放进了大名单里，如果一切顺利，并不影响他参加夏天的世界杯。 所以巴拉克这么给卓杨解释也很有道理，在旁人想来，小猪去打边后卫是无奈之下的应急之策，他为了球队的利益没有任何废话。但现在拉姆已经复出，再把小猪死盯在后防线上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明显大材小用，小猪本来就是不世出的中场帅才，他是巴拉克在拜仁和国家队里的最佳接班人。 米夏埃尔·巴拉克今年30岁了，他已经保持在巅峰状态四年之久，而且仍将保持下去，但到了这个年龄，再怎么骁勇异常接班人的问题必然会提上日程。从目前看来，拜仁还是国家队，无论从个人能力和领导才能，22岁的小猪施魏因都是当之无愧的不二人选。 “那他马加特还想怎么着呀？是要把小猪一辈子摁在边后卫？他会不会当教练，他懂不懂足球？”从来都是帮亲不帮理，卓杨看马加特不是很顺眼。 马加特是德国足坛著名的铁血教头，以严格的训练要求和战术纪律而闻名，他在执教过的球队里都有封杀球员的记录，一贯是个说一不二不容反对的主。今次小猪撞在他的枪口上，被‘软禁’个一两场也是意料中之事。 拜仁队中没有人知道小猪和主教练到底为了什么具体事情产生争执，大家私底下稍有议论但也都没放在心上。卓杨虽然替小猪愤愤不平，可他也插不上别人家球队的手，回头看看事态发展再说。可是，巴拉克和卓杨都没有想到，小猪被马加特封杀根本不是几场的问题，也没有料到会引来如此轩然大波，最终惹恼卓杨悍然出手。 . 一场凝重但不乏精彩的比赛，马迪堡和拜仁慕尼黑都表现出了极高的战术素养，作为经典比赛的各种元素都具备，只是没有进球。双方在场上的攻防表演让安联球场内的球迷们荡气回肠，0:0的最终比分或许是一点点些微的瑕疵。 卓杨在上一场面对斯图加特上演帽子戏法的进球势头，再一次被中断，巴拉克配合卢西奥对他的严防死守成功，再次证明巴拉克依然是卓杨最为头疼的对手。双方各取一分谈不上两败俱伤，但也让别人占到了便宜，汉堡和云达不莱梅本轮双双获胜，让拜仁慕尼黑的领头羊优势只剩下四分，而马迪堡再次跌落到了联赛第四位。 下半时第69分钟，菲利普·拉姆披挂登场，卓杨满面堆笑拥抱着欢迎了他。拉姆上得场来在左后卫上表现平平，没有攻守亮点但也没什么失误，再怎么天赋异禀毕竟也需要适应过程。 . “卓杨，你觉得咱们球员向俱乐部索要高工资，应不应该？”比赛结束后，巴拉克和卓杨聚在一起扯闲淡。 “应该，当然应该，太应该了。”卓杨知道巴拉克是什么意思，媒体上最近都在报道他和拜仁的续约谈判不是很顺利，最大的分歧就在年薪上，双方之间诉求差距很大。卓杨从来不怕事大，他可以不逼着马迪堡加薪，但在口头上支持巴拉克义不容辞。 “你想啊，俱乐部靠谁赚钱？还不是靠咱们在场上卖命？再说了，光要求咱们球员对俱乐部忠诚，可忠诚这东西从来就是相互的，俱乐部也要对咱们忠诚才是。” “既然要忠诚，那就加薪，大幅度加薪，这样的忠诚才会有价值。你说是吧？米夏。” 巴拉克纵横江湖多年，经历了好几家俱乐部，他什么道理不懂？这会儿询问卓杨只是想获得一份道义支持，也是一种自我心理安慰而已。 在慕尼黑休息一晚，马迪堡全队第二天直接出发去了英国，去参加俱乐部历史上首场冠军杯淘汰赛。但在离开德国的这个早晨，卓杨从报纸上看到了一条令他大吃一惊而且怒火中烧的消息。 ——拜仁球员巴斯蒂安·施魏因斯泰格因为不服从主教练的战术安排，严重违抗战术纪律，被马加特下放到拜仁青年队，去参加丙级联赛。 第四二一章 格拉斯哥流浪者 “小猪，你是嫖了他们家闺女了？还是把他家孩子塞井里了？这个老货也太他妈不地道了！” 小猪施魏因斯泰格被拜仁慕尼黑下放的消息在德国国内引起了轩然大波，如此一个才华出众的中场新星究竟犯了什么大错，会在世界杯的前夕被球队主教练封杀。如此一来，势必会影响到小猪入选国家队参加世界杯的前景，这个惩罚太歹毒了，有点断人前程的意思。 “嗨，你也甭打听了，反正就是为了战术问题。他愿意干嘛就干嘛，能咬着小爷的蛋？”小猪倒是满不在乎。“反正克林斯曼先生刚才也打过电话来了，他说就算打丙级联赛，也不会影响我去世界杯。你说，这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卓杨闻言大松了一口气，只要克林斯曼发了话，那就是真的，这样一个人物绝不会出尔反尔。而且小猪的多功能属性在德国国家队里也的确很罕有，尤其现在他开发出了边后卫的技能。 “那感情好，别耽误你参加世界杯。那老东西没说让你下去多久？” “他想多久多久，老子还不伺候了。他就是想请老子回去，也得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来，有种他直接废了我。”小猪自然气不忿。 “……”卓杨有些头大，小猪正在涨球定型期，长时间参加低级别比赛对他很不利。“到底是什么原因嘛，说出来听听，我也帮你分析分析。” “你就别问了，说出来不合适，俱乐部有禁令。好了好了，操心你自己的比赛吧。”小猪不愿意多说。 卓杨见怎么都撬不开他的嘴，也只能无奈作罢。但他挂了电话却留了个心眼，因为小猪这个样子很反常，平日里和卓杨无话不谈，什么球队秘闻，哪个叫俱乐部隐私，卓杨不问他都竹筒倒豆子，今天却遮遮掩掩，很不是他往日的做派。 嗯——，事出反常必有妖，内中肯定有隐情！卓杨捏着下巴心说。 . . 也许是一啄一饮自有定数，马迪堡在欧冠小组赛中摊上了死亡之组，但从死人堆里顺利出线后，十六强抽签运气倒还不错。抽签是在去年小组赛结束后就有了结果，马迪堡在其俱乐部史上首个欧冠淘汰赛中的对手，是并不那么‘可怕’的苏格兰格拉斯哥流浪者。 格拉斯哥流浪者小组赛时和国际米兰同在一组，他们挤掉波尔图与斯洛伐克的布拉迪斯拉发占据小组第二，和蓝黑军团一起晋级。相比较来说，苏超不如意英西德法荷葡，所以格拉斯哥流浪者成了十六强中唯一来自非传统足球强国的俱乐部。 格拉斯哥流浪者小组赛中1胜4平1负晋级，唯一的那场胜利是在主场赢了波尔图，输掉的一场则是客场让国米干掉。由此可见，格拉斯哥流浪者是一支防守很好，没有大起大落的稳定球队。 主教练阿列克斯·麦克利什是苏格兰足球的名人堂球员，他接过前主帅艾德沃卡特的教鞭之后，将饱受财政困扰的流浪者重新带回到了苏超的争霸行列中，不让同城死第凯尔特人专美。2004-05赛季，利用博斯曼法案，麦克利什在自由球员市场上一口气招揽来阿兰·布姆松和达多·普尔绍，再加上其后引进的朱利安·罗德里格斯和伊恩·穆雷等人，成为了流浪者复兴的关键。 上赛季神奇逆转拿下苏超冠军后，格拉斯哥流浪者尽管本赛季联赛中不尽人意，正在经历长达九场的不胜，可他们历史性闯进了欧冠改制后的淘汰赛阶段，这不但是俱乐部的头一次，也是整个苏超的头一次，这个脸露的相当可以。 于是，两位欧冠淘汰赛初哥，马迪堡和流浪者被凑了在一起，也不知是不是习惯恶趣的欧足联有意为之。 不过话说回来，格拉斯哥流浪者虽然是老牌劲旅，但苏超的整体衰落已然是不争的事实，他们是本届十六强中夺冠赔率最低的球队，1:80。赌坊开出这样的价码，绝非为了吊人胃口，纯属应个景而已。马迪堡的1赔14则是经过了科学的计算和分析，相对看好也十分合理。 苏格兰足球的风格摆在那里，长传冲吊的速度快打，这么多年就没怎么变过，足球在天上飞来飞去就像到了天空之城。说实话，马迪堡并不怵这样的球队，打起来多少还有一点心得。开场仅仅8分钟，卓杨就帮助球队领先了。 他在前场横向突破，连闪两人后被格拉斯哥流浪者队长巴里·弗格森铲翻在地，马迪堡在大禁区左侧获得一个位置相当不错的直接任意球。鉴于卓杨佛挡杀佛的威名，以及闻风丧胆的任意球绝技，流浪者从门将到后卫再至人墙将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死盯着卓杨的右脚。 但卓杨却被有直接打门，他的传球准确找到了禁区里火枪手戈麦斯。 马里奥·欧冠不进球·戈麦斯已经快郁闷到渣了，卓杨为球队在欧冠上进那么多球合情合理，但他作为一名主力中锋一球未进却怎么看怎么寒碜。有些话私底下还不好给卓杨明白着说，得要脸，儒喏儒喏半天，卓杨看他实在憋得脸红，这才笑嘻嘻拍着戈麦斯：“行啦，不就是这点事儿嘛，你也就是脚头不顺，耐心点等着就好。” 作为好朋友，卓杨当然要想办法帮助戈麦斯捅破欧冠这层窗户纸。何况在过去的一年中，戈麦斯为了将卓杨捧上云端，场上很是出了不少力。 . 戈麦斯在距离后门柱七八米远的地方，后仰身胸部卸球，随即起左脚搂头便打，力量十足。 只可惜，戈麦斯头脚功夫都不错，但他是个右脚将，左脚虽然也会，却不像右脚那么靠谱。他的射门没有瞄准门柱内侧，而是过于靠近球门中间，恰好能让返身的荷兰门将沃特雷乌斯鞭长所及，侧身飞扑单掌拒绝了足球飞越球门线的企图。 电光火石之间，一只大脚出现在小禁区线上，如炸雷般击中被阻挡而出的足球上，再有三个沃特雷乌斯也没办法阻挡这脚补射。 瑞士人特兰奎诺·巴内塔建功，他也成为了除卓杨之外又一名在冠军杯上为马迪堡进球的球员。只有戈麦斯，他的脸就像刚吃过屎一样扭曲。 第四二二章 载入史册的乌龙 “喷子，谢了啊！继续加油，我看好你哟。”特兰奎诺·巴内塔嬉皮笑脸冲着马里奥·戈麦斯说。 巴内塔的这脚补射破门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它代表着除卓杨外之外的马迪堡其他球员终于在欧冠上开胡，这便给其他豪强提了个醒：我们并不是只靠卓杨一个人进球。这就表明了，其他球队尤其是眼前的流浪者，只想着把卓杨封死就万事大吉，会大错而特错。 “我还就不信了……”戈麦斯气鼓鼓回应巴内塔，酸意里带着哀怨，脸上的表情那就一个精彩。 火枪手不容易呐！作为队内的第二强火力点，却好像跟冠军杯犯冲似的，办法用尽可总是与进球失之毫厘。此前六场小组赛里，他的射门次数一点也不少，可就是撬不开进球之门，谁也解释不了，颇有些诡异。 戈麦斯铁了心要在格拉斯哥流浪者身上实现零突破，因为对方是冠军杯十六强中最弱的球队。 从纸面实力上看，流浪者无疑是马迪堡最理想的对手，去年十二月十八日抽签结果揭晓之后，马迪堡人很是为此欢呼雀跃了一番。渣叔克洛普虽然只是表现出谨慎的乐观，但斟酌之下今天还是在客场派上了三前锋的攻击阵型，一锤定音的雄心彰显无遗。 孰不知，当日抽签结果出来之后，格拉斯哥流浪者也开心得跟过年似的。在苏格兰人看来，马迪堡也无疑是八支小组头名球队当中资历最浅、欧战经验最少的一个。虽然在球场上一如既往生猛，但年轻得不像话的马迪堡和其他老牌诸强相比，自然是每个小组第二都想遇见的对手。 流浪者队主教练麦克利什实指望靠马迪堡来振救自己已经岌岌可危的帅位，他今天派出的是球队牌面上的最强阵容，就连伤愈不久的克罗地亚前锋普尔绍也首发披挂迎敌。 世界足坛有很多大器晚成型的球员，普尔绍无疑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之一。今年已经32岁的普尔绍直到28岁那年才引来了世人些许的关注目光，03-04赛季冠军杯小组赛中摩纳哥8:3大胜拉科鲁尼亚，普尔绍独中四元，成为了和范巴斯滕、范尼斯特鲁伊、因扎吉和舍甫琴科共同保持着欧冠单场进球纪录的神奇射手。 普尔绍人高马大脚下活粗糙，但他冲击力十足的特点倒也和苏格兰足球风格契合。第23分钟，流浪者角球被马迪堡破坏后，赫姆达尼后场得球长传，哈姆西克头球解围却把球顶向了中路，丹麦边锋洛文克兰斯抢中第二落点用头蹭给普尔绍，普尔绍在门前24米处右脚外脚背凌空抽射打进右上角，1:1双方回到水平线。 . 不知道为什么，弗爵爷今天也跑到埃布罗克斯球场的看台上来观战，也不晓得他是想看谁，抑或是纠结于马迪堡将他的曼联淘汰出局而心不忿。 当球员时踢前锋的弗格森曾在格拉斯哥流浪者效力过三年，还曾是这里的最佳射手，他老人家本身就是苏格兰人，而且还是格拉斯哥的土著，在这里出生上小学和经历初恋。据他自己讲，年轻时爵爷是流浪者的铁杆球迷。 比赛第35分钟，卓杨在左边路一路狂奔，笨拙的苏格兰人在他面前就像榉木桩子，赫姆达尼、布克、史密斯纷纷跌落下马来。相对于德甲和西甲，卓杨更喜欢过英国人，一过就是一串，痛快。 了解卓杨风格的人都清楚，这是进入他风骚杀人的节奏，也是足球人世间的一个bug。流浪者的铁桶防守慌忙向卓杨这边集中，卓杨也把足球黏在脚面上，直逼吉尔贾科斯。两人相距不到两米时，画风突然变了，卓杨连头都没抬，猛抽足球横向长传去了另一边的哈姆西克。 看台上弗格森当即暗喝一声：赞！ 爵爷实在感叹卓杨的聪明，技术什么都好说，但卓杨在场上的智商确实在让弗格森心痒难耐。该强硬时绝不露怯，该鸡贼时绝不硬来，这正是他最欣赏卓杨的地方。除了在场上偶尔忘乎所以私人卖骚，在爵爷看来，卓杨是个完美的球员，足球历史上的。 如临大敌的流浪者已经形成防守链，一环套一环，卓杨即便一路向前过人如麻，但始终会被前赴后继跌倒又爬起的对手们包围或迟滞。说起来容易，但踢过足球的人都清楚，想要从肾上腺素分泌旺盛的突破中清醒下来何其难。卓杨刚才的处理明显是早就有意为之，此前连过三人就是前戏，就是诱惑。 哈姆西克顺利切到禁区前，流浪者守土人人有责，各推各的磨，卓杨身前两人，戈麦斯有一人，哈姆西克自己也被两人封住前进企图。但球场上双方人数是均等的，你在这里以多防守在其他地方自然就会漏人，流浪者漏掉的就是酒神日尔科夫。 接球后一步趟球，日尔科夫无遮无拦杀进了禁区，12码处射得荡气回肠，沃特雷乌斯惊得眼冒金星也只能目送足球入网。 2:1，马迪堡队友纷纷围上来给日尔科夫道喜，左掌压右拳做得有模有样。 “恭喜恭喜……”日尔科夫成为马迪堡历史上第三位在欧冠赛场上进球的人，这必将载入史册。 还是只有戈麦斯郁闷得风吹向天际。“卓杨，你了解我这颗渴望的心吗？” “知道知道，赶紧跑位，我忙着呢……” 就是这么有意思，巴内塔和日尔科夫都在冠军杯上有了进账，可这并不算完，马迪堡冠军杯入球第四人在下半时呼之欲出，依然还不是戈麦斯。 大刀阔斧的防守，好奇怪的形容，但流浪者就是用这种大开大合的防守硬是再没有丢球，一直坚持到比赛第82分钟。 巴里·弗格森四十五度斜向传中，原本没什么威胁，但这个球有些靠后也有些追身，蓬蓬大卫·路易斯脑子抽筋向后伸腿用蝎子摆尾的方式解围，这其实是他很熟悉的技术动作。但今天造化弄人就这么踢呲了，足球撞在他的外脚背后偏转直接弹进了球门。 汉达诺维奇：“……” . 就这样一个2:2，马迪堡在俱乐部历史上的首个欧冠淘汰赛上客场战平。 “卓哥，我……傻逼了。” “蓬蓬，……恭喜你……” 第四二三章 六剑客的聊天群 聊天群里。 卓杨：我好几场没进球也就那么回事儿了，你们几个什么情况啊？怎么也都不进球？@小猪，没说你。 姥爷：我是后卫，不进球奇怪吗？ 屠夫：我奇怪吗？ 二哥：奇怪吗？ 刀疤：日妈你就是想说老子。 小猪：丙级联赛进球怎么啦？不算么？【偷笑.jpg】 卓杨：你就是不要脸，跑到维克多把马迪堡b队打个5:3，帽子戏法很好玩吗？脸呢？ 小猪：请正面大力上我。【萌.jpg】 姥爷：屠夫，麻烦你上一下。 屠夫：我用意念上。 二哥：所有的悲欢都已化为灰烬，任世间哪一条路，我都不能与你同行。@小猪，在丙级联赛好好玩，你圆了我们回忆的梦，请你一直圆下去。 刀疤：小猪，哥看好你，今年德丙mvp是你的，毕竟莫得啷个有你那么厚的脸皮。 姥爷：@刀疤，别岔开话题。你这连着不进球是怎么回事？六个人里就你是前锋。 卓杨：你现在比亨利落后六个还是七个？今年最佳射手悬了哟！ 刀疤：日妈有@卓杨这个骚货在，全世界踢足球的统统都是中后场，还有卵个前锋。 刀疤：七个。 二哥：说实话卓杨，你连着四场没进球，确实很不正常。改邪归正了？ 小猪：本小爷笑看骚货进球荒，我得意地笑。 卓杨：你说谁？ 刀疤：你说啷个？ 屠夫：我把小猪上完了。 姥爷：我们曼联就不提了，你们几个怎么这一轮冠军杯都没赢？ 卓杨：屠夫你再上一遍，小猪没爽够。 二哥：为曼联默哀…… 小猪：为曼联默哀……。保持队形！ 卓杨：为曼联默哀…… 屠夫：为曼联默哀…… 刀疤：为曼联默哀…… 姥爷：为曼联默哀…… 卓杨：一鞠躬 二哥：二鞠躬 刀疤：再鞠躬 小猪：家属答礼 姥爷：谢谢大家 屠夫：家属节哀 小猪：【普天同庆.jpg】 姥爷：老子命苦哇！泪 二哥：尤文图斯客场输给不莱梅，很正常。 屠夫：我们皇马客场输给阿森纳，我也觉得正常。 刀疤：切尔西输给巴萨，我觉得很不正常，妈卖批裁判。 卓杨：马迪堡客场平了流浪者，也没啥不正常。 小猪：拜仁主场平了ac米兰，我觉得很不正常，应该输球。 姥爷：你个丙级球员，拜仁跟你有关系吗？ 二哥：人艰不拆，姥爷你不厚道，咱们不能歧视小猪。 屠夫：你和那个马加特是怎么回事？说说看嘛！ 刀疤：老子看今年拜仁啥都捞不着，没了小猪，活该死。 小猪：小爷我就看不惯，请我我也不回去。 卓杨：有志气！【手动点赞】看我怎么殴打拜仁。 姥爷：支持马迪堡干掉拜仁！ 屠夫：支持马迪堡干掉拜仁！ 刀疤：支持马迪堡干掉拜仁！ 二哥：支持马迪堡干掉拜仁！ 小猪：支持马迪堡干掉拜仁！ 二哥：拜仁惊现叛徒，不转不是里贝里。 刀疤：为什么是我？ 卓杨：因为你最有钱！ 小猪：对呀对呀。 姥爷：周薪九万五，刀疤你恐怕数不过来吧？ 屠夫：太有钱了。 二哥：屠夫你别说话，继续上小猪。 小猪：卓杨是个穷鬼，卓杨是个穷鬼。 卓杨：@屠夫，你上小猪的嘴。 刀疤：老子才不是最富的，有人比我还富。 姥爷：不说外人，咱六个里你最土豪。 屠夫：我上不动了，腰疼…… 刀疤：我就说咱们六个。有人踢个丙级都能拿到快两百万，想想咱们当年连二十万都拿不下。 卓杨：刀疤说得有理。 刀疤：富得有些不要脸，老子根本比不上。 小猪：我操，话还能这样说。 二哥：小猪你闭嘴，屠夫你继续上。 姥爷：不过说实话，卓杨你的薪水确实有些低，一百万出头，英超替补也比你多。 屠夫：就是，卓杨是金球奖，太低了。 卓杨：要不你们几个每年给我匀点？每人三五十万就够了，多了矫情。 刀疤：滚！ 小猪：滚！ 二哥：滚！ 姥爷：滚！ 屠夫：滚！ 卓杨：有种都别回来，老子放赛虎。 二哥：让赛虎去上小猪。 屠夫：好主意，我上累了。 小猪：讲真，你真打算在马迪堡踢一辈子？ 姥爷：同问。 二哥：我也觉得你应该出来闯闯，过些年老了再回马迪堡。 卓杨：你们还不知道我？马迪堡这里除了薪水低点，其他没毛病。 二哥：【点赞】 姥爷：矮脚虎哥哥应该每年都会给你涨薪，不过还是和英超比不了。我听弗爵爷说，用不了几年周薪就会突破二十万英镑。 刀疤：麻卖批，二十万！！老子的薪水还是太低了。 小猪：真的假的？二十万，这也太吓人了。 卓杨：我操！ 二哥：其实二十万也没有多高，意甲一些顶薪算下来，税前已经差不多二十万了。 卓杨：我操！ 小猪：我学会了做红烧肉。 屠夫：我操！ 姥爷：你们几个今年谁能拿下冠军杯？ 刀疤：曼联！ 小猪：曼联！ 卓杨：曼联！ 二哥：曼联！ 姥爷：@小猪，说说你的红烧肉。 屠夫：曼联！ 刀疤：莫论啷个拿冠军，卓杨的最佳射手应该莫得悬念。 屠夫：是呀，十一个球，差不多了。 卓杨：说得我好像后边不进球了一样。 二哥：那么问题来了，你怎么解释连续四场的进球荒？ 卓杨：@刀疤，你怼二哥，他嘲笑你。 刀疤：吃老子一定子！ 二哥：我不说了，我去上小猪。 小猪：为什么总是我？ 姥爷：小心赛虎咬你。 二哥：小猪，有纸没？ 卓杨：意甲惊现秒射男，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刀疤：是前列腺。 屠夫：二哥你劈腿了？ 二哥：我们一帮爱情滋润的男人讨论灵魂和肉体，@卓杨你个单身狗凑什么热闹？ 刀疤：说说看，你和那个伦敦中国妞啷个没成哩？ 姥爷：说说看，有什么伤心事说出来让我们大家开开心。 小猪：花生瓜子火腿肠，了解一下。 屠夫：前排小板凳。 二哥：嘘——【请继续你的表演.jpg】 卓杨：前两天听大基尔说，他和一个法国男人组织了一个性party，这个法国佬一晚上连趴四个妞。我这就去问问瓦西芭，看她认不认识这个人。 屠夫：刀疤威武！ 小猪：才四个？刀疤差评。 刀疤：有种冲我来！ 刀疤：有机会咱们也组织一个，真他妈有意思！！ 卓杨：滚！ 二哥：滚！ 姥爷：滚！ 小猪：滚！ 屠夫：滚！ 第四二四章 那一脚销魂长传 仅仅两个星期之后，马迪堡又将面对格拉斯哥流浪者，欧冠八强赛次回合主场迎敌。 在这两个星期里，马迪堡马不停蹄又连接在德甲联赛中取得两连胜，主场1:0战胜勒沃库森，药厂旧将普罗伊斯绝杀。主场5:2战胜法兰克福，戈麦斯上演帽子戏法，日尔科夫和泽佩克锦上添花。两场胜利，马迪堡打进六球，卓杨却一球未进，但他贡献了其中三次助攻。 从二十天前和拜仁慕尼黑的那场0:0开始，卓杨已经连续四场没有进球了，这在他进入德甲后进球如麻的职业生涯中实在是稀罕事，媒体上甚至煞有其事的分析起他的问题来，马迪堡俱乐部也相当重视，科研部门及时跟进展开了探究。 然而，卓杨的身体机能和竞技状态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值得警惕之处。还是矮脚虎哈斯勒说出了大实话。“你们就是看习惯了，其实这才是足球的常态，也应该是卓杨的正常状态。才四场而已，不叫事儿。” 大家通过仔细分析比赛录像，也发现卓杨一切正常，无论技术动作和比赛感觉都和往常无异，依旧还是浪射王。没能破门，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运气。 当然，最有发言权的还是卓杨自己，他的确没感觉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命中门框范围的成功率也同此前一样，就只是没进去而已。也许这也正应了那句：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幸好，卓杨脚底下不走运，并没有影响到球队的成绩，马迪堡还在继续前进，24轮联赛战罢，排名已经又攀升到金榜次席，只落后拜仁慕尼黑两分，铁蹄隆隆让人胆寒。 今天这个主场马迪堡是一定要拿下的，格拉斯哥流浪者实力并不很强，上一场能险平完全是走了狗屎运。既便如此，马迪堡依然手握两枚宝贵的客场进球。何况格拉斯哥流浪者目前境况并不很好，这两个星期他们在苏超中还是没能取得胜利，眼看被死敌凯尔特人越扔越远，主教练麦克利什日子颇不好过。 足球世界就是这么现实，麦克利什在前两年拯救流浪者于水火，被俱乐部和球迷奉为神奇的救世主，但这个赛季球队遭遇大幅度滑坡后，他马上就被千夫所指让人嫌弃。其实这也就是苏超的现实，流浪者和凯尔特人两家俱乐部统治了苏格兰将近百年，输给同城死敌可以，但不能连续几年一直输，更不能输得灰头土脸。 格拉斯哥流浪者现在就有点输得没了个人样，人家凯尔特人遥遥领先占据榜首不说，自己不但没能跟上脚步，反而已经沦落到了积分榜中游，什么邓迪联、阿伯丁也都能在头上随地大小便。是能忍孰不可忍，于是，憋足了劲的流浪者四天前在主场被凯尔特人2:0轻松调戏，险些让埃布罗克斯球场的‘蓝鼻子’们揭竿而起。 冠军杯，是格拉斯哥流浪者、也是主教练麦克利什最后的救命稻草。 . 上一场为流浪者打进一球的克罗地亚前锋普尔绍今天没出现在汉诺威，他在一个多星期前联赛和哈茨队的比赛中，又拉伤了背部肌肉，今年一年他都是这样打打停停，伤病体质也让他成为了一颗大龄流星。 相比上一场阵容，马迪堡只是用萨沙·里特代替黄牌停赛的废柴泽佩克出任右后卫首发，其余人员并无变化，踩狗屎打进一粒乌龙球的蓬蓬路易斯仍然披挂上阵，渣叔做事相当讲究，很善于培养年轻球员的比赛自信心。 开场仅仅9分钟，正是里特在右边路的一记过顶长传，卓杨在大禁区角背对来球先做出闪身的假动作，迷惑了防守他的伊安·穆雷，他以为卓杨要顺着来球下底。卓杨侧身朝着足球玩出胸部连停带消，随即舒展身体打出一记凌空飞射。 沃特雷乌斯对这脚射门根本无能为力，卓杨用这记精彩的破门宣告了所有关于他陷入进球荒的叫嚣都是庸人之呱噪。 1:0之后，马迪堡人心头大定，维克多球场至今保持着冠军杯全胜的记录，想必今天格拉斯哥流浪者并不是那个能改变科学真理的球队。 陷入绝境的流浪者开始频频施展他们的强硬球风，一时间场上裁判的哨声此起彼伏，马迪堡少爷们的针锋相对让他手上的黄牌都来不及装进口袋。这也怨不得苏格兰人，自古以来他们就是这样的风格，即便想玩点细腻的东西脚下技术也不允许。流浪者全队唯一能在脚底下活有点看头的，就是他们的队长巴里·弗格森。 这位曾经五获苏格兰足球先生的中场明星球员，是目前苏格兰国家队的队长。今年28岁的巴里·弗格森曾被中国球迷谣传为弗爵爷的儿子，其实不然，他和弗爵没有一毛钱关系，爵爷的儿子是个蹩脚的五流球员和目关短浅的经纪人。 说巴里·弗格森的脚下活还不错，并不是指他有像卓杨抑或哈姆西克这样的小技术花活，而是他拥有传统英系球员的长传技术，五十米开外指哪打哪，端是见功底，一如贝克汉姆。 在很多球迷的概念里，老派英系（英格兰、苏格兰）球员技术风格大刀阔斧，长传冲吊粗枝大叶，脚下活根本让人看不上，其实则不然，以前的英系球员的确在过人和盘带方面不如欧陆，更别提南美了。但英系球员无论后卫还是中前场，一脚出球和长传是每个人都必备的基础技能。 长传准确落在五十米外的硬币上！ 吓人不？这不是技术？贝克汉姆不会过人，但你什么时候见他在场上丢球？想抢下他的脚下球非常难。 老派英式打法其实在球场空间的利用上已经登峰造极，虽说随着足球发展已经过时，但那个时代统治性的辉煌绝非某些人口中的‘踢得那是啥**玩意’。 改变是好的，但不要扔掉自家的绝活，如今英系球员中，别说五十米外的硬币，能踢中一辆汽车都算长传好的了。所以，英超轰轰烈烈，英格兰本土球员一茬不如一茬也在情理之中。 英超尚且如此，上不了台面的苏超能怎样？即便巴里·弗格森还算不错，即便他仍然保留着老派球员的技能，可孤木不成林，他依然是个只能在苏超和英超垫底球队打转的球员。 弗格森的长传去找彼得·洛文克兰茨。 第四二五章 戈麦斯膜拜老君 巴里·弗格森就在卓杨眼皮子底下的这脚长传依然准确和犀利，甚至卓杨晃着膀子硬撞都没能影响他分毫。弧度、高度、速度都是最合理最无可挑剔，落点恰好就在洛文克兰茨身前，丹麦前锋可以选择头、胸、足，任何部位来处理此球。 他选择了头部后蹭点给迅速插上试图反越位的比利时人托马斯·布费尔，这是英式足球的经典套路，没有废话也不讲道理。只可惜，洛文克兰茨已经跳起，却从他身后突然探出一颗头颅，比他跳的高还比他脖子长，满脑袋蓬松的发型。 对由后上抢越来越炉火纯青的蓬蓬路易斯施展移形换位，飘着残影就冒了出来，不但抢先把足球顶给了左后卫方片格罗索，还把没有什么防备的洛文克兰茨直接撞躺在地上。 格罗索飙到中线后把足球切给日尔科夫，酒神大人拿球往中路靠，把边线留给痴心不改的意大利方片。戈麦斯背身接应，足球经由他回敲给卓杨。不需要停球，卓杨迎球疾推，戈麦斯翻身便插，这同样也是马迪堡非常成熟的进攻方式。 阿兰·赫顿根本就是冲人不冲球，也是无奈之举，戈麦斯被他凶狠地踢倒在弧顶左侧，火枪手惨叫着在地上翻滚完全停不下来。法国主裁判奎曼诺还是哨子松，这样的犯规竟然都没给红牌，一张黄牌一个任意球了事，搞得装腔作势扭曲半天的戈麦斯一肚子愤愤不平，爬起来后还在嘟嘟囔囔。 火枪手心里苦呐！刚才那一下过去了就是单刀球，没准创造个人历史的冠军杯首破就能实现，可老天就是不给他这个机会。戈麦斯对在冠军杯上的进球，已经形成了执念。 格拉斯哥流浪者如临大敌，卓杨的任意球威名名播四海，一水儿的大个子排成了人墙，严防死守有可能离谱的弧线。门将沃特雷乌斯不停在指手画脚呼救：再加一个，左边再加一个。 苏格兰男人没有孬种，哨声一响每名人墙都直眉瞪眼高高跳起，拼命伸长脖子来增加防守高度，恶狠狠的眼神直盯着卓杨，无一人闪躲分毫，哪怕他们都知道如此近的距离挨上球锤会疼得要死。 彪形大汉齐刷刷腾空，若要想绕过如此高度卓杨的弧线势必会创下任意球记录。正脚背抽击，足球从人墙正中央贴着草皮就窜了过去，像一只鸡贼的耗子。 跳的再高也没用，反而越高越耽误事儿，球从他们脚板下搜然而过，窜进球门后人墙‘嗵’一声集体降落，非常整齐而且训练有素。 上半时第33分钟，马迪堡主场2:0，总比分4:2。 “卓杨，你给我推荐的那个什么太上老君的符，不管用啊！我祷告了半夜，今天还是进不了球，什么情况？”戈麦斯脸上的郁闷绝对是真的。 “嗨，我忘了告诉你了，太上老君听不懂德语。” 戈麦斯：“……” 为了能在冠军杯上进球，戈麦斯已经成为马迪堡浪射二王了，但凡有可能就会抡上一脚。别说让他信老君，只要能进球，葵花宝典他都敢修练。 .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为了能让戈麦斯在冠军杯上开光，渣叔和卓杨也想尽了办法，在保证球队赢球的前提下，从战术安排到场上执行，下半时所有进攻都是在围绕着戈麦斯这个突击点。 可命运总是这么倔强，戈麦斯得到了数不清的禁区前沿拿球机会，但不管抢点还是突破，却都无法形成有效射门，甚至一度逼得卓杨只能带头从两侧给他来起了传中冲吊。 火枪手头球功夫不错，近乎一米九的身高本来就非常适合干这活。可说起长传冲吊，英伦三岛才是祖宗，格拉斯哥流浪者阻止不了卓杨、酒神、手雷和巴内塔的雨点传中，但禁区内丰富成熟的应对却能让戈麦斯屡次无功而返。 马迪堡队真的很团结，为了帮助戈麦斯，竟然都能干出这么简单粗暴的战术。 哈姆西克再次右侧传中，罗德里格斯负责和戈麦斯一对一肉搏，赫顿与吉尔贾科斯负责保护第二落点，最终足球被门将沃特雷乌斯没收，随即大力手抛球执给了弗格森。 比马迪堡更简单，巴里·弗格森拿球直接长传向前找了纳穆齐，22岁的突尼斯边锋速度速度再速度，边路传中去了替换布费尔的博伊德那里。博伊德抢在岩石德拉斯之前头球回做，火速飞奔而至的弗格森迎球便是怒射。 冲击力、头球、远射，这些历来都是苏格兰足球的标志性元素，虽然如今已经大不如前，但像巴里·弗格森这样的球员仍然保持着传统。足球裹挟着轰鸣，掠过汉达诺维奇飞扑的指尖直贯右上死角而入。 比分变成2:1，马迪堡人感到了压力，胜利变得并不是那么手拿把攥，客场进球优势也不是不可被逆转。渣叔随即做出调整，固执倔强的棒槌阿克曼披挂上阵，替下球风稍嫌微软的哈姆西克。棒槌出任右后卫，里特位置前提加强中场的拦截，他一米七的身高落在后卫线面对苏格兰人的冲吊有点吃亏。 十分钟后，下半时第75分钟，中场德比希替换边锋巴内塔，马迪堡的中场更显敦实，格拉斯哥流浪者的快速冲击突击打法彻底被掐断了咽喉。 全场比赛进入最后五分钟，卓杨边路下底突破赢得角球。日尔科夫左侧开出后，戈麦斯和蓬蓬两次连续头球攻门都被流浪者门将和后卫所拒绝，卓杨在一平方米的范围内闪转腾挪晃开纠缠他的伊恩·穆雷，左脚脚尖将足球捅进了球门。 马迪堡主场3:1，总比分5:3，这也是最后的比分。卓杨上演帽子戏法后，把自己在本赛季冠军杯中的进球数增加到14个。 马迪堡历史性闯进冠军杯八强，当然，对于他们来说，冠军杯上每一分钟都是在创造历史。而苏格兰老牌劲旅格拉斯哥流浪者则黯然出局，没有能再前进一步，也没能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赛后隔天，迫于战绩不加的压力，冠军杯根本不是致命伤，但联赛中的颓势让他难辞其咎，主教练阿列克斯·麦克利什向俱乐部提出了辞呈。不过，半年后，他就在苏格兰国家队找到了新工作。 马迪堡在创造历史，德甲却在重复着旧轨迹，两个比赛日结束后，又只剩下巍然不倒的马迪堡。 第四二六章 博阿滕是熊孩子 2005-06赛季欧冠十六强赛战罢，马迪堡又成了德甲中的孤家寡人。 拜仁慕尼黑在客场圣西罗遭遇卡卡、英扎吉和舍甫琴科的联袂发威，以4:1惨败而归，总比分5:2被ac米兰淘汰。云达不莱梅在握有首回合3:2优势的情况下，并且在阿尔皮球场开场13分钟就由米库率先打进一球的大好局面下，于全场第88分钟被骚二哥蒙托利沃绝杀，2:1败于尤文图斯，总比分4:4，云达不莱梅以客场进球劣势被淘汰出局。 六剑客当中也只有本轮立下大功的二哥和卓杨齐头并进。 虽然兰帕德在第92分钟打入一记点球，切尔西客场在诺坎普逼平了巴塞罗那，但仍然以总比分3:2落败，刀疤里贝里也仍然继续着自己的进球荒。皇家马德里在主场0:0闷平阿森纳，屠夫德容第64分钟防守18岁的法布雷加斯时吃到黄牌，随后被巴普蒂斯塔换下，阿森纳以两回合1:0战胜皇马晋级。 两个比赛日结束，欧足联随即进行了欧冠八强抽签，马迪堡将要面对的对手是意甲豪强国际米兰，这无疑是一个比格拉斯哥流浪者强大得太多的敌人。 . . 马迪堡输球了！ 在德甲联赛第25轮中，在冠军争夺战日益焦灼、前四名只相差4分的情况下，马迪堡客场输给了冠军竞争对手云达不莱梅。 卓杨也在这一场停下了他连续征战的脚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已经很小心很小心了，他还是在上一轮主场迎战法兰克福的比赛中，领到了本赛季第五张黄牌。达到自动停赛的条件后，渣叔索性把卓杨扔在了汉诺威，就没带他去不莱梅。 缺少了主心骨卓杨，马迪堡却在客场打得一点也不怂，面对本赛季咄咄逼人的云达不莱梅，年轻的马迪堡一直坚持到最后时刻才被对手拿下了胜场。 上半时第34分钟，马塞尔·舍费尔在防守角球时，混乱中将米库的传中球蹭进自家球门，乌龙大礼让不莱梅取得领先。但下半时刚一开场，舍费尔就将功补过，他的下底传中让跟进的赫迪拉劲射把比分扳平。 随后两支球队在场上难分伯仲，打得轰轰烈烈也互相制约，但还是云达不莱梅的经验让他们最终功到自然成。第80和83分钟，云达连续打出闪电战，三分钟内由克洛泽和博罗夫斯基连下两城，3:1瞬间凉了马迪堡人的心。 不过，小伙子们从慌乱中走出来后并没有放弃，补时阶段日尔科夫的进球虽然没能为马迪堡挽回败局，2:3的比分却也输得并不寒碜。 本赛季的第二场失利，让马迪堡重新跌落到了积分榜第四位，不过前四名的差距变得更小了，领头羊拜仁慕尼黑在客场被沃尔夫斯堡0:0逼平，如此一来，德甲冠军争夺完全陷入白热化。 德甲历史上，拜仁一枝独秀的时间居多，也有一些年份是双雄争霸，三足鼎立的情况就非常稀少了，而像今年这般四架马车齐头并进的局面更是罕见，热热闹闹的你争我夺让今年德甲看起来很是红火。 . 歇够了也缓够了，四天后卓杨重新策马举枪披挂上阵，带领马迪堡在主场轻松2:0战胜比勒菲尔德，只不过他依然没有进球，两次助攻让戈麦斯和格罗索在上下半时分别手到擒来。 上半时第29分钟，卓杨拉边接到赫迪拉半高分球，不待足球落地也没有停球，直接起脚弓奔去了禁区里，机灵的火枪手横移隔在托比亚斯·劳身前，凌空轰门得手。 进球后戈麦斯看起来并不是太兴奋：“骚货，冠军杯上能多来几个这样的传球该多好。”冠军杯上不进球，已经成了戈麦斯的梦魇和魔怔。 “要不要脸要不要脸？”卓杨翻着白眼：“干脆让疯狗把人腿都踢断，我把球摆在门线上抬着轿子请你来射，好不好？” “我就这么一说，你急什么？”戈麦斯撇着嘴。 “肯定是腿发软，你也该禁欲了。”卓杨的敦敦教诲：“别整天把那事当饭吃，一天三顿半夜还要加餐。” “……”戈麦斯：“也许……你说得有道理。行，我听你的！” 下半时81分钟，卓杨在禁区弧顶中路拿球，马迪堡几个进攻球员都被对手可丁可卯团团围住。卓杨在人缝中控球左右逢源，瞅准时机过顶挑传，高速后插上的方片兄反越位成功，甩头轻点锁定了胜局。 . 五天后的第二十七轮联赛，马迪堡在客场又与柏林赫塔0:0战平，卓杨还是没能进球，戈麦斯也全部打了飞机。 “骚货，你的方法不管用，老子在家里没射，现在怎么到场上也射不准了？”戈麦斯今天错失了一个单刀和一个空门，别提有多郁闷了。 “憋着憋着，继续憋着。”卓杨才不管人家尝过荤腥的人只吃素斋有多么瘙痒难耐。“下一场你射个够，场上场下都射个够。”下一场马迪堡就将去意大利挑战国际米兰。 德甲二十七轮战罢，拜仁慕尼黑两连胜后仍然以积64分排名第一，而马迪堡、云达不莱梅、汉堡积分变成了相同的59分，相互之间环环相扣，都把牙关咬得紧紧，谁也不敢松劲。 这一场和柏林赫塔的比赛，年轻小将凯文·普林斯·博阿滕又让卓杨大开了眼界。 去年联赛最后一场，初出茅庐的博阿滕就让卓杨啧啧称奇，他的防守让卓杨看见了兄弟屠夫德容的影子，而本赛季这小子已经逐渐坐稳了柏林赫塔的中场主力，也在进攻组织上开始崭露风采，联赛中已经有两球进账和多次直接助攻。都是1987年一代，博阿滕在德甲虽说还比不上蓬蓬、手雷、赫迪拉这半岛三少，但也引起了众人高度关注的目光。 比赛中博阿滕虽然打得是后腰，但他屡屡压到马迪堡禁区一线，真有点越俎代庖抢进攻核心的意思。瞧见他这么嚣张，卓杨心里清楚这小子这么干落不下好果子，就等着看笑话。果不其然，总是不顾战术乱跑位置，结果和柏林赫塔真正的进攻核心马塞利尼奥发生了位置冲突，巴西洗剪吹不干了。 “你他妈瞎ji巴乱跑啥？退回去好好那啥，别一天净那啥！”下半时马塞利尼奥给博阿滕瞪上了眼睛。 谁也没想到，加纳小子当场翻脸了，大巴掌捏住马塞利尼奥的腮帮子猛地一推：“滚你妈的，你算个锤子。” 简直把卓杨看得目瞪口呆，再怎么说马塞利尼奥也是柏林赫塔的老大，虽然没有了上赛季那么风光，但他在队内的地位还是一点也不含糊。可刚进一线队的小屁孩说怼也就怼了，一点面子活都不讲。 若不是队友们赶来说合，俩人在场上险些没打起来，大佬马塞利尼奥脸上根本挂不住。黑森教练用巴克豪斯把博阿滕换了下去，这哥们气鼓鼓走下场谁也不搭理，黑森伸出的手他都装没看见，直接回去了更衣室，气性很大。 “我说老前辈，你这个老大当得也太没溜了吧？”卓杨给马塞利尼奥递着小话：“你瞧瞧我，马迪堡谁敢跟我这样啊？非当场打死不可，比赛不踢了也要让他知道规矩。” “我要你管？我要你管！”马塞利尼奥气得都想哭。 “科科科科科……”卓杨笑得妖里妖气。 马迪堡的确没有博阿滕这样的熊孩子，但也都不是些省油的灯，少爷们不会在场上干这种没溜的事，但心里的想法同样不少，蓬蓬大卫·路易斯就是这样。 第四二七章 路易斯和三页刀 卓杨弄来了一大堆姥爷默特萨克的比赛录像，闷在家里看得目不转睛，他这么做，是为了小弟蓬蓬。 别看大卫·路易斯年龄小，但他的心很大，蓬蓬立志要成为世界足坛流芳百世的顶尖后卫。不但心大，还很放荡，防守属性下隐藏着进攻的心跳，一如离开的里格贝特·老宋。不过话说回来，巴西后卫好像就没有踏踏实实能安于位置的主。 其实蓬蓬要求也不高，他想成为姥爷默特萨克那样的人，那样一个在比赛中时常突然亮刀血光一闪就取下对方狗命的风骚中后卫。当年还不满十六岁的路易斯刚来到马迪堡青年队，就和六剑客混在了一起，虽然老大是卓杨，但因为位置关系，他模仿的对象一直都是姥爷。 从上赛季开始时常在一线队出战后，蓬蓬也跟老宋犯同样的毛病，一不留神就杀奔前场有去无回，把渣叔都能愁死。臭骂一顿能好两天，记吃不记打，回头还是那个德行。 但去年渣叔和老宋因为这一问题发生冲突直至斗殴，让蓬蓬心里落下了病根，在场上也不敢再那么放肆。而且上赛季马迪堡以一个净胜球之差屈居亚军，未能实现创造历史的大辉煌，成了俱乐部所有人内心永远的遗憾。如果没有老宋此前在比赛中的一些失误，如果没有因为队内矛盾影响到了成绩，想必那一个净胜球一定会手到擒来。 有些遗憾再也没有机会去弥补，不止是卓杨，每个人都在反思。蓬蓬在比赛中也开始严格约束自己的行为，并凭借最好的上抢能力领先了其他几位竞争者，他已经成为岩石德拉斯最经常的中后卫搭档。 行为有所收敛，但人很难管得住自己的内心，攻击型和进攻型中后卫的梦一直压抑在蓬蓬的心灵深处。他是个心智老成的少年，坎坷的职业经历让路易斯比同龄人成熟许多，有时候大姐头卓秋天看着稚嫩的蓬蓬要独自承担生活和生存的压力，不免都有些心疼，这让她想起了十七岁时的卓杨。 蓬蓬可以在场上无条件遵守战术纪律，当然也可以在心里郁闷一下自己的足球理想，他的这些郁闷私下里在卓杨面前从不隐瞒，唯有在卓杨面前蓬蓬才可以完全放松下来像一个正常的少年。 卓杨虽然对蓬蓬的心思很了解，但他决不能像去年对老宋那样乱拍胸脯大包大揽，谁还不吃一堑长一智了，瞎仗义害人害己。不过，他不但理解蓬蓬的渴望，也支持蓬蓬的理想，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一条双赢的道路，于公于私都有利的方法。 实际上，球队里有一名前插攻击杰出的中后卫是非常好的破对手密集防守的手段，很多球队都有这样的球员储备。理论上来讲，蓬蓬成长为这样一个攻防俱佳的中后卫十分可取。但是，马迪堡却有着自己的特殊性。 因为前场有卓杨的无解和戈麦斯的攻城锤，马迪堡最不惧的战术就是对手摆大巴，迟早总能撬开乌龟壳。又因为卓杨位置前提后，中场咽喉部位无论赫迪拉还是里特抑或普罗伊斯，他们能力突出但也都稍欠点积累的火候，所以马迪堡在比赛中最担心的是被对手打出犀利反击。这么一来，渣叔对后防线的要求只能有一个‘稳’字。 不求无功，但求无过。 进攻上马迪堡前场足够，后防线尤其中后卫不要上去添乱，除非你具备姥爷那样洞察战局的战术眼光。这一点，蓬蓬显然并没有。具体到整条后防线，两个边后卫方片格罗索和废柴泽佩克都是刷边助攻狂人，这就更要体现中后卫站稳位置的重要性了。 . 卓杨都能看出其中名堂，身为教练的渣叔岂能不知？但他对此也有点无可奈何，当年他可以心无旁骛培养默特萨克的自由人属性，那是因为在低级别比赛中六剑客能实力碾压一切对手，姥爷在成长过程中出现失误根本不影响球队成绩。但现在马迪堡处于顶级联赛中，已经容不得再这么随意去冒风险，球队也没有任意碾压对手的实力。所以，对于蓬蓬的理想，渣叔只能在内心里说一声抱歉，无论俱乐部还是球队，渣叔还是卓杨，都需要成绩，都需要胜利。 但渣叔对蓬蓬的这种心思并不反感，因为他心里清楚，培养年轻球员其实就像家长养孩子一样，太听话的长大没出息。养过孩子的人都知道，尤其男孩子，在性格上必须保持一点‘匪气’，太守规矩将来长大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只不过这个尺度很难把握，偏一点是个熊孩子，少一点就会没个性。 球员也一样。 足坛并不缺乏对战术纪律严格执行的球员，恪守规矩绝不越雷池一步，前马迪堡球员眼镜蛇伊利耶就是个典型。但实话实说，这样的球员成就不会太高，顶到头也就是个完美的角色球员，伊利耶早早退出主流联赛难说没有这方面原因。所以有时候球员在场上‘灵光一现’总是会赢来一片喝彩声，但成功了就是‘神来之笔’，失败了就得承受指责和奚落。 渣叔一直想找到蓬蓬在防守和进攻上最合适的一个度，一个切入点，但却一直苦寻无果，只能先严令蓬蓬干好本职工作。原本有一个卓杨在场上临机指挥的办法，冠军杯客场战平曼联蓬蓬突然后插上打乱了红魔的严防死守就是一个很好的效果，但那种情况实在罕有，一年也出现不了几次。 何况卓杨如今并不在中场后腰靠近本方后防的位置上，他在前锋线离着蓬蓬有些远，招呼策应起来够不上手。但那场比赛里的放飞却正是蓬蓬梦里都想实现的事情，他渴望那一幕成为比赛中的常态。 . 卓杨关掉了录像机，看了半天，他也只能无奈地承认：蓬蓬和姥爷没有可比性。 蓬蓬没有姥爷在场上那种敏锐的战略眼光和大局观，没有姥爷能承担起全场运筹帷幄的天赋，也没有姥爷在场上的领袖气质。缺了这些，蓬蓬不可能成为默特萨克那样的后防自由人，有些东西并不是靠后天努力就能得来的。 那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就这样看着他郁闷下去，蓬蓬在进攻上的确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生生埋没了实在可惜。 “卓哥，这刚送来的剪草机刀片给你收哪？”蓬蓬手举着锋利的三叶刀问卓杨。 “就放门廊外面，老斯普林说他下午来帮我换上……我操，你小心点，这玩意儿可利着呢，再给你开一下。”卓杨看着蓬蓬单手抓住叶片中心轴眼，刀片晃来晃去看着很吓人。 “这能有什么事？它刀口朝内着，只要手抓稳，一点事都没有。放心吧，我抓稳着呢。” 闻言卓杨一愣，怔怔地看着蓬蓬路易斯的后背，似乎想到了什么。 第四二八章 克洛普鼻毛攻略 “蓬蓬，你就在家等我，哪也别去啊。”卓杨推出来他那辆玉狮子单车往外便走。 “卓哥你干嘛去？咱俩还没吃饭呢？”蓬蓬戴着橡胶手套站在小二楼前的小草地上，很不明所以，裤子上都是泥。他在给卓老大种花，猴面兰，蓬蓬的花农手艺是祖传的。 “我去一趟半岛上，你自己叫点外卖吧。记住，哪也别去，在家等我……”卓杨跳上自行车，‘咣当咣当’就不见了人影。 . 春日里阳光明媚，即便汉诺威纬度靠北，但三月下旬树木该抽条的抽了条，该绿的也都全绿了。 温暖的日头洒满在半岛上，从新绿的榕树叶缝隙钻进了宿舍的房间，窗户上打开的月白色百叶窗格栅又将散碎的阳光再次割裂，扔在地上像凌乱的玻璃。窗户边是一摞小纸箱，四五个的样子，从没有收拾得物品能看出，那里面都是书。纸箱旁靠着一只绛紫色红棉吉他，琴码上绷着的尼龙弦收尾编得很整齐。 这一切，都显示房间的主人似乎是一个文艺青年，但其实不然，克洛普虽然外糙内秀，但却是个标准的中年油腻男人，和文艺半点边也不沾。那许多书只是他在大学进修期间的课本，很久没有翻过了，那把吉他倒是隔三差五鼓弄鼓弄，但也仅仅是抠单弦的水平，而且只限于c大调单弦。 渣叔今天心情很好，没什么大事，刚才在俱乐部食堂吃午饭时，搭配生煎面包的黄油很甜很合他的重口味，把他吃得心满意足，男人的快乐其实有时候就这么简单。 这会儿渣叔正在宿舍的镜子前挤眉弄眼，时不时还要吹上两声不成调的口哨，他在愉快地剪鼻毛。 作为一名荷尔蒙旺盛的中年猛男，克洛普的毛发生长很欣欣向荣，尤其鼻毛格外厚重，争先恐后挤出来像阻塞墓道的藤蔓。鼻毛这玩意儿不像胡须，蓄好了显得很性感很man，没听说过谁把鼻毛打理成花式的，也没有那个女人会喜欢男人郁郁葱葱的鼻毛，又不是黑色塞子。 渣叔经常要修剪这两窟生命力倔强的鼻毛，他使用过许多工具，最早放弃的是脱毛胶，就是女人去腿毛的那种。每次渣叔用脱毛胶往外猛揪鼻毛的时候，他感觉连脑浆和灵魂都一起被拔了出去，鼻涕眼泪根本止不住。后来渣叔还用过一段时间电动鼻毛修剪器，圆棍棍一样的器物捅进鼻孔里搅啊搅，但这个工具适合那些鼻毛密而不长的情况，对付渣叔这种柔顺型鼻毛就有点无能为力了，而且运行时间稍微一长它还烫鼻子眼儿。 老婆乌拉是位儿童文学作家，她给丈夫推荐了一种小剪子，纤细的刀身，前端还带有弯曲的弧度，刚好能伸进鼻孔里将杂乱的鼻毛齐根扫荡，实在是克洛普居家旅行割草杀人的必备良器。渣叔内心油然而生感慨：“时代发展了还是好呀，竟然能有专门为鼻毛而生的剪刀，还如此巧夺天工……” 乌拉翻着白眼：“亲爱的，这是我们女人专用的修眉剪，两个世纪前就有了。” 不管它原本是用来干什么的，现如今成为了渣叔鼻毛的天敌却毋庸置疑。多年来重复单调的自我修剪，渣叔这门手艺已经颇为熟练，不多时盥洗台上就掉落了满满一层毛茬子，有些短毛上还黏挂着腌臜之物。就像每个人从马桶上起来总是先要回头看一眼一样，渣叔看着这些被他讨伐的毛茬也非常有成就感。 斩草除根行动已经进入到收尾阶段，渣叔的小剪刀正在鼻孔深处对几根不甘屈服的顽固分子展开最后的绞杀。 ‘哐！！！’房间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推开，惊得渣叔手一抖剪刀差点将鼻中隔戳个对穿。 “先生，先生你看这样行……”卓杨单掌豁开房门，箭步跟进来兴奋地冲着渣叔嚷嚷。 ‘咝——’渣叔倒吸着凉气，小心翼翼地把剪刀从鼻孔里挪了出来，呲牙咧嘴脸都扭曲了。“卓杨啊，你小子现在都已经欧洲金球先生了，有头有脸的人物，堂堂钢琴家，读博士的人了……”克洛普惊魂中哭笑不得：“我说你能不能有点礼貌啊，有事先敲个门行不行？” “……嘿嘿，我不想着您这里也没别人嘛。”看见把自己家主教练吓得差点破了相，卓杨挠了挠头挺不好意思。“上次过来找你借吉他敲了门，您又嫌我屁事多。反正也总不锁门……嘿嘿。” “哟，先生。”卓杨一直盥洗台上的毛毛茬茬：“您今儿的战果不小啊！” “去去去，我快拾掇完了，你等我一会儿。那边有刚煮好的咖啡，自己去倒，有事等一下再说。”渣叔冲着卓杨挥舞了两下小剪刀，便不再搭理他，继续扭过头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也老大不小的人了……” 终于剔除完最后的残余，用纸巾把毛茬子攒成一堆儿，再拿两张纸巾把这些玩意儿归置到垃圾桶里，渣叔洗干净手，拍着脸放松着肌肤坐到了沙发上。 “什么事？” “先生，是这样子，蓬蓬的事，我想到了一种可能的解决方案，你看行不行？”卓杨迫不及待将自己的想法托了出来。 事关大卫·路易斯在球队防守战术和他个人进攻意愿上的矛盾，卓杨此前已经和渣叔沟通过多次了，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解决方案，并不是克洛普冷漠和固执，实在是处于对球队防线同进退的考虑，他很器重蓬蓬。 卓杨也不会再犯老宋那种错误，越俎代庖去承担一切，和渣叔共同探讨找到一个双赢的方案。中后卫前插最大的好处是攻击的突然性和对手防守的对位空缺，最大的弊端则是自己失位后丢球被对手打出以多打少的反击。世界上没有一种能稳赚不赔的足球战术，攻守之间寻找平衡一直是足球战术中的核心精髓。 渣叔和卓杨一直都在试图寻找一个平衡点，一个适合蓬蓬进攻而且可以量化的简单模式。 就在刚才卓杨在家中看着蓬蓬帮他种花收拾屋子的时候，蓬蓬单手稳稳控制住剪草机刀刃给了卓杨以启发，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种可能——控球！ 第四二九章 超级巨星苦脏累 实话实说，真正的顶级中后卫，都具有各自前插进攻的绝活，闸如巴雷西者都还曾在冠军杯上突然出现在对方禁区大腿停球怒射得分，真正的强队也至少有一名中后卫具备这种进攻能力，毕竟中后卫前插的突然性其他位置替代不了，打破僵局的神来之笔往往就靠这一招。 具体到马迪堡，中流砥柱的岩石德拉斯防守属性几近完美，但在进攻这一点上却并不出彩，顶多是在定位球的时候展现他的头球强势，其他时间他基本不会迈过半场。剩下几位他的搭档就更不用提了，什么样特点的人物都有，但在进攻帮助上也都乏善可陈，马迪堡后防线的助攻主要靠几位生猛的边后卫。 蓬蓬大卫·路易斯并没有隐藏的战略眼光，他不是姥爷默特萨克那一类型球员，光外形相似那不算。但蓬蓬也有属于他的优势，出身于巴西街头的他天生自带控球属性，他的控球能力在中后卫当中是出类拔萃的。马迪堡后防线断球后，其他几名中后卫包括德拉斯都讲究一脚出球，只有蓬蓬敢于在要害地带盘带之后寻机分球，没有反击时机的情况下，门将汉达诺维奇和德拉斯也基本上会把足球交给蓬蓬过渡，这都是因为他有控球能力。 卓杨从蓬蓬控制剪草机刀片联想到，如果将蓬蓬的控球优势和前插攻击结合起来，是不是可以把失误后被对手打身后反击的风险降到最低？ “先生，我是这样想的。”卓杨对渣叔说：“咱们队中场的控球能力在德甲是第一流的，而且中场推进速度也快于绝大多数对手，如果蓬蓬从后卫线上带球参与到中场的传递当中，前场会突然多出一个接应点，破密集防守就更有把握了。” “如果蓬蓬能保证自己在前场不轻易丢球，不会被对方的围抢限制，先生你看……”卓杨拿起桌子上的战术板画了起来。“三十米线，三十米线是个危险区域，只要蓬蓬能做到不在这个区域丢球，咱们后防线被对手打反击的威胁并不大。” 克洛普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很认真地看着卓杨画着那些散乱的线条。 “一旦通过这个区域，无论是蓬蓬自己带球突破，或者是我接应他，给对手造成的压力将会成倍增加。通过了这个区域，压到对方禁区线一带，即便在传递中丢球，我们也会把被打反击的威胁降低到最小，毕竟咱们中前场的就地反抢能力是整个德甲最强的。一旦丢球，蓬蓬只需要快速回归自己位置就好，我们前场这几个人一定会滞留对手一定时间。” 卓杨又在三十米区域那里画上了一个圈，表示强调。 “最重要就是这里，蓬蓬上来在这里不能丢球，否则就会很被动，结合部上的反抢会有时间差。”卓杨再次进行强调。 “先生，您觉得我这个……怎么样？嘿嘿……是不是有点意思？”卓杨看向渣叔的目光充满期待。 克洛普没有马上回答问题，他依旧专注地盯着凌乱的战术板看着，但渣叔内心里却颇为感慨。 卓杨都能看出来的问题，身为主教练的渣叔岂会不清楚？他早已把这些东西分析得透彻明了，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弊端，克洛普感慨的是卓杨竟然对这个问题如此上心。解决蓬蓬的进攻，对球队是双赢，但对卓杨却并不是。 渣叔经过无数次推演，已经明确以蓬蓬的技术特点，控球是他唯一能参与前场进攻的机会，但这样一来，对球队前场核心的要求就会提高，无论是接应的力度抑或后撤的频率都会大幅度提高要求，而马迪堡的核心现阶段只能是卓杨。 一旦按照卓杨预想的战术让蓬蓬施展开前插进攻，卓杨会在场上多出许多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这些接应和协防的工作并不露脸，完全是角色球员应该去干的活。要是放在以前，卓杨干了也就干了，他也不是个矫情和懒惰的人。但现在让一个欧洲足球先生去干这些苦力，克洛普不得不谨慎再谨慎。 和大牌球员的相处方式，这是传统派教练与学院派教头的最大区别，当然，传统派教练是指克洛普这样先前有职业球员经历的人。他们深知，一名主教练并不天然具有整个球队的威望，他们的经历也使这些教练明白队内的明星球员在球队里的影响力绝不可小觑，何况像卓杨这种灵魂大佬级别的人物。摆平队内大佬是教练最主要的工作之一，也是自己技战术得以贯彻的先决条件。 像卓杨这样的大牌，只能在场上干露脸的事情，风光尽数，苦脏累自有其他人抢着效劳，否则不但影响球员的声望，也对俱乐部的形象不利，回头的不是全归主教练扛。 渣叔正是想清楚了这一点，才在蓬蓬的进攻问题上犹豫不决，他不敢确定卓杨是否还能心甘情愿去干角色球员应该干的活，更不能强行指派卓杨在场上反复奔波，毕竟不再是四年前那个懵懂的中国少年了，卓杨身后有强大而且干练的经纪团队，他们一切以卓杨的利益为基准。 “卓杨，你这个设想很好，非常具有战术操作性。但是，你考虑过没有，这样一来，你在场上的工作量就会激增，甚至会影响到你对球门的攻击力度。”渣叔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卓杨。“这些，你都想过没有。” “这么看来……倒也是哦！”卓杨挠了挠头：“进攻机会其实无所谓，我本来就是中场，打前锋只不过为了抢风头而已，少进几个球没啥，蓬蓬如果在进攻中起到效果，肯定能弥补这一点。我认为这个方案可行，先生你再仔细琢磨琢磨。” 渣叔看着卓杨，他从自家队长的表情和语气中看得清清楚楚，卓杨是真的没把自己受到的影响当回事，他为球队整体考虑了多少也许不好说，但替蓬蓬考虑却完全是实打实的。 你是一个合格的队长，也是一个合格的老大，卓杨，你是真正的巨星。渣叔心说。 “行，你的想法很好，我同意。”渣叔进入了主教练的业务领域：“只有一个问题，你也提出来了，关键是控球，蓬蓬的控球能力。这小子现在虽然控球还不错，但还是不够。”渣叔看向卓杨。 “嘿嘿，我明白，他还差得远呢。”卓杨开心了：“先生，这一点您就放心吧，我是谁？放眼世界足坛谁人敢在我面前夸口控球？” “就交给我吧，您瞧好就是。” 第四三〇章 路易斯饥肠辘辘 “卓哥，啥事儿呀？我还没吃饭呢！”蓬蓬大卫·路易斯匆匆忙赶到半岛上渣叔的宿舍。 卓杨刚巧把最后一口白斩鸡块蘸辣酱放进嘴里，嚼得吧唧吧唧，听蓬蓬这么一说，他楞了一下，片刻之后还是很愉快地嚼了起来。刚才和渣叔商量完，兴奋的卓杨就打电话让蓬蓬赶紧来，反正离训练开始时间也就一个来小时了，他迫不及待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蓬蓬。 等待的间隙，卓杨跑到俱乐部食堂踅摸吃的，饭点已过，食堂正在收拾，恰好还剩下一份鸡肉加面包，福克纳大叔赶紧给他热了热。 “那你待在家里干嘛？我不是让你叫外卖了吗？”卓杨知道蓬蓬和自己一样一早上什么都没吃，可这会儿食堂里也啥都没了。 “天地良心啊，卓哥。我一大早过去就帮你屋里屋外忙活，你走的时候我还在弄，刚准备叫份牛排你电话就来了，你说说看，我哪有时间吃饭？”蓬蓬一脸的郁闷。 “……没吃就没吃吧，你又不缺这一顿。叫你来是有一件大事，你准开心。” “是要涨工资了吗？太好了！”蓬蓬喜出望外。 卓杨：“……” 渣叔翻着眼睛：“想什么呢？年纪轻轻就不能有点高尚的追求？” 卓杨其实觉得渣叔这话说得不对，但并没有反驳。“是这样蓬蓬，刚才我和先生商量后决定了，从今天起，每天常规训练完之后，你跟着我练控球，只练控球。” “……卓哥，练啥我都没意见，不过……我控球还不错呀，先生你还夸过我呢。” “那是以前，而且看要跟谁比。放在后卫里你算不错的，但现在不够用了。要想成为足坛最顶尖的中后卫，你必须把控球能力再提高一些。”渣叔说：“卓杨，你给他仔细讲讲。” 卓杨抹干净嘴角的辣酱沫。“蓬蓬，是这样……” 正如渣叔所言，大卫·路易斯的控球能力在后卫当中是出类拔萃的，毕竟巴西基因，但他和其他中场球员相比在这方面也就那样了，尤其放在技术妖孽成堆的马迪堡中前场，蓬蓬的控球能力还不够看。但渣叔和卓杨设计出来适合蓬蓬也适合马迪堡的中后卫进攻战术，其根基就是必须有足够的控球能力，保证足球在脚下时能安全通过前场三十米线。所以，蓬蓬还需要练，幸好，他的卓老大是当今足坛举世公认的控球顶尖高手，蓬蓬有免费的老师和陪练。 “怎么样？听明白了没有？”卓杨兴致勃勃给蓬蓬讲解完，充满期待地看着他。“我每天陪着你练控球，你底子本来就不错，应该用不了多久。” 蓬蓬大口喝着杯子里的咖啡，看起来似乎是想用它来充饥。一饮而尽后，他低下头，卓杨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谢谢你，卓哥。”蓬蓬勾着头，声音不大。 都是吃足球这碗饭的人，蓬蓬清楚其中的所有门道，脑海里稍微一转，他就明白了卓杨在这里面花费了多少心思。早就知道卓老大心里想着这个问题，却没料到老大会如此上心，而且终于能找到解决的方法。这是一个极具操作性的方案，成功的机率非常大，这是一条通天之路，蓬蓬明白这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 夜幕像渔夫撒开的网，渐渐笼罩在大地上，马迪堡半岛在运河水面映衬下镶上了一道美丽的金边，不远处城市的灯光已经点点亮起，对于辛勤工作的人们来说，这是每天开始放松的时刻。 球队的训练也结束了，卓杨和蓬蓬帮着伍尔夫教练收拾锥桶，汗水早已湿透了他们的训练服。 每天下午的正规训练时间其实并不长，两到三小时也是德国足坛的习惯，但训练后的加练一直都是马迪堡俱乐部的传统，这个传统源自于四年前一个中国少年对自身体能增强的渴望。 从今天的加练开始，卓杨就带着蓬蓬一门心思玩控球，精雕细琢。其实控球训练是整个足球训练当中最枯燥的环节，全是最基础的练习，无论控带技术还是护球，都需要一遍一遍反复练习最基本的球感，没有取巧可言，也没有偷懒的捷径。 蓬蓬自然练得一丝不苟，这些都是每个球员从小就开始接触的东西，没有任何陌生感，当然，也没有丝毫新鲜感。但蓬蓬清楚，设想中自己的进攻方式将会简单化和量化，不需要繁杂的形势判断与比赛阅读，是最适合自己的方法，也是唯一的方法，虽然单调，但前途无量。 卓杨也陪着练得兢兢业业，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技术好就忽视这些入门级的训练，有些东西是最根本也是最基础的保障，怎么都不会嫌多。世界足坛有很多大牌球星整个职业生涯都在坚持训练基础控球，每天都有固定时间颠球和盘锥桶，正所谓温故而知新，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 “怎么样？今天感觉怎么样？”卓杨问蓬蓬。 “卓哥，我能说心里话吗？”蓬蓬擦着头上的汗反问。 “当然！” “卓哥，我……饿，我好饿呀！！” “哈哈哈哈哈……”两个人勾肩搭背放声大笑，笑声穿过训练场边的桦树林，在金色的余晖中飞翔。 . . 大卫·路易斯已经开启了巨星后卫之路，他找到了正确打开巴西国家队大门的钥匙。在同一个星期里，马迪堡俱乐部也对自己的经营策略做出了微调，奢侈品买卖将实行双轨制。 自从以恐怖的价格卖掉那五位少爷之后，马迪堡就进入了欧洲黑店之列，再加上去年夏天戈麦斯和阿尔沙文两人高价一进一出，直接影响到了一直低调的德甲转会市场价格。原本千把万欧元就能让球队改头换面，但在如今水涨船高之下连门儿也没有。这两年德甲内部转会极其萎缩，都是拜马迪堡兴风作浪所赐。 马迪堡的年轻球员让每支德甲球队都看着眼红，可根本开不出价格来，低于一千万嘴都张不起，其他俱乐部自然也有样学样，德甲市场呈现不正常的有价无市。举个例子，马迪堡给德比希开价一千万，科隆就会给同样年龄的卢卡斯·辛基维奇喊出八百万的价格，少了不卖。可要放在往年，这也就是两三百万的生意。 如此一来，德甲内部成交量极低，都不愿多花钱，都想多卖钱，于是，所有的怨气和矛头便指向了哄抬物价的罪魁祸首马迪堡。 在拜仁慕尼黑的倡导之下，在其余德甲诸强的逼迫下，体育总监哈斯勒参加了德国全部甲乙级球队的俱乐部联席会议，蛋糕需要重新划分，规矩需要重新制定。 第四三一章 来自国米的报价 面对各路诸侯气势汹汹的指责，托马斯·哈斯勒总监巍然不动，抱着双臂饶有兴趣地当做看热闹。 在两天时间的会议当中，哈斯勒用尽了含沙射影、插诨打科、死皮赖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等各种手段，时而拍案而起，时而勃然大怒，时而鬼话连天，时而针锋相对。老江湖在与其他老狐狸的博弈中丝毫不落下风，这样的能力和手段，马迪堡俱乐部仅此一人，换谁来也没这本事。 会议最终达成共识： 一：马迪堡俱乐部此后卖出球员将实行双轨制！也就是说，卖给其他联赛一个价，卖给德甲将会是另外一个价，内部价； 二：所有球队内部价都依然按照德甲以前的运作规律，年薪和合同剩余年限再乘上一个基数。德国足坛在这方面很严谨，都非常讲究。 三：马迪堡俱乐部以内部价卖出的球员，二次转会时，马迪堡将会根据不同球员抽取转会费的30%-70%。也就是说，谁也别想当球员二道贩子，别想着利用马迪堡的青训体系来给自己盈利，有钱要大家一起赚。 看似郁闷，会议结束后哈斯勒却和拜仁慕尼黑董事会副主席鲁梅尼格相互对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矮脚虎哥哥太鸡贼了，他早就清楚马迪堡俱乐部只走高端路线是不行的，因为哪个俱乐部都不可能只依靠奢侈品生存，又不是真的在开门面卖香水手提包。只把球员买卖面对五大联赛的豪门，生意面儿太窄，平均两年能成交一例就算是极其成功的野兽派，大多数买卖还是要靠日常二三线俱乐部来消化。 但马迪堡不能主动提出这一方案，出了力也不讨好，主动贴上来的福利没有人会感恩。只有把大家都逼急了，他们心里才会念着马迪堡的好，帮着把生意做了还要说声谢谢。哈斯勒从上任后就故意在抬高德甲转会市场价格，就是想把列位诸侯逼到谈判桌上，而且是心甘情愿来求马迪堡。 这就是矮脚虎哈斯勒做好的一个局，并且是与德国足坛大佬拜仁慕尼黑携手，别忘了，两家俱乐部是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看似马迪堡让步巨大，实则此次会议最大的赢家恰恰是马迪堡和拜仁。如此一来，马迪堡的球员买卖再无障碍，出售面积扩大，因为大多数球员主要还是会出售给德甲球队，尤其是年轻球员。 豪门俱乐部虽然出手阔绰，但他们对收购年轻球员慎之又慎，更喜欢那些成名拿来便用的球星，并不是很热衷于半成品。其他二三线俱乐部倒是很喜欢收购年轻球员再加工，但他们给不出离谱的价格，而且不同联赛风格也让年轻球员转会存在风险，一旦球员表现不佳被打上水货的标签，难免会影响马迪堡的口碑。相比较之下，德甲内部是倒卖年轻球员最合适的联赛。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马迪堡对其他诸侯实行内部价，这些球队当然也不能面对马迪堡狮子大张嘴，像戈麦斯1700万的价格不会再轻易出现，不能再把马迪堡当成冤大头。 这对马迪堡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因为现如今在德国国内搜刮少年小妖的行动已经陷入停滞，对方俱乐部但凡看见马迪堡要人，无不漫天要价，浮夸得厉害。但经过此次会议，马迪堡将会对德国的潜力少年儿童张开双臂予取予求，统统恢复到白菜价。 这才是马迪堡俱乐部的立足之本，身为球星加工厂必须广撒网开源节流，此次会议给马迪堡打开了全面挖宝之门。 至于拜仁慕尼黑，很好理解，他们一直都是德甲内部最大的收购企业，降低内部市场价对拜仁有百利而无一害。这个会议本身就是拜仁俱乐部看情绪合适之后倡议召开的，也是经与马迪堡密谋之后的战略手段。 托马斯·哈斯勒出手不凡，上任不到一年便手段齐出，一举奠定了德甲此后十余年的转会大势，哥哥威武。 . . 会议结束后两三天，德甲诸强便迫不及待给马迪堡发来了众多试探性报价，虽然距离夏季转会市场开启还有些时日，但这些雪片似飞来的意向涉及到了几乎每名马迪堡球员。憋了一年多，大家都想干点什么，跟抢购似的。 马迪堡俱乐部自然不会那么轻狂浮躁，全部压了下来一切待夏天世界杯之后再行商讨。但其中最大的一份报价让俱乐部不得不慎重对待，因为报价的对象是球队的队长卓杨，而这份报价来自意甲豪门国际米兰。 切尔西老板俄罗斯富豪阿布拉莫维奇是天下皆知的大款，舍得花钱视钞票如粪土，但他只不过是世界足坛最近几年的暴发户形象而已。全世界公认最愿意花钱购买球星的老板是国米主席莫拉蒂，十几年如一日地挥洒钞票，只要喜欢便会千方百计买来，而且把每一名球星都当作亲生的孩子看待。这些让莫拉蒂在江湖上有非常好的口碑，无论豪门还是球员，都非常喜欢他。 这次莫拉蒂的国米给马迪堡开出了6000万欧元的天价来求购卓杨，如果成行，这将会是继齐达内由尤文图斯转会皇马后的世界第二身价。即便马迪堡知道卓杨没有转会意向，但俱乐部也丝毫不敢怠慢，事情太大，哈斯勒很是认真地和卓杨进行沟通后才婉拒了国际米兰。 实际上当初卓杨还在德丙的时候，就已经引来了莫拉蒂的青睐，米兰双雄的目光一直都是最刁的，而且真要比拼起花钱来，皇马和巴萨以及英超诸强的融资手段并不见得比莫拉蒂和贝卢斯科尼的私人腰包更好使。 只不过，这一次莫拉蒂自己并没有出面，而是国际米兰经理法切蒂私下里违规接触了卓杨的经纪人拉伊奥拉，当然，什么事情都瞒不住神通广大的意大利媒体，法切蒂对外宣称是为了谈斯坦科维奇的合同。 卓杨又一次婉拒了足球豪门对自己的招揽，此时此刻他依然认为会在马迪堡效力终身，因为除了薪水，他没有其他离开的理由，而且卓杨目前的薪水仍然在他可接受的范围，他也并不是个唯薪水至上的人。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事情变化来得如此之快，马上他就要重新来审视自己的职业选择。 莫拉蒂对卓杨的欣赏毋庸置疑，他本就是喜欢积攒足球先生的收集狂，但法切蒂经理在这个时间发出收购动议却大有学问，未尝没有扰乱马迪堡赛前军心的企图，因为下一场比赛就是马迪堡在客场梅阿查挑战国际米兰的欧冠八强赛首回合。 第四三二章 欧冠之最快进球 球迷们其实一直有一种误解，以为座落在米兰市中心的那个四方形巨大建筑物有两个名称，一曰圣西罗，一曰梅阿查，各自分别称呼井水不犯河水。实际上，这座球场只有一个官方正式称谓——朱塞佩·梅阿查球场，圣西罗只是它的曾用名。 当然，此种叫法也算不上错，这座球场在它建成的前六十年里，一直叫做圣西罗，直到1980年为了纪念曾在米兰双雄都效力过的球星朱塞佩·梅阿查，才改成了现在这个称呼。只不过，官方名称是官方的，因为它是ac米兰和国际米兰共用的主场，两家同城死敌球迷为了和对手不共戴天，红黑拥趸‘罗森内里’把它依然叫做圣西罗，而蓝黑球迷‘内拉祖里’则非梅阿查不唤。 天长日久，世界足坛便也习惯了这种一城两主的称谓，大家纷纷入乡随俗，圣西罗抑或梅阿查丝毫不会弄混。放眼全世界，具有两个都声震云霄名称的球场独此一家。 今天卓杨随马迪堡就是来到了梅阿查，因为他们的对手是国际米兰。 国际米兰这么多年虽然和ac米兰尤文图斯并称意甲三巨头，但他们其实一直被那两家压在身子底下翻不了身，自从意甲‘七姐妹’唱响世界以来，国米再未摘取过联赛桂冠，甚至上一次夺冠都要追溯到快二十年前。在这期间，拉齐奥、罗马和桑普多利亚等球队会时不时冒出来惊艳一番世人，唯有国际米兰总给人欠一口气的感觉。 如此看来，这个三巨头之一的称呼多少有些名不副实。但实际上，国米的确是除米兰和尤文之外的另一座摩天岭，他也是那两强在联赛中最重要的对手，摆平彼此再打倒国米，冠军基本就没跑。 时也命也，论起实力国米并不差那两强分毫，但就是时运不济，每到关键时候总是会莫名奇妙掉链子，收拢多少巨星也总是成事不足，于是，便落下一个‘球星黑洞’的雅号。最惨的就是罗纳尔多，在他最巅峰的岁月硬是无法给国米赢来一座冠军奖杯，哭成个熊孩子也一样于事无补。 如今这支国际米兰依然群星荟萃，只不过虽然很多球员卓杨都如雷贯耳，但真正认识的也就一个半，路易斯·菲戈不用说，几番相处下来二人颇为投缘，很谈得到一起，但菲戈这场比赛没有进入大名单，只能在看台上凑热闹。 倒不是其他原因，年纪大了有些小伤小病而已，菲戈自从去年夏天从皇马自由转会而来后，场上表现明显更加好，颇有老树回春的架势，而且国米要比皇马有人情味儿得多，老天王在这里很开心。 “卓杨，撑住啊，我下回合就能上场了，可别今天就让我们打漏了。”赛前菲戈笑嘻嘻和卓杨打趣。 “放心吧，老哥。下星期比赛完了我在汉诺威做东请你喝酒，庆祝我们马迪堡闯进欧冠半决赛。”即便是开玩笑，卓杨嘴上也不会服软。 . 法国主裁判阿莱恩·萨斯一声长哨，比赛开始，国际米兰开球后依照惯例将足球向后场倒去，三倒两倒就到了喀麦隆国脚、左边后卫皮埃尔·沃姆的脚下。 相对于其他名声显赫的队友，沃姆应该是今天国米场上最名不彰显的一位，实际上他的确也不是常规条件下国米的正选，本赛季主力左后卫是法瓦利，只是法瓦利受伤后沃姆一直在与阿根廷人布尔迪索和巴西人泽马利亚处于位置争夺中。实话实说，这三位爷彼此之间差不多，谁也不是单枪匹马能撑得起豪门边路的主，三根筷子轮着当旗杆。 沃姆拿球后习惯性脚下驻留，抬头观察前方跑位，意甲球队很讲究后卫线的出球能力。突然，卓杨莫名奇妙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根本想不通马迪堡队长是怎么冒出来的。匆促之下，沃姆急忙向内拉球企图错开一丝缝隙后大脚转移，但他太小看卓杨的出脚速度和上抢能力了。 毫不留情断球，卓杨连沃姆的身体都不用挨着，等喀麦隆人反应过来，卓杨已经飘然离他而去，把一整排大惊失色的国米后防线扔在了身后，疾趟两步，卓杨眼前只剩下奋勇防守单刀的托尔多。 即便是曾以一己之力扑杀荷兰的圣托尔多，也不能阻挡妖王卓杨的单刀球，开场的欢呼过后大多数球迷还没能坐下来，卓杨便为客队首开纪录。 霎那间内拉祖里们鸦雀无声，梅阿查内唯听见马迪堡人狂欢般的啸叫声。萨斯裁判叼在嘴里的哨子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就又赶紧吹响了进球有效的哨音。 19秒20，卓杨刷新了阿森纳球员吉尔伯托·席尔瓦在三个赛季前创下的20秒07的欧冠最快进球纪录。 国际米兰主教练罗伯托·曼奇尼插在风衣兜里的右手先是狠狠握成拳头，然后更加恶狠狠地偷偷竖了一个中指。他并不是不想明目张胆给沃姆一个‘我操’，而是曼奇尼先生一贯注重对外形象。 “你狗日是吃屎长大的吗？”悄声嘟囔了一句后，曼奇尼用左手优雅地拢了拢头发，缓慢而且有范儿。他现在有点后悔没让泽马利亚打首发，巴西人毕竟脚下活要好一些，想必不会开场就铸下大错。 曼奇尼先生自然不会想到，很多年以后在中国球迷熟知的三位马利亚中，迪马利亚最被认同，国米的大泽马利亚知名度最低，最火的是那位小泽…… 事实上，曼奇尼心里更看好布尔迪索，但出于打压阿根廷帮的大策略，他很愉快地忽视了。 沃姆的拙劣体现了国际米兰在左后卫上的软肋，年事已高的法瓦利显然不是蓝黑军团可以长期依靠的大闸，所以国际米兰钟情于马迪堡神奇左后卫方片格罗索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相对于对卓杨的报价，可能国米向格罗索开出的1800万更加真情实意，对卓杨那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对格罗索可就是有的放矢了。只不过，方片本人更希望去尤文图斯，一来老妇人是意大利最具号召力的球队，二来那里有老队友二哥蒙托利沃。但是，尤文图斯最近惹上了大麻烦，前途未卜让人不敢轻易涉险，而且卓杨也不建议格罗索回归意大利足坛，这些都让方片兄犯了难。 第四三三章 阿德里亚诺来也 开场闪电落后，并没有把国际米兰这样历经世事的豪门打蒙，他们就像浪荡风尘的老熟女，没有什么局面能让国米惊慌失措的了。 再次开球后，蓝黑众将士大举压上，一干成名球星把战场之火燃烧在了马迪堡的半场。仅仅两分钟后，阿德里亚诺接到斯坦科维奇的传球，庞大的身躯灵巧抹开岩石德拉斯突入禁区形成单刀，面对出击的汉达诺维奇挑射空门，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足球被及时补防的韦斯特曼在门线之前出脚解围。 根据国际米兰本场前锋的特点，渣叔克洛普派上搭档德拉斯的中后卫是身强力壮的海科·韦斯特曼。23岁的德国小伙子自从两年前转会来到马迪堡后，并不很招人眼球，属于兢兢业业不犯大错也不立大功的类型。但去年联盟杯中韦斯特曼单枪匹马封死英格兰锋霸阿兰·希勒让他一朝成名，而且他稳健的竞技风格也落入了克林斯曼的视野，有希望搭上世界杯的末班车。 24岁的阿德里亚诺也被称作梅阿查的‘国王’，但他的这个‘王’从文字上看起来要比卓杨更有气势，imperatore，字面上更应该称作‘皇帝’，意大利人以前是用它来称呼凯撒。也许是因为没有‘king’那么朗朗上口和直截了当，阿德里亚诺的imperatore远没有卓杨的king那样名播四方，出了梅阿查没有什么人领情。 但阿德里亚诺的实力却绝对毋庸置疑，他是当今世界足坛身高超过一米九、身体强悍却又技术细腻如织的两个中锋之一，真·张飞绣花。另一个？当然是伊布拉希莫维奇！ 整个巴西足球界已经达成共识，在前锋线上接班罗纳尔多的人就是这位阿德里亚诺，三个多月后的德国世界杯铁定是他称王称霸的舞台，想必他不会让全世界人民失望。 几个月后失不失望暂且不提，但今天阿德里亚诺没有让梅阿查的内拉祖里们失望。 第6分钟，刚才立下大功的韦斯特曼出现失误，斯坦科维奇右路突破后传中，他上前封堵时足球却从他两腿之间漏了过去，身后恰是阿德里亚诺。 巴西绣花莽汉拿球转身，倚住德拉斯后轻抹半步，彪形大汉德拉斯可以靠着身体生吃对手，但在同样膀大腰圆的阿德里亚诺面前却并没有便宜可占。好汉汉达诺维奇侧身飞扑尽封球门角度，可阿德里亚诺聪明的低射却让足球从他腋下蹿入球网。 1:1，一个呼吸间双方就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线。 这么说其实也不对，马迪堡是客场，有一个客场进球是很大的优势，所以卓杨等人丝毫也不紧张，小郁闷片刻之后便同对手按部就班周旋了起来。 . 德国国家队最怵的就是意大利，德国俱乐部也最不希望面对意甲球队，马迪堡也一样。马迪堡迄今为止只撞见过意甲球队一回，那还是去年联盟杯上‘偶遇’衰弱的帕尔马。主场因为‘爆竹事件’对手乱了战脚不提，在客场时马迪堡并未占到什么帕尔马什么便宜，而上赛季帕尔马最后仅列意甲倒数第三。 意甲球队的特点就三个字：稳、黏、奇。 后防线稳得你直冒火，天塌下来他们也乱不了，一干经典后卫闲庭信步间就把所有战火烟消云散；中场黏得你举步维艰，什么好的战术在他们这里统统让你打折扣，十分力气能使出八分算你厉害；前锋线奇得你瞠目结舌，奇中带快，转眼间就一剑封喉，你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虽然已经比不上七姐妹时代，但如今的意甲只从竞技水平上讲，仍然是五大联赛的头一份儿，只要三大豪门有一支还未曾消沉，全世界的球队都会对意甲如临大敌，任谁也不敢轻视。 德国球队怼上意甲有点犯冲，但马迪堡情况好了很多，因为他们有传控技术优势。面对国际米兰强大的压迫，少爷们在卓杨的指挥下开始频繁倒脚，加强脚底下的控制，人跑球更跑，以此来寻找空当。老谋深算的国际米兰也不敢大意，逐渐放弃强打硬攻，回归到他们熟悉的中场区域控制套路。 渣叔今天采用了常规的4-4-2阵型，卓杨和戈麦斯搭档锋线，没有像在德甲中三前锋那么招摇。克洛普这么安排的意图自然是为了发挥球队边路的突击能力，马迪堡最负盛名的四大边翼——格罗索、日尔科夫、泽佩克、哈姆西克，齐齐登场，因为全世界都知道，对付意甲球队最好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边路+速度。当然，前提是你的边路要能踢出来，速度要能发挥出来。 同样，全世界最讲究战术也最能对症下药的就是意甲球队。在这个年代，意大利教练是全世界的老师。 两头驴子拉磨般的焦灼里，第22分钟马迪堡觅得机会。卓杨在弧顶接到酒神日尔科夫的传球，背靠住阿根廷人萨穆埃尔用脚底将足球向前轻揉，随即转身虚晃假动作，连贯的身形根本容不得萨穆埃尔调整。闪开一个身位后，卓杨把足球捅给了斜插过来的戈麦斯，远处马迪堡后防大闸德拉斯看着卓杨一系列动作颇为无语。 当今世界足坛的顶级中后卫中，要说起特点最相似的，绝对非德拉斯和萨穆埃尔二位莫属，同样正面防守极其强大，同样转身是一种莫名遗憾，抢截几无破绽，头球出类拔萃，转身缓慢到时光倒流，就连绰号也都一样——岩石。 德拉斯无语是因为卓杨最喜欢用这一招在训练中戏弄他，岩石兄能防得住全世界，可他拿卓杨没有办法，能防得了妖王的突破却管不了空当，一吃一个准，萨穆埃尔明显就是受了德拉斯的埋汰，卓杨千百次虐希腊人的办法在他身上同样管用。 火枪手戈麦斯拎球之后拔脚便射，右脚抽出的暴烈浓烟滚滚，弗朗西斯科·托尔多横身扑尽，将足球稳稳压在身下。 “骚货，老子已经半个月没干那事儿了，今天要是还射不进去，你得给我一个说法。” 戈麦斯对在欧冠赛场上的破门，内心中已经有了癔症，别说禁欲，估计让吃屎他也会问一句：真的吗？管不管用？ 卓杨懒得理他，翻着白眼跑得大步流星，因为那一边国际米兰正打出长传急攻。 第四三四章 雷科巴任督二脉 圣托尔多揽球起身后，第一时间就把足球大力抛给了右边前卫斯坦科维奇，塞黑中场过了中线直接找到了雷科巴。 要论起当今世界足坛最被世人看好却始终未能成大器的球员，乌拉圭人要称当世第二绝没有人敢说第一。他的职业历程和生长规律，也许是国际足坛永恒的一个谜。 今年已经30岁的阿尔瓦罗·雷科巴有一个‘中国男孩’的绰号，是意大利人给起的，他当然没有一滴中国人的血脉，只不过意大利人认为他的长相很‘中国人’。中国球迷就纳闷了，他怎么就长得像中国人了？我们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好吧，非原则性问题，我们不计较，你们开心就好。再说了，雷科巴也并不惹人讨厌。 九年前青春荡漾的雷科巴来到国际米兰，他不光寄托着莫拉蒂主席的厚望，更是整个世界和整个意甲的天之骄子，拿着全世界最高的年薪，莫拉蒂最亲的儿子，一年又一年，熬走了身边数不清的巨星搭档，蓝黑军团却还在盼望着他快快成长。 什么都不缺，雷科巴无论技术意识、速度格局，传控带射样样俱佳，但总也没能达到大成。许多年后，人们分析雷科巴现象，说什么的都有，从风格到性格，从身体到生活，但都不能解释得透彻。他这种能力的球员未能抵达足球顶峰实在是不可理喻，多少人为之嗟叹不已。 说来也奇怪，雷科巴表现最好的一年恰恰是他被租借到威尼斯的那半个赛季，1999年的那个上半年，整个意甲无人能够阻挡雷科巴，才华横溢的乌拉圭人傲视一切足球巨星，他是那六个月里世界上最妖艳的一支鲜花。 可就在同年夏天被国际米兰召回后，雷科巴又迅速而且莫名奇妙地沉沦，颓废得毫无道理。当时国米锋线上被罗纳尔多、萨莫拉诺和巴乔牢牢把持，也给不了状态不佳的雷科巴以调整的机会。于是，他从此后就这样了，再也未能达到那个春天所在的高度。 世人并不知道，雷科巴自己也懵懂不清，他在回归国米之后，就在1999年的那个秋天，中国男孩遭遇了他的瓶颈，一如2003年最后一个月里的卓杨。但雷科巴是不幸的，没有高人给予他指点，国米也并未给予他足够的比赛机会，大半年的瓶颈期过后，雷科巴始终没能打通属于他的任督二脉，他停留在了那堵墙面前，永远地停在了那里。 事后雷科巴的状态虽然有所回升，但想成为世界足坛最顶尖高手已绝无可能。想想也真是挺遗憾的事情，如若当年雷科巴能顺利突破，以他23岁的年龄，会成为仅次于卓杨最年轻的突破者。而据巴乔的分析，用时越短、突破时越年轻的人，将来成就会越高。要知道，球王马拉多纳也只是抵达24岁时才有了突破，他用了三个月。 当然，这一切外人无从知晓。雷科巴的球场表现也一直在球王级和甲a级之间摇摆，而且状态如何切换，与对手强弱没关系，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下一场会是哪个模式。 不扯这些咸的淡的，说回比赛。 雷科巴得球后压线疾走，没减速度也没用什么假动作，只是最初级的变向就把日尔科夫甩去了一边。没突破瓶颈归没突破，雷科巴依然是让人心惊的一流高手。 日尔科夫则属于哑巴吃黄连，观众只能看见他笨得像头牛一样被雷科巴轻易过掉，却根本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日尔科夫不光酒量惊人，他是边路一条龙的强手，防守能力在马迪堡队内是数得着的。他刚才被雷科巴的眼神结合肩部细微抖动的假动作所迷惑，一时间没能调整过来身体重心，这才吃了瘪。 技术高手不光是脚底下的十字插花和腰肢扭麻花，眼神表情五官肩膀全都无所不用其极，而且施展起来就像呼吸那么自然顺畅。这种高手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技术妖孽成堆的马迪堡也就卓杨此一位。 这样一解释，日尔科夫被戏弄就好理解了吧？ 小幅度内切，雷科巴在距离球门25米的地方猛抽左脚远射，他的左脚能力称得上惊世骇俗。但今天马迪堡门将汉达诺维奇不让雷科巴专美，一记潇洒侧扑将足球挡出了底线。 门将分为出击型、比赛型、禁区型、人来疯型、神经病型和社交型等等，汉达诺维奇属于正儿八经的门线型，他的门线技术已经近乎完美，机敏的反应和扎实的基本功保证了球门的安全，想要用远射攻破好汉的球门，基本上得靠人品和玄学。 上半时第27分钟，手雷哈姆西克中场带球遭遇坎比亚索和贝隆的联合围堵，19岁的斯洛伐克少年并未慌张，两年德甲的打磨让他有着超出同龄人的大心脏。哈姆西克翻身带球紧走两步，突然急停闪出一个身位，一记长传直袭国际米兰禁区。 和火枪手戈麦斯争抢这个头球落点的是国米的副队长，哥伦比亚人伊万·科尔多巴。 科尔多巴在后卫线上的技能样样顶尖，基本上一对一全世界没有前锋能在他面前讨得了好。但他有一个最大的软肋——身高不够。故此即便科尔多巴头球功夫端是了得，可他173生生去和戈麦斯的189抢头球而没能形成绕前，这就有点欺负他了。 万般无奈，力量上并不吃亏的科尔多巴利用隐秘的小动作把戈麦斯扣拉拧拽挤去了一边，年长九岁的经验起到了作用，火枪手被阴得毫无脾气。 但今天的主裁判法国人阿莱恩·萨斯有一双火眼金睛，科尔多巴的小手段没能逃得过他的视野，萨斯当即名哨判罚了犯规，地点就在禁区线上。 国米诸将有点紧张，卓杨的任意球功夫天下皆知，甚至比自家人雷科巴的任意球名声更响，直追已经半退役的队友、任意球神之王者米哈伊诺维奇。 雷科巴稍微有点一瘸一拐地走回来搭人墙，他刚才怒射抻着了点大腿肌肉，不过并不碍事。“裁判，这哪里有犯规了？有些身体接触很正常不是吗？”仗着自己天之骄子，雷科巴冲着萨斯发起牢骚。同样是闻名于世的任意球高手，雷科巴很不想让卓杨在梅阿查夺了自己的风头。 “退后！”萨斯在场上很少废话，也很少给谁解释自己的判罚。 雷科巴讨了个无趣，不情愿地转身走开，但嘴上却没少了嘟嘟囔囔：“牛逼！尽显你能，干嘛禁区线呐？干脆你给个点球多省事。” 碎嘴子总是讨人厌，萨斯毫不犹豫就给雷科巴甩了一张黄牌。 第四三五章 国米队魂萨内蒂 卓杨绕过人墙外侧的低平任意球被托尔多扑出了底线。 他的任意球准头十足，但不可能像小李飞刀一样例无虚发，世界上没有那样的球员，永远也不会有。当然，足球小说中除外。 和汉达诺维奇一样，托尔多也是一位门线型门将，但他自然要比好汉更强也更有经验。扑救定位球是圣托尔多的一绝，他在这项技术上可以傲视群雄。所以，卓杨这脚任意球没能破门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何况因为距离太近，为了保证弧线他也并不敢太过于发力。 雷科巴给外界的印象很好，彬彬有礼甚至显得有些羞涩。但实际上，他是个多少有些任性的人，莫拉蒂御笔钦点的第一亲生儿子，嫡亲度超过了当年的罗纳尔多，这让他在梅阿查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看着卓杨任意球未能建功后有些懊恼地拍了两下手掌，随即便若无其事起来，和戈麦斯边扭着屁股扯闲淡边跑回位置，雷科巴突然感觉到比赛索然无味。他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就是一下子失去了比赛的兴趣。 当年从乌拉圭登陆亚平宁时，聚光灯下的雷科巴也才不过21岁，和如今的卓杨同龄。九年时间过去了，皮内蒂纳基地里的枫树从拳头粗细变成了双掌合握，地上的落叶被秋风扫走了一层又一层，可自己却还是原来的那个雷科巴。 ——什么中国男孩？眼前这个真正的中国男孩只用了不到四年就已经成为了欧洲金球，我怎么还有脸再被叫做中国男孩？只要卓杨站在这里，这个称呼就是对我的一种嘲笑。 想到这里，雷科巴更加一瘸一拐了起来，其实大腿那里已经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了。雷科巴双手绕圈向主教练曼奇尼示意换人，他一点也不想再踢下去，没意思。 世界足坛没能顺利冲破瓶颈的球星很多，但这些人里同样有很多取得了不俗的成就，毕竟能遇见瓶颈就意味着世界一流，即便未能更上一层楼但保持住先前的水平一点问题也没有。但雷科巴却是个特例，他的竞技状态总是莫名奇妙呈现起伏，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也许，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内心极度情绪化才是他始终未能达到莫拉蒂期望的根本所在。 第29分钟，曼奇尼用尼日利亚前锋、22岁的奥巴费米·马丁斯换下雷科巴，‘中国男孩’一直瘸到替补席上，然后闷声面无表情。 接下来的时间双方你来我往，场面略显平淡无奇，一直到了第40分钟，经验老到的国际米兰在上半时即将收官阶段突然连续发起了几波凌厉的攻势。 队长萨内蒂在中场右路带球，连续突破赫迪拉和格罗索的阻截，狂奔40米后逼近了马迪堡禁区，在马迪堡后防线产生混乱之际把球分向左路。只可惜塞萨尔的传中球扯了蛋，被德拉斯头球解围。 一分钟后，又是萨内蒂在右侧突破，这一次被耍的变成了泽佩克，废柴兄跌跌撞撞颇为狼狈。萨内蒂下底内切之后冷静传中，足球准确找到了阿德里亚诺的头颅，巴西爷们儿在禁区线内一步飞身头球冲顶。就在曼奇尼从座椅上一跃而起准备庆祝时，足球却擦着横梁掠了出去。 曼奇尼硬生生收回身形，差点闪了腰。虽然遗憾的表情布满脸庞，但他还是若无其事地拢了拢自己的发型。 第44分钟，萨内蒂再次蛮不讲理突破，泽佩克被迫放铲，国际米兰赢得一个25米距离的任意球。雷科巴下去了，这个活自然就交给了阿德里亚诺，他是有这个本事的，而且国米有很多人都有这个本事。 阿德里亚诺左脚落叶斩带着呼啸声掠过卓杨头顶，随即急速下坠，汉达诺维奇判断对方向扑长了身子却没能摸着足球分毫，因为足球擦着门柱去了场外。 两分钟后，国米又获得任意球，还是萨内蒂创造，犯规的变成了德拉斯，还是阿德里亚诺主罚。依然飞火流星，依然破坏力十足。这次足球没有偏出立柱，但高出了横梁。 短短几分钟内，马迪堡球门前风声鹤唳，国际米兰蛮横的攻势将卓杨都打了回来参与防守。好在大家人品值还不错，国际米兰两脚禁区外石破天惊的远射都未能得分。贝隆的射门被汉达诺维奇封挡，萨内蒂的远射虽然折射后入网，但造成折射的原因是阿德里亚诺的右臂，自然是不能算的。 一片兵荒马乱中，主裁判萨斯先生吹响了中场哨声，卓杨长出了一口气。擦着额头上滚落的汗珠，他看向对手的队长萨内蒂。 世界足坛当中，有一种球员被称之为——队魂。他们并不一定是球队里最大牌的，也不一定是最牛逼的，但一定是最具威望的人。这些球员代表着各自球队的形象和精神，个人和球队俱乐部已经合在一起。他们是球队的图腾，也是旗帜与信仰。 要想成为球队队魂，首先得是众望所归的队长，而且还必须具备领袖气质，所以，亨利、杰拉德不是； 其次要在俱乐部效力时间足够长，面对诱惑忠诚是一杆秤，所以，罗纳尔迪尼奥、巴拉克不是； 还要曾经陪伴球队走过黑夜，所以，舍甫琴科不是； 而且自身还必须具有极高的知名度，当得起世界的瞩目才行，所以，沃恩斯、贝莱隆不是。 当今足坛的现役中，符合上述条件且被世界公认为队魂的，有这么几位：切尔西特里、曼联基恩、尤文图斯皮耶罗、罗马托蒂、拜仁卡恩、巴萨普约尔、皇马劳尔、ac米兰马尔蒂尼。 今天球场上，也有两位举世公认的十大队魂之二：国米萨内蒂、马迪堡卓杨。 卓杨自不用说，他要不魂马迪堡就没魂，卓杨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德甲之魂。今年33岁的哈维尔·萨内蒂在十一年前来到国际米兰，他是马西莫·莫拉蒂执掌国米后购入的首位球星，从此萨内蒂的血液便融为了蓝黑两色。 十一年的风风雨雨，萨内蒂身边的世界级巨星你来我往粉墨登场，许多黯然离别断了多少内拉祖里的肝肠，唯有萨内蒂高举蓝黑之旗风雨中巍然不动，这杆旗帜来自于贝尔戈米的传承。 中后场的全才，两侧边前卫和边后卫乃至后腰都是当世一流水准，如此一个人物，岂能不让人折服！ 卓杨服吗？他服的人都不在足球圈里。 第四三六章 马丁斯突然冒出 中场休息时尤尔根·克洛普犯了难，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限制上半时收官阶段嚣张跋扈的国米队长萨内蒂。 一个右边后卫，突然就像大闹天宫似的，单凭一己之力就把马迪堡搅得千疮百孔。实话实说，救了马迪堡的不是卓杨也不是汉达诺维奇，而是主裁判萨斯，若非他吹响中场哨，马迪堡丢球是大概率事件。 可该怎么去防守这么一个老戏骨呢？对一名边后卫去做专门的人盯人好像有一点那个，马迪堡的中后场已经是最优化搭配了，再说了，你以为人家贝隆、斯坦科维奇、坎比亚索这些人都是吃干饭的吗？或许把卓杨拉回到中后场形成屏障是一个很好的方案，但前场的攻击怎么解决？戈麦斯对对方的震慑显然不够。 想到这里，渣叔拧头瞟了一眼马里奥·戈麦斯，于是，火枪手更郁闷了。 在冠军杯上进球已经成了戈麦斯的心魔，也似乎是他的一道坎，冲出德国走向世界的一道坎。上半时卓杨没少给他做球，可经过他处理后能形成打门的机会也没能创造出几个，意甲后卫绝对不是盖的。实际上别说戈麦斯，就连浪射王卓杨也没能觅得几次机会，和意甲球队比赛想要创造出有效射门总是会显得很难，难怪这里计算助攻的方式都和其他联赛不一样。 一个萨内蒂就让马迪堡陷入两难的境地，这就是队魂的价值。 卓杨撕完脚皮，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凑到鼻子下面嗅了嗅，这才重新套上球袜，使劲拉过膝盖，扯得展展的。他也看出了渣叔的为难，同样他也没有解决的办法。进攻和防守之间的取舍，是一个永恒的话题，意甲球队最擅长在这方面给对手找别扭，有点反人类。 “先生，要不然……咱们打咱们的，各攻各的，看谁先进球。反正咱们有一个客场进球，问题不大。”卓杨用力把鞋带重新系紧后，对渣叔说。 克洛普沉吟了片刻，微微点了点头。要不然还能怎么着？最烦碰见意甲球队，听见名字都不痛快。先打着看吧，根据接下来的发展情况再临机做调整。 萨内蒂今天算是打出了状态，有点无人能挡的意思。下半时开场他的三次突破又让国际米兰大兵压境，岩石德拉斯两次将萨内蒂极具威胁的传中顶出禁区，算是勉强解了围。 第三次下底后萨内蒂选择回敲给贝隆，阿根廷瓢爷弧顶怒射，幸亏有一个汉达诺维奇，好汉大鹏展翅般把足球托了出去。 卓杨一看这么下去真不是个事儿，萨内蒂今天吃了药，马迪堡会被国际米兰把气势打光掉，必须得有人去限制他。得，只能是自己，别人伸不上手，萨内蒂活动范围太大，马迪堡其他人跟不上趟，能跟上趟能力上也不足以拼掉国米队长。 但卓杨没有贸然把自己的位置拉回到中场，他采取以攻代守，强行攻击萨内蒂镇守的这一侧，试图让他疲于防守脱不开身，连消带打让他的攻击化于无形。 想法非常好，短时间内也的确起到了作用，卓杨就像钉子一样扎在了国际米兰的右路。人的名树的影，就算脚底下没球的时候，也没人敢把卓杨不当回事，强如萨内蒂也不敢。好不容易消停了几分钟，整个马迪堡中后场也得到了喘息机会，谁知一帮球场老油子又横出幺蛾子，右边前卫斯坦科维奇把位置做了回撤，距离萨内蒂更近。 前边说了卓杨在现今国米只有一个半熟人，那一个是没有上场的路易斯·菲戈，这半个就是斯坦科维奇。为什么说是半个？因为他俩相互认识，见过寒暄过吃过饭但没打过交道，28岁的斯坦科维奇也是胖子拉伊奥拉经纪公司旗下球员，如此而已。 德扬·斯坦科维奇也算是一个迷一般的人物，因为就算普通球迷都也看出来他技术、意识都很一般，各方面能力都有但都不突出，反正单个拎出来就是个平庸之徒。可他无论走到哪个俱乐部都能死死占据主力位置，中场全属性，强势得莫名奇妙，糙归糙，可他上场就管用，非常管用，所有专家都解释不了，你到哪说理去？ 萨内蒂调整了一番被卓杨惊吓到的心脏之后，借助斯坦科维奇的协同，再次开启大胆而凶残的助攻。卓杨又不是神，充其量是个妖精，他的连消带打敌不过萨内蒂的借力打力，只要继续压制住马迪堡的中后场，卓杨拿球机会就大大减少，即便出现状况，有斯坦科维奇或科尔多巴能把卓杨迟滞一小会儿，萨内蒂就风一样的男人赶回来。 要论起体能，不敢说前三，世界足坛前十应该有萨内蒂，国米队长参加正经马拉松拿到过名次，肺是钛合金的。 只看控球时间，马迪堡即便在客场依然占据着百分比上的优势，可这顶不了卵用，战火一直烧在本方半场，绝大多数都是无用的后场倒脚。意甲球队从来不追求控球率，区域区域再区域，把空间控制发挥到极致，把效率发挥到极致。 萨内蒂不光有野兽突破，他还有一脚狂野长传。第56分钟，卓杨和戈麦斯强行打配合被对方后卫线齐心协力破坏掉，萨内蒂拿球斜了一眼气势汹汹准备反抢的卓杨，果断长传，抡起的大腿都带着风。 中线过去落点之下是斯坦科维奇，他用脚弓拙劣一垫，要多笨有多笨，但就这样硬是过了格罗索的顶，你服不服？ 再接着过其他人？斯坦科维奇干不出这事，也没这本事，球没落地就被他直接凌空扫到了禁区里，尼日利亚人马丁斯像鬼一样冒了出来，飞身而起将足球垫进了球门，汉达诺维奇有日天的本事也只能仰天长叹。 就这么简单，标准的意式进球套路，你能说马迪堡的防守失误在哪？你能说国际米兰进攻的精巧在哪？ 效率足球，工业足球，就是这么蛮不讲理，卓杨这才算是开了眼了，心里不得不承认，今天的国际米兰是他进入职业足坛之后，所遇到最难缠的球队，没有之一。 2:1，马迪堡落后了，终于。 第四三七章 喟然败走梅阿查 很无奈地看着国际米兰庆祝完，卓杨也琢磨好了接下来应对的策略。 萨内蒂的右路明显很难攻透，这哥们儿今天开了挂，攻防两端无懈可击。但经过将近六十分钟比赛，卓杨也发现相比起斯坦科维奇和萨内蒂的右路，以及萨穆埃尔、科尔多巴和坎比亚索的中路，塞萨尔和沃姆的左路要弱鸡许多，自己打进的那一球就是欺负了沃姆。 风水轮流转，东边不亮西边亮，卓杨要去对方左路继续欺压肆虐，至于萨内蒂这边，不管了，要相信队友。国际米兰的确很猛，但马迪堡也没有吃素的人。 卓杨发了狠要在这一边找回场子，塞萨尔和沃姆就有点傻眼了，他俩根本逮不住十项全能的马迪堡队魂。渣叔也借机调整，用棒槌阿克曼替下今天表现不佳的泽佩克，右边后卫成为一颗死守禁区的楔子，释放出手雷哈姆西克的攻击能量，辅助卓杨在这一边燃烧起熊熊烈火。 双方都在打各自右边路的主意，事实证明卓杨这一自我调整是非常正确的，因为萨内蒂首先扛不住了。 第60分钟，卓杨突破后内切把沃姆过成了狗，拔脚怒射被托尔多横身扑出； 仅一分钟后，卓杨把协防的塞萨尔晃倒在地，雕刻版精细的传中给戈麦斯创造了直接射门的机会，火枪手侧身勾射，但在萨穆埃尔的干扰下没能发上力，被托尔多轻松没收； 第65分钟，卓杨和哈姆西克长距离二过二，哈姆西克拉边后起脚传中，卓杨先萨穆埃尔一步发现足球落点，只不过他的头球冲顶被比他更先一步得托尔多摘了下来； 第67分钟，卓杨再次突破，塞萨尔把腰都快摔折了。戈麦斯反拉回禁区外，接到卓杨给他做的球后远射，可惜打了飞机。 连续猛烈的攻势让国际米兰有些招架不住，中后卫科尔多巴只能靠向右路来想办法限制卓杨。于是，萨穆埃尔也只能向这一侧靠拢，要保持彼此之间合适的距离。同理，右边后卫萨内蒂只能也靠向中路，否则这个空子太大。 这么一来，萨内蒂几乎变成中后卫，何谈再去施展野兽派助攻？马迪堡左路跨过1949年，解放了。 眼看比赛节奏进入马迪堡的攻击模式，可谁也不能小看意甲球队，何况这是国际米兰。 衣冠楚楚的罗伯特·曼奇尼教练在场下轻抖身上的阿玛尼风衣，优雅地挥了挥手，像风对云的倾诉。马特拉齐上场，换下已经快要死掉的塞萨尔，国际米兰由4-4-1-1改打5-4-1，三中卫双后腰，斯坦科维奇去到中路，马丁斯拉到边路。于是，国际米兰瞬间稳如泰山。 41岁的曼奇尼现如今已经代替安切洛蒂，成为最新生代意大利教练的代表人物，虽然他的功绩还远不能和安胖相比，但他更年轻也更帅，雅致得像一朵蓝色妖姬。小了三岁的渣叔跟曼奇尼一比，就像是曾经走失的乡下继父。 不要被曼奇尼风雅的造型迷惑，他的战术造诣相当高，毕竟意甲一辈子了。经过他这么一个简单的调整，国际米兰再次释放出萨内蒂的野兽凶猛，甚至另一边的沃姆也开始蠢蠢欲动，而且戈麦斯彻底被淹没在国米的后防线中，连个水花都激不起来。 三大中卫马特拉齐、萨穆埃尔、科尔多巴，高壮贼各异，但共同的属性是凶狠强硬，寸土必争寸步不让的嗜血狂魔，戈麦斯根本干不过，卓杨都讨不了什么好。 很快，马迪堡又被国际米兰压回了半场，卓杨在前边的突破也不再犀利和机会多多，相反萨内蒂重新肆虐了起来。 第74分钟，突到中场的萨内蒂右路传中，中路大踏步包抄的阿德里亚诺没能顶正，韦斯特曼的干扰立了大功； 第77分钟，坎比亚索和斯坦科维奇配合接应后中路带球突进，弧顶外突然起脚冷射，但球被注意力高度集中的门将汉达诺维奇没收了； 第78分钟，记吃不记打的沃姆左路传中，马丁斯前点冲顶，足球直奔死角，却被汉达诺维奇伸手挡出底线。贝隆开出角球，后点的阿德里亚诺力压德拉斯跃起头球攻门又顶偏了； 第80分钟，斯坦科维奇拦下阿克曼的解围球，于27米外右脚凌空远射，汉达诺维奇拿得那叫一个稳。 又是连续围攻，渣叔有点被打毛了，他先用伤愈复出的黑尔默斯换下已经失去作用的戈麦斯，火枪手下场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米九的皮球。 紧接着克洛普示意卓杨位置回收，站回他的老位置——后腰，在后防线前形成屏障。这是唯一的办法，国米窒息的打法只能依靠卓杨的个人能力来阻挡，马迪堡其他人还欠火候。 而且客场1:2的比分马迪堡也不是不能接受，手握一个客场进球的小负仍然不能算作失败。 果然，卓杨拉回来后马迪堡防守效果非常明显，国米诸将也见识到了他在进攻天赋之外的防守异能，五分钟内连续抢断和阻挡掉萨内蒂、贝隆、马丁斯的三次痴心妄想，还用极致卡位让另外两次攻势烟消云散，甚至还给前边的黑尔默斯送出一记长距离直塞，只可惜久疏战阵的黑尔默斯的单刀球被圣托尔多截留。 马迪堡人大呼可惜，这是继卓杨开场闪电进球之后的最好一次机会，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最终在卓杨和阿德里亚诺各有一次任意球打了飞机之后，比赛结束，马迪堡输得若无其事，国际米兰赢得兴趣索然。和卓杨交换球衣时，斯坦科维奇说：“一会儿想吃点什么？卓杨。” “让胖子安排吧，这是他的地盘。越省事越好，可累死我了，我都懒得动。你累不累？” “我说不累，你信么？你们比尤文图斯还难缠。” 胖子拉伊奥拉在高层看台上看着下边的卓杨和斯坦科维奇，对身边的莫拉蒂说：“看清楚了吧？马西莫，我给你讲，这也就是卓杨自己不愿意转会，要不然马迪堡根本留不住。要不然，你那六千万……，嘿嘿，少了点。” “六千万？就算一个亿又能怎样？能落到你米洛的腰包里还是能到卓杨的口袋里？”莫拉蒂主席翻着白眼。“今儿我把话撂这儿，只要卓杨肯来，转会费什么的那是马迪堡的事，八百万年薪卓杨签字就能拿，我说的。” “嘿嘿嘿嘿……，马西莫，我就喜欢你这一点……”胖子眉峰轻抖笑得像一只黄鼠狼。 第四三八章 你敢娶我就敢嫁 果如卓杨所言，米兰是拉伊奥拉的地盘，赛后胖子在著名的阿尔蓬德轮渡宴请马迪堡全队，十分大方。 胖子不缺这点小钱，况且马迪堡有小一半球员都是他的客户，金主摇钱树，连主教练渣叔都是，钱等于是花在了自家人身上，何乐而不为？胖子也不是个吝啬之人，江湖上仗义疏财的呼保义范儿，他顺带还邀请了几位国际米兰将士。 斯坦科维奇是自己人，自然是要来的，卓杨邀请来路易斯·菲戈，有菲戈这样一位名声显赫的朋友任谁面子上都有光。还有就是米哈伊洛维奇、贝隆、塞萨尔、法瓦利，这几位都是国米队中的拉齐奥帮成员，也叫曼奇尼帮。 胖子还大手一挥：当地有朋友的都叫来，统统算我的。 没有了，马迪堡诸将在米兰没什么熟人，除了卓杨认识卡卡。不过卡卡来不了，他这会儿跟随ac米兰在法国。马迪堡在梅阿查输了1:2，ac米兰却也在里昂的奥林匹克公园球场被对手磨得没有了脾气，0:0交了白卷。 不过难不住卓杨，他拉来了师侄女菲娅梅塔·奇科妮娅。菲娅梅塔是卓杨同门师姐埃莱娜·格里莫的记名学生，自然也就成了卓杨的师侄女，只不过这小妮子一直嘴硬不承认，从来也没叫过一声师叔。菲娅梅塔就是米兰本地人，而且还是国际米兰的铁杆拥趸。 赛前菲娅梅塔就在电话里和卓杨聊得天花乱坠，比赛时他在梅阿查北看台眼睛盯着卓杨嘴里拼了命给国际米兰加油，狂野的风姿美人。卓杨有创纪录进球，国际米兰赢场，这对于菲娅梅塔来说是最美好的结果。 卓杨没敢答应菲娅梅塔的私人邀请，他现在有点怵孤男寡女单独相处，荆棘坎坷的感情经历也让他对爱情产生了畏惧，红颜祸水呐！再说了，还嫌绯闻不够多么？吃了满嘴荤腥还好说，啥也没捞着却只落下个浪子的名头很好玩吗？ 卓杨想多了，因为即便是乌泱泱好几十人的公众场合，只要他身边有美女，就一定会有绯闻，并不局限于单独勾肩搭背。 菲娅梅塔以前对卓杨说过，她最喜欢的球员是雷科巴和萨内蒂，但今天来到这个聚会上，没几分钟可爱的师侄女就变卦了。 “卓杨，我决定了，以后最爱的是菲戈，他太帅了。”卓杨都能看见她眼睛里荡漾的春水。 “菲娅梅塔，你有点大姑娘的矜持好不好？”卓杨冲她翻着白眼。“别整天盯着人家有妇之夫瞅，正经点赶紧找个小鲜肉把自己嫁了，用不用我给你介绍个？” “好呀，小鲜肉是不是？我看上你了，敢不敢？你敢娶我今天晚上就敢嫁，来呀！”菲娅梅塔眼脸一挑，面对卓杨毫不示弱。 “……吃肉吃肉，都快凉了。其实我也觉得菲戈先生挺好……” . 刚才在梅阿查看台上目不转睛看了卓杨卓杨九十分钟的女人，并不只有菲娅梅塔一个。贝芙莉·邓躲在人潮的角落里，她来看她曾经的男朋友。 贝芙莉和卓杨分开已经一年，彻底的分开，两人再无任何联系。这一年当中，贝芙莉终于成为了真正的一线时尚明星，《香蝶》女配角一炮而红，去年秋天和上个星期刚结束的两次米兰时装周的走秀成功，让她栖身顶级名模之列。 其实从某些方面来说，成名就是这么容易，机遇绝对是第一位的，世界上长得漂亮又有本事条件好的女孩子很多，可那又怎样？卓杨就是贝芙莉开启机遇之门的那把钥匙。 时尚明星就是这样，一旦红起来会非常快，似乎一夜之间的事。贝芙莉终于过上了她早年间梦想当中的日子，名利双收，她的家人也因此天翻地覆般改变了生活，也彻底搬出了那片令她深恶痛绝的第十七区。 作为电影明星，贝芙莉的年龄正合适，但在名模圈子里，她23岁才成名的年龄着实偏老，但大佬经纪人马里奥·波塞利非常独到地把贝芙莉包装成了高冷和神秘主义气质的形象，‘高龄’反而成为了她的形象优势，这无疑使得贝芙莉的模特生命周期大大延长，具备了无限可能性。这钟眼光和能力，是顶尖经纪人和二把刀经纪人的本质区别。 但贝芙莉心里清楚，她的这一切来得多么凶险，天堂和地狱就在一念之间，因为卓杨放过了她。 如今贝芙莉对当年犯的错误追悔莫及，她痛恨自己的懦弱和无能，痛恨自己对卓杨的隐瞒。至于罪魁祸首伯努瓦，贝芙莉自然能察觉到他的结局，但没有任何诧异和惋惜，她只觉得实在是便宜了伯努瓦，死上一百回也难解她心头之恨。 卓杨离开的那个夜晚，曾对她说：以后不要再来找我。贝芙莉也真的没有再去找卓杨，这一年里连个电话也没打，但她这么做，却不是因为卓杨的这句话。 相比起卓杨对贝芙莉的了解，贝芙莉更加了解卓杨，因为她用情更深，那段时间里目光和心脏始终在跟随着卓杨的身影。卓杨是个善良的人，也是心地柔软的男人，而且还是个用情专一的男人，贝芙莉根本不相信报纸上营造出的风流浪子，因为他太了解卓杨。 如果贝芙莉能鼓起勇气主动再去找卓杨，凭卓杨那磨磨唧唧的性子，是有可能重新被美色沦陷的，尤其是在双方都冷静下来之后。男女之间没有什么问题是上床睡觉解决不了的，一次不行那就两次。可贝芙莉没有这样做，有一点是因为孙雨玫，相比起她所犯的错误，当时孙雨玫才是她和卓杨复合最大的障碍，贝芙莉看见过卓杨瞧孙雨玫的眼神。 贝芙莉明白虽然卓杨在孙雨玫面前很尊重她，也没有和孙雨玫有进一步的发展，虽然这也充分说明了卓杨对待感情的认真，但那二人之间心照不宣的好感狗都能看出来。两种因素相叠加在一起，如果孙雨玫还在，贝芙莉知道贸然去找卓杨就是碰硬钉子。 她和孙雨玫之间也还有电话联系，当贝芙莉知道他们最终并没能走在一起的时候，十分的诧异，虽然她并不了解不在一起的原因。贝芙莉却并没有赶紧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去找回卓杨，因为让她望之却步的更重要原因，是她的经纪人波塞利警告了她。 第四三九章 我警告你贝芙莉 “贝芙莉·邓，我警告你，你不能对我隐瞒任何事情，否则我不会饶了你。”马里奥·波塞利坐在宽大的靠椅里，低垂着眼帘对贝芙莉说。虽然并没有看她，但贝芙莉仍然能感觉他剃刀一样冰冷而锋利的目光，像是直接割在她的五脏六腑。 “那个什么伯努瓦，我不想再有第二次。所有需要我知道的事情，你一分钟也不能延误，马上告诉我，我的工作和人脉圈不能因为你的愚蠢而出现什么差错。” 曾经无知者无畏，但贝芙莉现在已经接触到了时尚圈的最高层，她也开始对其中名利的追逐和斗争深有体会，这里面水深难测和残酷名利游戏让她深深忌惮。对于波塞利和拉伊奥拉这种游走在黑白两道和法律边缘的大佬们来说，她这样的模特在外人看起来很风光，实则生死富贵只在这些人的一念间，能把你捧上天，也能一夜之间让你重新返回十八层地狱。 “贝芙莉·邓，你永远要搞清楚，我能捧红你就能毁了你，千万别让我对你产生厌恶。如果有需要，就连你在床上的嗜好和例假时的流量都必须向我坦白。” 如果当初没有卓杨把她的事情交代给拉伊奥拉，波塞利根本不会看上她这样一个末流野模，大佬旗下全是顶级名模和潜力嫩模，成筐成堆。如果没卓杨的牵手，如今的荣华富贵将会是贝芙莉永远也触摸不到的另一个世界。这些，她非常清楚。 “你应该感谢你的前男友，当然，我说的是那个叫卓杨的小家伙。如果不是他劝说我们放过你，你一定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那将是你承受不起的代价。记住，不能对我隐瞒什么，绝对不能，永远不能！” 教训伯努瓦的那一夜，胖子曾问卓杨：贝芙莉怎么办？卓杨沉吟之后：“从此各不相干，让她得到她想要的生活吧。” 只这一句话，便拯救了贝芙莉，否则她将永远坠入噩梦般的日子。卓杨是拉伊奥拉旗下的客户，但他更是胖子的朋友。胖子从一开始就没看上贝芙莉，但卓杨的私人感情作为朋友他却不能去干涉。伯努瓦这件事让拉伊奥拉比卓杨更加痛恨贝芙莉，因为差点就毁了卓杨，游丝之间的危险。 . “规矩，你要做一个懂规矩的小丫头。”波塞利依然面无表情，他把靠椅转向窗户，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繁华，把后背留给了战战兢兢的贝芙莉。“我是规矩的制定者，你需要做的就是服从和坦白，不打任何折扣。” 卓杨没有把贝芙莉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姐姐卓秋天，事情已经过去，他不愿意让姐姐再担心。但拉伊奥拉却没有对卓秋天隐瞒，大姐头当时闻听过后气得浑身发抖。 “该死的女人，该死的蠢女人，她差点毁了我弟弟。胖子，我们卓家欠你一个人情。” “嗨，说这些干嘛。你的意思……卓杨说算了。”拉伊奥拉摆摆手，询问卓秋天的意见。 “唉——，卓杨也不知道当初看上她什么？”大姐头揪了揪眉心。“那就算了吧，听卓杨的。但你要警告她，离我们家卓杨远点，别再整天痴心妄想。”在姐姐心目中，弟弟是全世界最优秀的男孩子，从一开始她就没看上贝芙莉。 这样才算彻底保住了贝芙莉的前程，拉伊奥拉也把这些意思转达给了他的老朋友波塞利。 . “最后，贝芙莉·邓，我警告你，永远不要再去找卓杨，即便他来找你，你也要马上拒绝他，然后告诉我。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否则的话，你会知道代价。”波塞利转过来盯着贝芙莉，眼神像一只猎隼。 “永远不要再和卓杨有联系！！” . 这些背后的一切，卓杨并不知情，他也没有期望过贝芙莉能再来找他，卓杨对贝芙莉有感情，但显然并不深，最起码不如贝芙莉对他那样。在与卓杨有情感纠葛的四个女性当中，贝芙莉毫无疑问在他心中所占比重最低。 只不过，也不知道卓杨晓得了胖子和姐姐在后面强行干预了贝芙莉事件，他会做何感想。谁也不想让别人干涉自己的私生活，但卓秋天实在太了解自己弟弟，感情方面涉世不深的卓杨如果面对贝芙莉的百般哀求，十有八九会重新稀里糊涂又被黏上。她和父母其实并不反对卓杨有一个又一个的女朋友，但前提条件也是底线，女孩子必须配得上卓杨才行，而此前私生活乱七八糟性格又优柔寡断的贝芙莉显然不在此列。 还有一点，即便没有种族歧视，可贝芙莉的黑肤色肯定不会在卓家人那里讨喜。 . 听了经纪人波塞利的威胁，以贝芙莉懦弱的性格，再给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去找卓杨。其实她心里明白，如果和卓杨能复合，有卓杨在她性命自是无忧的，但目前拥有的光辉和富贵就不好说了，波塞利这样一手遮天的人物岂是那么好想与的，自作主张一旦让他感觉到了违抗，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舍不得眼前所拥有的一切，贝芙莉·邓只能在思念中追悔，只能从报纸上的消息里一解相思，只能躲在看台上的人群中偷偷看着他。 . . “卓杨，要不要和我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恋爱呢？”菲娅梅塔·奇科妮娅略带醉意撩着卓杨。 很晚了，卓杨把师侄女送到米兰音乐学院的大门口。这里是灯红酒绿的大都市，校门口人来人往，才刚下车，卓杨便引来了周围许多人驻足的目光，足球之都米兰谁会不认识卓杨呢？ “乖，别闹啦，赶紧进去吧，那边还等着我呢。”卓杨有点拿菲娅梅塔没办法，这小妮子在场子上很活跃，刚才把老江湖菲戈折腾得脸都红了，答应了以私人身份邀请她访问国际米兰俱乐部才总算消停了下来。 “切——，胆小鬼。”菲娅梅塔做出一个极能体现她优美形体的s型，这才扬起手臂指尖抖了抖：“拜拜，我亲爱的小师叔。”转身向里面走去时如微风拂柳，此时她的背影便是一道风景。 卓杨不是很喜欢这种被众人围观的感觉，但菲娅梅塔却一点也不在意。 第四四〇章 如老妻相看两厌 卓杨随马迪堡队从意大利回来，迎面而来的是一场在德甲中平淡无奇的联赛，对手是不怎么让人为难的美因茨，但谁也没有想到，这场比赛引爆了如此惊叹的轩然大波。 美因茨当年和马迪堡携手迈上德甲，这两年算是站稳了脚跟，球队实力上没什么明显的短板，也没有太过突出的地方，很均衡没有大起大落。实话实说，这样的球队虽然实力尚可，但知名度不会很高，平淡无奇没有什么故事自然就不容易吸引眼球。 这样一来，美因茨的形象吸引力也就不够，明星球员和大牌教练不怎么愿意‘屈尊’，俱乐部这两年也已经两换教练，本赛季他们的主帅是上赛季沃尔夫斯堡的主教练比利时人埃里克·格雷茨。 从战绩上看格雷茨虽然不是什么太大牌的教头，但他在德国足坛资历很深厚，人脉圈也很广，当球员时格雷茨是红魔比利时的功勋队长，他和瑟勒芒斯二人是那支号称‘史上最强比利时’的代表人物。当教练的格雷茨影响力也不容小觑，他可以算得上是美因茨历史上少有的次重量级教头了。 原本格雷茨是看不上美因茨这种没什么影响力的平庸球队的，但他新赛季开始前因为球队战术规划分歧和狼堡高层翻脸后，怒而辞职却并未联系好下家，能同意美因茨的邀请实在是不想就这么闲着。 其实美因茨一开始也没看上格雷茨，他们最心怡的教练自然是如今威风八面的昔日旧将尤尔根·克洛普，但渣叔也只是让他们想一想而已。美因茨又看上在丙级联赛中初露头角的马迪堡b队主教练托马斯·图赫尔，多次展开挖角动作，但33岁的图赫尔自感还需要磨练和积累，并不想这么早就冒然踏入德甲的竞争之中。 于是，美因茨和格雷茨就这么相互有点看不上但又没有其他选择，便假惺惺携手在了一起。 其实从很多方面来说，美因茨和格雷茨应该很搭，都有一定厚重历史也都有些落伍，有些本事不至于跌落深渊但也没可能大鹏展翅，算是正经人和俱乐部但讲起来也都有些乏善可陈。 就像一对同床异梦但又客客气气的中年夫妻，美因茨和格雷茨之间根本没有什么火花和激情，纯属凑合过日子，左手牵右手味同嚼蜡。 格雷茨不但厌烦了美因茨，他厌烦了整个德甲，永远都是主旋律拜仁加上其他某某，反正没他格雷茨什么事。他那一套成熟而传统的战术套路入不了力争夺鼎球队的法眼，成熟传统也意味着守旧和死板，在如今轰轰烈烈的战术大变革中有些不合时宜。 格雷茨想去其他联赛看看不一样的风景，已经游历过的比甲、荷甲与德甲对他没有什么吸引力了，他的经纪人目前正在帮他联系，马赛和加拉塔萨雷是他下个赛季最有可能的驿站。 虽说相互间都有点漫不经心，但球队尚可的实力和教练丰富的经验仍然使得美因茨稳居在积分榜中游，还是老样子，不寒碜但也让其他人日常想不起来。 来到布鲁赫路体育场的马迪堡也并没有打起多少精神，队长卓杨上半时坐在替补席上把牛逼吹得天花乱坠，毕竟几天后与国际米兰冠军杯八强战才是重中之重。这个四十五分钟场面上极其沉闷，全主力的美因茨和半主力的马迪堡在进攻上都几乎毫无亮点，从莱茵河掠过来的风都有一股昏昏欲睡的乏味。 原本是要继续这样磨叽着再看看的，但中场休息时传来的消息让渣叔紧张了起来。第28轮同时开赛的其他场次，拜仁慕尼黑主场2:0领先科隆，云达不莱梅客场1:0领先法兰克福，汉堡客场2:0领先沙尔克，四支争冠球队只有马迪堡还没能打开局面。 时间已经进入四月，联赛也开始了倒计时，谁的马鞍子松了被对手抛下丁点距离都会是个麻烦事，马迪堡不敢大意。 令旗一挥，队长卓杨和酒神日尔科夫走马换将，大眼厄齐尔和小土豆瓦尔布埃纳乖乖地腾位置。只需要走进场内，卓杨都还没有开球，布鲁赫路体育场内便已经鸦雀无声了，所有美因茨人的心都立马提到了嗓子眼上。马迪堡出大招了，这是美因茨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兄弟们，都跟着我上，别让下面坐着的那些家伙看了笑话。”卓杨一声招呼，立刻就引来马迪堡替补席上一片口哨嘘声，他也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动员让对手听见。 杀名太盛，卓杨横刀勒马让上半时一干还算有序的美因茨后卫乱了方寸，开哨仅仅一分钟，一次简单的直传斜插就把美因茨禁区里惹得鸡飞狗跳，27岁的中后卫曼努埃尔·弗里德里希毫不犹豫就把伊比舍维奇踢倒在地。 弗里德里希不但是目前美因茨唯一的德国国脚——他在上个月进入了克林斯曼的大名单，而且还是美因茨俱乐部历史上第一位德国国脚。不过，他在中后卫的竞争排名上比马迪堡轮换替补韦斯特曼还要靠后。 对于卓杨来说，点球和空门有区别吗？当然没有！ 格雷茨在场下嘟啷了一句：一帮蠢货。这就是有巨星压阵和没有大腕儿的区别，一群实力还算不错的沉默球员寻常情况下都能发挥能力，可一旦对手阵中有杀神降世，本方没有一个在气势和名望上能平起平坐的人物，想要不束手束脚并不容易。 “唉——”格雷茨又长叹一声。遇人不淑为之奈何？自己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对面那个小屁孩教练只要祭出卓杨这把刀，瞬间就可以平推美因茨。宁为鸡头不为凤尾，格雷茨实在很想执教一支在联赛中专横跋扈的球队。 还没等他从郁闷的愁绪中自我解脱出来，卓杨又打进了他在本场的第二粒入球，惊世骇俗。 那个仅仅名字和齐达内很像的埃及前锋默罕默德·齐丹，根本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货，他全然忘记了上半赛程两队较量时蓬蓬大卫·路易斯把他抢得就像一只土狗，今天仍然大不咧咧想过人，也许他以为远在中场不是蓬蓬能覆盖的范围，齐丹严重低估了巴西少爷的上抢能力。 上一秒钟蓬蓬还在十几米开外，下一秒齐丹的球就丢了，卓杨在中线后面接到蓬蓬眼明脚快同来的足球时，美因茨门将韦特克洛刚掷大力手抛球惯性冲出禁区，还没来得及回去呢。 纵贯半场六十米距离，卓杨拔脚怒射，现代足球史上还从未见到过如此之遥远的电梯球。 第四四一章 进球荒各不同命 足球裹挟着春光乍泄和美因茨人的绝望，经过短暂的长途旅行，猛然扎进了球门的边角，像急不可耐的远航归家水手。 卓杨今年很喜欢这种超远距离的生硬粗暴，而不是以前那种潇洒优雅的中场吊门。说起来，他还是在两年多以前受到了比利亚雷亚尔球员罗杰·加西亚的启发，在当年联盟杯那一场姥爷默特萨克大放后防自由人溢彩的比赛中，正是罗杰·加西亚一脚天仙般的中场射门把马迪堡逼到了悬崖边上。【详情见第一卷一五九章（上）自由天骄默姥爷】 罗杰·加西亚此人在西班牙一堆加西亚之中默默无闻，终其一生都是游走在主力和替补之间的角色球员，‘左脚吊神’的称谓是他能流芳足球史册的唯一之笔。 就因为印象太深，卓杨也仔细琢磨起了这种偏方射门。其实无非就是突然性+精准+速度，突然性体现在中场抢断后偷袭失去位置的门将，脚法精准对于卓杨来说难度不大，没有速度会给守门员相对充足的反应时间。而这个速度，正是卓杨不同于罗杰·加西亚的地方，因为没有什么能比正脚背连提带抽击出的电梯球速度更快的了。 面对这样一脚旷世绝伦的神仙球，格雷茨教练在折服之余，也差点被自家球员蠢哭掉。门将韦特克洛大力手抛球冲出禁区后没有马上归位，而是傻吊一样陶醉在自己手榴弹的准头里和后卫肩并肩看起了热闹，前锋齐丹拿球只知道埋头冲啊冲，蓬蓬路易斯横眉瞪眼杀上来他却浑然不觉，你看看人家马迪堡球员什么时候犯过这种低级错误？ “上帝总会把愚蠢的人都安排在一起。”又是一声嘟囔，格雷茨暂时忘了他和美因茨也是一起的，也许他心里从来没有归属和认同过。 . 卓杨这半场很兴奋，别人都没留意，但他心里清楚，自己在联赛中已经六轮没有进球了，上一个联赛入球还是快两个月前第21轮是主场大胜斯图加特的那个帽子戏法。这六场比赛马迪堡三胜两平一负，平的两场还都是0:0，没有被竞争对手拉开距离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 作为进攻之魂，马迪堡还是太依赖卓杨，今天上下半时截然不同的表现就是明证。不过戈麦斯和泽佩克等人没有出战也是严重影响到马迪堡进攻效率的一个重要因素，戈麦斯是渣叔的战略性轮换，泽佩克则是上一场和国米的比赛中手腕受了点小伤。 看到本方瞬间形势大定，马迪堡的替补席上也祥和了下来，一帮爱起哄的主齐刷刷吆喝：帽子！帽子！自然是喊给卓杨听的。但这些人群里，唯有戈麦斯撇着嘴没有参与。 卓杨是联赛进球荒，但冠军杯中一点也没耽误，三场打进四球谁敢说他萎了？火枪手却依然在冠军杯中天荒地老，就连他自己都开始感觉狗肉上不了席面了。这会儿卓杨在场上轻描淡写宣告联赛进球荒化解，可他的冠军杯荒呢？怎么办？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卓杨自己倒爽了，却把戈麦斯一个人丢在这里吹冷空气。 此情此景，想让戈麦斯也兴高采烈地参与到吹捧卓杨的行列中，门儿也没有！！ 下半时第70分钟，渣叔眼见得胜局已定，便琢磨着把另一个剩下的换人名额也用了，于是，他看向帕特里克·黑尔默斯。 黑尔默斯去年底在联赛中受伤，这才好了没多久，上一场客场冠军杯打国米在最后二十来分钟替补上去溜了溜腿，表现得还不错，但也错失了一次单刀机会。黑尔默斯是标准的二前锋，他在这方面能力要比巴内塔突出一些，通常情况下马迪堡打4-3-3黑尔默斯会和卓杨一起站在戈麦斯身后，两人呈‘十’字型一横一纵跑啊跑。 让黑尔默斯继续替补上场熟悉比赛节奏是应有之举，渣叔刚要招呼他，却被戈麦斯看出了端倪。 “先生先生，让我上去跑跑。”戈麦斯抢先开口，不能等渣叔把话说出口，落在地上再去挽回有些强人所难也会得罪队友。 “上什么上？你踏实坐着。”渣叔很没好气：说好的事情，你凑什么热闹？连身都没热。 “不是不是，你听我解释先生。”戈麦斯想进球都疯了，他决不能‘容忍’卓杨一个人在场上专美。“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四天后的冠军杯会进球。是的，预感很强烈。所以，我需要这场热热身。” 这个理由太强大了，渣叔根本不忍心反驳，戈麦斯能在冠军杯上刀锋出鞘对马迪堡意义重大。 “你……确定？”渣叔才不在乎是不是玄学，他只在乎进球。 “当然，我非常非常确定！！”戈麦斯的脑回路完全异于常人，正常人哪会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场合这么执拗而且还信誓旦旦。 “热身，三分钟。” 三分钟后，戈麦斯站在了场边。于是，他眼巴巴看着卓杨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完成了帽子戏法。 第75分钟，马迪堡在左路打出快速反击，方片格罗索下底后传中，卓杨头球冲顶一蹴而就，非常简单的套路。 换下伊比舍维奇后，戈麦斯哭丧个脸。“卓杨，你干嘛要把我的进球抢了？”因为冠军杯球荒而癔症的他莫名奇妙认为，能阻止卓杨再进球而让自己进，就能在几天后打破冠军杯魔障。 “你……失心疯了？”卓杨像瞧傻逼一样瞧着他。 “我不管，你要把球都让给我进。你这么做，我伤心了。” “死去死去，凭什么呀！”正想继续挤兑，就听见马迪堡替补席上又一波次的起哄声：四十！四十！ 加上这个帽子戏法，卓杨已经在本赛季德甲联赛中打进39球，队友们在怂恿他完成大四喜凑够整40。 “听见没？人民的呼声！也是哦，联赛中我都还没弄过大四喜呢……”卓杨突然兴致来了，很好的一个理由。 “……”戈麦斯有点傻了：说好的一起进球荒呢？“那我怎么办？” “那么大个子，当然是帮我在禁区里扛人了，为本国王扫清一切障碍。”卓杨看戈麦斯的眼神充满着信任。 第四四二章 来自卓杨的诅咒 根本不需要戈麦斯帮着卓杨扛，美因茨的后防线已经全乱了，下半时连丢三球把他们弄得尴尬不已，难免有些失魂落魄。因为注意力不够集中，后卫德米尔塔斯传给中场格贝尔的球力度不够有些缓慢，被机警的赫迪拉断球，卓杨和戈麦斯就像两只狡猾的狐狸瞬间便从肋部翻身插了进去，赫迪拉的直塞给得恰到好处。 双鬼拍门，足球离卓杨更近一些，而且步点合适不用倒脚垫步，一拨一趟就能把门将玩个狗吃屎，这对卓杨来说轻而易举。谁知他正要施展凌波微步，就见戈麦斯一个凶猛的滑铲呼啸而来，抢先一步扫中足球，一记漂亮的铲射直接应声入网。 美因茨门将韦特克洛都傻了，任谁都会以为这是卓杨应该干的活，却没料到冒出来这么一个玩意，韦特克洛连一点反应都没做出。 卓杨气得都想笑：说一声我让给你就是了嘛！ 戈麦斯是真笑出来了：“啊～哈哈哈哈～，谁说我进不了，我这不是进了，啊～哈哈哈……” “傻逼，我掐指一算，这个球本应该在你冠军杯上才进，现在你抢着进了，那冠军杯可就又没戏了。”卓杨一脸坏笑，他算是知道喷子的神经病犯在哪了。 “你！闭嘴！！”戈麦斯头皮都惊麻了。 “啊～哈哈哈哈，让你狂，这回禁欲白禁了吧？啊～哈哈哈……” 全场比赛最终落定4:0，马迪堡半场就把美因茨打得体无完肤。卓杨也并未完成他在联赛中的首个大四喜，戈麦斯抢走了一个进球却又被卓杨一句话吓得心惊胆战。 赛后消息传来，云达不莱梅和汉堡都在客场顺利拿下对手，但拜仁慕尼黑却在上半时2:0领先的大好局面下，下半时被科隆队舍茨和施特赖特连下两城把比分扳平。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28轮战罢，马迪宝不莱梅汉堡同积62分，拜仁虽然还占据着积分榜首位，但他们的领先优势已经缩小到了区区3分。 这真是一个风云际会的赛季，现在需要咬紧牙关顽强的毅力。 . 比赛结束当晚，美因茨队主教练埃里克·格雷茨没怎么太犹豫，就向俱乐部提出了辞职。原本就心不在焉的格雷茨经过这场惨败后，更加对继续执教美因茨兴趣索然。半场四个丢球，有三个都是球员犯下低级错误所致，这样的球队这样的球员，再执教下去能有什么搞头？无非就是那一点并不丰厚的薪水而已。 工作就是这样，如果完全失去了兴趣，工资数额又不足以让你克服心中的倦怠，仅靠责任感惯性坚持下去会让人疲惫不堪，甚至会产生极度厌恶感。 而美因茨俱乐部也没有做出丝毫挽留，高层早就看出了格雷茨敷衍了事的工作态度，就像感情寡淡如水的中年夫妻一样，原本凑合着日子也就这么过了，但只要有一方提出离婚，便也就和和气气撒了手。 美因茨俱乐部展开了寻找过渡教练的后备工作，格雷茨先生回到比利时家中调整心态以待重出江湖。这个赛季结束后，格雷茨去了土耳其加拉塔萨雷，此后不但让这支土超班霸恢复了昔日荣光，连续两年夺回联赛冠军，还顺带重新激发了喀麦隆名将里格贝特·老宋本已有些消沉的竞技状态，焕发出第二春。 格雷茨教练下课时死水微澜，但这一寻常的足坛事件却在第二天引发了轩然大波。 . 《卓杨的诅咒》——图片报头版头条！ 格雷茨是本赛季德甲第九位中途下课的主教练，这个数字打破了德甲在这方面的单赛季记录。图片报在整理这九位倒霉教练的资料时，却惊奇地发现了九个人的共同之处——他们都是带领球队在遭遇马迪堡之后下课的。 再往下深究，媒体们无不感到头皮发麻，这九位教练下课前面对马迪堡时，卓杨在与他们的比赛中都完成了帽子戏法。 然而，这并不算完。最终的真相让媒体感到了恐怖：横跨冠军杯、德甲联赛、德国足协杯，三项赛事中卓杨本赛季总共上演12次帽子戏法，这12次过后，12名教练统统下课。 勒沃库森-奥根塔勒； 纽伦堡-沃尔夫冈·沃尔夫； 凯泽斯劳滕-亨克； 本菲卡-科曼； 杜伊斯堡-诺伯特·迈尔； 沙尔克04-兰尼克； 汉诺威96-利宁； 科隆-拉波尔德； 沃尔夫斯堡-霍尔格·法赫； 斯图加特-特拉帕托尼； 格拉斯哥流浪者-阿列克斯·麦克利什； 美因茨-埃里克·格雷茨。 整整十二个帽子戏法，整整十二位主教练，无一逃脱无一幸免。虽然每个主教练下课的原因各不相同，并不都是因为战绩不佳，也并不都输给了马迪堡，但他们却都下课了。这些教练里有被赶走的，有和平分手的，有主动请辞的，但他们都中途下课了。 《被卓杨帽子戏法诅咒的德甲》 这是一个充满灵异和恐怖的现实，冠军杯和足协杯还好说，除去科曼、麦克利什与利宁，也还有其他教练下课，只不过那些教练的球队无缘同马迪堡作战，无缘品尝卓杨的屠刀。但德甲联赛却邪门的厉害，除了遭遇卓杨后下课的这九位之外，其他再无教练下课。 《来自卓杨的诅咒！》 《卓杨帽子戏法的诅咒！》 《卓杨笼罩在欧洲教练头上的诅咒！》 巨浪滔天而起，卓杨自己都傻了。他此前根本没有把这些事情联想在一起，可现在报纸上却凿凿有据，不敢相信，却又容不得他不信。 《千万不要招惹卓杨》 ——这会不会影响我的人品呀？ 《马迪堡接下来的对手主教练们，你们祈祷了吗？》 ——我是开发了什么隐藏暗黑技能吗？ 《卓杨诅咒下的幸运儿》 “喂，卓杨。我要感谢你的不杀之恩哟……”弗爵爷拨来电话打趣。 除去这十二个刀刀杀人的帽子戏法，卓杨在本赛季还有六次梅开二度，在媒体看来，这六个……不，五个主教练无疑是最幸运的人，他们距离下课只有一念之遥，其中曼联承受了两次，老爵爷命硬呐！ ——早知道我还有这么一个功能，那会儿应该多使把劲在曼联身上试试，弗老爷子没准是足球界帅位最稳的主教练了，真要把他也搞下去，那可就太牛逼了。可惜呀、可惜…… 要不，我琢磨看看还有谁不顺眼？ 第四四三章 国际米兰来回访 在‘卓杨诅咒’的血色恐怖笼罩下，世界足坛帅位最稳的不是弗格森，而非克洛普莫属。尤其是欧洲，谁能保证此后不再和马迪堡碰上？和卓杨碰上？德甲诸侯更是心惊胆战，渣叔成了唯一可以笑看风起云涌的羽扇纶巾。 最起码本赛季是这样。 在全世界媒体轰轰烈烈渲染和炒作‘卓杨帽子戏法诅咒’的时候，马迪堡内部则纷纷怂恿自家队长再找个对手试试，看是不是真的这么灵验。起哄架秧子，没一个是嫌事大的主。 于是，国际米兰便来了。 梅阿查的那场2:1，给双方都留下了很大的想象空间，国米厚重的实力，马迪堡维克多球场本赛季欧冠全胜也表明了这座袖珍球场绝不吃素。远征而来的五千多名内拉祖里们别说分配给的客队球票不够用，狭小的场外都没有空地让他们驻留，汉诺威警方紧急把中央公园广场开辟成大屏幕直播场地才安抚了意大利人的骚动。 比赛还没开始，时常举办音乐节却从来都是狂而不乱的中央公园就已经满地垃圾狼藉一片，意大利球迷除了在打架闹事上有些怂之外，其他低素质臭德行哪样都不缺。 肆意嘲笑马迪堡主场的寒酸与清贫，意大利球迷就和他们的军队一样以浪漫和龌龊著称，实际战斗力约等于负数。 实际上上一回合的2:1并不是主教练曼奇尼心怡的比分，卓杨打进的那记闪电客场进球像钉子一样扎在他心上。对于意大利球队来说，1:0永远是比2:1或者3:2更成功的结果。 曼奇尼今天战术安排的首要任务就是不丢球，对此他重新调整了上一场的首发阵容，重中之重是在梅阿查被卓杨爆掉的左路，路易斯·菲戈和科尔多巴取代了塞萨尔与沃姆。 深受瑞典名帅埃里克松影响的曼奇尼非常青睐4-4-2阵型，虽然在很多意甲场次以及双方上一会和他都采用了不同阵型站位，可一旦面临重要生死决战，曼奇尼必定隆重祭出他的4-4-2标准配方。故此，科尔多巴没有像上一场一样与萨穆埃尔搭档中后卫，右后卫上愁兵满营的国际米兰需要他来镇守。 30岁的伊万·科尔多巴，是罗纳尔多亲口承认足坛最惧怕的后卫，也是ac米兰球迷投票最想从死敌阵营中挖角的球员。1999年科尔多巴以1500万‘高价’从南美飞抵米兰，大家都认为这笔贵得离谱的转会是马西莫·莫拉蒂的又一次任性，但事实证明，老莫在99年少有的这次明智，却无意间造就了一道后防铁闸。 科尔多巴从不知屈服为何物，科尔多巴也不懂得什么叫做软弱。在恐怖伊万的字典里面，只有铁与血！因此任何前锋见到这个小个子都会畏上三分，因为科尔多巴肯拼命，而且不要命。当一个人连命都不要的时候，那么离无敌的境界也就不远了…… 当瓦尔德拉马、阿斯普里拉，伊基塔，林孔与阿尔瓦雷斯这一代才华横溢的天选之子韶华逝去之后，科尔多巴成了哥伦比亚国家队唯一的担当，也是救赎的脊梁。 一米七零出头的中后卫在国际足坛很少见，而能在意甲这样防守链顶端叱诧风云的人物仅有科尔多巴和卡纳瓦罗二位，不过，马迪堡今天在右边后卫上与科尔多巴斜向隔空遥望的也是一位同样身高同样体重的球员，甚至也是从中后卫移植而来。 比科尔多巴小了七岁的萨沙·里特曾是德国u21的主力中后卫和队长，但他的身高着实在德甲短板得厉害，到了一队后逐渐演化成了后腰和两侧后卫，毕竟他和科尔多巴风格不同，里特是那种用脑子踢球的智商型球员，生冷硬噌并非他的专长。 当然，并不是说科尔多巴就只会卖弄铁血和强硬，他的转身和弹速都是当世后卫中的一流。不过，即便科尔多巴曾经客串过很多次右后卫，但他显然并不喜欢也并不是非常适应这个位置。 中后卫和边后卫对位置感要求有很大差别，然而这不是依靠单兵能力著称的科尔多巴的强项，卓杨和德比希联手在第3分钟与第7分钟两次从这一侧搅风搞雨，得亏斯坦科维奇和萨穆埃尔临危不乱，化解了险情。 渣叔今天也对首发阵容进行了改变，除去里特顶替上一场略显狼狈而且小伤还未痊愈的废柴泽佩克出任右边后卫，中场更是面貌一新，德比希、普罗伊斯、疯狗兰德、日尔科夫一字排开，就是为了抑制国际米兰坦克一般隆隆推进的玄幻中场。 只不过，马迪堡今天最大的憾事是他们的后防中流砥柱岩石德拉斯不能出战，队副上一回合在梅阿查比赛结束后大腿内侧鲜血直流，让队友们大吃一惊。那场比赛的下半时，德拉斯与对手助攻上来的沃姆对铲拼抢中，沃姆的鞋钉扫中了他的大腿根，但真·岩石·德拉斯一声不吭，面无表情兢兢业业坚持完了全场。 蓬蓬路易斯和韦斯特曼搭档中后卫，他成了主打盯人的那一个，高山仰止的同胞、巴西国家队怒火前辈阿德里亚诺也就多了一个形影不离的小屁孩橡皮膏。 还是经验上的差别，也是实力的体现。第10分钟，贝隆直传给阿德里亚诺，蓬蓬习惯性快速绕前上抢，紧贴着国家队前辈的身侧硬钻。阿德里亚诺迈腿撅臀，一屁股把蓬蓬顶飞了出去，蓬蓬摔在两米外的地上就像跌落的黄油茄子一样糟心。 韦斯特曼紧急补位，连拉带拽才把阿德里亚诺也撂倒在地，两人倒地的地方距离禁区只有一米。 雷科巴开出的任意球骚气十足，指的是他的姿势。左脚脚弓外翻平搓，四肢摇动绽放，他就像爱德华·阿夫里尔大师油画里那些女主一样妖娆。 任意球轰在了人墙正中央高高跃起的戈麦斯双臂紧护的胸膛上，反弹得又高又远，落地后的火枪手甩着胳膊暗自骂娘。其实，对于戈麦斯来说，他一点也不在乎挨多少球炮，他在乎的是自己能不能进球。 哪怕让我进一个！ 哪怕让我进一个踢呲了误打误撞毫无美学概念的捡漏补射！ 别说在人墙当中堵枪眼，就算屁股被轰开了花戈麦斯也一定会感觉值了！ 第四四四章 天字第一号叛徒 一直到上半时第17分钟，卓杨才找到机会在35米的距离上远射挑衅了托尔多。 这是卓杨本场第一脚射门，虽然国际米兰对他采取最高警戒的严防死守是毋庸置疑，但作为一名名声显赫的浪射王始终很难找到射门机会怎么看都有点不像话。 卓杨心里也在暗自叫苦，相对于上一场，国米在战术上对他的割裂和封堵更上了一个烈度，拿球都不容易，何谈射门？不光是几名一个比一个难缠的后卫，就连贝隆、坎比亚索和斯坦科维奇始终都在他身边游弋。 还不像在德甲当中，面对这一变态战术卓杨可以用大范围扯动来搅乱对手阵型位置，国际米兰这些人的位置感太好了，没有一个是吃素的。只要他退出四十米区域，国际米兰众人根本不会贴防，扎住下盘到谁那里谁就推磨，可一旦进入前场，这些位大佬摆出的九门八卦阵瞬间严丝合缝，什么漏洞也不会给你留下。 没辙，只能还是老套路，时不时个人突一突，主要还是在两个边路寻找，和萨内蒂碰一碰，再去和科尔多巴玩一玩。 也许是曼奇尼本场大战略的要求，国米队长萨内蒂没有上一回合在梅阿查那么嚣张，他很注意自己助攻上去背后遗留下的空当，这么一来，国米在边路进攻的重头戏，就交给了另一侧的右边前卫、前世界足球先生路易斯·菲戈。 作为世界足坛最著名的‘叛徒’，菲戈的形象一直都是毁誉参半，从诺坎普叛逃到伯纳乌成了许多球迷眼中菲戈永远也无法洗清的污点。不过，这种事情并不好非白即黑，靠吃青春饭的球员们向俱乐部索要更高的薪水无可厚非，何况当时菲戈期望的300万年薪也并不过份，巴塞罗那稍微有点店大欺客之嫌。 足球世界总是这样，俱乐部面对球员时，总以‘职业’为宗旨，但却要求球员忠诚。说到底还是资方与劳方的矛盾，万恶的资本主义啊！ 如果把足球看作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不要去强行绑架一些情怀和道德，面对更好的职业前景和更优厚的薪水，有几个人不会跳槽呢？ 实际上，当年菲戈也并非想让巴塞罗那那么难堪，毕竟作为一名队长转会去死敌皇马这实在有点惊世骇俗。但他多少也是被自己那个傻逼经纪人所坑，而且那还不是第一次。 早先菲戈23岁还在里斯本竞技成为‘葡萄牙黄金一代’领军人物的时候，就引来了全世界的瞩目，那是一个所有球员都梦想投奔亚平宁小世界杯的年代。他的经纪人若泽·维加也不知道脑子进什么水，竟然同时和帕尔马与尤文图斯签署了转会协议，结果这一官司闹到国际足联后，两份合同全都作废，菲戈被禁止两年内加盟任何意甲球队，巴塞罗那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在诺坎普青春摇曳的五年里，菲戈成为了当之无愧的‘右路天尊’，来来往往的天皇巨星谁也不能夺走他在巴塞罗那的光芒。克鲁伊维特招摇巴萨锋线的那些日子里，资深球迷看进球集锦时都会发现，荷兰人只需要把菲戈从边路突破后鬼魅而舒服的传球或捅或顶或撞搞进球门就好，并不是很难的工作。 这样的菲戈不值300万年薪？ 经纪人维加再出大招，他和意欲竞选皇马主席的弗洛伦蒂诺签署秘密协议，顺便拿走了30万定金，短视的眼光也就只能盯在这些小钱上了。老奸巨猾的老佛爷凭借这份协议做出了‘当选定会挖来菲戈’的承诺，一举逆转老主席桑斯成功上任，却把菲戈架在火上烤成了碳烧。 若泽·维加事前根本不相信弗洛伦蒂诺会当选，他签这份协议只是为了用来向巴塞罗那施压，迫使巴萨给菲戈涨薪水，可这样一来他和菲戈都傻眼了。菲戈面临三个选择： 一，赔偿弗洛伦蒂诺3000万美元！这对于一辈子只会踢球小学都没能毕业日常又招蜂引蝶大手大脚的菲戈来说，无疑是无法承受之重； 二，任由和自己家世交的经纪人若泽·维加因为商业欺诈去坐牢！其他人可以干出来，但生平唯义气二字的菲戈却做不到，维加再怎么操作拙劣，但的确是为了他着想。 “那个……约瑟普，我不要求加薪了，而且愿意和俱乐部签订一份终身合同，您……能不能帮我支付这3000万违约金给那边？” 时任巴萨主席约瑟普·路易斯·努涅斯直接把菲戈轰出了办公室，连台灯带杯子全都砸在了菲戈轻手轻脚关闭的房门上。努涅斯可以满足里瓦尔多的600万年薪要求，因为瓦刀脸背后是捏着俱乐部南美命脉的菲热尔，菲戈的300万却不行，3000万更是想都不要想，葡萄牙足坛的经纪人在那个年代没有什么话语权。 于是，菲戈只能选择最后一个选项——去做天字第一号的叛徒！ 当然，这个‘叛徒’的称号是巴萨和他们的拥趸给他扣上的帽子，伯纳乌的美凌格们必然不这么认为，在皇马球迷看来，菲戈这一弃暗投明之举无疑是理所当然的选择。事实上，菲戈也的确在皇马达到了他职业生涯的巅峰。 2001年，路易斯·菲戈力压齐达内、罗纳尔多、贝克汉姆、劳尔等一干璀璨巨星斩获当年世界足球先生。那个时代，是国际足坛近些年星光弥漫最为繁华的年代。 在他的祖国葡萄牙，没有人在乎菲戈是不是叛徒，他们只知道他是这里的骄傲和旗帜。巴萨俱乐部对菲戈的怠慢，也刺激到了一名小边角经纪人，豪尔赫·门德斯自此脱离菲热尔的控制，立誓要成为葡萄牙最显赫的经纪大佬，为这个边陲国家挣来一份足球话语权。 . 商人重利轻别离，商业化的足球俱乐部绝对不会对一名球员忠诚，老迈而已显沉沦的银河战舰一期、急于更新换代的皇家马德里为了节省下两年合计1200万的年薪，去年夏天同意了国际米兰的零价格动议，于是，菲戈自由转会到梅阿查，年薪也变成了350万，当然，是税后。 不管怎么说，菲戈总算圆了自己的意甲之梦，在他们这一代人看来，没有在意甲逍遥过的球员，出门都不好意思和别人打招呼。 意甲球队内部的政治纷争远不如西甲那么气息浓郁，所谓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虽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但意甲球队的团结要比其他联赛出名得多，何况国际米兰还有一个以溺爱球员而著称的主席。 里斯本是他的根，巴塞罗那是菲戈的争议，皇家马德里成就了他一世功名，国际米兰却是菲戈足球生涯最快乐的地方。 第四四五章 亚平宁巫师贝隆 如果把罗纳尔迪尼奥的突破形容成风骚，卓杨就要再加上绚丽。有人是一阵疾风；有人是一道光影；有人是平推的坦克；有人是执迷的猎豹。但路易斯·菲戈的边路突破，则只能用优雅来形容。 菲戈过人是典型的科班式过人，没有花哨的技法，也不依靠绝对速度。一拨一扣再突然变向，这套高效又不失优雅的动作在西甲可以说是吃遍天也获得了无数球迷的喜爱。他离开巴萨后，留下的右边路不管是奥维马斯的凌厉速度还是久利的袖珍招风，都不能让诺坎普球迷满意，这也许是他们愈发憎恨菲戈的原因之一。 菲戈从诺坎普带走的不止是巴萨人的颜值，还有那里边路的灵魂。时光荏苒，如今那里有了新的国王罗纳尔迪尼奥，虽然球迷们依然积恨难消，但也重新凝聚了寄托。只不过，谁也不知道几年后历史会不会重演。 . 路易斯·菲戈足尖将球往前轻送，一抹一提便过掉了日尔科夫，酒神回身贴住他穷追不舍。疯狗兰德裹挟着煞气扑面而来，气势磅礴的剪刀腿飞铲，镇定如菲戈也被吓得不轻。 老天王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菲戈将足球抢先捅出去两米，随即跃起避开兰德的断腿绞杀。狗爷也不是一锤子买卖，见自己的恐吓未能留下足球，那便留下你的人。滑行中抬起右脚，刚好挂住菲戈起跳的鞋底，两颗鞋钉猛然相撞，似乎都能听见令人牙酸的撞击声，菲戈失去重心，平拍着就摔了个脆的。 菲戈笑眯眯坐在地上看着兰德吃黄牌，笑容里有些诡异也有些无奈，兰德也笑了，挠了挠头挺不好意思，卓杨跑过来递出右手拉起菲戈。 “你们这哥们儿名不虚传呐！听说过不要命的，没见过真不要命的。”疯狗兰德如今在足坛也算小有名气，菲戈自然注意过。 “嗨，杀猪杀屁股，各有各的杀法。” . ‘右路天尊’的匪号绝不是菲戈自封的，他也当得起全世界的这一抬爱，即便如今已不是他的巅峰时期。 单凭一己之力，菲戈便将马迪堡左路正值当年的两大助攻狂人格罗索和日尔科夫压制在后场，标准的以攻代守，这也让他身后的科尔多巴即便几无助攻能力，但也没有大碍。 为了限制菲戈这一侧的刺客信条，不但疯狗兰德随时提高警惕，普罗伊斯也不时靠过来。 其实要说起马迪堡队中冠军杯经验最丰富的球员，也许就是普罗伊斯了。包括卓杨德拉斯在内的其他人，本赛季都是首次参加欧冠，但普罗伊斯却在他20岁那年就已经踢过了。 那还是在2002年的一月，租借给了法兰克福的普罗伊斯因为表现出色，被勒沃库森在冬歇期提前召回，随后便在与利物浦的欧冠四分之一决赛中下半时第75分钟替补登场出任边锋，上场仅四分钟，普罗伊斯便被利特马宁像狗一样虐了，随即勒沃库森丢球。 从那以后，普罗伊斯再没登场过一分钟，决赛时他在板凳上看着当年的菲戈和他那一帮叱诧风云的队友如何给勒沃库森上课，直到齐达内那脚著名的天外飞仙。 菲戈再次带球袭来，面对格罗索的严防死守突然内切，抵达中路后菲戈开始偷偷调整准星，他是有一脚威力十足的远射的，当年欧锦赛距离四十米轰碎希曼的大门是那么闲庭信步。 还没等到机会乍现，是射是传正在举棋不定，菲戈只觉得眼前一片灰尘，好像有人站在那里封住了所有往前的线路，普罗伊斯飘然而至。 菲戈不由得一愣，他是识货的人。如此精妙的中场卡位他见过很多，但都是如雷贯耳的当世名将。非常重视研究对手的菲戈知道马迪堡队中有球员具备如此高端能力，但那是去年打后腰的卓杨，却没想到今天又冒出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同样让人暗赞。 菲戈当然不会注意到曾经做过他对手的无名小卒、蹩脚边前卫普罗伊斯，也不会知道经过转型的普罗伊斯已经成为一名非常优秀的中场屏障，历经一年的模仿和勤奋，普罗伊斯在中场的防守卡位已经有了卓杨七八成的功力。 实际上，本场比赛即便赫迪拉没有累积黄牌停赛，首发的也会是普罗伊斯，这是渣叔克洛普根据国际米兰中前场人员的特点做出的针对性调整。 不但惊讶了菲戈，普罗伊斯在面对国米中场名将、阿根廷人胡安·塞巴斯蒂安·贝隆时也丝毫不怯场。 31岁的瓢爷贝隆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小巫师’的雅号是意大利人送给他的。从十年前登陆亚平宁的那一天起，历经桑普、帕尔马、拉齐奥，贝隆在意甲搅风搅雨好不威风。然而，转会曼联不但成了贝隆的滑铁卢，也成为了弗爵爷在转会眼光上的一大污点。 两个赛季下来，贝隆始终适应不了英超，他的慢节奏出球总和曼联的快速攻防转换格格不入，而且曼联中场转移球有一个罗伊·基恩就够了，贝隆来抢球权自然会遭到基恩大佬的排挤。辗转到切尔西后，贝隆表现得更加不堪，无奈只能重新回归令他星光闪耀的意甲。三年时间，贝隆在英格兰一直都是住酒店，也并不是一个想认真对待英超的态度。 也是莫拉蒂主席心善，贝隆这样技术型球星落在他眼里就拔不出来。 不过，历经蹉跎的贝隆来到国际米兰后虽然状态大幅回升，但和他当年那种光辉还是有不小的差异，本赛季到目前为止，他还未有进球入账。有内幕消息称，贝隆想家了，他想回到阿根廷，回到魂牵梦绕的拉普拉塔。 . 前有普罗伊斯，侧方向疯狗兰德狗视眈眈，贝隆只能选择强行起脚远射。卓杨打不透国际米兰的防线，国米诸将想要冲进马迪堡的禁区也力有不逮。 远射被汉达诺维奇稳稳没收，随即大力手抛球掷给了招手示意的卓杨。 第四四六章 意大利的郑成功 卓杨弯刀传中，足球准确找到远端的马里奥·戈麦斯，火枪手抢出一步，离门15米飞身头球硬攻，被托尔多潇洒摘下，滚落一身草屑的戈麦斯气恼得双拳猛捶大地。 再这么下去，戈麦斯就会进化成欧冠防守型中锋了。 35岁的弗朗西斯科·托尔多成名于那支巴蒂斯图塔的佛罗伦萨，但让他获封‘圣托尔多’的，自然是那届妖孽般的欧洲杯、那场匪夷所思的半决赛。 那场比赛中，没多久便少一人作战的意大利全场都被东道主荷兰摁在地上使劲摩擦，意大利人除了拼命吃黄牌再也折腾不起什么名堂。开赛前顶替布冯担当国家队首发门将的托尔多成为了孤单救主的赵子龙，包括点球决战在内，他总共让荷兰人五次点球射门无功而返，硬是把狼狈不堪的意大利扑进了决赛，荷兰人哭得稀里哗啦恨不得掘了他家祖坟。 荷兰人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干。隔年三月底，坏透了的德国媒体造谣说国际足联准备更改禁区内犯规判罚规则，取消点球直接算0.5个入球，荷兰人闻言举国欢腾，庆幸自己终于不用再遭受噩梦的煎熬。 冷静下来后，荷兰人才发现那是愚人节。 这一切的根源，就是拜托尔多所赐。都是抗击荷兰人，托尔多就是意大利的郑成功。 作为典型的门线型门将，托尔多在门前选位和门线技术上已经登峰造极，基本功扎实。他相比起布冯，欠缺的是出击能力和对整个禁区的控制。 但托尔多的特点配合上国米的防线，恰好克制住了无坚不摧的卓杨。 卓杨作为欧洲足坛杀神杀佛的头号妖刀，看起来似乎破门总是很轻松，实际上，他的射门绝大多数是那种凭借个人技术摆脱后调整得舒舒服服、从容施射类型，再加上卓杨杰出的射门脚法，他对球门的攻击命中门框范围率非常高，而且全是奔着球门的角度而去。 这么一来，射门的准确度相当高，但突然性却不够。他从容了，守门员也有了充裕的准备时间。也就是说，卓杨喜欢——我让你知道我要射门、我要射哪里，但你就是扑不住。 托尔多是足坛门将最优秀的意大利里面的佼佼者，他最擅长扑救各种刁钻射门，也非常擅长根据射门球员的位置个特点来选择自己的门前站位，基本功又那么扎实，所以托尔多扑救起卓杨的攻门来，倒是很有心得。 上一个和卓杨射门风格相克的门将，是去年联盟杯莫斯科中央陆军的阿金费耶夫，但他相比起托尔多还有一定距离。 本来面对严防死守射门机会就不多，又有一尊门圣伫立，卓杨难了。 . 既然是在主场，马迪堡自是不会像上一回合那么被动，国际米兰也不敢再放肆压上，双方大部分争夺都集中在中线上下这狭窄的三十几米区域内。 第41分钟，德比希拿球突然过人，一直本份拿球出球的法国人玩出这么一招登时便晃了坎比亚索的凡尘，脚底下颇为有料的德比希拧身抹球，被紧急补位的斯坦科维奇追铲放倒在禁区外面。 距离球门25米，卓杨站在球前打量托尔多和球门的关系。好歹也有近乎四年的职业足球经验，任意球更是精雕细琢过，打眼一瞧，卓杨就能看出托尔多只是随随便便往那里一站，就像一位武功盖世的武侠小说主角一样，周遭几无破绽。 这是一种感觉，说不上是哪里具体的东西，也许是眼神表情和细小的肢体语言综合起来的一种感觉。高手过招，要的就是这个范儿！ 瞄啊瞄，卓杨第一次在任意球角度选择上犯了愁，哨声不等人，可想而知在犹豫不决之间踢出的球能有多高质量。强行绕过人墙内侧的射门，被站在最里侧机警的萨内蒂横身用腿挡飞出边线，马迪堡连个角球都没落着。 上半时最后一分钟，卓杨从国米左边路斜刺里发威，虚左实右闪开斯坦科维奇，趟过坎比亚索时矫若游龙，错开贝隆犹如翾风回雪。 从左边路就一直紧紧跟随而来的科尔多巴居左，补防过来的萨内蒂居右，正前方马特拉齐严阵以待。三员虎将意图铁笼锁妖，卓杨犹作困兽斗。 乍然刹车！卓杨脆生生立定在等边三角形的o点，足球安静地躺在他两腿之间的右脚边，身体重心微微左倾，塌腰沉肩瞧着围拢的这三位爷。 带球突破时很忌讳人和球死在那里，只有运动起来才能具备速度和欺骗，可卓杨不在乎。而在萨马科三人看来，眼前的卓杨一如刚才卓杨看待托尔多一般，周身毫无破绽，那种姿态和架势分明可以随时瞬移消失，而且还无法预估方向。 三个人像老鹰捉小鸡一样展翅蠢蠢欲动，但又谁也不敢贸然上抢，场面有些凝重也有点滑稽。 敌不动我动！就在那三位的神经已经蹦到断裂的极限，卓杨身体向右猛然倾斜，似乎想从萨内蒂和马特拉齐中间穿去。高手过招，先出招的人占据了先机但也就露出了破绽。 国米三虎眨眼间便做出贴堵靠，随时准备或粗暴或绞杀将卓杨关闭。 人动球没动，卓杨就像钟摆一样突然倾斜向左侧，目标瞄准三人位置变动后略显松懈的科尔多巴和马特拉齐之间。 这三位也都是久战沙场的一方大将，怎能没有防备卓杨这一手的思想准备。三人同时微调步伐，倏然收紧，包围圈已合拢然而，这一次球依然没有动。 左脚踩球后拉的同时，卓杨现在才是真的。整个人向后弹出，连人带球脱离三人关闭前路的风俗，右脚落地时恰好将足球磕向右侧。卓杨就像一道残影，呈‘l’型直角运动轨迹飙射而出，妖邪一般。 萨内蒂、马特拉齐、科尔多巴拥挤在一起，三个人眼巴巴看着卓杨在他们身侧从容调整足球后拔脚圆月弯刀兜射，那道弧线就像照耀在他们心灵的圣光。 在维克多全场轰然叫好声中，托尔多随着步伐紧退两步后腾空而起，196公分的身长像乌云一样遮蔽了球门前的天空。 第四四七章 大佬之间的对决 那一年夏天，一场普普通通的学生足球夏令营比赛中，帕都瓦省阿奎兹塔中学一方的守门员受伤，担任右后卫13岁的弗朗西斯科·托尔多在同伴们的怂恿下戴上了门将手套即兴客串，谁知，这一戴上竟再也没能摘下，一戴便是一辈子。 那一天，卓杨出生在中国西安。 世界足坛有很多既生瑜何生亮的哀叹，托尔多之与布冯毫无疑问是典型且著名的一对儿。年长七岁的托尔多整个国家队生涯都笼罩在布冯的阴影下，十年国家队生涯却只有区区29场出场记录，而且除去因布冯手指受伤他担纲一号2000年欧锦赛的最高光时刻，托尔多在意大利国家队中绝大多数是友谊赛门将，其他大赛决赛阶段没有记录。 前有帕柳卡、佩鲁济，后有逆天的布冯，全世界都只能为托尔多道一声生不逢时。 甚至意甲联赛中也一样，在2001年夏天那个著名的意甲门将轮盘转会中，托尔多来到了国际米兰。其实那个赛季他原本是要加盟巴萨的，合同都签了，如若成行托尔多将会在诺坎普成为门将世界第一高薪，然而破产潦倒的佛罗伦萨却鬼迷心窍同意了更高转会费的帕尔马。 一女二嫁，随着西甲转会窗关闭，托尔多一怒之下来到了梅阿查，2650万的身价也是意甲门将第二，那个第一，却还是布冯。 从2001赛季开始，托尔多为国际米兰复兴做出了巨大贡献，他镇守的球门让所有人望而生畏。可这四年中，布冯在尤文图斯连续垄断了意甲最佳门将，你绝不绝望？托尔多只能去和ac米兰门将迪达竞争第二成了一种无奈的慰籍。 实际上，从本赛季开始，35岁的托尔多在国际米兰的一号门将地位已经逐渐让位于新来的巴西人朱利奥·塞萨尔，时光和年龄真是残酷而又让人痛苦，比布冯还小一岁的塞萨尔正成为梅阿查新的希望。能在冠军杯中首发，托尔多凭借的是丰富的欧战经验。 . 托尔多在门前飞翔，左手指尖于足球诡异的弧线相遇在门框左上角前方，伴随着一声‘咚’的脆响，足球变向撞击横梁外沿后飞上了看台。 上半时随即结束。 中场休息时，卓杨可算明白了：人家托尔多这是把住了自己射门的脉！老而不死是为贼，老贼对妖王，卓杨郁闷得直搓后腰上的渍泥儿。 下半时开场后圣托尔多一如既往拒绝马迪堡人对球门的企图，卓杨策动的几次轰轰烈烈攻势全都无功而返。 第47分钟，德比希右路横传，卓杨禁区右路边缘右脚劲射被托尔多单手托出横梁。射得迅雷不及掩耳，守得长使英雄泪满襟； 第51分钟，雷科巴中路横传，斯坦科维奇左路25码处劲射高出。韦斯特曼和蓬蓬的年轻中后卫本场没给对手留下可乘之机； 第52分钟，卓杨中路突破25码处劲射再次被托尔多没收，雷霆万钧瞬间化为隔靴搔痒的一汪春水； 第54分钟，卓杨再次强行中路突破，于禁区内和戈麦斯玩起了二过一，马特拉齐拦截时手碰到皮球。火枪手疾呼裁判：手了，手了…… 但主裁判却认为马特拉齐双臂未张开，属于球碰手，摆手拒绝了马迪堡的点球诉求。 第56分钟，日尔科夫开出右侧角球，卓杨头球后蹭做给普罗伊斯，但他中路24码处凌空抽射却偏出。 这个时候，雷科巴又不想踢了，和上一场不同，他并不是突然心灰意冷，而是实在被疯狗兰德纠缠得受不了。如果找对了对手，狗爷就是场上的一枚防守人形核弹，专治各种不服，今天雷科巴就是他盘子中的菜。 在兰德恐吓和玩命威慑下，雷科巴基本上就是个隐形人，就跟在米兰家中窝着看比赛几乎没什么两样。这种情况下，他即便还想踢曼奇尼也不答应，令旗一挥，儒雅的中年意式型男用马丁斯换下‘中国男孩’，一如上一回合的套路。 一个星期前马丁斯上场即建功，一记神出鬼没的垫射让马迪堡败走梅阿查，但人总不能一直走狗屎运，这一次他并未能取得立竿见影的效果，反而是马迪堡抓住了机会。 第57分钟，卓杨施展即兴突破，坎比亚索的叉子骨都快被闪断了，路易斯·菲戈也被搞得狼狈不堪，万般无奈之下，菲戈由后面拽到了卓杨。没办法呀，再往前就是禁区了。 俩人关系不错，卓杨也明白这是很正常的战术犯规，没有任何伤害性，他接过菲戈递来的手笑嘻嘻站了起来。可裁判眼睛里不容沙子，一张黄牌让菲戈悻悻然耸了耸肩。 犯规地点靠近右边路，这对于前场全覆盖无死角的卓杨来说，仍然在他任意球的射程之内。他清楚，托尔多自然也清楚。 左脚脚尖在身后的地上磕了磕，卓杨仔细打量着人墙和那个该死的托尔多，各种脚法弧线、各种技巧线路、任何长度的人墙，对他都没有难度，唯一的障碍只能是球门前的那个意大利老男人。 这是卓杨全场的第五次直接任意球，前四次自然全部无功而返。其实对于托尔多来说，卓杨是他比较喜欢的射手类型，虽然刁钻迅猛但缺乏突然性，足够妖但不够鬼。 托尔多对卓杨的任意球已经扑出了心得，他有足够的信心整场封杀卓杨，只要关闭掉马迪堡这个最强点，其他人不足为惧。虽然年龄相差很大，但俩人足坛地位却旗鼓相当，沉淀怼上绚烂，经典遭遇新锐。这是两位大佬之间的私人对决，不分出胜负死不罢休。 托尔多是这么认为的，卓杨自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哨声响起，五名国际米兰球员组成的人墙紧张地盯着卓杨助跑的双腿，其余人等在左边一侧和马迪堡蜂拥而来的大个子们相互挤压着争抢位置。但谁都知道，他们都只是些看客，这一刻是那两个人的决斗。 卓杨的右脚猛然兜击在足球的侧下部，黑白金三色的‘团队之星’像脱离竖井的舰载导弹划向天际。五条人墙奋勇起跳，在空中拧头看着足球从他们左侧高高掠过，目标直指球门左上角。 托尔多轻笑一声：还来～ 他内心承认，卓杨这脚任意球无论从速度弧度角度上都已经完美，足球之艺术品。但那又怎样？托尔多早已胸有成竹，卓杨所有的套路他都尽收眼底。 足球绕开人墙，托尔多半屈膝盖，中心依然调整完毕，全身蓄力准备腾空而起。 足球在距离球门11.5米时，倏然拐弯，朝着禁区中央一头扎去。 第四四八章 蓬蓬的自我解脱 弗朗西斯科·托尔多身体已经倾斜，卓杨选择的角度与他预测的方向如出一辙，此刻他要做的只需要飞身封堵，万无一失。 足球乍然拐弯，完全违背空气动力学和经典物理，像被遥控的末端制导。在托尔多还未来得及大惊失色之际，幻影裹挟着寒气飞临禁区中路，一道隽长的身影脱颖而出。 蓬蓬大卫·路易斯在空中滑翔三米，蓬头修身像极了一只斜竖着的魔法扫帚。他的额头舒舒服服撞击在如约而至的团队之星上，足球带着烟火轰然冲进球门远角。 托尔多呆若木鸡，所有国际米兰人都呆若木鸡。说好的任意球巅峰对决呢？说好的大佬遭遇大佬呢？说好的执迷而不悔呢？ 马迪堡1:0，欣喜的马迪堡人咆哮着疯狂庆祝，蓬蓬被卓杨扛起来一口气跑到看台边上扔进了拥趸的怀抱里。 . 蓬蓬今天表现得很出色，除去开场被阿德里亚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差点失误之外，他逐渐进入了状态。面对如日中天的同袍老大哥，蓬蓬毫不怯场，联手韦斯特曼牢牢限制住了阿德里亚诺对禁区的所有冲击。 身体加技术的组合，硬朗与灵巧的搭配，即便狂如阿德里亚诺者也只能在这一对儿年轻中后卫面前不断吃瘪，全场突破和射门寥寥无几，全无威胁。此一役，蓬蓬在防守上几近完美，打出了他职业生涯迄今为止发挥最好的一场比赛。 能把巅峰时期的阿德里亚诺防死，那能是一般人吗？是正常人类能干出来的事吗？也正是这一场举世瞩目的欧洲冠军杯八强赛，让年仅19岁的中后卫大卫·路易斯终于真正进入到了巴西国家队的视野。 说回卓杨。 卓杨在屡次失手于托尔多之后，便明白这老东西是他今天的罩门，而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执拗非得硬往南墙上碰的杠头了，下半时多次强行射门和托尔多对刚，实则很大一方面就是为了让圣托以为他今天认了死理儿。 刚才准备主罚任意球时，他冲着跑上来佯装打掩护争头球的蓬蓬悄悄打出了一个隐蔽的手势：你的。蓬蓬自然心知肚明，他和卓老大之间的默契甚至只是一个眼神的事儿。 卓杨没有暗示马迪堡其他人，只是让蓬蓬一个人做好准备，因为只有连自己人都骗，才能完美骗过敌人。马迪堡其他人也都浑然不觉，他们都以为卓杨还是要继续挑衅托尔多。所以，托尔多被迷惑一点也不冤，何况那一道鬼魅的空中拐弯是如此妖艳。 卓杨选择蓬蓬是有考量的，并不完全因为私人关系。任意球时中后卫上前争抢头球这是足球规律，抢不抢的上另说，但这个姿态每个队都会去做，所以蓬蓬压到禁区丝毫不会引起对手警觉。 更重要的一点，马迪堡中前场大个子不少，国际米兰一干顶尖后卫自然主要盯住戈麦斯、普罗伊斯等人，包括在头球上颇有声望的韦斯特曼和格罗索都会有防守干将前来招呼，但蓬蓬在进攻头球上却并不引人注意，外界目前还不了解他着实不俗。 前几次任意球时一对一看守蓬蓬的是后撤协防的阿德里亚诺，这位爷头球功夫倒是威力十足，人也生得膀大腰圆，但你要说他有多少防守责任心……，聊点别的可好？ 果不其然，卓杨生化变异式的妖气任意球和蓬蓬相遇时，阿德里亚诺还在五米外心不在焉。刚才蓬蓬急窜两步甩开他空中滑翔的时候，阿德里亚诺还纳闷：你要干嘛呀？ . 被庆祝的人群簇拥着的蓬蓬如释重负，他并不是个喜形于色的少年，欧冠十六强淘汰赛客场格拉斯哥流浪者时的那个乌龙球，这段时间一直压在他心头。马迪堡队友和教练并没有责怪他，也没有看出蓬蓬心里的歉疚，除了在卓老大面前，蓬蓬不会把心思挂在脸上。 卓杨当然知道小弟内中的心结，所以任意球时选择让蓬蓬来建功就成了援手之举。于是，蓬蓬解脱了。 可马里奥·戈麦斯却还是没能解脱，他都开始感觉到了凄凉。 微醺的春日灯光下，全场欢腾的气氛中，马里奥·欧冠就是不进球·戈麦斯很想哭，温暖的春风吹过他心房时是那么的冰凉。 对欧冠进球的渴望成为了戈麦斯心中燃起的熊熊烈火，可这团火一次又一次被失望熄灭。整场比赛他都在玩了命地争抢机会，和马特拉齐、萨穆埃尔轮番硬钢，但骨头都要散架了也没个卵用。 为了多增加几次射门机会，戈麦斯各种飞扑反抢，上半时还因为飞铲马特拉齐动作过大吃到黄牌，险些引发双方冲突。 魔症啊魔症，蓬蓬路易斯需要的是解脱，喷子戈麦斯需要救赎。 . 比分领先之后，马迪堡士气大振，这个比分意味着大家伙儿将凭借客场进球优势雄赳赳迈步跨入本赛季欧冠四强。年轻人不敢受刺激，肾上腺素集体分泌的马迪堡人围着国际米兰一阵乱拳猛锤。 国际米兰则非常少见的有些慌乱，赛前知道马迪堡的主场很难啃，但没想到比赛会艰难到这种程度，原本想着坚守一场白卷平局从德国全身而退，可眼看着一场竹篮子打水。 攻不上去，马迪堡的防守一点也不寒碜，守也不是事儿，守下去比赛就完了。慌乱犹豫加上前后脱节，国际米兰被马迪堡压在半场狂轰滥炸，形成连续围攻。到了这个时候，现场的电视机前的，全世界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国际米兰再丢球是迟早的事，马迪堡绝不会安于这样一个小比分，他们又不是意甲球队。 到了这个时候，所有人也都琢磨起了卓杨的‘帽子戏法’诅咒，虽然他本场还没有进球，但每个人都知道，在这种围攻的态势下，但凡打破僵局，国际米兰十有八九会被打漏。对于卓杨这个疯狂的妖杀王来说，帽子戏法很难吗？ 不光是远征而来的内拉祖里们揪着心，就连曼奇尼心里也‘咯噔’一下：不会……真把诅咒落在我头上吧？ 眼看大戏即将开幕，马迪堡的疯狂攻势却戛然而止。 第四四九章 戈麦斯空中灌篮 马里奥·不进球毋宁死·戈麦斯在这十分钟的疯狂围攻中完成了三次射门，却仍然继续走着背字。一头一脚打飞，一记怒射被封，戈麦斯想拿把斧子将大门拆了的心都有。 不管对对方后卫起到了多大压制作用，无论在前锋线上怎么勤奋地扯动策应，在戈麦斯看来，只要没能进球，自己这个马迪堡天字第一号攻城锤就是个瓷锤。这个单词是卓杨教给他的，在陕西方言里，瓷锤等同于笨蛋加三级。 一些‘无干’人等纷纷在冠军杯上斩获，就连小蓬蓬今天也拔了头筹，这更加严重刺激到了戈麦斯胸腔里那颗中二的心。要知道，卓杨那一句‘禁欲’，一身骚根的戈麦斯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那啥了，青梅竹马的汉娜·希尔维娅虽然心里能理解，但嘴上还是免不了牢骚，眼神里皆是幽怨。 我为人人，人认为我，戈麦斯在前锋线上的倔强兄弟们有目共睹，为大家在前场花开花落着实卖力，调侃归调侃，现在这种围攻局面正是帮助火枪手冲破心魔的最佳时机，于是，雨点般的传球不要钱似的向戈麦斯袭来。 下半时第69分钟，马迪堡的围攻更加猖狂，资深欧洲豪门国际米兰已经疲于奔命，防守大坝眼看着岌岌可危，随时都有那最后一根稻草压垮这只大骆驼。 卓杨和格罗索在边路二过一，佯装内切却沿着禁区线下了底，抠底线的传球直接过了在前门柱守候的托尔多的顶，后门柱附近戈麦斯高高跃起，单肘压住马特拉齐让他跳不起来。 球来了，球来了。 好一个戈麦斯，给人感觉他似乎悬停在空中，让人不得不为他的滞空能力大喝一声彩。额头与足球充分撞击，戈麦斯甚至没有眨眼，虎目圆瞪完成了这次头颅力劈华山，视野中是绝望而又撕心裂肺的托尔多。 ‘哐！！！’ 一声巨响，犹如圣马丁教堂的大钟鸣响了圣诞，余音绕梁在城市上空回旋。 足球攮在横梁上高高扬起，重新飞回了禁区，怎么来怎么去，掠过还没来得及降落的戈麦斯的头顶。 果然好滞空！ 只见得戈麦斯半空中拧腰送胯，悠然转身回眸，像初恋时的月台依别。天地唯赞火枪手，戈麦斯轻舒猿臂，凌空摘下篮板，扎实的基本功让他在这汹涌澎湃时刻也没忘记赶紧双手呈八字掌控住篮球。 再次空中半转身，心动的初恋还在那头，戈麦斯的眼眶中已然柔情似水。 大风车吱呀吱哟哟地…… 教科书般标准的双手灌篮！ 戈麦斯凭借超强的滞空能力，连续完成两个转来转去。凭借不屈的斗志，永不言败的顽强意志，凭借不抛弃不放弃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终于将那颗该死的篮球从圣托尔多的脑袋和横梁之间的夹缝中扔了进去。 伟大的马里奥·戈麦斯在一场欧洲冠军杯的足球比赛中完成了灌篮！ 无与伦比的火枪手在全世界众目睽睽之下完成了乔丹、伊赛亚托马斯、拉塞尔、张伯伦也没能做到的事。谁是勒布朗，哪个叫姚明？这一刻，美国人民不由自主留下了激动的眼泪，美职篮羞愧难当，不转不是nba！ ‘嗵！！’ 马迪堡大中锋马里奥拉朱旺·戈麦斯终于由天空中降落，双脚狠狠砸在维克多广场花园的绿色地面。 完成旷世一击的篮球手马里奥尼尔·戈麦斯在场上的个人庆祝是如此自由奔放，是如此的疯狂，就像急于交配的黑猩猩那样‘嗷——嗷——’嘶吼，双拳连续击打着自己的胸膛，犹如野狗般在球场上末路狂奔。 双方球员、双方球迷全部目瞪口呆，像看傻逼一样看着他。 “骚货，我做到了，嗷呜——”他跑过卓杨身边，卓杨羞愧地蒙上了脸。 “先生，嗷呜——”他跑过马迪堡替补席，渣叔脸上的肌肉抖了起来。 “啊哈哈哈哈……，嗷呜——嗷呜——”他跑到裁判面前，等待他的是一张高高举起的黄牌。 . 马里奥·醒来了·戈麦斯瘫坐在草皮上失魂落魄，像是被抽走了身上所有的筋。 两黄变一红，裁判明显是在主场给马迪堡留了面子，若不然直接将戈麦斯红牌罚下也没什么好说的，竟然胆大妄为到打篮球，这简直已经超出了犯规的范畴，而是明目张胆地挑衅，是对足球运动的宣战。 “喷子，我错了，都怪我……你的傻逼也是我心中的痛……”好哥们儿卓杨前来安慰他。 “骚……卓杨，你说他把我罚下也就算了，干嘛还进球无效呢？” 卓杨：“……” “想开点，喷子。”卓杨从地上拉起戈麦斯。“好歹你也算青史留名了，足球史上第一人，冠军杯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你掀开了人类足球新的篇章！好了好了，下去再好好品味吧，乖……” . 这一荒诞的插曲直接打断了马迪堡旺盛的进攻心气，一片美妙的乐章被突兀中断后很难再重复此前的宏伟旋律。国际米兰也终于喘过来了这口气，人数上的优势让经验老到的他们反而在场上逆转了局面。 曼奇尼用米哈伊诺维奇换下已经体力不支的菲戈，无他，只因这是一位任意球绝世高手，中后卫上演直接任意球帽子戏法放眼全球仅此一人。 五分钟后，阿根廷中锋克鲁斯换下同胞贝隆，国际米兰在场上展开了破釜沉舟的强攻，马迪堡有些招架不住了。 面对危局，渣叔也用托马斯·费尔马伦换下作用已经不大的疯狗兰德，他与蓬蓬搭档中路，韦斯特曼去到右边后卫，萨沙·里特来到中场后腰形成屏障。 还是不行，少一人而且少的还是横亘与前线的中锋，马迪堡对国际米兰后防线的威慑大减，把卓杨填进去显然不合适，大材小用了。还好时间所剩无多，渣叔又用黑尔默斯替下德比希，利用他的速度打反击也牵制住对手，卓杨被拉回到中场控制攻防两端。 最后十分钟里，球场上变成了令马迪堡拥趸心惊胆战的攻防战，好在大家众志成城，在情况极其不利的局面下齐心合力保护住了球门。终场哨响，马迪堡在主场1:0战胜国际米兰，双方两回合2:2战平，马迪堡以客场进球优势杀进2005-06赛季欧冠四强。 比赛结束，每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球迷也是。 第四五〇章 一江春水扰心乱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卓杨信步走在运河的堤坝上，水面泛起的麟麟白光像太阳的碎片，迷乱着他的眼。时间已经来到了四月中旬，空气中满是温暖的情绪，风从河的那一边拂过来，抚摸在身上很是舒服。 如此怡人的春光里，卓杨的情绪却不是很高，心情说不上沉重，但多少有点乱。 并不是因为足球，他的马迪堡已经闯进了欧冠四强，一个星期前那场马里奥·戈麦斯大放异彩的比赛中，年轻的蓬蓬路易斯为球队一锤定音，马迪堡继续创造着历史。 在卓杨关心的其他比赛中，二哥蒙托利沃的尤文图斯没能再往前走，他们在主场被阿森纳0:0逼平，以两回合0:2出局，亨利和横空出世的法布雷加斯是第一回合进球功臣，而阿森纳将会是马迪堡在半决赛中的对手。 ac米兰在圣西罗3:1顺利击败法甲里昂后成功晋级，下半时卡卡助攻因扎吉和舍瓦为球队锁定胜局。卓杨和卡卡在电话中约定好了，彼此要在决赛中会面，失约者将当众跳上一曲广场舞。 ac米兰半决赛的对手，是两回合总比分2:0击败比利亚雷亚尔的巴塞罗那。罗纳尔迪尼奥也打电话过来约战决赛，卓杨同样和他赌上了一支广场舞，但没有把这个赌约告诉卡卡。 卓杨此刻的心乱也不是因为联赛。 在淘汰国际米兰之后的第三天，马迪堡在德甲第29轮中，主场2:1有惊无险战胜了纽伦堡，卓杨并未出战，轮休的他在板凳上为队友加油压阵。此役过后，马迪宝、汉堡皆战胜各自对手，但拜仁慕尼黑在于云达不莱梅的双雄对决中0:3惨败，克洛泽大演帽子戏法。当然，克洛泽没有‘帽子戏法诅咒’，马加特仍然帅位无忧。 如此一来，拜仁、云达、汉堡、马迪堡同积75分，德甲出现了临近季末四支球队并驾齐驱的奇景，这是德甲历史上从来未有过的盛况，本赛季联赛冠军争夺已进入最后的白热化。 而在昨天，卓杨重新披挂上场，他带领马迪堡远赴阿尔姆体育场，在本赛季德国足协杯的半决赛中4:1战胜比勒菲尔德。卓杨在比赛中打进两球，惊出了比勒菲尔德主教练黑森一身冷汗。其实卓杨非常想在比赛中上演帽子戏法，验证一下他那个‘卓杨诅咒’是否灵光，但天不遂人愿，黑森教练神灵保佑渡过了这一险关。 另一场半决赛中，知耻而后勇的拜仁慕尼黑3:0战胜法兰克福，与马迪堡如愿会师决赛，但这个决赛里却没有施魏因斯泰格，小猪还被马加特封禁在预备队中，于丙级联赛蹉跎度日。 卓杨此刻的心乱也不是来自日常生活。 除了没有爱情陪伴，他一切都轻松惬意，没有任何能让他烦心的事情。爱情对于现阶段的卓杨来说，虽然渴望但也并非不可或缺的东西。也许正如姐姐说得那样，随缘就好，你不知道有什么人在什么地方正等着你，没准儿一直都在等着你。 没有烦恼，却有小小的开心。 几天前的晚上，卓杨正在家中端坐，邻居劳瑞恩·屈莱顿先生前来造访。屈莱顿先生今年65岁，奥地利人，他在汉诺威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担任首席会计师。屈莱顿不算是个球迷，但他有相当不错的业余钢琴造诣，这便和卓杨有了不少共同话题。但这个晚上他前来家中，却并不是为了交流音乐。 “卓杨先生，我再有一个多月就退休了。”被卓杨请到沙发上就坐后，屈莱顿先生抿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说起了此次前来的缘由。 “退休以后，我就要回到因斯布鲁克了。”65岁的屈莱顿显然是个有福气的人，他的双亲依然都还健在，屈莱顿想回到奥地利乡下的家中去陪伴即将年满百岁的父母。 “所以呢，我想卖掉这栋房子。今天来我就想问问您，有没有兴趣，如果卓杨先生您中意的话，我就不用去费神找房地产中介公司了。” 卓杨目前居住的小二楼是汉诺威运河沿岸的联排别墅，家家户户彼此之间连在一起，就连相隔的外墙壁都是共用一堵，屈莱顿先生家就在卓杨的左边。 小二楼风格优美，居住舒适怡然，但内部房间虽然不少，可卓杨却有点感觉不够，尤其他想改建一间属于自己的荣誉室的时候，发现将哪间腾出来都不合适，储藏间太小，客房又有用处，所以一直没有动工。 听见屈莱顿先生如此问询，卓杨喜出望外。邻居家的面积和格局与自己相仿，虽然这种临河别墅价格不菲，但金钱显然已经不是阔佬卓杨为难的事情了，屈莱顿先生也正是清楚这一点才主动找到了卓杨。 如果能直接找到买主，屈莱顿先生可以省下一大笔中介费用，不用肉疼地看着黑心中介拿走冗大一坨佣金，甚至能合理避掉一部分税，何乐而不为？对卓杨来说也是同理。 卓杨欣然表达了接手意向，但也并没有贸然应承下来，而是让帕特里克·斯蒂尔找来一名专业人士对屈莱顿先生的房屋进行了详细的勘验，确认没有猫腻之后才做出了决定。 这次专业勘定，还带给卓杨一个好消息。这种小二层的建筑方式并非常见的那种砖混结构，而是不知道为什么采用了高层的那种剪力墙结构。也就是说，原先两家共用的隔墙只是填充墙而非承重墙。 砸掉就是了！ 这样一来，改建后两套房屋可以完全连在一起形成浑然一家，也许当初开发时采用剪力墙结构就是想到了日后这种兼并购买。卓杨决定了下来，所有手续自然会由斯蒂尔搞定，意向合同已经签署，只等待一个月后屈莱顿先生搬走，卓杨届时会全款付给他。 . 背着手在河堤上溜达了一会儿，卓杨又将双手插进裤兜里，继续在春光里漫步，心里想着今天突如其来的情况。 卓杨的心乱也不是因为学业，也可以说并不全是为了学业。 已经决定继续求学，读研读博一气呵成。这正是他本科学业的最后一个学期，再有不到两个月，他原先计划的大学就要毕业了。 卓杨刚从音乐大学里出来，一个小时前他和卡尔·诺曼教授长谈了很久，正是这次谈话让卓杨的心乱了。 第四五一章 你要离开汉诺威 “先生，我还是触摸不到创作的灵感，是不是我努力的方向有问题？”卓杨问卡尔·诺曼教授。 卓杨的本科是钢琴表演专业，学习的方向就是成为一名钢琴演奏家。但在诺曼教授看来，以卓杨这么卓绝的音乐天赋，仅去追求演奏有些埋没才华，卓杨有细腻的情感、独特的创意思维和乐曲整合塑形能力，这已经让他具备了成为一名钢琴作曲家的先决天赋条件。 从卓杨决定继续求学的时候起，就已经表明了他必将走上演奏和创作并举的道路。从那时候起，卓杨加强了古典音乐理论和管弦乐综合演奏的学习与钻研，这原本是他课程之外的东西。也就是说，卓杨其实已经开始了硕士阶段的学习。 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卓杨已经能独立创作出钢琴曲了，而且他事实上也的确有了不少作品。 各种音乐元素的堆砌，揉合进去各种复杂的演奏技巧，众多晦涩难懂的节奏与变调，怎么别扭怎么来。创作这样的练习曲对卓杨目前来说难度并不是很大，只要好好琢磨一段时间，一点一点往上凑，还是能完成的。而且这种钢琴专业的创作风格在全世界很多音乐大学中很受推崇，包括中国专业音乐院校在内。 当然，此类风格虽然通行但却也饱受争议，因为这样的乐曲所追求的是超越和领先，也可以说是自以为是的超越和领先。要超越这个时代，要领先这个时代。换一种说法，也就是说怎么听不懂怎么来，怎么理解不了其中的旋律怎么来。这一类，暂且称之为前卫派。 对推崇此类的人来说，如果创作出来的曲目被当前人们听懂了也理解了，那就意味着失败。 事实上，这种风格的曲目，就连创作者本人都不怎么愿意去弹，实在太难听了，给院系交差了事，此后便束之高阁任其自生自灭。 汉诺威音乐大学作为全世界音乐领域的佼佼者，自然也不能免俗，此类创作风格也大行其道，但以阿尔·瓦迪和卡尔·诺曼教授领衔的钢琴系最大的优点就是兼容。钢琴系在允许这种前卫风格存在的同时，也有着自己的坚持。 包括汉诺威音乐大学在内，也有很多业内人士认为音乐创作要包含情感，而且这种情感要经得起时间的沉淀和考验，这样的乐章才是真正的音乐，一如前贤流传下来的众多经典。 前卫派则认为，贝多芬等大师的许多音乐在他们那个时代也并不被业内理解，他们的音乐当时很多人都听不懂。乐章中的情感，是经过时间沉淀后被后人赋予上去的，也就是说，正因为理解不了，才可以充分解读，才能自由赋予乐章以灵魂。 就好像那座著名的埃菲尔铁塔，在它刚建成之时，其光怪陆离的粗旷钢铁造型完全与巴黎浪漫古典的城市气息格格不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完美地融合进了巴黎的情怀之中，天衣无缝，甚至成为了巴黎的象征。 前卫派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情感派则认为，创作出来的乐章犹如高山和大海，它本身就是宇宙的一部分，经得起时间的诉说和触摸，从它出现的那一刻起，就成为了艺术宇宙的情感精华，而且日久弥新。 两种流派无分高下，但对于汉诺威音乐大学的卓杨来说，他自然更加推崇情感派。卓杨同他的老师们一样，都认为一首成功的钢琴曲是情感流露和积累后应运而生，它是对感情的渲染与升华，也是对宇宙以及人生的感悟。 这样的乐章，从它诞生之日起，就能引起听众的共鸣，就能让听众触摸到其中的感情气息，并且伴随着时光流逝越发浓郁和具有感染力。贝多芬等先贤的音乐在他们那个时代并不是让人听不懂，而是其中独特而又复杂的感情诉说具有相当针对性，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这才是卓杨在音乐之路上的追求。 . “我始终无法把各种碎片融合在一起，是不是应该抛弃这些，重新开始整合？” 卓杨从一年多以前，就已经有了许多自我创作的音乐碎片，这些都是他在学习和生活中的即兴感悟而得来。那个时候，他乐观地认为自己很快就能有完整的乐章出现，只需要找到某种方法把这些情感有机地串联起来。 但一年多时间过去，卓杨在这上面却毫无寸进，音乐碎片越积越多，却始终无法积沙成堆，再多的碎片它仍然还是碎片。 阿尔·瓦迪爷爷总告诉他：慢慢来慢慢来。 卡尔·诺曼教授也安慰他：莫着急莫着急。 好的，不着急慢慢来，等着就是。可这一等就是一年多，还是毫无头绪，甚至不知道努力的方向在哪里，不知道学习的方法是否正确，这就很麻烦了。 春天来临，卓杨多次和诺曼教授探讨这个问题，试图在导师的帮助下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也或许是寻找到那扇大门。今天来到学校，也还是这件事儿。 . “卓杨，其实你这个年龄暂时没有找到创作的灵感很正常，通常情况下，能在三十岁之前创作出自己的第一首曲目，就已经算是快的了。” “第一首是道坎，有了第一首，也就找到了方法，后边的灵感将会源源不断，不要着急。”诺曼教授敦敦教诲。“其实你此前创作的那些练习曲已经很不错了，有几首我觉得有可能会成为经典。” “呵呵，那就看很多年后别人怎么去解读了，反正我是不知道其中的含义。”卓杨知道，那种以堆砌深度和技巧而成的曲目，就看后人如何强行赋予些什么，时间长了，不是便也是了。 ——鲁迅这句话，表达了作者对当时黑暗社会的苦笑与无奈，作者意图传递一种积极乐观的情绪给读者，警惕国民，必须清醒，冲破旧制度的枷锁。而作者对感叹词运用得出神入化，充分强烈表达出要结束旧制度的想法。 ——鲁迅泉下有知：我操，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一句‘哈哈哈！’竟然有如此深刻的内涵？ “卓杨，你真正的问题在于，你太年轻。你的经历太少，无论从情感还是阅历，你的积累太少。” “你目前的年龄才是你音乐创作最大的门槛。” 诺曼教授一语点醒梦中人，但接下来的话，才真正扰乱了卓杨的心。 “卓杨，你该离开了，你该离开汉诺威了！” 第四五二章 我要离开马迪堡 “卓杨，你到了该离开音乐大学、离开汉诺威的时间了。”导师卡尔·诺曼一句话便让卓杨大吃一惊。 “先生，我……不是很明白。” “卓杨，你的理论基础学习和演奏技巧掌握，都已经完成，作为一名演奏家，你已经合格了，剩下的只需要不断磨练和强化。” “但音乐创作不同，这需要深厚的阅历和文化积累。此时此刻，你应该去不同的城市，接触到不同的文化，遇见更多的人。” “你需要更丰富的经历去完善你的内涵，你需要更多情感的触碰。这才是你现在应该去做的，也是唯一的方向。” 明白了，卓杨完全明白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卓杨现在等于读透了书本，需要的是实践和游历。 “那……您的意思？” “走出汉诺威！走出去，感受其他不同的文化，人文文化。对于你来说，汉诺威太狭小，只有面对全世界，你才能快速触摸到音乐灵感那扇大门。” “就好像你从中国来到这里。如果你一直生活在你出生的城市，哪怕你有不可思议的天赋，即便有再好的老师，可在钢琴上的进步绝不可能如此快速。” 走出汉诺威，走向全世界。 . 知道了问题出在哪里，但卓杨却迷茫了。 这其实就是面临着音乐的瓶颈，如果不能接触到新天地，这个瓶颈将会很长时间才能打破。离开汉诺威、离开汉诺威音乐大学好办，可……马迪堡呢？ 这才是卓杨心乱的关键！ 卓杨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会离开马迪堡，他喜欢这里的一切，喜欢半岛上所有的人和树，篱笆女人和狗，还有河水。一直以来，卓杨都认为自己会在马迪堡踢上半辈子足球，直到自己年纪大了踢不动为止。虽然在这里薪水拿得有些寒碜，最起码和自己的足坛地位相比有些寒碜，但卓杨并不认为自己会因为钱离开马迪堡。 卓杨不缺钱，马迪堡的工资并不是他收入的最大头。卓杨代言的众多商业形象，其收入已经远远超过了俱乐部薪水，何况还有其他方面的进账。薪水很重要，但绝不是卓杨离开马迪堡的原因。 四年前刚来到德国的时候，机缘巧合进入到马迪堡俱乐部踢球。那个时候，初来乍到的卓杨对马迪堡并没有归属感，杰出的表现引来众多球队挖角，但音乐大学的学习是卓杨无法离开的理由。四年过去，卓杨成为了马迪堡的国王，他就是这里的图腾和勋章，他的形象和马迪堡已经融为一体。 但没有想到，现如今为了音乐他却要考虑离开已经深深心系的马迪堡。 . 卓杨散步在碧水萦绕的运河大堤，远处维克多球场秀美的帆船造型就是一艘温暖的船，河堤边绿树繁荫，杨树叶在春风的轻薄下频频摇摆，像是在对着他招手。 这一切，是那么的亲切，是那么体贴。 要离开吗？卓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 或许在别人那里，这根本不是一个选择，不存在选择的困难。但卓杨是一个恋旧而且重情的人，他潜意识里不是很喜欢离开熟悉的环境，尤其是已经完全融入而且充满家的温情的马迪堡。 于是，卓杨纠结了。 正如诺曼教授所说的那样，卓杨需要历练，需要丰富自己的阅历，如此纠结也正说明了他的稚嫩和单纯。此时此刻，卓杨需要有人给出他建议，一个能说服他的建议。 该找谁呢？无非就是两大类，马迪堡人和音乐大学里的人，足球人和音乐人。但很明显，所有马迪堡人都不会希望卓杨离开，这是毫无疑问的。音乐人则只能是诺曼教授，他的意见已经很明确了。但所有这些人，都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考虑问题，足球立场或音乐立场，很难让他们感同身受考虑卓杨因为双重身份而带来的选择纠结。 必须有一个能完全替卓杨着想、而且卓杨也能完全信任的人！ 卓杨掏出手机拨了出去。“喂，姐。我……遇到问题了，你能来汉诺威吗？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嘟——’鸣响汽笛的货轮从运河中匆忙赶路，河边是茫然的卓杨。 . 姐姐卓秋天正在伦敦，处理‘卓杨18号基金’与联合利华的一些慈善合作事宜。接到弟弟的电话，大姐头当天下午就赶到了汉诺威。 如此这般这般，卓杨把事情来龙去脉一说，姐姐便笑了起来。 “走吧，卓杨。知道你舍不得马迪堡，可无论从音乐和足球上看，你都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姐，我不是很明白。音乐上的确是，但足球为什么也是？”卓杨很好奇姐姐的思路。 “音乐需要见多识广，足球就不需要吗？音乐需要增加阅历，足球就不需要吗？”大姐头思路非常清晰。“很明显，你在足球上的天赋丝毫不亚于音乐，你的足球成就有多高谁也说不好，但显而易见一个马迪堡是不可能让你存身一辈子的，马迪堡太小了，它装不下你的才华。” “事实上，我从来没打算让你在马迪堡踢上一辈子，本来打算过两年再劝说你离开这里，去云游足球世界。但既然如今音乐有了需要，提前离开未尝不可。” “相信姐姐，卓杨。无论音乐还是足球，你都该走出汉诺威，去征服全世界。” 卓杨当然相信姐姐，无条件相信。既然自己不能作出决定，那便听信最可信赖之人的建议便好。就这样，卓杨做出了决定。 “好，我听姐的。我现在给胖子打电话，让他和你商量，去哪都行，我全听姐的。” . 米洛·拉伊奥拉疯了，卓杨同意转会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代表着震惊足坛的轰动，代表着巨额金钱交易，代表着足球世界的风起云涌。 当天夜里，迫不及待的拉伊奥拉就急火火赶到了汉诺威，在小二楼里展开了有关卓杨转会的详尽分析。然而，即便已经想通了，卓杨的心还是很乱，毕竟要离开马迪堡，还有那么多朝夕相处的好朋友好兄弟。 “姐，胖子，你们商量，我就不参与了。你们决定就好，我没有任何意见。我……先去练琴了。” 第四五三章 哈斯勒和克洛普 已然决定要离开了，就在这个夏天。其余的事情，卓杨不想去操心，交由信任的人全权做主，他到时候只要执行就好。但既然是这么重大的决定，自然不能一声不吭突然离开，需要提前给马迪堡俱乐部、给朋友们招呼一声。 隔日，还没有到训练时间，卓杨便提前早早来到半岛上，先去了体育总监、江湖一哥矮脚虎托马斯·哈斯勒的办公室。 颇有些难为情，也很不容易张开口，但卓杨万万没想到自己吞吞吐吐把事情讲清楚后，没有在哈斯勒脸上看到震惊，没有慌乱，似乎也没有……意外。 哈斯勒沉默片刻，他笑了起来。 “卓杨，我的好兄弟。我心里很清楚你迟早会离开马迪堡，……不不不，你听我说完。” “和你的足球天赋相比，马迪堡太小了，说实话有些配不上你。……不不不，我没有自嘲或是讽刺的意思，这是真心话。” “你给予马迪堡的已经太多，没有你就不可能有今天的马迪堡。没有人能再要求你什么，只有马迪堡欠你的，你没有对不起这里，一点都没有，永远不会有。” “事实上，很早的时候，我们每个人就都清楚马迪堡不可能留你一辈子，但我们都希望这一天能来得晚一些。” “你来之前马迪堡是什么？现在马迪堡又是什么样子？这一点全世界都知道，只要是马迪堡人，就对你只有感恩，谁也不能在忠诚上绑架你。” “安格斯请我来当这个体育总监，他要忙自己的生意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想我做好马迪堡后卓杨时代的准备。” “我回来马迪堡，就是为了你有朝一日离开。” 竟有如此章节，反而轮到卓杨吃惊了。“我操，哥哥，你该不会是故意安慰我吧？” “啊哈哈哈……你还需要安慰吗？”哈斯勒大笑着：“我说的都是真话。你放心让那个意大利胖子去运作吧，哥在这里给你保证，代表马迪堡俱乐部给你做出保证，绝对不会在你转会问题上设置障碍，完全尊重你的转会意向。” “想去哪家豪门由你做主，哥和马迪堡听你的。”当然会是豪门，也只能是足球豪门。 “但是有一点，希望兄弟你能理解。”哈斯勒目光炯炯看着卓扬。 “你说呗，卖什么关子呀？”卓杨也放松了，靠在沙发上撇着嘴。 “转会费！按理说马迪堡不应该给你设置转会费障碍，因为你来马迪堡时俱乐部没有花一分钱，纯属你自己自投罗网，这时候马迪堡再要求转会费好像不太合适。” “合适！怎么不合适！”卓杨毫不犹豫。 “啊哈哈哈哈……，对呀。”哈斯勒好开心的样子。“我是这么看的，即便马迪堡今天不收取你的转会费，可你将来再次转会时那些俱乐部却丝毫不会手软，凭什么让他们白白占了便宜？所以呢，这个便宜还是马迪堡来占的好。” 哈斯勒说得很在理，卓杨的转会费绝对是一笔巨款，哪家俱乐部都不会手软，与其双手相送，不如落在自家人口袋里，而且卓杨更多考虑了一层。 马迪堡是家小俱乐部，如今商业收入的大头来自中国，是因为自己。可现在自己要离开了，俱乐部在中国的号召力必然会大幅度下跌，一定会有很多商家放弃马迪堡，这对于马迪堡来说是巨大而且难以弥补的损失。 这里是自己的足球之家，梦想开始的地方，怎能眼看着它陷入资金窘迫。转会费，对于卓杨来说，是对马迪堡经济损失一种力所能及的补偿。 “我觉得，转会费必须体现出我的价值，也是对我的尊重。我是欧洲足球先生，拿钱过来说话才是，谁也别想侮辱我。你说对吧？” “啊哈哈哈哈哈～～”哈斯勒笑得槽牙都露在了嘴唇外面。 . “先生……，您……不会埋怨我吧？” 不出所料，卓杨要离开的消息让渣叔克洛普像傻逼一样呆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嘿嘿，你这个消息太突然了……，大中午的……我牙都还没刷完……”渣叔有些语无伦次。 “那我先等您一会，你接着刷。”卓杨挠挠头。 “嘿，不用了不用了，反正鼻毛这玩意儿刷完很快还会长出来。” 卓杨：“……” 良久，渣叔才恢复了平静。 “每个人都知道你会离开马迪堡，但我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早。里贝里、施魏因、默特萨克、蒙托利沃和德容他们五个离开的早，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总有一天也会走。” “蓬蓬、赫迪拉、哈姆西克……，他们迟早也会离开这里，我以为你会在他们后面……” “先生……”克洛普的伤感感染到了卓杨。 “没事，足球就是这样，没有人能永远聚在一起……，就是这样……，这就是足球。” “先生，我们中国把这称作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卓杨适时给渣叔普及中国文化。 “对，就是这个意思，很贴切。”渣叔点了点头。“我将来也会离开这里，去执教别的球队，也许一年后，也许两年，谁知道呢？” “这样也好，媒体上不是总说我是沾了你的光吗？你走了我正好可以证明自己。” “先生，您甭听报纸上瞎说。没有您我哪能现在这么厉害？” “不不，卓杨。他们说的没错，你太伟大了，有了你在，足球就会变得简单，执教也会很简单。即便我的战术出现问题，你也会用个人能力去弥补。很多时候，其实并不是我的战术有多么厉害，是你太厉害。” “先生，瞧您说的……” “你走了，我也会重新开始。执教一支没有卓杨的球队，是我教练生涯中最大的挑战，比刚进入这一行时还陌生的挑战。” “卓杨，你看好我吗？你觉得我还能成功吗？” “先生，您是世界上最好的足球教练，我们能遇到您，实在很幸运。” “呵呵呵，卓杨，你过奖了。能执教你这样独一无二的伟大球员，而且是你职业足球的启蒙教练，我深感荣幸。卓杨，能执教你，是我一生最大的荣耀。” 第四五四章 一起等待他回来 “蓬蓬，我要转会离开马迪堡了。” 分别同哈斯勒和克洛普单独交谈完，卓杨并没有在球队内声张，默默和大家一起参加训练，训练完加练，陪着蓬蓬路易斯强化控球。直到全部训练结束，卓杨才把蓬蓬叫到家中，和他交了底儿。 关系最亲密的几位队友，卓杨都会一一提前通知到，首先告诉蓬蓬，是因为少爷同为拉伊奥拉麾下签约球员。胖子就在小二楼里，大家关上门说起话来比较方便。 听卓老大讲完因果缘由，蓬蓬丝毫没有感觉惊讶，全世界就属巴西球员转来转去习以为常，只要有足球的角落，就会有巴西球员的身影。所以，蓬蓬要是对别人转会感到惊讶，那就太让人惊讶了。 “好哇，卓哥。你先走一步，过两年我还去找你。”蓬蓬也不会在马迪堡效力一辈子，即便他愿意拉伊奥拉也不愿意。 “你先出去探探路，等站稳脚跟了，等我再厉害一点，我就去投奔你。不过卓哥你到哪里都会是老大，没一点问题。” . “喷子，我要走了。” 隔天一大早，卓杨又把消息通知了马里奥·戈麦斯，这货是马迪堡唯一有胆量和他平起平坐的球员，不赶紧说不像话。 “走就走呗，马迪堡能留得住你一辈子才怪，狗都不信。” 戈麦斯这么一说，卓杨又想起了赛虎，它是听不懂了，但走了肯定怪想它的。 “我再待段时间，看看情况，合适了我也走。老留在汉诺威能有什么大出息？如果我现在还在汉诺威96，你说说看能有啥意思？” 对于戈麦斯来说，与马迪堡谈不上忠诚，汉诺威96才是他的足球故乡，这里只是他足球梦想的必经之路而已。自从决然离开汉诺威96，到哪里踢球在戈麦斯看来都差不多，一份热爱的工作罢了。 “骚货，你最好去到外面，别留在德国。这样的话，我在马迪堡拿下一个联赛金靴，也就可以安心离开了。” 骚包火枪手竟然还有这么崇高一个理想，着实令卓杨吃惊。 其实，戈麦斯说出了全德甲联赛前锋的心声，有卓杨存在，所有前锋都没有出头之日，卓杨停留多久，他们就要在恐怖妖王的威压下苟延残喘多久，他们眼里的天空从来也没湛蓝过。 . “疯狗……卡尔，我要走了，夏天我就会转会离开马迪堡。” 疯狗卡尔·兰德是必须要告诉的，而且他也是卓杨比较难以张口的一个人。那年兰德有了转会离开马迪堡的想法，是卓杨点悟并说服了他留下辅佐自己。如今兰德已经决定终老半岛，但卓杨却要离开了，这让兰德情何以堪？ 谁知狗爷并未表现出难过和失落，他只是也像其他人一样良久无语。 “卡尔，我……” “卓杨，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说了什么话，超人才打消掉转会的想法吗？” 冬歇期时，门将超人克拉克·埃德蒙因为打不上主力，萌生了去意，所有人都不好劝他留下，汉达诺维奇崛起的太强势，他留下肯定不会有太多机会。 可就是在最后关头，球队副队长、超人的好哥们儿疯狗兰德一顿酒一席话，就让超人完全收回了心，安于现状并乐于终老半岛，踏踏实实去做他的替补门将。 卓杨一直想知道疯狗给超人说了什么，但狗爷却一直笑而不语，不解释。今天，疯狗要揭秘了。 时间返回到一月那个澈寒寂寥的夜晚，兰德和埃德蒙在疯狗家中相对而坐，茶几上地毯上堆满了空的和还没打开的啤酒瓶。超人越喝越迷茫，疯狗越喝眼睛越亮。 “克拉克，我问你一个问题。”兰德说：“你认为卓杨会在马迪堡待一辈子吗？永远都不走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卓杨迟早会离开的。”埃德蒙回答得斩钉截铁。哥几个私下里都议论过，对这一问题的看法已经有了共识。 “是的，总有一天卓杨会离开马迪堡。但不管怎样，哪怕卓杨明天就离开，他也已经是马迪堡历史上最伟大的球员，他是马迪堡永远的国王，不管他离开多远，离开多少年。” 埃德蒙点了点头，对于卓杨的功绩，他们都心知肚明。 “卓杨会离开，就像小猪、刀疤、姥爷他们一样，但卓杨又与他们不同，卓杨的根在这里，和你我一样，咱们的根在马迪堡。” “而且不只是他们，将来戈麦斯、蓬蓬、赫迪拉、手雷，他们都会一一离开，汉达诺维奇也会离开。他们和咱们不一样，他们有天赋，他们属于更广阔的天地。” “都离开了，马迪堡怎么办？” “总要有人坚守在这里。克拉克，咱们从小就是马迪堡的球迷，跟随着卓杨的马迪堡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咱们才是真正的马迪堡人。” “克拉克，你、我，还有阿克曼，马迪堡青年队三杰，疯狗、超人和棒槌。只有咱们才能守护马迪堡，什么替补主力，我们不能在乎，我们唯一在乎的只有马迪堡。” “来的走的，我知道，就算走了汉达诺维奇，肯定还会有其他天赋出众的门将补充进来，你依然还会是替补。” “但你就算转会了，其他队就没有顶尖门将了吗？永远都不会有吗？那个时候你又该怎么办？” “克拉克，你跟我一样，还有阿克曼，咱们三个没有可能成为像卓杨那样的球星，甚至蓬蓬、赫迪拉那种咱们也不会达到，天赋，天赋很让人绝望。” “你的足球是什么？金钱吗？地位吗？足球巨星吗？” “既然都不是，那为什么不留在马迪堡，咱们一起守护这里，因为这里是咱们的家乡，马迪堡就是咱们的足球。” “克拉克，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和我和阿克曼一起守护咱们的马迪堡，守护卓杨的马迪堡。咱们不能让马迪堡重回深渊！” “如果咱们都走了，有一天卓杨回来，他问咱们：你们把我的马迪堡弄哪里去了？” “该怎么回答他？卓杨为马迪堡付出了些什么，你我都清楚。他是咱们的队长，也是咱们的国王，更是咱们的朋友。他拯救了马迪堡，我们没什么能报答他的。” “卓杨来之前，我只是第五级联赛的一名边缘替补。那个时候，我做梦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能踢德甲，能踢冠军杯。如果没有卓杨，也许我现在已经去当会计了。卓杨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甚至改变了这座城市。” “但是，我们可以守护马迪堡，卓杨的马迪堡，我们的马迪堡。” “克拉克，超人，我的兄弟。咱们一起留在马迪堡，等待卓杨离开，再等待他回来。” 第四五五章 离开进入倒计时 卓杨真的被感动了，他被疯狗卡尔·兰德的情怀感动。这一刻，卓杨甚至有了永远留在马迪堡的冲动。 “卡尔，我……” “卓杨，你不用说什么。”狗爷摆了摆手。“我们会在马迪堡等你回来，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的。” “是的，卡尔。我会回来的，相信我。”卓杨回答得很干脆。 “好的，卓杨，你离开后，马迪堡有我在，我会和棒槌、超人一起守好你的马迪堡，我们的马迪堡。” 疯狗说：“卓杨，我不会感谢你为马迪堡做出的贡献，因为这本来就是你的马迪堡，不需要谢你什么。” 疯狗说：“我们不会让马迪堡重回深渊，这是我们的使命。” 说到这里，疯狗有了一点犹豫。“但是，卓杨，你清楚马迪堡的经营策略，也清楚我们几个的能力。总有人来来往往，我担心俱乐部在某些方面出现了失误，到时候恐怕凭我们三个……” “卡尔，我明白。”卓杨知道疯狗的意思。“如果真有那一天，不管我在哪里，天涯海角我都会赶回来，付出多大代价也会赶回来。” “是的，卡尔，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赶回来，我绝不会允许马迪堡跌入深渊。在我卓杨有生之年，马迪堡绝不会降级！” 忠诚的马迪堡副队长、臭名昭著的足坛疯狗、卡尔·兰德笑了，笑容里充满了安慰和踏实。 . 接下来的几天，卓杨把自己要走的消息告诉了绝大多数队友，一一挨个通知。最终马迪堡俱乐部在球员更衣室里正式公布了这一消息，每个人都知道了。 卓杨才明白，此前自己一直坚信会效力马迪堡整个职业生涯，但其实队友们私下里早就肯定他迟早会转会，只有自己浑浑噩噩。只缘身在此山中，队友们在这一事情上比卓杨自己更了解他，也更了解足球。 马迪堡俱乐部也告诫全体球员和工作人员，卓杨夏天将离开的消息对外严格保密，一切有待马迪堡官方的信息。为了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和动荡，卓杨所有转会事宜将私底下拉开帷幕。 卓杨离开马迪堡的日子进入倒计时。 . 不管未来的去向是哪里，卓杨的学校、卓杨的家仍然还在汉诺威，他的小二楼还要继续扩建，他还是会抽出大量时间回到音乐大学里学习。 离开马迪堡，他仍然是马迪堡人，就像当初离开西安一样，卓杨始终都是西安人。他只是为了自己的音乐去游历，为了丰富自己的人生而去走遍天下。但正如兰德说的那样，卓杨足球之根在马迪堡，钢琴之魂在汉诺威音乐大学。 日子还是要一天一天过，时光不会停下匆匆脚步。 把这一切思绪先放到一边，全部交给姐姐和胖子去运筹帷幄，卓杨要继续面对接下来的赛程和课业。 . . 2005-06赛季德甲第30轮，马迪堡主场迎战凯泽斯劳滕。在这场比赛之前，卓杨有了新想法。 就要离开这里了，离开之前必须再给马迪堡留下些什么，尽可能多留下点东西。胜利和荣誉，这是永恒的追求。如今马迪堡三条战线仍然都还活着，而且都距离最终的荣耀并不遥远。 联赛四队同分，足协杯抵达了决赛，冠军杯闯进四强。虽然艰难，但诱惑使人兴奋和炫目。 三冠王？卓杨有想法也有信心，但他不会那么狂妄，尤其冠军杯实在凶险，其余三强阿森纳、ac米兰、巴萨都是超重量级豪门，何人敢夸口必胜？ 但联赛和足协杯卓杨是一定要拿下的，机会就在眼前，国内双冠王无论如何也要留在马迪堡的荣誉室里。至于冠军杯，拼他娘的！ 首当其冲就是德甲联赛，如今四强同积65分，只看谁先咬不住松了嘴，看谁先掉队，反正绝不会是马迪堡。 . 赛季上半段马迪堡在客场与凯泽斯劳滕3:3战平，卓杨在三球落后的危局下上演帽子戏法，于是，‘卓杨的诅咒’让凯泽主教练亨克先生下了课。那是卓杨在本赛季德甲的第三个帽子戏法，亨克也是第三位中途下课的教练。 而亨克教练的继任者、现凯泽斯劳滕主帅沃尔夫冈·沃尔夫，则是因为卓杨的第二个帽子戏法、4:1战胜纽伦堡后下课的，同样是诅咒下的冤魂。 沃尔夫先生火线下课又火线上任，凯泽斯劳滕与他签署的是一份弹性合同，合同中规定：如若能在本赛季带领球队保级，沃尔夫的合同则顺延一年；如果保级失败，那么，当即走人！ 刚履新之初，沃尔夫还是很有信心的，一来他对自己的执教能力有信心，二来对凯泽斯劳滕昔日红魔的名头有信心，在他看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管怎么说，凯泽的底蕴还是有的，想必球员还是颇具实力。虽然当时处境不佳，但完成保级难度不是很大。 沃尔夫先生迷之乐观！ 没过两轮，沃尔夫的心就凉透了，后悔得恨不能一头把自己扎死。 ——这他妈队一丁点心气也没有，不但是一群乌合之众，还他妈是一盘散沙。 十几轮联赛过去，时至今日凯泽斯劳滕稳居联赛副班长，而且降级已成为板上钉钉的事情。二十九轮战罢，凯泽落后倒数第四名的法兰克福10分之多。联赛还剩最后五轮，凯泽仅剩理论上的保级可能，实际上能保级那才真是见了鬼了。如此惊险伟业，只有六剑客的马迪堡在丙级完成过，凯泽斯劳滕绝无回天可能。 心灰意冷的沃尔夫现在只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他根本不在乎凯泽斯劳滕降不降级、什么时候降级，早死早托生，沃尔夫只想履行完协议尽快逃离这个该死的陷阱。 直到这时沃尔夫才幡然觉悟，凯泽斯劳滕早已不是那个创造神话的红魔，这他妈破队已经连续三年险些降级了，而那三年里都是原球队瑞士老将斯福扎临危受命，在最后时刻将球队拖回了悬崖边。然而，事不过三，功勋卓著的斯福扎如今已不在队中，凯泽失去了他们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生死命悬一线，沃尔夫冈·沃尔夫教练在等待着那个随时都有可能降临的时刻。 第四五六章 喂饼天王厄齐尔 尽人事听天命，随时准备引颈受戳的沃尔夫教练带着凯泽斯劳滕来到汉诺威，来挑战如日中天的马迪堡，挑战杀意昂扬的卓杨。 赛季已经到了收官的最后一个月，赛程相当密集，马迪堡最近一直都是连续一周双赛，此后也将是。四天后球队就将奔赴海布里去和阿森纳玩命，渣叔克洛普在联赛中稍作轮换也是应有之举。 原本卓杨也是要和前几场一样，先坐在下面看看情况再说，球队进攻不利他再上去一锤定音，如若一切顺利他也就歇着了，属于精神压阵。但现在情况又有了不同，卓杨将要离开马迪堡了，掐指一算还剩不到十场比赛。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非常默契，渣叔没有再提轮换之言，卓杨也做好了首发的准备。不过队友们虽然都很珍惜和卓杨并肩作战的机会，但大战略下谨慎轮换还是都能理解，除了冠军杯停赛的戈麦斯不需要留力，马迪堡今天前场由巴内塔、大眼厄齐尔、小土豆瓦尔布埃纳以及穆丁加伊登场献艺。 卓杨以前浑浑噩噩，根本不知道队友们在私下里早已议论过他的去留，而且看法出奇一致。谁人不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人说，无非当面不敢给他挑明罢了。可一旦猜测成为了事实，马迪堡人却在这一问题上彻底噤了声，再也没有人私底下议论起这个话题，仿佛是一种禁忌。 如此一来，球队气氛不免有些沉默，就连火枪手戈麦斯也不再和卓杨专挑揭短的话题聊。每个人都有意无意和卓杨多聚一会，小二楼里白天黑夜络绎不绝，都围在一起喝酒聊天，但气氛并不热烈。 每个人内心都燃起了一团火，鲜花般的热火。 卓杨，我愿意和你并肩作战，无论你走到哪里，请记得曾经在你身边的我；卓杨，无论日后我将去往哪里，我会告诉别人，我曾经和卓杨并肩作战。此番江湖路远，有朝一日，咱们他山他水再行相聚！ . 凯泽斯劳滕早已今非昔比，漫说曾经的神话红魔，就连当初和丙级马迪堡大战三百余合的那支球队也已是不可企及。其实想想没准马迪堡就是凯泽斯劳滕的催命判官，正是三年多前遭遇初出茅庐的六剑客后，凯泽斯劳滕就彻底沉沦了，年年为惊险保级搏命。 两支球队说起来恩怨不少，但物是人非也并没多少值得提精神的由头。曾被卓杨虐成渣的德籍伊朗人费里·赞迪如今在凯泽预备队里，打的是丙级联赛。昔日经典锋霸扬克尔，这个春天之前去了上海申花，听说也不怎么样。 如今这支凯泽斯劳滕能说道一番的人物，也许就只剩下恩格尔哈特和小阿尔滕托普了。 小阿尔滕托普今年有点火，无他，联赛中进了17个球而已。足坛就是这样，时常有一些无名小卒冒出来如绽放生命之烟花般在某一年惊艳一番众人，随后便消失在漫漫夜空不见了光芒，一如去年南非超级赛亚人巴克利，不知道小阿尔滕托普会不会也是如此。 恩格尔哈特曾经在乙级联赛就和卓杨有过交手，那还是为哥哥哈斯勒复仇之战的卡尔斯鲁厄。那个赛季后，自由身的恩格尔哈特曾经到甲级升班马马迪堡毛遂自荐过，但双方条件没有谈拢，随即恩格尔哈特得到了凯泽斯劳滕的青睐。现如今他算得上是凯泽的中场核心，毕竟斯福扎和赞迪之后球队缺这么一个人物。 恩格尔哈特还是有能力的，非要强行划等号的话，他和如今马迪堡中场萨米·赫迪拉应该处在差不多水平。不过，赫迪拉比他小了八岁，这就完全没有可比性了，随随便便一半年后就是天差地别。 开场第11分钟，正是赫迪拉中场抢断恩格尔哈特后，创造了机会。 在厄齐尔的干扰下，恩格尔哈特传给萨诺戈的球略显犹豫，被眼明脚快的赫迪拉由背后铲抢掏走，小结巴穆丁加伊施展他唯一上台面的技能——马迪堡全队短跑冲刺速度第一人，玄幻一样就带着球杀到了底线。还好，撒开欢的他仍然知道把球扣给瓦尔布埃纳。 小土豆沿禁区线横切两步，佯装打门却送出准确的直传刺穿对方防线，卓杨挤开文策尔顺势便打，足球从奥地利门将马霍裆下窜入球门，马迪堡1:0。 到了分别之前的日子，每个人都会尽可能辅佐卓杨多进球，卓杨也会把球场上的感悟和经验更多传递给这些年轻的队友们。他就像足球哲学的传道者，通过场上临机指挥调度，让这些马迪堡后卓杨时代的传承者快速提高比赛感觉和球场技术运用。 对手实力不强，卓杨也并不急于一棍子打死，虽然很想为马迪堡再留下更多进球，但卓杨也没有一味去只顾着破门，而是频频回撤，不断手把手挨个指点，球场领袖的教诲和带领。 一直到第35分钟，穆丁加伊的传中被戈麦斯用头点给厄齐尔，大眼遭到贝林豪森的纠缠正想回传给赫迪拉，猛然听见卓杨大喝一声：过他！ 厄齐尔当即垫步矮身，用前错步把贝林豪森扔出去一个趔趄，带球跨出去两步后闪身切过斯凯拉后，被内林格尔连推带拉放倒在地。 卓杨跑过来拉起厄齐尔：“怎么样？” “前三步没问题，我应该在第四步的时候分球，分给卓哥你或者土豆，用左脚半拉转身。”厄齐尔不愧是马迪堡公认的中场天才，领悟起来很快。 卓杨冲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在哪里，但我会找到你并且给你喂个饼！ 很多年以后，梅苏特·厄齐尔成为世界足坛大名鼎鼎的喂饼王。 . 这个禁区前沿右侧的直接任意球，卓杨用左脚踢出一记圆月弯刀，足球紧擦着人墙边缘一掠而过，弧线疾速内收后从球门近角入网。马霍并非托尔多，卓杨的任意球对他来说就是人世间的bug。 2:0，这是一个可以结束比赛的比分，虽然中前场有多位替补，但马迪堡后防线众人之间实力差距并不大，风格不同而已，随便上谁也不是凯泽斯劳滕能轻易挑战的存在。 既然已经独中两元，卓杨自然会漂荡起帽子戏法的心思，毕竟能验证一下‘卓杨诅咒’是否果如媒体推崇的那么灵验，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第四五七章 诸新秀缘聚未来 “穆丁，把速度再降下来一点，多用几次提速节奏差。”卓杨对加比·穆丁加伊说。 穆丁加伊就没有厄齐尔那么聪颖的领悟能力了，他认为自己最大优势是启动加速度，所以拿球总是低着头一道黑色闪电便绝尘而去，不到底线绝不回头。卓杨想让他把这个绝活能与前场进攻态势结合起来，要不然看起来吓人，实际上作用不大。 穆丁加伊实际年龄不小了，25岁在马迪堡都能算作老将，但要论起资历什么的，自然还是小碎催。他知道自己毛病在哪，不过就是多年习惯很难改变而已，卓杨让他把速度降下来而不是一味冲啊冲，速度能加上脑子将会是另一种境界。 “你这样，穆丁。带球的时候把头抬起来，仰着头跑试试。”卓杨给他点拨小窍门。 不具备天生球场视野的人，只能用这个笨办法，把头抬起来也就能看清楚球场上队友的接应位置。虽然这样一来，对穆丁加伊脚下控带技术提出了更高要求，而且也会让他速度达不到极致，但这无疑是穆丁加伊最有可能大成的一种捷径。 许多年后，大器晚成的加比·穆丁加伊以35岁高龄，成为国际米兰锋线上最为犀利的边锋。 . 下半时凯泽斯劳滕为了阻止马迪堡前场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看得懂的移形换位，不断用犯规来打乱对手的进攻，短短十分钟，凯泽就领到了四张黄牌，可依然阻止不了马迪堡把战火持续燃烧在前半场。 在卓杨指挥下，穆丁加伊更多是去往了边路，把中路留给了提上来的小土豆瓦尔布埃纳。 经过这一年德甲淬炼，不光蓬蓬、赫迪拉、哈姆西克这半岛三少完全挑起了大梁，其他几位新秀也都突飞猛进。小土豆如今在中场的组织转移很有些水准，再加上矮小的五短身材，很有些矮脚虎哈斯勒年轻时的风采。 两年前还在法国业余队踢边锋的瓦尔布埃纳来到马迪堡b队后被改造成了前腰，这个位置当然更适合他。不过升入一线队后，卓杨却建议他多尝试后腰位置，多从后腰位置发起攻击。并不是他能攻善守，卓杨这一建议是让瓦尔布埃纳养成开阔的组织视野，对球场态势有更好的格局观，目的还是要服务于前腰。 于是，愉快接受这一建议的小土豆眼前徐徐打开了一扇大门，门内属于足球世界最优秀前场组织者。 不过，小土豆没有矮脚虎哥哥那么强大的气场，他谦虚绵软的性格似乎成不了球队的领袖，也无法震慑住心怀不轨的队友。多年以后，连续参加了两届世界杯和一届欧锦赛、在法国国家队担任了六年前场首席组织者的马蒂乌·瓦尔布埃纳，因为一盘与女友的性爱录像，被不法分子敲诈勒索，甚至他那位著名的队友也在其中当搅屎棒。 那一年，听了老土豆的委屈，卓杨逮住本泽马就是一顿胖揍，打得服服帖帖。 . 到了第66分钟，老伙计戈麦斯终于找到给卓杨献媚的机会，他张开胳膊扛住文策尔和普莱奇，给卓杨做出一脚舒舒服服的空档球，卓杨脚踩弧顶迎头轰出一记结结实实的远射，雷霆万钧根本不是马霍可以阻挡的凶兽。 3:0，帽子戏法已经完成，卓杨庆祝之余抬眼看着场边凯泽斯劳滕主帅沃尔夫冈·沃尔夫。 虽说报纸上把‘卓杨的诅咒’炒得轰轰烈烈，但科学发展观告诉我们，一切只不过是一种巧合。卓杨自己潜意识里也是这么想的，子不语怪力乱神，他力争完成帽子戏法也只不过是恶趣使然。从心里来讲，他并不认为会造成沃尔夫教练下课，因为已经到了赛季末段，是好是坏俱乐部都会在赛季结束后再从容调整，没必要赶这几天。 沃尔夫教练也不在乎什么‘卓杨诅咒’，下课也罢，不下课也罢，都改变不了他这一个赛季的失败和憋屈，他只是在等在凯泽斯劳滕确定降级的那个时刻，多一分钟也不会留。 胜利已经装进了口袋，渣叔开始陆续调整换人，卓杨进球后就被德比希换了下来。实话实说，马蒂厄·德比希目前的实力，如若放在别的德甲球队，拜仁汉堡云达不好说，其余诸强德比希完全具备打主力的能力，甚至中场核心也大有可能。但就因为有卓杨压在头上，他只能在马迪堡做一个轮换替补，这还是本赛季卓杨位置提到前锋线之后。否则，呵呵…… 要说德比希心里没想法那是不可能的，谁还不打个小算盘了。只不过他自己心里也门儿清，如今能在法国u21担任中场核心，都是怎么来的，是谁给了他机会，是谁帮助他飞速成长。想法归想法，德比希心里很服气，再说了，卓杨这不是快走了嘛。 许多年过去，在马迪堡担纲中场组织者七个赛季后，马蒂厄·德比希以3000万英镑身价转会离开半岛，在英超与老友重逢后，依然无怨无悔做起了卓杨的替补。 . 卓杨下场三分钟后，渣叔又用黑尔默斯换下了穆丁加伊，这也是为了四天后的冠军杯做着准备，戈麦斯被停赛，黑尔默斯的重要性大大提升。 帕特里克·黑尔默斯对凯泽斯劳滕一点也不陌生，上个赛季他被马迪堡租借给凯泽表现相当不错，面对东家是还曾攻入一球。卓杨本赛季位置前提，马迪堡4-3-3时他与黑尔默斯位置最近，配合也就自然最多，言传身教受益良多。只可惜黑尔默斯是马迪堡首屈一指的玻璃人，小伤小病有些多，磕着碰着净是他的事儿，这严重影响到了黑尔默斯的成长。 九年之后，深受德国国家队器重的灵气影锋帕特里克·黑尔默斯斯因为一直饱受臀部软骨伤病的困扰，黯然宣布退役。在他的退役告别赛上，卓杨为黑尔默斯送出了他足球生涯最后一粒进球的助攻。 . 全场第80分钟，亚历山大·宋替换厄齐尔，与赫迪拉组成马迪堡后卫线之前的屏障。 “小宋，不知道该怎么跑，就死盯人，逮住一个厉害的盯死他。”临上场时，卓杨对他喊。 “好嘞，卓叔。” 第四五八章 诅咒之名已夯实 马迪堡最终在主场维克多3:1战胜了积分榜副班长凯泽斯劳滕，全场补时最后一分钟，卓杨的便宜侄子亚历山大·宋在禁区里出现失误，被小阿尔滕托普抓住机会，打进了个人赛季第18粒进球。 小宋就是这样，身体和天赋都没得说，但就是位置感天生障碍，经常在场上瞎ji巴乱跑。这个丢球就是因为他在选择防守恩格尔哈特还是小阿尔滕托普出现了迷茫，犹豫下猛扑反而撞倒了卡住射门线路的费尔马伦，让对手捡了个大便宜。 不过，小宋又没有主角光环，能占住一头就相当管用了。在这段时间卓杨的特训和填鸭式压榨下，小宋在进攻和防守上都有了大幅度提升，跟上一线队的水准基本没什么问题了，所欠缺的只是比赛锤炼。 几年后，著名‘伦敦三恶少’之一的亚历山大·宋，和其三叔里格贝特·老宋一起在世界杯上出现在喀麦隆国家队的首发阵容当中，被传为一时佳话。不过，也正是那一届世界杯，叔侄俩联手却被卓杨虐得死去活来。 . 本场比赛前，包括马迪堡在内四支争冠球队同积65分，但第三十轮战罢，云达不莱梅首先掉了队，他们在客场被沃尔夫斯堡1:1逼平。拜仁慕尼黑、汉堡倒是各自顺利战胜本轮对手，大家依旧一起飙着前行。联赛还剩下四轮，谁憋不住这口气谁先呛水。 马迪堡本轮对手凯泽斯劳滕比较倒霉，因为原先排名倒数第四的法兰克福本轮赢了球，名次上升，最新的倒数第四名正是力平不来梅的狼堡。如此一来，在还有四轮联赛的情况下，倒数第一的凯泽斯劳滕落后倒数第四沃尔夫斯堡13分，成为了本赛季第一支确定降级的球队，神话红魔终于垮了。 沃尔夫冈·沃尔夫教练宣布辞职！ 这一起普通下课事件，犹如一颗炸雷扔进了鱼池里，每个人都犹如池里的鱼一样被雷得外焦里嫩。大家调侃打趣‘卓杨诅咒’，却万万没想到沃尔夫如此配合，好像有意在帮着诅咒推波助澜。 联赛行将收官，这个时候根本不是教练下课的时机，赛程中期才是更替频繁的爆发阶段，因为无论俱乐部还是教练，选择这个时候结束合同都有点没事找事，也不可能会寻找到下家。好赖大家都会坚持完最后一程，到了夏天再该干嘛干嘛。 凯泽斯劳滕俱乐部也没想到沃尔夫能在这个时候提出辞职，虽说是降级了，但所有人早都有思想准备，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凯泽高层也已经开始了下赛季德乙的规划部署，青年队整合工作正有条不紊进行。 一线队没了教练，这让俱乐部找谁去接手这个烂摊子？可高层再怎么劝说，去意已决的沃尔夫死活都不愿把最后几轮将就完，他指着合同上的条款给俱乐部看：如果球队降级，合同随即终止！ 降级了没？降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按合同办事，双方各不相欠。 凯泽斯劳滕急了：合同终止是说在赛季结束后，你不能这么不讲究。沃尔夫先生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说：哪一条说了必须在赛季结束？你指给我看看？我严格按照合同办事，恰恰说明我是个讲究人。 凯泽斯劳滕乱成一锅粥不去再提，沃尔夫先生结完手续直接返回到威斯巴登家中也没必要再叙，但这一下课事件着实惊吓到了卓杨。他何尝能想到竟然会如此灵验，见帽子就‘杀人’，主教练杀手扣得严严实实。 这一下，媒体上更是坐实了‘卓杨诅咒’，更加兴致勃勃地分析起了马迪堡本赛季剩余七或者八场对手的六或者七位主教练屁股底下的椅子，看看谁有可能是下一个倒霉蛋蛋。 卓杨平复下砰砰心跳后，从来不怕事儿大的他又饶有兴趣地瞄上了下一场比赛对手的主教练，因为如果论起帅位稳固，此位爷绝对排名世界足坛前二，甚至第一也没准儿。 已经在阿森纳执教十年之久的法国名帅阿尔赛纳·温格教授。 . 距离与阿森纳的欧冠半决赛还有几天，和凯泽赛后隔日，卓杨被姐姐卓秋天通知到音乐大学诺曼教授的办公室，参加了一个会议，关于他转会工作的会议。 为什么不在小二楼里协商？这几天马迪堡的队友们组团人来人往去家里做客，在那里显然不方便，也不好硬把别人都轰走，学校里能清静一些，卓杨拜托蓬蓬在家中招呼大家想干嘛干嘛。 校园里郁郁葱葱，卓杨蹬着脚踏车从枫树长廊里穿行，春天枫叶还没有令人迷醉的红色。那一年的火红里，卓杨曾在这里载着瑞莎科娃唧唧我我。卓杨从林立的教学楼旁走过，众多练习室里传来的乐器声有些嘈杂，这里有一间以他命名的‘卓杨练习室’。他走过那座锦绣精致的小花园，花园里的三色堇和香水茉莉含苞待放，卓杨曾在这里和李晓青嬉笑玩闹。 参加会议的有姐姐卓秋天、经纪人米洛·拉伊奥拉、马迪堡体育总监托马斯·哈斯勒、导师卡尔·诺曼教授，实际上这几位几天里一直在碰头协商，探讨卓杨去向的诸多问题，今天已经有了初步意见，不过是让卓杨这个当事人来听听而已，有什么想法也可以及时提出来。 经纪团队头目帕克里特·斯蒂尔也来了，拿个本本像是记录员的样子。 卓杨和其他球员不一样，转会并不单单是足球问题，重中之重是他的音乐游历，这便让他的事情复杂了很多，必须兼顾到方方面面，所以才有了四个人的集体讨论。 有利于卓杨音乐发展，配得上卓杨的足球豪门，掏得起大价钱的阔绰俱乐部，能给出大合同的爽快老板。 这四个人里，诺曼教授是卓杨的音乐立场，胖子是卓杨的足球立场，矮脚虎代表着马迪堡的立场，姐姐代表着卓杨的综合利益，任何决定都必须得到四个人的一致同意，形成共识后才能去实施。 今天四位大佬把卓杨叫来，就是大家对他下一步的目的地有了大致目标，四个人共同确定了夏天转会的大方向。对此，卓杨也很感兴趣，他也很想知道自己下一个驿站将会在哪里。 第四五九章 目标之国际米兰 “卓杨下一步要去的城市，必须具备独特的城市文化，以及深厚的城市底蕴。为了他的音乐阅历积累，这是必须的。” 在几位大佬的协商中，卡尔·诺曼教授首先为卓杨的目的地定下大框架。这一点，也是基调和离开汉诺威的根本原因，否则没有离开的必要。 一座城市的人文文化，会影响到他那里居民的气质，卓杨去到哪里，自然也会在潜移默化中将这份文化和气质融合进自己的音乐里，这本来就是他前往的初衷。 “而且这座城市不能距离汉诺威太远，尽量处在两个小时的航班路程之内，方便卓杨时常回来继续他的研究生学业。” 这一点也是应有之举，卓杨目前仍然是一名在校学生身份，而且在可预见的几年之内不会改变，所以学业是极其重要的要素，也是能让爸爸妈妈支持他的根本。从中国来到遥远的德国，本身就是为了上学，踢球只是副业。 如此一来，抛开足球方面的因素不提，光是这一点亚非拉美澳就可以不考虑了。 “新东家那里，球队的政治生态不能太复杂，卓杨一直生活在相对比较单纯的环境里，如果去的地方各种派系内斗过于激烈，不利于他适应。”这是姐姐卓秋天提出的要点。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卓杨高中毕业出国，来到汉诺威依然处于宁静的校园之中。在马迪堡俱乐部因为缘定三生遇见几位好兄弟，再加上有渣叔克洛普的羽翼护护，卓杨并未经历多少人事权利上的勾心斗角。后来更是在重建的马迪堡内部成为大佬式的存在，俱乐部也不是常见的会员制，而是权利单一的独资俱乐部，也让卓杨身边的环境显得单纯。 但外面的世界并不相同，人世间的险恶充斥着各个角落，足球自然也不能免俗。尤其那些会员制的俱乐部，董事会领导下的权力层山头林立，那一汪深潭是卓杨从未遭遇过的浑浊。 “城市要足够大，最好是核心城市，城市历史和文化沉淀更悠久，卓杨的眼界也就更宽阔。”这也是卓秋天提出的要求。 既然是为了游历，为了增长见识，自然大城市更为合适，卓杨并不是单纯为了换个环境。 “我来说说，汇总了大家的意见，我提出一个观点。”胖子拉伊奥拉说出了最有针对性的看法。 在胖子看来，未来要去的地方，必然对卓杨的足球和音乐都要有利，他就从足球角度做了详尽分析。说到足球，自然只有五大联赛，这是毫无疑问的，只需要在五大联赛中挑选适合卓杨前去的地方即可。这么一来，波兰、俄罗斯、捷克这些气息独特的地方首先就被淘汰。 奥地利、匈牙利、希腊这些国家虽然也独具风格，但也就不考虑了。法国、葡萄牙都很不错，但那里的足球有点配不上如今的卓杨，他们国内联赛已经没落，还不如德甲，有什么好去的？ 既然为了游历，那自然也不能换汤不换药还留在德甲，所以，拜仁慕尼黑没戏。而且和马迪堡成为近距离联赛对手，卓杨没那么薄情。 只有意大利、西班牙、英格兰才是卓杨的目的地，而胖子给出的建议——意大利！ “游历，就是说卓杨并不是去永远待在那里，不远的将来还要再次出发，云游四方。”想起每过一段时间就要在足坛搅风搅雨，胖子就感觉很兴奋。 胖子的眼光很厉害，他认为意甲虽然整体上已经开始下滑，但仍然站在五大联赛的顶端。而且他预测，意甲和意大利足球将迎来一次新的高峰，最后一次爆发式的光芒，闪耀过后就很难说了。 如果卓杨巡游一圈后再去意甲，没准儿那时候意甲已经相当没落，没有了多大意思，所以要抓住这次机会，首先先去意大利，赶上他们这段最后的巅峰时代。 胖子在分析这些东西上面是权威，他的意见也得到另外几位认同。于是，接下来问题就变成了去意大利哪座城市和哪支球队。意大利有丰富的人文文化，文艺复兴的发源地，整个亚平宁半岛都适合卓杨吸收养分。 而且相对于其他地方，意大利球队内部团结是很出名的，虽然哪里都少不了江湖纷争，但意甲在这方面还是要纯粹一些，这很有利于卓杨适应。 “豪门，当然只能是豪门！卓杨是欧洲金球先生，世界足球先生亚军，只有豪门才能配得上他。”矮脚虎哈斯勒抢先定基调。从马迪堡的角度来说，只有豪门才舍得掏出令人炫目的转会费。 实际上，这一点根本不用哈斯勒说明，在做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于是，佛罗伦萨、威尼斯、维罗纳、热那亚等文化名城就被淘汰了。 工业革命的都灵、中世纪宗教情怀的罗马、时尚与古典完美融合的米兰！ 原本尤文图斯是最合适的地方，那里是意甲的老大，还有兄弟二哥蒙托利沃坐镇，好朋友罗伯特·巴乔也在尤文图斯有不小的影响力，都灵的工业气息中张扬着后现代和写实主义。 但是，最近尤文图斯惹上了麻烦，意甲‘电话门’事件爆发，总经理莫吉已经被俱乐部丢卒保车放弃掉了。而且胖子从他私人渠道得来的消息，为了自保，ac米兰主席、意大利总理贝卢斯科尼舍弃了与尤文图斯并肩战斗，尤文现在岌岌可危，被罚降级也不是不可能。 前景未卜的尤文图斯不敢去考虑，别说把卓杨往那个坑里去填，胖子正在密切关注事态发展，随时准备拯救二哥和伊布拉希莫维奇。 ac米兰虽然也受到了‘电话门’牵连，但想必麻烦不大，有贝总理守护俱乐部前景基本无忧，扣点分数没什么大不了的。 国际米兰与罗马是‘电话门’事件的受害者，此次也就成为了受益者，这两家俱乐部也是反‘神圣联盟’的中流砥柱，虽然国米其实一直和他们说不清道不明。 “如果卓杨选择罗马，马迪堡愿意在转会费方面少收入一点，没有问题。”哈斯勒代表马迪堡做出了高姿态，比起那些，罗马还不够土豪。 综合各种条件，卓杨新东家最理想去处，依次为：国际米兰、罗马、ac米兰。 今天大家把卓杨叫来，就是要通知他这个决定，并听听他的意见。 第四六〇章 金球先生卓四条 “我只提四点要求。”卓杨说。 “第一，转会费不能低于前年刀疤里贝里那个数额，必须体现出对我的尊重。当年齐达内的七千万应该是对方乐于考虑的价格。” 哈斯勒闻听开心得前列腺都在欢呼，卓杨这一坚持将为马迪堡带来巨额后期发展资金。 “第二，我不要求世界最高年薪，但在对方俱乐部内部，必须成为工资最高的人，不论以何种形式，我都必须是薪水最高的那一个。” 在马迪堡可以对金钱不那么斤斤计较，但去别的地方，谁会跟钱有仇吗？而且高工资代表着对卓杨的看重，也能体现他在新东家地位。毫无疑问，在座几位都很喜欢这个条件，喜闻乐见。 卓杨并没有贸然去追求世界第一高薪，代表着他的理智，虽然他追求了也不能算太过分。工资永远不是单纯给你多少钱的事儿，它牵扯到球队内部的薪资框架稳定。以马迪堡为例，卓杨现在税前120万，但俱乐部真给他开出四五百万甚至更多也不是掏不出来。 但你给卓杨600万，就不能再给戈麦斯100万，至少要500万上下才合适。德拉斯呢？格罗索、日尔科夫呢？还有那么多花花绿绿的年轻球员都该给多少？再加上行规里每年5%-10%的溢价幅度，很快马迪堡就垮了。 不过队内第一高薪虽说也有点狂但还算合乎情理，毕竟现任欧洲金球先生。 . “第三，我不管谁现在穿着，我去了18号球衣必须给我，没有借口不能推诿。” 18，已经开始成为卓杨在足坛的象征，开始成为一种符号。不管因为他的‘卓杨18号基金’，还是后续商业开发，卓杨都要将自己的形象与‘18号’牢牢捆绑在一起，他要开辟世界足坛号码传承的新篇章。 “第四，必须保证我每个星期最少有一天假期，让我能返回汉诺威钻研学业，无论赛程多忙。这一条，必须写进合同里。” 实际上这一条并不难，再忙的赛程在比赛后隔天都会有一天休息时间，而且意甲球队训练的松散全世界皆知。 . 卓杨对国际米兰、罗马、ac米兰这个顺序很满意，三支球队里都有他的熟人，菲戈、托蒂、卡卡，尤其排在第一位的国米，那天在米兰赛后聚会大家交谈甚欢。而且因为刚和他们踢过冠军杯比赛，卓杨对这支球队印象很深，那种包含欧洲拉丁派的效率风格很让他好奇，也十分着迷。 国米主席马西莫·莫拉蒂是胖子拉伊奥拉的好友，而且他对队内球星的溺爱世人皆知，再没有比他更令球员喜欢的主席了。 国际米兰是个非常理想的去处。 . “卓杨，你不要求对方俱乐部承诺你的上场时间和主力位置吗？”听完‘卓四条’，胖子问他。 绝大多数球星转会时都会要求对方把上场时间和主力承诺写进合同里，以防球队万一高层更迭或者主教练更换给自己带来不可预知的风险，上场时间代表着影响力，主力地位意味着更好的商业开发。 “不需要，我不需要他们承诺。”卓杨仰着头回答得信心十足，也很狂妄。 姐姐卓秋天轻轻鼓起了掌，哈斯勒笑得‘渣渣渣’，胖子和教授也笑了起来。 那些真正顶尖而且正当年的球星，根本不需要这种承诺，真正的地位是用脚踢出来的，这些人不用合同保证也不会担心球队把他们摁在板凳上，没有哪个教练会那么愚蠢。21岁的马拉多纳不需要，21岁的罗纳尔多、罗纳尔迪尼奥、卡卡，他们都不需要，21岁的卓杨也不需要。 .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接下来大家各自接受了自己要干的工作。在卓杨的要求下，转会行动将私底下秘密进行，至少在赛季结束前不能公开，以免报纸上的炒作影响到马迪堡的备战工作。 更重要的一点，不能在赛季还未结束便刺激到马迪堡的球迷。球迷有很多时候是非理智的，谁也不知道他们冲动之下会出什么幺蛾子。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经纪团队头目帕克里特·斯蒂尔的重要性了，他接下来将会奉拉伊奥拉的指示，负责在德国媒体上为卓杨展开造势运动，其带节奏的核心要素是宣传卓杨为马迪堡贡献了什么？马迪堡应该怎样对卓杨感恩戴德？球迷应该怎么对卓杨感动流涕！卓杨做什么大家都只能感恩。 到了一切都公开的那一日，不能让球迷发生骚乱甚至对卓杨产生攻击。菲戈是前车之鉴，‘叛徒’之类的称呼绝对不能落在卓杨头上。行走江湖面子第一，形象不能受损。 胖子也要展开他的长袖善舞了，虽说目标直指国际米兰，但决不能让国米清楚这一副底牌，要把全世界的足球豪门都撩起来，互相飙着喊价，有了竞争才能把卓杨的利益最大化。 备选罗马和ac米兰也是同理，要让他们干劲十足地参与进来，抬起卓杨这顶花花大轿。 . . “嗨，king，今天来得这么早？喝点什么？”半岛铁盒酒吧里，大sb热情招呼卓杨。 既然提到了球迷影响，卓杨便想着应该提前给大sb说一声。实际上卓杨并不是很在乎球迷对他转会离开马迪堡有什么极端反应，他又不欠他们什么，能理解就理解，理解不了爱谁谁。至于形象受损，那是胖子该操心的事情，胖子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 但大sb是自己的朋友，有些事情就不能隐瞒了。 自从刚来到德国的那个冬天，为了在假期中练琴和大sb熟识后，这位红鼻头的中年球迷领袖给卓杨在场外帮过不少忙，是个人物也是个可交的人物。 在大sb专门用来招待朋友的小套间里，闻听卓杨将要离开的‘噩耗’，他没有表现出当年听到五剑客离开的那种难过。 “king，不用多说，我是莱布尼兹大学地理专业毕业，不是那种没念过书狭隘的人。”大sb竟然有这么牛逼的学历，卓杨倒是头回知道。 “什么都不用说，king，我是马迪堡的球迷。不过，我更是一名卓杨的球迷，永远都是。” “king，今天下午，你再弹会儿琴吧！很久没来弹了……” 第四六一章 海布里终成情怀 “是的，他的确是一座寒冷、陈旧而且很落伍的球场，在现代足球中已经没有立足之地。或许这么说有些道理，但它也是英超最好的一座球场。”——阿森纳球迷 今天海布里球场就像一只塞满沙丁鱼的罐头，兵工厂的拥趸们填满了看台的每一个角落，当然，也有远征而来的四千名马迪堡球迷。 这是一场离别，下赛季阿森纳就将告别这里，去往不远处的酋长球场，这是海布里的最后一场欧冠比赛。不久以后，这个地方会变成公寓楼和购物广场。 海布里太小了，英超取消站席之后只能容纳三万来人的看台有些配不上阿森纳经典豪门的伟大。狭小的球场不但带不来理想中的比赛日收入，也造成阿森纳球票成为英超价格最昂贵的门票，也许这就是他们球迷主体构成是伦敦的白领中产阶级的一个重要原因。穷工人们看不起呐…… 阔绰的中东油袍子一掷亿金，用15年的冠名权换来为阿森纳平地起高楼，新的酋长球场将会是一座能容纳六万人的现代化专业足球场，比赛日收入也会翻番，门票仍然是英超最贵。 马迪堡就不行了，挤一挤能坐两万人的维克多围墙都已经扎到了河水里，根本没有一丝扩建的余地，重起炉灶择地另盖一座？老马伦没那么多钱，市政府也不给批地，一百万人口的城市规模，都已经有四座足球场了，你还想干嘛呀？ 要盖可以，往远郊走，盖到山脚下去，顺便再把路修好，最少要b级公路，光是这条路都不比球场花钱少。谁疯了会把足球场修到山根根？球迷疯了会跑那么远去个连停车位都挤不下的地方看球？所以，即便有来自中国大款的意向，安格斯·马伦也不敢轻举妄动。 全世界就属中国商人鸡贼，他们根本不是为了广告宣传什么的，修建球场目的是为了变相控制俱乐部股权，马伦主席不傻。 再说了，对于马迪堡这种小俱乐部来说，维克多凑合着也够用了，何况这座球场本身就是建筑学上一个美轮美奂的奇迹，一年四季都是那么令人心醉。 从卓杨艺术生的刁钻眼光来看，他去过全欧洲那么多著名球场，可除了大，在美学上没有一座能赶得上维克多。 . 这是一场离别，兵工厂的枪迷们带着对海布里不舍的情怀而来，带着深深的眷恋和美好的憧憬而来，他们知道自己将告别古老的海布里； 这是一场离别，卓杨在马迪堡踢一场少一场，他带着离别前的些微惆怅、也有对前路的好奇，来为他的拥护者们踢完最后几场比赛，但他们并不知道国王将要离开了。 总之，现场狂热的气氛中，似乎有了一丝丝伤感。 主教练阿尔塞纳·温格自然是不会伤感的，活了大半辈子什么风花雪月没经历过，再去做小儿女姿态很不适合他这个年纪。倒也不是温格对海布里没有感情，已经在这里执教十年的他如今是阿森纳俱乐部的董事会成员，修建新球场他是积极支持的。为了新球场，这几年温教授殚精极虑，用寒酸的资金维系着豪门的尊严。 这场备受瞩目的比赛赛前，各国媒体都在炒作卓杨的‘帽子戏法诅咒’，但温格一点也不担心。要论起世界足坛帅位最稳的主教练，他不是第一就是第二，老冤家弗格森也是这样，这两位老爷子属于能把俱乐部主席赶走自己却巍然不动的类型。 所以，温格教授根本不怕卓杨独中三元，哪怕卓杨抡出两个帽子戏法他的帅位也会屹立不倒。昨夜教授在家中小夜失眠，心里还琢磨着自己如果成为‘卓杨诅咒’的终结者，也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想到这里，温格不由得哑然失笑：我怎么能盼着卓杨在海布里打进三个球呢？ 任何人、任何球队想要一场比赛打进阿森纳三个球都很难。 当年英格兰足球风格大变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温格的阿森纳引领了这场欧陆化风潮，教授把欧洲拉丁风格的控制理论和英格兰传统快速攻防转换成功融合在一起，完美地形成了一种独有的温式拉丁打法。 舍弃了后场盲目大脚出球，改为在本方半场不厌其烦转移调度，抛开四十五度斜长传瞎ji巴往禁区里吊，多利用边锋和中锋的速度打穿对手肋部。 想象一下这个场面就会感觉到，阿森纳的踢法颇具观赏性，但他们的比赛场面却并不怎么好看，总是会显得沉闷。 对，就是华丽技术流外衣下掩盖着一个深深的防守反击之心。 阿森纳拥有整个英超丢球最少的防守，也占据着控球率排行榜第一，而且此前八场冠军杯连续不失球，但防守反击就是防守反击，他们大多数控球率都是在后场倒脚刷出来的。但不管怎么说，没有最好的战术，只有最管用的战术，马迪堡今天就打不透阿森纳。 既要硬抗英超球队普遍强悍到逆天的前场身体冲击力，又要保证中后场球员脚底下传切技术过硬，十全十美的球员毕竟凤毛麟角，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所以阿森纳防守球员都有一些防守动作过大的的毛病，红黄牌率在整个欧洲都是排名前列的。 开场三分钟，卓杨右边路突破就被弗拉米尼铲倒，法国中场即便赶紧把他的朋友卓杨从地上拉起来，也没逃得了奥地利主裁判普劳兹亮出首张黄牌。 卓杨和弗拉米尼在前年的联盟杯决赛上初次见面，后来又在刀疤里贝里的婚礼上成为了朋友，平日里虽少有联系，但都对对方印象不错。 要说起朋友，阿森纳真有一位和卓杨算得上哥们儿级的老朋友——罗宾·范佩西。 两年前范佩西出走费耶诺德，来到温格麾下，这两个赛季里他虽然不像同时抵达英超的里贝里那么风光，但也成为了阿森纳常规轮换主力。范佩西在与于永贝里和雷耶斯的位置竞争中占据着微弱优势，永贝里射门不如他，雷耶斯稍显软蛋，而且总和皇家马德里眉来眼去搞得温格心烦意乱。 其实在教授的心目中，范佩西最适合的位置、也是全队最风光的位置，是队长亨利的中锋。阿森纳有卖队长的光荣传统，范佩西是亨利的最佳接班人。 第四六二章 阿森纳群英荟萃 “罗宾，你不行啊！怎么今天连首发都没混上，我还想和你过过招呢。”赛前卓杨和范佩西闲聊。 “嗨，你懂什么。教授说了，我的速度和中前场结合部突击是这一场获胜的关键，就是要留到下半场双方体力下降的时候，那才是决战的时候。教授说了，你们防守很好，我们前七十分钟就是和你们泡蘑菇……”范佩西猛然刹住舌头，却发现为时已晚，卓杨正一副‘哦～～原来如此’的表情看着他。 “我操，我是不是话太多了……”范佩西一头黑线。卓杨都没理他，直接跑着去找渣叔了。 . 果如范佩西所言，今天阿森纳在主场打得很谨慎。其实越是这种大赛打到最后双方都会小心翼翼，一招不慎前功尽弃，半决赛能成为经典名局的战例并不多。 马迪堡也一样，首先屯兵于中后场步步为营，中流砥柱岩石德拉斯伤愈复出，与他搭档的是中后卫中回追速度最快的费尔马伦。不过，马迪堡在阵容上损失最大的是马里奥·戈麦斯，而且还不止着一场。前两天欧足联通报，在与国际米兰比赛中灌篮后两黄变一红的火枪手追加停赛一场，合计两场。 那场比赛戈麦斯下场时冲着主裁判竖起的中指被写进了裁判报告中。 喷子的欧冠进球夙愿恐怕只能等到决赛才能再想办法了，如果马迪堡能进决赛的话。 . 卓杨在边路开出的任意球引发阿森纳禁区一片混乱，萨米·赫迪拉在门前7米处转身右脚低射，足球蹭在罗伯特·皮雷腿部稍稍偏出右门柱，但普劳兹裁判给了球门球。 在刀疤里贝里威震英超之前，世人公认英伦最好的左边锋，一曰吉格斯，另一个就是这位法国人皮雷。这位爷在他巅峰时期，创造了独一无二的边锋组织核心，只可惜他的巅峰太过短暂，两个赛季转瞬即逝。渣叔很关注这位已经不复当年之勇的33岁老将，因为他给大眼厄齐尔找的成长模版就是皮雷。 既然是老将，皮雷下赛季想去西班牙就可以理解，阿森纳对超过30岁的球员实行一年一签着实有点令人寒心。这种时候，俱乐部从来不提‘忠诚’二字。 第6分钟，科洛·图雷头球解围见高不见远，卓杨在左侧距门25米处左脚凌空打门，足球擦着横梁飞了出去。 当然，聪慧睿智的读者们是不会把科洛和亚亚兄弟俩图雷搞混的。 到了第8分钟，阿森纳终于有了射门，亨利左右两侧连续开出角球，吉尔伯托和森德罗斯两次不是顶高就是顶偏。 蒂埃里·亨利很不容易，他虽然是阿森纳的队长，但实话实说，这纯粹是熬资历熬出来的。亨利缺乏领袖气质，有点文质彬彬老好人的感觉，不愿意惹事也不愿意掺合事，明哲保身。 正因为如此，他的所有江湖地位都是用脚踢出来的，是一个又一个进球铺成了他的金光大道。没有人敢忽视亨利在球场上的威慑力，但也没有人在意他在足坛的话语权。 这么一来，亨利最吃亏的地方就在于世界足坛的奖项评选，总能进入前列却总是不能登顶。 他自己也清楚这一点，没有张扬的个性、没有跋扈一点的姿态，除非所在球队能取得逆天级别的满贯成绩，否则没有可能成为站在峰顶的那一个。然而，阿森纳明显不具备这种统治力，最起码在眼光可见的未来几年不具备。 小将亨利今年也29岁了！ 所以，基于这种考虑，已经被枪手球迷评选为阿森纳历史上最伟大球员的亨利却人心思走，他想去一支拿冠军如探囊取物般的球队。他的国家队好朋友久利说巴塞罗那不错，而且也到了收获的季节。 巴塞罗那好不好，这不是亨利今天该操的心。能不能收获，先要问过卓杨才行。相比起巴萨，卓杨才是冠军收割者，入行四年，前三年从不走空，每年都有重量级冠军入账。现在这第四个年头的季末，三路争夺齐头并进，你要说他今年会空手而归，这话连狗都不信。 . 卓杨在中圈拿球，距离他最近的大赫莱布首先贴了上来。 去年夏天，在斯图加特担纲了五年中场核心的大赫莱布来了阿森纳，在老队长维埃拉离去之后，赫莱布逐渐成了这里的中场核心。去年踢中场的卓杨在德甲有几名印象很深的对手，大赫莱布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英雄惜英雄，但去年两场比赛二人没有过什么交流，可如今在冠军杯上再次碰面，着实有点他乡遇故知得感觉。为此，卓杨和大赫莱布还在赛前莫名奇妙聊了好一阵子。 半侧身卡住大赫莱布，卓杨利用吉尔伯托上抢时的惯性去阻挡住赫莱布。世界足坛已经公认，卓杨是最善于利用多人防守时对手互相干扰的球员，这也让很多球队对他采取包夹防守时心存忌惮。 用急停之后的小碎步晃开法布雷加斯，卓杨在弧顶拔脚怒射。 足坛1987年出生的这一代，今年上半年最火爆的不是蓬蓬、赫迪拉、手雷这半岛三少，也不是巴萨引起世人隆重关注的里奥·梅西，而是法布雷加斯。 和杰拉德·皮克一样，法布雷加斯也是温格教授钻了西班牙足坛不允许16岁以下球员签订职业合同的空子，从拉玛西亚勾引而来的。 16岁就在英超亮相的法布雷加斯经过几年磨练，这个赛季终于成为阿森纳中场的绝对主力。相对于大赫莱布，教授更看好他成为阿森纳的中场核心。也许法布雷加斯完全长成的那天，就是大赫莱布离开的日子。 渣叔克洛普闲时也很关注法布雷加斯，因为小法被称作‘小卓杨’，他在中场的比赛感觉的确与卓杨非常相似。但渣叔并不同意这个观点，法布雷加斯在调度组织策应拦截上很像卓杨，但他没有卓杨这种精巧的小技术。技术够用，足以应付比赛，但法布雷加斯显然更容易沦落成体系球员。 看到这里，渣叔不由得痛心疾首。说实话，他很看不上温格被媒体吹捧的‘青训导师’之称谓，法布雷加斯被急于推上赛场，而忽略了在最佳年龄对个人技术的精雕细琢。在渣叔看来，温格其实在误人子弟。 卓杨的射门被阿森纳门将德国人莱曼飞身救险，足球飞越横梁，飞进了人声鼎沸的海布里看台上。 第四六三章 马迪堡松鼠调戏 “卓杨，你说我老了么？那个货才比我小不到半岁就敢让媒体称呼他年轻球员，他还要不要脸了？” 卓杨打电话给卡恩，是想打听一下有关小猪被驱逐的内幕，却不料听到卡恩满腹牢骚，他说的就是今天阿森纳的门将莱曼。 德国国家队门将位置上如今有点青黄不接，同为37岁高龄的卡恩和莱曼依然牢牢把持着国家队大门，27岁的希尔德布兰只能他俩后面打下手。三十岁以下德国籍门将的情况实在有些凄凉，马迪堡二门超人埃德蒙都已经算是佼佼者了，德甲诸强的大门大多都被外籍守门员占据。 卡恩的确老了，这个赛季拜仁慕尼黑莫名奇妙丢了好几场胜利，都和他在门前的失误分不开。所以，如今德国国内媒体呼吁用莱曼替代卡恩，在即将举行的本土世界杯上担任首发的叫嚣越来越高，卡恩对此心有不忿但却又无可奈何。 . 马迪堡中后场面对阿森纳的快攻压力有些大，卓杨时不时也回撤很深，前边只留下伊比舍维奇游来游去。 即便卓杨不走，渣叔也已经决定下赛季马迪堡主打双中锋模式，因为伊比舍维奇成长太快，再去一直压在板凳上担任戈麦斯的铁打替补，有点暴珍天物而且恐怕也留不住了。 伊比舍维奇比卓杨和戈麦斯还大一岁，来马迪堡三个赛季后，他从当年只会硬冲硬抗的半职业中锋，蜕变成现在这个唱念坐打样样俱佳的全能中锋。相比起戈麦斯，伊比舍维奇冲击力稍有不如，头球上也比不了火枪手那么霸气十足，得分能力也不如。但他脚下活比戈麦斯更细，锋线上的策应能力也强一点，这便具备了和戈麦斯在锋线上互补配合的基础。 世界足坛敢采用双中锋的球队，没有一个是善茬。 几年后，在德甲射手榜上遥遥领先的伊比舍维奇若非比赛中十字韧带完全断裂，导致全年歇战，否则那个夏天他本来是要去西班牙与卓杨汇合的。 . 卓杨反抢皮雷的脚下球，随即切往边路准备飙起速度，还没来得及跨出第三步，球场上突遇不速之客。 一只小松鼠蹦蹦跳跳跑进了边线，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卓杨面前，把他吓了一跳。没有过脑子，卓杨习惯性过掉了这只松鼠，顺畅飘逸的马赛回旋。 于是，松鼠也被吓了一跳，悚然起立，两只前爪勾在胸前，似乎要防备着卓杨非礼它。 在海布里的哄堂大笑中，卓杨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对一只可爱的小松鼠如临大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把足球磕出场外。要爱护小动物，让谁踩死怎么办？ 又是一片哄笑，因为还没等到卓杨来赶，受到惊吓的松鼠已经又蹦蹦跳跳和足球一起跑去了场外，转眼一溜烟儿就不知道钻哪去了。 麻逼，好好一次快攻打反击的机会说没就没了，你是阿森纳请来的救兵吗？这要是在维克多，卓杨非命令赛虎搜地三尺将其生擒活捉不可。 被这个小插曲一打扰，凝重的比赛气氛得到了些许缓解，然而没过两分钟，气氛便又紧张了起来，因为马迪堡丢球了。 第18分钟，皮雷拿球直传，德拉斯举手示意永贝里越位，但裁判并没有理他，因为接球的人是亨利。两步冲入禁区，亨利在左肋14米处推射打了汉达诺维奇一个措手不及。 马迪堡人有点傻眼，后防线被虚假越位的永贝里晃了。不过裁判不这么认为，就在足球滚进球门的同时，第一助理裁判的旗帜举了起来，主裁判普劳兹的哨声也紧跟着响起——进球无效。 说不上他们判罚的根据是什么，永贝里干扰了足球运行路线？远端亨利在皮雷传球的一瞬间探出了半个身子？反正把斯斯文文的温格教授气得在场边直蹦，马迪堡大难不死偷着乐。 . 阿森纳的快攻反击的确威力十足，他们凭借这一招在冠军杯上一路连克皇家马德里和尤文图斯，屠夫德容和二哥蒙托利沃的心都碎了。 第28分钟，阿森纳在中场反断后瞬间形成以多打少，亨利、皮雷、永贝里、法布雷加斯四大攻击手直逼德拉斯、费尔马伦和泽佩克三人，各自穿插空档分分钟都能要了马迪堡的命。 所有人都翘首以待，卓杨鞭长莫及，温格教授的右手都忘记了去插兜，克洛普紧张得胡须都在颤抖。主裁判在战线后边快步跟随，密切关注着即将到来的禁区内状况，却猛然听见有人在疾呼他：裁判先生、裁判！！ 普劳兹先生下意识扭头，看见不远处马迪堡队长卓杨正焦急地冲着他招手，另一只手指向了他身后。 ——我操，这小东西怎么又进来了？ 刚才那只、也许是另外一只小松鼠，正在草皮上掏来掏去，似乎是想从球场上挖出松果来。普劳兹先生又下意识吹响了哨子，比赛暂停，咱们要爱护小动物不是？ 阿森纳的绝杀攻势戛然而止！ 温格教授暴跳如雷，他恨不得去把这个奥地利人撕成粉碎。那一边，卓杨则为自己的神来之笔洋洋得意。此时，他感觉那只已经又跑不见了的小松鼠长得是如此眉清目秀。 阿森纳的雷霆帝王杀只换来了一个后场界外球，还是卓杨与吉尔伯托原地争球后故意让给他们的。 经过一次卓杨传球划过门前越过莱曼但伊比舍维奇错失良机；又经过皮雷在中场粗暴撞倒赫迪拉赫迪拉在地上痛苦地滚来滚去裁判向皮雷亮出黄牌；再经过亨利反弹球射门碰到费尔马伦后高出横梁，比赛来到第41分钟。 亨利左侧角球被格罗索顶出，他在边线拿球内切，眼睛瞅着中路，脚底下却将球拨给了左肋插上的大赫莱布，赫莱布倒地左脚横推中路，图雷在前点距门3米处右脚铲射入网。 再也没有争议，这个进球虽不美观却清晰无比，卓杨再怎么灵机一动也找不出茬来。1:0，阿森纳领先了，他们在此前八场欧冠比赛中没有丢过球，只要领先就能拿下比赛的胜利。 第四六四章 无良策一通乱战 伊比舍维奇抱着腿在地上痛苦不堪。 下半时第50分钟，卓杨在中路距离球门35米处主罚任意球，踢出了一记又急又飘的半高诡异弧线，莱曼不敢硬接只能将球双拳击出，日尔科夫再将球吊到大禁区边缘，哈姆西克胸部停球后，磕给禁区内接应的伊比舍维奇，巴西后腰吉尔伯托·席尔瓦从身后直接铲在伊比舍维奇的小腿上。 阿森纳在比赛中一贯防守动作较大，并不只是这一场，只看红黄牌，他们差不多可以被称为英超最脏的球队，这与阿森纳华丽技术流的打法形象着实有些违和，他们也因为禁区内犯规丢了很多点球。 但这一次，奥地利主裁判普劳兹却没有吹罚，他示意比赛继续进行。 上半时吹掉了阿森纳一记模棱两可的疑似好球，又大脑当机吹掉了阿森纳一次破门良机，谁还没有点补偿心理了？这可是名满天下的足球豪门阿森纳，他们要较起真来会很麻烦。 卓杨再怎么据理力争也没个卵用，普劳兹裁判根本就不跟他废话，看都不看还在地上翻滚的伊比舍维奇。 坚持了一分钟之后，伊比舍维奇扛不住了，他坐下来示意换人。这是冠军杯半决赛，主力中锋戈麦斯停赛正是伊比舍维奇的大好露脸机会，若非实在坚持不下去，他绝不会放弃。 担架把波黑射手抬了下去，黑尔默斯紧急入替，赛后经诊断，伊比舍维奇脚踝部内侧三角韧带撕裂，手术后将将能赶上下赛季开幕。 黑尔默斯虽然也算不俗，却并不是个打中锋的料，尤其比分落后的马迪堡现在需要在阿森纳后防线扎上一根立柱，黑尔默斯显然不合适，阿森纳后卫料理他还是比较轻松的。 马迪堡这也没办法，再没有其他中锋了，难不成把卓杨顶到最前端去？真要那么安排，浪费了卓杨的能力不说，没有了四十米线连接者的马迪堡在阿森纳极具拦截能力的中场面前，很难把球传给卓杨。再说他也不是一个中锋的料，情况合适了偶尔客串可以，今天不好用。 刚才中场休息的时候渣叔没有做出调整换人，最适合人选都在场上，现在用黑尔默斯属于被逼无奈。倒是温格教授首先开始调整，其实他也很无奈，因为阿森纳吃到的黄牌太多了，卓杨又多次故意针对这一点，再不去做人员调整，两黄变一红是大概率。 第60分钟，‘冰王子’博格坎普替换已经岌岌可危的大赫莱布出场。 在卓杨他们和六剑客和伊布拉希莫维奇之前，博格坎普才是胖子拉伊奥拉经纪公司旗下的招牌球员，卓杨早都知道他，但二人没打过交道也没见过面。 作为公认其历史地位仅在克鲁伊夫、内斯肯斯、三剑客之下的荷兰球员，博格坎普中前场属性非常全面，带、停、控三强技术几乎完美，进球虽不如麻但个个经典，除了整天冷冰冰拉个脸和不敢坐飞机之外，博格坎普没毛病。 和所有荷兰天才一样，年轻时博格坎普也非常桀骜跋扈，当年在国际米兰与队友乌拉圭前锋鲁本·索萨闹得势同水火，甚至谁也不给谁传球，险些割裂球队，两大神锋一个赛季下来一个8球一个3球，冰王子是那个3。 年轻气盛的博格坎普向国际米兰逼宫，要求驱逐索萨以及强行提拔好友维姆·琼克进入首发阵容，这一不知天高厚的僭越登时便惹恼了国米高层，一帮是非精全被轰走，一个都没留。 于是，在拉伊奥拉运作下，博格坎普来到了阿森纳，在这里他一待就是十一年，有了亲爸爸温格的庇护，冰王子与海布里佳偶天成。 这是已经37岁的丹尼斯·博格坎普的最后一个赛季的最后几场比赛，两个月后，新落成的酋长球场举办的第一场比赛将会是冰王子的告别赛，如此荣誉，他配得上。比赛双方是博格坎普魂牵梦绕的阿贾克斯与阿森纳，他一生只效力过三支球队，至于国际米兰，王子从来不愿意去想他。 . 前方没有了中锋支点，卓杨只能选择游弋单干，突破过人本来就是他的成名招牌。卓杨最喜欢过的就是英格兰球员，抢扑太猛一晃就是一串，但阿森纳队内几乎全部充斥着欧陆和巴西球员，今天场上没有一个英格兰人，甚至全部报名球员里只有一个17岁的沃尔科特坐在板凳席末端。 这些球员普遍比英格兰人脚下活精细，卓杨要随心所欲过人几乎不可能。而且这些家伙下手都非常快，但见势头不对马上就犯规，远离禁区的犯规。这样一来，马迪堡连位置比较好的任意球都没落下几个。 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卓杨只能一次又一次尝试各种位置突破，也一次又一次被对手像伐大树一样伐倒，到了第70分钟，阿森纳场上已经有6名球员身背黄牌了。 令旗一挥，温格用迪亚比换下已经开始缩手缩脚的永贝里，范佩西用幽怨而讨好的眼神看着温格。 教授对他耸了耸肩：啥情况说啥话，这会儿不适合你上。范佩西原本是温格隐藏的杀手锏，上去就是要加强进攻的，可现在球队取得了领先，正是痛痛快快打马迪堡防守反击的大好机会，有了亨利和博格坎普，范佩西再上去就显得多余了，这小子不是很爱回追防守。 到了第76分钟，渣叔忍不住了，前场进攻效果体现不出来，卓杨完全陷入了阿森纳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他用后腰普罗伊斯替换下右后卫泽佩克，用极其冒险的三后卫换来中场厚度增加。 普罗伊斯和泽佩克今年都为25岁，也都在此前起起伏伏历经挫折来到马迪堡后才获得了足球上的新生，属于成名极早但又被伤仲永后来大器晚成类型。 与马迪堡其他天才不同，此后多年虽然不是主力但一直盘踞在德国国家队名单中的普罗伊斯和泽佩克没有离开马迪堡，直至他们携手退役，二人成为马迪堡俱乐部真正的肱骨之臣。 . 时间已经到了80分钟，温格先生看见卓杨和黑尔默斯并不能撼动本方的防守，他也琢磨起了扩大比分。马迪堡的维克多球场并不好打，客场作战时想必要比现在更加艰难，此时选择突然加强攻击力会让马迪堡措手不及，而剩下时间无多也让小滑头克洛普没有反应调整余地。 温格教授的战术换人一直都很讲究，虽然稍嫌刻板，但他对战局掌控称得上高瞻远瞩。 屁股扭来扭去早都坐不住了的范佩西换下皮雷，教授好手段，但正是他这一非分之想让卓杨寻找到了机会。 第四六五章 有杀意千里单骑 卓杨一直在寻找机会，也可以说等待机会。 阿森纳为了维系中后场密不透风的防守强度，所有球员奔跑补位都十分勤奋，用积极且永不停歇的跑动填补一个又一个缝隙和线路，他们总会显得人数很多，这些也都是温格先生的战术要求。 这么一来，体能消耗自然就会很大，虽说大家体能都不差（除了博格坎普），跑到比赛结束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无论如何和上半时是比不了的。 卓杨发现直接攻击受阻后，就改换策略，用各种突然出现和神出鬼没逼迫对手的体能，下半时阿森纳诸将频频吃牌也是体能下降技术动作开始变形的征兆。 马迪堡此时三后卫面对阿森纳三前锋非常走钢丝，简直就是一种赌博，渣叔咬着牙不去观看后卫线的心惊胆战，他琢磨着是不是把海科·韦斯特曼换上去，让他直接干中锋到禁区里去长传冲吊争头球。 这也能看出来马迪堡中前场此时除了卓杨的那几位，虽然个个天赋爆表，但仍然还需要磨练，在最艰难和最高质量的欧洲冠军杯半决赛中，他们还做不到凝重时刻挺身而出，马迪堡仍然需要卓杨肩扛臂挑。 . 越是好朋友当面，人越不想露了怯，这是人之常情，每个人都不想被朋友低瞧。 烧包的范佩西急于在卓杨面前显摆，此前他已经在今年的冠军杯中打进了两个球，所以迫不及待想在打进15球的卓杨眼皮子底下摆摆阔气。 卓杨今年冠军杯最佳射手已经稳了，他身后距离最近的是舍甫琴科9球和罗纳尔迪尼奥7球，敞开让他们追，累死了都追不上还让世界足坛陨落俩天王。 范佩西前场跑位意识很优秀，落进空位让日尔科夫累断了肠子也跟不上他，博格坎普的传球从斜刺里穿越人缝飘然而至。 博格坎普总是这样，一停一扣一弹一推，球就越过人群来到他想要它去的那里。论点动成线、连线成面的能力，有一个算一个，同时期包括齐达内在内，此刻都要想着加速摆脱或者转身挑传为队友创造杀机，唯独此君几乎原地撩拨，线路就变得清晰。 一剑封喉的致命最后一传最容易招人眼球，但更为关键的却是此前创造杀局的倒数第二、第三传，博格坎普擅长的正是这样隐形的翅膀。形不成进球，构不成助攻，这是数据无法衡量的精美，只有看比赛才能体会冰王子破寒冰的能力。 这需要多少年浸淫足球赛场才能浓厚的韵味？这需要内心多么古井无波才能如此沉着和淡然？这需要经历过多少繁华才能心止如水？ 卓杨在这一点上也不如博格坎普，他总是很直接，目的性更强，无论为了追求胜利还是虚荣。 . 范佩西在距离球门四十米的边路接到球，此时他有两个选择，斜塞给时刻准备刺破马迪堡防线的亨利，这非常有可能是一招毙命的机会，而且这也是教授战术要求和进攻上的常识。 但也可以独一点，飙起不俗的速度靠脚下活生吃左右为难的格罗索，这对于范佩西来说难度并不大，内切后射门是他的强项。只不过，这样一来就要浪费一些时间，也增加了不可知因素对进攻的干扰。 就在马迪堡防线大惊失色之际，就在范佩西稍微一犹豫的不到一秒钟，卓杨呼啸着从身后滑铲而来，身形带动风声吹得结缕草犁出一道深槽。 毫无防备的范佩西被卓杨由身后将足球掏走，仍然还在滑行中的卓杨已经拾起了身子，站稳、转身、起速几乎在同一时间完成，傻逼一般的范佩西下意识伸腿拦一拦，卓杨之风连变向都没有就从他身边吹了过去。 迎面而来吉尔伯托，巴西国家队中场大闸被卓杨踏雪梦无痕玩得痛不欲生，闪电般连点三下足球后，卓杨就像从他眼前凌空射了过去。 在马迪堡远征球迷痴醉的呐喊声中，高速行进下卓杨施展奔跑中千斤坠，力源大地硬着膀子将法布雷加斯弹飞了出去，欺负小孩子从来都是这么蛮不讲理，足球场上没有带球撞人这一说。 体能远比平日比赛消耗更多的阿森纳诸将士飞扑封堵的出脚难免有些缓慢，虽然这点慢在时间概念上几乎表达不出来，但肌肉发力时的别扭只有他们心里最清楚，卓杨等待的就是这个效果。 博格坎普算不上防守悍将，他被卓杨闪开后拼尽全力却连球衣都没有拽住，汗水浸透的蓝白18号短袖像泥鳅一样从他手心滑过。 阿布·迪亚比斜向飞铲时双腿高高扬起，他已经不在乎会不会犯规，他只想留下卓杨或者那颗欢快的足球。然而，足球贴着草皮比他的脚只快出一个眨眼便穿越过去，紧跟着的卓杨比他扬起的双脚跳得更高。迪亚比仰面看着从他头顶掠空而过的卓杨，就像手握梭镖的游击队员看见第五代战机一样绝望。 马蒂厄·弗拉米尼想留下自己这位红得发紫的朋友，他的铲球不凶不毒却精准无比，而且他还是阿森纳全队体能最好的人，起了兴致跑死一匹马也不是办不到。 凌波微步，一拨一趟，卓杨连人带球擦着弗拉米尼的脚尖冲了过去。 科洛·图雷根本来不及做出铲球防守动作，卓杨在距离他三米之远就用高速行进中踩单车晃倒了他。 森德罗斯高大壮，但转身是他痛心彻骨的噩梦，如果说岩石德拉斯转身慢得像一只沉重陀螺，那森德罗斯就是生锈的风车。卓杨连续两个轻巧的变向，森德罗斯就成为了茫然失措的过客。从此，在他心里造成阴影的球员，不再只有魔兽德罗巴。 在一大群追兵浩浩荡荡恐惧焦急围赶的宏伟场面下，卓杨面对他的最后一个对手，踩出了这次长途旅行的最后一步，延斯·莱曼便脆生生拍在地上，像坠毁的老式客机。 人在底线外，足球静立在底线内，卓杨伸出外脚背轻轻一拨，疲倦的足球终于回到了属于它的球门里。 第四六六章 获平局红颜少年 “克瑞丝汀，你最近几年怎么突然喜欢上看足球了？我记得你以前几乎不怎么关注这些。”海布里看台顶上的包厢里，一位中年男子问向身边的少女。女孩明眸皓齿，一头深棕色大波浪长发淌落在她粉紫色的小外套上和纤弱的肩头。 “还有钢琴，这几年你突然好像对钢琴很感兴趣的样子。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中年男子很好奇。 克瑞丝汀听见问询，若有所思后脸上悄悄泛起了微微羞红，使得白皙无暇的皮肤更显得欲滴动人。 “倒没什么……原因，就是觉得挺有意思。”她回答道。 “呵呵，我怎么感觉克瑞丝汀你有些害羞呢？我们的公主是不是想找一个足球运动员做男朋友了？”中年男子打着趣。 克瑞丝汀的脸更红了，还不满18岁的她还不习惯别人开这种玩笑。“舅舅，你怎么……，我不理你了。”她佯装生气撅起了小嘴，煞是可爱。 “哈哈哈哈……”舅舅开心地笑了起来。外甥女克瑞丝汀何止是哈布斯堡家族的珍宝，她是人间最美的精灵天使。 舅舅乐够了，便又问克瑞丝汀：“你真的决定了克瑞丝汀？从伊顿公学毕业后不去三一学院吗？” “嗯……，不想去呢。”克瑞丝汀说：“基斯曼商学院也很不错啊，杰弗林表哥也在那里。” “去哪里上大学我都没有什么意见，不过你留在英国我好方便照顾你，去了基斯曼商学院，就要住校自己照顾自己了。当然，你需要说服你的母亲，她和你父亲都是从三一学院毕业的，很推崇那里。”舅舅从小就宠爱克瑞丝汀，宠得不像话。 “嗯，我知道了，我会说服妈妈的。”说完，克瑞丝汀重新把目光投向了下边的赛场上，投向了那个令她怦然心动的东方男孩，目光中秋水含情。 “哎，对了，克瑞丝汀。刚才进球的这个卓杨，就是他那一年救了斯温伯恩家的蜜黛尔，对吧？” “是的，舅舅。是他……” . 2005-06赛季欧洲冠军杯半决赛第一回合中，卓杨在全场第85分钟施展出他最擅长的千里走单骑，为马迪堡在客场将比分扳平为1:1。在足球缓缓滚进球门的一瞬间，枪迷们震天的嘘声戛然而止，全世界只听见马迪堡远征球迷由内心呐喊而出的迷醉呼啸。 片刻之后，掌声渐渐响起，兵工厂人全体起立为他们的头号敌人鼓掌，纵贯大半个场地，连续突破过掉九人，本赛季欧冠最佳进球已经提前出炉，卓杨征服了骄傲的海布里，虽然这只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 掌声雷动许久也不曾停歇，这一刻，没有亨利，这一刻，全世界只有一位国王，马迪堡不满21岁的卓杨国王。没有敌我没有对手，这一刻，看台上、包厢里，马迪堡人阿森纳人，都被国王折服，就连温格教练也再一次油然而生的感叹。 从三年多以前，温格就在德国丙级联赛里发现了卓杨这块璞玉，从两年前他就试图招揽，但很快就放弃了，阿森纳因为节衣缩食修建新球场而略显囊中羞涩的运营资金，不可能竞争得过其他豪门，尤其老冤家弗格森一直对卓杨念念不忘。若不是卓杨自己甘愿停留在马迪堡，相信他如今绝不会身穿着蓝白间条球衣，大概率是一身红。 漫说卓杨，温格眼热的六剑客一个也没来到海布里；漫说六剑客，去年与死敌热刺的竞争中温格还错过了俄罗斯沙皇阿尔沙文。 想到这里，温格又不由自主操心起了三天之后与托特纳姆热刺的英超同城大战。他没有预知能力，此时此刻温格不会知道，三天后就在这里，因为与马迪堡的这场大战耗费了球队太多精力，在与热刺争夺下赛季冠军杯入场券的关键一战中，两位前马迪堡球员携手，阿尔沙文妙传米多，阿森纳在海布里最后一个英超主场中再次被1:1逼平。 . 渣叔人心不贪，在卓杨进球后克洛普马上按照计划用海科·韦斯特曼换下了手雷哈姆西克，不过，当然不是原计划中让他去客串中锋，韦斯特曼扎在后防线上，马迪堡恢复四后卫阵型。 这是阿森纳欧冠连续八场零封对手后的第一粒失球，为了在六天后的客场比赛前处于战略优势，阿森纳在最后几分钟里迸发出撕心裂肺的攻势。只不过，马迪堡坚硬韧性的防守让他们全部无功而返，尤其好汉汉达诺维奇犹如天神降世，单掌连续拒绝亨利、博格坎普、范佩西和法布雷加斯的挑衅。 温格眼睛又亮了，莱曼的确还算优秀，但他也的确很老了。 最终比赛在卓杨两次差之毫厘的反偷袭中落下帷幕，这两次令阿森纳人心惊胆战的反击使得1:1的比分说不上谁更辛运。一切都还有想象空间，一切也都留待六天之后花开花落。 . “卓杨，我是不是该揍你一顿？”范佩西哭丧着脸脱下自己11号球衣递了过去。 “德性！想揍我的人多了，你买票排队等着先。”卓杨也脱下自己湿漉漉的18号球衣。 那一记惊世骇俗的长途奔袭，正是源自于卓杨对范佩西的抢断，阿森纳由攻转守时的乍然，使得所有人都没能组织起有效的联防体系，只能在体能下降的情况下完全依靠一个又一个的个人能力被卓杨一个又一个依次虐待。 范佩西当时仅仅犹豫了半秒不到一秒，都是高智商球员，事后一过脑海，范佩西就明白卓杨早已盯上了自己，一直偷偷摸摸瞄着他。果然，朋友就是用来坑的，范佩西成了今天海布里最大的一个傻逼。 场地中央卓杨和范佩西聊着废话，看台上孙雨玫躲在迟迟不愿意退场的枪迷人群里看着卓扬。 身为一名查尔顿和热刺球迷，孙雨玫混进阿森纳的看台中，她想再看看自己青梅竹马的小同桌。 很多事情最难过的时候不是当时，而是几个十几个黑夜里独自煎熬过后更加心痛。拒绝卓杨之后，孙雨玫渐渐发现自己心里是有他的，这让她迷茫而且痛苦。 她依然还在与柯茜·皮尔南偷偷约会，但感情上沉默和纠结让脾气不太好的柯茜屡次暴跳如雷，厉声呵斥她对爱情的辜负。雨玫唯有暗自落泪和焦急辩解。 孙雨玫和卓杨并没有中断联系，那个冬日过后她还是经常打来电话闲聊，只不过，卓杨再也没有主动给她打来过，而且两人之间闲聊也越来越短，也越来越少。 最近一个多月，没有了联系。 第四六七章 赫迪拉与格罗索 媒体上乐开了花，因为多特蒙德主教练、荷兰名帅贝尔特·范马尔维克辞职了，他在主场威斯特fǎ伦输给马迪堡之后，在卓杨上演本赛季德甲个人第11个帽子戏法后，成为了05-06赛季德甲第11个中途下课的教练。 媒体开心是因为范马克维尔竟然如此配合，‘卓杨的诅咒’灵验到鬼哭狼嚎。没有了前一次毛骨悚然的惊异，就连卓杨本人都感觉是如此有趣。 第31轮德甲联赛中，马迪堡在客场以令人夸张的高比分6:4战胜了多特蒙德，双方进球如梅花间竹般交织袭来，迷了大黄蜂的眼，马迪堡继续在积分榜上昂首前进。 同一轮比赛中，拜仁慕尼黑客场被美因茨2:2逼平，积69分；汉堡主场0:2负于勒沃库森，积68分；云达不莱梅主场0:0战平沙尔克04，积67分。 三大强敌同时失手，31轮战罢，马迪堡以71分首次在本赛季占据榜首位置。德甲联赛还剩下最后三轮，马迪堡与卓杨一个赛季的坚持和穷追猛打终于看见了曙光，行百里者半九十，卓杨誓要弥补上赛季的遗憾。 在与多特蒙德的比赛中，双方都严重阵容不整，马迪堡是因为三天前残酷的海布里大战需要轮换，更重要是为了三天后在维克多与阿森纳的生死大战留力。多特蒙德则是因为伤病，凯尔、梅策尔德、罗西基、斯莫拉雷克这些重量级球员统统小伤小病，队长沃恩斯更是腹股沟受伤已经铁定无缘几个月后的本土世界杯了。 赛前得到这一重要情报的渣叔克洛普非常大胆地排出了一套半主力阵容，如此紧要关头，渣叔没有患得患失，三条战线齐头并进的巨大压力没有乱了他的心神，只这一点，就能证明尤尔根·克洛普是一名优秀的主教练。 当然，渣叔能在联赛哽嗓咽喉时刻如此坦然，是因为他有卓杨。 马迪堡的比赛打一场便少一场，卓杨自是每一场都不想缺席，冠军奖杯有一个算一个，卓杨一个也不想放弃。 马迪堡本场六个进球中，卓杨独中三元之外，还贡献了两次直接助攻，其中最关键的一次，是让赫迪拉在卓杨点球首开纪录、扬·科勒连中两球反超后，打入了扳平的一球。 卓杨风骚的外脚背传中，让赫迪拉在无人盯防下轻松扫射破门。 萨米·赫迪拉下赛季也要离开马迪堡了，那天卓杨告诉他自己将要离去时他也说出了心思。四年前在葡萄牙的海滩上二人相识，三年多以前前来马迪堡投奔卓杨，赫迪拉自从来到这里就是卓老大的追随者，从未有过异心，但他却也要离开了。 赫迪拉曾是斯图加特青训梯队里的佼佼者，他是那里公认的天才。但当时斯图加特青年队主教练也是青训主管的阿道夫·皮特曼是资深专家，却也是个极端的民粹主义者。他极度歧视北非突尼斯移民后裔的赫迪拉，强力打压这些非纯种日耳曼血统球员。 不只是赫迪拉，所有有色人种和移民后裔在他那里统统受到鄙视和排斥，赫迪拉等年轻球员根本得不到任何机会。愤怒之下的赫迪拉提前结束自己不具约束力的松散半职业合同，被刚刚签约的经纪人拉伊奥拉送来了马迪堡。 去年年初，阿道夫·皮特曼因为纳粹言论和参与地下非法组织资金筹备被逮捕，他也永远失去了作为一名足球从业者的资格。斯图加特俱乐部这时才惊觉自己家中竟然有这么一个坑货，开始往回不停找补。 特拉帕托尼在第八记‘卓杨诅咒’之下黯然下课后，斯图加特找来了名不见经传的阿明·费担任新帅，正是此君极力推崇赫迪拉，斯图加特也很想重新召回自家昔日的希望之星。 一边大打感情攻势，一边许以中场调度核心的允诺，赫迪拉动心了，毕竟那里是他出生的地方，毕竟在那里的足球基地内成长了快十年，他在那里有很多朋友。 赫迪拉已经打算在赛季结束后向俱乐部提出转会申请，卓杨本来想劝说他再留些时日，帮助马迪堡度过后卓杨时代的最初几年，因为他在马迪堡中场的作用已经越来越重要。但卓杨却张不开口，自己都是要走的人了，却要拦着别人，这种事情很不讲究。 19岁的赫迪拉经过在马迪堡一线队两个赛季的锤炼，早已不再是一个单纯的中场拦截者，而是成为了后场与前场有机结合的连接器，出球分球组织策应，包括得分能力都开始初具规模，雏鹰展翅翱翔，赫迪拉的确到了承担更加重要责任的时候了。 本赛季结束后，萨米·赫迪拉以900万欧元的身价转会回归了斯图加特，当然，这是德甲内部价，马迪堡还拥有他此后二次转会时50%的转会费收益。谁也没有想到，在德甲后卓杨时代的第一个赛季，阿明·费先生爆发出了他执教生涯最高也是唯一的一次光芒，斯图加特趁着马迪堡、拜仁等雄主集体沉沦之际，勇夺联赛桂冠。 在这其中，赫迪拉功莫大焉，他成为了斯图加特神奇夺冠里最耀眼的那一颗星，更为重要的是，他在斯图加特坐镇的几年中，练就了一身德国球员独一无二的‘中场节拍器’能力，让德国国家队受益匪浅。 许多年后，赫迪拉与他的卓老大重逢西班牙，彼此的友谊从未曾褪色，他也在身边目睹了卓杨叱诧风云，以及重出江湖。 . 卓杨利用远射将比分反超后十分钟，他又为左边后卫格罗索送出了扩大比分的助攻。 方片格罗索也要走了，意大利帅哥在此前世界杯预选赛中逐渐成为了意大利国家队的绝对主力，和赞布罗塔一左一右镇守着亚平宁的边路。他要离开的理由很简单，年已29岁的他必须为自己签订最后一份也是唯一一份大合同，否则将来退役后生活不一定能保持优渥，毕竟不是每个退役球员都有超过寻常人的投资能力。 但显然马迪堡给不了他理想中的大合同，卓杨今年才税前120万，而格罗索的底线是250万，这个价格还会在世界杯之后因为表现而做出适当上浮。 马迪堡对格罗索的离去并不感到紧张，因为他身后的马塞尔·舍费尔已经成长了起来，应该可以结过方片的枪，而且b队里19岁的塞尔达尔·塔什彻也需要更高层次的历练。 身为德甲第一左后卫，格罗索有的是追求者，他那个要价很多球队都愿意接手，其中最热情的是拜仁和力图宏志的斯图加特。卓杨建议他和赫迪拉一起去斯特加特，好歹也有个照应，去拜仁投奔小猪也不错，虽然小猪目前还身陷丙级囹圄。 法比奥·格罗索待价而沽，一切有待他在世界杯闪光的那一刻。 第四六八章 那不勒斯的书记 一开始范马克维尔先生并没打算辞职，他与多特蒙德的合同还有一年。多特蒙德俱乐部高层也根本没想到他会突然辞职，他们忽略了他的愤怒。 范马克维尔辞职并不是因为球队成绩，多特蒙德本赛季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不好是因为目前排名联赛第七，欧战区岌岌可危。不坏是因为依照俱乐部混乱不堪的现状，这个成绩还说得过去。 盛极必衰是永恒的规律，由于多特蒙德管理层挥霍无度引进大牌球星，导致俱乐部入不敷出欠下1.5亿英镑债务，财政状况日益恶化，已经有近百年历史的多特蒙德俱乐部逐渐走向低谷。时至今日，所有问题全面爆发，高层如走马灯一般换来换去，所有人都在推诿责任，每个人都在吵闹抱怨，相互指责，根本没有人去关心球队。 范马克维尔有时想找人商量一下球队的事情，都不知道该去找谁，他甚至不知道头顶上主席、经理、主管等一干人今天是哪一个。在与马迪堡的比赛之前两天，范马克维尔找到俱乐部主管部门，想就球队众多伤病问题提出建议，看是不是能集体安排去一趟全德国伤病恢复最好的汉堡医学院，而且俱乐部医疗部门也需要再增加几名按摩师。 可乱糟糟的俱乐部高层竟然没有人认真对待球队主教练提出的建议，相互推诿，后来干脆把范马克维尔晾在走廊上不知所措。 那一年范马克维尔从费耶诺德来到这里，接替升任体育主管的萨默尔担任主教练，一来他被多特蒙德显赫的地位吸引，当年g14联盟可不是闹着玩的。二来萨默尔本人极力推崇他，更在他执教后成为背后坚定的支撑。 随着心灰意冷的萨默尔含泪离去远走他乡，范马克维尔逐渐变得有些头大，球队内部因为俱乐部经济状况恶化也变得心浮气躁起来，薪资结构极其不合理，根本做不到按能力分配，球员相互之间怨气聚堆。 两年时间过去，范马克维尔努力维系着球队的精气神，成绩虽然略显惨淡但也并没有垮掉，非战之罪为之奈何？ 主场负于马迪堡之后，范马克维尔实在不忍心看着大黄蜂失去下赛季欧战资格，影响声誉不说，会更加恶化俱乐部财政状况。球队士气需要鼓舞，前两个月的薪水要赶紧发下来，还有赢球奖和连胜奖等等，谁知他跑到办公楼才发现主席又换人了。 现在多特蒙德董事会所有工作根本无章可循，谁能从银行弄来钱谁当主席，谁能从股市上圈来资金谁就当经理，满脑子都是钱钱钱，哪有人会认真倾听主教练的牢骚。 碰了一堆莫名奇妙软钉子的范马克维尔终于怒了，真以为老实人就没脾气吗？范师傅在主席办公室里大发雷霆，柜子上的玻璃被他砸了个稀碎。怒火中，范马克维尔提出了口头辞呈，不再伺候这帮尸位素餐的老爷们。 混乱的多特蒙德管理层竟然都没有人认真对待主教练的辞职，反正大家整天相互骂来骂去砸东西早已司空见惯了。等反应过来球队已经失去了领头羊，范马克维尔早已回到了荷兰的家中，只有他的经纪人留在这里讨要拖欠的工资。 他不是为了凑趣，更不是帮着卓杨散发‘诅咒’之名。但造成的效果却让媒体欣喜若狂，这种桥段从戏剧性和故事性上都有极强的可读性，报纸大卖就靠这个了，要不整天只有几比几的比赛，那有什么意思？ . 卓杨乐不可支，他就像小孩子突然遇见了新奇的玩具，把玩起来爱不释手。略微有点遗憾是到了赛季末段，对手只剩寥寥而且应该很难再有主教练下课，会玩得不够尽兴。如果在赛季初就有这个诅咒功能，那…… 老子可以敲诈全欧洲！ 刚才比赛里第76分钟头球完成帽子戏法后，卓杨就一脸坏笑瞄着场下的范马克维尔，像恶毒的狸猫。不过，人家范师傅根本就没有看他，阴雨密布的面庞充满着煞气，最后补时阶段马迪堡哈姆西克助攻日尔科夫打入最后一球时，范马克维尔脸上都有了紫色。 哈姆西克和日尔科夫也没有打算在马迪堡踢上一辈子，但他俩下个赛季也都不会走。 23岁的日尔科夫是那种蔫淘型性子，日常里一副孔武淳厚模样，但时不时迸出一句冷幽默总能让人笑得岔了气。尤其在酒过三巡之后，那简直就不再是他，恨不得拉着每个人都拜把子，强行请大家吃喝那啥一条龙，谁不去登时就翻脸。酒醒之后，心疼得只抽自己嘴巴子，可改天又故态重拾。 总之，尤里·日尔科夫是个让人非常喜欢的家伙，是个好毛子。下赛季岩石德拉斯和疯狗兰德成为球队第一第二队长，在卓杨建议下，日尔科夫与里特将会成为副队长。 许多年后，日尔科夫有有两大招牌形象标签。一，英超攻守犀利的左边后卫；二：高额工资最大开销是偷着喝酒被俱乐部罚款。 . 马雷克·哈姆西克是一个中二加理想主义者的完美融合体，他对荣华富贵的蔑视一直贯穿着整个人生。但手雷小弟有着自己的追求，这一点他对卓杨说过。 哈姆西克渴望成为卓老大这样一呼百应只手遮天的王者，他希望去一座城一家球队，去做那里的国王。但显然，在马迪堡是办不到的，这里卓杨的印记太深，除非马迪堡重新坠回丙级或者更深，再由他一力扶持重新叱咤崛起。但这何其不可思议，卓杨也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几年后，在与卓杨一次深谈过后，哈姆西克拒绝了包括皇马在内所有豪门的追求，毅然奔赴亚平宁，并在哪里成为功勋队长。他像那个矮壮挫子一样，带领球队在三强夹缝中登顶，哈姆西克日后在那不勒斯的城市地位完全超过了马拉多纳，让老球王在那里只剩下不老的情怀。 全世界那时候都清楚哈姆西克具备在任何豪门担当主力甚至核心的实力，但他却一直留在了那里。而且哈姆西克不但是球队的领袖和支柱，还在那不勒斯整座城市呼风唤雨，统领着黑白两道，许多黑手党家族任他驱使。 哈姆西克没有成为那里的国王，卓杨说他是那不勒斯的市高官。 第四六九章 法布雷加斯挨揍 “卓杨，这事儿我必须得谢谢你，相当仗义了。”罗宾·范佩西突然打来的电话让卓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说什么。 “罗宾你这说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啥事儿呢？ “你真够哥们，没想到都两年了你还惦记着帮我出气。那老东西我这两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收拾他……” 卓杨不是棒槌，闻听这话登时就醒悟了：这货说的是范马克维尔。 当年在费耶诺德的时候，范佩西和时任主教练范马克维尔因为位置和战术原因产生严重分歧，谁也不愿意认怂，事情最后闹得俩人跟死冤家似的，倔头范佩西被范马克维尔埋汰得够呛，诺大一个天才被死死摁在板凳上过眼瘾。 被逼无奈，范佩西逃离了费耶诺德，心里发誓要找机会把老范执教的球队往死里抽。可欧洲这么大，山不转水转谁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范佩西望穿秋水满腔义愤填膺。 范马克维尔转投多特蒙德，马迪堡升入德甲，范佩西便把事情交代给了卓杨，让好朋友帮着自己出气。但去年多特蒙德根本不是善茬，马迪堡讨不了多大便宜，卓杨回头也就把这件事忘了个一干二净，整天忙忙碌碌那还有功夫操心小心眼的屁事儿。 在距离赛季结束还有三轮的时候，范马克维尔却轰然下课，作为主教练这是相当丢脸的事情。媒体把这归功于‘卓杨诅咒’，范佩西认为是卓杨有意为之，目的是为了帮他出气。 实际上这话也不能算全错，卓杨本来的确有意识去完成这个帽子戏法，但纯属恶趣使然。不过，此刻顺便落下了范佩西的人情，何乐而不为？那就却之不恭了！ “嗨，瞧你说的，罗宾。人活着不就是讲个义气嘛，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谁跟你过不去就是跟咱哥们儿过不去，抽他丫的没二话。” 范佩西感动得眼泪哗哗！ 其实范佩西又不是个傻子，脑子里没脑仁儿的那种。他怎么会不知道卓杨并未将他那点小事放在心上呢？他当然明白卓杨这个帽子戏法只是即兴所致，与他并无关系。不过，人就是这样，时常找点理由自己感动一下自己，也是挺幸福的一件事。 “罗宾，人在江湖飘，哪能不……肝胆相照，一碗酒端起就是一辈子兄弟。”卓杨心怀不轨开始大嘴咧咧：“你是风儿我是沙，你一杯咖啡换我一盏茶。咱们兄弟不求回报，小事一桩而已，后天比赛你要不然漏两个？小事一桩……” “……”范佩西额头挂上黑线：“我操，你都不怕电话有人偷听？” “那好那好，不说了，你心里有数就好。小事一桩……” 范佩西：“……” 后来啊，大出一口恶气的范佩西没能在记者采访时搂住底火，他对下课的范马克维尔连损带砸挂，一副落井下石的丑陋小人嘴脸。于是，当几个月后荷兰足协宣布范马克维尔接替范巴斯滕，成为荷兰国家队新任主教练时，范佩西举着报纸傻逼似的目瞪口呆。 . . 2006年4月28日，在德国足坛欢声雷动普天同庆之中，喜逐颜开的卓杨送走了郁郁寡欢的范佩西和他的阿森纳。昨晚在维克多球场进行的欧冠半决赛第二回合较量中，马迪堡与阿森纳0：0战平，再次凭借客场进球优势，闯入到下个月在巴黎举行的欧冠决赛。 另一场半决赛中，ac米兰在诺坎普被巴塞罗那逼平，以两回合总比分0:1出局，一个星期前法国边锋久利在圣西罗绝杀。卡卡可以去准备他的广场舞了，挑选一首好村摇很重要。 这是继01-02赛季勒沃库森之后，又一支德甲球队杀进决赛，整个德国为之沸腾，德国足球人莫不扬眉吐气。现在已经不是当初德甲球队六年四进欧冠决赛的那个辉煌时代了，大家都压抑了太久。 比赛中马迪堡打得非常艰苦，当然，阿森纳同样不好受，维克多虽然没能保持本赛季欧冠全胜记录，但赢了就是赢了。 没有可用的中锋，给马迪堡在战术安排上造成极大困扰，戈麦斯禁赛，伊比舍维奇伤停，卓杨也深刻意识到在他前边站着一位强力中锋作用有多大。 没有了这个支点，对手后防线所有的压力全部凌驾在自己头上，没有了中锋对对方的压制，中场轮转都出现了滞涩。卓杨此时才明白，自己那些如麻的进球当中，戈麦斯默默地出了多少力。 正因为知道马迪堡没有中锋，温格教授在客场只安排了三个后卫，图雷、坎贝尔，埃弗拉足以镇守禁区前沿，3-6-1的阵型就是要和马迪堡绞杀中场。 当然，范佩西没有真的去漏两个，他想漏也漏不成，教授就没让他上场，枯坐九十分钟板凳，抓耳挠腮指甲都啃秃了。 双方黄牌不要钱似的满天飞，谁都不愿意认怂，谁也拿对方没有太好办法，只能相互比拼犯规。 即便在客场，阿森纳依然占据着场面上的优势，尤其到了下半场后半段，一度在马迪堡门前形成围攻，渣叔连续调兵遣将也不能有所扭转。眼看着这么下去马迪堡麻烦有些大，阿森纳却自毁长城。 第81分钟，卓杨在中场拦截法布雷加斯时俩人相互对铲，倒是谁也没有伤着谁，可万万没想到法布雷加斯起身后脑子抽筋，竟然上前一把卡住了卓杨的脖子。 卓杨气得都想笑：小屁孩胆子也太狂了一点。 随便一扭，差点没把小法的手指头掰断。冠军重要，留在马迪堡的时间不多了，卓杨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搡开法布雷加斯后冷眼看着他呲牙咧嘴搓手，不过这小子骂骂咧咧还有点想往上扑的意思。 卓杨算了，但赫迪拉和哈姆西克不愿意，俩小弟冲上来就要给法布雷加斯难看，随即引发双方推搡。 一红三黄，裁判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场面，卓杨也拦住了大家。法布雷加斯被罚下场直接中断了阿森纳兴旺的攻势，马迪堡顺利保住了白卷平局。 赛后法布雷加斯鼻青脸肿投诉，说红牌下场后他在球员通道末端的卫生间遭遇马迪堡球员亚历山大·宋的殴打。然而，那个地方没有监控，他所呈诉的事情没有证据，小宋死不承认。 “没劲，连手都还不了，揍他就跟玩似的。”回过头小宋对大家说。 谁也没有想到，日后年龄相仿的小宋和法布雷加斯竟然成为了队友，而这份恩怨一直贯穿他俩职业生涯的始终。 第四七〇章 施魏因罢黜之谜 ‘哐！！！“ 卓杨将手中的杯子砸在地上摔得粉碎，站起身来满面怒火，双拳捏得咯嘣嘣直响。 “狗日的老棺材瓤子，他这是想死！”愤怒的语气中杀气凌然，卓杨颇为罕见地暴怒让经纪团队头目帕克里特·斯蒂尔的心都揪了起来。 “卓杨……，你消消气，消消气……”斯蒂尔好言相劝。 “作死的老东西，原来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儿啊！贱蹄子老杂碎，没pi眼儿的老西葫芦帮子，茅坑里的老蛆芽子，缺德带冒烟儿的老绝户，一张嘴牙齿里就流脓的老婊zi，祖传烂鸡ba的老兔子……” 斯蒂尔：“……”中华骂人文化博大精深，这让只会法克来法克去的欧洲土鳖大开眼界。 卓杨骂的是拜仁慕尼黑主教练费利克斯·马加特，事情缘由是因为好兄弟小猪施魏因斯泰格。 几个月前因为争执，小猪被马加特惩罚性下放到拜仁青年队去踢丙级联赛，至今还窝在那里。卓杨问他到底为了什么，但小猪总是吱吱唔唔不愿意说。这很不像小猪平时的样子，他和卓杨之间几乎无话不谈，什么都不会隐瞒，包括一些隐私的东西。 而且依小猪的性子，若是受了委屈或者心里有事，一定会主动跟卓杨竹筒倒豆子，根本都不用追问，自己就像狼撵一样说个底儿掉。可这一回这么大的事，世界杯前遭受强力打压，小猪竟然不愿意讲明原因，这就有点不寻常了。 拜仁俱乐部对外只公布小猪不服从主教练战术安排，顶撞了马加特，话里话外透着是因为小猪不愿意踢边后卫，小猪自己也是这么跟卓杨解释的，萨默尔给拉伊奥拉也是这么说的。但卓杨总感觉不对劲，一个边后卫的分歧不至于闹得这么大。 给巴拉克，给卡恩，给拉姆都打了电话，但他们也不知道二人争吵的具体内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并不比外界了解得更多。 卓杨上了心，自己没有时间亲自去调查，他把事情交待给了斯蒂尔。斯蒂尔经过一个多月的暗中走访，收获也并不大，只是了解到整个拜仁俱乐部除了小猪和马加特当事双方，也许只有贝肯鲍尔和鲁梅尼格二位大佬知道究竟，他们必须听双方汇报。可显然从这二位大神仙口中不可能得到什么。 如此神秘，这让卓杨更加觉得事情绝非寻常，他掏出信用卡递给斯蒂尔。 “帕特里克，去找职业侦探，无论花多少钱，我都必须知道真相。” 专业就是专业，银子花出去了，侦探打听到一个极其重要的消息：当天在场的不止是小猪和马加特，还有另一个人，法国后卫瓦勒里安·伊斯梅尔。 帕特里克·斯蒂尔很隐秘地找到伊斯梅尔，但探听企图被其拒绝。斯蒂尔拿出一万元钱，仍然被拒绝。两万欧元，伊斯梅尔皱了皱眉头，还是拒绝了斯蒂尔。五万欧元摔在他跟前，伊斯梅尔犹豫了半天，仍然不愿意说。 斯蒂尔发了狠，找来自己混黑道的发小，俩人一起再次造访伊斯梅尔。 “两个选择，你可以拿走十万欧元，然后告诉我真相，也可以被打断一条腿，再告诉我真相。” 于是，伊斯梅尔怂了，他本来就是个爱财如命的胆小鬼。 . 镜头返回到两个半月以前，德甲第22轮拜仁慕尼黑主场迎战马迪堡的前夜，当天训练结束后。 “施魏因，瓦勒里安，你俩到我办公室来一趟。”马加特叫住小猪和伊斯梅尔。 来到主教练办公室，三人相对而坐，小猪和伊斯梅尔捧着咖啡，马加特双手交叉放在身前仰靠着沙发后背。 “你们对今年联赛争冠形势有什么看法？”马加特问二人，眼睛却看着小猪。 “嗯……他们三家和咱们咬得很紧，今年很可能要坚持到最后一轮，比去年有更多竞争对手。”小猪分析道。 “嗯，是的。那你觉得谁才是咱们最大的对手呢？”伊斯梅尔比较寡言，马加特干脆直接问小猪。 “马迪堡！当然是马迪堡，因为他们有卓杨，马迪堡才是最危险的。”小猪回答得斩钉截铁。 “很好，我也同意你的看法。马迪堡如果没有卓杨，他们绝对成不了我们的对手。”马加特点了点头：“马迪堡没了卓杨，顶多是一支争夺欧战区的球队，给拜仁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不莱梅和汉堡其实不足为惧，他们会给咱们造成压力，但最终形成不了太大气候，能给拜仁造成实质性威胁的，只有马迪堡，卓杨的马迪堡。” 小猪和伊斯梅尔都点了点头，他们都对这个观点没有异议。 “那……施魏因，你对明天的比赛怎么看？”马加特问小猪。 小猪泛起了一丝苦笑：“卓杨这个家伙，比我那会儿在马迪堡的时候又厉害了一大截，甚至比去年都更强了。” “刚开始我还能防得住他，但……现在……恐怕需要包夹了，我和米夏，瓦勒里安和卢西奥协防。不过这么一来，咱们进攻就很受影响……”上半赛季拜仁就是这么干的，可客场还是输了球。 “你分析得很对，施魏因。不过就算我们在明天的比赛中能成功限制住卓杨，能击败马迪堡在主场拿到三分，可卓杨仍然能带领着马迪堡在其后的比赛中不断紧跟，一直给我们施加压力。所以，防守卓杨并不是一场比赛的事情，而是整个赛季，也并不局限于和咱们拜仁的比赛，是马迪堡和所有球队的比赛。” “是呀，先生。只要有卓杨在，哪怕明天战胜马迪堡，可只要他在，马迪堡就会一直是咱们最大的竞争对手，每个赛季都会是。”小猪笑了，笑得有些无可奈何。 “那有什么好办法没有呢？”马加特启发式提问。 “要不，让贝肯鲍尔先生把卓杨买来？”小猪打趣道。“开开玩笑。踢就是了，卓杨也不是三头六臂，我和米夏……瓦勒里安，也不是吃素的。” 马加特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小猪，弄得少爷有些莫名奇妙。“我倒有个主意，能保证本赛季咱们冠军无忧，就看施魏因先生你愿不愿执行战术安排了。” “先生……我不是很明白。” “明天比赛中，你去废掉卓杨，让他歇上几个月，或者一个赛季。” 第四七一章 老子就是威胁你 “只有在明天比赛中让卓杨战术性受伤，缺席后面大部分比赛，我们才能在联赛中一直占据优势，才能彻底甩开马迪堡这个最大的威胁，并且能腾出精力在冠军杯中有所作为。” 马加特说出了他真正的打算。 足球比赛中对对手关键球员采取战术性伤害，其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每个球队都有这样的战术安排，马迪堡也有。渣叔经常偷着提点疯狗兰德：明天那个谁谁谁你留点神，不行就废了他…… 只不过这些属于暗黑手段潜规则，不能放在台面上明着讲，大家也都不会承认有这么一出，但私底下没有哪个球队、没有哪个球队主教练不玩这些，君子仁义公平竞赛从来都只在口头上。不过，卓杨‘断腿狂魔’技能不属此列，那是用技术生吃碾压，你要提早认输不去理他，卓杨拿你屁办法也没有。 “先生……您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小猪施魏因施泰格闻听马加特这么说，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不！我是认真的，而且这个事由你来做，成功率要保证。”马加特根本没有开玩笑。 卓杨作为马迪堡的最关键之人，想在比赛中干掉他的人海了去了。但把人踢伤是个技术活，并不是谁都能完成的，真以为裁判都是你爸爸？像卓杨这样的核心球员也都会在比赛中提高警惕，各种防备动作也都门儿清娴熟，训练时也会练一练怎么自我保护。所以，想在比赛中废掉卓杨并不容易，没准儿还让他把你反噬。 卓杨会武术，流氓也挡不住！ “施魏因，你明天防守卓杨，他应该不会提防你。跟腱或者三角韧带，脚面趾骨，就这些地方，你都懂，一定要找机会让他战术受伤。瓦勒里安，你负责协助，也可以找机会直接干。” 虽说故意伤人的战术安排时常有，但圈子里也有自己的潜规则，比如两支关系不错的球队之间比赛，就不会干这种不讲究的事。马迪堡和拜仁是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球员之间私交也很好，自然不会在比赛中去废掉谁，大家凭本事就好。 卓杨不大会提防拜仁，更不会防着自家兄弟小猪，如果少爷真要下黑脚，卓杨一定躲不掉。 “先生，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和卓杨的关系？”小猪对教练的安排有些生气，脸色也就挂了出来。 还有一种潜规则，如果对方核心球员和自己队中某人有极其亲密的关系，教练也不会干那事，全队都不会。比方说，温格教授就绝对不会对科洛·图雷安排：明天咱们和巴塞罗那比赛，你去把那个亚亚·图雷给我废了。 阿森纳全队谁都不会去这么做，身处在这个江湖，必要的情分还是要讲的。所以说，马加特这么干，实在很不讲究，但他理解不了自己不懂的东西。 “我知道，你们号称六剑客嘛！”马加特有些轻蔑地笑笑。“可是，你姓施魏因斯泰格，他姓卓，你是德国人，他是中国人。咱们干的就是这种职业，职业精神最重要。”马加特双手一摊：“怎么样，还有问题吗？” 马加特在德国足坛名望很高，以铁血教头著称。擅长严格训练，战术严谨，球队纪律严格，公私分明，对谁都不讲情面，软硬不吃。这种性格，也可以称之为天性凉薄。 马加特生活和工作中没有太好的朋友，君子之交淡如水，人与人之间边界分明，只谈利益和条条框框。他这种人根本理解不了桃园三结义，你跟他讲水浒，他认为你在拿远古的谣言惑众，你给他提肝胆相照，他觉得你语法错误。 “不，先生！我拒绝接受这个战术安排！”眼见教练没有和自己开玩笑，小猪当即表态。 这可着实出乎马加特意料，他不由得愣了愣神，然后很不高兴地对小猪说：“这是我作为主教练的战术安排，你必须执行，我的决定不容反对。” “不行，我反对。”小猪有些上火。“你可以安排我正常防守卓杨，我没有一点意见。如果我在防守中出现失误，让卓杨找到机会，你可以处罚我，可以罚款，甚至可以把我下放到青年队。这些我都接受，但我不能对卓杨执行战术性伤害，这一点，我拒绝！” “如果你拒不执行我的战术安排，我现在就可以处罚你！”马加特厉声说道。 “你随便！”小猪把咖啡杯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放，剩余的咖啡溅出来洒得星星点点。小猪气都不打一处来：你个老混账东西，成心的吧！伊斯梅尔在俩人渐起的火气中，大气都不敢出。 “那好，你准备去青年队报道。”马加特转向伊斯梅尔。“瓦勒里安，你来做，明天你防守卓杨。” 伊斯梅尔：“我……”我他妈能防得了那个妖精才怪！ “你敢！”还没等伊斯梅尔表态，小猪已经冲着他怒目而视。“我警告你，瓦勒里安。卓杨再是欧洲金球，再怎么了不起，咱们凭本事赢他。你要敢下黑脚，就是与我施魏因斯泰格为敌，我绝不放过你！” 伊斯梅尔：“……”我他妈就不该来。 “你放肆！”马加特拍案而起。 “那又怎样！”小猪也站了起来。豪门施魏因斯泰格家的公子，除了在兄弟们面前，他什么时候也没认怂过。 两个人像斗牛一样眼睛瞪着眼睛，伊斯梅尔赶紧：“别……别……，有话好……” “闭嘴！”小猪和马加特同时厉声喝道。 “马加特先生，对其他球队其他人我不管，但对待卓杨、对待我兄弟，只能正大光明凭本事击败他，其他方式，想都不要想。”小猪混不吝的劲上来了，富二代脾气大着呢。 “我是主教练，球队我说了算。”马加特涨红着脸毫不示弱。“该怎么去赢得比赛，是我的职责范围，你可以不去执行，自然会有其他人来完成。” “没错，你是主教练，你想怎么安排都行。”小猪身体前倾，眼睛都要贴在马加特的脸上了。“但是，你别忘了，我很有钱，我们家非常非常有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钱办不到的事情。” “卓杨曾经告诉我，有钱能让磨推鬼。那么我想，我有这么多钱，也可以让磨去推那些不开眼的混账东西。”小猪也不再遮着掩着，话语十分赤luo裸。 “我可以用钱买来各种磨，许多许多磨。如果有谁干了让我不开心的事，我就会让这些磨碾碎他。” 马加特推了推眼镜：“你是在威胁我吗？施魏因斯泰格先生。” “没错，老子就是在威胁你！” 第四七二章 画个圈圈诅咒你 “烂肠子还打结的老倭瓜，烂心烂肺的糟老秧子，祖上十八辈儿都出生在窑子里的老茶壶……” 卓杨骂起人来滔滔不绝，斯蒂尔都想找个本子把这些精彩的语句记下来，足够他在欧洲骂遍天下无敌手了。 . 激烈的争执惊动了拜仁慕尼黑俱乐部高层，贝肯鲍尔和鲁梅尼格听取了三人对事情经过的描述。其实这件事说不上谁对谁错，足坛本身就是这样，如果马加特安排小猪施魏因去废掉汉堡的范德法特，想必少爷不会怎么反对。但他现在非要小猪去废掉卓杨，这也的确有些不讲究，少爷发火也完全能够理解。 问题是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马加特坚持要处罚小猪，小猪不可能服软下话，俩人谁也不买谁的帐。最终是贝皇爷做出了决定，小猪下放青年队去参加丙级联赛，明天比赛中对卓杨不得采取战术性伤害，事情仅限于咱们五个人知道，谁也不许泄露分毫，对外就讲是边后卫位置之争。 表面上看是双方各打五十大板，实则贝肯鲍尔先生这么处理却大有深意。 拜仁慕尼黑对所有主教练都不是要求联赛夺冠那么简单，德甲冠军本来就是拜仁的常态，拿下来是每一任主教练的本份，毫不稀奇。只有冠军杯才是主教练应该做的工作，不要求夺冠，但必须要有突破。也就是说，一位拜仁主教练能不能算得上成功，德甲冠军是底线，欧冠四强才是成绩单，上一任主帅希斯菲尔德就是因为没达到这个要求卸任的。 马加特接手两个赛季，上赛季德甲险险夺冠，冠军杯止步八强，算是差强人意勉强过得去。但本赛季拜仁依旧没能在联赛中表现出传统上的统治力，反而竞争对手更多了。更为关键是他那一套高强度训练，让队中一帮老将叫苦不迭，都是在俱乐部有根的人，少不了在背后递他的小话。 拜仁高层开始对马加特打起了算盘，走着看着也留神起了其他主教练。 马加特的战术伤害指令，是足坛的暗黑规则，这个不能公开拿出来说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拜仁在这一点上必须维护马加特，否则行业内部不好做人。小猪和马加特翻脸，俩人势必失去了合作的基础，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主教练，小猪是俱乐部未来的旗帜，所以下放青年队对他也是一种保护，反正俱乐部本就打算在夏天换教练，如果有合适人选的话。那个时候小猪就可以回归了，对他影响不大。 如果非要把小猪强行留在一线队，那小子和马加特都是倔头，肯定整天摩擦不断，弄不好影响到全队的士气，得不偿失。 至于不允许对卓杨实施战术性伤害，贝肯鲍尔喜欢卓杨是一方面，他一直没放弃挖角，更重要的是贝皇爷具有大格局。 卓杨是整个德甲的形象代表，德甲之魂。拜仁慕尼黑需要在欧冠上取得突破，马迪堡就不需要了吗？都是德甲球队，谁取得成功都会是德甲的胜利。卓杨是整个德甲捧出来的欧洲金球，不能为了一己之利坏了根本。 足球皇帝贝肯鲍尔陛下心系整个德国足坛。 封口令就更好理解了，潜规则不能生活在阳光下，媒体会大做文章，对俱乐部形象极其不利，那些外行们只会耍嘴皮子，道德绑架能耐大了。知道内情的五个人也都清楚这一点，而且还知道如果自己泄露出去，日后在整个行业内部会成为公敌，大家都秘而不宣，就显你能？弄不好就没了立足之地。 小猪赤luo裸威胁，甚至不惜用曝光整件事来阻止马加特这么干，可见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决心，大不了大家都别吃这碗饭。但被贝肯鲍尔明令禁止之后，他就不能再对外人说起了，出卖了拜仁俱乐部也出卖了贝肯鲍尔，对自己更为不利。 这些都是足坛潜规则，每个人都门儿清，卓杨自然也晓得。所以，他不能用公开这件事情的方式来报复马加特。 对付马加特是小事，得罪了拜仁慕尼黑是大事，自己无所谓，一走了之，马迪堡怎么办？小猪怎么办？贝肯鲍尔先生怎么办？皇爷可是对自己一直青睐有加，去年金球奖陛下没少出力。 知道了前因后果，但却不能理直气壮说出来，憋得卓杨只能口吐莲花骂个没完没了。 . 不能让小猪白受这个气，不能让老东西好过，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但怎么样才能在遵守潜规则的情况下出这口气呢？卓杨犯了愁。 难不成就放过这老东西？小猪还不知道要在下边待多久呢。卓杨当然不清楚拜仁已经有了夏天换主教练的打算，小猪自己也不知道。 争吵发生在二月，现在已经四月底，拜仁慕尼黑虽然打进了足协杯决赛，将和马迪堡争夺冠军，但德甲联赛中却落了后手，以马迪堡越往后越生猛的惯性，拜仁此番凶多吉少。更何况，争执发生完不久，拜仁慕尼黑就被ac米兰杀死在欧洲冠军杯十六强中了，成绩还不如去年。 这些总总，让拜仁慕尼黑已经下定决心在赛季结束后更换主教练，马加特穷途末路浑然不觉。寻找新帅工作已经偷偷在进行中，希斯菲尔德回炉？海因克斯回锅？特拉帕托尼热剩饭？也都并不是那么令人舒心。 . “咱们……其实没有多少办法，这些事情不能放到明面儿上说。”斯蒂尔也是行业中人，清楚其中的门道。“干脆，让米洛从意大利找人捶他一顿，咱们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好。”斯蒂尔头目恶狠狠说道，举起拳头用丰富的肢体语言来表达和卓杨同仇敌忾。 “唉——，真要那么简单就好了。足球的事情，最好还是用足球的办法来解决。”老用黑手党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卓杨内心其实并不怎么喜欢。 怎么样不破坏规则，在规则范围内让对方有苦说不出。卓杨揪了揪眉心，低下头，看见了桌子上今天的报纸。突然，他有了主意。 ——老子画个圈圈诅咒你！ 第四七三章 夸海口独中三元 《卓杨：我要在德国杯决赛中上演帽子戏法》 隔日一大早，《图片报》头版头条的文章引起了全欧洲轰动，卓杨信誓旦旦要在两天后的德国足协杯上独中三元。 德国足协杯在欧洲足坛的影响力并不大，反正远不如足总杯、国王杯和意大利杯，但他怎么说也是五大联赛之一德国的首席杯赛。从来没有哪名球员在比赛前就狂妄到如此招摇，何况这是有‘帽子戏法诅咒’光环的卓杨。 问：卓杨，你是想见证自己的‘卓杨诅咒’吗？ 卓杨：我无所谓，就是想进球，进更多球而已。 问：你对对手拜仁慕尼黑的主教练马加特有什么印象？ 卓杨：没什么印象。 问：你是希望他下课吗？ 卓杨：此次帽子戏法不针对任何人，让主教练下课是上帝的事，我只负责把我的进球呈献给上帝观看。 问：我记得你并不信仰上帝。 卓杨：球迷就是我的上帝。 …… 这就是卓杨想出的主意，足球的事情用足球的方式来解决。他没有告知任何人，没有通知马迪堡俱乐部，没有先去和经纪团队沟通，自己找到《图片报》记者魏登·齐格勒，就是四年前给卓杨做人生第一次专访的那个人，随即便有了这个轰动性新闻。 从来就没有哪个球员在比赛前就夸口自己一定会独中三元，那样会显得很不尊重对手俱乐部和球员，而且一旦失手会非常打脸，即便拿了冠军也找补不回来，会被世界嘲笑很久。 卓杨这一出任性的独角戏，根本没有给自己留退路。 不去和别人商量，因为卓杨知道谁也不会同意自己这么干，每个人都会拦着自己。闷声发大才可以，赛前就这么伤人品的跳出来，很不讲究。但卓杨必须这么做，必须造成这样的效果，也有绑架马迪堡陪着自己一起任性的意思。 能识字可以看懂报纸的人都明白，虽然专访中卓杨没有提到一句‘马加特’，但结合他声名鹊起的‘诅咒’，每个人都知道他的话锋直指拜仁主帅，就是冲着马加特而来。 能在足球食物链上混到五大联赛这个顶端的，没有傻子，大家脑筋一转，想想马加特，再想想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就知道是什么样的问题和缘由。再结合到卓杨为何如此非打不可，基本上也就明白了马加特和小猪的争执必定与卓杨有关。 都是圈子里端这碗饭的人，事情前因后果也就猜到了个八九不离十。 卓杨什么都没说，但什么也都说了。他没有破坏潜规则，现在需要其他人也来遵守潜规则。 马迪堡俱乐部首先做出了反应，总监哈斯勒、主管穆勒、经理斯图伯纳尔、主教练克洛普四巨头紧急会晤，最后作出决定：支持卓杨；与拜仁慕尼黑沟通，外交上减少此次事件带来的麻烦。 马迪堡做出这个决定很不容易，卓杨这是赤裸裸蔑视拜仁，会对两家俱乐部的关系造成非常不利的影响。这个决定也很关键，否则不让卓杨出场，你有天大能耐，帽一个我看看？ 都是重情重义之人，小猪也是半岛出去的孩子，四巨头非常理解卓杨的鲁莽，也很为马加特的行为不齿。再说了，卓杨在这里是什么地位？本赛季三项冠军就指着他呢，日后江湖路远还不知什么时候再能重聚，陪着他疯狂一把又有何妨？麻烦归麻烦，但大家也都不是怕事儿的人。 这个决定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这就意味着两天后的决赛中，马迪堡将在卓杨独中三球和冠军之间，首先会选择前者，战术将完全向支援卓杨倾斜，即便被拜仁慕尼黑打出4:3也在所不惜。当然了，两全其美自然更好。 队友更没话说，马里奥·戈麦斯首先跳了出来：“我干了。” 这就相当仗义了，要知道火枪手不光在冠军杯遭遇进球荒，联赛中也已经整整七轮没有沾荤腥了，他急需要进球，否则绝对会影响到他在夏天本土世界杯上的国家队前锋排位。然而，戈麦斯还是干了。 每个人：“咱们干了！” 卓杨用虎口磕着自己的心口，冲着大家点点头。“各位兄弟们，以后不管我去哪里，不管你们以后要去哪里，希望大家都记住，我们是马迪堡人。足球不只有胜负，还应该有更多的东西。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千万不要来惹咱们马迪堡人！” . 小猪：“你都知道了？” “嗯，都知道了。” 小猪：“那好，希望你能成功。说实话你知道吧，都他妈憋死老子了……” “你等着就好。” . 姥爷：“你这么干有点冒失，以后别了。不过，我咋觉得这么过瘾呢？” 刀疤：“麻卖批，这是当咱们六剑客都是死人嗦。没说的，弄他！” 屠夫：“那啥，回头我摆酒，咱们醉一回。” 二哥：“所有艳丽的花都高傲地、独自地舒展着，我注视着它，是一棵仙人掌。卓杨，不能为你送上这三次助攻，是我生平憾事。妈那个逼……” . 拜仁慕尼黑队内炸了锅，卓杨这是挑衅、蔑视，甚至侮辱，豪门的脸面岂是任人随意糟践的抹布，巴拉克和卡恩两位大佬首先发出了质问。 米夏埃尔·巴拉克：“卓杨啊，俺知道你和小猪的关系。”从去年哈格里夫斯那时巴拉克就深有体会。“但……你把俺们给得也太难看了吧？” “米夏，实在对不起，如果冒犯了你，给你赔个不是。”嘴上这么说，但卓杨心里却腹诽：就你整天拍着胸口保证要把小猪当兄弟一样照顾好。 巴拉克恼火中也的确有点心虚，小猪被禁闭，他因为和俱乐部的合同纠葛，没有站出来给小猪说一句公道话，而是选择了明哲保身。 “……知道，知道你不是针对俺……，好吧，那咱们凭真本事吧……”放下电话，巴拉克长叹一声：唉——，这两年事情咋就这么多呢？实在不行，就走吧。 一直到等来足球皇帝贝肯鲍尔的电话，卓杨便知道，自己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第四七四章 和贝肯鲍尔打赌 “卓杨，你知道了些什么？” “贝肯鲍尔先生，我并不确定自己知道了多少，但显然，事关我的那一部分和我需要知道的那些，我都知道了。”卓杨说。 “既便如此，你也不能对拜仁慕尼黑太过无礼！”贝皇爷语气深沉。 “实在很抱歉，尊敬的贝肯鲍尔先生。这只是我和某个人的私人恩怨，把拜仁慕尼黑俱乐部和马迪堡牵连进来，并非我的本意。”假模假式的外交辞令，谁好像不会说似的。“如果冒犯了贝肯鲍尔先生您和拜仁慕尼黑俱乐部，我深感歉意。” 贝肯鲍尔相当不高兴，在他看来，卓杨委实有点不懂事，他这样一搞，完全把拜仁在火上架了起来烤。媒体都是些粘上毛比猴精的人，几方面信息一串联，这些家伙全都钻到俱乐部来挖内幕，搞得拜仁内部最近乌烟瘴气，贝肯鲍尔生怕哪个家伙说漏嘴，再搞出别的事端来。 媒体已经根本不在乎谁拿这个足协杯冠军，好歹也是德国最重要的国内赛事之一，竟然完全被卓杨帽子戏法把风头比了下去。而且媒体似乎认为卓杨能不能独中三元根本不存在疑问，拜仁慕尼黑被无视了。 卓杨本赛季已经完成14个帽子戏法，打破了世界足坛单赛季个人此项纪录。此前记录是马达加斯加联赛中一个乱七八糟球员创下的单赛季12次，不过，那他妈联赛时不时就会出现类似45:23这样的比分，不看现场你还以为是篮球赛。你听说过149:0吗？也是他们干的。 这些玩意儿能拿来和欧洲足球比么？你确定不是想羞辱足球？ . “卓杨，这样吧。你找个理由，因伤缺阵什么的，这样可以让媒体消停一点。施魏因那里，我保证他下赛季一开始就能回来。” “贝肯鲍尔先生，您这……”卓杨暗自嘀咕：好算计呀，马迪堡阵容当中没有我，拜仁刚好顺风顺水拿冠军，而且还躲过了风头浪尖。那我的脸呢？拜仁的脸是脸，我的脸就是鞋底子吗？ “……不太合适吧？我都说了，和别人没关系，是我和某个人的私人恩怨，和小猪也没关系。” 贝肯鲍尔：“你针对主教练就是针对拜仁俱乐部，主教练代表着俱乐部的形象。” “这话我就不同意了，贝肯鲍尔先生。”卓杨说：“拜仁慕尼黑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俱乐部之一，没有哪个主教练能代表它，没有人有资格。如果说只有一个人能代表拜仁形象的话，那一定是同样伟大的足球皇帝贝肯鲍尔先生您。”卓杨准备好的高帽子抬手就送。“其他人，谁都没有资格。” 贝肯鲍尔心说：也是哦。 “唉，卓杨啊，实不相瞒，俱乐部已经决定在夏天世界杯期间更换主教练了，所以呢，你就不要再折腾了。” 这倒是个新信息，怪不得刚才一口保证小猪下赛季会回来。不过，卓杨要的是出口气，给自己和小猪出气，让马加特平安过完本赛季对自己来说就是失败。 “私人恩怨！这和某些人什么时候离任毫无关系，我只能这么去做。”卓杨说。 贝肯鲍尔：“就不能换一种方式？换一种大家都体面一点的方式？” 干嘛要给老东西体面！卓杨说：“你瞧，贝……陛下，我也不会别的，除了踢足球……难不成我抬部钢琴去砸死他？” 贝肯鲍尔：“……”就知道你正经不了多一会儿。“你就这么自信一定会进三个球？” “这样吧，贝叔，我和你打个赌。”卓杨图穷匕见，终于露出了他真正的目的。“如果我能完成帽子戏法，那您就赶走某个人，马上赶走，不要等到赛季结束。” 能让主教练下课的，不是上帝，而是皇帝。 “呵呵，那你要是做不到呢？” “任凭您处置！”其实这话就跟没说一样。 小滑头，我能处置你什么？揍一顿？抓起来？还是给你禁赛？原来你小子在这里等着我呢！ 贝肯鲍尔不喜欢马加特，他太过纯粹，唯比赛论。不是说纯粹一点不好，但显然在一个人事复杂的足球俱乐部中只考虑比赛和训练是远远不够的，主教练的工作从来都不是一个单纯的业务范畴。 拜仁慕尼黑管理层山头林立，马加特是鲁梅尼格当初力荐的人，即便贝肯鲍尔想随便动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马加特显然不懂得维系自己的人脉关系，惹得鲁梅尼格也开始对他不胜其烦，保他的意愿也就不那么强烈了。 所以现在下力气开掉马加特对贝肯鲍尔来说并不是很难，但万事都需要一个由头。如果卓杨真按照媒体炒作的那样完成了独中三元，这倒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尤其拜仁再失掉冠军的情况下。提前开掉马加特，这对鲁梅尼格他们那一派系也是一种打击。 不过，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卓杨这个小狐狸。 “卓杨，听说你下赛季有可能会离开马迪堡？”拉伊奥拉已经开始有意识私下里放出消息了。 “我明白您的意思，贝叔。是有这种可能，我想换个环境。这样吧，如果我做到了，贝叔您也做到了，那么……”卓杨放出了自己最大的诱饵。“我会认真考虑拜仁慕尼黑，同等条件下拜仁会是我的优选项。您知道，我和小猪……” 卓杨这叫骗死人不偿命。 贝肯鲍尔上钩了，拜仁阵容老化求胜心不强是他最近几年一块大心病，更新升级已经提上了俱乐部的日程。小猪和拉姆、代斯勒将会是球队重建的基石，但如果再能加上卓杨，将瞬间完成更新换代，不用再去循序渐进。 贝皇爷对卓杨的渴望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很欣赏你的这个态度，卓杨。”其实这也是贝肯鲍尔打电话来最主要的目的，老狐狸对上小狐狸。“这样吧，我接受你的赌约，但还要加上一条，无论你能不能进三个球，夏天转会时都要优先考虑拜仁慕尼黑。你完成帽子戏法，我履行承诺，完不成，我也会在夏天更换主教练。不管怎么样，我都很期待你与施魏因斯泰格组成的拜仁中场。” 卓杨窃喜：“成交！” “且慢！”贝肯鲍尔一声断喝。“我还有最后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我，否则前面的赌约作废！” 第四七五章 看拜仁如何纠结 “卓杨，这件事你必须答应，否则咱俩的赌约当我没说过。”弗朗茨·贝肯鲍尔说。 “什么事？贝叔，说来听听……”卓杨有些嘀咕。 “你必须告诉我，是谁把消息透露给了你！”贝肯鲍尔的语气不容置疑。“你从谁那里听说的那些事情。” 贝肯鲍尔极其痛恨此次内鬼，所有一切风波都是因为这个内鬼走漏了消息，否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必须挖出这个人，杀一儆百，要不然以后队伍就难带了。 他最开始认为一定是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告诉的卓杨，毕竟他们亲如兄弟，这种解释最说得通。可晚上回家一琢磨，又感觉不是太像，因为如果是小猪，那他要说早说了，不会等到两个多月以后才出这事，卓杨这个熊孩子也不会在心里憋上两个多月才横出妖蛾子，他没那么深的城府。 然而，知道内情的就只有五个人，排除自己和马加特，鲁梅尼格也不会那么没溜，这么看来，要么伊斯梅尔要么小猪。当然，小猪的嫌疑依然最高。贝肯鲍尔铁尺断案，今天必须找出置俱乐部利益于不顾的二五仔。 “……”卓杨犯了难，虽然和伊斯梅尔没有交情，但就这么把人供出来了不是很讲究。但要是不说出来，这口锅可救扣在小猪脑袋上了。明摆着的，是个人都会认为是小猪通知了卓杨。 “贝叔，我没办法直接告诉你人名字，这牵扯到我的人品问题。我只能告诉你，你们那里有人收了我十万欧元。” 挂上电话，贝肯鲍尔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拿起来凑到嘴边却并没有喝，嘟囔了一句：该死的法国佬！灌下去一大口，在眼皮耷拉上的一瞬间，能看到他眼睛里射出的那道凌厉精光。 一句话就让贝肯鲍尔明白，绝不会是施魏因斯泰格告诉卓杨的，他们兄弟之间怎么可能会有这种金钱之间的便宜交易。于是，是谁当了二五仔也就不言而喻了。 在德国足协杯决赛前一天的最后一次训练中，30岁的法国中后卫伊斯梅尔被临时从青年队抽调陪练的中场、18岁的菲尔斯特纳将右腿小腿踢成骨折，一次严重的训练意外。 伊斯梅尔缺席了夏天的德国世界杯，而且再未入选过法国国家队，并在其后拜仁慕尼黑两个赛季中总共只出场一次，生生荒废在了板凳上。此后他黯然转投汉诺威96，又蹉跎完两个赛季后，并不算老的伊斯梅尔宣布退役。 让你明白卓杨的十万欧元并不是那么好拿的！当然，谁也不会把所有事情和贝肯鲍尔联系起来。 . . 也许是为了夏天的本土世界杯，今年德国足协杯决赛时间安排得很不合理，往年这场比赛都是德国国内整个赛季的收官战，但今年，却在联赛还有三轮未战之际便匆匆上演。 五月的第一天，马迪堡和拜仁慕尼黑再次携手光临柏林奥林匹克体育场，时隔三年后，卓杨再次带领马迪堡走进了这里。 那一回，是六剑客的成名之战，经此一役，六剑客之名开始飘荡在欧洲足坛上空。那一次，是马迪堡的成名之战，小小丙级队创足坛历史夺得了顶级杯赛冠军。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便是三年，一千多天转瞬即逝。三年前，那是卓杨挑战的舞台，三年后，这是他的立威之战。唯一不变的，垫脚石依然还是拜仁慕尼黑。 说心里话，拜仁诸将士有点怵马迪堡，欧冠横刀立马血战杀进决赛，谁人不敬仰？这是绝大多数职业球员终其运动生涯也走不到的地方，即便豪如拜仁，队中现存参加过决赛的人也已经寥寥无几。这些人里，今天最感头疼的是他们的门神奥利弗·卡恩。 对于卓杨宣称要上演帽子戏法，卡恩最为不忿也最胆战心惊，卓杨攻无不破的威力德甲人感受最深，尤其是门将。卡恩知道此次自己是遭受了池鱼之灾，卓杨并非针对他，但老卡恩最近难啊！ 国家队首发门将位置岌岌可危，真要在这个万众瞩目的比赛中让人说进三个就进三个，我他妈找谁说理去？ 赛前卡恩也给卓杨打来了电话质问，卓杨点头哈腰连胜道歉，一个劲儿赔不是。可话都已经撂出去了，你能怎么办？ 卡恩要比巴拉克更懂政治，他在事情最初就看出了一点端倪。作为球队队长和球队领袖，卡恩很清楚拜仁慕尼黑俱乐部对小猪有多看重，不远未来球队的领军人物。这么一来，小猪被下放有很有学问了，摆明了是躲风头，那么就说明马加特在拜仁的时间并不多了。 如此一来，聪明的卡恩就没有瞎掺和，原本他是要站出来为小猪说句公道话的。不过，现在让卓杨这么一搞，全都乱成了一锅粥，这都叫什么事儿嘛！ 其实拜仁队中最纠结的并不是卡恩，而是拉姆。 当年拉姆被拜仁嫌弃，租借去了斯图加特，正是时任主教练马加特慧眼识人，发掘出了拉姆这个遗珠，马加特对拉姆有伯乐之恩。要换成别人，拉姆铁定是要帮马加特出这口气的，比赛中废了对方也不叫事儿。但换成卓杨就不行了，拉姆干不出来。 他和卓杨是朋友，俩人都为没能并肩作战而有些遗憾。说心里话，拉姆在这件事情上也对马加特很有些看法，他认为事情绝不能这么干。因为假如换个立场，那个克洛普如果让卓杨在比赛中废掉小猪、巴拉克或者拉姆自己，卓杨一定不会同意，马迪堡谁都不会同意，当然，克洛普也不会这么没溜。 做人要有底线，人情世故的底线。 所以拉姆对小猪的态度很是理解，即便换成是自己，他也会拒绝这样的安排，尊师重道不代表没有原则。说到小猪，拉姆是有些佩服的，一年多时间就能凭借一己之利改变拜仁慕尼黑多年拉帮结派的氛围，难怪俱乐部会那么器重他，小猪有令人羡慕的亲和力与领袖风范。 而小猪施魏因施泰格这会儿正坐在奥林匹克体育场的看台上，和德国国家队主教练克林斯曼坐在一起。 第四七六章 拜仁听调不听宣 正在风口浪尖，小猪原本是不应该来的，谁还不知道避嫌了？ 但既然自家兄弟卓杨都能不留后路豁出去，小猪又有什么好怕的？六剑客都不缺担当。于是，小猪便来了，他虽然不上场比赛，但他仍然来与卓杨并肩作战，不是与拜仁慕尼黑，而是和马加特作战。 最近这几天，小猪拒绝了所有采访，对此事件不发表任何评论。就在刚才记者们的围追堵截当中，有记者堵在面前发问：你希望卓杨完成帽子戏法吗？ 小猪推开他：“我希望拜仁慕尼黑能拿到冠军。”说完，便扬长而去。 既然来了，那就再招摇一点，索性和克林斯曼坐在一起，就是坐给马加特看。 ——你有本事把我贬到青年队，你有本事把我赶出国家队呀？再怎么折腾，我照样和克林斯曼先生很铁，照样是克林斯曼先生眼睛里的宝。 克林斯曼是个聪明人，在事端刚起的时候他就觉察到了什么，然后又在贝肯鲍尔的示意下，第一时间表示即便去参加丙级联赛，也不会影响小猪的世界杯资格，而且是在媒体上公开表示。 一来克林斯曼本身就是拜仁系，贝皇的面子一定要给；二来他对拜仁帅位是有想法的。当然，最重要一点，克林斯曼认可小猪的能力。 克帅今天能亲来观战，自然是因为交战双方拥有众多国字号球员。渣叔也相当凑趣，马迪堡四大德国国脚戈麦斯、赫迪拉、韦斯特曼、泽佩克齐齐首发出场。 . 哨声一响，比赛开始，马凯轻磕给皮萨罗，足球一路回传，停在了哈格里夫斯脚下，英格兰帅哥抬头观看。 自从在去年12月的一次训练里暗中将队友代斯勒的膝盖弄伤后，哈格里夫斯就重新夺回了中场主力的位置，再加上新年过后没了小猪施魏因，如今哈格里夫斯俨然成为拜仁的中场运转调度者，场上作用相比起以前更为重要。 不过今天哈格里夫斯最主要的任务，是和卢西奥照顾卓杨，巴拉克要重点策应进攻。这是马加特的赛前战术策略，但拜仁诸将士却并不认同。 泽罗伯托顺边后，皮萨罗寻找马凯的传中球被韦斯特曼抢先顶出，拜仁第一次试探性攻势宣告结束。 马加特对于卓杨赛前‘帽子戏法宣言’是不屑一顾的，他不是不相信卓杨完不成独中三元，而是认为这是马迪堡大战略的一种障眼法。在马加特的认知里，没有球队会不以取得胜利为战术前提，他绝不相信会有足球教练放纵手下球员乱来。 拒绝一切采访后，马加特赛前战术安排仍然以限制马迪堡全队进攻为主，并不是提防卓杨多进球。也就是说，他根本不相信马迪堡会为了满足卓杨的肆意妄为而忽略足协杯冠军。 马迪堡拿球后，球给了卓杨，带球还没过中线，卓杨便在和巴拉克的纠缠中双双倒地，又相互帮扶着一起站了起来。 拜仁球员对主教练的策略并不认同，他们更相信马迪堡和卓杨一定会那么干，而且因为身份不同，他们更不愿意让卓杨完成赛前狂言。 抛开马加特，拜仁将士私底下达成共识：甭听他那一套，咱们比赛中主要目的就是不让卓杨进球，其他马迪堡球员爱进便进，只要不让卓三球成为现实，咱们就算成功。 第4分钟，赫迪拉直传，哈姆西克禁区边缘内的假射真传被德米凯利斯挡出。随后日尔科夫传球，戈麦斯压住德米凯利斯小禁区前头球回点，随后德比希再传球，卓杨禁区边缘试图强行射门被卢西奥破坏。 对于见多识广上赛季双冠王的拜仁球员来说，足协杯冠军的吸引力并不很大，最起码远比不上联赛桂冠。但若是被卓杨有言在先完成帽子戏法，则会成为终身之耻，国际足坛还没有人被这么赤裸裸蔑视过。 都是要脸的人，都还要在这个圈子里混很多年，要是不想被人当成永远的嘲笑梗，冠军可以放弃，不过卓杨你不要想得太美。 如此一来，马加特的战术安排根本得不到执行，也没人听他的。事实上，经过这一系列风波，马加特在拜仁队内权威尽失，虽然没有人明着和他硬怼，但阳奉阴违听调不听宣那是一定的。 第9分钟，萨利哈米季奇左路传中远点，但皮萨罗小禁区右侧的垫射被德拉斯破坏，马凯弧顶横切试图拉开远射角度，但足球被卓杨抢断。 昨天渣叔问卓杨：你有什么具体方法去完成帽子戏法？ 别看他面对外界一副风轻云淡胸有成竹的模样，可这会儿却苦笑着说：“没有，啥方法也没有，只能踢着看着。”渣叔一阵无语。 拜仁慕尼黑岂是那么好相与的？牌面上的实力铁定高过马迪堡，创新不足但阵容上肯定没有软肋。漫说某一个人，放眼全世界也没有哪支球队敢妄言一场比赛一定会打进拜仁三球。 先当个嘴炮，过了嘴瘾再说，卓杨根本没有什么具体策略。“要不，先生您帮我想想办法？” 克洛普：“……” 第13分钟，舍费尔横传，卓杨突入禁区内10码处的单刀射门被卡恩用壮硕大腿神勇救出。日尔科夫传球吊向禁区线，哈姆西克禁区右肋的再交回给中间的戈麦斯。火枪手犹豫之下，卓杨那里没有机会，只能自己干，软绵头球攻门被卡恩扑出。 和卓杨商量之后，渣叔最终决定：你爱怎么踢怎么踢，没有位置，什么九号半？哪怕你在前面站桩，或者干脆去当中后卫，都由着你，反正全队围着你转就是了。 足球史上没有过这样安排的，这甚至根本不是足球，但马迪堡全队极高的执行力却足够保证这样乱来。于是，比赛开场卓杨就回到自己的老位置后腰上。 他才没那么傻，站在前边等着对手割裂他。 第18分钟，萨尼奥尔后场拿球就是一记大脚：走你。毫无准头，马凯在前面追了半天还是跑不过泽佩克，气得他直翻白眼。 马迪堡战术虽然荒谬，但万众一心目标单一。拜仁慕尼黑虽然战术讲究，但将帅各自心怀鬼胎，你说你的我踢我的，套路完全不成套路。所以，很快卓杨就找到了破门机会。 第四七七章 球场上惊现甩狙 一方想着：冠军什么的见鬼去吧，自己能不能进球也不去考虑，但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多丢球，尤其不能让卓杨进球； 一方想着：冠军无所谓，后边爱怎么丢就怎么丢，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让卓队多进球，进够三个。 这么一来，原本实力旗鼓相当、势均力敌的两支球队，很快便在场面上形成了攻防战，马迪堡大举压上，拜仁慕尼黑全面回缩。 虽然抛开教练安排自我迎战，但拜仁诸将都是浸淫足球多年之人，他们自己的套路也相当讲究。中场附近但见卓杨拿球，皮萨罗、巴拉克就黏得不亦乐乎，只要稍有威胁，就利利索索犯规。 如果到了禁区外沿射程范围，拜仁球员就不再犯规了，卡恩就不是个善扑任意球的门将，谁犯规谁是叛徒。其他马迪堡球员基本不去管，只把卓杨围得密不透风就好，谁爱进谁进，你卓杨今天甭想。 连续围攻中，第31分钟，马迪堡球员沿各要害位置拉开，可慕尼黑人只是象征性禁区线布防，其余重兵依然对拿球的卓杨层层堵截。 卓杨好不容易把球从人缝中捅给火枪手戈麦斯，自己啥机会都没有。戈麦斯顺腿便打，卡恩飞扑。 卡恩是最纠结的人，其他队友只要能不让卓杨进球就算胜利，但卡恩只有不失球才算胜利。卓杨一个不进，其他马迪堡人打自己五六个，是，卓杨是丢脸了，他抬不起头了，可我他妈不也是成了傻逼吗？ 卓杨再怎么没脸那是他的事儿，我可是要在克林斯曼眼皮子底下不能失误啊！卓杨就是去自杀，也跟我没一毛钱关系，老子再能打一届主力门将才是比天都大的事情。 戈麦斯的射门被卡恩用身体挡出，足球高高弹起，落点下方是另一侧无人盯防的日尔科夫。人群都在卓杨四周散布，谁还管他呀！ 酒神兄瞄啊瞄，边瞄边琢磨：打不打呢？射不射呢？ 抡圆了就是一脚临空，卡恩慌得毛乍起又向这一侧飞扑。酒神兄踢呲了，足球就像斯诺克里的回旋梭边，滴溜溜转着就朝球门反方向、也就是禁区外飞去。 卓杨刚才在与卢西奥相互挤压中传球，随即俩人都失去平衡倒在地上，都赶紧往起爬，却又相互纠缠在一起再次跌成一团。主裁判没敢瞎吹哨，一来没什么明显的犯规动作，二来马迪堡那头正形成连续射门，那叫进攻有利原则。 此时画面是这样的：卓杨刚刚爬起，还没站直身体，面朝着自家后场方向；卢西奥已经起立，距离卓杨两米开外背对；包括他在内所有拜仁球员都被马迪堡人追随足球的目光引导，全部看向了日尔科夫的那脚‘必进射门’；足球飞向卢西奥身后，拜仁防守球员的中间；卓杨背对着来球。 也就是说，全场所有人，只有卓杨不知道球在哪里。 足球朝着他后脑勺坠落！ 还没等完全起身，卓杨便猫着腰前窜一步，随即三部曲：抬腿、抽射、旋转。就像芭蕾舞中的那只小天鹅。 才转身完毕，球就到了，恰好卓杨抽射的右脚也如约而至，受到打击的足球慌不择路带着强烈旋转，重回禁区一头扎进了白色的网窝。 都傻了！卡恩站在门边像只紫皮茄子。 看台上小猪施魏因斯泰格：“我操，甩狙！” 没错，小猪形容得很形象，卓杨就像卡中门的awp猛然听见a大道里传来脚步声，转身开镜一气呵成，来不及瞄准，举枪抬手就是一声脆的。 . 在刚才半起身之时，卓杨从队友泽佩克看向他背后的眼神中意识到了足球就在身后，而且很近。打通瓶颈后洞察一切的天赋技能让他模糊感受到了大致位置，来不及思索，根本就是下意识，先做出射门动作再去转身，等看到足球后再去凭借无与伦比的身体机能控制能力，做出微调。于是，便有了这一枪足球场上的甩狙。 这他妈就是个妖精呐！卢西奥的苦脸倒吸着凉气，门板牙都感觉酸爽。刚才的射门擦着他大脑袋飞过时，卢西奥根本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和拜仁球员没有过节，卓杨也不想再去刺激巴拉克们，他带着马迪堡人齐刷刷跑到拜仁慕尼黑的替补席前、跑到马加特眼皮子底下，玩起了集体桑巴。 这么做原本很不讲究，替补席上有脾气大的人非冲出来揍他不可。不过今天拜仁球员都知道他想干嘛，是冲着谁，便也就乐得看了笑话，都面无表情假装没这回事儿。 马加特和卓杨相隔而立，彼此之间眼神在激烈交锋，没有你瞅啥瞅你咋滴，就这么默默无语含情脉脉。 半晌，庆祝完毕的卓杨偷偷冲着马加特用手指比划出‘割喉’的动作，便去准备开球了。但这一举动却点燃了马加特的怒火。 “我日你个卵子……”马加特暴跳如雷，摘下眼镜就要往场内冲，他的助理教练内格罗赶紧抱住。 即便争议很大，但马加特是名出色的教练是毫无疑问的，他的执教风格和性格也让经历过的球员即便不喜欢他，但也不敢和他发生冲突。 当球员时马加特个性就很强，汉堡俱乐部历史上唯一的一座欧冠奖杯，就是时任汉堡队长的马加特在决赛中，面对尤文图斯一剑封喉而得来的。那还是在遥远的1983年，那时候这个世界还没有卓杨。 从执教至今，从未有球员敢当面顶撞马加特，表面上的尊敬都给了他。小猪是第一个，卓杨是第二个，马加特能接受的了才怪。 当教练这么多年，拜仁球员在场上的违背战术行为马加特自然清楚，一肚子火气但也没太好办法，吼谁都是光答应，接下来仍然我行我素。即便倔强如马加特，此时也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于是，愤怒成了他唯一的指挥方式。 骂声直震云霄，从前锋骂到卡恩，骂他们不听指挥。卡恩就不愿意了：打啥战术我他妈不都是怵在门线跟前？你凭什么骂我？给你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真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据说，2005-06赛季德国足协杯决赛，中场休息时，拜仁慕尼黑主教练马加特与门将卡恩在更衣室发生冲突，双方甚至互扔臭球鞋。马加特要用小将伦辛替换卡恩，但被其他球员集体拒绝，包括伦辛。 小道消息而已，没有证据，没准儿是谣传。 第四七八章 四年前往日重现 先给自己定一个小目标，比如说上半时进一个球。 这是卓杨赛前的想法，如论如何上半时都要想办法进一个，要不然下半场会更难。还好，那一记甩狙让马迪堡1:0领先拜仁慕尼黑，也让卓杨1:0马加特. 其实上半时双方打得都没有什么章法，不像正经足球比赛，反倒好似一场十对十的斗牛，十九个人围着卓杨团团转。这十九个人都不怎么想进球，万一谁进了，纯属老天眷顾的狗屎运。 下半场一开始，智利前锋皮萨罗就连接走了两次这样的狗屎运。 五分钟之内，拜仁慕尼黑两次后场大脚解围，皮萨罗两次拿球单刀，面对马迪堡因为围攻造成的空荡荡后方，两次直面汉达诺维奇射门得手。第50分钟，拜仁2:1反超了。 事已至此，这更坚定了马迪堡人要‘卓三球’不要冠军的决心。拜仁慕尼黑却是意外之喜，同样也更坚定了他们坚决阻挡‘卓三球’的决心。 同上半时一样，甚至犹有过之，马迪堡疯狂围攻，两个边后卫都懒得回自家半场，卓杨只感觉自己四周乌云密布，睁大眼睛连天都看不见，全是人和人腿。 克林斯曼在看台上看得直摇头，心说还不如在家里电脑前窝着和那个美国妞骚聊呢，小猪施魏因表情中也颇为尴尬。 马加特则没心思关注比赛，赢也好输也好，他这会儿一心想着怎么在赛后去给贝肯鲍尔和鲁梅尼格拍桌子。必须罢黜卡恩，必须内部禁赛巴拉克和哈格里夫斯，哦，对了，还有那个伦辛。这几个带头挑事和不听招呼的人必须受到处罚，不行就卖掉。 马加特执教业务能力很强，这表明他智商足够，但他丝毫意识不到自己已经被拜仁上上下下厌烦，反而还自我感觉良好，这表明他情商极度欠缺，约等于零。 又这样乱七八糟七八分钟，卓杨感觉不是事儿了。自己这边没什么改进，刚才还差点让拜仁把比分再次改写，亏得不擅长扑单刀球的汉达诺维奇，硬生生神奇一回，从马凯脚下把球摘了下来。 再这么下去，自己帽子戏法成了水中月倒是小事，大不了丢脸而已，可就太有点对不起马迪堡了。越琢磨越不是味儿，自己这都要走的人了，任性起来还是不管不顾，把整个俱乐部和队友的帮衬当成了理所应当。 这万一要是被拜仁打漏了，自己一拍屁股去其他地方丢人现眼，马迪堡俱乐部一肚子委屈还得让人嘲笑一辈子。 “喷子，酒神，还有手雷，大家都听我说。”找了个死球的机会，卓杨赶紧把大家伙聚到一起。“先甭管我，找机会进球，马上进球，先拿下比赛再说。” 马迪堡就有这点好处，但凡卓杨在场上作出决定，大家理解不理解都会马上执行，一丝折扣都不打。 慕尼黑人当然不知道马迪堡战略思想已经发生了悄然变化，还在一如既往围堵卓杨而放空其他人，反正除非恰好落空直接面对卡恩，基本上马迪堡谁拿球都会想办法吊给卓杨，再难也要给过来。 惯性思维害死人，没有摸清形式的拜仁立马就让戈麦斯找到了机会。 下半时第61分钟，哈姆西克在四十米右侧边线拿球，弧顶处卓杨身边乌压压层层叠叠，根据卓老大指示，这次手雷没有强行传给他，而是大角度推地转移给了另一侧的戈麦斯。 火枪手身边那叫一个松懈，只有小半个萨尼奥尔在照顾他，还有大半个操心着人群中的卓杨。 戈麦斯转身拉球，在弧的左侧直接摆大腿射门，发力非常充分。火枪手是中锋属性，射门灵感本就在他的血液里。足球贴着草皮直窜球门左下角而去，卡恩紧移两步后矮身半跪，双臂前屈用手臂和胸膛阻挡球路，严丝合缝。 稳了！ 四年前的2002年韩日世界杯决赛，巴西2:0德国，所进第一球是里瓦尔多禁区外远射，造成卡恩脱手，罗纳尔多跟进补射破门。这个脱手，被认为是德国国家队未能封顶的关键所在，虽然整体实力弱于对手，但那场比赛德国队表现并不差。嗯……，在丢这个球之前表现并不差。 当时里瓦尔多射门的位置就是今天戈麦斯射门的位置，就连发力方式、射门角度、低平球，都如出一辙，甚至卡恩扑救封堵的姿势都是一模一样的。 那一次卡恩脱手了，恰如时光倒流、往日重现，今天卡恩又脱手了。 足球撞在卡恩胸口脱开手型，反弹蹦跳着去了右侧。突然，一只大脚出现在足球前面，脚腕立起脚面一弹，足球再次折向嗖就进了大门。 卓杨！ 戈麦斯慢条斯理调整发力射门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看过来，这一看不要紧，各种动作也就暂时停了下来。只有卓杨趁着松懈间隙，一声不吭埋着头直冲进去，似乎知道可以补射。这一刻，卢西奥、哈格里夫斯、巴拉克、泽罗伯托，没有人跟他。 预知预判的天赋能力，再加上不放弃一切可能的进球渴望，终成就了此次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当然，现在还是‘二球’，虽然这个话不怎么好听，但它离‘三球’更近了。 卡恩心都凉了，他根本来不及再做什么反应去补救，此刻只能幽怨地看着网底的足球。足球心说：实不相瞒，我也没反应过来。 2:2，双方再次战平。渣叔大喜过望，马加特面如死灰，拜仁球员则有些慌了。被扳平不算什么，睁大眼睛也没盯住卓杨进第二球。他真是天选之人吗？他的话真的就是神旨吗？ 奥利弗·卡恩都不用去看看台上正微微摇头的克林斯曼，此刻他的心已经凉凉。与上届世界杯如出一辙的失误，就犯在大家普遍质疑他的时候，就在今次世界杯的前夕，就在主教练眼皮子底下。 我……还有时间证明吗？不但凉，还乱，像一团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麻。 . 围成一堆庆祝，戈麦斯乘机问：“骚货，接下来怎么踢？你拿个主意。” “先赢比赛，先拿下冠军再说。”卓杨说：“米歇尔、方片，你俩不要都上去，轮着来，别再让他们偷一个。” 泽佩克、格罗索：“瞧好吧，还美死他们了。” “咱们继续，我牵制他们。大家记着，马迪堡是冠军！” 第四七九章 出乌龙卡恩神伤 刚才进球后，卓杨没有再带着人去臊马加特的脸，不是他忠厚，而是主裁判埤尔乔德警告了他。 “卓杨，好好比赛，别再去招惹是非。我可警告你了啊！” 卓杨嬉皮笑脸：“知道知道，你费心了。今天摔得有点多，估计腿都青了，要不……吹紧点？” “去去去，不用你教我怎么执法，我心里有数。” 就连巴拉克都给了卓杨几下狠的，可见拜仁慕尼黑今天对卓杨的防守力度和硬度有多大。当然，巴拉克并没有伤他的意图，男人的运动而已。如此强度，黄牌却没有几张，这也说明拜仁基本上还都是些讲究人，即便讨厌死他这张大嘴咧咧，可也没有下黑脚。 毕竟此前关系都还算不错，而且里面还有巴拉克和小猪的面子。再说了，不管不顾为小猪出头，不留退路不计后果，谁心里都希望自己也能有这么一个兄弟。 卓杨赛前演的这一出独角大戏，教练行业多少有些微词：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结成死仇，谁家球队里没几个刺头了，再都跟你似的有样学样，我们这教练还怎么当？ 但这一举动却在全世界职业球员中形成了极好的口碑，男人谁都喜欢快意恩仇，都渴望有肝胆相照的兄弟，每个人都让足球的功利性压抑得太久，每名球员也都很反感不靠谱而且还不通人情世故的教练。 . 马迪堡开始正常攻防，拜仁慕尼黑却仍然纠结于拉开阵型个人对位还是收拢队形对卓杨继续严防死守，如此一来，原本实力仅在伯仲之间的两队场面上立分高下。 攻得哆哆嗦嗦，守得提心吊胆，马加特实在看不下去，用老将杰里梅斯换下哈格里夫斯，意图加强中场攻击力。32岁的杰里梅斯都已经决定本赛季结束后和利扎拉祖一起退役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早年间那个德甲第一恶棍俨然有了点佛系老将的感觉。 当年杰里梅斯恐吓维埃拉：瞧见中线没？那就是你的底线，你越过一次我就让你惨叫一次……。现在，争不争什么对他已经完全无所谓了，何必跟队友们闹别扭。 “延斯，盯住卓杨就行，不用去前边，盯好他。”巴拉克一声招呼。 “知道了，交给我吧，老延斯就是他甩不掉的外套。”说完，杰里梅斯冲着卓杨一扬头咧着嘴笑。马加特让他上来可没让他干这个，而是安排他去冲击和压制赫迪拉与德比希两个稚嫩后腰的。 马加特当然知道杰里梅斯即便年轻时也不是个进攻上有多强的人，于是，他又用另一位老将绍尔换下萨利哈米季奇。思量半天，长叹一声，没敢换下今天同样不听指挥的巴拉克。 第80分钟，马迪堡右边后卫废柴泽佩克一路虐人，绍尔根本跟不上他的灵狐幻影，甚至拉姆在哈姆西克的迷惑下也没能追上他。泽佩克一路火光顺利下到底线，抬眼便瞧见大禁区角上卓杨将杰里梅斯挤在身后，身前无遮无拦。 这是绝佳机会，这个点也是卓杨非常有把握的一个射门位置，其他拜仁球员因为战术思想的犹豫，出现了非常罕见的防守失误，只有杰里梅斯贴着可他动作还不敢太大，那可是禁区。 泽佩克当即便要倒三角抠回来，却猛然听见卓杨喊一声：“门前！” 卡恩发现卓杨出现在要命位置，早惊得三魂出窍，没敢耽误，紧提两步就出了小禁区随时准备封杀卓杨的单刀抑或直接打门，单刀球是卡恩的强项。 泽佩克听见命令当即脚背猛抽，足球几乎贴着门线横着冲去，后门柱火枪手戈麦斯在那里，无人盯防，一伸脚便有了，万无一失。 足球从卢西奥和底线之间穿过，从卡恩和门线之间疾速穿过，慌不择路的卡恩腾身倒地去截留这颗要闯大祸的足球。单掌猛拍，奈何球速太快，卡恩也确实有些老了。 手掌拍在足球上，却没能将它揽住，足球产生折射，悚然入网。 乌龙球！ . 这也许是奥利弗·卡恩人生中最昏暗的一天，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十九年前，18岁的小鲜肉卡恩第一次站在德甲卡尔斯鲁厄门前，十九年后，历经风雨的老芭蕉，岁月是把杀猪刀。 卓杨默然，也无人放肆庆祝，卡恩这样的人物值得所有人给予尊重。拜仁慕尼黑队友没人指责他，包括一贯针锋相对的巴拉克。只有马加特在场下嗤鼻冷笑，卡恩越笨劣他越有底气去和贝肯鲍尔拍桌子。 3:2，马迪堡终于将比分再次反超，马加特用刚刚伤愈复出的巴拉圭射手圣克鲁斯替换下边后卫萨尼奥尔，三前锋死马当活马医。渣叔也同样用中后卫蓬蓬换下左边后卫格罗索，将日尔科夫撤回来出任边卫。 三中卫阵型稳如泰山，黑尔默斯替下戈麦斯加强速度反击，卓杨彻底回到中场。这个冠军，马迪堡拿了。 时间所剩无多，一心防守的马迪堡即便放眼全欧洲，也无人能轻易撼动，何况已经失去心气和章法的拜仁。卓杨也放弃了独中三元的初衷，同个人恩怨相比，马迪堡的整体利益更重要些，他是队长，是这里的旗帜，即将离去的惆怅使他在这场比赛中成长，责任心的成长。 卓杨遥望看台上的小猪，看不清楚，但他相信小猪能理解自己，因为我们是兄弟。小猪隔空看着下面的卓杨，他更不执拗这个帽子戏法，因为兄弟，因为马迪堡，因为拜仁慕尼黑。不过—— 我无所谓你知道吧，可你的脸怎们办？回头让媒体时不时揪出来在地上摩擦摩擦你可要撑住啊！ 用以拖延时间的换人，疯狗兰德和哈姆西克交接时磨磨蹭蹭，拜仁慕尼黑球迷心急如焚漫天嘘声，只可惜拜仁的球员们却无动于衷，麻木了。小猪叹气摇了摇头：这不是拜仁！ 克林斯曼扭头看了看他。 主裁判埤尔乔德看起了手腕上的表，值场裁判刚才举起了补时4分钟的电子牌，远征的马迪堡球迷已经开始放起了烟花唱起了歌。时隔两年，德国足协杯奖杯重回马迪堡，现在它正静静地立在主席台上等待着卓杨。 卓杨断球。 卓杨长传！ 第四八〇章 帽子戏法很靠谱 马迪堡17号帕特里克·黑尔默斯像一道蓝色闪电，劈开拜仁慕尼黑红色防线。他身前是雀跃的足球，身边宛如旷野，远处是黯然神伤的狮王卡恩。 一传一跑拿捏得恰到好处，主裁判主裁判埤尔乔德看向第二巡边示意不越位的旗语，这位年轻边裁疾速下底的反应要比只知道举手的拜仁后卫线快多了。 封堵单刀是卡恩的成名绝技，整个禁区都是他的势力范围，1996年欧洲杯决赛时，伤兵满营的德国国家队已经让卡恩做好了踢中后卫的准备。 22岁的黑尔默斯和37岁的卡恩相遇在禁区线，年轻人完全无视老将裂目狰狞的恐吓，右脚轻趟便从一代杀神身边飘了过去，卡恩倒地拦截的手指尖只距离足球十公分。 无可奈何花落去，也许和他巅峰时期相比，倒地时间仅仅多用了0.05秒，但就是这游丝细微的差距，成为了多少门将与封顶传奇之间的天堑。 卡恩的威慑力已经被新一代前锋无视，他的反应不足以对抗时间的流逝。 ‘啪！’ 绝望的卡恩一把拽住黑尔默斯的跟进腿脚腕，马迪堡年轻前锋倒在地上，他真得很想去把卡恩揍一顿。 ‘哔——’哨声响起，黄牌加点球，埤尔乔德先生手臂斜指十二码，毫无争议。 卓杨有些心疼卡恩的老迈，他从未想过在场上去羞辱这位老兵。比赛已经拿下，冠军也到手了，再去摧毁一位令人尊敬的老将很违背卓杨的人生哲学。 “疯狗，你去罚。”看了一圈，卓杨对兰德说。 “我这……不靠谱呀！”兰德一个激灵。“你不要帽子戏法了？” “嗨，那些都不叫事儿，马迪堡能赢就好。”卓杨像一个看破红尘的忠厚长者。“去吧去吧，要的就是你不靠谱。” 兰德：“……” 两个人还在互相扯淡推诿，卡恩先不愿意了，这绝对是他人生最黑暗的一天。悲愤满腔的卡恩无处撒气，冲着裁判厉声怒吼：“线上，在线上，你他妈眼睛瞎逼了？” 这就纯属胡搅蛮缠了，他是躺在禁区线上做动作，可抓住黑尔默斯的脚腕要在里面快两米呢，白痴都能看出那是点球。 “你给我闭嘴，别逼我出牌。”埤尔乔德严厉警告他。 “我就、去——你——妈——的！！！”卡恩不依不饶，怒发冲冠仿佛狮王重生。 一张黄牌闪耀，两黄变一红，卡恩痛痛快快扔掉手套就朝场下走去。也许，这正是他想要的目的，老门神不想被卓杨如愿以偿连灌三球，找借口下场也比脸被抽肿强。然而，他并不知道卓杨根本没打算去罚这个点球。 一阵木然中，没了换人名额的拜仁慕尼黑只能由卢西奥戴上手套去客串这最后一分钟门将。巴西球员总是很喜欢客串门将，巴西门将也都喜欢客串前锋，不务正业哪家强？ 兰德喜出望外：“这哥们儿……嘿嘿，我想我还是挺靠谱的。”业余手套而已，兰德自信心爆棚。 卓杨欣喜若狂：“狗爷，你说得对，你确实不太靠谱，如此重担还是我亲自来吧！” 兰德：“……” 不想羞辱卡恩，可面对卢西奥就谈不上什么羞辱了，天赐良机的变化，再不去珍惜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 就连卢西奥自己也不相信他能把卓杨的点球扑出来，大力轰向左上角的时候，卢西奥就那么随随便便往地上一倒了事。巴拉克看着完成帽子戏法后强作镇定的卓杨，内心唏嘘不已。 拜仁慕尼黑球员也能看出来，从下半时不久后，卓杨就已经放弃了非完成‘卓三球’不可的牛角尖，而且拜仁对他的重点围防不能说不成功，除了这三个进球，卓杨并没有其他机会。但世事就是这么难料，放弃独狼主义的卓杨反而得到了孜孜难求的破门。 菲利普·拉姆是个还算清醒的人，若要论起来，今天荒诞拜仁队中他表现得最好，下半时刚开场皮萨罗那两记闪电进球就出自拉姆脚弓的传递。拉姆知道，正是卓杨赛前大言不惭的‘带帽’言论扰乱了拜仁全队的心神，进而造成马加特和全体球员离心离德。 卓杨先用狂言打乱拜仁一切部署，让巴拉克们不得不面对一场非正规的比赛，又在比赛中率先带领马迪堡恢复常态，如此一来，拜仁不输球没有天理。 ——唉，也许小猪如果今天能在场上，我们就不会被卓杨搞得这么乱了。不过，小猪要在，卓杨也不会惹出这么大事情来。这么看来，小猪在不在，这是一个悖论。 无意间，初中文化水平的昔日拜青队短菲利普·拉姆在逻辑学上有了感悟。 . 再次开球后仅仅十来秒，主裁判便吹响了全场比赛结束的哨音，马迪堡4:2战胜拜仁慕尼黑，在这个初夏的夜晚，马迪堡夺得2005-06赛季德国杯冠军。 卓杨荣获决赛最佳球员，三年前那次，最佳球员是那个叫刀疤里贝里的丑货，他们击败的也是拜仁慕尼黑。卓杨以打进13球荣获本届德国杯最佳射手和赛事mvp，一如三年前时光重现。 花屑漫天中，卓杨斜着眼瞧了瞧阴沉似锅底般的马加特，又用目光在看台上搜寻贝肯鲍尔。 ——皇帝陛下，我做到了，现在该你兑现赌约了。啊哈哈哈哈～～～～ 贝肯鲍尔的确没想到卓杨真能做到连进三球，上演帽子戏法在足球界并不稀奇，但说要上就能上也太玄幻了一些。 ——也许，这就是天意吧。老夫活了这些年，深知一点，那就是绝不可逆天而行，都是命都是命…… 这场比赛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卡恩因为在全世界和国家队主教练面前拙劣的表现，丧失了两个月后世界杯主力门将的位置；巴拉克因为在关键比赛中未能起到很好的领袖作用，不能清醒认识球队困境，让拜仁高层深感失望，再加上他不斐的年薪要求，俱乐部终止了和他的续约谈判。 相对表现优异的拉姆，则获得了拜仁高层的全面认可，彻底被当做后期球队换代的关键人物。 至于著名教头马加特，在卓杨打进点球的那一刻，他的命运就已经决定。 第四八一章 房门总也关不上 菲利普·拉姆有点后悔不应该跟着卓杨来这里，他看着马迪堡人喝酒庆祝心里很不是滋味。 德国杯决赛在柏林举行，比赛结束已经有些晚了，马迪堡和拜仁慕尼黑都要在柏林停留一晚才再行返回。总监哈斯勒是柏林人，他就是这里的地头蛇。矮脚虎哥哥给大家找了一家小众化的正经夜店，全体人马来这里包场庆祝冠军。说它正经，是因为这里没有那些烂七八糟的东西，只有美酒音乐和比基尼女郎。 架不住卓杨的百般相邀，拉姆也过来和老朋友聚上一聚，小猪施魏因斯泰格自然是不会少的。被他俩一起叫来的还有圣克鲁斯、奥特尔、伦辛、格利茨、莱尔和菲尔斯特纳，都是拜仁的年轻球员。巴拉克则婉拒了卓杨的邀请，他舍不下那张脸来捧别人家的鲜花。 至于卡恩，卓杨没好意思打电话，打了也肯定不会来，何苦费那劲。 看着队友们实在闹得不像话，卓杨便和戈麦斯伙同着拉姆与小猪去了包间里，戈麦斯和拉姆喝着酒讨论起了尼斯湖水怪，小猪则偷偷问起了卓杨转会的事情。 这个夏天要离开马迪堡，作为好兄弟们，又都是胖子旗下的签约球员，哥儿五个自然一开始就知道了，而且他们也都清楚卓杨去向已经瞄准了意大利。其中缘由和讲究兄弟们心知肚明，若非如此，非争着抢着让卓杨去自己那里不可。 也都是明白人，自然知道其中的猫腻和策略，所以哥儿几个都不会给自家俱乐部说明：别争啦，卓杨就是在拿咱们当幌子。牵扯到卓杨和拉伊奥拉的巨额利益，既然卓杨不隐瞒自己，大家当然也会严守底线。 五位兄弟如今在各自俱乐部的地位都很稳固，而且都已确定会代表各自国家出征夏天的世界杯，尤其是屠夫德容，他甚至已经确定主力阵容。刀疤里贝里则领先巴萨边锋久利半个身位，他说自己最近进球不多是在为世界杯压状态。 二哥蒙托利沃面对着卡莫拉内西和佩罗塔的竞争，姥爷倒不存在主力不主力的问题，他与其他几位风格不同，根据对手需要轮番应战而已。小猪最不好说，克林斯曼还没决定把他用在边后卫还是中场，但重用是一定的。 四个人在包间里时而一起讨论，时而各自窃窃私语。 . “贝肯鲍尔先生昨天给我打电话，下赛季的事让我不用担心你知道吧。”小猪说。 “我知道呀，他也给我说过。” “他还让我说服你加盟拜仁慕尼黑，这你知道吗？你说我该怎么回复他？” “六千万转会费，八百万年薪。你就这么告诉他。” “……”小猪翻着白眼。“你没见过钱吗？这个借口他能信心才怪。” “嘿，我还就告诉你了，国际米兰开出的就是这个价，莫拉蒂老爷子亲口说的。” “我操！”小猪信了。“那……要是贝肯鲍尔先生一咬牙真掏了呢？” 卓杨轻蔑一笑：“我还就告诉你了，他要真……” 房门‘哐嘡’一声被人撞开，岩石德拉斯搂着两个豹纹比基尼妞，嘴都快啃到妞的腰上去了。 “哎哟哟，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没人呢。你们慢聊，慢聊……” 四人：“……” . “谁说我们德国人不吃动物内脏？我给你讲，羊杂香肠是巴伐利亚的土特产，过年过节排好长的队都抢不上。”拉姆说。 小猪：“对呀对呀！我有一亲戚就在肉联厂上班，羊杂肠每天生产量都是按吨算你知道吧。” “没错，谁说我们只吃鹅肝。”戈麦斯也赞同。“上学的时候……” ‘哐嘡’一声房门被人撞开，一位膀大腰圆的火红比基尼彪悍妞裹挟着矮脚虎哈斯勒，妞的嘴舔得哥哥满脸都是口水。 “哎哟哟，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没人呢。你们慢聊，慢聊……” 四人：“……” . 小猪挂上电话，怔怔看着卓杨。“真他妈灵！贝肯鲍尔先生打来的。马加特……下课了。” 马加特去给贝肯鲍尔拍桌子，贝皇抱着胳膊安安静静等他拍完。“费里克斯，董事会已经决定了，我们希望你主动辞职。” “为什么？错的是他们不是我，我是双冠王教练，我为拜仁流过汗，我为球队流过血，你们不能这么对我！”马加特继续拍着桌子。 “我们可以这么对你。我想你能够理解，我们不可能为了你更换掉所有球员。费里克斯，如果你现在能主动辞职，将会获得拜仁慕尼黑的友谊和一份对你充满感谢和高评价的新闻稿。”贝肯鲍尔推了推眼镜：“否则，我们会强行终止合同，并向外界宣布是因为你被全体球员排斥和抵制。” “现在，选择权交给你。” “好吧，我……辞职。”费里克斯·马加特咬牙切齿：“你们会后悔的，总有一天我会复仇，在球场上。” “谢谢，我们期待那一天。祝你好运，费里克斯。” . “贝肯鲍尔先生说，他兑现了承诺，接下来该你了。”小猪问卓杨。“他让我问问你。” “没事没事，过段时间你就回答他，六千万八百万，就行了。” “我觉得你这么骗贝肯鲍尔先生不太合适。” “我骗了吗？我保证要去你们拜仁了吗？同等条件优先选择……” ‘哐嘡’，房门被人撞开，蓬蓬大卫·路易斯一头闯了进来。 “不行了不行了，外面太淫荡，简直看不下去了。卓哥，我进来躲躲……” 四人：“……” . “巴西，大概率是巴西，德国和巴西进决赛。”拉姆分析起来很有信心。 “我听渣叔说，巴西这回基本没戏，他们看着唬人而已。”喷子戈麦斯持不同意见。“蓬蓬，不好意思啊，真是渣叔说。” “喷子哥，这有啥呀，聊着玩呗。”蓬蓬接着话茬：“我觉得应该是巴西跟法国。”没看上德国，真不是报复啊…… “意大利怎么样？”卓杨问。 拉姆、戈麦斯、蓬蓬：“拉倒吧，上次都能输给韩国。能进八强算我输！” “这玩意不好说你知道吧，二战以后意大利人每六年雄起一次，准得很。到了年份最少都是四强，世界杯和欧洲杯轮着来。”小猪大炫宿命论和规律逻辑。“上一次是2000年欧洲杯的亚军，今年刚好六……” ‘哐嘡’，西装革履的夜店领班经理推开房门，满脸亲切谦卑的笑容。 “哥，店里新来的南美妹子了解一下？” 五人：“滚出去——！！” 第四八二章 科勒尔成人之美 杜伊斯堡这座城市别看小，却是欧洲最大的河港，莱茵河与鲁尔河在这里交汇，所以杜伊斯堡与中国武汉结为友好城市，也有那么一点相映成趣的意思。 作为本赛季德甲升班马，杜伊斯堡俱乐部却不怎么有趣，上一轮被赢球的凯泽斯劳滕超过后，已经铁定降级的他们如今在联赛中垫了底。 去年十二月杜伊斯堡主教练诺伯特·迈尔因为三大违背体育道德行为，被俱乐部开掉时，球队就已经病重垂危。当然，那场比赛也是‘卓杨诅咒’下的倒霉鬼。 那以后，杜伊斯堡请来德国足坛名宿尤尔根·科勒尔走马上任，绰号‘橡皮膏’的科勒尔曾是足坛最优秀的盯人中卫之一，他的职业生涯起步于曼海姆俱乐部，据说他一生最尊敬的人正是彼时的教练施拉普纳。 没错，就是中国足球红山口会议之后首位洋帅的那个施拉普纳。 这位爷很有些段子，估计当年他来时认为中国很穷，和非洲差不多，所以足协官员给国足做赛前动员时——就是那些意志品质为国争光什么的，被他一把拦住。 “球员们踢球为什么？就是为一个‘钱’字。记住，你们就是为钱而战！” 隔天比赛前，施大爷手捏着几张百元大钞，洋洋得意对队员说：“瞧见没，谁打进一球，我奖励他一百，一百哟。” 高洪波、董礼强和贾秀全们看着他面面向觎，心说：您这是真想奖励我们呢、还是想寒碜我们？ 后来，施大爷再也不提钱了，整天把意志品质为国争光挂在嘴上。 所以说，什么牛鬼蛇神都会有自己的朋友，什么样的二杆子也都会有自己的优点。不信你看看人家施拉普纳不都还有科勒尔在念好吗？ 科勒尔在火线接手杜伊斯堡之前，并没有任何执教经历，退役后一直干着俱乐部管理工作，他还是好哥们儿哈斯勒介绍给杜伊斯堡主席海尔米西的。 杜伊斯堡时至今日已然重返德乙，却也并非科勒尔的过错。要论起德甲十八诸侯的综合实力，杜伊斯堡稳稳垫底，他要不降级才是真奇怪。相反科勒尔的执教水平还是得到了俱乐部的一定认可，董事会希望他明年能继续带领杜伊斯堡征战德乙。 只不过，科勒尔本人通过这半年来的执教，始终感觉对吃这碗饭兴趣缺缺，也是志不在此，他们这一代人普遍还是更喜欢管理层岗位，当初也只是心血来潮尝口鲜过个瘾罢了。别说乙级联赛，就是让他去执教拜仁也提不起精神。 科勒尔打算强打起精神应付完最后这三轮比赛流程，就给杜伊斯堡俱乐部说一声，散了。于是，今天科勒尔在msv竞技球场迎来了目前排名联赛榜首的马迪堡。 马迪堡全队是从柏林直接来到杜伊斯堡市的，带着德国杯冠军的身份霞光万丈而来。那场决赛后的当天晚上，马加特教练的辞呈被拜仁慕尼黑批准，随即董事会任命体育经理马蒂亚斯·萨默尔暂时兼任球队主教练，一切待到赛季结束再论。 萨默尔上任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从青年队重新召回小猪施魏因斯泰格。 从今天开始，大家要在七天内打完最后三场联赛，赛程让人喘气都艰难。不过其他三强也都一样，谁也不比谁轻松。前31轮战罢，马迪堡71分，拜仁慕尼黑69，汉堡68，云达不莱梅67，余下三轮比赛，也都还有机会。 . 马迪堡体育总监哈斯勒和杜伊斯堡俱乐部主席海尔米西是多年老朋友，于是，凭借这层私人交情，两家俱乐部也定下了下赛季双方合作关系。具体来说，就是马迪堡将会租借几名b队中的优秀、但还暂时在一线队没有位置的球员，去杜伊斯堡参加乙级联赛。 这是双赢的事，马迪堡锻炼了球员，杜伊斯堡增强了实力。所以，下个赛季杜伊斯堡转头又冲上了德甲，然后又掉头回去了德乙，上下上下跟跳跳虎似的。 哈斯勒与科勒尔更是哥们儿，俩人都有些想一出是一出的跳脱性子，爱热闹爱凑趣，不为功名所累。 “其实前天在柏林，我没想着那么浪，再怎么说我也是马迪堡的二把手，当这一帮小兔崽子那样，有失身份。”哈斯勒兴致勃勃给科勒尔讲起了那天夺冠后的荒唐事。“可我这人就是这样，那种时候不能扫了大家的兴，人要懂得应景，懂得成人之美。我那天要端着，大家肯定放不开。” “没错，托马斯你说的对，人年纪越大，越要注重这些。”科勒尔对着哈斯勒竖起了大拇指。“什么狗屁地位职务，啥都没有和大家一起开心重要。” “说说看，那的妞怎么样？哈哈哈哈……” . 比赛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马迪堡一如去年，越到赛季末段越是坚挺，杜伊斯堡根本无力阻挡。 马迪堡携德国杯冠军之余威，兵不血刃便以一个相同的4:2在客场拿到了这3分，积分已达74。同一轮比赛中，拜仁慕尼黑3:1战胜斯图加特，积72分；云达不莱梅6:0狂胜科隆，积70分；只有汉堡与美因茨0:0战平，积69分。如此，悬念仍在继续，最后两轮给了球迷极大刺激。 比赛波澜不惊，但最劲爆的莫过于卓杨又双叒叕完成帽子戏法了。 你以为他想这么干啊？他当然就是想这么干了！杜伊斯堡的防守太菜，不进上三个简直都对不起自己，‘唰、唰、唰’上半场就已经独中三元，左右头各一，这甚至是卓杨职业生涯中最轻松的一个帽子戏法。 可是，‘卓杨的诅咒’怎么办？德甲历史上从来没有在还剩下两轮联赛的时候，教练应声下课的事情发生。都到了这里，即便天怒人怨也会将就着走完余下几天。所以说，‘卓杨的诅咒’失效了吗？ 赛后新闻发布会上，媒体就这个问题向科勒尔发问。“科勒尔先生，你会在卓杨的诅咒下辞职吗？” 原本毫无此意的科勒尔突然灵机一动：“呵呵，是的。发布会结束后，我就会向俱乐部提出辞呈。” 记者们骚动了。“为什么呢？为了卓杨吗？” “总要有人为球队拙劣的战绩负责，也要对本场比赛的失利负责。”科勒尔越发觉得这样非常合理。“再说了，卓杨是德甲的旗帜，我愿意为他这个帽子戏法的神奇光环做些什么。对，成人之美，卓杨值得我这么做。” 科勒尔真的是一个十分凑趣的人。 第四八三章 爸爸是它的船长 2006年5月8日，和联赛第33轮对手门兴格拉德巴赫一起抵达汉诺威的，还有德国足协主席茨旺席格等一众足协官员，以及他们携带而来的德甲冠军奖杯——沙拉盘。 联赛还剩最后两轮，马迪堡以积74分，分别领先拜仁慕尼黑、云达不莱梅、汉堡2分、4分和5分。也就是说，如果本场比赛马迪堡获胜而拜仁不能赢球，又或者马迪堡平球、拜仁、云达失利，汉堡也没能赢球，只要满足这两项条件其中之一，马迪堡将提前一轮获得2005-06赛季德甲冠军。 正所谓雄关漫道，卓杨和他的马迪堡历经两个赛季磨练，终于能跋涉到今天这一步，何其不易。上赛季那个一球之差的亚军，成为了卓杨和所有马迪堡人心口上永远的遗憾，没能完成如凯泽斯劳滕般升班马夺冠的镌刻神话。 但此时此刻，光芒万丈的卓杨和他的马迪堡鹰击万里，德国杯冠军已经收入囊中，欧洲冠军杯只待最后一搏，德甲冠军近在眉睫。小小马迪堡虽然失去了升班马夺冠的神话机会，但却有了创造更加辉煌的历史机遇，德国足球史上第一个三冠王球队的荣誉岂是峥嵘偶露之徒可以比拟，那将是刻上历史丰碑的荣耀。 今天不但是马迪堡一战功成摘取联赛的日子，也是卓杨值得铭记的日子。 这将是他离开马迪堡前最后一个主场比赛，下一次再作为蓝白‘18’号灵魂回到这里，还不知为何年何月。美丽的维克多成就了卓杨的足球童话生涯，这里也像童年一样单纯和快乐。 很多年后，卓杨的小女儿少艾牵着他的手，闪着蓝宝石般清澈透明的大眼睛，指着维克多球场问他：“爸爸，这艘船是要开往哪里呢？” “它驶往梦想开始的地方。” “你坐过这艘船吗？” “爸爸曾经是它的船长！” . 能歌善舞的汉诺威市民把维克多装扮得花团锦簇，每个人的脸上都涂着象征马迪堡的蓝白两色。温柔月光的注视下，维克多球场是一艘灯火辉煌的扬帆起航之船。 作为这艘船的船长，卓杨现在不会去计算那些夺冠条件，他只知道赢下这一场就好，如果不够，那便再赢下下一场。从去年的追赶者，变成今年的领跑人，这种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真好。 当然，最理想的还是今天就在这里落定乾坤，倒不是他怕好事多磨，而是内心一种完美主义者的想法在作祟。如果能在今天提前夺冠，最后一轮客场和沙尔克04的比赛卓杨就不打算参加了，他要把离开前的最后一场德甲留在维克多。至于最后一场身披蓝白间条之战，当然是十天以后的巴黎法兰西大球场。 今天能不能赢下实力还算不俗的门兴格拉德巴赫，卓杨没有去考虑过第二种结果。关于这一点，门兴主帅霍斯特·克佩尔其实也是认同的。 克佩尔先生是奥地利人，今年58岁，做球员时曾在门兴格拉德巴赫效力多年。只不过他退役之后从来也没参加过什么教练培训班，更别提上大学了。干了十几年与足球无关的事情后，又当了几年没什么成绩的球探，一直到前两年才突发奇想跑到门兴当地一家业余队做起了教练。 反正也不知道他那张教练证书是怎么来的，后来稀里糊涂就代替艾德沃卡特成了门兴格拉德巴赫的主帅，票友的传奇。 克佩尔倒还真有两把刷子，本赛季门兴格拉德巴赫牢牢占据积分榜中游，依照球队的实力来说，非常理想了。如今排名第九，上无欧战区之望，下无降级之忧，难得一只闲云野鹤。 门兴格拉德巴赫俱乐部对克佩尔的执教也很满意，已经提前和他签订了下两个赛季的执教合同，非常规范的标准教练文本，该有的都有。 现如今克佩尔算得上春风得意，虽然没什么名气，但也悠然自得，他不怎么在乎这场比赛中败于马迪堡之手，马迪堡之野兽凶猛他也心知肚明，没对爆冷门抱太大希望，一切随缘就好。他甚至不但不在乎卓杨上演帽子戏法，而且多少还希望卓杨完成这一壮举。 克佩尔现在差不多是德甲帅位最稳的那一拨人之列，也许仅次于渣叔克洛普和不莱梅沙夫以及汉堡多尔。从克佩尔的角度看来，无论卓杨怎么上演帽子戏法，自己也没有下课之忧，而且事实也正是如此，门兴俱乐部肯定不会因为什么‘诅咒’而开掉他。 克佩尔也绝不会像三天前的科勒尔一样，为了成人之美，干出不用下课却刻意辞职那样的跌份事。在克佩尔看来，科勒尔无疑丢尽了教练这一行的脸面，竟然去捧球员的臭脚。 克佩尔很想成为‘卓杨诅咒’的破灭者，所以他潜意识里期待卓杨能独中三元也就不怎么奇怪了。 而且他这个想法在此前媒体的采访中有所流露，被记者们渲染成《克佩尔挑战‘卓杨诅咒’》、《克佩尔：从来没有什么诅咒》。再传到卓杨耳朵里，这就有点挑衅的意思了。于是，媒体们便也怂恿着想让卓杨再来一次类似拜仁决战那样的‘预约帽子戏法’，可这次卓杨没上赶着往套里钻。 “大家记着，胜利是最重要的，冠军高于一切。”赛前卓杨对队友们说。“冠军属于马迪堡！！” . 哨声一响，马迪堡先行开球，马迪堡球员跟着卓杨呼啦啦超对方半场压去。 这场关键比赛拉开了轰轰烈烈的帷幕，看台上的沙拉盘已经拾掇得锃明瓦亮，卓杨和每个马迪堡球员刚才都不由自主拧头瞅了它一眼。 霍斯特·克佩尔心里打着小算盘，也就没让门兴队在本场采用的家中常见对卓杨的战术割裂，只是让卢森堡籍后卫斯特拉瑟对卓杨采取贴身盯人，32岁的斯特拉瑟嘴上都想骂娘，这位生平共转会六次、身价相加等于零的名将自己都不相信能防守得住德甲妖王。 与此同时，a21高速公路上，两辆警车正朝着汉诺威方向飞驰，车里坐着六名德国联邦刑事调查局的警官，和两位美国陆军少校。 第四八四章 打鸡血的上半场 开场仅仅四分钟，卓杨就进球了。 废柴泽佩克的贴地直推，给到了另一侧高速空切的卓杨，斯特拉瑟被他轻易就甩在了身后。冲进禁区后，面对美国门将凯勒的出击，卓杨突然倒地滑铲，用右脚外脚背将足球反角度垫进了球门远角。 其实门兴格拉德巴赫后防线还是很有一些水准的，由安东尼奥、福尔卡、斯特拉瑟组成的后卫线在德甲中并不寒碜，再加上还算过得去的中场配置，如果门兴在本场老老实实按部就班实施割裂战术，马迪堡虽说实力占优，但颇费一番手脚那是一定的。 可在内心不安份的克佩尔教练的布置下，门兴非要在客场和马迪堡拉开阵型来战，阿森纳和国际米兰都没敢这么干。可见克佩尔也是个挺要强的人，也许二十多年前退役后去干了几年保安和健身房教练，加剧塑造了他性格中的那一点攻击性。 如此快速便1:0领先，盛装出席节日聚会的马迪堡球迷们将维克多变成了狂欢的现场，不过门兴格拉德巴赫人却也没感到多少沮丧，无欲无求的他们赛前对这场比赛并没有什么奢望，双方都认为马迪堡获胜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于是，第19分钟门兴的球门再次宣告失守。 普罗伊斯抢在步点上，把戈麦斯头球后蹭摆渡凌空打进了球门，凯勒的潇洒扑救成了点缀美丽的背景，2:0。 这个丢球也只不过让克佩尔在场边咆哮了几声后卫线的注意力而已，战术人员并没有做什么改变。克佩尔有执教的天赋，他有很强的语言表达与煽动能力，有丰富的足球文化常识，也具备运筹帷幄的战术眼睛，这些都让他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足球教练。 不过克佩尔的性格多少有些中二，经常像毛头小子一样喜欢意气用事，情绪上来之后便失去了大局观，头脑发热做事不计后果。年轻时在场上踢球他就不敢被对手撩，当场打架被红牌和停赛是家常便饭。如今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克佩尔冲动犯二的性子也没能改变多少。 才过去一支烟的功夫，上半时第24分钟，火枪手戈麦斯背靠住福尔卡，给巴内塔做出一记舒舒服服的撞墙配合，瑞士人迎球冲破了防线，盘带两步后把足球从凯勒的腋下推进了球门，马迪堡3:0。 在马迪堡兢兢业业的巴内塔一直到自己35岁‘高龄’时，才离开半岛回到了家乡球队瑞士圣加仑，并在那里悠哉两年后退役。特兰奎诺·巴内塔不但是马迪堡的肱骨之臣，边锋边前卫内锋全属性多面手，他还是那些年瑞士国家队中场铁打的‘右路天使’。 . 这个时候，克佩尔脸上些微挂不住了，比赛才踢了四分之一时间，就利利索索丢了三个球，这无论怎么说都不是一件体面的事情。可以输球，但不要输得这么兵败如山倒，好不好？ 羞臊的克佩尔看向场中和队友一起庆祝的卓杨：有本事你自己进球呗！干嘛老在二线策应呢？你进上三个看我是不是能下课？ 既然对方主教练如此盛情，卓杨便也就却之不恭了，他在上半时第41分钟把比分改写为4:0。 接到卓杨传球，戈麦斯转身趟开福尔卡，用假动作和身体闪过荷兰人坎普赫伊斯时被对方绊倒，裁判吹罚了点球。面对扑点球还有一手的凯勒，卓杨没有助跑原地摆腿踢进了右下角。 卓杨在这一场没有太去追求自己的攻击性，他拐带着斯特拉瑟到处乱跑，这哥们儿可是后卫中能力最强的。这么一来，四后卫的门兴防线上尽留些大窟窿，戈麦斯和巴内塔乘着兴头在这一区域兴风作浪。 . 这个比分已经可以完全确保马迪堡拿下比赛了，而且不用再去关心云达不莱梅和汉堡的战况。中场休息时，马迪堡从另一个赛场得到消息，剩下唯一的竞争对手拜仁慕尼黑在主场1:0领先沙尔克04，巴拉克亲自建功。 在那场比赛开始前，因为是拜仁赛季最后一个主场，巴拉克、利扎拉祖、杰里梅斯三人向安联球场的球迷做了告别，下赛季他们都不会再出现在这里。利扎拉祖和杰里梅斯是退役，巴拉克则是因为和拜仁俱乐部的续约谈判破裂，世界杯期间他的合同就到期了，自由身的米夏埃尔·巴拉克要去其他地方追寻荣誉和超级大合同。 在卓杨崛起之前，巴拉克是德甲的门面也是头牌，是德甲唯一的世界顶级巨星。若非卓杨接过了代表德甲形象的旗帜，想必贝肯鲍尔陛下不会轻易放走巴拉克，这意味着德甲在五大联赛中的号召力和星光度严重下跌。当然，贝皇此时还不知道德甲也将一起失去卓杨，因为卓杨对他有承诺。 马迪堡获胜而拜仁慕尼黑平或输，这是最容易计算和最一目了然的夺冠条件。但现在既然巴拉克用他在拜仁的最后一粒进球紧紧咬住马迪堡，那大家便也飙着把剩下四十五分钟挺完就好，实在不行下一场继续。卓杨说：这都不叫事儿，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然而，下半时一开场，就有巨大利好消息传来，在安联球场的比赛第48分钟，沙尔克04丹麦前锋拉尔森攻入一球，那边暂时打成了1:1。如果这个比分保持到终场，马迪堡就是冠军。 受到刺激的马迪堡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紧跟着就把比分再次改写。 中场替补日尔科夫上场的厄齐尔在中圈组织进攻——卓杨今天说好是要打满全场的——低平斜长传给到了拉去边路的戈麦斯，中锋火枪手玩出了下底突破传中，手雷哈姆西克及时插上胸部停球后扫射入网，马迪堡5:0。 霍斯特·克佩尔教练的脸上已经有了猪肝色，他没想到自己略有放松的心态在球员这里放大了数倍。事情总是这样，上级领导的怠慢之意会影响到员工的专注度，你忽略十分大家就会忽视三十分。 到了这会儿，门兴格拉德巴赫已经丢球丢得皮了，即便想兴奋和专注起来也办不到，场面直朝着一场惨案而去。 . a21号高速公路上，两辆警车正在飞驰，其中的美国陆军少校接着电话。 “……是的，我们正在赶去。……我明白，引起了国会参议员的关注……，好的，……一定抓住凶手……” 第四八五章 睚眦必报克佩尔 小猪施魏因斯泰格进球了！ 安联球场的比赛中，小猪在下半时第63分钟，抢点补射为拜仁慕尼黑重新将比分2:1超出。 小猪从青年队回来后，自然也就重新占据了主力位置，萨默尔毫不犹豫将他钉在中场中路，而不是莫名奇妙的边后卫。少爷用回归之后的第一粒进球，向拜仁球迷宣告他将接过巴拉克的枪，成为球队新的旗帜。 小猪这个进球让一直在沸腾的维克多看台稍微沉默了下来，上赛季最后一场比赛中就是巴拉克和小猪的进球，让一直穷追不舍的马迪堡倒在了最后一级台阶上。今天又是他俩的进球，历史还会重演吗？ 绝不可能！ 卓杨也得到了这个消息，心说：小猪啊，我的好兄弟，所有的坏事在我面前只能成功一次，今年你想都不要想了。哪怕你再进100个球，下场比赛中我还是会将本该就属于马迪堡的沙拉盘拿走。 球迷有些冷场，但马迪堡球员马上就用进球重新把维克多再次点燃。 下半时第71分钟，卓杨在中圈断下门兴格拉德巴赫捷克中场乌利希的脚下球，没有去玩什么长途奔袭，而是直接推给了戈麦斯。彪形大汉马里奥摇曳着身姿，用一记绝妙的直传给斜插的左边后卫舍费尔送出反越位助攻，马塞尔·舍费尔推射远角成功。 作为当年慕尼黑1860的希望之星，舍费尔被德甲升班马马迪堡强挖而来。这两年中，虽说他一直被德甲第一左边后卫方片格罗索牢牢压在身下，但舍费尔依然凭借自己的努力和进步获得了不少上场机会，格罗索一直保持在巅峰水准少不了他在背后虎视眈眈的功劳。而且舍费尔能客串中后卫甚至右边后卫的属性，也让他在马迪堡的竞技地位丝毫没有弱化，马迪堡的后卫线也成为了德甲内容最为丰满和踏实的防线。 今年夏天格罗索离开马迪堡后，舍费尔便从此把持了这里的左边后卫，其稳健和朴实的比赛风格让马迪堡左边路长期无忧，虽然不如格罗索时期那么绚丽，但舍费尔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德国国家队左边路的稳定补充。 . 6:0，这有点让克佩尔教练扛不住了，这个比分已经平了门兴格拉德巴赫历史上最大客场告负比分记录，上一次还是在遥远的1994年。他涨红着脸蛋看向自家锋线：你们他妈倒是也进两个行不行！ 本场比赛门兴的两位主力前锋，德国老将诺伊维尔和比利时人松克都没有来汉诺威，没什么大毛病，都是小小轻微肌肉拉伤而已，基本上不影响参加比赛。但两位都已经确定参加世界杯的国脚，在这个时候丝毫不敢大意，反正门兴也上下十三不靠没了什么追求，所以索性将养了起来。 今天出场的两位替补前锋克卢格和什韦尔科斯在德甲基本没什么人注意，二人一个赛季出场倒是不少可总共也只打进了两个球，一人一个不争不抢。指望他俩给威风八面的马迪堡防线造成压力着实有些强人所难，还不如祈求蓬蓬或者谁来个乌龙球靠点谱。 克佩尔先生当然深知这一点，所以也只能干着急。他愤愤不平地看向已经风轻云淡的渣叔克洛普。 ——小子，你等着，今天拿你没办法，咱们日子还长着呢，看我下赛季怎么收拾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倒是克佩尔的一个优点。他当年退役后在健身房当健身教练，因为抢人头和另一名教练发生争执，结果那一位是个练家子，刺拳勾拳直拳打得克佩尔三荤五素。 克佩尔真是爷们儿，嘴里含着血水舔舐干净伤口，跑去一家拳击俱乐部打工兼训练狠狠练了一年，运动员的天赋让他回来寻仇时大获全胜，摆拳重拳组合拳，直接将仇家揍进了医院，克佩尔喜气洋洋掏出一大笔赔偿费用才平了事儿。 你可以说他睚眦必报，也可以叫做快意恩仇，这些东西并不好界定是非曲直。 . 渣叔继续走马换将，开台上则唱起了卓杨之歌，然后便又兴高采烈呼唤起了“帽子！帽子戏法！” 比赛结果已经毫无悬念，能做的就是等待其他场次消息，是一战功成还是继续努力暂且不知。既然有些无所事事了，卓杨当然不会扫了大家的兴，他开始寻找打进本场个人第三个球的机会。 在队友们起哄架秧子的协助下，机会很快就到来了。 第81分钟，今天除了没有进球之外表现几乎完美的火枪手戈麦斯盘带中突然送出直塞，卓杨利用黑尔默斯挡拆斯特拉瑟的机会单刀突入禁区，盘过凯勒之后完成帽子戏法。 卓杨喜滋滋瞥了一眼欲哭无泪的紫红色猪脑袋克佩尔，其实他并不纠结于他那个诅咒是否会失去功效，反正又不可能灵验一辈子，真成冥界之王哈迪斯附身了？谁家俱乐部会在赛季最后一轮之前开掉成绩还不错的主教练，吃多了？ 霍斯特·克佩尔则悲愤欲绝，如果这个7:0保持到终场结束，这将是门兴格拉德巴赫俱乐部历史上新的告负比分记录，主客场加在一起。而且照今天的态势和球运，自家前锋用进球来缩小这个差距的可能，远不如马迪堡人继续扩大差距的可能性高。 咋能这么丢人呢？！ ——想着你进三个球你他妈的还真进了，真以为我会莫名奇妙就这么下课？我可不是那些倒霉教练，劳什子诅咒失去效果好玩吗？你有意思没？ 克佩尔先生看向卓杨的眼神颇为不善，这个罪魁祸首今天硬生生一点一点撕下了自己的脸皮。 ——要不是比赛，真想揍你个小王八蛋一顿。不是听说你很能打吗？有种咱俩找个搏击俱乐部，让你克佩尔叔叔在绳圈里好好教教你做人！ 都已经56岁土埋掉半截的人了，克佩尔年轻时的犯二性子却一点也没改。三天前他带队在纽伦堡打完比赛的当天夜里，克佩尔和妻子去逛大街，不小心和两个小伙子撞了一下，口角之后发生推搡。被妻子拉开后也就没了事，可五分钟后克佩尔突然犯了神经病，追回去两个街口又拦住了那两个美国年轻人。 只用了两分多钟，一直没有扔下拳击身手的克佩尔就把两个有点能耐的美国佬打躺在地上直抽抽。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壮汉在老头子面前根本不是对手，虽说克佩尔也挨了好几下，有颗槽牙松了过两天准备去看看。 就在克佩尔愤愤不平思绪游荡之际，维克多球场的看台上突然爆发出巨大轰鸣声。 第四八六章 我们的无上荣光 “喷子，今天牛逼呀！再进个球你就能日天了。”卓杨搂着戈麦斯说。 今天这场还没有结束的7:0，马迪堡发挥最好的球员并不是已经独中三元的卓杨，而是一球未进的中锋戈麦斯。火枪手在马迪堡的七个进球当中，策应一次直接助攻六次，这哪是往常那个进球机器，简直就是马拉多纳齐达内皮尔洛菲戈灵魂附体。 直的斜的、头上脚下、过人分球，各种吹拉弹唱，戈麦斯在场上骚得顶风飘十里。这一场他绝对可以打出满分，唯一遗憾只有没进球。 两个月了，戈麦斯遭遇了长达67天的进球荒，上一粒进球还发生在联赛第24轮的帽子戏法。从那以后，三条战线火枪手再未立下寸功。作为去年德甲本土最佳射手，戈麦斯上赛季打进了18球，力压克洛泽占据射手榜第四。 不过，说起来这个赛季戈麦斯联赛中进球也不少，迄今15球，一点也不寒碜，这还是卓杨位置前提后极大压榨了他的进球机会。总得来说，戈麦斯依然在进步，但他需要提高大场面和关键比赛的进球破局能力，总不能老是干锦上添花而不雪中送炭。这一点上，他着实差着克洛泽很远，云达不莱梅射手本赛季用25个进球一力撑起球队和另外三强飙车。 “还有时间，我喊大家帮你弄一个。”卓杨安慰着戈麦斯。 “嗨，没事，我现在感觉助攻也很有意思，这玩意说不定能帮我……” 戈麦斯话音未完，维克多球场看台上突然爆裂出巨大欢呼轰鸣声，把卓杨和大家吓了一跳，随即每个人都反应过来：铁定是其他赛场有了变化，美好的变化。 果不其然，场边助理教练伍尔夫先生通知大家，沙尔克04进球了。 安联球场，下半时第84分钟，沙尔克04前锋库兰伊远射攻破卡恩的球门，时间所剩无多，拜仁慕尼黑2:2。如果这个比分保持到中场，马迪堡将提前一轮获得冠军。 再怎么冷静成熟，这个时候大家也都没有比赛的心思，戈麦斯也没了心思去进什么球。马迪堡球员站好各自位置，心不在焉等着最终的消息。 第88分钟，渣叔用马迪堡b队中场、19岁的塞尔达尔·塔什彻替下普罗伊斯，让他感受一番德甲气氛。塔什彻一年半之前在三方交易中，来到了马迪堡，边后卫出身的他在u19成为了中后卫，又在b队被延伸为后腰和中卫、边卫多重属性。马迪堡俱乐部已经决定下赛季把塔什彻和其他两名b队球员上调一线队，在联赛最后关头让他们亮亮相这也是球队传统。 卓杨作为队长欢迎小将塔什彻初登场，这是他离开前的最后一个主场。此时此刻，卓杨无法想到，许多年后他回到维克多重新身披蓝白18号为马迪堡征战时，那个时候的马迪堡队，只有老将塔什彻，是今天在场的这些队友中唯一还在的人。 . . “平了！平了平了！！那边结束了！！” 伍尔夫先生咆哮着为大家报喜，马迪堡本场比赛结束后又过去了两分钟，终于传来安联球场完场的消息，拜仁慕尼黑最终在主场与沙尔克04战平。这样一来，33轮战罢，马迪堡以积77分的成绩领先拜仁慕尼黑的73分，高出的4个积分让马迪堡提前一轮获得2005-06赛季德甲联赛冠军。 云达不莱梅平积71分，汉堡负69分，其实他们本轮怎么样都无关紧要，闲得无聊提上一嘴而已。 推迟了一年的庆典终于如约而至，在四强并举的赛季中马迪堡始终没有掉队，并凭借最强的冲刺能力在最后一百米反超诸强，建队五十多年一直微不足道的马迪堡荣耀登顶，真正加入了世界足坛冠军俱乐部的行列。 这是一个美丽如画的双冠赛季，强大的国王率领着他的马迪堡军团横扫普鲁士封地，他只用了四年，便让边陲遗民马迪堡推翻了慕尼黑的恒亘统治。此时此刻，国王和他的圆桌骑士们正接受子民的欢呼和膜拜，他和他们的无上荣光。 . 两辆警车驶下a21高速公路，进入汉诺威市区。 维克多球场内的盛装晚会还在继续，一场酣畅淋漓的7:0成为冠军最佳的注脚，卓杨上演帽子戏法是王冠上最常见的明珠。维克多球场的拥趸们并不在乎‘帽子戏法诅咒’是否还会灵验，他们和卓杨一样此时根本不会去关心克佩尔教练，死也好活也好，我们现在是冠军，其余琐事都将抛入历史的尘埃。 然而，热闹的现场庆祝正酣然之时，维克多球场新闻发布厅里却发生了有趣的一幕。 . “克佩尔教练，这场比赛之后你会辞职吗？”记者问。 “不不不，我不可能辞职，门兴格拉德巴赫俱乐部也不可能要求我这么做。我已经和俱乐部签署了新合同，两年的新合同。” “你一点也不担心‘卓杨的诅咒’成为事实吗？” “从来没有什么诅咒，都是你们媒体的噱头而已。”作为一名情绪化严重的中二老年人，克佩尔此时已经完全不再气愤和羞恼，他就像一位得道智者一样和记者们侃侃而谈。“这个所谓的诅咒只是一些巧合而已，虽然巧合多了点，但他依然只是巧合。” “当然，卓杨是一名伟大的球员，他值得得到所有人的尊敬和赞赏。仅此而已，不存在什么诅咒，我就是很好的例子。” “我要向马迪堡表示祝贺……” 话没说完，新闻厅里突然闯进来八个人，六名警察和两位军人。就在大家都不明所以之际，八个不速之客径直走向克佩尔。 “霍斯特·克佩尔，你因涉嫌五月五日晚在纽伦堡袭击两名无辜人士，被逮捕了。我是联邦刑事调查局的弗莱德利高级警监，现在请你站起来！” “你有权保持沉默……”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在现场所有人的目瞪口呆和摄像镜头前，门兴格拉德巴赫主帅克佩尔被戴上手铐当场带离。 后来据媒体报道，美国驻北约联合部队、下属驻纽伦堡第405导弹防空联队，两名美军士兵请假便装去购买生活用品，途中与一位中年男人发生口角。该健壮的拳击手其后残暴殴打了他们，致两名美军士兵不同程度受伤。 中士里德尔·哈里曼被当场打断右侧第四根肋骨，并且在回到联队驻地医院接受治疗时突发昏厥，至今未醒。经德国联邦刑事调查局侦察，嫌犯为拥有德国奥地利双重国籍的门兴格拉德巴赫足球俱乐部主教练霍斯特·克佩尔。 欧洲人普遍很酸溜溜地瞧不起暴发户美国佬，但驻欧洲北约美军却是这里不折不扣的太上皇。何况，里德尔·哈里曼中士是美国著名犹太财阀哈里曼家族的第三代嫡系继承人，他去年从常青藤毕业后根据家族传统来军中历练。 中二老拳击手克佩尔惹了不该惹的人。 隔天上午，门兴格拉德巴赫俱乐部在德国政府和舆论的强大压力下，根据合同中‘如果发生严重刑事案件，则合同随即终止’这一条款，宣布解除克佩尔的教练职务。 让你不信邪？ 第四八七章 离开是为了永恒 维克多球场内的欢庆还在继续，初夏的晴朗夜空将美丽的半岛映衬得宛如仙境。 卓杨站在场地中央环顾着四周，那个浴霸壳子一样的大沙拉盘正被队友们轮番抢着合影和炫耀，球迷们都被奖杯身边热闹的人群吸引，没怎么注意到他们的国王正独自伫立在场地中央，也没注意到他眉目之间的那一丝惆怅。 自从同意离开马迪堡离开汉诺威，卓杨虽然嘴上说出去的话语很淡然也很决然，但他内心中的依依不舍却始终缠绕不去，尤其随着倒计时越来越急促，这份感觉愈发显得悠长。 来到这座球场四年了，这四年中结识了小猪他们五位好兄弟，也送走了他们。这里还有更多的朋友，卓杨和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亲密，无论球场上和球场下很多时候很多事，都已经心照不宣一个眼神的事。 姐姐和胖子看出了卓杨的牵挂与惆怅，他们安慰他说:“卓杨，其实这个时候离开这里，对你和对马迪堡都好。” “为什么这样说？” “盛极必衰，这是任何事物都会遵循的发展规律，包括友谊。” “比如你和小猪他们，你们六剑客在最亲密无间的时候分开了，表面上看起来是一种遗憾，但正是分开，才让你们彼此留下的都是最美好的东西。” “你们在一起的友谊中，还没来得及经历因为相互之间的利益冲突，以及生活中的其他龌龊纠纷，所以你们留下的只有最好的友谊。” “时间会冲淡一切，时间也会倦怠一切。正因为你们在友谊倦怠期来临之前各自分开，所以才能将友谊一直保持在最好的时候。” “距离产生美，朋友之间适时拉开点距离，反而会让友谊之树长青。” “和马迪堡之间也一样，如今你在这里的威望和影响力都达到了顶峰，这个时候离开，彼此留下的全都会是最美好的回忆，避免了天长日久之后因为人性的复杂必然会带来的一些纠纷和龌龊。” “这里是你最值得珍惜的梦想开始之地，为了心中的这份纯净，你也要离开这里，把这种单纯的童话凝固在永恒的一刻。” “怎么会这么……复杂？”卓杨的经历和年龄让他还理解不了这些。 “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复杂的，它不像科学上用一条条定律就能解释一切。很多时候，事情并没有谁对谁错，但关系变淡了就是变淡了，没了就是没了，人是无法对抗时间和人性的。” “那照这么说，夫妻之间一处就是一辈子，岂不是很恐怖？”卓杨还是似懂非懂。 “哈哈哈哈，你说得很对，其实夫妻间的关系的确是世界上最难把握的事情，七年之痒就是说的这个，多少恩爱夫妻随着时间流逝，说散也就散了，好没道理。” “能幸福恩爱一辈子的夫妻太少了，他们都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卓杨，这个世界很大，比西安和汉诺威大很多。世界上有70亿人，每个人都不一样。人一辈子要活六十多万个小时，你慢慢去品味更多的地方和更多的人吧。” . 那一天，卓杨听完这些话却更惆怅了，原来美好的东西竟然如此难以永恒，甚至为了保护它却要远离。 ——爱情呢？我还没有找到自己的爱情，也会像这样难以永恒吗？ ——好像是的，我经历过的一些事都有许多遗憾。 灯火辉煌的维克多球场中央，思绪缥缈的卓杨从德甲冠军奖盘一路联想到了爱情。此情此景，这样散发性的思维，全世界足球运动员中独一无二。 “卓杨，来合影吧。”狗爷兰德在招呼他。 . 直至深夜，维克多的庆祝才曲终人散，卓杨又代表全体球员依次向马迪堡各个部门做出了致谢。其实，所有工作人员都明白，卓杨是在借此机会向每个人告别。 数不清的拥抱和祝福完毕，半岛上逐渐安静了下来，深沉的夜幕笼罩在城市的上空，寂寞的繁星陪伴着还未回家的人。卓杨推着玉狮子单车，站在长长的栈桥路上回首远眺维克多球场，球场喧哗的灯光刚才已经渐次熄灭，维克多沉睡了下来，黑夜中泛白的庞大建筑像远海深处停泊的船，在海水微澜般的夜风中进入了梦乡。 也许，它已经在开始等待着它的船长归来。 维克多很小，小到已经被突如其来的鲜花和荣誉盛满了，卓杨需要一座更大的球场，在更大的酒杯里装满醇厚香甜的美酒。实际上，在本赛季开始之前，欧足联就建议马迪堡俱乐部在欧冠主场作战时更换主场，可以借用汉诺威96的awd竞技球场，那里能容纳五万人观看比赛，有利于票房收入和整体商业开发。 说是建议，但也带着命令的口吻。 欧足联其实对冠军杯比赛场地的容量大小并没有硬性要求，当然，你不能小到只能坐四五千人。除了草皮、长宽度、球场出入口、软件设施这些都明确要求之外，两万人是大家习惯上最低要求。维克多刚好在坎儿上，一万九千七百多容量稍微欠了一点。 联盟杯时条件比较宽松，没那么讲究，但遇到冠军杯就成了事情。马迪堡当然不想放弃这个主场，于是便剑走偏锋。 以音乐大学卡尔·诺曼教授为首的一帮有身份地位的社会名流给欧足联写了一封集体签名信，信上从文化讲到气质，中心思想就是：小时小了点，但维克多这样独具美学概念范儿的球场会成为冠军杯的秀美风景，这种意境之美是足球世界当中独一无二的。 于是，欧足联重新对维克多球场做了详细勘验和分析，最终接受了这个观点，马迪堡这才有惊无险地保住了这艘美丽的白帆能航行在欧洲冠军杯的大海之上。 决赛就在十天以后，这期间最后那场联赛卓杨就不参加了，大部分主力球员也都不会参加，渣叔已经决定，球队将由副队长疯狗兰德带领，火枪手戈麦斯压阵，余下的全是纯替补，去走个过场就好。 停留了片刻，卓杨跨上自行车，朝着灯火斑斓的城市骑过去。 第四八八章 德甲王德甲之殇 2005-06赛季德甲联赛已经全部结束，马迪堡在最后一轮中客场1:1战平沙尔克04。 马迪堡、拜仁慕尼黑、云达不莱梅、汉堡分获前四，科隆、凯泽斯劳滕、杜伊斯堡降入乙级。卓杨以54粒进球、20次助攻的炫目数据，蝉联了德甲最佳球员暨德国足球先生、最佳射手、助攻王、最佳外籍球员。 与去年不同，卓杨因为位置改变，他今年成为了最佳前锋。最佳中场则是汉堡的范德法特，他同时也荣获德甲赛季最佳新秀。 2005-06赛季德甲最佳阵容（3-4-3） 前锋：卓杨、克洛泽、贝尔巴托夫 中场：日尔科夫、米库、巴拉克、范德法特 后卫：格罗索、卢西奥、范比滕 门将：魏登费勒 今年最悲催的变成了克洛泽，他以25粒进球和15次助攻登上双亚王，这是他职业生涯数据最好的一次，可在卓杨面前又一次全都成了浮云。卓杨05-06赛季的54个进球，和04-05赛季的25次助攻，从此成为了永远伫立在德甲记录碑上的巅峰，无人能够超越。 但这个赛季最让人不可思议的却是有着极大诡异的‘卓杨帽子戏法诅咒’，德甲12，冠军杯2，德国杯2次，卓杨一共上演16个帽子戏法，16位主教练便应声落马，刀下从不死无名之辈。尤其是德甲13次主教练中途下课，打造了一个骇人听闻的记录。 这13次下课涉及到11家球队和12名主教练，倒霉的凯泽斯劳滕和杜伊斯堡各被诅咒了两次，最悲惨的莫过于沃尔夫冈·沃尔夫先生，他一个人就遭遇了两回，让雷劈得焦嫩酥脆。另外，前汉诺威96主帅利宁先生也许算得上幸运，因为他是诅咒下唯一的乙级主教练，原本一个没有任何山水棱角的行业素人，如今被媒体分析诅咒现象时翻来覆去掰开揉碎了天天讲，俨然知名度大增。 那些没有挨上诅咒之刀的教练哪个不心有余悸？就连弗爵爷和温格教授这会儿都在嘀咕：别看自己稳如泰山，可这玩意儿谁能说得准？克佩尔教练也曾经信誓旦旦会成为诅咒的破解者，结果直接牢狱之灾。人呐，还是不可逆天意而为！ 如此统治力和天选之人，足坛便一片惊呼：卓杨何止是马迪堡的国王，他是普鲁士的皇帝。卓杨是德甲之魂，是德甲的旗帜，只凭他一己之力，式微衰弱的德甲就能与意西英分庭抗礼，毫不落下风。 卓杨离开将会是德甲的损失，是德甲之殇。 . 因为是世界杯年，世界各主流联赛都收拢得要比往年稍早一些。而在全欧洲的技术统计中，卓杨自然双双蝉联了射手王和助攻王，而且他一个赛季293次射门更是遥遥领先第二名169次的埃托奥，浪到天际的浪射王。虽然18.4%的进球率让他看起来像个三流前锋，但79.5%的射正率却又大幅度领先第二名卢卡·托尼的50.4%，这哥们儿本赛季在佛罗伦萨进了31个球。 切尔西在英超蝉联了冠军，可惜刀疤里贝里没能和亨利一起蝉联金靴，他和去年一样进了25个，但人家亨利今年进了27个，不过刀疤这个赛季贡献了英超最多的12次助攻。曼联虽然又是亚军，但仍然有三名球员进入赛季最佳阵容，姥爷默特萨克终于荣登榜单。 意甲那里虽说尤文图斯也再获冠军，但他们因为‘电话门’事件前途还不太明朗，这个冠军最后还得两说。14次助攻，二哥蒙托利沃和拉齐奥的奥多并列榜首。作为转会中的目的地，卓杨自然非常关心国际米兰的情况，蓝黑军团在这个赛季一如既往被那两强压在身下屈居第三，比亚军ac米兰都落后了12分。 关键还是在进攻上，国际米兰赛季仅丢掉30球说明防守还是很不错的，但68个进球却与尤文和ac差得比较多。这么一比较，卓杨便暗自揣摩，自己岂不正是国米需要的攻城利器吗？就算意甲联赛十分难打，可自己今年54个进球即便打个八折也有40个，拿下意甲射手榜没点问题，也足够国际米兰用了。 卓杨还是把问题想得太过于简单化和模式化！ 西班牙那里，皇家马德里这个赛季仍然两手空空，中前场一帮过气没过气的巨星说不上碌碌无为但也并不耀眼，好在屠夫德容在票选中力压维戈塞尔塔的卡诺比奥成为赛季最佳阵容的四人中场之一。 巴塞罗那今年以压倒性优势获得西甲冠军，罗纳尔迪尼奥也再次用两双成绩蝉联西甲最佳球员。巴萨和小罗，将是马迪堡和卓杨在这个赛季的最后一个对手，巴黎法兰西体育场，王者之战。 . “喷子，我觉得你在决赛上一定能进球。”卓杨对身边的戈麦斯说。汉诺威飞往巴黎的航班正在越过阿尔卑斯山，远处白色的勃朗峰山尖像快要融化的冰淇淋。 “能进球当然好喽，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拿下冠军。”戈麦斯目光炯炯。 长达两个多月之久的所有赛事进球荒，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在国家队前锋位置上的排序，克洛泽的主力中锋位置根本无法撼动。而这个进球荒的开端，就是源于戈麦斯在冠军杯上对进球的执拗。马迪堡最后一轮客战沙尔克时，火枪手是唯一的主力，渣叔用心良苦，就是想让他进一球，可戈麦斯还是颗粒无收，中后卫韦斯特曼在角球中为球队打入了联赛收官之球。 虽然一直没有在德国国家队中站稳主力位置，但海科·韦斯特曼在岩石德拉斯退役之后，接替他成为了马迪堡防线上的中流砥柱。 “哎，你说你这种现象会不会是在……攒大招？”厚积薄发，卓杨用这个朴素的道理来给戈麦斯宽心。 “无所谓啦，我现在看淡了很多，能帮助球队取得胜利才是最大愿望。”戈麦斯虚伪的嘴脸让人都想抽他。不过他也不完全是昧着心瞎讲，倒数第二轮7:0大胜门兴格拉德巴赫德比赛中，除去因为‘又是诅咒’的卓杨大爆眼球之外，下来就属戈麦斯风光。 那场比赛他虽然没有进球，可六次助攻直接让他成为了德甲助攻榜前五，要知道，此前32轮比赛戈麦斯总共才助攻了五个。于是，射手从这方面感受到了另类的风骚和高潮。 “装，接着装。瞧你这满脸的痘痘，在家还禁着欲呢吧？汉娜也能愿意？”两个多月进球荒，戈麦斯也真两个多月不泄身，可真是苦了他和更苦的汉娜·希尔维娅了，也说明戈麦斯并非真的风轻云淡。 “我知道汉娜能理解。”马里奥·戈麦斯坚毅地点了点头。“从她爱上一名足球运动员的那一天起，就应该明白意味着奉献。汉娜是个好女人，她一定会支持我的事业。” 航班飞过乌云密布马其诺防线上空，机翼之下，厚重的云层里雷鸣交加。 这一刻，戈麦斯胸前的红领巾更鲜艳了。 第四八九章 封王之前的决战 卓杨对巴黎这座城市还是颇有些好感的，因为半年以前他在这里登顶了欧洲金球奖，虚荣的人总会留恋他的虚荣之地，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巴黎法兰西体育场是座综合性场地，不光举行足球比赛，田径、自行车甚至极限摩托比赛也常有赛事。这座竣工于九年前其造价高达4.66亿美元的建筑，时至今日仍然是世界上最昂贵的体育场。算上通货膨胀，九年之后中国目前正在修建的、比它大、比它更现代化、还比它更好看的鸟巢，造价也就是它一半多点。 来到法兰西体育场的两支球队，巴塞罗那和马迪堡，一个是世家贵族，一个是革命者，两家俱乐部身份差异极大。但不管怎么说，巴塞罗那和马迪堡无疑是本赛季欧洲战场上最成功的两支球队。巴塞罗那时隔12年再次杀进欧冠决赛，马迪堡则第一次站在这里，他们每前进一步都是创纪录。 两队的成功也令两大领军人物卓杨和罗纳尔迪尼奥的声望得到进一步提升，《泰晤士报》评论员、前爱尔兰国家队常青树卡斯卡里诺赛前说：“我们多么幸运，能看到目前这个星球上最棒的两个球星面对面较量，记忆中从来没有一届冠军杯决赛能创造这样的机会：两个最强人决斗谁是世界第一。” 卓杨是欧洲金球，小罗是世界足球先生，而且两人互为对方王冠下的亚军。在世界足坛罗纳尔多、齐达内等老王已黯的江湖中，他们俩无疑是当今足坛的东邪西毒。 相比较起来，罗纳尔迪尼奥因为身在豪门，而且巴西人自带的加冕属性，他更像传统王位的继承者。卓杨则剑走偏锋，马迪堡的新锐，黄皮肤不走寻常路，他是一名义军首领，是天生的反叛者，是杀富济贫的草莽神话。 谁才是最强者？这是这半年多以来足坛最争论的话题。 同样技术精致，一样的妖艳骚舞，卓杨各种数据更显眼，罗纳尔迪尼奥底蕴更沉淀，卓杨像一个孤胆英雄，罗纳尔迪尼奥是众星捧月。21岁的卓杨即将开始走上征服之路，26岁的罗纳尔迪尼奥已经站在王座旁边。 小罗心里很清楚，只要迈过两道坎，他成为继贝利和马拉多纳之后的第三位球王将会是水到渠成的事，今天的冠军杯决赛，和两个月后的世界杯决赛，会是登上王位的最后两级台阶。 在足球界看来，卓杨和小罗是当今足坛两位趋于完美的球员，速度、技术、力量，两人都具备这些成为王者的元素。略有不同的是，卓杨更年轻，不可预知的境界更高。罗纳尔迪尼奥则风格更全面，历经多个联赛的他适应能力更强，也更加稳定。此外，除了这些硬性元素，两人还同时具备绝对的自信和霸气以及主宰比赛的能力。 媒体们普遍认为，卓杨和罗纳尔迪尼奥将会在此后数年中成为彼此最大的敌人，生逢其时甚至有作为一生的夙敌的趋势。但他俩之间却从来没感到过敌意，也许是因为都有足球之外的追求和兴趣点，卓杨和罗纳尔迪尼奥并不觉得两个人非得争个不死不休。 俩人不是冤家，而是很好的朋友。 . “罗尼，我就不预祝你在世界杯上拿冠军了啊，德国队里朋友太多，让他们知道了，我要挨揍的。”卓杨笑呵呵对小罗说。 罗天王闻言笑得嗤嗤嗤：“我都不怕当面告诉你，德国队不行，他们连决赛都进不了，进八强就算厉害了。当然，要是他们有你的话，还是可以的。” 卓杨没就着这个话题往下。“说说决赛，你觉得你们和谁？我哥们儿今年看好意大利。”他指的是小猪施魏因那个‘意大利六年一雄起’的宿命论。 “别扯啦，意大利今年是来搞笑的。”小罗人丑嘴大。“要么西班牙，要么阿根廷，没别人。要让我预测比分的话，打西班牙2:0吧，要是阿根廷的话，6:0，啊哈哈哈哈……”三寸牙龈闪着兴奋之光。巴西国家队，是目前公认可以吊打全世界的存在。 不过，卓杨心里腹诽：还得意呢，你们家那个贝利今年可是很看好你们哟。 说到阿根廷，卓杨就想起了巴塞罗那的里奥·梅西，这两年梅西成长很快，尤其今年上半年，几乎已经坐稳了巴萨左边锋的位置。因为当年一面之缘，再加上去年金童奖梅西差点掀翻二哥蒙托利沃，卓杨很关注这个小个子。 卓杨非常欣赏梅西韵味儿十足的盘带和突破，不很骚也不很凌厉，但就是身法和步幅结合得十分完美，晃扣拧抹闪都运用得相当合理。 “哎，对了。里奥的伤怎么样了？”卓杨问小罗。梅西在上个月的西甲联赛中拉伤了大腿肌肉，最近一直歇着，本场比赛没有报名。 “基本上好了，没什么大碍，世界杯的时候不耽误事儿。”小罗说：“里奥可是拿你当偶像呢，你知不知道？” “嘿嘿，这多不好意思，他可是你的徒弟。”卓杨闻听有些得意。梅西这个赛季在联赛中打进了6个球，冠军杯1个，而且都有助攻，作为一名还不满19岁的新秀，这个数据相当不错。他知道小罗非常喜欢梅西，一直在手把手带他。 “呵呵，那不重要。我给你讲，卓杨，里奥很快就会成为咱俩这个级别的人物，会非常快。”小罗眉飞色舞的神情里看不到丝毫担心。“用不了两年，这个足球江湖也许就不光是你和我的事情了，会成为三足鼎立。里奥，非常让人期待。” 就算有关注，可卓杨也没想到小罗竟然对梅西评价这么高。梅西前途无量，这一点卓杨从不否认，但他从来没有往平分足球江湖那方面想。 只不过，罗纳尔迪尼奥说这句话时，他自然不会想到，欧洲足坛的确很快就呈现出三王并立的盛况，但那其中却并没有他。 “卓杨，你小声点给我说，转会……” “……走了走了，该进场了！” 第四九〇章 决赛之闪电进球 开场仅仅两分钟，卓杨便抓住了机会。 泽佩克右路突破范布隆克霍斯特传中，卓杨中路利用停球直接摆脱了范博梅尔，在门前7米处右脚外脚背弹射，但他的射门被巴尔德斯倒地用身体挡出底线。 哈姆西克左侧开出战术角球，卓杨上前接应后把球推回给他自己反身跑位，到达禁区线后，他接到日尔科夫回敲传球带球内切，在门前18米处右脚抢在马克斯封堵前抽射近角，巴尔德斯被自家后卫阻挡了视线，足球擦着草皮应声入网。 完美的开局，2分51秒，卓杨在冠军杯决赛中打入闪电进球，马迪堡1:0巴塞罗那。 这个进球虽然不能和ac米兰马尔蒂尼在去年决赛中创下的52秒欧冠决赛最快进球记录相比，但也足以让世界惊叹了。实际上开球以后巴塞罗那只有门将巴尔德斯扑了一下球，其他人碰都还没有碰到足球。 作为核心，罗纳尔迪尼奥本场第一次挨着足球，就是重新开球，这突然让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倒是没慌，主教练里杰卡尔德也示意巴萨球员继续按照赛前策略，候场控球稳住阵脚先不要妄攻。处于对卓杨的忌惮，里杰卡尔德赛前斟酌半天后，没有在中场安排哈维和小白伊涅斯塔出场，而是以代以巴西铁腰埃德米尔森和荷兰人范博梅尔，与德科组成三后腰。 这个阵型，一方面力图阻断马迪堡中场和前边卓杨戈麦斯的联系，中场调度节奏出球重任交给了葡萄牙人德科。另一方面，范博梅尔今天接受的唯一任务，就是全场钉死卓杨。 马克·范博梅尔今年29岁，去年夏天听到老乡前辈里杰卡尔德的召唤后，从埃因霍温自由转会来到诺坎普。不过，让他非常失望的是，在老乡这里他并没有打上绝对主力，而是要和伊涅斯塔与哈维争夺位置，很显然，他落着下风。 范博梅尔从进攻上来说，没有那二位的组织传球绝活，只有一脚禁区前沿突然闪现的远射和长传相当不俗，可这在妖孽成群的巴萨这里，算不得什么大本事。但范博梅尔也有他的优势，这哥们儿是巴萨所有中场球员中防守能力最强、覆盖面积最大的人，后场四十米线的统治者。 别看在巴萨他算不上个玩意儿，但荷兰国家队中由范博梅尔和屠夫德容组成的双后腰坚硬得令对手闻风丧胆，整个预选赛阶段荷兰10胜两平保持不败且只丢了3个球，他和屠夫功不可没。 今天范博梅尔就奉命封杀卓杨，他没想到开场卓杨进入状态这么快，他就像还没睡醒一样直接被打成了懵逼。重新开球后，范博梅尔没有再敢大意，施展出全身功力对卓杨进行绞杀。 这么一个人物用了心，卓杨自然感觉压力陡增，但范博梅尔也并不比德甲那些一流中场防守者多长了一个鼻子，往下踢着就是了。 . 渣叔很聪明，他预感到今天巴塞罗那会重兵囤积于中场，在四十米线一起围剿卓杨，但他并没有同样安排大量人手对付对手的罗纳尔迪尼奥，而是采取了很正常的四人中场站位，左边日尔科夫，右边哈姆西克，中间赫迪拉与德比希。中场关键就在法国人德比希身上，他属于攻守兼备型人才，本场就往前顶，和卓杨的距离非常近，马迪堡形成非常标准的菱形中场站位。 比进攻！比谁进球多！ 克洛普不是不知道罗纳尔迪尼奥和猎豹埃托奥的攻击威力，但他把宝压在了岩石德拉斯和马迪堡最快速回追中后卫比利时人费尔马伦，以及状态神勇的门将汉达诺维奇身上。 用中场进攻压制巴萨的中场，让前边的小罗和埃托奥成为无水之源，同时也能更好支援卓杨。开场那个进球之前的角球，就来源于德比希的进攻策划。 渣叔非常勇敢，他没有被巴塞罗那显赫的名声吓住，渣叔又非常狡猾，他这一手出乎意料的非常规战法让马迪堡很快便占据了优势，而且这种优势在进球后依然持续，就像打在了七寸上，巴塞罗那根本把局势拗不过来。 没有了中后场的支援，罗纳尔迪尼奥根本拿不上球，巴萨的进攻只能通过两个边锋埃托奥和久利的个人能力从边路想办法，但马迪堡的两个边后卫泽佩克与格罗索一点都不是吃素的。 第7分钟，卓杨突然大范围转移，日尔科夫左路下底后低传，戈麦斯在禁区边缘拿球，但很快在对方几名后卫的围剿中丢了球。 一分钟后，哈姆西克突破了范布隆克霍斯特的防守，刚踏入禁区就直接小角度大力抽射，无奈巴尔德斯早有提防横身封出底线。 范布隆克霍斯特在阿森纳度过很不愉快的一个赛季后，2003年清洗完老荷兰帮的巴萨把他这个有印尼血统的荷兰中场请了过来，随后便被里杰卡尔德改造成了左后卫。这一下可了不得，范布隆克霍斯特就像找到了正确开关的抽水泵，轰隆隆就停不下来，荷兰国家队也因此收获一位杰出边后卫。唯一的遗憾，他今年已经31岁了，不是很符合巴萨重建梦二队的规划图，命中注定只能是个优秀的过客。 第14分钟，奥莱格对拉边的德比希犯规吃到本场第一张黄牌。 26岁的奥莱格·普雷萨斯是拉玛西亚土特产，这两个赛季一直都是右边后卫主力，风格中规中矩，巴萨牛逼的中前场也不需要他能怎么样。不过，诺坎普球迷的眼光太挑了，他们已经开始用‘巴萨历史上最平庸右后卫’来称呼奥莱格了。 卓杨在禁区左侧开出的任意球绕出一个迅猛的大弧线后直坠戈麦斯头顶，但出击的巴尔德斯先冲撞倒了火枪手后，这才把足球用双拳怼了出去。戈麦斯滚在地上拼命挥手示意犯规，挪威主裁判豪格理都没有理他。 24岁的维克托·巴尔德斯两年前正式上位，还要得益于那一年联盟杯中巴萨被马迪堡淘汰后痛定思痛，才有了对阵容的更新换代。巴尔德斯算是西班牙足坛涌现出的一流中生代门将，只可惜，他遇上了卡西利亚斯。 成功的战术布置，完美的开局，马迪堡在场面上占据了绝对主动，巴塞罗那形不成有效反击，卓杨只需要率领球队将这个势头延续下去，扩大比分拿下冠军会成为水到渠成的事情。 但是，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便改变了场上的形势，攻守相移来得猝不及防。 第四九一章 遭红牌斗转直下 挪威人特尔耶·豪格曾在三个月前遭遇了切尔西球迷发出的死亡威胁，因为他在斯坦福桥吹罚欧洲冠军杯1/8比赛中，上半时就将将主队后卫德尔奥尔诺红牌罚下。对手是巴塞罗那，切尔西能赢才怪。 巴萨球迷则把豪格看做是自家的福星，所以由他来执法2005-06赛季欧冠决赛的消息一出来，红蓝魂迷一片欢呼声。不过马迪堡人也没觉得豪格有什么不好，两年前五剑客刚离开的那个夏天，马迪堡在摩纳哥3:2战胜波尔图获得欧洲超级杯的比赛，也是这位爷吹的。 豪格从他18岁那年就开始在挪威超联赛里执法，迄今22载，可谓经验丰富见多识广，老君炉里炼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不过他也跟早年间的孙大圣一样，猴急猴急，时不时有些神经过敏。 上半时第20分钟，罗纳尔迪尼奥中路摆脱赫迪拉纠缠，突然推出一记直塞球，心有灵犀的埃托奥提前卡住费尔马伦的身位快速插上，一趟就到了禁区前。 汉达诺维奇稍一犹豫，紧跟着选择出击，这并非他的强项。他和埃托奥在禁区线相遇，喀麦隆猎豹右脚外脚背横拨，汉达诺维奇侧倒铲球未果，晚了一点点，刚好用脚尖把埃托奥带倒。 ‘哐嘡’埃托奥就摔个狗吃屎，豪格裁判眼里揉不得沙子，哨声紧跟着响起，‘哔——’。与此同时，法国边锋久利将足球推进了空门。 我操，这该怎么办？ 豪格裁判有点懵逼，刚才他光注意埃托奥和汉达诺维奇的相遇，这会儿才发现埃托奥是有意识在给久利做球。裁判守则上，根据有利进攻原则，刚才并不应该响哨。 可他妈都已经响了，全世界都听得一清二楚，这……我他妈着哪门子急呐？！ 根据规则，哨声一响，就意味着比赛暂停，此后一切未经允许的动作都属于无效行为。于是，有点忙乱的豪格干脆将错就错，双手一摆一划，先宣布进球无效，紧接着又掏出红牌冲着汉达诺维奇高高举了起来。这一下，马迪堡和巴塞罗那都有些傻眼了。 在马迪堡看来，后防漏球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这场比赛就是要和巴塞罗那比进球，看谁进得多，从来也没想过后面一个不丢。因为战术上的优势，马迪堡一点也不怕巴塞罗那把比分扳平，咱们接着往下打就是了。 所以马迪堡人对这张红牌非常不满，要么进球有效，要么你吹一个任意球球+黄牌，我们都没毛病。可现在罚下去一个，这是要改变场上布置的行为。你会不会吹？ 巴塞罗那也很不满，这是他们本场第一次有威胁的进攻，马迪堡的战术很成功，巴萨有点打不过来的意思。好不容易进一个，你说不算就不算了。你会不会吹？ 贝肯鲍尔在看台上也很不满，在他看来这种判罚很业余，完全不应该是冠军杯决赛的水准。他对身边的普拉蒂尼说：“怎么会找个这么拙劣的裁判来吹罚？”普拉蒂尼没理他，俩人是竞选欧足联主席的竞争对手。 这是一场冠军杯决赛，一般来说，为了保证比赛的精彩性和观赏性，除非严重犯规出现，潜规则里裁判是不会在上半时出红牌的。汉达诺维奇刚才的犯规严重吗？并不，就是出击稍一犹豫错过了最佳时机，倒地后没有扑倒足球却抓住了脚踝。无恶意无伤人无战术企图，红牌真的有点冤。 这场比赛之后两天，特尔耶·豪格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承认了自己的失误。 “我不应该将汉达诺维奇罚下！”承认得很干脆很爷们儿。“考虑到鼓励进攻的原则，我应该再等一下吹哨，如果我晚四到五秒吹哨，那个球就可以算进了。但是由于我哨子吹急了，我就别无选择，只好把马迪堡门将罚下，然后给了巴塞罗那一个任意球。” 事实的确如此，可在比赛当中已经无法挽回，你就是暴起发难把豪格当场打死挫骨扬灰，这张红牌也收不回来了。两年前六剑客的马迪堡在联盟杯决赛上遭遇了马赛的泥泞防守，半天打不开局面，正是上半时快要结束时马赛门将巴特兹的红牌下场改变了形势。那张红牌，其实也属于可给可不给，给黄正合适。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没有办法，替补门将超人埃德蒙紧急热身。换谁下来呢？渣叔犯了难。 上半时第23分钟，马迪堡做出调整，门将克拉克·埃德蒙上，中场马蒂厄·德比希下。这是唯一能选择的换人方式，其他后卫后腰边路没办法去动，只有换下德比希，卓杨还能凭借自身能力兼顾到这里，他的九号半和德比希的堕后前腰在场上本来就相距很近。 于是，作为中前场润滑剂的德比希不存在了，马迪堡用进攻压制巴萨的战术优势也就荡然无存，卓杨身后没有了能替他吸引火力的人，遭遇的防守压力也陡然大增，马迪堡全面被动，大踏步退了回来。 高手之间的对决就是这样，各自练的什么武功并不能成为决定性因素，般若掌并不比混元一气功更厉害。往往就是细节上的一点纰漏，内裤有点紧或者中午吃得太撑什么的，成为了决定胜负的最终因素。德比希下场，马迪堡就马上被勒住了手脚绷着了蛋。 马迪堡少了一人，巴塞罗那事先预备的战略战术便显现出了真正的威力，卓杨被生生割裂了出来，他和另外在场上奔跑的队友成了互不相干的两部分。范博梅尔攻击型极强的贴身防守一点都不是闹着玩的，卓杨在他身上再一次看到了自己兄弟屠夫德容的影子。 真得很像，范博梅尔和德容的防守都是黏中带钢风格，下脚稳准狠而且身体强壮力量十足，碰一下就像撞上了一堵砖墙。再加上完全不逊色的埃德米尔森在一旁协助，卓杨一时半会儿上蹿下跳也没个卵用。 只能用老方法，拳怕少壮，先带着你消耗体能，下半时看情况战而胜之。但这样一来，马迪堡的后场就相当吃紧了，巴塞罗那连绵不绝的攻势就像是在欺负人。 第四九二章 被扳平理所当然 巴塞罗那历史上曾五进欧冠决赛，这是他们的第六次。可在前五次中，庭院深深的豪门巴塞罗那竟然只有一次轮圆夺冠，这就有点抬不起头了。老冤家皇家马德里就算抛开最早期那个五连冠，后面也拿下了四个欧洲冠军。 去年穆里尼奥带领切尔西在欧冠上吃了巴塞罗那的亏，赛后新闻发布会上心有不忿地说：“我的确曾是个蹩脚球员，你们尽可以嘲笑。然而我当教练执教球队还没几个年头，但拿到的冠军杯却和巴萨罗那一样多。你，服不服？”狂人说得是波尔图那一次。 这番话差点没把巴萨人噎死。 都认为今天是巴塞罗那的好机会，赛前赌档赔率巴萨让马迪堡半一高水，毕竟底蕴相差太多，业内都普遍看好巴塞罗那。所以开场马迪堡的三板斧劈晕的可不止是巴萨人，全场观众和来宾都被马迪堡充满勇气和巧妙的战术所折服。 然而，局面急转直下，刚才马迪堡怎么捏着巴塞罗那的七寸，这会就怎么被人家反过来揪住哽嗓咽喉。 少了德比希在这一区域配合着卓杨搅风搅雨，德科顿时放开了手脚，他的中场节拍器功能开始发挥作用，分球调度把前面三位爷伺候得井井有条。 超级德科可是个巴西人，如果世界足坛要评选长相土气和球技洋气之间反差最大的人，安德森·德科铁定入围前三。当年黑马波尔图的10号，灵气逼人的中场组织者。2000万身价来到巴萨都以为他顶多给罗纳尔迪尼奥打替补，却不料被里杰卡尔德改造成了后腰，直接抢走了哈维的位置。 相比起哈维，德科更有一身中场屏障的大本事，西甲犯规最多的中场球员，根本不是一般人。哈维就不行了，巴萨踢三中场时他需要有人在身边护航，单兵防守能力还行，但覆盖面积不够。 如此多能的德科在进入葡萄牙国家队时遭到了两位大佬鲁伊·科斯塔和菲戈的抵制，他们并不认可一名被巴西国家队拒绝后，纯粹为了踢国际比赛而转投葡萄牙的人，大航海时代传承下来的民族自尊心让他们很反感原殖民之地之人的投机行为。再说了，那时候葡萄牙国家队内一水儿的颜值担当，德科遭遇了这个看脸的社会。幸好时任国家队主教练巴西人斯科拉里是个能拿住事的主，德科这才葡萄牙国家队里有了凭本事挤开老科斯塔的机会。 . 德科的转移球准确到了罗纳尔迪尼奧脚下，小罗扭动着他性感的屁股戏弄完赫迪拉又甩开日尔科夫，在德拉斯逼上来之前突然拔脚冷射，幸亏超人埃德蒙注意力集中，侧扑把足球压在了身下。 两分钟之后，又是德科分球，久利接应后小罗组织，妙传埃托奥形成突破，费尔马伦的回追速度起了关键作用，他在禁区内大胆放铲化解了这一险情。 卓杨被径直压回了中场，而且成了防守中场，他也不想，可现实情况由不得他。戈麦斯干脆淹没消失在了场上，跟没来似的。 如果说，上半时前二十分钟是马迪堡兴风作浪，那后二十五分钟就是巴塞罗那大闹天宫，前后小半场各自泾渭分明，相互不否定。马迪堡能将卓杨闪电一击的1:0保持到中场休息，更多还是因为老天眷顾。 在更衣室里渣叔克洛普也没有好的办法，高手决斗丁点错误都不能犯，现在场上少了一人简直就跟元婴老怪没了须弥空间，干什么都捉襟见肘。面对巴塞罗那这样的豪门大杀器，就算摆大巴死守也十分不靠谱。这个足坛还有谁比穆里尼奥把大巴车开得更老司机？切尔西还不是见巴萨一次死一次。 少一人还少一次换人名额，渣叔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指望卓杨下半时能不能再来一次神来之笔。 马迪堡与巴塞罗那的底蕴之差，也体现在主教练上。里杰卡尔德作为过去世界上最优秀的球员之一，光从自身对足球的感悟上渣叔就没法比。里杰卡尔德也同样是个爱思考的人，不过，当初他也曾迷茫过。 执教巴塞罗那的头一个赛季，里杰卡尔德因为成绩差强人意整天被挑剔的球迷炮轰，险些下课走人。正在不知道方向之际，巴塞罗那在联盟杯中遭遇了马迪堡。虽然被天赋绝伦的六剑客淘汰，但里杰卡尔德从克洛普的无锋化战术上得到了启示。 在得到巴萨高层尤其是‘教父’克鲁伊夫的支持后，‘黑天鹅’开始在球队大刀阔斧改革，从人员到技战术打法。他将无锋化打法和巴萨的传控基因相结合，再糅合进一些当年理想化的荷兰全攻全守战术，最终形成了如今具有巴塞罗那特色的无锋化战术。 无锋化战术起源于克洛普麾下六剑客时代，也受困于六剑客团队离散而未能一直传承下来。里杰卡尔德却在巴塞罗那强大的号召力和财力支撑下，终有所大成。当然，世界上没有最好的战术，只有最合适的战术，无锋化的确适合巴塞罗那的基因和传统。 . 下半时一开场，里杰卡尔德就用小白伊涅斯塔换下埃德米尔森。 用三名攻守兼备的中场割裂卓杨的方法在球场出现变故之后呈现出高效率，巴萨在场面完全占有下需要有新的活力元素加入，怎么把优势化为胜势，伊涅斯塔就是打开胜利之门的那把钥匙。 中场多了一个出球点，中前场多出一倍连接线路。 第55分钟，伊涅斯塔错开卓杨的阻截组织进攻，在左肋长距离直传，罗纳尔迪尼奥倚住德拉斯用脚弓一垫，右脚内侧顺势将球推给埃托奥，插上的猎豹像一道黑色闪电。 泽佩克高举右手示意越位，但豪格裁判没有上当，庸俗的小伎俩而已。埃托奥左脚停球，在门前五米处面对埃德蒙用右脚推射小角度近角，应声入网。1:1，毫不意外，巴塞罗那把比分扳平了。 卓杨无能为力，马迪堡所有人都无能为力，巴塞罗那全方位压倒性的优势，量变引起质变的实力碾压。 已经到了决赛，没有人不想留下这个冠军，即便卑微如马迪堡，也不会只对亚军受宠若惊。傲视德甲的技术优势在巴塞罗那面前完全不存在，灵活先进的战术思想在里杰卡尔德面前完全不存在，卓杨一己之力的王者之怒在罗纳尔迪尼奥面前也不存在。 马迪堡需要转机，也许就是场上最不起眼的一个小人物。 第四九三章 天王路小罗物语 罗纳尔迪尼奥用他的大门板龅牙刮了刮下嘴唇，唇红齿白的少女们轻咬自己嘴唇的样子有多可爱，小罗这个动作就有多么令人不敢直视。 太辛苦了！和皇马搏命的时候也没这么辛苦。小罗心说。 从四年前的韩日世界杯结束之后，罗纳尔迪尼奥的目标就是要在世界足坛称王。罗纳尔多狂不了几天，齐达内也逐渐老了，贝克汉姆、巴拉克、托蒂、亨利，他们都属于珠穆朗玛之外的其他山巅，放眼可见的未来，罗纳尔迪尼奥已经没有对手。 虽然足球世界的重心在欧洲，但南美球员总能出现一位王者镇压那些欧罗巴人，一代又一代繁花似锦也如后浪推前浪。罗纳尔多还未老去之时，经纪巨鳄菲热尔就已经推出罗纳尔迪尼奥，时刻准备着却接过大罗的地位。 ——菲热尔先生总是这样，在我身后他还要预备着卡卡。 罗纳尔迪尼奥并不觉得卡卡会对他的地位产生威胁，在他看来，卡卡的球风有些过于欧化，而欧州风格球员若想成为一方球王，必须有大量的进球数据来支撑，卡卡显然不是。 想到进球数据，罗纳尔迪尼奥又再次把目光投向卓杨。 从两年多以前在联盟杯遇上卓杨和他的马迪堡那一天起，罗纳尔迪尼奥就已经肯定，只有卓杨才会是和他并驾齐驱的那一个。但小罗对卓杨没有敌意，即便去年底两人在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评选中互为最强大对手，小罗对卓杨也没有任何敌意。 罗纳尔迪尼奥是个天性欢快和豁达的人，不光是卓杨，他对世界上任何人都没有敌意。小罗喜欢泡夜店，喜欢足球之外的灯红酒绿，不喜欢看书，不喜欢吆三喝五充大瓣儿蒜。热情的个性，最重要的，小罗从来不认为和他生活方式不一样的人是土鳖、是low逼、是在装逼。 这一点，是他和卓杨最大的共同点。不以己度人，不唯功利试图，是小罗和卓杨能在竞争下保持友谊的关键。 . 第61分钟，范布隆克霍斯特在右路似传似射从小禁区内横向掠空而过，小罗腾身而起用脚尖在空中卸下足球，沿左路向回内切直传，埃托奥背身拿球右脚一拨，快速转身摆脱了德拉斯的防守，在门前8米处左脚抽射，但超人埃德蒙作出快速反应指尖触到了球，这一关键扑救也使得球稍稍变向击中左门柱弹回场内。 小罗跟上侧身补射却相差一线没能够到球，马迪堡逃过一劫。 罗纳尔迪尼奥已经从巴塞罗那高层那里听说了得到卓杨要转会的消息，他非常渴望卓杨能来巴萨和他一起并肩作战。小罗没有顾忌卓杨如果真来了会和他争夺球队核心，没有忌惮一山不容二虎。在小罗看来，他和卓杨构建的前场将是足球有史以来最强大的二人组合，所向披靡。 二人皆可锋可边可中，属性相近但却互补性极强，球风又十分契合。小罗时常苦恼自己在场上灵光一现的超越性处理球方式，队友们却没人能够理解，白白失去巧夺天工的进攻机会。他相信卓杨一定能够和他接应在一起，因为这是属于顶尖高手之间的心灵感应，是另一种境界的足球艺术。 正因为如此，小罗才非常看好并且不遗余力提携梅西。 . 第65分钟，卓杨在后场反抢德科时犯规，被豪格裁判出示黄牌，这个倒是有些争议，因为卓杨先铲到了球。 罗纳尔迪尼奥18米处的直接任意球，一记电梯失空斩被门将埃德蒙单掌托飞出横梁。即便是马迪堡的替补门将，超人在任意球的防守上也有很高的造诣。 和罗纳尔迪尼奥的渴望不同，巴塞罗那在关于卓杨转会的暗流涌动之中，却并不是太热情，并不像其他豪门那样兴奋。首先‘卓四条’当中的‘队内最高薪水’这一点就让巴萨高层有些皱眉，因为小罗的合同条款中也同样有这个条件。 更为重要的是，巴萨主席拉波尔塔认为球队有罗纳尔迪尼奥一位核心球员就足够了，而且小罗26岁的年龄足可以保证其后五年中的巅峰期。卓杨身价被炒作得有些虚高，薪资要求也会打破队内平衡。从纯粹足球方面看，卓杨没有经历过其他风格的联赛，来到西甲是否适应还存疑，拉波尔塔并不看好这一点。 当然，如果转会费合适，薪水要求适当降低，拉波尔塔自然不反对招揽卓杨，没有人会拒绝。巴塞罗那目前给马迪堡开出的价码是3600万欧元+有条件500万。 . 第69分钟，伊涅斯塔直传，小罗中路突破被费尔马伦铲倒，巴萨在禁区弧顶再次获得任意球。小罗右脚任意球轰在人墙中赫迪拉身上，他接着补射偏出左门柱。 里杰卡尔德做出人员调整，助攻能力更强、突破更犀利的右后卫巴西人儒利亚诺·贝莱蒂换下奥莱格。 巴塞罗那的精神领袖，荷兰‘飞人’克鲁伊夫认为卓杨和小罗完全可以共存，4-3-3-0的阵型中，卓杨居中，小罗偏左，偏右现在是埃托奥，将来是梅西，这个隐藏无锋的三叉戟将可以摧毁世界上任何一条防线。三人轮番前插和无限制轮转换位，会成为从来也没实现过的全攻全守打法的超级升华。 而且，克圣很担忧罗纳尔迪尼奥的职业自律，对他还能保持多久巅峰状态心存疑虑，卓杨到来正好可以使这个隐患有了第一时间弥补的可能，无则更好，有则不惧。 只不过，克鲁伊夫是教父，名誉主席，但实际上任何职务都没有。他可以影响媒体与球迷的舆论，但做不了董事会的主。 . 第72分钟，眼见马迪堡的后防线已经摇摇欲坠，里杰卡尔德果断用瑞典老将亨里克·拉尔森换下范博梅尔，硝烟弥漫的城头之下又增加了一柄破城锤。渣叔眼见不妙，也用萨沙·里特入替跑成风箱的泽佩克。 从下半时开始不久，马迪堡唯一的战术可能就是坚决守住一球优势，很快又变成了坚守平局。熬过加时赛，互罚点球是马迪堡唯一的夺冠希望，卓杨的看穿点球bug这一压箱底儿异能成为马迪堡最后的坚持。 里杰卡尔德和巴萨人也深知这一点，他们决不允许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卓杨手上，压倒性的狂轰滥炸源于超强的实力，马迪堡门前隆烟滚滚是巴萨人九十分钟势在必得的决心。 于是，巴塞罗那进球了，比分反超。 第四九四章 欲火中烧戈麦斯 任何一次调整，都是在给马迪堡不堪重负的防守上压上了最后一根稻草。 全场第77分钟，贝莱蒂右路直传，拉尔森背身护球横敲中路，直插肋部的罗纳尔迪尼奥左脚将球一趟，随即再磕给拉尔森，狭窄区域的闪转腾挪和精致出球，当世无二。 拉尔森在门前5米处右脚小角度拔脚抽射，球从超人埃德蒙裆下穿过，击中他的右腿内侧折射入网。2:1，马迪堡无力回天。 马迪堡人有些萧索，卓杨成了被关进笼子里的凶兽。失去了领袖的带领，球队在如此逆境下找不到方向。马迪堡和巴塞罗那不同，他们太年轻，球队年轻球员也年轻。这样的球队打起顺风球时无可阻挡，但在坚硬的困境下无论状态和心气，都会跌落许多。长久以来，卓杨是球队劈开荆棘的唯一之人，可他今天也需要队友们有人能站出来。 . 马里奥·戈麦斯很恼火，他今天遇上的马克斯和普约尔简直就是想让他家破人亡的仇人。 戈麦斯太想进球了，对进球的剧烈渴望根本不像他对卓杨说得那样风轻云淡。他那么说，只是因为‘说出来就不灵了’的心理因素作祟。不过，戈麦斯盼望进球，并不是为了球队的胜利和冠军，或者说不全是。 喷子火枪手憋不住了！ 戈麦斯的进球荒开始于两个月前，他也是从那个时候听信了卓杨‘禁欲’的蛊惑。好家伙，两个月的守身如玉，简直可以说得上反人类。卓杨这样从未经历过巫山云雨的雏好说，憋上半辈子问题都不大。可对于食髓知味的饮食男女来说，两个月相敬如宾真不是人干的事儿。 人们常说，光棍易守鳏夫难捱，就是这个意思。 一开始戈麦斯禁欲只是为了在冠军杯上**，心理自我暗示的仪式感。可没想到经这么一来，联赛中也全部打了铁，这就让他抓瞎了。越是这样，他越不敢胡来，生怕坏了什么禁忌，这同样是一种心理暗示。 没想到这一禁，就是两个月。 二十出头的血气方刚小伙子，二十出头千娇百媚的大姑娘，戈麦斯和汉娜·希尔维娅天天站在河边不敢湿脚，卓杨一句话让小两口遭了大罪。 两个月呐！戈麦斯对自己太狠了！ 天气已经进入初夏，别说看着汉娜窈窕凸翘的身姿穿着露胳膊露腿露沟的小吊带，戈麦斯那天看见邻居家莱瑞拉大婶的黑丝袜都心中一荡。要知道莱瑞拉大婶两个月不吃饭体重都能有300斤，裤衩拆开和床单一样大，二十年前她就不再允许家里有体重秤这个东西了。 汉娜也没好到哪去，她现在已经回自己家住了，要不然她害怕控制不住给戈麦斯下迷药强了他。如花似玉的妙龄女郎，夏天到了，这是动物交配的季节，汉娜听见戈麦斯的声音呼吸都会急促起来。 喷子真是个爷们儿，愣是自己能把自己吓唬住。不过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明明知道这两件事情从科学上讲根本没什么联系，但就是迈不过去这个坎。就像有些人明明知道房门已经锁好了，可就是按耐不住一次又一次跑回去看，一个道理。也像某个拙劣的网文写手，拼了命让自己相信：如果今天能码够八千字，明早出门就一定能捡一麻袋钱。比如说那个小破文《金色绿茵》的憨货作者。 汉娜真是个好姑娘，原本从来不看足球的她竟然就这样相信了戈麦斯的玄学理论。要换成其他女孩子，找个男朋友不能用，戈麦斯就算不被绿也早凉了。 实在憋不住了，戈麦斯脸上的痘痘像是无声的控诉，牙龈上火就是无情的嘲弄。更为恐怖的是，今天是本赛季最后一场比赛，再不进球，怕是要等到下赛季欧洲冠军杯开始了。可那是在三个多月以后，天哪，要死人的。 这场比赛是戈麦斯最后的救赎！ 墨西哥人马克斯和巴萨队长普约尔才不管你这一茬，这哥俩今天把戈麦斯照顾得滴水不漏，尤其是汉达诺维奇被罚下之后，没有了支援的戈麦斯完全消失在了场上，马迪堡就跟少俩人似的。 普约尔和马克斯不是在阻止戈麦斯进球，他俩是在破坏喷子的家庭，是在毁灭火枪手的爱情，是在阻断马里奥的性福。 如此恶毒，如此生死大仇，戈麦斯岂能善罢甘休！ . 卓杨在中圈拿球，德科在身后抵住他就像个倔强的基佬，罗纳尔迪尼奥也从对面夹上来，二合一对付他。 实话实说，卓杨今天的状态并不是最佳，一整个赛季的火爆要死不死到了现在有了回调。再加上马迪堡战术和人数上被巴萨限制，卓杨在场上的表现远不如小罗那样始终游刃有余。 卓杨往前探步，右脚脚尖将足球挑起，紧跟着左腿大腿一垫。没有来得及转身，就在罗纳尔迪尼奥即将合拢之际，卓杨把足球径直反身抽向前场，然后用胳膊肘架开德科，撒腿就去追。 他知道戈麦斯大概就在那个位置，可没想到这一随机处理的传球竟然非常准确给到了后撤的火枪手脚下。此时此刻，戈麦斯的眼睛已经红了，对性生活的渴望，对交配的期盼，让他像一头发情的狮子。 停球转身一气呵成，戈麦斯血红的眼珠子盯着面前的马克斯，精虫上头的他怒吼一声：“滚开——！” 把墨西哥后卫吓了一跳：这个货肿么了？ 根本没有什么技术，什么是假动作，哪个叫过人，什么都没有，戈麦斯就这样直挺挺冲了过去。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的马克斯差点没被撞死，躺在地上他感觉自己刚才遭遇了车祸，还是火车。 普约尔横向漂移转瞬即至，可还没等他拉开防守架势，就猛然瞧见戈麦斯眼睛里滴着血，呲牙咧嘴像是刚吃过死人。 “你凭什么——！”你凭什么不让我和汉娜嘿咻嘿咻。 普约尔哪知道呀？ 什么凭什么？哪里凭什么？凭谁的什么？我为什么要凭什么？ 饶是普约尔老江湖，也一时半会儿从这里面绕不出来，他就没见过踢个足球都能发情的男人。 普约尔的脑袋都快被戈麦斯撞散黄了，火车头算个屁，巴萨队长一定以为自己遇到了陨石打击。 戈麦斯就这样直挺挺冲了过来，狂野绝伦的猛男子，迅猛到他干完普约尔和马克斯，试图前来接应他的卓杨才刚迈出中圈。 眼前的禁区化作和汉娜温存的那张大床，戈麦斯迫不及待扑了进去。抡起的大腿与空气摩擦冒出了浓烟，腿毛都糊了。门口张牙舞爪的巴尔德斯顶多算背扣上的最后一个钩环，单手指头一捏便应声而开。 为了爱情，为了人类最原始的冲动，为了灵与肉之歌，戈麦斯射了！ “汉——娜——！” 第四九五章 坚韧不拔埃德蒙 维克托·巴尔德斯想哭都没眼泪，他没有被戈麦斯的欲火怒射吓住，可他在戈麦斯甩掉的球鞋面前迷失了自己。 射门力量太大，喷子连自己的鞋都一起甩了出去，一前一后，足球轰进球门的同时，臭鞋也飞抵球门线，飞到了巴尔德斯眼前。投诉也没个卵用，裁判也不敢随便就判进球无效，人家又不是用手拿着扔过来的。 2:2，在比赛还有8分钟就走完正常时间的情况下，马迪堡奇迹般将比分扳平了。包括替补席上的队友们在内都一起朝着戈麦斯冲了过来，可是，建立奇功的戈麦斯谁也没有搭理，就连卓杨跑过来都被他红着眼睛推开了。 马里奥·戈麦斯一口气跑到马迪堡球迷所在的看台下方，双手一揪脱掉自己的球衣，露出里面穿着的白色贴身裹胸，以及上面的一行字。 ——汉娜，你等着我！ 除了卓杨知道这行字的真正含义，因为全马迪堡只有他知道戈麦斯禁欲之事。球迷和电视机前的观众以为戈麦斯在純情示爱，队友们以为他想求婚。 青梅竹马的女友、千娇百媚的汉娜·希尔维娅此时坐在看台上，看着她男人终于完成了任务，打开了欲望的驰骋之门，看着那行火热的求欢告白，她情不自禁骨头都酥了，浑身发软，似乎……湿了。 马里奥·戈麦斯根本不在乎豪格裁判亮出的黄牌，也一点都不在乎卓杨望向他敬仰的目光。 . 比分打平了，常规时间所剩无多，渣叔克洛普终于可以再次琢磨马迪堡的点球战略实施方案了。然而，就在他思考怎么在加时赛调整以保证死守住平局时，却迫不得已用完了最后一个换人名额。 托马斯·费尔马伦伤了！ 就在卓杨刚才背传之前，费尔马伦禁区内解围时大腿被瑞典老将拉尔森的膝盖狠狠撞了一下，开始还没觉什么，这会儿感觉到疼得钻心，没有办法再坚持。 费尔马伦是马迪堡所有中后卫之中回追速度最快的一人，这是他被渣叔安排今天和岩石德拉斯搭档的最重要原因，毕竟巴萨队中法国人久利和猎豹埃托奥都非常擅长靠速度突破，何况罗纳尔迪尼奥也是那种快起来比兔子还溜的主。 渣叔伤了神，只能用替补席上唯一的专职中后卫蓬蓬路易斯替下费尔马伦，今天韦斯特曼因为在上一场主场和阿森纳的半决赛中吃到黄牌，累计停赛。 蓬蓬个人能力很突出，但他属于盯人单兵型，让他面对移形换位非常娴熟的巴萨前场三人组，多少有些不太适合，这需要防守策应能力。哦，现在还多了一个拉尔森，这就更不好对付了。 渣叔原本打算在加时赛中再用蓬蓬替下哈姆西克，用三名中后卫将最后半个小时熬过去，但这一变化让计划成了泡影。 看着一瘸一拐的费尔马伦走下场来，渣叔的脑门上都拧成了疙瘩。唉——，天欲亡我吗？ 此时渣叔并不知道，比利时人托马斯·费尔马伦多年后虽然并没有成为顶级中后卫，但也算得上一流。可他却有一个横贯整个职业生涯名播四海的招牌名声——伤病福星。 无论效力哪支球队哪家豪门，只要费尔马伦受伤下场，球队这场比赛准赢；只要他有重大伤停伤病，请放心，他好利索之前，全队再也不会出现第二例大伤号，百无禁忌。 . . 这已经是超人埃德蒙上场之后截留下的第四次巴塞罗那突破进来的单刀球了。 克拉克·埃德蒙在门线技术和心理素质方面，与马迪堡正选门将好汉汉达诺维奇有差距，而且这种差距还越来越大。看全面综合素质，埃德蒙的确是一名非常平庸的门将，打打乙级也许还能凑合。 但超人也有他优秀的地方，不错的脚法，甚至可以在不重要的比赛中客串后卫；大禁区里哪都能去，可以参与到后卫之间的传递接应。尤其一点，埃德蒙扑救单刀球技术扎实。 从年初人心思走，到被疯狗兰德一席话说动，超人选择留了下来。埃德蒙是个内秀的人，不是很能说会道，给人感觉有些憨厚，还有些闷骚，但其实他心里什么都明白。 上赛季刚丢掉主力门将位置的时候，那段时间超人很沉默，每天训练结束后的加练他都像玩命一样，而且越来越晚，时间越来越长。渐渐地，队友们都不再陪着他发疯，大家家中都有牵挂都有事，甚至兰德都挥挥手先回家了。 只有卓杨，每天都陪着他练到精疲力尽，练到埃德蒙想回家为止，每天都是。两个人在空荡荡的训练场上，默默无语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像二重奏。 所以当疯狗兰德说：为了马迪堡、为了卓杨，请你留下，留下等待卓杨回来。埃德蒙便留下了，他心里什么都明白。 马迪堡守门员教练博多·伊尔格纳是超一流的门将教练，他不光训练一线队，而且指导马迪堡全部梯队门将。伊尔格纳很明确地告诉埃德蒙：你的反射弧过长，反应时间有些慢，这是天生的，天赋，你改变不了。你这一生再怎么刻苦，也永远无法在门线技术方面追上汉达诺维奇，还有其他德甲门将。你唯一能努力的地方就是防守面积，就是出击，把这方面做到优秀，你才能和一流门将形成互补。否则，你连替补都没得打。 . 第86分钟，罗纳尔迪尼奥再次突破德拉斯和蓬蓬之间的结合部，在禁区内玩转技巧试图盘过埃德蒙，却被他出击后倒地用指尖将足球拨了出去，这是全场第五次。 马迪堡能在如此被动的局势下依然战成平局，最大功臣并非卓杨或者戈麦斯，也不是左封右堵的岩石，而是始终沉默无语的超人，克拉克·埃德蒙。 红牌突现后埃德蒙赶鸭子上架紧急救场，虽然在他上场之后马迪堡连丢两球，但他依然是最大的功臣。 第88分钟，久利突破里特之后扫射远角，被提前出击的埃德蒙将足球牢牢压在身子底下。这是巴塞罗那全场第21次射门，而马迪堡只有7次。 埃德蒙选择留守马迪堡半岛，最终造福于这场冠军杯决赛，他的坚持和固执，超人的倔强与刻苦，使得上天有了借口去眷顾用心做事的人。 巴塞罗那的第21脚射门，也是他们本场比赛的最后一次。 第四九六章 不要小看蓬蓬头 大卫·路易斯有些手忙脚乱，他适合去盯防技术型的前锋，或者冲击力强但动作频率稍慢的中锋。像现在巴塞罗那这样跑位极其灵活、穿插扯动令人眼花缭乱的进攻组合却绝非他擅长防守的类型。 在罗纳尔迪尼奥的快传快突面前，蓬蓬的机敏上抢几乎无用武之地，19岁的他也还没能练就对自己侧翼的严防死守。马迪堡禁区前沿中路的关键位置上，这会儿只能靠岩石德拉斯扭动着笨拙的躯体，依靠丰富的卡位经验和杰出的防守意识在阻挡巴萨进攻，蓬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瑞典老将拉尔森钉死，钉成死人。 卓杨和赫迪拉需要在稍前一些的位置上布防，形成拦阻巴萨前线的第一道大坝，也制约对手中场那几位不俗的远射和后插上能力，任务同样繁重。 至于喷子戈麦斯，他刚才的烈火战车已经抽尽了体内真元，拼不动了，他的心早就不在比赛上了。刚才在看台边冲着汉娜·西尔维娅宣示完，他回到场中时，短裤前面隆起诺大一个包，到现在还是那样，这是他现在全身唯一还能处在比赛状态的部位，挺着刺刀的火枪手。 . 第89分钟，伊涅斯塔直塞给拉尔森的脚下球，被蓬蓬路易斯绕前抢先出脚断下，巴塞罗那几名前场球员迅速对他展开反抢。 所谓全攻全守，并不是攻势足球，而是指全场每一个人都完全参与到进攻和防守之中。进攻从守门员开始，防守由前锋领头。当然，这种防守并不是说任由前锋个人在前场逼抢，而是一种体系化的就地战术反抢。 巴塞罗那就是这样，他们在前场的反抢非常讲究，围的人堵的人策应的人，还有阻断其他接应球员的人，各司其职，非常复杂也非常科学，绝不是前锋闷着头抢一锤子了事。 马迪堡在汉达诺维奇被罚下场之后攻势打不起来，主要就是受限于巴塞罗那这种效率极高的前场反抢，造成后防线拿球后只能在第一时间选择大脚出球，可这种带有解围性质的出球无法充分阅读比赛形式，也不是从容交给跑位的队友。进攻的开端就这么混乱，那要是能压回去才是见了鬼了。 能断下来则好，断不下来也要最大限度延误对手进攻时效。在这一点上，里杰卡尔德和他的球队做得非常成功。 . 蓬蓬一扣一拉躲开上前反抢的拉尔森，随即往前一趟，脚下揉球从老大哥罗纳尔迪尼奥身边一掠而过，小罗不由得愣神。 此前马迪堡后卫线面临巴萨的就地反抢，要么大脚出球，要么回身交给门将然后再大脚出球，敢这么大大咧咧过掉他们的，蓬蓬还是头一个。 小罗天王小看蓬蓬了。 蓬蓬脚下的控带技术本来在后卫当中就是出类拔萃的，这几个月又被卓杨专门调教脚下控球细活，天赋异禀的巴西天才少年，一旦心无旁骛钻研起单项技术来，必然一日千里。 愣神完罗纳尔迪尼奥翻身就追，埃托奥也迈出大粗腿来隔住蓬蓬。路易斯出脚很快，先点一步就越过了喀麦隆猎豹，眼前一片坦途。 卓杨比谁都懂蓬蓬，马上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一声令下，马迪堡队形猛然间四面散开，带动着看护他们的对手一起逃离马迪堡后场。再怎么惊艳，毕竟还是个小毛头后卫，除了就地反抢的几人，巴萨其他人主要还是跟随马迪堡其他攻击手，尤其是卓杨，德科和伊涅斯塔追着他屁股后面跑得一路烟尘。 直到蓬蓬带着球一路无阻杀过中线，巴塞罗那人这才发觉大事不妙，可他们这时候抽不出人手去干掉那个奔跑的巴西少年。 这一次带球前插不同于以往，蓬蓬没有听命于卓杨发号施令，而是灵感下的自我主张。 蓬蓬不具备姥爷默特萨克那样的战术眼光，也没有姥爷的组织格局。他冲上前来做不到以自身为轴来运转球队的进攻，但他可以利用对手贴防其他人时的人手空缺一路向前，一直向前。 冲过四十米线时，卓杨带着德科和伊涅斯塔从蓬蓬前方斜刺里对角掠过，小白非常为难到底是继续跟进卓杨还是转身想办法拦住蓬蓬。稍一犹豫，蓬蓬就抵达了三十米线。 ——卓哥说过，三十米线是关键，在这里绝不能丢球，他这段时间陪着我苦练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能安全通过这条线。 不堵不行了，这小子真能一口气冲到门里去。其他人也搭不上手，距离最近的伊涅斯塔只能撇下卓杨朝着蓬蓬逼了过来。 伊涅斯塔也还是小瞧蓬蓬了，他认为少爷一定会选择安全分边，让马迪堡开始组织按部就班的进攻。那样的话，威胁并不大，每个人身边都有看守者。 蓬蓬猛然减速，摆小腿脚底抹球，侧身用后背隔开伊涅斯塔，扛着他一起往前走。这个护球动作非常合理，蓬蓬比小白高出了很多，人高马大胳膊也长，架开小白让他根本没办法下脚。 伊涅斯塔没想到蓬蓬胆子这么大，放任不远处的卓杨都敢不去传球，又是稍一犹豫，小白没来得及对蓬蓬战术犯规。挤着靠着，俩人就来到了禁区前沿，蓬蓬安全通过了三十米线。 到了这里，谁也不敢轻易犯规，真以为卓杨举不动任意球之刀吗？ 到了这里，哪怕是条狗带着球，也必须有人上来合围。 贝莱蒂和久利要围还没围上来之际，蓬蓬传球了，没有任何难度，因为就在距离他五米远的禁区线上，卓老大刚刚用屁股把德科顶向身后，他和卓老大之间无遮无拦。 . 罗纳尔迪尼奥从蓬蓬开始起步往前猛插之始，就感觉大事不妙，超级天才的预判能力让他马上将目光看向了卓杨那里。虽然已经有两名队友在贴身，小罗还是毫不犹豫冲着卓杨飞奔追去。 这一路的恩恩怨怨小罗都看在眼里，蓬蓬发现了卓杨那里的空当，罗纳尔迪尼奥更是早就发觉了，束手束脚的德科一个人只有被卓杨欺负的下场。 这是一场王者之战，罗纳尔迪尼奥需要用这场胜利来为自己的王位册封书盖上第一枚印玺。他不在乎卓杨进不进球，但他不能让马迪堡拿走冠军。 卓杨开场就有进球，但此后全场表现平庸；小罗本场没有进球，但全场表现优异。 ——卓杨，你是我的朋友，你进多少球我都不在乎，哪怕我自己一个没进。哪怕你上演帽子戏法，哪怕卓杨的诅咒，我都不在乎。我只要胜利，只要冠军。 卓杨右脚停球，职业生涯中最快一次拼命冲刺的罗纳尔迪尼奥高速滑铲，像一道光影霓幻的红蓝闪电，须臾而至。 第四九七章 天佑神奇马迪堡 全世界在这一刻缓慢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看着两位王者之间的攻与防。就像高倍速摄影的慢镜头一样，两个人的动作纤毫毕现。 卓杨右脚脚腕轻抖，能看见他的鞋带在飘扬。兜住足球轻柔向外侧斜扣，罗纳尔迪尼奥像一只失控的雪橇，贴着卓杨的脚尖徐徐掠过。卓杨低着头，罗纳尔迪尼奥仰面朝天，两人的目光在这一刻相遇。 ——卓杨，我需要这场胜利，我需要这个冠军。我带领球队联赛中已经两连冠，拿下这个冠军，梦二队就建成了，我的巴萨我的梦二队。 ——罗尼，你的巴萨应该拿到这个冠军，你们表现更好。但是，上天把机会交到了我手上，我不能放弃。我也需要这个冠军，这是我在马迪堡的最后一战，我要给爱着我的人们留下这座奖杯，因为我是他们的国王。 ——卓杨，我还想拿下世界杯，为我的巴西拿下它。 ——罗尼，我没有世界杯，欧冠就是我的世界杯。我祝福你，你去拿下世界杯吧。这一个，我留下了。 ——卓杨，我并不想当什么王，我只想拿回我的名字，我不想一辈子被人称作小罗。我只有超越那个人，别人才会把我叫做罗纳尔多，把那个人叫大罗或者老罗。我要拿回我的名字。 ——罗尼，你已经是王了，诺坎普的王。你和那个人同样伟大，因为你带领着巴塞罗那重新崛起，而他从来也没有做到过。名字只是一个符号，你的名字会让后来者只配叫小小罗，或者a罗b罗c罗。 ——卓杨，我如果能和你并肩作战，那该多好啊！ ——罗尼，我也十分渴望与你成为队友。我的直觉，会有那一天的。 ——卓杨，你愿意做若昂的教父吗？ ——罗尼，你知道我是无神论者。如果这样也可以，那……我愿意。 . 罗纳尔迪尼奥滑离卓杨的时候，他闭上了眼睛。两人是同一级别的高手，小罗心里很清楚卓杨会采用什么射门动作，也清楚巴尔德斯绝没有机会阻拦。 ——也许，这就是命数。在我封王之路的第一步，就被卓杨断送，这就是命数。听说他们中国人也很信这个，不知道卓杨的命数是什么。 ——小罗就小罗，无所谓了。我的坚持还有用吗？我也许的确着相了，还是喝酒泡妞跳桑巴才是真实的我。 . . 卓杨用右脚踢出一记弧线，高高越过半截出击的巴尔德斯，即便把两个他摞在一起也不可能够到这个球。短暂的旅行结束，足球猛然下坠一头贯进球门左上死角。 足球入门的一瞬间，摄像镜头恢复正常播放速度，全世界便在这一刻沸腾了起来。卓杨像野兽般狰狞地嘶吼着朝着蓬蓬路易斯冲去，同样目眦欲裂的巴西少年和他猛然相撞拥抱在一起，场上马迪堡十名球员都歇斯底里拥抱在一起，尖声惊叫像一群嗨起来的妖怪。 渣叔在场下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连续三个轻盈的侧手翻，他就像啦啦队里的体操少女。 卓杨拉着蓬蓬沿着法兰西大球场的跑道狂奔，俩人边跑边挥舞着手中的球衣，精皮裸肉的上半身在夜灯下散发出油腻而圣洁的光芒。这一刻，卓杨很想哭，蓬蓬想放声大笑。 许多年以后，还是在这座城市，蓬蓬要正式退役的那一天，他想起了多年前的这个冠军杯决赛。那一天，蓬蓬对卓杨说。 “老卓呀，我从开始踢球就和你在一起，现在要退役了，又和你在一起。老卓你准备啥时候退役呀？咱俩满世界去玩呗。” “蓬蓬啊，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办，办完也就退了。你去把你那个小岛好好修修，退役了我带着你嫂子和孩子们去住上半年。” “好嘞，我等着你。” . 似乎为了弥补刚才那一段时光慢流，补时阶段飞速即逝，尤其对巴萨罗那人来说。看着对面十条马迪堡大汉整整齐齐扎在那里，躬下腰等着他们过来，巴萨人愁容满面。 直到哨声长长响起的那一刻，他们脸上的愁容也没能舒展开。马迪堡全场尽落下风，却最终3:2成为了冠军。罗纳尔迪尼奥展现出了他职业生涯最高水准，九十分钟熠熠生辉，只是没有进球。卓杨整场碌碌无为，平庸得像一名中国球员，但打进了两个球。 打败巴塞罗那的不是卓杨，也不是戈麦斯，不是蓬蓬，不是超人埃德蒙，而是冥冥之中的上天，是那只无形的手。 没有欧洲冠军，梦二队就不能真正梦起来，历史长河中巴塞罗那斩获西甲联赛冠军无数，也曾长时间压制着老对手皇家马德里抬不起头，但却只有一个‘梦一队’，就是因为他们只有唯一一座欧冠大耳朵杯。 现在这座奖杯被卓杨高高举起，他和贝肯鲍尔拥抱时，陛下的毛孔都是喜悦的。卓杨被评选为2005-06赛季欧冠决赛当场最佳球员，即便他的表现相差罗纳尔迪尼奥很远，但他是冠军；即便卓杨的表现甚至还不如埃托奥，但马迪堡胜利了；即便他成功传威胁球数据还不如德科，可他打进了两个球。 马迪堡国王在法兰西大球场加冕。 至于欧冠赛季最佳球员和最佳射手，自然毫无悬念，只不过那要等到八月的摩纳哥才能受封。 渣叔克洛普被球员们高高抛起，一次又一次的失重和飞升，让克洛普先生猛然打开了尘封多年的幼时记忆，那是父亲和他的游戏。父亲温暖的大手让他很有安全感，丝毫也不担心没有被接住，就像今天这样。 虽然今天的手有些多，而且没有一只是爸爸的，尤尔根·克洛普还是想起了爸爸。眼泪顺着黑框眼镜的边缘滑落，爸爸们将他放回地面时，渣叔已经哭得没了个人样。 马迪堡人的欢庆持续了整夜，但细数人头却有一人没有参加，他早早脱离了团队。 这个夜晚，巴黎圣丹尼酒店临塞纳河的2046号房间，卧室里坚固别致的机制榉木雕花双人大床，塌了，有四颗板框间的连接螺栓被长时间的剧烈晃动硬生生扭断。 房间的客人叫马里奥·嗷嗷嗷嗷嗷·戈麦斯，以及汉娜·嘤嘤嘤嘤嘤·希尔维娅。 第四九八章 漂亮的西尔维娅 我和卓杨一样，都是十七岁来到这里的。只不过，我比他早来了十年。 可是，卓杨比我幸运得多，因为他的国家很强，越来越富有，而我的祖国，已经没有了，我的南斯拉夫。 那一年，我们逃离萨拉热窝的战火的路上，爸爸妈妈死了，我不知道那辆坦克里的人是穆族还是克族，反正从那天起我就没有了爸爸妈妈。 我的弟弟也在那一天死了，他如果还活着，和卓杨一样大。 我是西尔维娅·蒂雅娜·扬科维奇，我是孤儿，是以难民身份到了德国。现在在这里，在马迪堡，他们都叫我西尔维娅小姐。 那一年，在难民机构的帮助下，我从夜校里学习了财会课程。在汉诺威这座城市里我游荡了七年，换了十几份工作。不是因为我工作不努力，是因为我长得漂亮，是因为我是个孤儿。 每个男人都想欺负我，他们想什么我一清二楚。我不是傻白甜，而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南斯拉夫女人。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安格斯，这一切才发生了改变。 我成了一家足球俱乐部的主席秘书，我的男人叫安格斯·马伦。 我知道安格斯一开始也只是因为我长得漂亮，他那双色迷迷的眼睛瞒不了我。可那时候，我倦了，好累好累，安格斯只用了一份正规工作合同文本就打动了我，我想稳定下来。 我真的长得非常漂亮！ 后来我就爱上了安格斯，我知道，他也爱我。我能看懂他看我时的眼神，还有他对我的迷恋。 那个时候，安格斯很不容易，公司的生意火不起来，球队的成绩也不是很好。其他人都不知道，但安格斯没有瞒我，有段时间他已经准备卖掉马迪堡俱乐部了，和鲁尔来的那个买家谈了几次。 但突然之间，情况就发生了改变，因为卓杨来了。 安格斯告诉我说他很喜欢卓杨，因为卓杨笑起来的时候和他的儿子杰罗姆一模一样。杰罗姆也有一头半长的黑发。我看过杰罗姆的照片，他是一个非常帅的小男孩。 如果杰罗姆还活着，他也会和卓杨一样大了。如果我的弟弟博戈柳布还活着，也和卓杨一样大。 杰罗姆和他妈妈在我来到德国的那一年，因为空难，死在了阿姆斯特丹。和我一样，安格斯也变成孤儿了。 最近这四年是我和安格斯最快乐的四年，他从中国挣了很多钱，那是一个很伟大很富饶而且十分友善的国家。马迪堡成了全欧洲最厉害的球队，我们是三冠王。 我不是很懂足球，以前只是个秘书，现在安格斯整天在中国和德国之间飞来飞去，他就让我担任了马迪堡的财务主管，让我帮着他盯紧俱乐部的那些钱。 我不是很清楚欧洲曾经有多少三冠王，但我知道德国从来没有过，马迪堡是第一个。这一切，都是因为卓杨。 我从见到卓杨的第一天起，就很喜欢他，因为他和我最亲爱的博戈柳布同岁。那一天，卓杨来安格斯的办公室签青年球员合同，我躲在隔壁一直盯着他看。不知道我的博戈柳布如果还活着，是不是也会像卓杨一样长得这么高。 安格斯给了卓杨一份非常丰厚的青年球员薪水，别人以为是因为卓杨的老师诺曼教授，可我知道，是安格斯想起了他的杰罗姆。 我很心疼卓杨，他刚来的时候还是个大孩子，却要自己照顾自己，可那时候他连衣服都洗不干净。他累了没有地方可以叫苦，疼了没有人可以撒娇，想哭的时候不敢哭。我经历过，所以我心疼他。 卓杨连女朋友都没有。 他瞒得了那些男人，但瞒不了我女人的直觉。那些球员们聚在一起讲黄段子，卓杨是最活跃的，但他瞒不了我。都以为他换女朋友换得很勤，但我知道他没有。 昨天球队从巴黎回来，绕城市花车游行的时候，每个球员都带着自己的女朋友或者妻子，他们的女人都很漂亮，当然，都没有我漂亮。只有卓杨带着赛虎，他甚至把赛虎一路带到了市政厅的阳台上。 有时候，我真想听卓杨叫我一声姐姐，可我不能，因为卓杨有自己的姐姐。那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中国女孩，也长得很漂亮，不过还是没有我漂亮。能让我佩服的女人不多，卓秋天小姐算一个，以前那个李晓青小姐也算一个。 还有卓杨的母亲，那位教授女士，她们都很让我佩服。中国真是个伟大的国家，能出现这么多又漂亮又厉害能干的女性，不过，她们还是没有我漂亮。 不知不觉四年就过去了，原来时光是如此不堪一击。卓杨要离开这里了，离别真是个很伤感的话题，我舍不得他走，每个人都舍不得。半岛上的白桦树每天都在送走运河上的货轮，它终于也要送走这里的国王。 每个人都说卓杨是马迪堡的国王，可我从来没觉得他是什么国王，我希望卓杨是我弟弟。 卓杨长大了，他要去全世界看看。我不知道世界有什么好看的，如果可以不用担心明天会不会失业，最重要的是没有战争，那在哪里都一样，马迪堡就是我的全世界。 卓杨长大了，可在我眼里他还是个大孩子。他又要去很远的地方，像四年前来这里一样。 希望卓杨在那里能遇到女朋友，那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也许她就在那里等着他。不过，应该还是没有我漂亮。 希望卓杨能经常回来看看我，如果能叫我一声姐姐，那就更好了。 昨天晚上卓杨就在这里和我和安格斯说了很久的话，也许是喝醉了，后来他笑眯眯问安格斯。 “马伦叔，你什么时候向西尔维娅小姐求婚呀？都这么多年了，该办的事情赶紧办吧。” 安格斯也喝醉了，听见卓杨这么说他笑得很放肆。 “卓杨呐，到时候你来给我当伴郎吧，好不好？” “一言为定啊，马叔。” “哈哈哈哈哈……” 安格斯和卓杨都喝醉了，可我知道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醉。 我真的长得很漂亮！ 第四九九章 无聊来自世界杯 无聊的假期来了！ 暑假从来都是令人期待和雀跃的，又怎么会无聊呢？但对卓杨来说，这个暑假真得很无聊。 这种无聊的感觉并不是来自马迪堡俱乐部，两个星期前的冠军杯决赛功德圆满，赛季三冠王的巅峰荣誉无疑达到了马迪堡的顶点。整个欧洲有许许多多赛事，每个国家的联赛里大大小小冠军数不胜数，并不是说拿到三个冠军就叫三冠王，只有本国顶级联赛冠军+本国第一杯赛冠军+欧洲冠军杯冠军，这样才配得上被称作三冠王。 文字上看起来似乎并不难，但小小马迪堡超越了拜仁、巴萨皇马米兰尤文等等等等诸多豪门，做到了他们也没做到过的事情。纵观现代足球史，马迪堡是第五支完成如此伟业的球队，上古年间的凯尔特人、阿贾克斯、埃因霍温不提，在马迪堡之前，唯有弗爵爷的红魔曼彻斯特联在1998-99赛季做到过。 您说难不难？ 德国足坛就更不用说了，饶是拜仁慕尼黑有多牛逼，他们也没干出来过这种事，倒是勒沃库森2001-02赛季的三亚王能和如今马迪堡相映成趣。 马迪堡人心里都清楚，俱乐部已经达到了最辉煌的顶点，没有可能维系在这一高度上一直前行，任何俱乐部都做不到，就算卓杨一直留在这里也做不到。 在卓杨留守半岛的这四年中，他为马迪堡夺得一座欧洲冠军杯、两座欧洲联盟杯、两座欧洲超级杯、一个联赛冠军、两个德国杯冠军，一个乙级联赛冠军和一个甲级联赛亚军。这四年中，马迪堡每个赛季都有重量级冠军入账，每年到春夏交替之际便是收获的季节。 卓杨要离开了，大家都清楚马迪堡此后的日子会很难，缓慢滑落是必然的事情，但站稳脚跟力争上游才是小俱乐部最应该有的姿态。关于未来的趋势所有人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并不会感觉末日来临。 . 卓杨无聊的感觉也不是来自学校。 毕业了，原本8+1学期的本科钢琴表演专业这就算学完了。整个汉诺威音乐大学在这个夏天将有378名学生毕业，当然，几个月后也会有同样这么多的新生入学，开始自己艺术求学之路。周而复始，这就像足球，来的走的络绎不绝。 卓杨和所有毕业生一起，参加了毕业演出和毕业晚宴，他是2006届本科毕业生中最耀眼的明星，因为他的存在，这一届学生会在汉诺威音乐大学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卓杨打电话让马克·文斯特也回来参加典礼，但马克拒绝了，他说在美国很忙，脱不开身。 和在马迪堡俱乐部不一样，卓杨在大学四年并没有几个很好的朋友，马克当然不用说，华纳·萨罗扬也算一个。华纳的母亲是英国人，已经联系好了，他毕业后会去伦敦伊顿公学担任钢琴教师。那里是欧洲著名的贵族中学，工资收入相当高。 肖恩·查普曼来自奥地利，也和卓杨关系不错，他毕业后将回到奥地利，进入因斯布鲁克爱乐乐团成为第三钢琴师。 其实艺术类院校毕业的学生并不太好找工作，中外都一样，选择面有点狭窄，华纳和肖恩算是其中最好的就业了。华纳是因为家庭背景有些深，肖恩则是走了诺曼教授的路子，老文青在奥地利古典音乐界说话非常好使。 卓杨还作为毕业生足球队的主教练兼队员，参加了他在音乐大学的最后一场野球赛。从这以后，尽管他始终都没有真正离开过汉诺威音乐大学，但再也没有在这里踢过野球。 比赛的对手不是大学其他年级同学，而是汉诺威市另一所著名大学，基斯曼商学院的学生，其中就有他的熟人，斯温伯恩家的杰弗林，蜜黛尔公主殿下的哥哥。 比赛水平自然是很不堪的，艺术青年和贵族子弟们都是为了开心。眼看比赛就要打成4:4平局，边后卫卓杨琢磨了片刻，还是上前用一脚挑射为本方拿下了这场胜利。 “卓杨，你这叫欺负人。”杰弗林·斯温伯恩很开心，卓杨进球后基斯曼商学院的学生比音乐大学的同学都高兴。 . 卓杨的无聊也不是来自生活。 利用假期开始忙忙碌碌完成各种商业活动，他已经习惯了，拿人钱财就要给人卖力，没什么好抱怨的。暑假到来没有地方住了，这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卓杨的小二楼开始了改建，邻居劳瑞恩·屈莱顿先生退休了，和卓杨把钱款手续交接清楚，他就收拾家当回去了奥地利老家，现在相邻的二层小楼完全属于卓杨。 把两栋楼改建成一套大别墅，这不是一个简单工程，并不是把隔墙砸掉就了事，需要重新规划房屋内部布局，两个小花园也要整合成一个风格独具的大花园。设计图纸早都找人弄好，施工自然有斯蒂尔派人去盯着，卓杨不操心。 学校里也没有地方住，卓杨以前那间宿舍在买了小二楼后不久，就被他退掉了，占着茅坑不拉屎会让人说闲话，退了还能省下几百欧元的宿舍费用。钢琴系后来把他那间宿舍又给了一位2004级的新生，那位同学也来自中国，叫李云迪。 卓杨也没有去半岛上马迪堡的球员宿舍找间房，那里球员们都放假了，整天只有工作人员进进出出，去半岛上找不见人玩，只能和赛虎对影成狗与人。 也不想去住酒店，卓杨扛着被褥跑去卡尔·兰德家挤了两天，要离开了，他这时候更想和朋友们在一起。 和疯狗约上超人埃德蒙、棒槌阿克曼胡吃海塞了几天，四个人又跑到艾菲尔山里宿营，又去海恩豪森湿地打了一天猎。倒是没有多少收获，却把赛虎玩疯了。 马迪堡俱乐部在卓杨的建议下，自制了一块三冠王金牌，郑重其事授予了球队99号球员、苏格兰德国双重国籍的赛虎。与此同时，作为球队不可或缺的一员、作为球队夺冠功臣，赛虎的伙食标准从今后也会大幅度提高，俱乐部也会帮助它解决个人婚姻问题。 繁花还未落紧，暑假的时光才开始悠然，卓杨决定要回中国了。这一次告别，又行见面之时，他就不再是马迪堡俱乐部的人了。可在这个兴致昂扬的假期，无聊的卓杨还是急不可耐地离开了汉诺威。 卓杨的无聊来自即将到来的德国世界杯。 第五〇〇章 老卓家重建祖屋 冠军杯决赛是欧洲整个赛季的收官战，那一天过后，不止是欧洲，全世界都将进入世界杯时刻。 轰轰烈烈的三冠王庆祝完毕后，整个德国都陷入了世界杯狂欢的氛围之中。作为东道主，不光是足球界，世界杯成了德国全社会今年最大的一件事。汉诺威的awd竞技体育场还是比赛场地之一，城市中都因此洋溢着世界杯的气息。 儿童的识字绘本上讲，有一只狐狸吃不上葡萄，便说那葡萄一定是酸的。 卓杨不会觉得世界杯是酸的，但非要让他假装出兴高采烈的样子给别人捧场，除非是吃多了葡萄撑坏了脑袋。所以呢，全德国全世界人民都喜闻乐见的盛会，在卓杨看来非常无聊。 因为三冠王的光环加持，马迪堡队中四大德国国脚全部入选国家队最终的参赛名单，戈麦斯、赫迪拉、韦斯特曼、泽佩克四个人，在两个星期前就拉着行李皮箱欢天喜地跑去杜塞尔多夫的国家队集训地报道了。 方片格罗索不用说，巴内塔也去了瑞士国家队驻地，这是今年马迪堡俱乐部能参加世界杯的六名球员。其他人倒也国脚众多，但他们国家队没能通过各自的预选赛，例如欧洲冠军希腊，还有斯洛伐克、波黑、比利时，否则球队里有的是牛人。 五位兄弟自然一个不缺云集德国，而且除了意大利不是太被人看好，荷兰、法国都被认为是仅次于东道主德国和卫冕冠军巴西之下的二级夺冠热门，兄弟们有的奋斗了。 嫉妒，即便嘴上不承认那也是嫉妒，卓杨在距离世界杯开幕战还有十天的时候，扬着脑袋返回了中国，回了西安的家。 . . 汉诺威的小二楼在扩建，老卓家于西安也正在盖房。 当然不是大院里的那个单元楼，那个性质属于是军队的营房，可以住，父亲住完儿子住，但不能买卖出租，也不能做任何私自改建。 卓家其实并不是土生土长的陕西人，卓杨祖上来自湖北，古楚也是上古年间卓姓的发源地。晚清闹辛亥革命的时候，卓杨的祖爷爷为了躲避战乱，也害怕被不知道哪一方拉了壮丁去吃兵粮，便一路逃荒，来到了还算安宁的关中平原。 祖爷爷年轻力壮，又勤快肯干，加上长得浓眉大眼一表人才，后来落了户也娶了西安当地村子上的姑娘当媳妇，这就是卓杨的祖奶奶。卓家人丁并不兴旺，四五代下来都是单根，一直到了卓杨和卓秋天这一代，才有了两姐弟同辈。 后来到了卓杨爷爷那一辈儿，那个年间卓杨的爷爷受到进步思想影响，参加了地下党，解放后年纪轻轻便担任了当地乡中心小学的党支部书记兼校长，半生育人无数，桃李满天下。 卓杨和姐姐没有见过自己的爷爷奶奶。 那一年突遇山洪暴发，河道里的水瞬间就淹没了旁边的学校，为了安全转移孩子们，爷爷和小学教师的奶奶被倒塌的房梁砸中。孩子们都安然无恙，爷爷和奶奶成了烈士。 那一年，父亲卓彤彤刚在西安城里上高中。 在政府的优抚和乡亲们的帮衬下，卓彤彤顺利大学毕业，后来又穿上了军装，结了婚有了姐姐和卓杨。 虽然已经在市区安了家，但卓家在西安远南郊村子里的祖屋一直都在，而且是村里最好的位置，最大的庄基。 城市扩建的脚步非常迅速，西安是座大学城，众多高等级学府响应国家高校扩招的号召，纷纷组建各类下属学院。市区早已没有了现成的地方，向北一直到渭河边都已经被房地产开发成了住宅，东西两边也已经和相邻城市连接成一体，只有南边临近大山的地方才有成片成片的农田。 村子要拆迁了，不光是这一处，方圆几十里都是这样，将来会有七八所高校分院和各类军工研究所在这里诞生。 有几种补偿方案，一是钱，很优厚，二是入住政府统一规划的新农村小区和一部分钱，三另外在更远的地方新批庄基地，自己拿着钱去重新盖。 “卓教授，我建议你自己盖，而且别去新庄基地那里，去咱们行政村属地山脚下峪口那里盖。”村长柯子对卓彤彤说。 柯子今年三十来岁，以前是村里的会计，去年通过村民投票成为了村长。他能当选村长，威望很高的卓彤彤是出了力的。柯子不但是卓杨在国内时的球友，还和海洋是cs的狙友，和老穆是pào友。 “这个事情我能做主，把老庄基置换成那里的闲地，面积一换三怎么样？符合政策，你放心。” 柯子说的那个地方，卓彤彤知道，也专门去看过。紧挨着秦岭终南山山根，有小溪从脚下流过，站在这里可以居高远眺城市的繁华，居闹市而得幽静，倒真是一个好去处。往旁边一拐不到二百米就进了峪，便瞬间阻断了所有的嘈杂，悠悠然不知人间岁月。 沿峪口往上约莫五里，有一精致小巧三五间小殿的全真道观，其观源于唐末，名曰留仙。留仙观一道一长，道长道号景逢，木呐朴实看不出丝毫仙风道骨，却是南宋玉阳子王处一的玄衣传人。而景逢道长的俗家身份，曾是卓杨爷爷的学生。 卓杨和他的小伙伴曾经常来这里玩耍，海洋说：这里一口空气，至少也值五块钱。后来他改口说，应该是美元。 . 没有迟疑，让妻子亲历视察拍板之后，卓彤彤便选择了在这里重启祖屋。尺子一拉人嘴一张，说好一换三实际上四倍原面积都不止，反正周围也没有其他住户，这附近的地干点别的都没用，想怎样都行。 卓杨接过父亲递过来的设计图纸，展开后定睛观瞧，不由得大吃一惊：好家伙，这哪里是庄基地重建，分明是一座庄园嘛！ 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古朴简约化的建筑与山水融为一体。卓杨说：“爸，咱们家这是要当财主……，不，这是要当神仙呀！” 开车和父亲又去现场憧憬，这远比他在汉诺威的小二楼改建工程浩大很多，补偿的那点拆迁款自然是不够的，但老卓家现在还缺钱吗？ 还没有正式开工，现场正在搞三通一平，面对乱糟糟的荒地只能依靠充分想象力。父亲兴致勃勃地指给卓杨看：“这里，将来是我和你妈养老的地方，这里，还有这里，你和你姐姐的，每人一栋。” 父亲卓彤彤和卓杨此时都不知道，未来卓杨在遭遇人生最凶险的一次劫难时，正是因为在这里，才最终化险为夷平安度过。 第五〇一章 暑假美国钢琴季 西安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卓杨最要好的几位发小朋友都不在。九山自然还是身在军营，海洋联系好了实习单位，跟随商务部下属的海外工程公司去了非洲博茨瓦纳。倒是老穆正好在西安，但没几天也匆匆忙忙回去了北京，生意上走不开。 老穆回来还是因为父亲住院，老毛病日渐严重，也没有什么好方法治疗，年事已高身体完全垮了。专家也说了，到了这个年纪这个情况，日子就是按月过，家里人要做好思想准备。 父亲出院，老穆便走人，他还是和父亲没有什么话说。卓杨去看望穆叔的时候，也发觉老英雄比起四年前垂老了很多，风烛残年。 为了庄基地的事，卓杨去给柯子说声谢谢，熟归熟，必要的人情往来还是不能少。村长柯子手一摆：“卓杨，你这些话都说得多余，这点事儿也叫出力？别说了，明天我约了一场球，还是咱们那些人，一块儿去。” 和所有野球队相似，卓杨他们这支业余组合也是相同的套路。比方说，上场的十一个人里，中锋肯定是所有人里最高的那一个，边锋肯定最矮，十有八九还最瘦。跑得最快的必然踢右前卫，左前卫是最骚最爱显摆的那一个，以前卓杨就是左前卫。前腰是那个技术最好的，这一点他们倒和别人家不同。 后腰铁定是所有人里年龄最老的，中后卫一定是最胖的那一个，右后卫也一定是全队踢得第二臭的人，因为第一臭在场下替补。 这些都是自然现象，也是野球队的常识。 一场野球没什么好说的，踢成什么样大家也都不在乎，主要是能和欧洲足球先生照照相聚一聚，日后有个可以向别人吹嘘炫耀的由头。赛后没让土豪卓杨遂愿请客自助海鲜，手握公款的村长柯子也没轮上排场农家乐寒水虹鳟，铆工老吴非拉着大家去夜市上吃烤肉。 老吴十几年前当过兵，一身橄榄绿在大山里扛着56式半自动守了三年核仓库。他在野球队里踢右后卫，就是第二臭该踢的那个位置。别看老吴球踢得不怎么样，人也长得矮丑龌龊，但他当年总是喜欢踢完球拉着还上中学的卓杨哥儿几个吃吃喝喝，卓杨喝啤酒就是跟铆工老吴学会的。 老吴刚离完婚，心情不是太好，但男人就是这样，越是心情不好就越显得话多越爱乱花钱。啤酒一杯一杯下肚，卓杨百无聊奈和老吴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闲茬。然而，此时他自然不会知道，正是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矮胖男人、这个油腻腻的国营工厂铆工，正是他的经历，几年后在卓杨爱情遭遇困惑的时候，给了他非常及时的醒悟。 . . 赶在世界杯开幕的前一天，卓杨告别了爸爸妈妈，从西安飞去了美国。 去美国是卓杨早就计划好的，那还是在年初克林斯曼公布德国队大名单之后，卓杨做出的决定。铁定没有机会参加世界杯了，他当然不会留在德国眼巴巴看着别人热火朝天，犯不着搭理他们，到时候想办法躲得越远越好。 假期刚开始的时候，汉诺威电视台还来邀请卓杨当世界杯直播评球嘉宾，他差点当场翻脸。 说不上是不是赌气，那份名单出来之后，卓杨左思右想：世界杯是全球性盛会，去哪里能眼不见心不烦呢？中国不行，别看中国队只能当看客，可中国国内每次因为世界杯而起的热潮不亚于全球任何地方。不信你瞧，和老吴柯子他们吃夜市的时候，一大半话题都是在聊世界杯，差点没把卓杨烦死。 就连非洲那些乡下地方，别说电视，只要有收音机，那就别想躲清静。世界之大，何处才能净耳根？再说了，真跑去非洲，回头那几个下三滥非得嘲笑他酸葡萄。 只有美国，全世界唯有在美国足球不是第一运动，而且甚至连前五都不是，最起码远比不上篮棒橄冰四大联盟。 美国真是个特立独行的国家，就爱搞些跟正常人不一样的东西。美国也是个极度娱乐化的国家，美国人更喜欢那些娱乐化程度很高的体育运动，而不是具有传承和信仰之内涵的足球。最近这些年还算好的，早先在举办1994年世界杯之前，曾有机构做过民意调查，足球在美国人民心中的热度竟然只排在所有运动项目的第104位，第103位是狗拉雪橇。 于是，美国就成了卓杨最理想的远离世界杯之地。 也不能干跑到美国不干正事，虚度光阴虽然美好，可多少显得有些青春颓废，卓杨便让马克·文斯特在美国给自己安排钢琴演奏音乐会。而且这样还有个好处，自己可以理直气壮堵别人的口：我不是躲世界杯，我才不躲呢，我是为了更重要的艺术人生。 当然，卓杨怎么都不会承认赌气，因为他是个诚实毫不虚伪和从来不矫情的人。 原本诺曼教授和姐姐的意思，卓杨最近几年先不要急着办音乐会，又不是指着那个吃，也不靠它扬名，应该多沉淀沉淀，不要让业内感觉浮躁。可卓杨在赌气头上哪管你这个，直接就给马克交代了下去。 没办法，马克给大姐头一汇报，卓秋天也没办法，她太了解自己的弟弟了。那就办吧！于是，便有了这个夏天的《卓杨美国钢琴季》。 四座城市四场演出，时间一点也不赶，一个多星期一场，轻轻松松。世界杯为期一个月，全美巡演也刚好一个月，世界杯消停了，卓杨也就消停了。 这次巡演主要就是马克·文斯特在操持了，大姐头基本放了手。马克的确是个人才，他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交响乐队、嘉宾助演小钢琴明星，衣食住行面面俱到，就连卓杨的登台服装都拾掇好了。 开幕式上，球王贝利手捧大力神金杯，在德国籍世界名模克劳迪娅·希弗和两名巴伐利亚儿童的陪伴下，走进了慕尼黑安联球场。同一时刻，卓杨乘坐的波音767也在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缓缓降落。 第五〇二章 纽约站和凯尼恩 《卓杨全美钢琴季·纽约之夏》举办的同时，世界杯也拉开了它绚丽的篇章。 对于卓杨来说，音乐会已经轻车熟路，基本上不存在什么难度，提前几天和交响乐队走走流程相互熟悉也只是图个应景。以他的演奏水准，应付严肃音乐行业内那些金耳朵专家权威都游刃有余，何况这两三千名衣冠楚楚附庸风雅的阳春白雪。 原本是一气之下的无心插柳之举，却让卓杨着实开心不已，因为在美国可以把音乐会门票卖得很贵很贵。 美国是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所以也就成了最令人向往的国度。这里很多东西都比较便宜，比如汽车，比如汽油。但也有很多东西价格贵得离谱，尤其是精神享受方面的商品，高尚音乐会门票就是其中最杰出代表。 反正不缺钱的富人和中产阶级比狗都多，这些人也非常舍得在这方面消费，门票价格比欧洲翻上三四倍，也一点都不愁卖不干净。 卓杨这个钱赚得舒坦，观众好糊弄还豪气大方，美国人民不错哟！ 不过，除去音乐的另一方面，卓杨骗不了自己，他无法真的忍住不去理睬世界杯，足球和音乐一样，已经融进了他的血液里。 在纽约的这一个星期，德国的土地上也杀得轰轰烈烈。 简单的开幕式后，德国队在接下来的揭幕战中，4:2战胜了哥斯达黎加，一改往届揭幕战乏善可陈的无聊传统，为本届世界杯开了个好头。 比赛中，小猪施魏因斯泰格首发，自然是他最喜欢的中场中路，姥爷默特萨克也和梅策尔德搭档中后卫打满了全场。不过，四名马迪堡球员无一先发，这倒也在情理之中。 在拉姆第6分钟就首开纪录后，当天过生日的寿星克洛泽梅开二度。万乔普则两次落后两次扳平，最终在第87分钟，小猪石破天惊的世界波远射为德国队锁定胜局。 79分钟时，戈麦斯替换克洛泽出场，这也是他目前在国家队中的基本定位。补时阶段，年轻的赫迪拉也替换博罗夫斯基，完成了自己在世界杯上的首秀。 不过，几天后在与波兰队的比赛中，德国又让人大跌眼镜，全场久攻不下红黄牌乱飞。万般无奈，克林斯曼在下半时71分钟用戈麦斯换下小猪打起了三前锋，可最终却是替换波多尔斯基的老将诺伊维尔在第91分钟打进了全场唯一进球。就这样，东道主成了第一支进军16强的球队。 荷兰队在第一场比赛中1:0赢了塞黑，罗本进的球，屠夫德容吃到黄牌，他差点没把凯日曼踢死。在第二场与科特迪瓦的比赛中，范尼和范佩西各进一球，2:1。这一场屠夫就收敛了很多，吃黄牌的变成了他的搭档范博梅尔。他们和同样两战两胜的阿根廷携手进了16强，6:0战胜塞黑的比赛中，替补上场的18号梅西在第88分钟打进了个人首球，相当勾引人。 e组中，意大利的4-3-3轻松料理了加纳一个2:0，只不过他们三大前锋吉拉迪诺、托蒂和托尼都没进球，反而是两名中场开花结果，皮尔洛和二哥蒙托利沃上下半时各有建功。 只可惜，第二场中意大利被美国队1:1逼平，没能提前出线。两个球都是意大利人进的，吉拉迪诺进球后五分钟扎卡尔多就送了乌龙大礼，一分钟后德罗西就吃了红牌。 刀疤里贝里比较悲催，法国队第一场0:0战平瑞士，刀疤玩了命冲杀全场也没个卵用，齐达内比他还郁闷，亨利比齐达内还郁闷，特雷泽盖最郁闷，他连上都没有上，话说法国队的光头还真多，这么看来刀疤算是有型的。这场比赛中，马迪堡瑞士籍球员巴内塔踢满全场，表现优异。 第二场比赛，亨利倒是进球了，可朴智星也进球了，法国1:1韩国，里贝里又瞎鸡ba跑了60分钟后，被特雷泽盖换下。 同一天，巴内塔进球，瑞士2:0战胜多哥。 卡卡进球，巴西1:0胜克罗地亚。阿德里亚诺进球，巴西2:0澳大利亚。什么大小罗纳尔多，统统不管用。 . 躲得开世界杯，躲不过比赛消息，躲得开各国国脚，躲不开足球圈里的人，一个英国光头胖子追到了纽约。 切尔西ceo凯尼恩是个精明的人，他非常会琢磨人的心思，来到纽约后他根本没废话，直接放出了来自斯坦福桥的诱惑。 一：切尔西已经和巴拉克谈好，他已经同意下赛季加盟，意向合同都签署了； 二：ac米兰的舍甫琴科也正在谈，核弹头本人加盟意愿强烈； 三：英超最佳右后卫，阿森纳球员阿什利·科尔已经口头同意转会切尔西； 四：不但保证卓杨的主力位置，还保证刀疤里贝里主力位置不动摇； 五：马迪堡俱乐部那里不用担心，转会费包满意，想想我们老板是谁； 六：传说中二十万英镑的周薪签字就拿，世界足坛头勾独一份儿； 七：只要一半的形象使用权； 八：老板阿布拉莫维奇和主教练穆里尼奥同意以上全部条款。 全是卓杨最爱听的话，既显示了切尔西的雄心，又体现了对卓杨的看重。想想看，由卓杨、刀疤、巴拉克、兰帕德、德罗巴和舍甫琴科组成的中前场，恐怕是足球有史以来正值当打之年的最梦幻组合，理论上能通杀全宇宙。 诱惑太大了！ 可已经定好了大方向小目标，还不能摆明了讲，卓杨只能暗吞几口唾沫，非常诚恳对凯尼恩先生表示：我本人非常感谢切尔西俱乐部对我的欣赏，而且我对这些条件非常满意，原则上我不反对下赛季加盟贵俱乐部，这一定是一件非常令人期待的事情。当然，一切具体细节，还是需要贵方和马迪堡俱乐部详谈，以及我的经纪人米洛·拉伊奥拉先生全权负责，我本人将向他们表明自己的态度。 凯尼恩对卓杨的答复非常满意，表示这是双方合作的一个良好开端，非常乐观也非常期待卓杨下赛季在斯坦福桥身披伦敦蓝。 返回伦敦后，凯尼恩对老板阿布拉莫维奇说：别等了，卓杨不会来，他瞒不了我，是这小子自己不想来。具体原因，等回头去问里贝里吧。 第五〇三章 遇初恋爵爷追杀 《卓杨全美钢琴季·洛杉矶之夜》，在著名的洛杉矶华特·迪斯尼音乐厅，音乐会上来了一位特殊的听众。 四年前的初恋如今就在这座城市里，瑞莎科娃在好莱坞的音乐工作室现在发展还不错，也算是有了一些小名声。再次看到卓杨的这一刻，瑞莎心里有些感叹：那时候他还是才入学的新生，可现在，也毕业了，时间快得让人不敢回忆，也慢得有些残忍。 马克是个多事的人，也许是为了报复卓杨毕业时故意来糟他的心，明知道很尴尬却还是打电话过来让去参加毕业典礼，所以马克没有提前给卓杨打招呼，直接就把瑞莎科娃请到了现场，他俩可是一直有联系的。 瑞莎科娃那里不太清楚，反正卓杨早没了当年的纠结，甚至除了一丝丝稍许的惆怅之外，他看见瑞莎已经不再心中荡起层层的波，说不上心如止水，但也差不多。 毕竟那个冬夜悲壮的决裂已经过去了三年半还多，时光即便温柔似水也多少能冲淡一些伤痕，卓杨又经历了好几次错综感情，瑞莎科娃也恢复了昔日的热情。 音乐会结束后三个人在一起吃饭，聊天的话题倒是海阔天空，而且主要都是瑞莎挑起来的。只不过，音乐大学不堪回首，聊足球聪明的瑞莎又能看出卓杨兴致不高，风土见闻说完，话题便也只能在音乐上打转，渐渐也就无聊了起来。 “卓杨，你的……女朋友，她还好吗？”实在属于没话找话，而且报纸上海了去了，瑞莎自己都不清楚想问的是谁。 “嗯……嗯，她……还好。”卓杨也不知道自己回答得是哪一个，反正你这么问我这么答就是了。 “她……怎么没陪你一起来呢？”谁？白的黑的？还是黄的？ “忙，都……很忙，都忙。”哪里？真没有啊姐姐！肚子里暗自腹诽，卓杨也就想起了瑞莎比自己大五岁，今年26了。 “你……先生……男朋友……是做什么的？” “我……没有欸，单着呢。”瑞莎科娃倒是不像卓杨那么虚伪，很实事求是。 “哦，挺好……挺好。” 卓杨哪里知道，他是瑞莎这辈子的最后一段恋情，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瑞莎的第一段。 马克·文斯特找了个空偷着问卓杨：“要不要我先走，你俩单独待着？” 卓杨气就不打一处来：“你都多余活着！” “桀桀桀桀桀……”马克笑得那叫一个喜庆。 . 同步进行中的世界杯也进入第二周，已经提前出线的德国队在3:0战胜厄瓜多尔的比赛中安排了众多替补上去见世面，马迪堡四员大将齐登场，克洛泽再次独中两元，戈麦斯也开了胡，冠军杯决赛上的入球让他破了身也破了心魔。 一场与世无争的较量中，提前携手出线的荷兰与阿根廷闷平互交白卷，此役梅西首发，但他遭遇了在西甲老对手屠夫德容的有效阻击。 意大利在2:0战胜捷克后，也安全通过小组赛，不过，进球的却是两位替补上场球员，马特拉齐和因扎吉。 法国最后一场与多哥的生死较量中，刀疤里贝里终于挺身而出，他在第55分钟率先打破场上僵局。2:0战胜对手后，法国终于搭上了淘汰赛的末班车。 同组的瑞士也2:0将韩国斩落下马，与法国携手并进。巴内塔又进球了，马迪堡球员好用呐！ 巴西继续大发神威，4:1打得日本人心服口服，罗纳尔多宝刀不老梅开二度，罗纳尔迪尼奥却还是沉默不语。不过这也怨不得他，为了把前场这些大爷全部安排进首发阵容，佩雷拉只能让小罗去打边前卫。 在随后展开的16强淘汰赛中，小猪和波多尔斯基的进球让德国2:0淘汰了瑞典，伊布拉希莫维奇就这么回家了。只不过，他并不清楚自己应该回哪，尤文图斯还是其他什么别的地方。 荷兰和葡萄牙的对决成了红黄牌大战，全场共出现了16张黄牌4张红牌，各有两人被罚下，包括屠夫，他在全场补时最后一分钟为了补射，差点把葡萄牙门将里卡多的脑袋踢飞。不过无所谓了，马尼切上半时第23分钟的进球让屠夫和范佩西开始了假期。 意大利在和澳大利亚的比赛中则创造了经典，一个另类的经典。 在马特拉齐第51分钟被红牌罚下之后，少一人作战的意大利拿袋鼠军团一点办法都没有，眼看他们就要被奋勇的澳大利亚人拖入世事难料的加时赛，补时最后一分钟，来自马迪堡的左后卫方片格罗索突破到对方禁区内被卢卡斯·尼尔放倒。 “格罗索立功了……伟大的意大利左后卫，他继承了……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马尔蒂尼在这一刻灵魂附体……伟大的意大利的左后卫！马尔蒂尼生日快乐……万岁！” 格罗索和意大利倒没什么，跟马队更是没一毛钱关系，歇斯底里的中国解说员黄健翔一朝成名，后来意大利人都亲切地赞美他是活宝。 托蒂点球一蹴而就，亚平宁向前向前向前。 . “娘希匹！你要转会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我？”弗格森爵爷愤怒地指着卓杨的鼻子吼叫。 根本不得安宁，爵爷撵到洛杉矶来找他的麻烦，而且这更是一个惹不起的主。 “爵爷，我以为您早都知道。”卓杨赶紧打着哈哈。 “我知道归我知道，你应该第一时间亲口告诉我。小兔崽子，你就是欠揍！” “嘿嘿，爵爷，甭这么大火气，气大了伤肝……和肋子骨。” “去去去，少来这一套。一句话，跟我去曼彻斯特。” “爵爷，亲爷爷，我那些条件……卓四条什么的？”卓杨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欺骗这个红鼻子苏格兰老头。 “狗屁的条件！亏不了你就是，搞些条条框框想吓唬谁？按规矩来，我弗格森的规矩。你先去报纸上声明非曼彻斯特不去，剩下的再好好谈。” 唬不住喽！卓杨并不是他以前遇到的那些小屁孩，老爵爷套路别人了一辈子，终于遇上了卓杨这块滚刀肉。 “嘿嘿，爵爷您这就不合适了，不按规矩来，不讲究啊！这可不像您老人家德高望重的做派。你就真忍心把我架在火烧烤？……就说嘛，知道您是在和我开玩笑……” 第五〇四章 猪拱白菜与贝皇 《卓杨全美钢琴季·芝加哥之光》，在芝加哥文明中心，皇家马德里俱乐部新任主席卡尔德隆的特使、前南斯拉夫著名球星米贾托维奇，装模作样坐在听众席上听完了整场演奏会。 因为近两年球队成绩不佳，虽然大家钱都没少挣，但会员们还是怨声载道，名利双收才是皇马的哲学。在上个星期举行的会员大会上，弗洛伦蒂诺被昔日亲手提携的秘书卡尔德隆击败，黯然离任皇马主席。而卡尔德隆获胜的关键，是因为他给大家保证夏天一定会把卓杨、卡卡、罗本、法布雷加斯带到伯纳乌。 你说带就带？这个世界归你任性？ 作为卡尔德隆新任命的体育总监，米贾托维奇负责皇马的转会运作，而他第一项工作就是卓杨。 米贾托维奇踢球没得说，但显然并不是一个很合格的体育总监，在他看来，世界上每个球员都应该对皇马的招揽欢呼雀跃，每个人都必须有一个皇马梦。 虚头巴脑的卓杨对上自以为是的米贾托维奇，没费多大功夫就让他怎么来怎么回了西班牙，走的时候米贾托维奇依然自信满满，他坚信卓杨所有的姿态都是在讨价还价，伯纳乌是卓杨绝对不会拒绝的选择，所以他出门时笑得跟开花一样。 于是，卓杨更无聊了。要不，先吃点东西？ 肚子并不是很饿，吃点东西是为了打发一下时间，占着嘴脑子也好想点事情。 都怪他手贱，酒店餐厅菜单上那么多美食没有点，却对‘生菜沙拉’突然感了兴趣。于是，一整颗生白菜竖着对中切了一刀之后的半拉白菜帮子，就这么呈现在了他面前。 卓杨都傻了：这他妈是给我吃还是准备喂猪？ 大家可以脑补一下这个画面，谁要是不懵逼谁就是土行孙投胎。可人家美国人有些地方就是这么个吃法，你找谁说理去？ 打量了许久，确定这的确就是半颗生白菜帮子，卓杨抬起头木然看着亲自过来送菜的厨师：我是该用刀叉还是直接拱着吃？ 这哥们儿一脸真诚而自信的微笑，眉角上挑写满了期待和欣喜，眼神中分明流露出：卓杨先生请你慢用这美味的佳肴。快吃呀～ 卓杨落荒而逃，他惨败在芝加哥***国际酒店豪迈而放荡且惨绝人寰的饮食风俗之下，想必这间酒店的老板一定不是一般人。 米贾托维奇走得快，他没有见识到这感人的一幕。不过，这个夏季的转会期，卡尔德隆承诺的四个人一个也没去到伯纳乌。 . 与此同时，世界杯16强淘汰赛继续进行。 巴内塔没能带领瑞士队继续前行，在本届世界杯第一场点球决胜中，包括他在内，瑞士队前三轮全部罚失，就这样便宜了乌克兰。那一刻，特拉奎诺·巴内塔十分想念卓杨，想念队长的点球bug。 罗纳尔迪尼奥还是没有进球，但巴西队顺风顺水3:0战胜了加纳，表现出越来越渐入佳境的状态。此时，没有人再怀疑他们胸前会绣上第六颗星。 刀疤继续发威，他和维埃拉、齐达内的进球让法国队3:1战胜强敌西班牙，这也是淘汰赛中的第一次强强对话。因为齐达内已经公开声明将在世界杯之后退役，那么，里贝里和亨利谁会成为法国国家队未来的领军人物？这是一个问题！ . 这个时候，卓杨将会离开马迪堡的消息终于被普通球迷们得知，汉诺威城市里哀鸿遍野。不断有球迷围堵在马迪堡俱乐部门前打听究竟，也有许多人日夜守候在卓杨正在改建的小二楼前想探听消息。他在大洋彼岸的巡回演出，正好逃开了风口浪尖。 经纪团队头目帕特里克·斯蒂尔这一个多月在媒体上带节奏起到了关键作用，球迷虽然难以接受，但却并没有出现过激行动。撕心裂肺的痛苦中，却依然对卓杨感恩戴德，即便有不解和怨言，也都把责任怪罪到了马迪堡俱乐部头上。 卓杨提前告诉了大sb也是很理智的一步妙棋，威望很高的球迷领袖在市民中耐心抚慰，最终大家开始痛苦地接受这一现实，但汉诺威这座城市迅速从世界杯的热潮中冰冻了下来。 全世界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完全不次于世界杯的轰动震撼着世界足坛。身为世界杯组委会主席、百忙之中的贝肯鲍尔也终于坐不住了，他出现在了芝加哥。 “卓杨，我发觉你在欺骗我。”贝皇很严肃。 “贝叔，这话从何说起？我不明白。”卓杨依旧装糊涂卖傻。 “你根本没想着来拜仁慕尼黑，对不对？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去往德国之外，对不对？”能混到这个地位，就不可能有低智商，在与马迪堡的交涉中，贝肯鲍尔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 “贝叔，实不相瞒，拜仁慕尼黑现在的确不在我最优先考虑的目的地之中了。”面对贝皇，卓杨也不能一味去胡搅蛮缠，必须用真九假一的话语将此番遮掩过去，眼前这个人不能得罪。 “希望您能理解我对马迪堡俱乐部的感情，我的离去不光是从竞技层面会打击到马迪堡，而且在商业收入上也会受到严重影响，毕竟中国商人都很现实。所以，我要尽可能多给马迪堡俱乐部留下转会费，用以后续发展资金。贝叔，马迪堡和拜仁不能比，他们收入渠道狭窄得可怜。”这些，完全是卓杨的肺腑之言，丝毫不做假。 贝肯鲍尔当然会理解，可他也不能任由马迪堡狮子大张嘴，贝皇要求按照德甲内部价运作，但马迪堡俱乐部坚持认为卓杨并不适用于内部价规则。正是在这种坚硬的扯皮中，本肯鲍尔感觉到了猫腻。 马迪堡不会冒着得罪拜仁慕尼黑的风险来死不松嘴，钱少了可以再挣，但拜仁的友谊和联赛中潜规则下的倾斜却是多少金钱也买不来的。都是聪明人，哈斯勒这么固执，一定是卓杨在后面的真实意图所致，他们之间关系太好。 “这样吧，贝叔。我这里给你透着实底儿，六千万转会费，只要拜仁能满足这个条件……不是我信口胡邹，已经有俱乐部开出这个价格了，而且还不是一家。只要能给马迪堡六千万欧元转会费，我就去拜仁，而且愿意在个人薪水上做出一点让步。”卓杨假装真诚地沉吟了片刻。 “他们给我报价八百万，拜仁只要七百万年薪就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卓杨清楚拜仁做不到。 贝肯鲍尔冷静了下来，他能看出卓杨没有说谎，真有那两个骇人的价格存在。可六千万和七百万拜仁慕尼黑也办不到，不是没钱，而是财政制度和薪资框架限制了不可能这么肆意胡来。 贝肯鲍尔很失落，卓杨离开德国，将会是德甲不可估量的损失，失去了这个德甲之魂和德甲旗帜，德国联赛将会下跌一个层次，根本无法再去和其他几大联赛争锋，不是竞技上，而是形象和号召力上。 没有反目成仇，依旧谆谆教诲，贝肯鲍尔黯然返回了德国，从下飞机到上飞机，他只在芝加哥停留了短短三个小时。 第五〇五章 浪巴西和俏森西 送走贝肯鲍尔之后，在转战巡演最后一站旧金山之前，世界杯开始了惊心动魄的八强大战。 第一场中，德国队就玩出心惊肉跳，克洛泽和阿亚拉的进球让德国与阿根廷在九十分钟打成1:1。下半时末段，喷子戈麦斯和废柴泽佩克分别入替体力不支的克洛泽和大腿不适的弗里德里希，戈麦斯上场后一分钟，就在门前撞伤了对方门将阿邦丹谢里，迫使阿根廷用完了最后一个换人名额。 120分钟再无建树，最后一刻特维斯在禁区内突破梅策尔德直接威胁到球门，泽佩克闪电般出脚将危情化解，比赛进入到看谁能得老天眷顾的点球大战，本届顶替卡恩出任一号门的莱曼成了德国人的英雄，他扑出了阿亚拉和坎比亚索的射门，而巴拉克、小猪施魏因斯泰格、波多尔斯基、姥爷默特萨克四人四罚四中。 里克尔梅面不改色回家了，因为他本来就是一张苦脸，里奥·梅西也结束了他的首次世界杯之旅。 汉堡人民公园球场，意大利人轻描淡写3:0送走了乌克兰，方片格罗索继上一场后再次建功，他在第6分钟就用一脚突破后25米处的远射首开纪录。下半时托尼头球冲顶扩大比分，二哥蒙托利沃接皮尔洛妙传推空门锦上添花。 意大利显然已经进入佳境。 傲赴沙尔克里英格兰大战葡萄牙，两队蹩脚的攻击力都奈何不了对方，英格兰人延续了他们在点球大战中一贯的衰运。这些都无关紧要，但比赛中的一幕却引发了英格兰球迷对小小罗的声讨。 第62分钟，鲁尼在中路对佩蒂特和卡瓦略一抗二护球，失去控球权再反抢时左脚踩到了佩蒂特的大腿，就是被卓杨救过命的那个‘斗狗’阿曼多·佩蒂特。实际上鲁尼这个动作并不是完全有意，主裁判埃利松多也没怎么注意到，他只是判罚了正常的犯规。 但在菲戈和鲁尼在曼联的队友小小罗的积极提示下，埃利松多裁判询问了边裁之后，将鲁尼红牌罚下。小小罗狡黠而得意挤着眼睛向队友们炫耀的神情，被现场摄像机拍了个清清楚楚。 英格兰人总喜欢给自己塑造一个全民公敌，八年前是贝克汉姆，四年前是希曼，今年变成了曼联边锋、葡萄牙人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 最让人大跌眼镜的比赛是老态龙钟的法国队在法兰克福金融银行体育场1:0淘汰了如日中天的巴西。 比赛中刀疤里贝里牛逼得一塌糊涂，巴西人根本拿他没辙，几番突破都直接威胁到了巴西球门，还差点造成胡安乌龙。除了没有进球，刀疤这场比赛完美无瑕。 第55分钟，刀疤左路突破被卡福放倒，法国队任意球。齐达内左路任意球传进禁区，亨利后点插上小角度右脚凌空垫射，足球越过迪达应声入网。 五星巴西在世人瞠目结舌的不可思议中回家了，罗纳尔迪尼奥继在欧冠决赛上被卓杨破灭封王第一步之后，又倒在了离王座更远的山坡上。 罗纳尔多、罗纳尔迪尼奥、阿德里亚诺、罗比尼奥，被誉为新一代的‘4r’组合，他们要比四年前的4r更加名声显赫。30岁的罗纳尔多，26岁的罗纳尔迪尼奥，24岁的阿德里亚诺，22岁的罗比尼奥，他们四位都处在自己职业生涯巅峰期，再加上同样优秀的卡卡，鬼挡杀鬼，佛挡灭佛，这在全世界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 罗纳尔迪尼奥从那场冠军杯决赛之后，就感觉到自己的状态一落千丈，而且那种挥洒由心的巅峰意境似乎变得缥缈和朦胧，再也不可触摸。 ——最强大的巴塞罗那和最强大的巴西，我仍然不能完成封王一击，这就是天意！ 巴西队是个快乐的团队，昨晚阿德里亚诺和罗比尼奥喝酒喝到半夜，俩人到中午头还是懵的。罗纳尔多泡上了一个来自日本的女球迷，虽然罗圈腿短但屁股足够大，也折腾了半宿。不过，罗纳尔多曾经公开在媒体上澄清过，比赛前头一天晚上，他为了保持体力，都是要求女方主动。 同他们相比，刀疤里贝里一个月前给了瓦西芭一记深吻后，就禁欲了。集训期间，训练场健身房餐厅卧室，除此之外他哪也没去过。 齐达内昨晚九点在让球队按摩师给他放松肌肉，这段时间他一直这样，缓解掉身体的疲劳后便沉沉睡去。亨利睡得很晚，他在录像机旁一遍又一遍分析着胡安、卢西奥以及迪达的防守特点。 卡卡俊秀的脸庞掩盖不住痛苦和失落，罗纳尔多、罗纳尔迪尼奥和阿德里亚诺三人木然对视，他们不知道是该声讨对方，还是责怪自己。此时此刻，三个依然年轻的天之骄子没有意识到，这里竟然会成为他们人生中的最后一场世界杯。 从这一天开始，罗纳尔多、罗纳尔迪尼奥、阿德里亚诺，终于真正开始了他们另一层面的修炼之路——肥罗、小罗、傻德。 . “你好，卓杨先生。我是你忠实的钢琴听众，而且我还是个忠诚的马迪堡球迷，一直都是。” 卓杨和姐姐卓秋天把罗马俱乐部总经理罗塞拉·森西送到酒店大堂，迎面小碎步走来一位面带欣喜的中青年瘦高男人。 罗塞拉·森西是罗马俱乐部主席老森西的大女儿，因为老森西身体每况愈下，罗马俱乐部实际上的当家人其实就是这位35岁的美熟女。 罗马作为卓杨排在第二位的候选对象，自然是要慎重对待的，但卓杨根本不是久经磨砺的俏森西的对手，幸好姐姐卓秋天赶来了美国，这才坦然把女强人接了下来。 会谈完毕，双方虽然还有分歧，但都保持着继续接触的强烈意愿，各种细节需要专项人员一一去分析会晤。 “你好你好，非常感谢你的支持，我很荣幸。”卓杨向面前这个不速之客打着哈哈。 “我叫马尔科·斯塔弗利，意大利农业部红酒司的巡视员，这几天来美国公干，没想到能遇到卓杨先生。”斯塔弗利双手把名片递给了卓杨。 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是个政府官员，卓杨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你好，森西小姐，非常荣幸能见到您。”斯塔弗利又把名片递给了罗塞拉·森西。 “你……认识我？”认识卓杨不奇怪，但一个俱乐部总经理又不是什么大明星，所以森西小姐很奇怪。 “当然了，谁能不认识罗马的女王森西小姐呢，何况我还是个忠诚的罗马球迷，一直都是。”斯塔弗利非常肯定。 卓杨：“……” 一年之后，宣称一生只嫁给罗马俱乐部的罗塞拉·森西，在梵蒂冈与小她三岁的意大利农业部官员马尔科·斯塔弗利举行了婚礼，挺着大肚子奉子成婚。 第五〇六章 旧金山绿风有约 《卓杨全美钢琴季·旧金山之星》，这里是最后一站。 旧金山是美国人口第四大城市，也是华人最主要的聚集地之一，圣弗朗西斯科是这座城市的真名，旧金山是华人对它的称呼。 音乐会现场果然来了很多华人，估计全是在美国社会和华人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既然如此，卓杨也就在曲目单之外即兴加演了几首中国乐曲，就是《梁祝》《彩云追月》《兄妹开荒》什么的，气氛倒是很热烈。 音乐会结束后，卓杨又参加了当地华人社团为他举办的欢迎晚宴。大家身体里都流着同一个始祖的血，卓杨的杰出是每一个在场华人的骄傲。 背井离乡的中国人，始终保持着祖先勤劳勇敢的特质，虽然以前不喜欢参与政治，但海外华人的凝聚力却很强，何况，旧金山是中华洪门的总舵所在地。 洪门是明末清初由陈近南的天地会发展而来，最初称作‘汉留’，以反清复明为政治纲领。几百年发展下来，中国近代史上无不闪现着洪门的身影，当年孙中山先生的同盟会，其实就是洪门的分支机构，而孙中山本人也是在洪门烧过香的。 如今在中国大陆参与到国家建设民族振兴、优秀人才辈出的民主党派，中国致公党，就是洪门的分支派出机构。 卓杨对旧金山这座城市充满着好感，全部巡演都已经结束，他也没有着急返回中国，索性便在这里度起假来。然而，这里也并不都是令他轻松惬意的事情。 在旧金山，卓杨邂逅了老朋友，英国greenwind乐队也正在这里演出。于是，他就同柯茜·皮尔南和珍娜·彭丝坐了个脸对脸。 既然他乡遇故知，大家肯定是要聚一聚的，来之前卓杨又把他和孙雨玫、柯茜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捋了一捋。 自从半年前在伦敦荒谬告白之后，卓杨和孙雨玫再没有见过面，二人之间电话联系也间隔越来越长、时间越来越短，也许是电话那头的雨玫感觉到了卓杨的心不在焉。 姐姐卓秋天是很喜欢孙雨玫的，如果雨玫能成为自己的弟媳妇她一定会举双手赞同。察觉到事情有点诡异后，姐姐便找卓杨问个究竟：你和雨玫怎么了？ 吱吱唔唔半天，是在坳不过，卓杨只好悻悻然说：“她……她有人。” “什么意思？”大姐头不解，随即反应过来：“那她是什么意思？那会儿整天杵到咱们家，她什么意思？”涮了自己弟弟，卓秋天立马翻脸。 “不是……，姐，你甭管了，雨玫她……不喜欢男人。” 卓秋天：“……” . 相互约好了，卓杨在来之前的路上还琢磨，要是柯茜真诚地给自己道个歉，讲明她和雨玫并不是真的想隐瞒自己，那自己也就高风亮节一点，大度原谅她们，还是好朋友嘛！不叫事儿，祝你们幸福。 greenwind乐队现在很火，从欧洲火到了美洲。珍娜在这个夏天带着团队跑美国来，也是有点躲开世界杯热潮的意思，毕竟夏天的夜晚是举办演唱会最好的时节，可这会儿欧洲的年轻人晚上都聚在酒吧或者自己家电视前看足球呢，只有来美国，才不会辜负了这么美好的挣钱收获季节。 greenwind乐队总共三场大型演出，旧金山这里是唯一能在时间上和卓杨交汇相遇的节点，不聚一番好没道理。都是办演出，珍娜要比卓杨厉害得多。卓杨每场顶多三千听众，因为不插电演出的原因，地方再大效果就不好了。 可流行音乐就不一样了，以旧金山为例，greenwind乐队连能坐两万人的甲骨文体育馆都看不上，直接定下了里维斯体育场，场上场下坐满七万人，结束后光散场都要散两个小时。 实话实说，歌星是地球上最能挣钱的那一拨人，踢足球的差远了，更别提弹钢琴，苦逼一个。 看看卓杨的手就知道，手指倒是很长，但和修长丝毫不沾边，指关节骨头很粗，细长的手指中间猛然鼓出两个圆疙瘩，看起来多少有些畸形。 他是男人，还算好的，有很多恬静细腻的钢琴小美女把手伸出来，也是这个模样，像练鹰爪功的樵夫，就不由得让人心疼了。 . 主要是珍娜·彭丝在活跃气氛，卓杨还是不免尴尬，柯茜却从一开始就黑着个脸，看都没看他。这样一来，气氛就有些怪异，和卓杨预想的完全不同。他也不是个主动搭话的人，你不想说话我也就不问你。 有些事情珍娜是知道的，她尊重柯茜也尊敬卓杨，柯茜最近情绪很不稳定，感情上的事情她也不好劝，但老朋友坐一起化解掉那一层微小的隔阂却是她最希望看到的事。 柯茜低头喝着闷酒，她酒量要比卓杨好得多。人说借酒浇愁愁更愁，其实借愁喝酒易上头。没多大功夫，柯茜按耐不住了。 “卓杨！你都给萝丝说过什么？”瞪红了眼睛的柯茜拍着桌子。“告诉我！！” 卓杨又懵逼了：这剧本不对呀？不是应该你给我道歉吗？怎么看着一脸的苦大仇深？ “我……没说什么呀？”卓杨很纳闷儿：你想干嘛呀？ “你是不是以为帮助过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你是不是以为对我有恩，你就可以随意践踏别人的感情？”柯茜嘶吼了起来。 自卓杨表白之后，雨玫在感情上更加痛苦，她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父母的苦劝，卓杨的真情，柯茜炙热的爱，这几样事情压在她稚嫩的人生上，根本扛不住。如此纠结和痛苦，与柯茜在一起时自然表露了出来。可在柯茜看来，这一切都是卓杨造下的孽，正是卓杨让萝丝乱了心。 柯茜对孙雨玫爱得很深，如果失去了这份爱情，那么她也就失去了生活得意义，甚至生存的意义。 “柯茜，你这话从何谈起？我不是很明白。”没有人喜欢被人无端指责，卓杨皱起了眉头。 卓杨这个表情，在酒醉下的柯茜看来，就是轻蔑和不屑一顾。如果没有喝酒，她对卓杨的误会不会这么深，但在长时间的压抑和酒精的刺激下，柯茜失控了。 “你帮过我，我会一一还给你的，不会欠你。”愤怒的柯茜从提袋里掏出皮夹子，拿出一大叠钞票，也不管是多少，直接举到卓杨的脸前。 “这是你帮我掏的学费，看好了，现在我还给你。”柯茜的手都在发抖。“拿走你的臭钱！！” 几十张大额钞票向卓杨扔去，半途中突然散开，在空中漫天飞舞。 第五〇七章 醉柯茜翻脸成仇 卓杨也上火了，柯茜·皮尔南的举动是对他赤裸裸的污蔑和羞辱。 卓杨帮助柯茜和greenwind乐队从来没有想过什么回报，他也根本不是那种挟恩自重的人。同孙雨玫之间的荒诞纠葛，卓杨更不认为自己有错，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内情。而且自从了解到孙雨玫和柯茜是相爱的恋人之后，他再也没有纠缠过雨玫。 在卓杨看来，雨玫和柯茜死也好活也好，怎么爱，都与自己无关。何况他并不知道她们俩之间最近发生的事情。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卓杨也手压着桌沿站了起来。 柯茜·皮尔南和他怒目而视，此刻，眼前的卓杨不再是那个当年与她在法兰克福机场邂逅的钢琴少年，而是凭借恩人身份和幼时青梅竹马身份来干扰她宁静恋情的恶魔。 “你凭什么反对les?你有什么资格反对les？不要拉我，珍娜！！”在珍娜·彭丝的阻拦拉扯下柯茜越发上头，失去理智的她已经口不择言。 “你和那两个该死的老东西一样，你们都该去下地狱！”她说的是孙雨玫的父母。 “你们都是该死的黄皮猪，都是该死的中国人！” 卓杨大怒：“去你妈的，闭上你的臭嘴。你是不是les跟老子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他妈管你跟谁上床，你们就是去死我他妈都懒得看一眼。” 柯茜端起桌子上的啤酒杯，劈头盖脸泼了过来。毫无思想准备的卓杨没有来得及躲开，啤酒沫砸在他脸上，头发、前胸也都湿了。 怒不可竭，卓杨气得浑身发抖：“你……老子不打女人，你他妈别太狂。” 卓杨从小打架无数，但从没动过任何女人一指头，多彪悍多不讲理的女人他也没打过，这是一名武者和男人的底线。 他有底线，但完全失控的柯茜却也是个暴烈性子，隔着桌子扬手就来抽卓杨的耳光，这次自然就不会得逞了，卓杨轻微后仰就躲了开。 珍娜用自己纤弱的手臂紧紧抱住还在不停往上扑的柯茜，眼看就要降不住了，卓杨气冲天灵盖瞪大了眼睛：揍不揍？要不老子今天就揍一回女人，揍不揍？ 既格调又高尚的小餐厅老板过来好言相劝：“先生，女士，请你们自重，否则我要报警了。” . 回到酒店洗完澡换了干净衬衣，都躺在床上了，卓杨还是气有不平。从愤然离开小餐厅到这会儿，脑子一直都乱糟糟的，他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怎么那个婊子突然就翻脸了，老子从来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卓杨当然没有任何错误，在这件事情他本质上是个受害者。只不过，人就是这样，有恩于己在有些人那里会从压力变为怨言，情绪难控也就容易迁怒于人，何况在酒精迷乱之下。 不多时，珍娜·彭丝打来电话，哭着给卓杨道歉，说都是她不好，原本想着是点小误会，好朋友在一起把事情说开就好，却没想到结果弄成这样。 卓杨不是个喜欢迁怒他人的人，这件事摆明了和珍娜没有关系。但此时心烦意乱也没心情和珍娜多聊，打着哈哈便也就结束了通话。不过，从珍娜的解释中，他也明白了柯茜和孙雨玫之间发生的感情波折。 可这又和老子有什么关系？ 所以，紧着着孙雨玫从伦敦打来的电话卓杨就没有接，心里烦透了而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雨玫说什么他也不想听。她发来一大堆短信，卓杨也没有心思去看。伦敦和旧金山有八个小时的时差，这个时候，雨玫那里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昏昏沉沉睡去，虚幻迷乱的梦境中，卓杨又看见了那双清澈深情的大眼睛。 . . 进入七月，夏季转会窗便已经开启，欧洲俱乐部之间动作频繁，但也只是一些小鱼小虾游来游去，并没有什么轰动性的消息出现。造成这种情况，一是世界杯还没有结束，有很多重量级球员还在待价而沽，最主要的是，卓杨就像一根杠杆，他的归属决定了很多豪门接下来的行动。 卓杨无论去到哪家俱乐部，必定会占用巨额转会预算和薪资空间，有他和没他，球队建设将会是颠覆性的改变。所以，卓杨这里不动，那些惯于在夏季窗呼风唤雨的豪门也都在持币观望。 还有一点，尤文图斯因为‘电话门’前景未卜，那里可是个宝库。 这个时候，世界杯两场半决赛也尘埃落定，两支出人意料的‘爷爷球队’意大利和法国杀进了决赛。 第一场半决赛中，法国1:0战胜了葡萄牙。此役刀疤里贝里依旧表现神勇，攻防两端都相当优异。刀疤在和菲戈的边路对位中占据了绝对上风，岁月催人老，老天王今年34岁了。 上半时第32分钟，里贝里抢断菲戈后，下到禁区左侧传中，球给得又旋又疾，卡瓦略右脚解围踢呲，摔倒时左脚踢在亨利右脚脚踝，亨利摔倒了，乌拉圭籍主裁判拉里昂达鸣哨示意犯规判罚点球。 齐达内推出死角打进他在国家队的第30粒进球。 意大利和德国的比赛则让人大开眼界，亚平宁果然是名副其实的日耳曼克星，全场德国人没占到一点便宜。 90分钟各无建树，120分钟也眼看就要交了白卷，突然之间，意大利人发了飙，皮耶罗右侧角球开禁区内被弗里德里希顶出，二哥蒙托利沃禁区外拦截得球，带球向右横带后将球分到禁区右侧，方片格罗索11米处左脚内脚背旋弧线球打远角，足球从姥爷默特萨克和小猪施魏因斯泰格之间穿过，再擦着莱曼手边飞过后钻进球网。 紧接着一分钟之后，二哥策划反击，吉拉迪诺禁区前沿直传，皮耶罗后插上左侧10米处右脚内脚背推射球门右上角锁定胜局，然后比赛就结束了。 整场德国队中场几乎创造不出有效攻势，意大利的蘑菇战术玩得游刃有余，闪电战更是他们的传统。最后一刻下刀子宰了你，让德国人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至此，世界杯决赛成为了齐达内告别的舞台，也成了六剑客之刀疤和二哥兄弟相争的决战。 第五〇八章 法切蒂话不投机 “小猪，恭喜你啊。”卓杨对电话那头的施魏因斯泰格说。 “嗨，我就当你是真心的。”小猪心情还不坏。 昨天结束的世界杯三四名决赛中，德国3:1战胜了葡萄牙，小猪大发神威，独中两元，整个世界杯他总共有4球入账，目前暂时排在射手榜次席，上面是进了5个球的克洛泽。 最后一场了，克林斯曼大幅度更换阵容，巴拉克、弗林斯、施耐德、凯尔、弗里德里希等老将统统没上场，一水儿的新生力量，十一人中只有需要进球稳固最佳射手的克洛泽和带有安慰性质的卡恩算是老将。这可便宜了马迪堡的四个人，戈麦斯、赫迪拉、泽佩克、韦斯特曼全部首发打满九十分钟。 谁也没想到，包括小猪施魏因斯泰格与姥爷默特萨克在内，场上六名带有马迪堡血统的球员竟然默契十足，打得葡萄牙人连头都抬不起来，这给了德国足球界一个欣喜，也成为了一个信号。 第56分钟小猪接戈麦斯头球回做，远射打破僵局。5分钟后，泽佩克突破创造任意球，小猪主罚却被佩蒂特挡了出来，戈麦斯抢先补射一蹴而就，喷子在世界杯不多的上场时间中，也有了两球进账。 第78分钟，赫迪拉策动快速反击，姥爷突然前插在右侧边线附近直塞，泽佩克拿球一扣随即快速传到左侧空当，小猪施威因斯泰格拿球向右侧一领，晃开角度后25米外右脚劲射彻底锁定胜局。球进得太漂亮了，骚小猪直接脱成了光膀子。 至于韦斯特曼，他全场把保莱塔钉成了死狗，还顺便把小小罗堵得进不了禁区。 若非卡恩在第88分钟的失误让替补上场的努诺·戈麦斯抓住了机会，德国队这场表现可以打满分。 克洛泽5球、小猪4球、波多尔斯基3球、戈麦斯两球。今年世界杯射手们表现都不是很好，除去克洛泽和小猪，目前进球最多的也只有3个，而且这些‘三球们’除了亨利，其他人都已经没了机会。齐达内、里贝里、二哥、格罗索，都是两球进账，明天决赛中这五位将向小猪的世界杯银靴发起冲击，克洛泽那里难度有些大，基本上不要想了，真以为世界杯决赛是闹着玩的？ “我说得没错吧？意大利六年一次，这不，又他妈进决赛了。”小猪说。 “算你这张破嘴开过光，比贝利老人家厉害多了。赌一把，你看好二哥他们是吧？”卓杨特喜欢和哥儿几个打赌，因为他连赢好几次了。“那我就压刀疤，那货越往后越生猛。” “凭什么？意大利佬能进决赛就知足吧，我支持刀疤把意大利人打残，打死，打成漏勺。”小猪愤愤不平。也是，意大利快刀一闪，刚把德国放了血，他能支持意大利才怪。 “科科科科科……，那好，老子支持二哥。意大利必胜，马尔蒂尼生日快乐……” . . 送走阿森纳特使彼得·莫里斯，又在电话里和温格教授聊了半天，改天又送走了巴塞罗那副主席桑德罗·罗塞尔，卓杨终于等来了他最想见的人，国际米兰总经理贾琴托·法切蒂。 今年64岁的法切蒂是足球史上最好的边后卫之一，在那个足球上古年代，法切蒂算是边后卫带球助攻进入前场的创始人。这些东西，现在看起来很寻常，但在几十年前，完全是颠覆性的创举，他的风格给了后来自由人战术和全攻全守战术以极大启迪。 作为‘大国际米兰’时代的代表人物，法切蒂36岁退役后就进入到国米俱乐部的管理层，技术总监、总经理、主席，几个重要位置轮着来回转圈干，反正全世界都知道，法切蒂就是国米老板之下的俱乐部第二人，无论他在哪个位子上。 卓杨内心中最渴望加盟国际米兰，他的幕后经纪团队也最推崇国米，老板莫拉蒂更是求贤若渴，那个被卓杨一直用来当幌子的六千万+八百万就是出自老爷子的口，显然是郎有情妾有意。 然而，房间内长达两个多小时的秘密会谈，却似乎并没有什么成果，出门时法切蒂和卓杨脸上都有些许不满和愠色，有些像不欢而散的意思。 . . 历时一个月的2006年德国世界杯终于来到了它的高潮时刻，柏林奥林匹节体育场迎来了世界杯历史上上场球员平均年龄最大的决赛。 比赛前，简短的闭幕式上，卓杨的绯闻女友拉丁歌后夏拉奇演唱了《难以抗拒》，又一次在全世界面前展示了他的电臀和水蛇腰。 八年前卓杨上初中的时候，同班一个男生非说世界杯闭幕式演出是在比赛结束以后，卓杨嗤之以鼻：决赛结束了是颁奖和庆祝，哪他妈有时间唱歌跳舞，谁看呐！两人抬上了杠，打赌。 当天晚上法兰西大球场先举行了闭幕式演出，然后法国3:0巴西，齐达内头槌震天下。 隔天上学卓杨洋洋得意，男同学面子上挂不住恼羞成怒，嘴里骂骂咧咧，卓杨直接赏了几巴掌立马就讨了饶。 八年后，齐达内和马特拉齐的进球根本不是重点，甚至意大利点球战胜法国夺得自己第四个世界冠军也不是重点。齐达内的铁头功，黯然离场与大力神杯擦肩而过的画面，就像十二年前巴乔垂首叉腰的场景一样，成为足球历史上的经典瞬间。 卓杨问二哥：“我和国际米兰踢过比赛，没觉得马特拉齐这个人很脏呀？是不是有什么隐情？还是你们赛前就是这个战略？” 二哥说：“马特拉齐……此人，并不恶劣，当然也没有多好，一般情况下的一般人而已。唉，其实呢，就是阳春白雪遭遇下里巴人，傲慢贵族遇见卑恶平民。莫道无情渡口舟，舟中木马解回头，这些事，谁又能说得清呢？” 很多年后，齐达内问卓杨：“你，觉得我当年够不够得上球王？” 卓杨回答：“齐祖，球王有什么好稀奇的？你的头槌多牛逼呀，明显比球王上面多一头。所以，你是球主。” 齐达内把白眼都快翻烂了。“你呢？你是什么？” 卓杨哈哈一笑：“本人，球仙是也。” 第五〇九章 成正果AC米兰 公元2006年8月1日，世界主要足球媒体同时刊登头版头条新闻，足球历史上一颗最昂贵的炸雷鸣响全球。 ——2005年度欧洲金球奖、德国马迪堡队长卓杨7800万欧元转会意大利ac米兰。 . 世界杯结束后的这大半个月里，欧洲转会市场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压抑，豪门俱乐部几乎全部按兵不动，能说道一番的转会只有切尔西做了些动作。巴拉克自由转会斯坦福桥，除此之外，再无大的动静。 欧洲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人作出决定。一直到最后一刻，所有豪门俱乐部都没有放弃，皇马、巴萨、曼联、阿森纳、切尔西、国米、罗马、拜仁，全都在施展各种手段，至于其他球队，拉齐奥、多特蒙德、利物浦、托特纳姆、摩纳哥等等，自知不敌已经悄然偃旗息鼓了。 这些豪门或打感情牌、金钱牌、荣誉牌，各显神通，纷纷扰扰吓得卓杨根本不敢离开美国，躲进拉伊奥拉给他安排的迈阿密海滨别墅里，拒绝一切媒体采访和打扰。 一直十分稳妥的国际米兰最终出了差错，所以说，这个世界上的事情不到眼目前，你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卓杨和拉伊奥拉一直以来给其他球队打幌子的六千万转会费，的确是国际米兰在几个月前开出的价格，莫拉蒂老爷子和法切蒂总经理也从不否认。但实际上，这六千万当时是国际米兰给马迪堡的卓杨和格罗索的打包价。 只不过，一来国米是想在冠军杯八强战之前扰乱马迪堡的军心，二来那个时候卓杨还并没动转会的心思。所以，遭到卓杨和马迪堡婉拒的国际米兰，随后又给格罗索个人开出了1800万的转会价格。 当然，批发价自然会优惠一点。这么看来，国际米兰其实对卓杨的心里价位大约在4500万左右，而这个价格很符合卓杨的真实身价和当今市场行情。 但既然有了6000万这个说法，卓杨在决定转会之后，马迪堡自然要以这个为标准，所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5000万或者再少一点也不是不能卖。只不过，国际米兰那里却遇到了难处。 国际米兰是整个莫拉蒂家族的产业，马西莫·莫拉蒂只是作为家族的代表出面掌控着俱乐部。一直以来，家族都很支持他的任性，想花多少钱买球星，死皮赖脸磨一磨家里也就同意了。但慢慢地，他那几位已经在家族中拿事儿的兄长看不惯了，足球简直就是无底洞嘛！有成绩还好说，可你瞧瞧这些年都玩了些啥？ 6000万！今年只有这6000万转会预算，多一分也没有了。家族给出了底线，马西莫·莫拉蒂也只好作罢。 如果拿这6000万去砸卓杨，自然是足够了，但今年情况有了新变化，莫拉蒂老爷子心思也就多了起来。 ‘电话门’事件爆发，因为世界杯意大利国内一直隐忍着，但这个事情不可能不了了之。作为反神圣同盟的核心力量，莫拉蒂自然知道最核心的内幕，尤文图斯逃不掉，强行被降级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球员和俱乐部签订合同时，有一些标准格式的文本条款，其中一条是很多球员合同中都必须有的：如果球队降级，球员将获得自由转会的权利。 这就意味着，尤文图斯那些实力超群的球星可以任意逃离球队，全世界将把尤文瓜分。但是，大家处在这个足球江湖，都不会把事情做绝，转会费还是会掏，而且不会打折太多，只要你尤文不拦着球员就行，和和气气大家面子上都好看。 当然，这也就是尤文图斯的江湖地位在那里摆着，要是换成马迪堡这样的，人被挖得一干二净还落不下一毛钱，这一点毫无疑问。 ‘电话门’还牵扯到ac米兰等其他俱乐部，ac米兰倒不会降级，可扣分是一定的，必然会打击到此后联赛中的竞争力。于是，这成为了国际米兰千载难逢的机会。 乘机收购几名尤文图斯球员，再加上卓杨的加盟，利用老对手ac米兰被打压的时机，国际米兰可以乘势而起，重现‘大国米’时代的辉煌并不是梦，而这一直是莫拉蒂追寻的梦想。 这样一来，6000万看着多，用起来就相当紧张了，左算右算，卓杨那里咬咬牙也只能最多出到4000万，就这样，法切蒂喊出了3500万的新价格。 哈斯勒一看：你他妈耍我呢？你们家要是有这么便宜的卓杨，有多少老子要多少！ 一点一点往上加，到了4000万的封顶，法切蒂再也加不动了，而这，依然距离马迪堡的心里价位很远。有了卓杨的承诺，哈斯勒一点都不着急，不到最后关头他绝不会松口。 法切蒂并不知道背后的猫腻，他只看见其他豪门竞相出价，他的4000万的确不够看。于是，和老板莫拉蒂会谈之后，国际米兰开出了新创意：4000万+雷科巴。 雷科巴是莫拉蒂最亲的儿子，全世界足坛最高年薪拿了快十年，能把他放进交易中，国际米兰的确是下了狠心，再怎么说，雷科巴炒一炒2000万还是值的。而且在国米看来，卓杨到来后，雷科巴机会已经不多，鸡肋了。而马迪堡失去卓杨后，同样能打九号半的雷科巴是最佳替代者，马迪堡应该会喜欢。 可惜的是，雷科巴30已过的年龄不符合马迪堡的建队思路，而且他原合同中高额的年薪也是马迪堡绝对不能接受的，法切蒂有些想当然了。于是，谈判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哈斯勒知道卓杨一心想去国际米兰，他自然不会做手脚，这么撑着法切蒂，也是能多要一点就多要一点的意思，万一到最后撑不住了，少就少点也没关系。只要国际米兰能扛得住，卓杨点了头，其实3000万马迪堡这边也不会有太多怨言，就像哈斯勒说得那样，毕竟当年卓杨来的时候马迪堡没花一分钱。 卓杨和哈斯勒配合得非常好，他当然想给马迪堡多留下点经费，国际米兰一向都那么大手大脚，多掏个两三千万在卓杨看来根本就不叫事儿。 然而，法切蒂却在最关键时候走出昏招，正是他的一番话语动摇了卓杨非国米不嫁的初衷。 第五一〇章 贝总理的生意经 “卓杨，我希望你能向马迪堡俱乐部施加压力，表明除了国际米兰，你哪也不去。”国米总经理贾琴托·法切蒂对卓杨说。 二十多天前，和马迪堡的谈判陷入僵局之后，法切蒂经过深思熟虑，飞到旧金山秘密造访卓杨。对话中，法切蒂开门见山说出了他的打算。 “当然，我不会让你白白得罪人。无论最后你的转会价格是多少，国际米兰都会按照6000万的标准支付你和拉伊奥拉的佣金与回扣。” “而且，对你非常有利的一点。以6000万为基准，减少的转会费用会按照10%增加到你的年薪里，每年都加。当然，这些钱会以其他方式支付给你，比如说形象使用权。” “我希望转会费可以减少到3000万！” 这要对其他人来说，绝对是个巨大的诱惑。如果真按照法切蒂的计划来，卓杨3000万转会过来，每年年薪将会凭空多出300万欧元。要知道，他在马迪堡才拿120万。 法切蒂这一方案也很巧妙，他等于将转会费用变相成为俱乐部日常运作经费，绕开了莫拉蒂家族对于资金的限制，一石双鸟。卓杨得实惠，国际米兰完成夏季运作，马迪堡也并没有吃亏，然而，法切蒂遇到了足球世界里心思最单纯的球员。 卓杨对这个建议只有一个感觉：恶心！ 他对马迪堡俱乐部充满着美好和温暖，那里是他心灵最纯净的地方，尤其到了不得不告别时刻，卓杨不愿意有一丝龌龊的事情玷污他对马迪堡的感情。21岁未经世事的年龄，卓杨还没有被这个功利和市侩的世界污染。 卓杨不可能为了多拿几百万年薪就去坑马迪堡，否则他也不会这两年拿着100万薪水安然自得。法切蒂的提议，亵渎了卓杨内心的神圣，在卓杨看来，这是对自己的侮辱。 没有多说什么，卓杨当即表明态度：六千万转会费，这是底线，八百万年薪，一分不能少。其他想法，无需再谈。 结局只能是不欢而散。法切蒂走后，卓杨马上通知哈斯勒和拉伊奥拉：国际米兰不再是第一选择。 于是，第二选择罗马浮出水面。但罗马俱乐部没有花大价钱买当红球星的传统，第一次能给出3500万的价格已经非常有诚意了，森西家族虽然是玩石油的，但并不是每一个石油商人都叫油袍子。 4200万+400万年薪，因为托蒂也只拿400万，这是罗马给出的最后价格。有了前边国际米兰那碗酒打底儿，这个价码多少有些令人失望，可罗马的家底儿就是这样，已经把牙根咬出血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根搅屎棍跳了出来，所有豪门的出价统统变成了渣渣。 英超切尔西俱乐部向马迪堡开出了7000万欧元的价格！ . 凯尼恩从美国回来给阿布拉莫维奇汇报：没戏，卓杨不会来。 阿布把嘴一撇：不来没关系，老子也不稀罕。切尔西得不到，谁他妈也别舒服。接着喊，把价钱抬得越高越好。 凯尼恩问：“那要是最后真砸手里了，没人跟价怎么办？” “那还不简单，买来就是了，我又不缺这点零钱。” 所有豪门都傻眼了，你跟二货没办法讲道理，你一百万一百万往上加，他一千万一千万往上加，你手里是钱，他手里是纸，你在讲生意，他他妈是在玩命。 这一搅和，原本喊价最高的皇家马德里也在5800万上停了下来，有点惹不起避避风头的意思。这个时候，最后的赢家ac米兰终于站了出来。 ac米兰在这一波争抢中，一开始其实并不是很积极，贝卢斯科尼很欣赏卓杨，他虽然贵为意大利总理，但本质上并不是个政治家。欧洲也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政治家，充其量都是些政客，贝卢斯科尼顶多算半个政客，他骨子里是个商人。 政治家有崇高的政治抱负，贝卢斯科尼没有，政客有不喜形于色的刀光剑影和权利斗争，贝卢斯科尼也并不全是。他所有一切举动，都是为了生意，关于利益的生意。 贝卢斯科尼热爱ac米兰毋庸置疑，但他绝不会为了这份爱去做亏本买卖。事实上，在如愿登上总理宝座之后，贝卢斯科尼已经很多年没有花巨资购买过球星了，更多是靠巧妙的运作，或者便宜而又好用的老将来支撑着红黑军团的霸业。 卡卡如此一个人物，ac米兰竟然只花费了850万转会费，你服不服？ 所以，老贝能给加利亚尼5000万预算来收购卓杨，已经破天荒了。而这5000万，也并不是贝卢斯科尼心血来潮，这同样是一桩生意。 贝总理目前正在谋求第四次任期，他提出的竞选口号就是振兴经济。然而，光有口号自然不行，没人会买这个帐，必须拿出振兴经济的具体方案才行，需要让选民认可。然而，全世界都知道，要想振兴本国经济，最佳选择在哪里。 ——中国！ 收购卓杨，是为了打中国牌，为了第四任期，为了生意。5000万就是贝卢斯科尼的广告费，在选民中做广告，在中国做广告。 然而，广告费也是要将讲成本的，让阿布的7000万一搅合，老贝心里就打了鼓：太贵了！本质上是个生意人，投资收益率他算得很清楚。 贝卢斯科尼不缺钱，他缺少花钱的理由而已。就在他犹豫不决即将打退堂鼓之际，有三个人出面，最终打动了贝总理，让卓杨的天价转会ac米兰变成了现实。 第一个是胖子拉伊奥拉。 胖子在得到卓杨新想法之后，一阵阵脑袋疼，心里把走臭棋的法切蒂十八代祖宗都骂遍了。胖子和莫拉蒂是老朋友，他最希望卓杨能如愿加盟国际米兰，但胖子和莫拉蒂还没好到出卖卓杨和马迪堡的地步。他是知道底细的，原本想着双方耗着，耗到最后四五千万就做成了，没成想法切蒂的损招让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卓杨对国际米兰产生了恶感，那小子是个倔头，既然说出了六千万一分不能少，那就表明莫拉蒂那里可以灭灯了。罗马先等着，老老实实做你的备胎，老子先去忽悠贝卢斯科尼。 胖子深谙这个世道和人心，他一番刨析厉害的话语，成功让贝总理的想法发生了转变。 第五一一章 三人出尘埃落定 “西尔维奥，我帮你算算账啊！”拉伊奥拉约见到意大利总理西尔维奥·贝卢斯科尼后，开门见山。他知道最能打动眼前这个小个子的，只有利益，只有生意。 “你认为这次广告只价值5000万，但你忽略了一点，很重要的一点。” “卓杨本身的价值，他足球的价值！” “卓杨今年只有21岁，如果在你这里效力五年，五年过后他也只有26岁，正是球员最巅峰的年龄。西尔维奥，没有人比你更了解足球的繁荣，也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未来球员价格的走势。你说说看，五年后卓杨能卖多少钱？” “5000万只是你的广告费，再加两千万，这才是你给卓杨掏出的身价。五年后，你甚至可以把卓杨卖到一个亿，那真的不是梦，你懂得。” “什么叫生意？这才是生意！” 贝卢斯科尼搓着手指，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个给他讲生意经的足球经纪人。 “呵呵，可如果五年后我要不卖呢？我要是一直都不卖呢？” 拉伊奥拉兴奋地一拍手：“那你就更赚大发了！你想想，卓杨只有21岁，他还可以踢上二十年足球，这二十年里他可以为你的ac米兰拿多少冠军？你只不过多掏了两千万，平均到这二十年里，每年只有一百万。西尔维奥，一百万对你来说还算钱吗？可你用这点钱会换来多少冠军？你想过吗？” 贝卢斯科尼不缺钱，他有着庞大的商业帝国和娱乐业帝国，比莫拉蒂家族富裕多了，他缺的只是花钱的理由。 “米洛，你说得很有道理，我愿意再多掏两千万，不叫事儿。不过，我在西西里的民调数据并不怎么理想……” “呵呵，西尔维奥，我就喜欢你这一点，不虚伪，直截了当。我和唐尼家族有不错的交情，如果你能在可可出口配额上稍微倾斜一点，我想，唐尼家族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哈哈哈哈……” . ac米兰放价7000万，切尔西紧接着7400万，哈斯勒笑得满脸褶子熨斗都烫不平。 贝卢斯科尼并不知道ac米兰其实已经成了最佳选择，他只是认为7000万又到了底线，就这样了。这时候，第二位关键人物出场，而这个人，是贝卢斯科尼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 芭芭拉·贝卢斯科尼，今年20岁，金发碧眼长得那叫一个漂亮，她是贝卢斯科尼与第二任妻子维罗尼卡所生的孩子，也是他最小的一个女儿。 老疙瘩老疙瘩，父母一般最疼家里最小的的孩子，贝卢斯科尼就是这样，五个子女里，他把芭芭拉当成眼珠子一样在宠。但凡芭芭拉开口，上到天上飞的私人飞机，下到矿坑里的源钻，贝老爸无不应允，从不打绊子。老贝甚至已经决定将来把aca米兰交给宝贝老闺女。 这一次，芭芭拉开口要卓杨。 “老爸，你一定要把卓杨买来，一定！” “为什么？” “他长得好看，球踢得也好，还会弹钢琴。” “我已经掏了7000万了。” “再掏500万，就500万。” “……好吧！” . ac米兰再次出价7500万，切尔西当即撂出7800万，比狠谁怕谁？马迪堡半岛上，哈斯勒抱着赛虎嘴对嘴猛亲。 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儿吗？还有完没完了？贝卢斯科尼也有点头大阿布这个俄罗斯款爷，明摆着他铁了心要跟你彪到底儿，你喊多少他都会继续往上抬。花钱不怕，但不能被人当成凯子，ac米兰又停了下来。 够了，足够了，卓杨和马迪堡都已经心花怒放，再也不做第二人想，切尔西就是喊出一个亿他们也没想着去要。好了，就是他了，再等一个星期就办手续。 为什么还要等？往上凑得太快显得不矜持，有失身份，成功人士要端着点。 可外界不知道呀！米兰人以为马迪堡见钱眼开和切尔西在谈判，自己这边要黄了，于是便急坏了一个人，他终于挺身而出为这件事画上了句号。 米兰音乐学院钢琴系主任毛里齐奥·波利尼大师不但是铁杆的ac米兰球迷，而且在‘罗森内里’中非常有影响力。大师还是贝卢斯科尼私交非常好的密友，是老贝难得的几个真心朋友之一。 大师对卓杨的喜欢毋庸置疑，两次联合音乐会让他对卓杨的钢琴天赋非常赞叹，于公于私，他都是最希望卓杨加盟ac米兰的人之一。眼看卓杨就要被肮脏的俄罗斯人和俗不可耐的英格兰人用金钱收买，波利尼大师被迫放出了大招。 “西尔维奥，你再加300万，最后300万。我保证有办法让卓杨来ac米兰，切尔西出到两个亿也不行。” “你确定？我的朋友。” “非常确定，我知道卓杨想要什么，相信我。” 于是，ac米兰再次提高报价，7800万。与此同时，波利尼的两通电话打给了卡尔·诺曼教授和卓杨。 ——只要卓杨转会ac米兰，米兰音乐学院将邀请卓杨成为学院客座研究员。 从来只有客座教授和客座学者，这些人都是业界内名望非常高的大拿，身份最次都是业界权威，或者其他著名音乐家。 哪有什么客座研究员一说？大师为了让卓杨加盟ac米兰，竟然不惜开创先例，放出如此巨大的诱饵。卓杨还是个学生，当然不可能成为客座学者，给他他也不敢接，没脸。波利尼大师凭借自己在米兰音乐学院教授联席会议上的威望，硬生生独创出这么一个职位，也有点不要脸。 波利尼大师解释，这个客座研究员其实拥有和客座教授一样的权利，无死角翻阅学院的典籍，任意旁听所有课程，可以参加所有内部研讨会议。 这简直太牛逼了！ 正是卓杨最想要的东西，除了没有薪水——他也不在乎那点钱——其实就是客座教授，根本就不用再考虑。 他也不敢考虑，这会儿就算ac米兰一分钱转会费不掏，诺曼教授和姐姐卓秋天也会拿着刀子逼着他去米兰。这次就不能再端着装矜持了，别人给脸就要兜着，要不真没脸了。 搅屎棍切尔西再次把价格提到8200万的时候，卓杨拿起笔在传真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第五一二章 说再见真的好难 2006年8月2日，ac米兰俱乐部和马迪堡俱乐部同时发布正式官方消息：卓杨以足球历史上第一身价，七千八百万欧元转会ac米兰。 这一消息，令米兰半座城沸腾，也让此前心存侥幸的马迪堡球迷肝肠寸断。甚至整个德国足球界，都为此黯然神伤，德甲失去了他们的招牌，失去了旗帜，丢了魂。 隔日，《图片报》和《汉诺威时报》同时在头版刊登卓杨提前拟好的《说声再见真得很难》。 . 我出生在中国，在我们那里，有一种叫户口本的东西，它和你们的驾照、社会保险编号、纳税编号，一样，都是用来管理和证明一个国民身份的记录本，没有任何区别。但在中国的的户口本里，有一项很特别的记录：籍贯。 籍贯表明了你出生在哪里，甚至记录的是你的父辈或者祖辈出生在哪里。也就是说，籍贯记录的地点，那是你的根。 户口本中，我的籍贯是一座很古老的城市，它叫西安。我的父亲和祖父，也都一样，将来我的孩子籍贯也会是西安。有了这个籍贯，哪怕从来没有在这个城市居住过，哪怕已经在户口本上迁徙到了其他城市，但别人永远都会认为我是西安人，一辈子都是。 马迪堡是我的足球籍贯！ 汉诺威这座美丽的城市，是我的足球户口，马迪堡就是我的籍贯。无论我走到哪里，走得多远，走了多久，我永远都是马迪堡人，因为我的籍贯在这里。 我今年才21岁，西安和汉诺威是我真正生活过仅有的两座城市，我所有的朋友几乎都是在这两个地方认识的。有兄弟，还有你们。四年了，当我决定再次背上行囊出发的时候，要说声再见，真得很难。 四年前，为了找寻自己的梦想，我来到了汉诺威，在这里，我找到了我的梦想，那就是我的足球之根和音乐之魂。四年后的今天，为了让自己的梦想长上翅膀，我不得不再次出发了。这声再见，说出口和四年前一样艰难。 那就不说再见了！ 我的家依然在汉诺威，就是你们都知道的那栋小白楼，我刚刚重新装修了它。我的朋友、水手大街的里德曼木匠，前一段时间他在那里施工的时候还问我：用不用给小角柜里装上活动隔板？我觉得他的主意很棒。 我的学校依然在汉诺威，就是你们都知道的音乐大学，无论什么季节，在校园里总会找到一种盛开的花。我每个星期都还会回到那里学习，我甚至觉得，自己应该在那里上一辈子学，只要教授们同意。 小弗雷德还是每天都会给我门口的信箱里送报纸，他是个好孩子，如果期末考试成绩再高一点点的话，那就更好了。 赛虎是条好狗，我还是会经常去半岛上训练它跳高。如果能改掉追着汽车闻汽油尾气的坏习惯，我想，它能活到一百岁。 好了，我不会对你们说再见，因为并没有离别。我就像个孩子，要去游历这个世界。 我要让我的音乐谱写整个世界，我要用我的足球征服全世界！ 你们想看到我征服整个世界吗？我想，一定是的。 . . 马迪堡俱乐部也对外宣布，从即日起无期限闲置球队18号球衣。 不是号码退役，也不是球衣封存，而只是闲置。18号依旧在，但只是不启用而已。于是，每个马迪堡人都知道，从这一天开始，18号球衣悬挂在球队荣誉室和更衣室里，静静等待着它的主人归来。 从这一天开始，维克多球场主队更衣室里，最中央的那个衣柜，也没有再分配给其他人，衣柜门上标有‘king’的铭牌，每天都会有人把它擦得锃亮。 每当球队在赛场上发起冲击，或者遭遇危境的时候，看台上总会响起《国王之歌》，激励着马迪堡人的心。 . 卓杨完成转会，就像杠杆一样，造成了欧洲足坛的连锁反应，各种大戏纷纷上演。 弗爵爷因此做工作打消了小小罗转会皇马的期望，并保证他在球队中的竞技地位高于鲁尼。为了树立小小罗的进攻核心性，曼联还放走了范尼，葡萄牙天才终于获得直接攻击球门的待遇和权利。爵爷紧接着便高价挖来卡里克加强中场，让小小罗后背无忧。 阿森纳则紧急启动备用方案，德尼尔森、罗西基联袂而来，并且坚决不放走法布雷加斯。 拜仁慕尼黑彻底确立以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和拉姆作为重建基石，并提高价格竞争来波多尔斯基替代卓杨，也再次拒绝了哈格里夫斯的转会请求，并狠下心挖来范比滕增加欧洲赛场竞争力。 皇家马德里用购买卓杨的预算，一口气连招埃莫森、卡纳瓦罗、范尼、迪亚拉。 巴塞罗那受挫卓杨之后，替代性的法布雷加斯也没能成功，索性便没有大动，只是买来了赞布罗塔、古德约翰森和图拉姆，但重新给哈维承诺了主力地位，也显示其对卓杨未至下中场的慎重。 国际米兰则用节省下来的资金一口气补充了十名球员，其中马克思维尔、维埃拉、伊布拉希莫维奇、克雷斯波，都是当世名将，还有2300万买来了世界杯最佳左后卫、马迪堡球员格罗索，并同雷科巴再次延长合同。 切尔西就很搞笑了，二货阿布光想着给其他豪门捣乱，却不料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因为他们看上了舍甫琴科。 你以为贝卢斯科尼真那么好糊弄？说抬价就抬价？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手中有舍甫琴科这个砝码。 核弹头一心想投奔阿布，阿布也把乌克兰人爱得不得了，甚至不惜绕开穆里尼奥做出收购动议。以舍甫琴科的年龄状态近期表现等综合因素，正常身价大约在3000万左右，即便有俄罗斯傻大款的溢价，也会在4500万左右成交。 切尔西给卓杨转会捣乱，贝总根本不在乎：丢雷老母，我在卓杨身上多花多少，最后都是你顾头不顾腚的龟孙给我买单。 完成卓杨的转会协议后，ac米兰对切尔西重新叫出了舍甫琴科的要价:7300万！ 阿布登时就傻眼了，他根本没想到贝卢斯科尼能玩得这么狠。但又非买不可，许诺了很多人的，不买面子上下不来。好说歹说，最终舍甫琴科的转会费成了今年夏天仅次于卓杨的6800万。 这么看来，ac米兰购买卓杨其实并没有花到多少钱，要论起做生意，整个欧洲贝卢斯科尼谁也不服。 第五一三章 汉诺威擦肩而过 “不错不错，ac米兰很好，不错。” 回到中国后，父亲卓彤彤对卓杨能去ac米兰感到很开心。这个时候，卓杨才猛然想起来，老爸一直都是红黑军团的伪球迷。 其实中国的球迷阵营非常好分辨，尤其以年龄来区别的时候。早年间电视中最早开始每周都直播的比赛是意甲，而那个时候正是‘小世界杯’和‘七姐妹’的巅峰时代。在这个繁华似锦的年代里，ac米兰是统治世界的王朝。所以，受此影响，中国最早一批欧洲足球迷基本上都是喜欢ac米兰。 父亲卓彤彤就是这样，标准的电视球迷。 卓杨又想起来在他刚上小学的时候，平日里夏天热闹异常的西安夜市，有两天突然冷清到门可罗雀，简直就像净了街一样，说不出的诡异。 一次是电视上播放翁美玲版射雕英雄传最终大结局，一次是ac米兰和桑普多利亚的意甲巅峰对决。 再往后，稍微年轻一点的，因为罗纳尔多，便成了国际米兰的追随者。然后就是德甲和拜仁慕尼黑，随着中国开始转播英超，南方接着就涌现出了曼联、阿森纳的拥趸。 跨过这个时间段，疯狂喜欢皇马和巴萨的中国球迷，自然是年龄最小的群体。 大致这么划分，年龄尤其球龄基本上以五年为一个分界线。我毛、我纯、我厂、我团、我村、我车、我魔、我军、我其…… 父亲和母亲没有干预卓杨转会的事情，足球上的东西他们并不是很懂，只要不影响到学业，去哪里对夫妻俩来说都一样。只有卓秋天随时给老爸老妈汇报着事情的进展，他们也不发表意见。 米兰音乐学院客座研究员，这是令夫妻俩喜出望外的一件事，这么一来，卓彤彤的红黑情结也就成了锦上添花的开心事。 而且卓杨在国内的这帮球友，大部分都是七零后甚至六零后的中年人，以他们的年龄层，统统都是ac米兰的拥护者。这帮人还有个非常奇怪的现象，因为讨厌尤文图斯，当年因扎吉还在尤文的时候，大家怎么看因扎吉怎么不顺眼，要啥没啥。可待到9爷去了圣西罗，这帮人简直把他夸成了神仙，惊为天人。 爱屋及乌，莫过于此。 . 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郊区一栋的复式公寓楼内，身材矮壮的中年男子正看着手中的《奥莱报》。 ——卓杨7800万转会ac米兰，将身批红黑军团18号球衣。 中年男子沉思片刻，对在一旁打ps2的儿子说：“里奥，下赛季你不要再穿18号球衣了，不管是在巴塞罗那，还是国家队，都不要再穿了。” “为什么？父亲。我不是很明白。”里奥·梅西问。 “18号，已经打上了卓杨的印记，很难有人能在这个号码上超越他。我知道你很喜欢卓杨，当初选择18号也是因为他。”父亲叹了一口气。“可是，里奥，你如果再把18号穿下去，终究只能被别人称为小卓杨。” “里奥，你和他是同一个级别的球员，不能生活在他的阴影里。从这个赛季开始，你不能再碰18号球衣。这个号码，已经属于他了。” “那我应该选择多少号？”梅西有点闹不明白。 “多少号都行！19，25，22，随便啦。只要不是18号，什么都行。你的未来只能有一个号码选择。” “10号！具有传承意义的10号。” “可……有别人在穿着呢，罗纳尔迪尼……”梅西有些纳闷儿。 “所以你要等！”父亲打断他：“10号是足球场上最伟大的号码，而且他并不属于任何人，贝利、迭戈他们只是10号的传承者，你也要做这样的传承者，10号的意义并不是他们赋予的。” “这个中国人实在很了不起，他给最不起眼的号码添加上了灵魂，18号已经有了不同于其他号码的意义。很了不起……” “罗纳尔迪尼奥？里克尔梅？哼哼，很快大家就会把他们的10号双手送给你。里奥，相信我！” “只有里奥·梅西的10号，才能在将来对抗卓杨的18号。” . 没有海岸线的国家被称之为内陆国，世界上最大的内陆国家是哈萨克斯坦。如果一个国家的所有邻国都是内陆国，那么这个国家便称作双重内陆国，夹在瑞士与奥地利之间的列支敦士登就是这样。 列支敦士登也是世界上最小的国家之一，地处阿尔卑斯群山中的袖珍小国像一座大型森林公园。在列支敦士登大公汉斯·亚当二世的统治下，这里成为了最与世无争的国度，风景优美到时间流逝都仿佛变得缓慢。 在莱茵河上游谷地中，列支敦士登的首都瓦杜兹安宁得像邮票上的小镇，这里没有高耸的摩天大楼，所有建筑都像围棋一样散布在河边的谷底中。 河边古朴雅致小庄园的楼房第三层，雍容秀丽的中年美妇正在收拾衣物，将一些女孩子的物品整整齐齐地装进大行李箱中。像所有母亲一样，她一边收拾一边唠叨着坐在窗边的女儿。 美丽的少女在午后阳光的光晕下，像刚从森林里走出来的精灵天使。 “coco，从小到大你都很听话，没有这么倔强过。我真不知道基斯曼商学院有什么地方比得上三一学院，你非要去那里上大学。” “唉，基斯曼其实还算不错，可它再怎么也比不了三一学院呀。我和你父亲都是从三一学院毕业的，了解那里。” “在伦敦上学，你舅舅还可以就近照顾你。到了汉诺威，咱们在那里也没有亲戚。你总说你长大了，可你才刚过完18岁生日，还是个小孩子呢。” “虽然你杰弗林表哥也在那里，可他自己也才是个20岁的大孩子，能把他自己照顾好就不错了。” “coco，唉，你要去就去吧，妈妈尊重你的选择。……录取通知书我放在箱子夹层里了，别忘了。” “汉诺威冬天来的早，你下个月就要记得把秋裤穿上啊。你现在年轻，不觉得身体健康的重要，所以妈妈才要多提醒你。” “这几套秋衣和毛衣我放在最上面了，你一定要记得下个月就换上，听见了吗？coco……” “coco，你听见了吗？coco？coco？……克瑞丝汀？克瑞丝汀，妈妈在跟你说话呢！” 克瑞丝汀呆坐在窗前的摇椅上，报纸从手中滑落，版面上醒目的新闻大标题—— 《国王告别汉诺威，马迪堡卓杨转会意大利米兰！》 阿尔卑斯山夏日的阳光是粉色的，镶嵌在女孩完美的剪影上，像充满遐想的梦境仙子。有风从山间的树林中吹来，吹过小河，吹过怡静的小院，轻轻抚动绛红色的窗帘。 窗帘的一角，绣着金黄色的椰子树和蓝色的山，山的旁边，女孩绝美的脸庞神情失望，眼神里失落中一丝丝黯然。 ——又要错过了吗？ 第〇〇一章 米兰內洛的圆桌 时尚之都，艺术之都，文艺之都，这是米兰城的标签。作为世界八大都市之一，米兰的繁华似锦和人文风景已然无需多说。 在米兰市郊西北大约40公里的地方，清澈的湖水和幽静的森林，使这里看起来像郊游踏青的好去处，只不过，湖和森林都只是这里一片人工建筑的一部分而已。 占地16万平方米的松散建筑群，将自然与现代完美融合在一起，湖水只是它的内湖，森林也只是它的独家领地。这里是全欧洲最大的足球训练基地，也是所有红黑拥趸‘内森罗里’的朝圣之地。 ——米兰內洛！ 远处阿尔卑斯山清晰可见，米兰內洛基地内扁平宽大的二层中心大楼在下午的烈日下白墙红瓦格外显眼。二楼的一间大房子里，环形圆桌四周摆放着许多单座沙发，此时，正有八九个男人在这里围坐闲谈。他们年龄各异，有的看起来将近五十岁了，有的却只有二十出头，唯一的共同点，他们讲的都是意大利语。 “那小子已经来了，早上到的。不过……”矮个子粗壮络腮胡子男子一边说，一边将嘴唇之间夹着的没点燃的雪茄团来团去。“不过他没有先来这里，去了米兰音乐学院。” “我也知道了，他甚至没让他那个经纪人去接他，他们那个什么六剑客……里卡多，他去接的。”四十岁左右的沧桑男子接过了话茬。“里卡多，很不错。哎，对了，弗朗哥，你说总理有没有可能把这个蒙托利沃买来？”他转头问向在场年龄最大的谢顶中年人。 “应该不会，咱们和尤文……总理不会这么不讲究。”谢顶男弗朗哥说。从他坐的位置和众人对他的态度，能看得出他是这里威望最高的人。 “我操，7800万，想想都他妈不可思议。我还是觉得球队应该加强后防线，至于前边，我觉得够了。”清瘦英俊男子说。 “可拉鸡ba倒吧，你皮波那点小心思谁好像不明白似的？”络腮胡子一边团着雪茄一边撇着嘴。“就算给你主力，你自己敢说能坚持一个赛季的九十分钟吗？” “你他妈就不能把那根破东西吐了？嘴里跟嚼着屎一样。”英俊男皮波反驳。“伊万，你他妈想抽出去躲着抽就完了，别让弗朗哥和保罗逮住你就行。” “你管求老子，老子就喜欢在嘴里团来团去，就喜欢嚼屎。布鲁布鲁布鲁……”络腮胡子很调皮，英俊男皮波白了他一眼。 “皮波，你也不要多想，球队加强攻击力是好事。卓杨来了不是和你抢位置，你们风格不同。”保罗是个目光深邃的瘦高个，他说：“我觉得这个中国人要比乌克兰人好很多，他对马迪堡很有感情，我喜欢重感情的人，相必也会认真对待这里。安德烈的那个败家娘们儿就知道钱，我不看好他在英格兰的前景。” “后防线？有什么好担心的？”儒雅精致男撇了撇嘴，不过，他说出的话却不像外表那么秀气含蓄。“有我在，还不够吗？无论实力还是颜值，绝了！”说完，儒雅精致男掏出镜子照了照。 大家集体翻了他一个白眼。 “鲁伊是没办法，卓杨来了，他真是没多少机会，不走不行啊。”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金发男子嘟囔了一句。“世界杯上，鲁伊其实踢得很好，并没觉得他比佛罗伦萨那会儿差多少。睡皮，你怎么看？”他问旁边睡眼惺忪的长发帅哥。 “鲁伊离开，是合理的。卓杨到来，也是合理的。”睡皮其实并不爱睡觉，他就是长了一双耷拉眼皮。“不瞒各位，球队需要年轻化，再年轻化一些，才能更合理。我不是针对在座各位啊，嗤嗤嗤嗤嗤~” “你就是针对又怎样？”光头男说话了：“我他娘的都30了，外面还说我是小将布罗基，我小他娘个ji巴将。” “嗤嗤嗤嗤嗤~”睡皮又笑了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 “球队是有些年龄偏大了，真要算年轻人，也就是卡卡，阿尔贝托都勉强，……哦，卓杨年轻。”谢顶弗朗哥说：“就看看咱们在坐的这些人，除了睡皮嫩一点……，也该补充人了。你说说看，警棍？”弗朗哥看向四十沧桑男。 “要不然把阿尔贝托和丹尼尔补充进咱们这个圆桌吧，人多一点也热闹。”警棍说。 “阿尔贝托还不行，他的责任心有问题，也不喜欢和咱们交流，再看看。丹尼尔……，他先把球踢好再说吧。”保罗持不同意见，他在这间房子里的威望，和弗朗哥一样高。 “那就再等等，宁缺毋滥！”坐在最边上的头发花白老人家发言了，他和弗朗哥一样，退役快十年了，也是这间屋子的发起人之一。“说说卓杨，你们谁了解他？” 保罗、睡皮、络腮胡子雪茄男、英俊皮波、沧桑警棍、儒雅精致男、金发、光头布罗基，一起摇了摇头：“不了解，没打过交道。” 他们都是身处豪门知道深浅和媒体伎俩的人，自是不会相信报纸上的东西，最起码不会全信。 “说起来，我算和卓杨有一面之缘吧。”谢顶弗朗哥说：“年初齐达内义赛的时候，我和卓杨是队友，不过也没怎么多交流。听齐祖说，人还不错，很开朗，心思比较简单。” 络腮胡子叼着雪茄，嘴里呜噜呜噜：“那小子比你牛逼，弗朗哥。他的18号球衣马迪堡都封存了，才他妈21岁。你都土埋半截子的人了，咱们的6号球衣才退役。哐哐哐哐哐~”他笑得很奇葩。 “你他妈就不能把那截屎吐了？要不就咽下去！”皮波很烦有人嘴里含着东西说话。 “布鲁布鲁布鲁布鲁~”可爱的络腮胡子。“有本事你和弗朗哥一样，将来也让球衣号码退役。布鲁布鲁~” “我他妈9号，你见过谁家9号球衣能退役了？”皮波很烦雪茄男，但又喜欢和他斗嘴。 “我见过。”儒雅精致男幽幽冒出一句：“佛罗伦萨，巴蒂斯图塔。” 皮波：“……”实际上，佛罗伦萨9号球衣退役，还只是一个提议，并没有经过去年退出足坛的巴蒂同意。 “咦——，佛罗伦萨能和咱们比？马迪堡能比？”金发男不屑一顾：“他们那种小地方，把100号以内全退役了，也无所谓，很随便的事情。保罗，你的3号将来一定也要退役，毫无疑问。” 一帮人一边扯着闲淡，一边讨论正事儿，不知不觉两个多小时就已经过去。到了该散摊的时候了，一声扯呼，大家起身依次走出圆桌俱乐部会议室的房门。 谢顶男弗朗哥·巴雷西、深邃眼神保罗·马尔蒂尼、沧桑警棍亚历山德罗·科斯塔库塔、头发花白毛罗·塔索蒂、络腮胡子雪茄伊万·加图索、睡眼朦胧睡皮安德烈亚·皮尔洛、英俊皮波菲利普·因扎吉、儒雅精致亚历山德罗·内斯塔、金发男人马西莫·安布罗西尼、光头克里斯蒂安·布罗基。 第〇〇二章 音乐学院不暧昧 “二哥，你的事儿是不是挺麻烦？”卓杨对开着车的蒙托利沃说。 二哥最近一直在米兰滞留，所以今天便自告奋勇去机场接卓杨。他给出的理由也很爽快：陪着卓杨去米兰音乐学院，去见识一下里面如云的艺术美女。 卓杨以前来过很多次米兰，但这一次过来，就是要在这里扎根了。不过，住的地方暂时还没有找好，尼诺·吉安尼提供了几个候选地点，卓杨都不是很满意。 尼诺·吉安尼是拉伊奥拉手下的得力干将，他将取代帕克里特·斯蒂尔成为卓杨新的经纪团队头目。原本斯蒂尔是要一起跟过来的，但拉伊奥拉考虑到马迪堡那边依然利益众多，需要熟手盯着，斯蒂尔是德国人，他在那里地头熟，来到意大利却算个生手。 胖子自己就常年驻扎在米兰，古运河边那个‘米洛广场’已经建好了。于是，便重新调整了人手，和卓杨打过几次交道吉安尼就成了二代头目，二代目。 “就是在和尤文图斯扯皮，让我踢乙级可以，但要有说法。”二哥说。 ‘电话门’处理结果已经出来了，首恶尤文图斯被降级，而且在新赛季的意乙联赛中积分从-17开始计算。如此一来，横霸意甲的尤文主力阵容诸多球星纷纷逃离，卡纳瓦罗和埃莫森跟随主教练卡佩罗去了皇马，赞布罗塔和图拉姆去了巴塞罗那，穆图去了佛罗伦萨。其他一些喽啰们很多也都做了鸟兽散，呼啦啦大厦将倾，树倒猢狲散。 马迪堡也从中分得一杯羹，20岁的马尔基西奥被他的经纪人拉伊奥拉送去了半岛上，加强卓杨离去后的中前场。 就在昨天，伊布拉希莫维奇和维埃拉一起转会国际米兰。 如今还暂时留在尤文图斯的，除了一些年轻球员和万年替补之外，重量级球员有五个半，布冯、皮耶罗、内德维德、特雷泽盖、卡莫拉内西。还有半个，就是二哥蒙托利沃。 二哥的意思，踢意乙无所谓，他甚至可以不像上边那五位爷一样用双倍工资安抚，原来拿多少今后还拿多少，但二哥要地位。他要尤文图斯的核心地位，球队必须要围绕他实施重建和轮回崛起。 胖子最近更在和尤文图斯交涉这件事，前景不明。 “你都世界杯最佳阵容了，愿意屈尊去踢乙级，他们还想怎么样啊！”卓杨替二哥打抱不平。 “嗨，甭提那个什么最佳阵容，没劲。”二哥非常不屑。 刚结束的世界杯上，并没有表现太突出的明星，一帮巨星大腕都是中规中矩，这从卡纳瓦罗被评为赛事mvp就能看出来。这是一届平民球星的盛会，也是集体足球和效率足球大显神威的世界杯，个人因素成了近几届中最不明显的。 以冠军意大利为例，每个人似乎都可圈可点，但单个拎出来又做不到技压群雄，球进得不少，但队内最佳射手竟然是同入两球的二哥和方片。亚军法国也是如此，齐达内更多是感情分。 这么一来，评选最佳阵容就成了麻烦事，前四名球队各个位置上横向比较都表现差不多，胜负只是整体战术上的差别。于是，国际足联索性打破常规，搞出了一个23人的阵容名单，免得顾此失彼引起大家非议。 二哥蒙托利沃、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屠夫德容、刀疤里贝里入选九人中场名单，当然这其中少不了齐达内、巴拉克、皮尔洛等名将。 姥爷默特萨克和方片格罗索也成为七名最佳后卫之二，而五星巴西唯一进入这份23人名单的，是拜仁中场老将泽罗伯托。卡卡虽然相比起‘4r’，表现还算不错，但也没被评委看上。ac米兰还有几天时间才集中，卡卡在巴西没着急回来。 “说说你，今年是要拿冠军还是射手？”二哥问卓杨。“冠军希望不大，国际米兰可不是咱们在马迪堡丙级那会儿，10分说追就追上了，我看最佳射手稳妥点。” 作为‘电话门’从犯的ac米兰，也受到了相应惩罚，上赛季被扣掉30分，于是亚军变成第三名，因为原本第三第四的佛罗伦萨和拉齐奥也被扣了30分了。而且，新赛季中，ac米兰将从-8分开始，也就是说，要想拿到新赛季意甲冠军，ac米兰必须最少要比实力大增的国际米兰多拿到9个积分。在竞争远比德甲激烈的意大利，这何其难，何况ac米兰还被剥夺了一个主场资格。 “这我哪能说的准，还没和安切洛蒂教练交流呢。事实上，我都没见过他，电话也没打过。”卓杨说。 “嘿嘿嘿，我给你讲，卓杨。卡尔洛·安切洛蒂别看土拉吧唧的……”二哥聊起八卦很有兴趣。“其实跟渣叔一样，闷骚闷骚一个货。” “快说说快说说，有什么段子？”这种话题非常合卓杨的胃口。 . 二人来到米兰音乐学院，相比起汉诺威音乐大学，这里规模稍微小一点，建筑也更呈现近现代与拜占庭风格相融合的特点，倒和米兰城市的整体感觉很契合。 “你去忙吧，我随便溜达溜达，完了还来这里找我。”说完，二哥转身就不见了，不用问，楼房拐角那里的走廊传来动听的女声咏叹调，骚二哥一定是去了那里。 先去找了了毛里齐奥·波利尼教授，又在他的引荐下对一些重量级人物一一拜访，包括吉他大师马尔科斯·维尼修斯教授，他当初给已经和卓杨翻脸成仇的柯茜·皮尔南上过大师课。 又办好了客座研究员的一切入职手续，胸卡、饭卡、停车卡，听课证、借书证，反正就是那些东西。琢磨了一下，卓杨谢绝了给他分配一间宿舍的好意，三十平米的小套间，对于喜欢朋友来往如梭的他来说，实在太小了点，住在校园里也不方便。 都说意大利人办事效率不高，但显然卓杨的运气很好，不到两个小时便完成了所有需要办的手续。其实他也不想想，整个学院都知道他下午要来，办事的人都睁大眼睛等着他呢，自拍用的相机都准备好了。 二哥很守信用，果然还在原地等着卓杨，蒙托利沃在外，身边自然不会少一个花枝招展的美女。卓杨一见便笑了：“我都还没来得及介绍，你们就认识了，缘分呐！” 师侄女菲娅梅塔·奇科妮娅！ 菲娅梅塔就是米兰音乐学院的学生，主修钢琴和声乐，著名女钢琴家、米兰音乐学院客座学者海伦·格里莫的记名弟子。 卓杨笑嘻嘻走过去，谁知菲娅梅塔把眼睛一翻：“我从来不和任何一名ac米兰球员玩暧昧。”说完，撅着嘴便转身扬长而去。 我和你有暧昧吗？ 菲娅梅塔是国际米兰死忠球迷，资深‘内拉祖里’。前一阵子卓杨和国际米兰的绯闻满天飞时，菲娅梅塔天天一通电话给卓杨点赞，恨不能以身相许。然而，尘埃落定后，卓杨打电话她都不接。 “怎么？这是你的妞？那我就不招惹了。”二哥幸灾乐祸的样子很欠揍。 “怎么就是我的妞了？你看上了就去追呗。嗯……我很希望你和她能结婚。”卓杨捏着下巴饶有兴趣看着菲娅梅塔风摆柳的背影。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希望我为了一棵树，而去放弃整座森林？” “和她结了婚，你也得管老子叫师叔！啊哈哈哈哈……” 第〇〇三章 体检遭遇女流氓 卓杨实在太尴尬了！ 隔天一大早，卓杨便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和拉伊奥拉一起抵达了米兰內洛训练基地，光在基地门口守候他的记者都有三四百人，汽车把路都堵了。 在米兰內洛里面，卓杨受到了等候在这里的ac米兰副主席‘老秃’阿德里亚诺·加利亚尼、体育总监阿里埃多·布拉依达，以及球队正副队长保罗·马尔蒂尼和安布罗西尼的欢迎。至于老板贝卢斯科尼，并没有露面，总理是要在首都罗马办公的。 主教练安切洛蒂也没有现身，据说他带着老婆孩子在泰国度假，要明天才能回来。 大后天才是球队重新集中的日子，米兰內洛基地内除了工作人员，没有其他球员，球队还在假期中，倒是青年队主教练塔索蒂带着几支梯队来这里过过瘾。 卓杨今天是来著名的米兰实验室做身体检查。 米兰实验室是整个足球世界中最负盛名的球队医疗研究机构，当初马迪堡创建医疗机构的时候曾来这里取过经。照猫画虎的马迪堡医疗科研部门如今是整个德甲最齐全也是最好的同类机构，可想而知原版有多牛逼。 正因为是模仿，所以卓杨对米兰实验室里的一切也都不陌生。各种机能测试、各种身体检查，别说有什么隐患暗伤，毛都能给你数清楚。 脱得只剩下一条撑得鼓鼓囊囊的内裤，并不尴尬； 只穿着一条内裤被医生们拽来拽去也不尴尬； 医生里面还有好几位长得还不错的大姐姐小阿姨时不时用眼睛扫过他要害部位，这也不算太尴尬； 七八台照相机和一部摄像机全程拍摄记录、跟拍a片似的，也勉强能接受； 可你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嘴里衔着手指头色迷迷一直盯着我看，这算怎么回事？ 姑娘年龄不大，十八九超不过二十，长得很好看，但明显不是工作人员，因为她没穿白大褂。也不是获准进来拍摄的记者，因为她手上什么也没拿，纯粹是在看热闹。奇怪的是，周围的人全都习以为常，没有人制止她也没人赶她，显然包括这些御用记者在内，所有人对她司空见惯。 卓杨感觉自己像夜店里被人品头论足的钢管牛郎，色女孩就是随时准备给他内裤里塞钞票的闲散富婆。 . 身体检测一切正常，即便是假期，卓杨每天仍然坚持晨跑和健身房锻炼，所以他的脂肪含量和肌肉纤维一切指标都非常理想。 在基地内的新闻大厅里，面对底下着黑压压人头密布的各国记者，米兰实验室主任、运动医学权威专家，尼尔尼诺博士兴奋地宣布：“卓杨的身体指标非常优秀，各项机能情况都十分良好。从数据上讲，卓杨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一具骨骼和肉体。” 卓杨：“……”台下掌声如雷。 卓杨在一份协议上象征性地签下自己的名字，从这一刻起，他的转会工作才算真正完成。从签完字的这一瞬间，他才彻底从一名马迪堡球员，变成了ac米兰球员。 随后，加利亚尼和队长马尔蒂尼代表球队将红黑剑条衫18号球衣交给他，卓杨双手举起通过镜头向全世界展示。 从新闻厅出来，拉伊奥拉和加利亚尼去办理一些例行手续，转会前提出的‘卓四条’完全得到落实。 薪水方面，完全达到了卓杨的满意值，800万欧元的年薪在全世界也是排得上号的。当然，签订的合同中并没有这么高，只有605万，超过了原本球队第一高薪的卡卡的600万。剩下的部分，将在诸如形象使用费等方面来补齐，这样会隐私一些也利于避税。大家都这样，没什么好奇怪的，卓杨也并不知道卡卡的隐藏收入有多少，有没有自己高也不得而知。 转会费不用再说，18号球衣原本是队中捷克左后卫扬库洛夫斯基穿着的，但他对号码没有偏好，何况他也是胖子拉伊奥拉的人，连绊子都没打便换上了24号。 至于每星期的一天假期，加利亚尼最不在乎，对他来说多少天都行。合同中规定，如果赛程紧张，一个星期中没有休息时间，卓杨将有权利缺席某一天训练而不违反球队纪律。 反正都是安切洛蒂头疼的事情，与管理层何干？ 卓杨则由马尔蒂尼和安布罗西尼带着去了球队更衣室，他的更衣柜依然在中央，是刚转会离开的葡萄牙老将鲁伊·科斯塔以前用过的。工作人员正把暂新的‘zhuo’字铭牌安装在上面，里面一沓整整齐齐的各类训练服和球鞋。 当然，这一切仍旧都是在摄像机镜头前完成的，这也是卓杨感觉对这里和马迪堡有第一个大区别的方面。在ac米兰，所有事情都是在镜头前，没有秘密没有隐私，所有事情都会成为宣传的噱头，摆拍严重，要注意形象。 另一方面，这些能进入到米兰內洛内部拍摄的记者，自然是俱乐部的御用记者，他们知道该怎么拍摄、该怎么报道、什么不能报道。 圣西罗只是球队主场比赛才去的地方，而且那里的所有权还属于米兰市政府，米兰內洛才是ac米兰真正的家。 “马队，队副，幸苦你们了。太大了，咱们该骑上自行车。”卓杨对身边的二位说。 马尔蒂尼和安布带着卓杨参观各种训练馆和大小十一块球场，湖泊森林，桥廊峰回路转，这么大的地界，地中海的烈日下没多时就香汗淋漓，确实有些溜腿。 “别那么客气，叫我保罗就行，大家都这么喊。”马尔蒂尼很和蔼。“这些地方我们也不常来，平时都在大楼和训练场那边就够了。” “是呀是呀，不常来。卓杨，叫我马西莫，自己人别客气。”马西莫·安布罗西尼也是个实诚人。“不过，你的意大利语倒是说得挺好，很出乎我们意料。呵呵呵……” 原本卓杨就有一些意大利语底子，那还是跟着二哥和方片学了些脏话和俚语，自从决定转会亚平宁以来，卓杨秘密请了意大利语老师系统学习了一番，假期也没空下。都是西语系，区别能有多大？再加上卓杨超强的语言学习能力，对着骂街马尔蒂尼现在不一定能骂得过卓杨。 在美丽的内湖边，三个人客客气气闲聊着扯淡，打对面突然走过来一位妙龄女郎。 安布罗西尼当即：“保罗，你陪着卓杨再转转，我去训练大楼。”扭头就走，一丝犹豫都没有。 马尔蒂尼脸上也有点微微变色：“卓杨，你自己转，我也要撤了，自求多福吧……”比安布跑得还快。 两位一直跟着的御用记者也立马落荒而逃，兔子都是他们孙子。 什么情况呀？卓杨傻逼了。定眼儿一看：这不是刚才体检时那个女流氓吗？ 第〇〇四章 圣西罗风骚见面 “嗨，卓杨。我是芭芭拉，芭芭拉·贝卢斯科尼。” 我操！就算没听说过，可这个姓氏摆在这里，是头猪都知道眼前的女子是什么人。怪不得马队和安副都吓得跟见了鬼似的，原来是刁蛮公主俏格格驾到。 “你好芭芭拉，……你们家……这里不错。”握了握手，卓杨强自镇定。女流氓的手很软，头发和身体散发出的香水味儿迷迭扑人鼻，花香型？水果型？卓杨并不懂这个。 “你的身材也不错哟，卓杨。嘻嘻嘻嘻……”果然是标准的流氓公主套路。 提起这个，卓杨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个女色狼眼睛一眨不眨看了我两个小时，这会儿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说芭芭拉，你好歹也是个女孩子家家，有你那么直勾勾盯着裸男看的没有？你都不怕刚才我被你刀子一样的眼睛看出心理阴影？算谁的？” “算我的算我的，嘻嘻嘻嘻……”芭芭拉笑得花枝招展。“哎，卓杨，问你个事儿。” “你说。” “你有没有女朋友啊？”芭芭拉忽闪着纹眉大眼。 卓杨猛然警觉：“有，当然有，还有好些个呢。你都不看报纸吗？” “那，你介不介意再多一个女朋友呢？” “介意！非常介意！”斩钉截铁。 . . “卓——杨！king！” “卓——杨！king！” 圣西罗球场南看台上爆发出山呼海啸的呐喊，身穿着18号红黑间条衫球衣的卓杨也向看台上的‘罗森内里’们挥手致意。意大利语中，rosso的意思是红色，neri是黑色，所以罗森内里（rossoneri）就成了红黑军团拥趸们的称呼。 今天并不是比赛，后天才是球队集中日，首场比赛更是还早呢。今天是世界足坛身价最高的转会天王卓杨与ac米兰球迷见面的日子，地点自然是市中心的圣西罗。 俱乐部原打算只开放南看台，这里也是传统红黑死忠的聚集地，北看台则属于国际米兰内拉祖里铁杆的地盘，今天没他们什么事儿。规定季票拥有者可以免费进入圣西罗与卓杨见面，可ac米兰小瞧了球迷的热情，也是意大利男人们都很闲，呼啦啦一下子涌过来三四万人，比平时联赛看球的人都多。 工作人员和警方紧急增援，又打开了所有看台的大门，除去季票持有者，其他人10欧元交钱就进，也算是小赚了一笔。 并不只有卓杨一人，共有五名新加盟球员参加今天的见面会，除去卓杨，还有来自法甲雷恩的20岁中场古尔库夫、从国际米兰自由转会而来的左后卫法瓦利、门将科波拉上赛季在阿斯科里，帕尔马24岁的后卫博内拉。 其实不止他们几个，但其他几位，像博列洛、布罗基，整天租来借去，早都不稀奇了，不来也罢。 来之前球队工作人员问卓杨：需要稍微给球迷展示一下，你看看要做什么准备？ 卓杨一摆手：什么都不用，给我准备四个足球就好。 要么说他骚呢！其他人都是随意颠两下，再挥挥手就打完收工，而卓杨各种花式颠球纯粹就是开胃菜。 站在大禁区弧顶外面，脚踩足球猛然弹起，随即老树盘根、二郎担山、犀牛望月、拐子流星……，几个组合花子连贯流畅，侧身将足球抽向大门，耳听见‘哐’一声，正中球门横梁，足球怎么去怎么回。胸部停球后，再一脚高高踢上了看台人群中。 四个足球四个方向，动作如出一辙，根本不用热身不用演练，严丝合缝没有丁点失误。 见过技术好的，见过球砸门梁的，可谁敢保证在众目睽睽之下说来就来？万一有一脚稍微偏一点，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足球飞去一边就很难看了。谁敢保证一点瑕疵都没有？ 卓杨敢！ 罗纳尔迪尼奥那个连中五下横梁的视频宣传片，谁都知道那是后期制作，而且小罗事先演练了很久，他绝不敢像卓杨这样来现场直播。 只这一招，就让现场所有罗森内里服了。 在球迷痴迷离醉的欢呼声中，古尔库夫那四个看向卓杨的眼神很是幽怨，配角对主角的仰望。 . 今天来到圣西罗，主教练安切洛蒂也来了，他大清早才拖家带口从东南亚回来，可见也是很敬业的一个人。 卡尔洛·安切洛蒂踢球时是个相当不错的中场，攻守两方面都很拿得出手，标准的意式后腰。只不过他的运气不太好，在罗马俱乐部达到自己竞技水平的巅峰之后，28岁黄金年龄的安切洛蒂转投了霸主ac米兰，只可惜他在这里遇到了开挂的阿尔贝蒂尼，还有更厉害的里杰卡尔德，这两位神仙把巅峰期的安切洛蒂死死压在板凳上数星星。 于是，出头无望的安切洛蒂在自己32岁那年就退役了。 开始自己执教生涯的安帅师从于百大名帅之首的萨基，他也的确是个当教练的好苗子。随后安切洛蒂历经雷吉纳、帕尔马、尤文图斯，都取得了很不错的成绩，直到六年前被贝卢斯科尼相中，取代土耳其老帅特里姆，成为了ac米兰的主教练。 曾几何时，安切洛蒂是新生代教练的领军人物，那个时候能在豪门里叱诧风云的年轻教头非常少，不像现在，穆里尼奥、里杰卡尔德、贝尼特斯、克洛普这些人等抢尽了足坛的风头。 好教练分为奢侈型、捡漏型、玄学型，而安切洛蒂应该属于主妇型。 就这么些食材，多了没有，你看着弄一桌子。这是安切洛蒂最擅长的事情，他能把球队有限的资源最大限度优化，在现有基础上取得最好成绩。可你要是说：拿着钱喜欢啥买啥，钱不够随时过来要。那安切洛蒂就完了，他不会买东西，花大价钱买来的人不能说水货，性价比不高那是一定的。 幸好卓杨是贝卢斯科尼一力主张引进的，没有通过安胖。 “卓杨，欢迎……嗯……你来到……这里，我是……嗯……主……教练，安切洛蒂，你……可以叫……我卡尔洛。” “您好，安切洛蒂先生。可以用意大利语和我交谈，我没问题。” “……”安切洛蒂如释重负：“嗨，看把我别扭的，英语不太灵光，见笑了。” 第〇〇五章 球队集中先跑圈 “卓杨，忘给你叮咛了我。”卡卡见面第一句话，就显得很急匆匆。“在这里呢，惹了谁问题都不大。你脾气不好有时候，马队、安胖，问题不大，就算不小心惹了加利亚尼总经理，也不算很严重。” “但有一个人千万不能惹，芭芭拉……” “已经惹过了。”卓杨哀怨的眼神看着卡卡。“你说晚了，我已经把死丫头得罪了。” 卡卡：“……” 作为目前在ac米兰这里唯一的好朋友，卓杨自然很想早一点见到卡卡。大部分球员早都结束了休假回到了米兰，可卡卡迟迟不归卓杨也很理解。 刚过去的世界杯对卡卡打击有些大，作为巴西队新四大天王之一，所有人都对他寄予厚望。其实卡卡在世界杯上表现并不差，最起码要比那几个货稳定，也有了进球，可谁让巴西输了呢？ 巴西是足球世界中最伟大的国家队，但凡没能拿到冠军，在巴西国民眼中就是失败，亚军都不行，何况仅仅一个丢人现眼的八强。如果理解不了这点，列位把中国乒乓球换位思考一下就全都懂了。 所谓成王败寇，世界上的事情都是如此。世界杯前怎么看阵容怎么合理无敌，世界杯后你他妈排得那叫啥ji巴破阵；世界杯前四大天王+4r美伦美奂浑然天成，世界杯后你们除了单打独斗还会吃屎。 老帅佩雷拉也没了1994年那会儿的魄力，胆敢将拉易撤下主力阵容，而换上与桑巴传统格格不入的硬汉邓加。将就来将就去，不是怎么考虑怎么样组合战斗力更合理，而是整天琢磨如何把所有巨星塞进筐筐。老巨星惹不起，新巨星不敢惹，巴西队每到新老天王交接之际，总是如此。 罗纳尔多功成名就在先，罗比尼奥新出道还太嫩，于是，罗纳尔迪尼奥、卡卡、阿德里亚诺便成了媒体火力集中的炮击点，三个人回到家乡躲进山里都不敢出门。 回来就意味着又暴露在喜欢煽风点火的欧洲媒体射程之内，所以，卡卡能提前归队才怪。 . “没事，好的坏的，只要上报纸，就是炒作，你怕什么？”卓杨安慰卡卡：“炒作就是影响力，就是花花绿绿的钞票，谁还跟钱有仇啊！” “唉，话不能这么说。总不能只为了钱人活着，还有很多其他追求。信仰啊、荣誉啊……”看见卓杨纯真的大眼睛盯着自己，一边认真听着说话一边真诚地频频点头，卡卡幡然醒悟。 “嗨，还给你讲这些我，你不比我懂得多？你就是想给我宽心。” “不不不，你说得很有道理。”卓杨揽住卡卡的肩膀：“来日方长，四年后你和罗尼好好干一把。再说了，你算好的了，看看咱们门将，我估计迪达每天出门都得先拉开个门缝趴着观察半个小时。” “夫夫夫夫夫~，你说得可真形象。”卡卡一旦笑起来，全世界都是阳光灿烂的。 “所以说，颜值很重要，像咱俩这种长得好的人到哪都占便宜，迪达不行……”卓杨和卡卡勾肩搭背：“走走走，集合了，头一天咱别迟到……” 一年前俩人认识那会儿卡卡的慢性咽炎，已经彻底治好了。来自中国的中草药含片药到病除，在大姐头的联系下，消除痼疾的卡卡非但没有掏药钱，还顺便帮那家企业做了代言广告，美美挣了一大笔。 有大姐头帮衬着，狡猾的中国商人再想像当年糊弄罗纳尔多那样拿零钱打发卡卡，绝无可能。 . 头一天全队集中其实没什么训练，大家都聚在一起做相互自我介绍，无论新来的还是老帮子，都规规矩矩按程序说一番自己姓氏名谁，今年多大来自哪里，包括整个十四人的教练组。 接下来就是体检，检测身体各项指标，当然，像卓杨、古尔库夫这几位正式签约前就已经体过检的人就不用再去凑热闹了，如果不想自己瞎转转，今天的训练就算结束，可以回了。 想着等卡卡完事儿了再聚聚，卓杨就拉住腿慢了一点还没来得及溜掉的古尔库夫，俩人去训练场边跑圈边聊了起来。 约安·古尔库夫，今年20岁，上赛季法甲雷恩队的10号，被法国国内誉为齐达内未来的接班人，至于现在的接班人，当然是总算熬出头了的不莱梅米库。这个接班人说法，并不是指领袖能力，而是说技术风格，可想而知古尔库夫是什么类型了。 卓杨对古尔库夫上心，是因为马迪堡也看上了他，只不过ac米兰的招牌太亮，马迪堡就只能看看而已。 350万的转会费，即便古尔库夫合同只剩下一年，ac米兰也端是做了一笔好生意，关键古尔库夫本人也早就声明非米兰不嫁。这么看来，卓杨那7800万马迪堡挣得十分不容易。ac米兰的确有钱，但每一分钱都在贝卢斯科尼肋子骨上镶着呢。 很明显，ac米兰是想给卡卡找个替补，只不过古尔库夫本人并不这么认为，他相信自己和卡卡在阵型上可以共存。至于卓杨，他怎么在新赛季中定位？谁也不知道，安切洛蒂都没想好，只有一点是清楚的：卓杨决不能去给谁当替补，因为世界上从来没有出现过价值7800万的替补。 古尔库夫此人骨子里有些傲慢，这不是卓杨的那种骄傲，而是一种莫名奇妙的自以为是，当然，在卓杨面前，古尔库夫就是条龙他也得盘着。 因为傲慢，古尔库夫就懒得去学意大利语，英语也是半吊子，和安切洛蒂差不多。幸好卓杨法语说得稔熟，这才没有影响到彼此的交流。 聊德比希，聊弗拉米尼，聊小土豆瓦尔布埃纳，这些二人都认识的熟人，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 “卓杨，不跑了，都七八圈了。累……”标准训练场，跑道一圈400米，七八圈的确不少了。可运动就是这样，刚把兴奋劲调动起来，就这么打住，也着实有点不过瘾。 “再跑跑，约安。再跑七八圈……四五圈就好。”卓杨意犹未尽。 “不跑了，你自己跑吧，歇着了。”说完古尔库夫就朝更衣室走去。 卓杨有点挠头，跑个半截还不如不跑，可自己一个人绕圈，跟遛傻狗一样也没什么意思。恰好此时卡卡折腾完了，从楼里走了出来。 “里卡多——，这里这里，来跑两圈活动活动？”一声长唤。 “好嘞！”卡卡阔着胸伸展运动就过来了。 “加我一个！”斜刺里冒出一个声音：“一个假期都他妈快生锈了，我都能听见自己关节里的咯吱声。”光着膀子的加图索。 “哟，加八爷，你这腹肌不错呀，横是横竖是竖的。”卓杨很开心。 “那是……” 体育大楼三层的阳台上，安切洛蒂和马尔蒂尼看着下面这一幕，微微点着头。他们身边站着巴雷西和因扎吉，以及内斯塔和科斯塔库塔。 全部36名一线队球员体检结束，数据显示，身体各项机能状况最为良好的人，前三名依次为——卓杨、加图索、卡卡。 第〇〇六章 住哪里是个问题 除去卡卡这个老相好，相比较起来，卓杨目前在ac米兰队中最先认识的熟人还有四个。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因为卓杨和他们都是拉伊奥拉的客户，胖子专门拉着一起聚过。 29岁的捷克左后卫马雷克·扬库洛夫斯基，去年夏天来到ac米兰。马尔蒂尼老了，不停往返刷边有点难为马队，他最近两年更多是凭借经验出任球队的中后卫，与内斯塔搭档。扬库洛夫斯基成了马尔蒂尼完美替代者，他的特点很像方片格罗索，个人技术优秀，整个左边路都可以包办。 卓杨的18号球衣原本就是他的，这一点也能看出扬库洛夫斯基识大体懂体面。他并不是无名小卒，虽说并没有号码偏好，但自己不想要和被别人剥夺，这其中意义会相差很大。是人都要脸面，你说要我马上乖乖就给，以后还在不在这个社会混了？ 一来是ac米兰俱乐部和拉伊奥拉给他递了话，二来年纪大了犯不着和年轻人争风头。卓杨自然也很有情商，专门在媒体上感谢了扬库洛夫斯基，见面时还给他送了一份厚礼。 有多厚？天下独一无二的古铜钱镇宅辟邪宝剑，来自西安书院门，汉诺威小二楼的储藏室里有半柜子。 25岁的中后卫丹尼尔·博内拉，这哥们儿在意大利足坛人面上很熟，哪一级国字号球队都没少得了。几年前ac米兰都已经把他买了来，年年夏天一起集训，赛季开始长叹一声然后再租借出去。博内拉防守意识和防守站位当世一流，甚至超一流，只可惜各种技术如果和中国甲b球员相比，算是高看他。 今年ac米兰一咬牙：不外租了。这还多亏了安切洛蒂的一番话，他看中博内拉凑合着也能踢两个边后卫，毕竟后防线太老了。 克里斯蒂安·布罗基，30岁的中场，能攻善守。他从18岁就是米兰內洛的宝贝，在ac米兰的资历比现今队中大多数人都深厚，只不过，这么多年他并没在圣西罗踢过多久，一直被租来借去，流浪的人啊在外想念你。 于是乎，资格非常老，但在内森罗里心中他还是很陌生，依然是当年那个小将布罗基。 比布罗基更惨的是马尔科·博列洛，司职前锋的他17岁时就已经是红黑军团的人了，然而，今年才24岁的博列洛却已经效力过七支球队，夜店头牌也没他台子翻得勤。 这些年里他被几乎年年更换球队，很多时候甚至上下半赛季东家都不一样，估计有些深夜博列洛自己都不知道现在是在为谁踢球。还好，今夏ac米兰下决心把他召回，毕竟舍甫琴科走了。但愿博列洛从此能稳定下来，不再梦中惊醒却不知身在何处。 后来，卓杨最后一次见到博列洛的时候，那会儿他刚和职业生涯效力的第十七支球队签约。 因为大家都是胖子的人，便也就在他的怂恿下走得近了些，有些小团伙的意思，卓杨初来乍到也需要人帮扶，多笼络些人没坏处。 . 新地方新球队，人缘人脉开始一点点布局，卓杨安顿的地方却还是没有确定下来。 米兰內洛里面也有很多球员宿舍，比马迪堡那里要阔气些，三室一厅100平米的标准化公寓楼，有些球员就住在这里，博内拉、西米奇，巨人门将卡拉奇，好歹住在这儿吃喝拉撒有人伺候，很方便。但毕竟是在基地内部，干什么事情都在工作人员和管理层眼皮子底下，不说干点坏事，就是和老婆吵顿架都不能很畅快，所以方便归方便，而且还不收钱，但大部分人并不愿意享受这个福利。 不过球队的规矩，所有人在比赛前头一天晚上，都必须在米兰內洛住宿，第二天统一出发去圣西罗或者客场。所以，卓杨在这里也有属于他的那张床，住不住床单每天有专人更换，比马迪堡正规多了。 多数人选择在米兰市区居住，这个好理解，繁华大都汇，灯红酒绿时尚奢靡谁能不爱？迪达、卡福、西多夫、因扎吉、塞尔吉尼奥等等，还有加图索、卡拉泽、吉拉迪诺。 其实对于卓杨来说，他最喜欢的地方，正是很多ac米兰和国际米兰球员的聚集地——科莫湖畔。 科莫湖在米兰市西北40公里处，风景如画气候宜人，实在很撩人。科莫湖畔是高尚别墅区，来这里居住的基本上都是米兰城有头有脸或者各行各业的大小明星，有钱有身份。这里距离国际米兰的皮内蒂纳训练基地很近，十来分钟车程，伊布拉希莫维奇目前就住在科莫湖，拉伊奥拉帮他租下的别墅。 科莫湖别墅区与圣西罗球场和米兰內洛基地呈等腰三角形，米兰內洛距离科莫湖和圣西罗大概都在四十公里左右。看起来有点远，实际上有高速路连接，一脚油的事情。 卡卡、马尔蒂尼、科斯塔库塔、扬库洛夫斯基等人就在科莫湖边，当然，有的是租有的是买下的房产。 可卓杨却不能住在这个美不胜收的地方，他有他的不方便。 同马迪堡一样，ac米兰也是每天下午训练，早上属于爱干嘛干嘛时间。别人可以睡到大中午太阳晒屁股，卓杨却要每天早上在米兰音乐学院仗着他客座研究院的身份孜孜不倦。然而，音乐学院和圣西罗就隔着两条街，距离科莫湖别墅区足有七十公里。 如果说卓杨住在科莫湖，那他每天清晨一大早就要赶上70公里的路，来音乐大学搞‘研究’，然后中午又马不停蹄40公里赶去米兰內洛训练，晚上回去又是40公里。就算有高速公路，每天150公里折腾想想都头疼，而且市区道路必然不会像郊外米兰內洛和科莫湖之间一路畅通。 所以目前卓杨暂时住在文华东方酒店，尼诺·吉安尼正在市中心附近给他找合适的房子。每天早上起床，卓杨晨跑着就去了音乐学院，午休过后，由文华东方酒店出车送他去米兰內洛，晚上搭谁的顺车或者干脆让酒店派车来接，给钱就是了。 不管将来住在哪，一是要距离音乐学院近，二来，要买车了。 这么大都市群，出门就是几十公里，再像在汉诺威那么骑单车，不是人干的事儿。卓杨非常虚心向拉伊奥拉请教：我买个什么车比较合适？ 谁知胖子一脸不耐烦，把眼睛一翻：“你丢不丢人？” 第〇〇七章 首战便是冠军杯 两个多月前，卓杨在马迪堡的最后一场比赛是欧洲冠军杯，两个多月后，代表ac米兰要打的第一场比赛，也是冠军杯。 因为世界杯的原因，各国联赛开始都稍微迟于寻常年份，意大利尤甚。‘电话门’事件虽然处罚结果已经出来，但事情远未尘埃落定，几方势力还在暗中较量和相互扯皮，造成新赛季赛程迟迟不能决定。 有了贝卢斯科尼力保，ac米兰虽然没有像尤文图斯那么直接被撸了下去，甚至连冠军杯参赛资格都没有被剥夺，可还是受到了影响，ac米兰将从资格赛开始。 先主后客，欧冠资格赛的对手是大名鼎鼎的贝尔格莱德红星。 那是一个英雄辈出的年代，也是足球还没有被金钱完全污染的年代。贝尔格莱德红星开创了东欧拉丁派打法，尤戈维奇、普罗辛内斯基、米哈伊洛维奇、潘采夫，听到这些名字，都会让人瑟瑟发抖。 不过，随着足球日益商业化，随着南斯拉夫的烟消云散，像贝尔格莱德红星这样的东欧传奇，再也留不下他们的当打球星，迅速沉沦为五大联赛的劳动密集型球员初加工企业，二流三流一路下滑。 今天ac米兰迎来了自己的老朋友，曾经的10号，德扬·萨维切维奇。 这位爷在红黑军团效力七年，七年中他完美接过了‘荷兰三剑客’留下的枪，1994年冠军杯决赛萨维切维奇打进巴塞罗那的第三球，右侧禁区外吊射，被誉为欧冠决赛史上最精彩进球之一。 当年牛逼如罗伯特·巴乔者，刚从尤文图斯抵达ac米兰，都只能被迫在萨维切维奇身后当了一年替补，而且放弃了自己一直拥有的10号球衣。直到乔治·维阿到来，巴乔才与这二位组成了横扫意甲的‘米兰三叉戟’。 萨维切维奇是作为红星队的官员随队来造访故地，他曾是这里的功勋球员，当年的战友马尔蒂尼和科斯塔库塔都与萨维切维奇亲切拥抱。 时间太早，卓杨当然听说过此人的鼎鼎大名，但唯一的印象，只是十几年前ac米兰在东京参加丰田杯时，萨维切维奇比赛中掌击对方球员喉部，然后差点挨了‘狂门’奇拉维特的揍。那场比赛，ac米兰0:2输给了萨斯菲尔德。 “你们俩都很棒，加油哦！”40岁的萨维切维奇分别拍了拍21岁的卓杨和24岁的卡卡肩膀，前辈对后辈的勉励，卓杨和卡卡对了一个眼神。 . 赛季首场，首个主场，安切洛蒂在圣西罗排出了4-4-2，也可以说是4-2-2-2，新加盟球员当中只有卓杨首发。 作为欧洲足坛近两年最为生猛的进球机器，卓杨被安排在锋线上与吉拉迪诺搭档，他俩身后是卡卡和西多夫，再往后则是皮尔洛和加图索。因为小伤小病以及身体其他方面的原因，ac米兰后防线由科斯塔库塔和西米奇出任中路，左侧塞尔吉尼奥，右侧卡福。 巴西国门迪达在他们身后，这五位构成了一条接近180岁的高龄防线，简直骇人听闻。31岁的西米奇怵在里面，完全就是小鲜肉即视感。 卓杨看着后防的‘爷爷’们，心里暗自嘀咕：马迪堡直到今年，主力阵容才出现了第一位30岁的老将，岩石德拉斯。而在ac米兰，30岁还可以叫做年轻球员。 安切洛蒂是个很和蔼的主教练，他不像渣叔似的一个暴脾气。前几天的战术训练中，他对卓杨很详细地讲了把他安排在前锋线的理由和作用，卓杨当然对此无可无不可，他对前锋线非常熟悉，和喷子戈麦斯搭档了一年，也让卓杨对怎么与中锋呼应相当有心得。 而且前天在米兰內洛进行的内部热身赛中，卓杨就和吉拉迪诺搭档，还攻入了一球，ac米兰4:0战胜丙级莱科队。那场比赛，卓杨只踢了45分钟，每个人都一样，因扎吉、卡卡、博列洛各进一球，很轻松。 然而，今天比赛一开始，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 卓杨左边路四十五度给出地面斜传球，弧顶前吉拉迪诺背身抵住比塞瓦奇，卓杨反跑向另一侧接应，位置非常好，只要脚下有球，卓杨马上可以突进去形成射门。然而，吉拉迪诺却强行摆脱比塞瓦奇，又被潘蒂奇抢断，未能打门。 5分钟后，卓杨在左边路接应卡卡，而过以后给卡卡推出一记直塞，卡卡施展招牌式的带球飞奔，遭遇对方防守中场科瓦塞维奇的拦截后，用外脚背拨给了吉拉迪诺。 如果吉拉迪诺此时不停球顺势磕给空切穿越后防线的卓杨，将会是万无一失的单刀。然而，吉拉迪诺却选择把足球分给了在右侧边线的西多夫。西多夫再传球时，卓杨已经处在了越位位置。 这就是卓杨感觉在ac米兰与马迪堡第二个很不同的地方——他随时招收，但足球不一定能随时传过来。 如果换成马迪堡和戈麦斯，刚才那两次机会几乎已经能肯定卓杨为球队把比分改写成2:0了，可变成ac米兰与吉拉迪诺，他却连射门的机会都没有。 来到ac米兰后，卓杨不再拥有无可置疑的球权，不再拥有无所顾忌的无限开火权。这里并不是他具备崇高威望的小俱乐部马迪堡，而是对各种足球先生早已见怪不怪、各种荣誉拿到手软的豪门ac米兰。 在这里，有一大票一个月前刚诞生的新科世界冠军。 其实这些东西，卓杨在来之前是能想到的，他又不是傻子。ac米兰的调度分球权属于皮尔洛，虽然卓杨并不觉得皮尔洛有什么神奇的本事，但这么多年的确是睡皮的。 攻击终结，属于前场三叉戟或四叉戟，这里面有卓杨，但他不会是唯一的核心，而是和其他三个位置有相同的权利和义务。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以前卡卡、舍甫琴科、因扎吉，他们都是这样，也没有特权。 上半时ac米兰完全控制了场上的节奏，贝尔格莱德红星即便实力还算不俗，可他们给ac米兰那条爷爷防线造成的威胁屈指可数，只不过，这一边也并没有开花结果，双方0:0战平。 中场休息时，卓杨还在自己安慰自己：再适应适应就好了，摸清路数老子就一发不可收拾。可他并不知道，上半时他那几次绝佳位置的跑位无功而返，并非战术原因和他自身融合问题，而是吉拉迪诺的小心思在作怪。 第〇〇八章 刀刃艳舞因扎吉 阿尔贝托·吉拉迪诺今年24岁，他和罗马队23岁的德罗西、尤文21岁的二哥蒙托利沃，被意大利足坛公认为亚平宁三大年轻一代领军人物，是老龄化严重的意大利国家队仅有的希望。当年那一届荡平整个欧洲的u21，时至今日，也就出了他们三个高级人才。 要说起来，卓杨和吉拉迪诺要算是老对手了，上上赛季的欧洲联盟杯中，马迪堡在八强战两回合淘汰了吉拉迪诺的帕尔马。不过，当时恰好有伤病在身的吉拉迪诺只是在已经大比分落后的第二回合主场，上去碌碌无为跑了八十来分钟，而卓杨两回合打进帕尔马三球。 那个赛季吉拉迪诺在联赛中破门23次，连续两年完成这一优秀数据，虽然两个赛季都没有拿下最佳射手，但依然凭借当年意甲最佳球员的强势，在去年夏天被ac米兰以2400万欧元的高价引诱而来。虽然和今年卓杨的7800万大卫星完全没有可比性，但在向来不吝花钱却一份价钱一分货的贝卢斯科尼那里，已经能排进ac米兰队史前五了。 上赛季，吉拉迪诺在联赛中打进17球，看起来还不错，队内仅次于核弹头舍甫琴科的19，但他在欧洲赛场上却颗粒无收，这就有点寒碜了。他是机会主义抢点型前锋，一旦没有进球数支撑，基本上就再没有其他用处。 说起来，吉拉迪诺类型有点和因扎吉类似，别看因扎吉瘦，但吉拉迪诺不如九爷对抗能力强，脚下活倒是显得更细一些，支点作用也更明显。当然了，吉拉迪诺没有因扎吉那种独步天下的鬼魅跑位和刀刃上的妖艳舞姿。 总得来说，吉拉迪诺距离顶尖中锋，始终差那么一点气，有些夹生饭的感觉。 在吉拉迪诺来米兰之前，因为舍甫琴科和因扎吉的杰出，ac米兰进攻核心一直都是中场围绕前锋线服务，但情况在上赛季发生了变化，卡卡崛起的大背景下是舍甫琴科状态回调和因扎吉逐渐老去，ac米兰攻击核心逐渐向卡卡这里转移。九爷成了替补，舍甫琴科位置也做了后撤，很多时候竟然成为了边前腰这一奇葩跑位。 吉拉迪诺进球率下降乃至舍甫琴科出走，其实都有这些方面的战术原因。 新赛季因为卓杨强势加盟，ac米兰战术也再次做出了改变，进攻将变成为他和卡卡一前一后双核，技术+突击，而这并非出自安切洛蒂的战术板，是总理贝卢斯科尼交代的政治任务，必须无条件完成。 要论起最听老板话的主教练，安切洛蒂当世第一。 这么一来，吉拉迪诺在进攻中更加显得边缘化，而他是个必须依靠进球数量才能显示存在的前锋，老了九爷走了舍瓦，却来了如日中天的进球狂人卓杨，这让吉拉迪诺情何以堪？ 他本身又是个很内向、场外比较文静的人，非常不善于和队友交流，卓杨这种话痨级别的人物这段时间都没能和他找到共同话题。所以，什么事都喜欢闷在心里的吉拉迪诺犯了老实轴，上半时那几次没有传球正是他有意为之，让卓杨延续上赛季的进球风头吉拉迪诺很难在米兰锋线上存活下去。 卓杨还是懵懂不知，他经历过的球队和足球关系太少，虽然四年职业生涯成绩斐然，但决不能说见多识广。但ac米兰其他人全都是些老江湖，眼睛一扫就看出了所有问题，包括安切洛蒂。 下半时第62分钟，吉拉迪诺再一次无视卓杨的跑位之后，ac米兰助理教练乔瓦尼·毛里对安切洛蒂嘟囔了一句：不懂事。 毛里从帕尔马时期就是安切洛蒂执教团队中的老人，坚实的左膀右臂。虽然安切洛蒂要比他考虑得更多些，但显然拿下这场比赛才是最重要的。 ac米兰换人，9号因扎吉替下11号吉拉迪诺。这一举动，引发圣西罗全场欢呼，《米兰体育报》曾经说过：只有一名球员仅仅热身就能引发圣西罗沸腾，他叫菲利普·因扎吉。 因扎吉是整个足球历史上最优秀的锋线跑位大师，无出其右。只凭借这一点，他就可以靠着其他所有方面都打不到7分的技能框，栖身世界顶级前锋之列。 因扎吉的跑位，就像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一样，实在太超前了，能完全看懂和领悟的只有他自己本人，甚至队友和对手大多数时间都看不见他，等能发现他时，因扎吉已经像坟墓里冒出的不灭幽灵一样，站在大半个空门前，伸脚就有了。 因扎吉走上场来，就那么松松垮垮站在红星队中后卫比塞瓦奇身边，除了狐狸般狡猾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33岁的因扎吉就像靠脸吃饭的高中老留级生，平淡无奇。 皮尔洛传给西多夫，西多夫没有机会，便又交给了卡卡，卡卡没有硬突，突然大范围转移给了边路的卓杨。此时，有一个突然发生——因扎吉突然反身就跑，瞬间便越过了红星队整条防线。比塞瓦奇都懒得理他：跑那么过瘾好像能有球给你似的？有也是越位。 因扎吉被誉为‘生存在越位线上的人’，‘刀刃上的绝世舞者’。他一个人的越位次数，占到全队90%强。因扎吉每十次突然前插，其中有八次会被判罚越位，当然，也有误判在里面。剩下两次，一次无功而返一次没准就进球。 刚才卡卡大脚转移的时候，因扎吉便发现了机会，虽然他几乎百分之百确定队友不可能明白他的心思，但因扎吉还是习惯性翻身就跑。 ——我跑我的就好，与其他人无关，反正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人能够完全明白我的足球。 谁也没有想到，就连因扎吉本人也没有想到，他刚刚冲进禁区，准备摇摇头停下来再走回去的时候，足球猝不及防出现在他前方1.5米处。 顶尖射手的嗅觉，因扎吉根本没过脑子。舒服到极致的给球让他连步幅都不用调整，拔腿就射，足球应声入网。 球都进了，因扎吉才反应过来：见了鬼了？不由得稍微发愣。红星队门将兰德洛维奇干脆就是莫名奇妙，他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一帮红星后卫赶紧举手示意因扎吉越位位置拿球，主裁判洛里昂也赶紧看向边裁，而边裁夏洛杰马正平举着小旗，拼命向中线跑去。 进球有效！ac米兰1:0，上场后第一脚触球便破门，因扎吉跑向卓杨的路途中，只感觉自己后脊梁毛骨悚然。 第〇〇九章 理解百分之二十 卓杨猛一转身，蹦起来的因扎吉被他放在了后背上，然后便驮着在场上跑了起来。看台上欢呼过后，满场唱起了《生日快乐》，今天恰逢因扎吉33岁生日，九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即便趴在卓杨背上，因扎吉毛骨悚然的感觉还是没有完全消失：他怎么会知道我要那样跑？他怎么能比我自己都知道的早？ 镜头回放：卡卡把球转移过去的时候，任何高层次足球人此时最正确的做法，是转身顺球下底，突破边后卫的封堵后本方包抄人员也都已经全部在禁区内就位，毫无疑问会形成一次完整的攻击流程。 然而，卓杨却没有转身没有停球，甚至都没有扭头看一眼，就这么直接出外脚背猛磕来球，在红星队边后卫大惑不解的眼神中，足球刺穿防守肋部，斜着抵达因扎吉前方。 红星队球员围住主裁和边裁喋喋不休，他们坚持认为卓杨传球的一瞬间，因扎吉已经处在越位位置，圣西罗球场大显示屏适时反复回放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瞬间：足球离开卓杨右脚外脚背的那一刹，因扎吉与拖在最后的格耶恰好平行。 事实胜于雄辩，红星队球员顿时哑口无言。当然，如果真的越位了，圣西罗绝不会慢镜头重放。 而这正是因扎吉感到不可思议的地方，那么跑是属于他独家突如其来的灵感，没有任何征兆，而卓杨没有浪费哪怕0.01秒钟的时间，这才有了这个本不该存在的进球。 这就说明，卓杨最迟也是和因扎吉在同一时间便做出了这个传跑决定。 因扎吉刚才那一跑，属于满足自己内心的足球符号之举，根本没想着有队友能懂他。今天已经满33岁了，这么多年的足球生涯已经让因扎吉不再奢望有人能看懂自己的超现实跑位，独自在场上神出鬼没是专属因扎吉的乐趣，与他人无干。 世界足坛没有人能完全看懂和理解因扎吉的跑位。 大约四年前，德国第五级地区联赛，马迪堡青年队有一个青涩的少年，为了练习和开发自己的头球技能，找来了三位球星的比赛影像资料，开始模仿着学习。 比埃尔霍夫、克洛泽、因扎吉。 那是那个超级天才最善于学习的年龄。 四年时间过去，卓杨不但学会了因扎吉独步江湖的头球抢点技能，触类旁通，还对因扎吉迷踪幻影的跑位概念有了非凡认识。 灯笼无光照斜水，怒裂鬼头燃鬼髓。因扎吉的穿插跑位根本不属于这个时空，甚至不属于这个已知宇宙，那是产生于宇宙大爆炸之前的暗黑技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迷之技能。 进球从来都不漂亮，就那么一踢一碰或一顶，再活一万年他的进球也进入不了top10；带球跑总是跌跌撞撞，别人看得心惊胆战生怕他把自己摔死；停球传球光怪陆离完全不合韵律，巴西人门牙都笑掉了一地。 可是，因扎吉能进球！能进很多球。 实际上，因扎吉一直活在苦恼之中，他苦恼从来没有人能完全懂自己，甚至没有人能理解自己的跑位全部的10%。如果世界足坛存在一位完全能了解自己灵魂的传球手，因扎吉相信，贝利尤西比奥穆勒罗纳尔多将全是渣渣。只要还能在场上走得动，世界上就只有一名前锋，菲利普·因扎吉。 卓杨也不能完全理解因扎吉的跑位，上帝都不能，因为九爷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三维空间，他很可能来自七维宇宙穿越。 卓杨能理解其中的20%！ 其实很早的时候卓杨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惊叹于因扎吉鬼若天仙般的跑位，但马迪堡其他人却总是表示：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可实际上却起不到什么作用，跑早了…… 正是超出现场其他队友的这10%，让卓杨在卡卡传球的一瞬间，便预感到因扎吉的蠢蠢欲动，于是，有枣没枣打三杆子，传了再说，便有了这一番佳偶天成。 也许还有一人能达到卓杨的理解水平，半年前在非洲做公益的时候，贝克汉姆便和卓杨交流过这个问题，俩人看法相同。 . 比分领先以后，比赛就好打了许多，贝尔格莱德红星也不再顶着满场嘘声把篱笆扎在门前密不透风，不要脸不行。他们也开始从边路发起了几次试探性进攻，两米零二的日基奇像根避雷针一样，杵在ac米兰的后防线上晃来晃去。 因扎吉虽然纵深能力更强，但他其实和刚才的吉拉迪诺一样，都是中路的终结者，拉到边上基本上作用不大。所以，活动范围巨大的卓杨不能到锋线中路去和他位置重叠，而两个并排前腰卡卡和西多夫又非常靠上，卓杨稍有回撤就又会挤压他俩的位置，这样一来，搞得卓杨只能在两个边路来回巡弋，纯粹边锋。 这时候，卡福跑不动了，36岁的他在22岁的德扬·米洛瓦诺维奇面前开始吃力，出现了几次漏人闲情。第71分钟，布罗基替下卡福，卓杨看着他满脸褶子喘着粗气，想起了三年前的东德酷哥斯图伯纳尔。 果然不愧为‘小将’布罗基，一上来就是一通霹雳火，沿着右边路突得红星人节节败退。 加图索抢断，皮尔洛分球，卡卡敲边，布罗基内切，一系列传递宛若行云流水，足球被布罗基斜着顺给下到底线的卓杨时，红星队后防线鸡飞狗跳围拢过来。施展出最拿手的连过三人后，卓杨在底线与禁区线的夹角处倒三角回传，十二码点上的西多夫兜射羚羊挂角破门，ac米兰2:0。 双方实力有一定的差距，何况这里是圣西罗。比赛至此，拿下已经毫无悬念，ac米兰继续走马换将，安布罗西尼换下进球功臣西多夫，古尔库夫换下皮尔洛。 最终，比赛在卓杨一次连过四人射门踢在横梁上弹飞出去后，裁判吹响了结束的哨音。这是卓杨本场第二次踢中门框，也是他全场第四次射门。 当场最佳是策动了大多数攻势的卡卡，贡献了两记助攻的卓杨赛后被评分8.8，略高于因扎吉和皮尔洛的8.7。 首次亮相，还算不错，日子还长，ac米兰和卓杨都要且过且珍惜。比赛一结束，卓杨就赶到米兰马尔彭萨国际机场，回去了汉诺威。 第〇一〇章 法切蒂命悬一线 这种事情将在此后成为常态，因为比赛结束隔天基本不会有训练，即便赛程十分紧张，训练也将以恢复调整为主，所以卓杨在大部分情况下，比赛结束后当晚便返回汉诺威，第二天在学校里泡上一天后，晚上再赶到米兰。 这种必须有的奔波，是写进了卓杨的合同里的，具有法律效应。而且ac米兰这个日程和作息时间也绝不是为了顾及他，卓杨还没那么牛，又不是马迪堡。实在是因为ac米兰队中老将着实太多，让这些老帮子缓口气比什么训练都重要。 小二楼已经全部改建装修完毕，现在可以叫做豪宅了，可卓杨突然感觉，这么大显得有些空，一个人住在里面实在有些不自在。他甚至希望面积能小一点，再小一点，比原来还小也许才会有更心怡的舒适感。 这种感觉，在离开汉诺威之前是没有的。 两个星期前，卓杨就在这里和老朋友们庆祝了自己的21岁生日，热热闹闹之后，隔天他就真正踏上了去米兰的航班。 四年前，在家中过完17岁生日，第二天卓杨就踏上了西行之路；三年前，18岁的生日在汉诺威警局的羁押室里度过；两年前，19岁生日当天入住小二楼，李晓青送给卓杨一架大三角钢琴贺寿；一年前，联赛首轮维克多全场为他唱起了20岁生日歌。 仅仅两个星期前，卓杨还对阔气而时尚简约的小二楼颇为满意，但两个星期之后，他却感到了莫名的空旷和虚假。 抵达时已经很晚了，没有惊动到其他人。这个晚上，卓杨睡得并不踏实，乱七八糟的梦做了很多，但醒来后却一点也回忆不起来内容。 在音乐大学泡了一上午教授讲座之后，卓杨有些犹豫，因为下午有一场马迪堡的比赛，06-07赛季德甲第二轮，主场迎战升班马科特布斯。他原本赶回来主要就是想现场去看看老球队，可这会儿却犹豫了，他的犹豫来自空旷的小二楼，和昨晚辗转反侧的睡眠。 最终，卓杨没有去维克多，下午仍然待在诺曼教授的资料堆里。邵佳一下半时开场被换下时，卓杨已经在去往机场的路上；蓬蓬路易斯在第80分钟吃到红牌时，卓杨已经办好了登机手续；科特布斯球员丹尼尔·齐比希补时最后一分钟，打进一记乌龙球，双方2:2战平时，卓杨迈步走进了安检闸口。 . 一回到米兰，卓杨就得到了一个令他大吃一惊的消息：国际米兰总经理法切蒂病危！ 前一段时间法切蒂生病住院，卓杨是知道的，因为法切蒂的病因和他有关。 卓杨确定将会转会ac米兰之后，一直以为事情板上钉钉的国际米兰老板莫拉蒂大为光火，他叫来拉伊奥拉拍着桌子质问为何出尔反尔。胖子气就不打一处来，登时就没给莫拉蒂好脸：“你去问问你那个法切蒂，所有事情都是砸在了他的愚蠢上。” 莫拉蒂相比起法切蒂，他更情绪化一些，也更像个性情中人，多了许多冷冰冰职业之外的温情。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莫拉蒂要比法切蒂更能理解卓杨对马迪堡的感情，甚至完全理解。于是，莫拉蒂极度失望的怒火便转向了自作主张走出臭棋的法切蒂。 两位合作十余年默契十足的金牌上下级搭档之间，有了第一次互相指责的严重分歧，法切蒂气得瑟瑟发抖，一贯温文尔雅的莫拉蒂甚至骂起了下三滥的粗话。于是，紧接着法切蒂便脸色发白，一阵阵心口绞痛被紧急送往了医院。 64岁的年龄，身上多少都有隐疾。其实不光是他，每个人都一样，人老了以后，要么心脑血管病，要么癌症，二选一谁也逃不掉。这是自然规律，也是每个人必经的人生之最后一段路。 法切蒂就有冠心病和心律不齐，不发病时唱念坐打跟小伙子一样，一旦出了状况，那就要看老天爷的意思了。刚开始病情还逐渐平稳了下来，显见没了大碍，昨天夜里却突然起了变化，法切蒂被推进了急救室，医院方面已经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ac米兰与国际米兰同其他著名德比一样，城市里不共戴天的死敌。只不过，却也有不同于其他而且非常有意思的一面。 罗森内里和内拉祖里是针锋相对的对手，泾渭分明从不在一起搅合，但两队球员却一直以来关系都相当不错，经常聚堆在一块玩耍游龙戏凤。两家球员从来也不会因为德比大战向对方口出恶言，比赛归比赛，但勾肩搭背交换球衣赛后合聚都是很寻常的事。 神奇的是，两家球员从来都是正大光明做这一切，丝毫也不遮遮掩掩，而球迷之间斗得你死我活却对球员这种态度一点也不纠结，似乎事情本来就应该这样。 球员不仇球迷仇，崇祯不急王承恩急……。这种情景，倒也是德比届的一朵奇葩。 双方管理层也一样，有斗争有联合，有政治有利益，但从来不刻意去宣传仇恨和敌对，相互之间私下里很多人关系都不错。 其实法切蒂也是这样，别看他时常因为发表嘲笑和诋毁ac米兰的言论，在蓝黑球迷中很受爱戴，但他和同时代球星、ac米兰名宿、前ac米兰俱乐部总经理、主席，前意大利国防部副部长里维拉是非常铁的哥们儿。 法切蒂针对ac米兰这一招是跟他的前辈、国米已故教父普利斯科学的，那位老爷子有名言： ——我反对任何形式的种族主义，但我绝对不会允许我的女儿同一个ac米兰球员结婚！ ——我的梦想？国米在比赛结束时进一球击败ac米兰队，进球是越位或者手球，最好是既越位又手球！ 法切蒂上任后也有样学样： ——如果不恨ac米兰队，就不是真正的国际队的球迷，反之亦然。小时候我希望ac米兰队降入乙级，后来我改变了主意，最好降入丙级！ ——如果某个赛季最后一轮，国际米兰夺冠，ac米兰幸运地降级，我将在梅阿查八万球迷的见证下，再举办一次婚礼来庆祝。 真以为他们这些都是心里话？图样图森破！一切都是为了炒作，为了比赛的噱头而已，法切蒂深谙娱乐精神，演戏其实也是一种生意。 九天之后，意大利前著名球星、功勋球员、足球历史上最伟大的左后卫之一，贾琴托·法切蒂，心脏病医治无效，在米兰教会医院与世长辞。 他死后的第三天，国际米兰俱乐部决定退役其穿过的3号球衣。 第〇一一章 贝尔格莱德红星 美丽的巴尔干半岛上，曾经有个伟大的国家，南斯拉夫。卓杨虽然是八零后，但生长在军队大院的他从小就看过很多老电影，《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桥》什么的，所以他和那些六七十年代的人一样，对南斯拉夫这个名字很好奇。 后来，南斯拉夫就不存在了，枪一响说没就没了，那里变成了五个国家，战争的硝烟散尽，延续南斯拉夫血缘的叫做南斯拉夫联盟。然而，几年前南联盟也没了，名字改成了塞黑，南斯拉夫这个名字彻底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 就在今年夏天，塞黑也成为了历史，6月3日，轻轻挥一挥手说声再见，黑山宣布独立，剩下那一大坨叫做塞尔维亚。然而，都已经被肢解成这个血淋淋的惨样了，内部却还有个叫科索沃的碎催在蠢蠢欲动。 上个星期萨维切维奇造访米兰，真实意图是想得到ac米兰和意大利足协的支持，他想当新成立的黑山足协的主席，萨维切维奇就是黑山人。他在米兰也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作为黑山历史上最伟大的球星，萨维切维奇当选几乎没有悬念，虽然黑山并没有历史。 黑山共和国的首都，就是著名的萨拉热窝，今天卓杨和ac米兰来到的是塞尔维亚的首都，贝尔格莱德。当然，《金色绿茵》的书友都是高段位足球爱好者，绝对不会把塞尔维亚和西甲塞维利亚这两个名字搞混。 这座表面上似乎已经看不到战争创伤的城市，也有属于它自己的足球德比，红星队和游击队。要说起来，贝尔格莱德德比和其他德比相较起来，完全是另一个境界。和这里一比，什么米兰伦敦马德里，哪个叫鲁尔利物浦曼彻斯特，统统都是渣渣。 贝尔格莱德红星队成立于二战末期，当初名义上是大学校队，实际则是南共地下组织秘密组建的。所以，红星很快成了底层劳苦大众的球队，在它周围聚集的都是非常民粹、非常极端、带有强烈塞尔维亚民族主义色彩的青壮年，他们暴力，攻击性极强，塞尔维亚至上的情结根深蒂固。 而红星队的对头贝尔格莱德游击队，当年是为了纪念艰苦奋战解放了南斯拉夫的铁托游击队而组建，带有深厚的军队背景。伟大的铁托同志是克罗地亚人，游击队的拥趸也都是坚决维护南斯拉夫统一的联邦派。他们构成成分更广泛，对打着‘爱国’旗号的无政府主义者深恶痛绝。 从政治立场上，两伙球迷就针锋相对，势同水火不可调和。 年年德比年年死人，那都根本不叫事儿。终于在那一年因为球迷之间相互攻击，最终造成各民族相互敌视，然后别有用心的各方国际势力适时参合进来，战争轰然而起。 就像斐迪南大公在萨拉热窝遇刺，成为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索一样，贝尔格莱德的球迷冲突，成为了点燃南斯拉夫消亡的引信。 别人家德比本质上只是足球和城市的话题，贝尔格莱德德比分裂和破碎了一个国家。不作不死，莫过于此。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 今天贝尔格莱德马拉卡纳球场内来了八万名球迷，看台上烟火弥漫宛如炼狱走水。 安切洛蒂排出了和一个星期前一模一样的首发阵容，卓杨依然和吉拉迪诺搭档锋线，但显然，二人仍然还没找到共存的感觉。 吉拉迪诺的比赛状态不是很好，实际上不光是他，大多数ac米兰球员都是处于勉强符合比赛要求的情况。这一点好解释，一来年纪普遍比较大，二来很多人都是各国国脚，夏天刚打完了世界杯，尤其球队里的意大利国脚们，世界杯时状态调整得太旺盛，此时盛极必衰有了回调属于应有之事。 吉拉迪诺最为明显，他在世界杯上虽然只进了一球，但整体发挥相当杰出，有媒体称其‘左脚会拉小提琴的吉拉迪诺’，也不嫌抄袭达沃·苏克寒碜…… 再加上这个货心里有些想法，上半时他对很多球的处理就显得非常不合理，要么强行单打独斗，要么对卓杨跑出的空位视而不见。卓杨也不是傻子，渐渐也就悟出了点名堂，传过去的球基本上回不来，那我也就不给你传了，要论起独狼精神，吉拉迪诺相比起卓杨，他还嫩得很呢！ 开场不到两分钟，卓杨禁区左侧回敲，卡卡在门前20米处右脚大力低射造成脱手，吉拉迪诺小禁区边缘补射，但门将兰德洛维奇抢先没收。 第7分钟，塞尔吉尼奥防守失误，米洛瓦诺维奇突入禁区右侧回敲，日基奇后点包抄，但卡福抢先破坏出底线。红星左侧开出角球，日基奇在门前7米处头球高出。 当今世界足坛三个超过两米的中锋，克劳奇、扬科勒、日基奇，没有一个是善茬。40岁182公分的科斯塔库塔要想对付203公分25岁的日基奇，除了依仗为老不尊小动作之外，只能尽量把他顶出禁区，以及迪达出击摘高空球来解决。 卓杨在第9分钟得到射门机会，他连挑带扭甩开三名防守球员后，过顶球凌空射门被扑出。吉拉迪诺再补射，丹麦主裁判拉尔森吹了越位。吉拉迪诺没有抱怨卓杨不传球，也没有唠叨卓杨强行吃独食，什么都没有，他连卓杨看都没看。 卓杨一旦独起来，射门机会便多了，因为他不像吉拉迪诺需要别人给喂球，卓杨自己可以凭借技术各种闪转腾挪创造机会。前25分钟里，卓杨就有了五次射门，而他上一回合整场才四次。只不过，五次射门并没能换来进球，浪射王有了点故态重演的意思。 红星队没有客场进球，ac米兰则手握两球优势，所以面对主队急火火的反扑，一帮老家伙不骄不躁，推蘑菇战术玩得炉火纯青，推着推着就又进球了。 第28分钟，卡卡右肋突破分球，卡福漏给套边的加图索，加图索传中碰后卫巴斯塔腿部折向，足球去了禁区角外侧的卓杨那里。卓杨假动作忽悠了潘蒂奇的灵魂，但没有让队友上当，脚后跟磕向中路，大步迎上来的皮尔洛弹射一蹴而就，ac米兰1比0领先！ 这样的比赛就太好打了，ac米兰的节奏和传控感觉，牢牢把持着接下来的局势。 第34分钟，卡卡又送出直传，但可惜卡福没有跑到位。 第39分钟，米兰右路再次形成突破，卓杨下底传中，但吉拉迪诺抢在位置更好的皮尔洛前面射门，结果被对方后卫断下。加图索冲着吉拉迪诺吼了两声，加八爷是有资格训人的。 上半时结束，中场休息ac米兰换人，九爷因扎吉的斧子已经饥渴难耐。 第〇一二章 骚九爷锁定胜局 对于安切洛蒂来说，怎么使用因扎吉是件挺为难的事情，能进球，而且能进关键大场面球，但体能又不足以保证九十分钟的比赛。所以首发就必须在六十来分钟之后换下他，否则就是个只剩下喘气的废物，场上平白少一人。 可要是让他每场定时替补，对首发前锋又是一种不公平。我好好的，没招你没惹你，干嘛天天换我？ 实际上因扎吉体能并不差，最起码相对于同样33岁的老将，他算很不错的，谁要是见识到九爷夜里在不同风格美女身上挞伐不休的伟岸雄风，就一定会同意这个观点。 因扎吉体能问题，是他的比赛风格决定的。他是一名极端机会主义者，一位超越世俗的跑位大师。跑位跑位，只有跑才有位，虽然很多老锋将都选择大多数时间散着步养精蓄锐，突然启动便一剑封喉，但因扎吉做不到。 他依赖空位的进球机会，而且因为自己大多数跑位并不能被队友理解，因扎吉只能用数量堆积来引起质变。举个数据例子，因扎吉如果每场跑出10次空位，因为超现实理解问题，队友们只能看懂10%，也就是两次。这两次中再因为传接技术和对方后卫防守出色浪费掉一次，就只有一次会形成射门。进与不进的概率常规算法是30%吧，这就表明要想做到平均每三场进一球的成绩，一场比赛最少要跑出10次空位。 因扎吉来自异次元，但他不是造物主，要想达到这10次数据，只能在场上不停跑，永不停歇地跑动中才能发现更多机会。若不然，稍微偷懒一点，每场比赛少于5次空位，以此类推的进球率，ac米兰可以考虑卖他换零钱了。所以，以因扎吉还算优秀的体能，年轻时不含糊，到了这个年龄也只能运转六七十分钟。 而且因扎吉在场上跑动还有个诡异的特点，没有人感觉他一直在跑着，印象中他都是很懒的样子，只不过站在那里突然‘嘿’一下就不见了，然后‘咻’一声就出现在了与刚才八竿子打不着莫名奇妙的地方。就这样神经病似的杵在那里，不停嘿咻嘿咻，只有翻看赛后技术统计，你才会发现：我操，这货跑动距离这么夸张？ 吉拉迪诺闻听自己又被因扎吉换下，而且今次提前到了下半场一开始，脸上连一丝表情变化都没有，跟不关他事似的。 . 因扎吉从上个星期那场比赛，一直有点疑惑，他并不能确定卓杨的那个助攻意味着什么，是真的心有灵犀？还是瞎猫碰死耗子？他也没去找卓杨打听个究竟，一是从年龄上俩人有代沟，各有各的圈子，二来，因扎吉是前锋。 卓杨到来，不光威胁到吉拉迪诺的位置，更主要是挤压到了因扎吉的首发空间，因为他年纪最大，21岁的卓杨和24岁的吉拉迪诺无疑才是ac米兰锋线的未来。 早在几年前，因扎吉就和舍甫琴科有过锋线之争，二人都是终结者，都不善于给他人打辅助，抢一抢扯动一下可以，但总是为别人做嫁衣，谁还没点小心思了？能和舍瓦一起共存，贝卢斯科尼给安切洛蒂下了死命令是一方面，最重要是因为安切洛蒂的智慧，独创性的四个10号中场盘活了舍瓦和九爷双前锋。 岁月催人老，来了年轻人吉拉迪诺，走了老冤家舍瓦，但又来了更年轻的卓杨，因扎吉内心有些膈应和忌惮也可以理解，所以他就没有去主动和卓杨走近，九爷也不是那种性子，除非卓杨是美女。 ‘哔——’哨声响起，因扎吉越位了。没有人会去奇怪，他要是每场不越个几次位，除非是死了。 两分钟后，卓杨边路突破被放倒。皮尔洛开出任意球被比塞瓦奇顶出了禁区，卡卡外围凌空射门兰德洛维奇双掌挡出，因扎吉门前推射又被吹越位，不过，但慢镜显示为误吹。当然，是电视机的慢镜头，现场是不会放的。 第56分钟，红星后卫潘蒂奇将球碰到因扎吉脚下，虽然因扎吉处在越位位置，助理裁判也摇旗示意，但主裁判并没有中断比赛，因扎吉带球和后卫磕碰足球失去了控制，卓杨抢先一步拿到连续晃动骗过后卫，在门前12米处右脚抽射，兰德洛维奇又立新功。 到了第61分钟，卓杨在前场冲着中场拿球的皮尔洛对了一个眼神，然后立马翻身就跑，睡皮那一脚销魂的长传让人不由得心折。非常标准的套路，卓杨高高起跳，隔开佩罗维奇头球后蹭，因扎吉反越位须臾而至。跟什么人学什么样，九爷骚了。 脚尖一捅，绕开兰德洛维奇倒地扑救的手掌后，因扎吉极其别扭地拐着腿将足球扫进空门，ac米兰2:0，总比分4:0。 因扎吉对这个进球非常兴奋，因为这是他的第54个欧战进球，从而超越了劳尔独占欧战总射手榜第4位。现役球员中，唯一领先他的是前队友舍甫琴科。资格赛的进球虽然不计入当赛季的欧冠进球数中，但计入历史总进球。 顶住主场八万球迷的嘘声，卓杨和队友们一起庆祝进球，就算ac米兰是世界足坛最为著名的‘翻盘器’，今天也不是红星队可以上天的时候。 不过，重新开賽不到一分钟，红星队就扳回一分。 米洛瓦诺维奇直传禁区，科斯塔库塔解围却将球送给了日基奇，他在左侧底线传中打在科斯塔库塔右腿上高高弹起，约基奇在门前6米处左脚凌空抽射入网，2比1。 下半时第78分钟，卓杨在完成自己第8次射门后，安切洛蒂用博列洛换下他。不是嫌他浪射，下半时已经收敛很多了，主要因为卓杨是全场被侵犯最多的人，腿都摔青了。安布罗西尼也换下了西多夫，ac米兰打起了防守反击。 第86分钟，卡卡从中圈前启动，一路烟火流星，在禁区前沿拔脚怒射，被兰德洛维奇扑出后，因扎吉的补射又被科瓦切维奇挡出。足球又返回到了卡卡脚下，可他并没有强行再攻，而是机敏地斜塞给了落空的博列洛，博列洛小角度推射入网。 3:1，ac米兰总比分5:1战胜对手，晋级欧洲冠军杯正赛。 两场正式比赛，两位正印前锋卓杨和吉拉迪诺都没能进球。两位前场进攻核心卓杨和卡卡，谁也没能破门，但他俩都有助攻。 第〇一三章 克林斯曼已下课 大清早由贝尔格莱德返回米兰的航班上，闭目养神的卓杨在思索自己从这两场比赛中看到的东西。 首先就是没能进球！作为一名前锋，一个赛季打进八十多个球的超级杀手，两场正式比赛却颗粒无收，似乎显得有些不合格，但卓杨对此并不怎么担心。 转会之始，无论渣叔克洛普或者胖子拉伊奥拉，都帮他分析过，意甲和德甲是完全不同风格的联赛，ac米兰也与马迪堡是完全不同的两支球队。别的先不说，光是球队攻防节奏相差就很大。 尤其在进攻上，意甲是五大联赛中整体节奏最慢的，注重攻击的效率和完整性，卓杨必然会有一段时间的适应。他在马迪堡时，他的节奏就是马迪堡的节奏，他的效率就是马迪堡的效率，任何新老球员都要以卓杨的节奏为准。但在ac米兰与意甲显然不可能，无论多大牌的球星天王，都要改变自己来适应球队和联赛，当年马拉多纳、罗纳尔多，直至巴乔，都是如此。 意甲是最难适应的联赛，也是球星的试金石。 节奏的改变自然影响到攻击的方式，进而影响射门的感觉，这是两场比赛完成十一次射门却没有进球的主要原因，也可以叫做脚风不顺。所以卓杨对此并不着急，他相信自己通过比赛逐渐适应这种节奏之后，找到合适和正确的感觉，进球自然也会像原先一样源源不断。 至于自己和吉拉迪诺的配合问题，卓杨更是懒得去想，那是吉拉迪诺应该去考虑的事情。很显然，俩人之间的滞涩是都没有进球的重要原因，可卓杨和吉拉迪诺又不一样。吉拉迪诺如果不能进球，基本上就是个废人，在场上作用接近于零。但卓杨能干的事情却很多，最起码他绚丽的个人突破在球迷那里就很讨喜，如繁华点缀的个人技术就像颜值一样，走到哪里都吃得开。 何况卓杨在前场积极有效的高位反抢防守，极大减轻了ac米兰中后场的压力，这在那些老将眼中也十分讨喜，更别提他两场比赛贡献的三次助攻了。 和吉拉迪诺不叫事儿，关键看那小子是不是聪明，因扎吉、博列洛随时准备干掉他，这都不是卓杨应该担心的事情。 翘起二郎腿的假寐中，卓杨思索最多的问题，是皮尔洛。 贝尔格莱德红星虽然实力不强，但也没有弱到手到擒来，整体实力应该接近德甲中下游球队，上赛季法兰克福、比勒菲尔德什么的。可在这两场比赛中，卓杨发现，ac米兰完全没有给红星队任何取胜希望，对手仿佛进入了一种预定的模式中，只能按照规定的程序一步步走向失败。 不是实力碾压，而是对命脉的掌控。 红星队的进攻速度和节奏完全被ac米兰打乱，想快时快不起来，想慢时又根本停不下来。反观自家这边，快慢由心随心所欲，三条线总能处在最舒服的进攻节奏差之下。这样的比赛，赢下来只是时间问题。 这一切，都是因为皮尔洛，通过两场比赛观察，卓杨对睡皮有了翻天覆地的重新认识。 皮尔洛名气很大，卓杨自然是早有耳闻，但实话实说，他知道睡皮很厉害，但从来没看出厉害在哪里。有妙传有助攻，但数量上也就是一般技术型中场的水平，不值得炫耀；有进球有拦截，但也还是二三流中场的数据；技术还算不错，但没好到自己和小罗这个档次，甚至比不上小猪、二哥、刀疤他们的小技术精致。可是，全世界都承认皮尔洛很厉害。 很多事情不身临其境，只去靠旁观，是得不到真实结果的。仅仅两场比赛下来，卓杨就对皮尔洛刮目相看，盛名之下无虚士，这原来就是传说中的‘节拍器’。 早在两年前，卓杨就从矮脚虎哈斯勒那里听说了‘节拍器’型中场，因为哥哥当年也算半个节拍器。从哈斯勒那里，卓杨了解到，节拍器是当今足坛最为稀缺的球员类型，而且五大联赛中就属德甲最少，德甲球队也并不依靠节拍器战术。 节拍器就是通过传球改变球队节奏的控制者，这样的球员需要比较清醒的头脑，出众的技术能力，能够审时度势调整球队的攻防节奏。 节拍器和组织核心不一样，节拍器负责捋顺球队，保证球队一直处在最合理的节奏之中，该稳时不会乱，该快时不会松。组织核心则要把传威胁球放在第一位，怎么喂饼什么时候喂饼才是最重要的。 节奏控制者，这是卓杨在足球上发现的新课题，而皮尔洛是当今足坛最杰出的节拍器。 . . 顺利趟过欧冠资格赛后，从德国足坛传来一条消息：国家队主教练克林斯曼卸任，其助手勒夫被扶正。 其实这个消息并不很令人吃惊，因为世界杯刚一结束，克林斯曼就露出口风不想干了。磨磨蹭蹭一个月之后，不顾全德国人民的挽留，金色轰炸机还是提出了辞呈。 在所有足球大国之中，德国是主教练更替最慎重的国家队，纵观百年历史，也只不过有过十位主帅。但仅执教两年的克林斯曼无疑是个划时代人物，他给德国足球带来了真正的改变，虽然这是在足球全面技术化的大背景之下。 人员青黄不接，技战术打法转型期，克林斯曼能在德国足球的低潮期率领球队在本土获得世界杯亚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对外克林斯曼宣称是因为家庭原因，他在美国安了家，只有在国家队集训和比赛时才飞回德国。但实际上，外人并不知道，克林斯曼非常突兀地动了撂挑子的心思，来自于世界杯上和意大利的那场半决赛。 那场比赛中，德国被意大利人全面压制，尤其中后场让德国队陷入完全运转不起来的滞涩中。作为天字第一号克星，意大利又一次准确地把住了德国的脉，克林斯曼沦落在深深的无力感之中。 德国队中前场缺少一位能凭借自己一己之力扰乱意大利人部署的全能型球员，缺少一位中轴线上的攻防承合者。而这，并不是从战术手段上就能轻易解决的，那一刻，克林斯曼想到了和他从未正面接触却已然形同陌路的卓杨。 骄傲的人不会承认自己失误，但会为自己的决策承担责任。克林斯曼不愿意在卓杨一事上改变自己的原则，完美主义者便用变相退让使自己内心达到一种圆满。 在克林斯曼的力荐之下，他的助手、原本在德国足坛并没有什么威望的尤阿希姆·勒夫接替了他的职务，这也代表着德国国家队将继续进行技术化改革。 勒夫开玩笑说：也许我可以说服克林斯曼，让他做我的助理教练。 第〇一四章 最佳球员无争议 从贝尔格莱德回来，ac米兰大部分球员原地解散，一些人则从机场转机去了摩纳哥，包括卓杨、卡卡，马尔蒂尼、皮尔洛，安切洛蒂和体育总监布拉伊达等，欧足联年度颁奖和本赛季欧冠抽签将在明天举行。 ‘电话门’事件，尤文图斯董事长吉拉乌多和前总经理莫吉在近5年内从事与足球相关的工作，ac米兰的加利亚尼则是九个月，所以现在一些抛头露面的工作都是由布拉伊达来干，老秃只在背后摇动指挥棒。 摩纳哥这个国家或者这个城市，卓杨已经很熟悉了，连续三年来到这里，奢靡而且珠光宝气的大埠子。格里马尔迪会议中心，卓杨则是第二次来，与去年不同，今次他将成为这里的主角。 . “姥爷，你啷个不泡个举重运动员呢？”刀疤里贝里很好奇默特萨克的恋爱口味。 世界杯后，默姥爷又换了女朋友，去年此时那个曼彻斯特女子板球捕手福勒小姐，早已成了前尘往事，现任薇洛·柯伯是位德国山地自行车运动员，而在她之前，还有刚刚卸任的铁人三项美女丝铂薇儿，姥爷端是秉持运动精神。 “运动员好呀，谁用谁知道。”姥爷眼睛里闪着猥琐之光。“不过，就是腿毛长了点，风一吹都能看见随风摇摆。” “我操，你这是找了根山药啊！”卓杨兴致勃勃。 刀疤：“噗噗噗噗~……” “……”姥爷都顾不上和卓杨斗嘴。“快快，叫你了，赶紧上去。” 卓杨走上主席台，从前世界著名射手、ac米兰名宿、范巴斯滕手中接过了上赛季欧冠最佳前锋奖杯。 . “唉——”小猪一声长叹。“我这么高的颜值，最佳中场竟然给了罗纳尔迪尼奥，老天无眼呐！” 刀疤摇摆着大脑袋：“要论起中场颜值，远在都灵的二哥表示不服。” 卓杨把头转向后面：“卡卡先生，您怎么看？” “嗤嗤嗤嗤嗤~，可真逗你们几个。”卡卡笑起来便是盛世美颜。 “你们几个兔崽子声音小点！”弗爵爷从前边拧回头。 . “姥爷，凭心而论，我觉得普约尔不如你，你才应该是上赛季欧冠最佳后卫。”卓杨说得很诚恳。 “呵呵，我就当你是在勉励我。”默姥爷翻了卓杨一个白眼。“然后，把后面的话给我憋回去！”太了解自家兄弟了。 堵住了卓杨，没能拦住实诚的屠夫，德容说：“那啥，别灰心姥爷。这不怪你，都怪曼联小组都没出线。” “你也闭嘴！让爵爷听见了要骂娘希匹的……” . “这都没剩几天了，二哥不会真的留在尤文图斯去打乙级联赛吧？”小猪问。 还有不到一个星期，夏季转会窗就要关闭了，蒙托利沃的事情依然没有定论，二哥很为此事烦恼，都没有心思来摩纳哥卖卖眼。 “唉——，胖子这两天一直扎在都灵。”卓杨说：“昨天晚上我给他打电话，那意思好像尤文图斯有点想耍不要脸。” “可惜了布冯这么好的门将。”屠夫德容说。“二哥不会是想跟他学吧？” 布冯被评为上赛季欧冠最佳门将，其实多少也是沾了世界杯的光。今天到场的现役尤文图斯球员，就来了他一个。 . “酋长球场确实不错，老子刚去了。”刀疤说：“说实话，比我们斯坦福桥要气派很多。” “瞧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穿得再好也就是个郊县天王。”小猪撇着嘴：“什么新球场，不就是个拆迁户吗？”来自安联球场的施魏因少爷自然不屑一顾。“卓杨，是不是？听说你们中国这种情况最多。” 卓杨没功夫搭理小猪，因为上面又在叫他的名字了。这一次，给卓杨颁发欧冠最佳射手奖杯的嘉宾是德国传奇前锋盖德·穆勒，卓杨上赛季以破纪录的18粒进球，超过了分列第二第三舍甫琴科的9和罗纳尔迪尼奥的7俩人的总和。如果再加上刀疤的3个，倒是比卓杨多。 . “渣叔！威武——！” “渣叔！威武——！” 几个人齐声呐喊起着哄，把高贵典雅的仪式现场直接变成了菜市口。克洛普涨红着兴奋的脸蛋，喜气洋洋走上台去，接受了自己上赛季欧冠最佳教练的奖杯。三冠王教练，好家伙，不给都不行，除非欧足联是假的。这是渣叔继上赛季德甲最佳教练之后，又一个人生巅峰。 “我要感谢我的妻子乌拉，还有我的孩子杰斯利和黛拉，我爱你们！我要感谢马迪堡俱乐部……”克洛普把获奖致谢感言背得滚瓜烂熟，很显然事先下了大功夫。 “……我还要感谢卓杨，当然，包括刚才一起捣乱的你们几个。我……”渣叔有些哽咽，台下掌声和口哨声四起。 上赛季欧冠最佳球队自然也是马迪堡，这一直都是属于冠军的荣誉。 “刚才我上来的时候，让卓杨和我一起来领这个奖，他摆了摆手。”矮脚虎哈斯勒看了看手中的奖杯。“虽然有些人会觉得我刚才那么做不太合适，但我相信，有更多人会认为卓杨才是最适合领这个奖的人。你们瞧，他好像害羞了，这可真不常见。” “我不知道世界足坛还有没有人能在一个赛季中，做到像卓杨一样，这应该是很难得事情。不管你们怎么想，我反正认为不可能有人再做到。”哈斯勒一如既往言谈由心。 “但复制甚至超越卓杨上赛季的表现又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非常容易，因为卓杨就坐在这里。他才21岁，也只有他才会一次又一次打破自己的记录。” 矮脚虎这就是在为卓杨造势了，于是，卓杨显得更害羞了。 . 2005-06赛季欧冠最佳球员，也许是历史上最没有悬念的一次。 卓杨和身边的兄弟们拥抱完，又专门绕道去了旁边马迪堡俱乐部坐的那里，和老队友老教练一一拥抱。当他高高举起最佳球员奖杯的这一刻，上赛季才算真正落下了帷幕，马迪堡生涯才算真正告一段落。从今天起，卓杨再得到荣誉，将会是ac米兰的荣光。 这个奖项早就已经在囊中，卓杨来到摩纳哥，除了参与这一次欧洲足球时尚走秀之外，还心系新赛季的欧冠抽签。然而，在这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 第〇一五章 卡卡兑现跳骚舞 2005-06赛季欧洲冠军杯最佳十一人阵容。 布冯，马尔蒂尼、普约尔、德拉斯，罗纳尔迪尼奥、卡卡、吉尔伯托、日尔科夫、杰拉德，卓杨、舍甫琴科、埃托奥。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去年最佳阵容之中，有五人今年再现，但却不知明年此时，榜单上又会是怎样一番风景。随后进行的新赛季抽签中，宣示了崭新一届欧冠拉开了徐徐大幕。 分组抽签结果出来，卓杨笑了，ac米兰也笑了。 ac米兰被分在了h组，小组中有卓杨两年前遇到过的两个联盟杯老冤家，法甲里尔和雅典aek，另外一支是比利时安德莱赫特，都不是太厉害的对手，形势非常理想。 卫冕冠军马迪堡则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他们和老对手阿森纳、前欧洲冠军葡超波尔图、黑马成色十足的莫斯科中央陆军同在g组，显然有些死亡小组的味道。 巴塞罗那和切尔西分在一个小组，现场没有人会感到奇怪，只有这两家人一阵阵腻歪，他们相互之间比对自己媳妇都熟悉，特里闭上眼睛都知道罗纳尔迪尼奥龅牙冲着哪边招风，普约尔背过身去都知道里贝里想拉什么屎。 小猪施魏因斯泰格终于能松口气，不用连续三年在小组赛中看见二哥那张臭脸了。前两次，拜仁和尤文就像说好的约会一样，在欧冠小组赛中相依为命。这一回，拜仁慕尼黑和国际米兰同组，若不是尤文图斯被降级，失去了本赛季欧冠资格，想必仍然不会失约，小猪和二哥还要再续前缘。 . 作为欧冠颁奖周末的最后一项活动，自然是每年一度的欧洲超级杯，这也是卓杨认为最重要的事情。 马迪堡连续三年站在路易斯二世球场里，前两次作为联盟杯冠军而且两次斩下超级杯，今次马迪堡将作为新科冠军杯冠军面对新科联盟杯冠军西甲塞维利亚。 意甲还没有开战，但其他联赛都已经重新燃起了战火，德甲更是踢完了前三轮。然而，马迪堡在新赛季表现却有些让他的球迷失望，前三轮三连平，而且对手还都不是拜云斯汉等强队。 其实在赛季开打前，今年德国足协重新设立的德国超级杯中，马迪堡就在九十分钟里干脆利落输了拜仁慕尼黑一个1:4，让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和前两次相同，依然是联盟杯冠军战胜了冠军杯冠军，卓杨伙同着小猪、姥爷、刀疤、屠夫，五个人在看台上，亲眼目睹了老东家马迪堡以0:3惨败给塞维利亚。 夏天里走了卓杨、赫迪拉、格罗索三个主力，渣叔克洛普依旧排出4-4-2常规阵型，替代三人的分别是伊比舍维奇和舍费尔，以及新援、来自尤文图斯的马尔基西奥。其他位置还都是上赛季老人，喷子、酒神、手雷、普罗伊斯、岩石、韦斯特曼、废柴、好汉。 然而，成熟老道的塞维利亚实力明显比两年前相遇于联盟杯小组赛哪会儿实力越发强劲，开场七分钟巴西中场雷纳托就首开纪录，上班时结束前名将卡努特将比分差距扩大。 下半时渣叔陆续换上德比希、巴内塔、黑尔默斯放手一搏，马迪堡人从来不缺勇气。只不过，塞维利亚用他们驰名西外的粗旷杀伤防守顶住了马迪堡人的反扑，半场黄牌1:7。塞维利亚人很聪明，七张黄牌分摊在了七名球员身上，可见已成为他们系统化的战术。 第90分钟，马雷斯卡反击中得手，塞维利亚3:0。 几兄弟在看台上一声叹息，马迪堡从牌面上看实力并不差，但就是球员还依然处在迷茫之中，形势遇阻后不知道该怎么办。渣叔的新战术也正在磨合之中。后卓杨时代，远比马迪堡人原先想到的更艰难。 . 回到意大利几天后，卓杨又随ac米兰参加了一项稀奇古怪的比赛——tim杯三角赛。 这个比赛有十几年的历史了，它是北方三强a米、国米和尤文的传统季前热身赛。说它奇怪，因为这个比赛采取半场单循环赛制。两两之间各踢半场，就像三角形一样，45分钟战平直接罚点球。 今年能继续举办，说起来有些诙谐，因为‘电话门’尤文图斯降到了乙级，主力框架也分崩离析。而这一切最大的背后推手，却正是国际米兰。ac米兰在这一系列龌龊中选择了明哲保身，也并不像是和尤文图斯风雨同舟的样子。 从事态上看，北方三强应该因为此次‘电话门’完全闹翻了脸，三角赛还踢个茄子？可它就是一如既往地举行了，而且还不同于往年在其他城市，今年就在圣西罗明目张胆开办。所以说，这三家的事情从来都不能只看表面，里面的水深着呢。 因为2008年欧锦赛预赛已经在本周又燃起了战火，三支球队都有众多国脚缺阵。第一个四十五分钟里，ac米兰后来居上2:1逆转了国际米兰。 阿根廷效率前锋克鲁斯接到雷科巴的长传，用身体靠住马尔蒂尼强行打门得手。克鲁斯和克雷斯波连续面对ac米兰糟糕的后防线错失空门后，第32分钟，卡卡直传，法瓦利后插上反越位小角度将比分扳平。三分钟后，卓杨送出撕裂传球，博列洛背身拿球连续两次虚晃摆脱马里诺，在门前8米处转身左脚扫射，球击中右门柱反弹入网，米兰2比1反超。 这种性质比赛，大家难免有些不当真，游戏目的稍强。卡卡就死活不愿意冲去前沿破门，卓杨几次做给他的好球都被卡卡有意送给博列洛或者二队小将卢纳蒂，惹得卓杨直翻白眼，卡卡偷笑有些得意。 第二个四十五分钟，尤文图斯点球战胜国际米兰，如此一来，第三个半场就成了ac米兰和尤文图斯争夺冠军的45分钟。 老警棍科斯塔库塔都能和布罗基搭档后腰，可想而知这种比赛的确不可能完全正经起来，ac米兰更是在这两个45分钟里先后安排了五名青年队小将登场亮相。不过，从卓杨的眼光看来，这些豪门梯队俊才并不比马迪堡的小妖们更出色，可值得称道之处并不多，唯有才加盟没几天的法国小黑奥巴梅扬似乎还有一些亮点。 博内拉被内德维德戏弄得团团转，像慌忙中找寻自己尾巴的狗，萨拉耶塔趁机为尤文图斯先入一球。 一直到第26分钟，玩够了的卓杨和卡卡才协同西多夫打出精妙的三人配合，把尤文图斯后防线涮得人影都没了，卓杨踩着小禁区线脚后跟打入空门。 投桃报李，卓杨在第40分钟也为西多夫送出保姆助攻，不是不想给卡卡，而是卡卡自己不想要。ac米兰2:1将比分反超。 比赛都进入补时了，ac米兰赛季第一个冠军也即将到手，固执的卓杨连过三人之后强行送给卡卡一个禁区内直面门将，怎么都不愿意射门的卡卡稍一犹豫，被比林德利放倒。 “卓杨，点球你来罚？”卡卡苦笑着。 “少来，你还要不要脸了？”卓杨坚决阻止卡卡耍赖。“愿赌就要服输，别跟我来这一套。” “冠西，要不你来罚？”卡卡又把希望寄托在西多夫身上。西多夫是当今足坛欧冠冠军头衔最多的球员，在队中便有了冠西这个绰号。 “你们俩的事儿，我不参与。”西多夫也乐得看热闹。 在卓杨的连番催促下，就连裁判都看不下去了，万般无奈，卡卡只能操刀点球。没想着万无一失，可轻推中路依然顺利滚进了球门，尤文青年队门将贝纳尔蒂像傻子一样往左边飞扑得轰轰烈烈。 进球后的卡卡放弃了他标志性双手指天祈祷的庆祝动作，而是哭丧着脸扭着屁股跳起了大妈舞，迪斯科和秧歌的混合体。 上赛季与卓杨相约欧冠决赛，卡卡打赌输了，他欠了卓杨一曲公开的广场舞。推脱来推脱去，今天实在抵赖不掉，被卓杨压在更衣室的板凳上威逼着承诺：今天进球就跳。 温润如玉似卡卡一般人物，在四万球迷和摄像机镜头前土鳖骚舞，这是比ac米兰赢得tim杯三角赛冠军更有噱头的事情。 第〇一六章 爆发式夏窗关闭 九月第一天清晨，此时欧洲刚刚晨曦初升，一些在报纸上翻阅报纸体育版的足球迷险些被自己碗里的牛奶麦片呛到。9月1日凌晨6:00是夏季转会窗关闭的时间节点，就在关闭前的最后一个小时里，本以为大幕已落的转会市场却又集中爆发一系列重磅交易。 卓杨从马迪堡转会ac米兰，就像引发多米诺骨牌一样，产生了连锁反应，各大豪门纷纷调整自己引援策略，纷纷闹闹的半个月过去，都以为尘埃已经落定，顶多再有一些缝缝补补，渐不起什么水花，但在最后一天，终于又爆出高潮。 凌晨一点，两名阿根廷22岁年轻球星特维斯和马斯切拉诺从巴西科林蒂安免费租借，加盟了在英超并不算什么强队的西汉姆联，这很有点令人大跌眼镜。特维斯和马斯切拉诺可不是什么无名小卒，潘帕斯这两年崛起的新一代天才代表人物之二，早在两年前就进入了阿根廷国家队，欧洲众多豪门都在关注这对儿小哥俩。 没成想，一直跃跃欲试的巴萨、皇马和曼联没有得手，反而是小球会铁锤帮拔了头筹，还是免费，也不知道其中有什么猫腻名堂。 凌晨两点，皇家马德里和阿森纳达成协议，巴普蒂斯塔和雷耶斯互换东家。 巴西‘野兽’巴普蒂斯塔上赛季从塞维利亚转会到皇马，表现得还不错，最起码要比罗纳尔多和齐达内更管用。只不过，本赛季新帅卡佩罗却并不认为他是一名中场球员，明确告诉巴普蒂斯塔新赛季没有其位置。无奈，虽然很喜欢马德里的生活，巴普蒂斯塔也只能选择离开。 而雷耶斯则是憧憬皇马已久，他就是那种从小有个皇马梦的球员。皇马新任主席眼看转会窗即将关闭，可自己承诺给会员们的四大引援却一个也来不了，所以他急需一名名气很大的西班牙籍球员来让大家画饼充饥。 扯皮来扯皮去，其实两边都想做成这笔生意，于是，便在夏季窗关闭前搁置争议，先相互租借一年，后话慢慢再道来。 二进‘皇’宫的卡佩罗此时正年富力强，对于阵容构建说一不二。可以不干预俱乐部买人，但买来的人用不用必须得他说了算。拉伊奥拉也很认真地和卡佩罗沟通了屠夫德容的新赛季前景，卡帅倒是对屠夫颇为欣赏。 还有另一起互换东家，还是阿森纳。阿什利·科尔和切尔西加拉斯移形换位，加拉斯投奔伦敦法国人基地，科尔去赚更丰厚的周薪。于是，在接下来的英超联赛里，阿森纳场上首发球员当中非常难找见英格兰籍球员。 而另一起备受足坛关注的球员互换则最最终没能成行，皇家马德里和国际米兰互换罗纳尔多和阿德里亚诺的壮举被卡佩罗和曼奇尼坚决阻止，俩人谁也没看上对方那一个。 卡佩罗不喜欢罗纳尔多，可也没觉得阿德里亚诺能比大罗强到哪去。莫拉蒂想死罗纳尔多了，可曼奇尼坚持认为阿德要比如今的大罗实惠很多。 另一个重磅交易则来自ac米兰，凌晨三点，布拉伊达完成协议，从西甲皇家贝蒂斯以1400万欧元+沃热尔的价格购买来巴西前锋奥利维拉，而这位也曾是和卓杨交过手的熟人。 三年前的03-04赛季联盟杯上，马迪堡和贝尼特斯的巴伦西亚交手于半决赛，奥利维拉就是彼时蝙蝠军团的正印中锋。04-05赛季转会皇家贝蒂斯后，奥利维拉以22粒进球拿下了当赛季西甲最佳射手。 俗语说人狂没好事，狗狂挨砖头。就在春风得意之时，去年10月底西甲联赛中，贝蒂斯主场迎战皇家马德里，奥利维拉先是和英格兰后卫伍德盖特发生冲突，被出示黄牌，接下来又对皇马中场大将尼格尔·德容口出狂言。屠夫那是要么不弄你，弄就弄狠的，于是奥利维拉因伤歇战半年，巴西国家队参加世界杯的位子也被里昂前锋弗雷德取代。 贝卢斯科尼引进卓杨放了颗大卫星，实际上因为高溢价卖掉舍甫琴科他并未花多少钱，心情大好的贝总理对安切洛蒂说：你还看上谁了，给老子说，咱今年不差钱。 安切洛蒂点名要来了奥利维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奥利维拉今年26岁，作为他交易一部分的29岁瑞士后腰约翰·沃热尔纯属ac米兰历史上的匆匆过客，估计我不在这里提上一笔，很多资深我毛球迷都不会想起他。去年夏天从埃因霍温自由转会而来后，沃热尔在加8、睡皮、安队副以及西多夫把持的后腰位置上，基本没有什么机会，全年垃圾时间替补上场17次。 然而，夏季窗最后一天的最轰动消息，却来自这个转会期最为疯狂的国际米兰。在这一天之前，国际米兰已经引进了十名新球员，而且全是赫赫有名的名将。伊布、维埃拉、格罗索、克雷斯波、马克斯维尔、达科特……，当然，也处理掉了一些已经跟不上趟的人，法瓦利、贝隆、马丁斯、大泽玛利亚、等等。 主管转会工作的法切蒂现在正在icu里度生死劫，全欧洲都以为国际米兰不会再有什么动作，然而，凌晨五点，国米和尤文图斯达成一致意见，21岁的里卡多·蒙托利沃以3500万欧元转会国际米兰。当然，此款项以三年期按揭的形式支付。 别看国米夏天买人买得多，实际上也并未花掉多少钱，贵一点的也就2600万的伊布和2300万的格罗索，维埃拉才950万。再加上卖掉一些球员的收入，净支出将将四千万出头。 莫拉蒂今年转会预算六千万，如此便手中捏有不少盈余。以莫拉蒂的性子，不花干净他连觉都睡不着，本来他年轻时就是家族中有名的花花公子兼败家子。 二哥身为意大利本土年轻一代做风骚之人，在如今已显老迈的亚平宁影响力自然非同一般。青年三杰中，以前尤文有二哥，ac米兰有吉拉迪诺，莫拉蒂一种想把罗马德罗西挖来好不缀了国米意甲三强的名头。然而，德罗西爱罗马爱得深沉，罗马也绝不会放人，莫拉蒂空望长天兴叹。 尤文图斯降级，众多球星纷纷逃离，这便给了国际米兰勾引二哥的好机会。可是，蒙托利沃一直以来都很想留在尤文图斯，若非最终条件未能谈成，莫拉蒂多少钱也打动不了人。 二哥的条件，关系到他本人和尤文图斯的未来。 第〇一七章 江湖大佬皮耶罗 二哥蒙托利沃要成为尤文图斯的重建核心！ 尤文降级虽然造成大批主力球员纷纷逃离，但仍然有不少中坚力量选择了留守，与老妇人共患难。尤其是捷克‘铁人’内德维德和队长皮耶罗，更是成了尤文以-17分征战意乙的底气。再加上特雷泽盖和卡莫拉内西也宣布留队，尤文甚至有信心一个赛季便重返意甲。 但有两名球员却一直没有明确宣布陪伴球队患难与共，布冯和蒙托利沃。 布冯很犹豫，他正处在28岁的黄金年龄，身为公认的世界第一门将，屈身乙级确实有些寒碜，何况他受到的诱惑非常多，最令他心动的便是ac米兰。 ac米兰没有在今夏尤文盛宴中分上一杯羹，一来大家过去是盟友，落井下石不是君子所为，虽然ac米兰从来都不是君子。二来此次电话门ac米兰为了保全自己，多多少少推了尤文一把，心有愧疚自然也有那么一点点，所以不是太好对尤文下狠手。只不过因为主力门将迪达已经33岁了，状态也不如前几年那么稳定，很是让人担忧，这才对布冯打起了主意。 布冯本人对投奔ac米兰没有任何介意，当年17岁的他正是时任帕尔马教练安切洛蒂一手提携，才成为了一线队门将，可以说安切洛蒂就是他的伯乐。可也正是布冯当年从帕尔马转投尤文图斯时合同中有猫腻，现在成为了‘电话门’尤文之一大罪状，说弃就弃也并不那么容易。 最终，在尤文图斯承诺双倍年薪之后，布冯选择了留下，他最近投资了一家了意大利老牌床上用品制造企业，他很需要钱。 二哥蒙托利沃则不一样，他对和尤文一起参加乙级联赛没有心理障碍，但二哥和卓杨同龄，今年才21岁，他要借此机会对自己的职业前景做出决断。 二哥向尤文高层提出：不用增加工资，甚至为了俱乐部财政压力，薪水适当减少也没有关系，但在球队内部自己必须取代内德维德和皮耶罗的核心地位，二哥要成为尤文之魂。 尤文图斯俱乐部犯了难。 内德维德那里好说，34岁的捷克铁人本就不是非得当老大的性子，再说年纪也摆在那里，养生足球将会是他今后转变的风格。何况内德维德的经纪人也是拉伊奥拉，做起工作来相对很容易。 但皮耶罗就不同了，虽然也已经32岁，可他是靠技术吃饭的神经刀型球员，这个年龄并不算大。最重要的是，皮耶罗在俱乐部和球迷团队中根深蒂固，与他息息相关的利益错综复杂，当年出道不久就能挤走罗伯特·巴乔的人，其实那么好相与的？ 德尔·皮耶罗在尤文图斯已经待了12年，历经多位主帅，也经历了当年兴奋剂风波，那可是足坛的一本烂账，说不清道不明。尤文图斯俱乐部内有许多隐私东西皮耶罗都门儿清，相互之间手里都捏着彼此的短，只能相濡以沫绝不敢相忘于江湖。 皮耶罗表面上看起来是个不怎么张扬的人，但他实际上在尤文队内很有一股势力，更衣室的话事人，而且他无论是意大利国家队还是整个意大利足坛，皮耶罗都很有份量。如此一个人物，岂是说一句去核心化就能做到的？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竞技问题。 二哥当然深知这一点，他就是想借此举彻底将皮耶罗盘踞在维诺沃中心的势力松动，自己不光是从竞技上，也要从江湖地位上彻底取代皮耶罗。否则的话，他在尤文图斯前景意义不大，皮耶罗不退之前，他顶破天也只是男二号。 最终，尤文图斯无法给出确切的承诺和行动时间表，二哥在失望之余只能转投能给他开出550万年薪的国际米兰。 其实ac米兰听闻风声之后，也打起了二哥的主意，二哥也十分愿意与卓杨再次双剑合璧。但一来ac米兰400万年薪不合他意，2500万转会费也不合尤文图斯的意，再加上这里中场有皮尔洛和卡卡两个一前一后铁打的招牌，有些挤压二哥的场上空间，最主要一点，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眼看夏窗关闭，容不得再去扯皮拌蒜。 国际米兰能得偿所愿，莫拉蒂一掷千金的豪气很重要，胖子拉伊奥拉与他的私人友谊也非常关键。卓杨未能如约前来投奔，虽然主要责任在法切蒂，但胖子仍然想要给老朋友一点补偿，二哥前来皮内蒂纳，无疑是多赢局面。 这个夏天的这个转会，对当事双方都造成了深远影响。多年后，已经成为意甲招牌意甲之魂的蒙托利沃，却始终无法成为意甲三强某一个的标志性灵魂人物，虽然他是整个意甲的头牌和形象，而尤文图斯也错失了一位意甲式微时代唯一能顶起这边天的本土旗手。 后来，为了能保留住蒙托利沃这块金字招牌，意甲三强携手挽留，一次又一次加薪，二哥也在自己职业生涯中始终效力亚平宁，三强之间转来转去。反正啊，那个时候，冠军杯不好说，但三强谁要想拿下联赛冠军，把二哥请去便是最大的依仗。 . “我是一个骨子里有风的人，注定是要漂泊的。”二哥仰头看着天空朗朗上弦月，口中喃喃说道：“卓杨，我何曾想到过只在尤文图斯两年呢？” “几个月前我又何曾想过自己会离开马迪堡呢！”卓杨双手抱着头，斜着椅子把脚搭在酒店阳台的栏杆上。 “说起来，在马迪堡的时候，还真他妈过瘾，穷是穷点，可真叫一个痛快。”二哥很感性：“卓杨，我已经开始怀念马迪堡了。” “唉——。”卓杨长叹一声：“胖子说得对，这就是江湖，尤文图斯那里才是正常的江湖，马迪堡太纯净了，反而不正常。” “我差点去ac米兰，你差点来国际米兰，可就是没凑到一起。”二哥说：“向来情深，奈何缘浅，有意思吧？” “咱俩联手？还是给其他队留条活路吧。”卓杨在月光下装逼是常态。“就像在德甲时候，我和小猪那样时不时当一回对手，也挺有意……” 话没说完，卓杨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来观瞧。 “嚯，说王八就来个鳖，小猪打来的。”接通：“小猪……” “卓杨，我知道二哥这会儿和你在一起。你就问问骚货他是不是故意的，我他妈踢两年冠军杯，两年他妈在小组赛里看见他那张骚脸。今年好不容易没和尤文图斯分一起了，结果还是没躲掉他，你问问他，有意思没？啊，有意思没？” “哈哈哈哈哈……” ‘窟嗵！’卓杨笑得连人带椅子躺在了地上。 前两个赛季拜仁慕尼黑都和尤文图斯分在一个小组，小猪一直在二哥面前没讨得好。今年，拜仁和国际米兰分在了一起。 第〇一八章 金九月九山入学 金秋九月，是收获的季节，也是开学的季节。 九山一身戎装出现在石家庄中山西路，残夏的余威在这座火炉城市中依然还在肆虐，背着大号军用背囊的后背已经见了汗，可他的军容军纪却没有一丝不整。手提着行李箱，站在陆军学院大门前的九山像挺拔的青松。 九山要上学了，上大学。 从去年夏天之后，九山又跟随第十九综合大队出境实施了两次作战任务，在这两次战斗中，九山表现得很好，荣立二等军功一次。这一回，可是实打实的战功，完全不同于新兵训练营时的那个新训成绩二等功。 鉴于此，第十九大队党委向上级打报告，请求让一级士官九山去解放军陆院培训半年，学习基层战斗指挥和加强政治思想理论。这半年学习，相当于大学专科学历，毕业后，九山将被授予中国人民解放军少尉军衔。 九山要提干了。 军队是个认学历的地方，现如今即便是战场火线提拔，事后也必须去学一张文凭，而且越往上走，需要的学历也就越高。即便牛逼如第十九综合大队，也不能在这方面免俗。 事实上，解放军现在这种名为上学深造，实为战士直接提干的半年学习，也已经非常少见了，需要总参和总政特批才行，是少数几支部队特有的权利。而第十九综合大队是第一次向上级报批提干，因为‘獠牙’建队历史上只有九山一名士兵，其他人本身就是军官。 看着陆院厚重宽阔的大门，九山不由得内心泛舟：当年把学渣都坐实了，何曾想过上大学？海洋已经大四，去非洲实习了，卓杨本科都毕业了，我也终于要上大学！ 但他也知道，上大学是提干必经的一步，将来当上将军之前，还要再上很多次大学，每个将军都是国防大学毕业的。而当将军，是九山参军的初心。 ——将军重要？还是军人的使命重要？也许，这本就不是一个矛盾的话题。 . “你好，这是我的证件和报名通知书。”向哨兵敬完军礼，九山说。 游动哨兵认真查看证件手续之后，对九山还以军礼。“同志，请去那边登记。” “是！” 登记完毕后，九山迈步走进陆院大门，向小广场两侧的新学员报名处走去。昂首挺胸勾下巴，每一步的步幅都在75公分，丝毫不差。广场并不是很大，短暂的路途中九山又想起了这一年中参加过的两次战斗。 第一次是在去年年底，为了抓一个人。 2004年10月的某一天，中国云南警方接到线报，当天可能会有金三角毒贩乔装携毒入境。这种情报经常有，准确率不到10%，但警方还是安排了缉毒民警和边防武警在各入境关卡检查，宁可信其有。 晚上九点，正在104号关卡执行任务的四名干警和五名武警战士，发现一辆桑塔纳轿车缓缓驶来准备出境，便示意来车停下接受例行检查。谁也没有料到，汽车到了近前却猛然加速，同时车上四名武装分子手持ak-47开了火，没有提防的干警和战士伤亡严重，被轿车强行武装闯关而去，干警和武警六死三伤。 这一事件直接惊动了中央，随即各部门展开调查。两个月后，各种情报综合归纳，事实身相大白。 闯关者是东南亚t国人，名叫蒙坤。此人掌握着t国北部大量走私生意，毒品军火石油，什么都干，富得流油也权势滔天，而他公开身份则是t国军方某部副军长。蒙坤在中国有很多生意，也有很多窝，每个窝里都有女人。这一次他就是秘密入境后，谈完生意又享受了一番，便按照此前的路数，再行秘密返回。 他经常这样，关卡也并不严格，随随便便就出去了。可这次蒙坤因为与中国某走私大佬谈得并不是太好，言谈举止让他起了疑心，过关时又遇见军警查验，他便认为是冲着他来的。一怒之下，于是，突突突。 一名军人在中国境内武装袭击中国军警，这意味着什么？说是侵略行为也不为过！ 中国高层和军方大动肝火，责成t国必须给出一个说法，把人给交出来，否则，哼哼…… 联合国五大常五大流氓任何国家都轻易不敢招惹，何况如此理亏。t国军方便要把蒙坤绳之以法交由中国处置，但这家伙在军中利益纠葛众多，有的是人给他通风报信。蒙坤索性拉上自己的人，回到家乡山区彻底落草了，原本那里就一直有他自己的私人武装。 在中国政府的逼迫下，t国军方对蒙坤实施了几次围剿，但一来这家伙的武装凭借地势很占优势，二来t国出动的杂牌军也都是过来装装样子，三来军队里总有人给他积极递情报，能打得动他才怪。 拖拖拉拉了一年，也没能把蒙坤怎么样。于是，中国决定自己干，让第十九综合大队去干。 各种情报分析，就连蒙坤武装几点吃饭吃什么都一清二楚，别说人数火力布置了，这些东西，恐怕‘獠牙’比孟坤本人自己都清楚。狮子搏兔，敌人是二百多人的垃圾武装，獠牙也派出了整整一个中队二百一十四人，五中队队长中校南伟军亲自带领。 第十九综合大队之所以被外界绰号‘獠牙’，是因为在这里，最优秀的战士会被授予一项特殊荣誉——獠牙勋章！ 这个勋章，是特战战士最杰出的标志，獠牙，在所有十九大队战士心目中，是神圣般的存在，也是天下无敌的存在。历史上，第十九综合大队只有过五名獠牙战士，三位已经牺牲了，现在只有两颗獠牙。 ——副旅长、大校段云翰！ ——五中队中队长、中校南伟军！ 他们是所有十九大队战士的偶像，是全中国二百万军人的骄傲，是军委的心肝宝贝，也是杀手锏。 段云翰旅长坐镇京城情报中心指挥，南伟军队长前线领导作战，便是万无一失的搭配。军委给出的命令：尽量活捉蒙坤，将其带回国内接受审判，其余武装就地消灭，万不得已情况之下，也可以将蒙坤直接击毙。 战斗进展也的确顺利得出奇，蒙坤被十九综合大队生擒活捉，除他之外敌人再没有活口。 生擒蒙坤的，是獠牙旅里面唯一的士兵，他叫九山。 第〇一九章 立功心切擒贼首 五架直-8直升机，在夜幕的掩藏下，秘密潜入了t国境内。半个小时的低空飞行后，直升机降落在河边一座学校的操场上。当然，这都是内线准备好的地方。 二百名战士潜伏在两条大型驳船上顺流航行三十公里后，抵达了蒙坤武装所在地。一个小时之后，五中队已经对蒙坤武装基地完成了包围。 由五十人组成的突击分队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摸到了距离敌人核心部位一百米的距离，沿途他们悄无声息干掉了七处明哨和暗桩。在卫星以及各种红外夜视仪器之下，任何敌人都无所遁形。 一声令下，外围包围的战士开始用携带的各种便携式导弹和炮火，毁灭式打击敌人的各个部位。“红箭”-9反坦克导弹从突击分队队员的头顶上掠过，九山在突击队里紧张地观察着打击效果。 三辆坦克、两门30口径步兵炮、七辆汽车，还有几个重火力点，全被精准的便携式导弹打击摧毀掉，就连蒙坤作为最后逃生杀手锏的武装直升机也变成了一团火球。 四面八方的狙击手开始点名，枪声响处便是生命的收割。两层楼房里的敌人根本没法露头，即便这样他们也没能逃过死亡，90式单兵枪榴弹让每间房屋依次变成了废墟地狱。 突击队发起冲锋，九山热血沸腾一马当先，今天他已经干掉了四名敌人，这会儿正是热身充分之时。但是，在距离蒙坤负隅顽抗的房间五十米的地方，突击队遇到了麻烦——地雷。 面前这片狭小的必经之路，蒙坤在这里埋下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地雷，这是第十九大队情报里没有的。虽然清扫这些地雷，或者找到敌人自用的那条雷阵里弯曲的安全通道并不难，但需要时间，而且所需时间还不短。 战争中时机稍纵即逝，也讲究个夜长梦多。不是很清楚蒙坤还有什么逃跑手段，哪怕他最后负罪吞枪自尽，也会让这次行动显得不是那么完美。要尽一切可能将他捉拿回国受审，牺牲的武警和民警战友在天之灵看着呢。 “秋梦组，上！” “是！” 九山一把拦住组长大冯。“让我来。”初生牛犊，也许是烧包，也许是立功心切，九山抢过了大冯手中的感应仪。“你们跟着我。” 包括京城指挥中心在内，在所有人捏着一把汗中，九山带着一队猛士在地雷阵中快速蜿蜒而行。要知道，感应仪并不完全可靠，因为现今地雷什么材料做的都有可能。而且高科技手段能对战争提供优势和便利，但最终归根结底士兵的勇敢才是关键。 太上老君保佑，也许是牺牲战友的英灵保佑，大家全都安全通过了三十米雷区。 刚一走出雷区，九山就扔下探测仪，像猎豹一样朝着蒙坤困兽犹斗的房子扑去，在靠近房门的一霎那，两枚震爆眩目弹也从通风小窗口准确打了进去。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九山撞开房门后用标准的战术动作冲了进去，‘啪、啪、啪！’三声单发，一枪打中蒙坤举枪的胳膊，另外两枪命中其他两名敌人的眉心，然后飞腿踢晕蒙坤扛着就跑。 这次战斗规模并不算小，大半个解放军都在战备，随时准备为獠牙提供支援。广州军区一个歼击机大队和两个陆航团满载弹药待命，飞行员整夜都在机舱里坐着。 但十九综合大队五中队完成得非常漂亮，全部二百一十四名战士无阵亡，只有一人负伤，大腿被弹片啃下去一斤多肉，差点伤到命根子，还是地雷造成的。 完美行动受到中央和军委表彰，但谁也没有想到，这次完美直接影响到了五个月后的那次行动，让獠牙遭受了重创。 . . 新生报名处和其他大学一样，有很多老学员在这里帮忙登记，九山找到自己要去的步兵侦查系，走了过去，却没想到遇见了熟人。 莹子是陆院2002级通讯专业本科生，四年大学生涯已经匆匆流逝，经过半年下基层部队实习后，上学期莹子被院系保研，她现在通讯专业硕士在读。上高中的时候，莹子也算是个女学霸，清秀靓丽的美女学霸。 不过，本科毕业后，肩上就不是红板板的学员肩章了，莹子现今是一名英姿飒爽的中尉干部学员。 刚开学也没什么事，莹子今天也被系领导安排来登记新生，陆院每年招生数量很多，来自军队的和地方高中应届高考，新生处这两天很有些忙。 九山刚一进大门，莹子就看见了他，毕竟在人流熙攘中还依然保持着军人行进姿态的人，确实很引人注目，哪怕在军校里也是这样。 ——这个冤家怎么来了？他也提干了？凭什么呀？组织上糊涂了？ ——哟，上次还是个上等兵，如今是士官了……，瘦了点，也黑了点，好像……也老了一点。脸上怎么多了一道疤？倒是显得更阳刚了…… 侦查系和通讯系接待处在一起挨着的，于是，走到近前，九山也看见了莹子，便不由得一愣。他自然知道莹子就在陆院上学，可他以为她已经毕业了，根本不知道莹子读了研，而且报名第一天就不期而遇。 ——中尉了，牛逼呀！这是留校任教了？也是，她是本科毕业，毕业了铁定是中尉军衔，我没办法比。 ——比以前还好看，也……丰满了一些，粉中透红，俊！ “你好，同志，是来报名的吗？请出示你的证件和通知书。”侦查系登记员打断了九山的走神。 “……哦……，是！”九山用标准的军礼表达了自己刚才心不在焉的歉意。 递过去自己的资料后，想了想，九山转向莹子，立正，敬礼。 “你好，中尉同志。” 莹子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举手还礼。“你……好，士官同……，九山，你装什么大瓣蒜？”感觉受到了戏弄，莹子眉毛立马立了起来。 “……莹子，你误会了，我真是想和你打招呼。”九山说话显得那么和蔼可亲。 “……”莹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从来都和自己针锋相对的男人，今天却像绵里藏针。 “哟，你们认识啊？”侦查系登记员很好奇。 九山：“是的。” 莹子：“不认识！” 一通牛头不对马嘴中，九山和被一名老学员领着朝宿舍楼走去。莹子一把抢过隔壁侦查系的登记册。“我看看。” “……第十九综合大队？这是个什么部队？农场吧？这家伙莫不是种菜种得好，要不就是养猪标兵，然后拍了农场首长的马屁……” “天天浇粪施肥，脸上的疤是被猪啃的吧，哈哈哈哈，九山，你也有今天！” 远去的九山此时正在心底喃喃自语：人世间，除了生与死，其他都是小事。 第〇二〇章 獠牙孤独狙击手 这世间事，除去生死，哪一件不是闲事！ 九山能发出如此感慨，绝不是犯了文青病，他又不是卓杨或者蒙托利沃，而是源自内心的真实感受。因为他经历了生死，就在几个月前，就在那次獠牙伤亡惨重的战斗中。 年初的时候，军委情报侦知，在我国西部边境外某国的一座小镇荒郊野外，一座遗弃的清針寺内，突然出现了一辆机动防空雷达车，种类为比较先进的三坐标激光综合辐射型。而且这部雷达并非该国军方所有，是国内分裂恐怖组织在境外依附的某敌对势力所有。 这部雷达所在的地方，恰好在我国军机秘密出行的必经之路上，不想惊动相邻两国军方雷达，此处很难绕得开。虽然不清楚在其他部位是否装备了地对空导弹，但雷达本身就已经对中国飞机形成了严重威胁，而且有两次明显检测到了受到雷达追踪。 不能养虎，打掉他再说！ 战机不容错过，那家伙车一开说跑就跑了，雷达一关往山里头一钻，再想找见就太难了，军委决定马上让獠牙出击。但是，决策是对的，可某些大首长犯了经验主义和官僚主义错误。 情报得知，此处只有大约五十来名武装分子，没有重武器，应该非常好啃，建议第十九综合大队出动一个小队二十名战士轻装越境执行任务。 大首长认为二十人对五十人足够了，上次二百人对二百人不是稀里哗啦嘛！杀鸡用牛刀。 可是副旅长段云翰却不这么认为，獠牙从来都是狮子搏兔，用绝对优势兵力和火力打压倒性的歼灭战，这也是獠牙能百战百胜的关键。上次在t国，因为情报非常详尽，而且准备时间非常充分，事先进行了多次全地形异地模拟，这才有了大获全胜。而且上一次二百人足以对对方实施包围，远火攻击也十分充足。 但这一次不同，情报很模糊，深入别国接应不易，而且那里是敌对武装控制区域，该国政府军势力很难抵达那里。敌情不明，任务紧急，应该出动至少两个中队，携带重武器从空中打击入手，直至完全地面清扫。 段旅长想法也是很好，可大首长有些心疼钱。每次獠牙出动的开销都是天文数字，全军都在辅助，要拿钱说话的。 “第十九综合大队是特种中的特种，他们天生就可以以少胜多，否则还叫什么特种？”大首长对段旅长很不满意。“又不是去和美国食蚁兽打仗，甚至连三角洲贝雷帽也不是，就是几十个端着破ak的民兵武装分子。” 食蚁兽，是美军类似獠牙这样的一支暗黑部队，战斗力并不亚于獠牙。 “五十个民兵，咱们二十名战士足够了。同志呀，能省就省一点……” 段云翰是獠牙的军魂，他负责作战时全面指挥，但打哪里、怎么去打、多少人去打，他却做不了主。官大一级压死人呐！ 经过争取，第十九大队最终派出了三十名战士，由五中队中队长南伟军带队，越境前去炸毁敌人的机动雷达。还是处于节省和轻敌，往次例行的陆空军外围支援部队都没有下达战备任务，三十名战士成为孤军作战。于是，这一次，出事了。 三十名携带轻武器的战士，包括九山和他们秋梦组，仍然在夜晚空投于距目标十公里处，快速徒步潜行至雷达附近。战斗还是很顺利，五十几名武装分子根本经不住打，瞬间就被消灭了，雷达车也被炸成了碎渣渣。 可九山他们不知道，中国军方也没有得到情报，这个夜晚敌对武装大量人员正在乘夜向附近的小镇集结，试图在此后一段时间向政府军发动夏季攻势。战斗的枪声引来了数不清的敌人武装，其中包括五辆t-80坦克，以及十七辆重机枪皮卡。两架重金收买用来紧急接应部队的该国工程直升飞机扭头就跑，却还是被肩扛式火箭筒打了下来。 趁着敌人的包围圈还没有形成，远在京城的段云翰旅长果断命令部队撤进小镇中，依托巷战躲避坦克炮火。 第十九综合大队单兵作战能力非常强，三十名战士在小镇中坚守了一整夜，击毁三辆坦克并毙敌无数，小镇外躺满了敌人尸体。天亮之前，九名獠牙战士牺牲。 . 天终于亮了，中国也通过各种渠道准备好了备用撤退方案，在距离小镇西南十五公里之外，那里有亲中国部族构建的简陋防线，和直升飞机。 两名勇敢的中国空军飞行员，在几乎没有任何情报准备、没有任何战术准备的情况下，架势两架歼10a战机长途奔袭，飞临战场上空用导弹把包围圈炸开了一个豁口，为獠牙劈开一条生路。返航降落后，满载的燃油几乎空了。 段云翰命令几乎弹尽粮绝的剩余战士依次掩护撤出阵地时，九山恰好留在阻击第一线。第十九综合大队从来不抛弃战友，但必须有人做出牺牲的时候大家也都不会优柔寡断，战争容不得温情脉脉。 九山已经打算把自己年仅21岁的生命扔在这里了，他不怕死。实际上，这个时候已经完全记不得自己怕不怕死了，战斗是唯一本能。 部队早被打乱打散了，他在天亮前就不知道附近还有谁。天亮后，九山亲眼看见对面二楼里的两名战友被坦克炮弹炸飞上了天，腿就落在旁边的街道上。 他在转移射击阵地时，又看见了三名战友的尸体，九山知道，没看见的更多。扔掉自己已经打空子弹变成烧火棍的枪，捡起阵亡战友的武器，九山依然在继续战斗，一步不退。 终于，他的四周再也听不见战友们的枪声了，不是阵亡，就是已经撤离出了小镇，九山的子弹又空了，就连缴获敌人的ak-47也打空了。 九山不知道自己打死了多少敌人，五十，或许一百，但他知道自己也要死了，没有武器，没有掩护，他逃不出去。 就在九山在掩体里握紧匕首，准备与越来越近的敌人展开肉搏的时候，突然，在他身后的楼房里，传出熟悉的巴雷特m82a1狙击步枪枪声。敌人那里没有这种武器，这是战友的枪声，距离最近的敌人应声而倒。 传来一声歇斯底里：“撤——”之后，狙击步枪不紧不慢响了起来，每一声便有一个敌人死亡。一名孤独的狙击手将靠近九山的敌人全部压在了原地。 九山脸颊上被弹片撕开了一个口子，血痂凝固在他眼睛周围非常难受。可当他迂回撤退到那名孤独的战友身边时，眼泪却从眼睛里夺眶而出。 第〇二一章 保卫我们的信念 那个时候，世界杯激战正酣，卓杨在美国与世界杯赌气，在钢琴边展现夺目风采。那个时候，卓杨认为转会是最大的事，去一家自己满意的足球豪门才是最重要的。 九山却在那个时候，被战友的狙击步枪救下了性命。 “兄弟，咱们一起……”刚撤退到那支孤独的狙击步枪的房间里，九山眼泪便飙眶而出。 匍匐在地上瞄准的战友满身血污，已经看不出人形，只有脸色煞白煞白。地上两道长长的血印，显然是一点一点爬过来的。战友的双腿齐膝盖上方被炸断，断口处的裤子和血肉被止血绷带紧紧扎在一起。 一名重伤昏迷的战友，在苏醒之后，听见了九山的战斗枪声。用尽力气扎好断处之后，拖着沉重的巴雷特狙击步枪，一点点挪到射击位置，用仅存的本能开枪射击，掩护九山撤退。 “你他妈还愣啥，还不赶紧撤！”战友声音已经沙哑，说话十分费力。 九山认识此人，一中队上尉郑卫健，来自武警雪豹特战队。 “郑哥，咱们一起撤！” “我他妈撤得了吗？你哭球哩，趁老子还能开枪，马上撤。” “不……，一起撤，我背你。” “去你妈的，那咱俩都得死。老子军衔比你高，现在命令你，马上撤。” “我……不撤。一起走……” 郑卫健从血污不堪的腰套里摸索出手枪，指着九山。“我命令你，你是军人，要服从命令。” “不，我不，要死，我陪你一起死。” “你狗日……，你说死就死哩？你忘了进入第十九大队的誓词了吗？你忘了发誓要用生命来保卫啥了吗？你的命不是你的，你要活下去继续保卫你发誓保卫的东西。记住，你是獠牙军人。” “现在，我命令你撤退。我掩护你，你活下来后，去保卫咱们獠牙的誓言，帮我一起保卫。” “快走啊——” 这一刻，才是九山成为了一名真正、纯粹军人的一刻。 “郑哥小心！”九山徒然指向外面，郑卫健赶紧回身据枪瞄准。九山一个箭步冲上前，空手入白刃下了他的枪，双臂一较劲，扛起郑卫健往外就走。“郑哥，你也属于我要保卫的范围。” 郑卫健在九山的后背上怒火攻心，再加上失血过多，顿时昏迷了过去。他俩离开狙击阵地仅仅二十米，一发坦克炮弹便将房间夷为了平地。 也许真有神灵保佑，扛着半截大活人只有一把手枪的九山，愣是从小镇另一头冲了出来，竟然都没怎么被敌人发觉，好几百号武装分子随后把小镇围得水泄不通在里面嗵嗵嗵突突突，大肆搜索。 在步话机里和战友联系上后，南伟军又带人返回来接住了九山，此时九山已经背着郑卫健一口气跑了六公里。 此役，第十九综合大队牺牲十三名战士，重伤两名，其余人人带伤。 事后，第十九综合大队主力部队怎么报复、怎么营救回牺牲战友的尸体，不提。那个坚持少兵力轻武器突袭的大首长被撤职，一撸到底，两名负责情报工作的军委工作人员被送上军事法庭。 第十九综合大队不是不能死人，但不能死得不明不白，不能可以不死却死伤惨重。 上尉郑卫健活了下来，后来成为第十九大队非作战单位的战情分析参谋。一级士官九山因为英勇作战、英勇掩护部队撤退、奋不顾身救助负伤战友，被军委授予二等功。 . 九山背着干净整洁的背囊，提上标准制式皮箱，走在去陆院侦察系的路上，脑子里回忆着战场上那惨烈的一幕幕。 来到第十九综合大队一年多了，九山已经认识了很多獠牙战友，他发觉他们和自己不一样。这些战友在军事素质上，没有一个比自己差的，而且他们不像自己就是个肌肉男，战友们都是精英。 并不仅仅是军事精英，獠牙的战友来自五湖四海，他们以前有的是学霸，有的是富二代，官二代红三代也有很多。他们都是九山遇见到最有本事的人。这些战友，凭他们的整体素质，不管从事哪一行，都会是出类拔萃的那一拨。 去做运动员，他们会是最优秀的健将；去经商，都会成为一方大富；去从政，很多人管理一地绰绰有余；去做学问，有相当人会成为业内权威。 这是一群真正的精英！ 但他们都选择了从军，选择了第十九综合大队。他们唯一的共同点，是都有着相同的信念，非常坚定的信念。 ——我宣誓，将用我的生命来捍卫党和国家、人民的利益，捍卫中华民族的利益！ 这是每个獠牙战士的誓词，简单通俗，一点都不神秘。看起来非常形式化和程序化，九山此前也是这么认为的，走走过场而已。十七岁参军，今年二十一岁的九山并没有完全度过青少年的叛逆期，在他看来，这些东西就和学生时代那些守则一样，念一念就好，没有实际意义。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是以前九山最大的认识。 在这场战斗之前，谁给他认真讲述哪些誓词的内容，九山会像大多数青少年一样，会认为无聊，以及被洗脑。 但在面对郑卫健那一刻，九山终于明白了，第十九综合大队为何战无不胜，因为我们拥有信念，真正的信念。战友们不是被洗脑，这样的精英不会被任何人洗脑，他们是一群拥有崇高信念的人。 郑卫健上尉，入伍前就通读过文言文二十五史和世界通史，历史书籍的笔记满满两大箱，何人能扭曲他的世界观和人生观？獠牙九百名骁勇，都是像郑卫健这样的人。 那一刻的震撼，让九山明白了自己的肤浅和浅薄，明白了自己与战友之间的差距。也正是从那一刻起，九山才终于懂得去做一名军人，一名真正、有信念的军人。 . 宿舍楼到了，这是一间标准的六人宿舍。开学典礼过后，学员九山被任命为侦察系学员队第十八分队分队长。 “18？倒是和卓杨这个牲口的球衣号码一样呢！”九山心说。 第〇二二章 意甲首战拉齐奥 赛前集体为法切蒂默哀的时候，卓杨心里想的是‘六剑客·左岸’餐厅。 国际米兰总经理法切蒂六天前医治无效后圆寂了，全世界每天都有无数人死去，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排进左后卫历史前三。今天是2006-07赛季意甲首轮，意大利足协要求每场比赛开始前都要默哀一分钟，悼念这位伟大足球人。 媒体并没有把法切蒂的死与卓杨联系起来，他和国际米兰在转会上的纠葛很隐秘，并不被外人所知。卓杨也不认为这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人一辈子因为不同看法而产生的争执多了，一拍两散便好，管你那么多。我辈岂是蓬蒿人？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念叨左岸，是因为米兰分店的地址已经找好了，并不在米兰市区，而选择了距离科莫湖不远的小镇科莫。 这将会是‘六剑客·左岸’的第四家店面，也是德国之外的第一家。年初时，慕尼黑分店开张，夏天柏林分店也立了起来，地点都在还算繁华但并不拥挤的风景如画之地。 因为汉诺威总店的大获成功，姐姐卓秋天便打算逐渐将左岸打造成大型餐饮企业，开分店自然是应有之举。这些分店并不是连锁加盟形式，全是左岸自营，菜品和管理全部沿袭总店风格，走小众和精致的情调主义路线，就是一个字——贵！而且贵得你心服口服。 科莫小镇在米兰市区北边，地处大米兰范畴，本身就是很著名的旅游目的地，景色更不用说，米兰之珠。 这只是个开始，罗马和佛罗伦萨的分店也在筹划之中，还有旧金山、洛杉矶，北京和上海。和汉诺威运河边那个总店一样，大姐头全权操心，卓杨坐收盈利，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个好姐姐。 . 新赛季意甲联赛总算在9月10号开始了，足协官员此前急得上蹿下跳，再不开打只能想办法缩减赛程。要知道，德甲已经打完四轮了，而且意甲一个赛季还要比德甲多出四轮，因为这里有20支球队。 意甲能开战，得益于尤文图斯彻底认了怂，他们从意大利高院撤回了关于‘电话门’处罚结果的上诉，老老实实去准备乙级联赛了。于是，意足协这才能擦着脑门上的汗赶紧布置新赛季赛程。当然，这背后的妥协和利益交换自不被外人所知。既便如此，这也已经是历史上开战最晚的一次了。 ac米兰首轮在圣西罗迎战拉齐奥，这是难兄难弟之间的较量。因为‘电话门’，新赛季ac米兰从-8分开始，拉齐奥更惨，要从-11分算起，蓝鹰上赛季也被扣了30分，险些降级。不过，目前证据表明，拉齐奥在此中罪孽比较轻，他们也正在上诉和运作，试图能少扣点分数。 此役安切洛蒂仍然排出了卓杨和吉拉迪诺打前锋的4-4-2阵型，同此前几场比赛相比，伤愈复出的内斯塔将替代科斯塔库塔和马尔蒂尼搭档中后卫。若不是当年作为拉齐奥队魂的内斯塔‘卖身葬父’，拉齐奥没准早破产了。 加图索因为上赛季红黄牌延续，这一场还处于禁赛期，布罗基顶替他陪伴在皮尔洛身边。 开场仅仅两分钟，塞尔吉尼奥便从左路突破后一记传中直袭禁区，卓杨距门12米处卡住身位起跳，时用肘子隐秘猛压住扎乌里，甩头攻门，足球被老门将佩鲁齐单手点出了横梁。 36岁的安杰洛·佩鲁齐早年间和帕柳卡就如同后来的布冯和托尔多一样，既生瑜何生亮，佩鲁齐是占上风的那一个。若不是有逢大赛就受伤的传统，别说帕柳卡，也别说托尔多，布冯想这么容易就上位根本不可能。这位爷可称得上老而弥坚，刚过去的世界杯他是冠军意大利的二号门将，门前功力可见一斑。 . 卓杨因为主要活动在两个边路，拉齐奥两个边后卫奥多和扎乌里就成了他今天比赛主要对手。 说是双前锋，但因为吉拉迪诺扎死中路，卓杨不能硬挤进去和他互相干扰，也不能后撤一步去挤压卡卡和西多夫的生存空间，所以，他就只能是一个边锋。 实话实说，卓杨不是很喜欢这个位置，因为活动区域太小，充其量忽左忽右在两个边路来回折腾，远不如他在马迪堡时的‘9号半’那么任性和放荡，更比不上他打中场时的海阔天空。 但意甲就是这样，极其讲究战术和阵型，十一人跑位站位环环相扣，容不得某人乱来，这也是‘9号半’战术源于意甲现在却在意甲之中销声匿迹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第5分钟，右侧卡福下底传中，前点吉拉迪诺争抢时冒顶，后点卓杨仓促头槌又偏出了门柱。扎乌里先是被卓杨用肘子顶住了腰眼，没扎住根后又被卓杨撞了个四仰八叉。 28岁的卢西亚诺·扎乌里也曾是意大利国家队的匆匆过客，2004年欧锦赛预选赛中，他被威尔士的贝拉米打爆后，就再也没进入过里皮的法眼。但在俱乐部中，扎乌里自从三年前由亚特兰大来到拉齐奥后，便是球队绝对主力，能左能右能后能中。 第10分钟，扎乌里试图带球上前助攻，却被卓杨由侧后方铲了个狗吃屎，人都放躺到边线外面了。扎乌里认为卓杨犯规，但裁判认为卓杨先铲到了足球。 卓杨用前场抢断打了拉齐奥一个措手不及，菩萨心肠的他给吉拉迪诺送出一记舒舒服服的保姆球。合该吉桃子点背，立功心切竟然踢呲了，被佩鲁齐笑纳没收。卓杨都想一个飞腿把这货踹飞，卡卡都想抽他。 吉拉迪诺因为在世界杯上的新发型，搭配上他粉嫩油光的脸，像极了一颗刚熟透桃子，所以便有了‘桃子’这么一个粉嘟嘟的绰号。 那头从地上爬起来的扎乌里很是气不忿，开场还没多长时间就在卓杨这里连吃了三个大亏，作为拉齐奥的副队长、意甲之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扎乌里纠缠着主裁判不依不饶，连比带划示意卓杨刚才那是危险动作。 心存挑事儿的卓杨跑过他身边，扔出一句：“你他妈是第一天踢球啊？傻逼！” 于是，扎乌里炸了。 第〇二三章 需要在意甲立威 “你他妈狂什么狂，这里是意甲，不是你他妈撒野的地方！”勃然大怒的扎乌里手指着卓杨的鼻子，叫嚣起来气势冲天。卓杨面无表情盯着距离自己鼻尖不远的手指，清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完全是一副无辜且人畜无害的样子。 卓杨是有意在**对方火气，因为这是意甲首战，因为卓杨要在意甲立威。 意甲球员普遍很傲，这种骄傲不同于德国球员那种因为国家生活富裕带来的社会自信，意甲之傲来源于‘小世界杯’的血统，足球之傲。虽然如今早已不是那个亚平宁独霸天下的时代，但这种骨子里的小觑天下在今年勇夺世界杯后再一次达到顶峰。 卓杨作为历史上最年轻的欧洲金球获得者，作为德甲之王来到这里，并不天然得到尊敬，需要他拿出实力。必然有很多心怀叵测之徒想利用欺压卓杨来使自己扬名，所以他需要从一开始就去打击那些试图挑战他王者之威的肇事者。 有敌人就要打击敌人，没有敌人树立一个敌人也要打击。 至于挑上扎乌里，没什么原因，都怪他运气不好，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而已。 卓杨若无其事盯着怒气冲冲的扎乌里，他这会儿不需要逞口舌之能，从扎乌里跳出来的这一刻起，就注定了他的结局。 ac米兰队中最先站出来为卓杨出头的是距离最近的布罗基，‘小将’冲上来‘啪’一下打掉扎乌里的胳膊。“想干嘛！有种冲老子来！” 卡卡紧跟着就扑过来，用胸口把扎乌里撞出趔趄。别看卡卡清秀文静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其实他在场上很强硬，一个进攻型前腰一个赛季下来得到的红黄牌数量和其他防守后腰差不多，一点也不怂。 奥多上来推搡卡卡，塞尔吉尼奥直接捏上了奥多的脖子。双方顿时一拥而上，世界大战一触即发。 “谁呀！谁呀！谁他妈想找事？”粗壮的佩鲁齐凶着脸就像西关卖肉的郑屠。 “安杰洛，你牛逼什么？他妈管好你自己！”马尔蒂尼只需要一句话，就让镇关西变成了金翠莲。 “保罗，嘿嘿，咱们不打架。这样不好。”佩鲁齐满面堆笑，转过去对他们自家人说：“都算啦，大家算了吧。” 别看他年龄大，可在拉齐奥队内的威信并不怎么样，拉齐奥最具威望之人此时正在ac米兰阵营中。 “都放开，别让我翻脸！”内斯塔听起来柔弱的声线却充满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拉齐奥众人不由自主便都松了手。“都往后推。”内斯塔轻轻挥一挥手，拉齐奥将士很听话地齐齐退后一步。“保罗。”内斯塔扭头去看马尔蒂尼。 “米兰人，退后！”马队扬头，于是，ac米兰球员也都不再咋咋呼呼。 主裁判看向马队和内美人的眼神都有些感激，若不是这二位大佬，首轮就出现集体暴力冲突，他这个裁判怎么也不能脱得了干系。 给了‘无端挑衅’的扎乌里一张黄牌以平息众怒，示意佩鲁齐重新开大门球。扎乌里实在憋火，嘴里仍然对着卓杨不干不净，只是背着别人而已。 “傻逼，你今天要倒大霉。”卓杨撇撇嘴，奚笑的表情。“傻逼。” 买一送一，拉齐奥队长奥多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乘着跑过卓杨身边时，他一嘴的炉灰渣子。 “小子，小心点，老子要踢断你的腿。” 哟，又冒出一个，瞌睡送枕头，拉齐奥好人多啊！卓杨心说。 一头猪是赶，两头猪也是赶。“好啊，爷爷等着你。”依旧人畜无害。 . 今年30岁的马西莫·奥多出身于ac米兰青训，早年间一直被租来借去四处游荡，终于在24岁那年被失去耐心的ac米兰贱卖给了维罗纳。不过，奥多始终有一颗红黑的心，儿时的米兰梦让他一直都渴望回到米兰內洛。 鉴于此，奥多很妒忌年纪轻轻就成为圣西罗宠儿的卓杨，7800万炫目的身价就像在嘲笑他当年被半卖半送。 第14分钟，吉拉迪诺给卡卡做球，帅哥在禁区前沿右脚射门被曼弗雷迪尼挡出，足球反弹到了卓杨脚下。右脚一抹，直接向中路内切，扎乌里步步紧随。急停急启，左右摇摆，扎乌里眼看失去了章法，莱德斯马包夹了上来，卓杨将球分边顺给了套边上来的卡福。 第18分钟，ac米兰后场断球后发动反击，布罗基斜塞给西多夫，荷兰大牛直传禁区，佩鲁齐及时出击在吉拉迪诺脚下扑球。卡卡和西多夫携力断球，卓杨在左路甩开扎乌里内切禁区前沿，但再一次遭遇福贾的夹击，将球从人缝里捅给吉拉迪诺，可惜粉桃子没有跟上趟，白白让拉齐奥躲过一劫。 连续几次，卓杨都在故意把扎乌里往中路带，这是他的策略。 意甲边后卫和德甲边卫最大不同点，是他们在自己位置上的时候，并不非常执拗被对手突破，因为链式混凝土防守保证了中后卫一定会及时补位。意甲的边后卫，宁愿被对手边锋或者边后卫突破掉，也不会愿意失去位置。 这么一来，卓杨要想虐扎乌里，只有带着他离开自己的位置。意甲防守体系中，失去位置的球员一定要就地阻断足球的出球和继续往前。卓杨此前功课准备十足，他对这些已经非常门儿清。 不过，这样也存在问题，卓杨将扎乌里带离原本位置后，必然会遭遇现有位置对手的包夹，留给他戏耍的时间非常短，比德甲短很多，前几次都是因为这个原因被迫终止行动。 第24分钟，机会终于来临。潘德夫前场争球时被马尔蒂尼撞到，顾不得公平竞赛，他还在地上翻滚的时候，足球已经交给了皮尔洛。好一个睡皮，猛然睁开他朦胧的眼睛，超过四十米的长出准确给到了卓杨奔跑中左脚的外脚背。 轻柔一卸，体贴得像红袖添香般深情，足球随着急刹车的卓杨静悄悄停在了落点之上。在圣西罗球迷惊叹声中，左脚一拎，卓杨再次向内场切去。 弧顶左侧，卓杨急停，右脚绕过足球，左脚脚底轻拉疾揉。左脚再扣回，右脚前后错步，快得根本看不清步伐。宛如蝴蝶花从翻飞。 如果德甲球员看见这一幕，一定会惊呼：卓氏十字插花蝴蝶步！ 第〇二四章 不要来招惹卓杨 扎乌里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不由得随着卓杨舞蹈起来。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不管克里巴里或者莱德斯马，都需要两秒钟以后才能包夹上来，何况他们本身就被吉拉迪诺和卡卡纠缠着，想补防难免瞻前顾后。 卓杨再次从左侧拉球轻点时，扎乌里的右腿已经扭曲成了不忍直视的麻花型，还是天津十八街麻花。卓杨蹭过他身侧飘然离去之时，扎乌里连惨叫声都无法发出，‘嗷’地一声闷哼就栽倒在地，膝关节内疼得他想起了小时候被狗咬。 德甲之断腿狂魔重现江湖！ 整整一个赛季，在此前一年中卓杨再也没有施展这一技能去伤人膝盖，不是他变成了善男信女，也不是他悲天悯人，只是因为德甲之中朋友太多，拐弯抹角都能拉上关系，下不去手而已。但是谁要以为卓杨举不动虐人的刀了，那谁就纯粹是傻逼。 没去理睬轰然倒地的扎乌里，卓杨正待调整之后射出一记羚羊挂角，旁边却突然惊现一记滑铲，抬起的右脚已经完全离开了地面，银色鞋钉亮起闪着森森寒光，直袭卓杨的小腿。 ‘啊——！！’一声惨叫，卓杨平着就被铲飞了起来。足球？没有人在乎！ . 三个人全都躺在地上翻滚，一个赛一个痛苦。扎乌里抱着膝盖，卓杨抱着脚踝，奥多抱着脸。 卓杨施展十字插花时，奥多从对面比其他队友更早协防了过来，他打算好了要给卓杨一下狠的，让这小子知道什么是意甲，教这小子怎么在意甲做人。 所以卓杨耍完扎乌里之后，奥多根本没去管什么犯规什么红黄牌，规则中规定铲球时脚不能离开地面，鞋底必须朝着下方草皮，可奥多一点也不在乎，他瞄准的就是卓杨踝关节。 布罗基冲上来要打人！短短这一个月里，除了卡卡，就属他和卓杨走得近。 卡卡冲上来要打人！虽然他从小到大根本没打过架。 西多夫冲上来要打人！他年轻时其实挺喜欢打人。 塞尔吉尼奥、卡福、迪达冲上来要打人！巴西帮最喜欢惹是生非，从来不怕事，只怕事不大。 马尔蒂尼、内斯塔、皮尔洛脸都变了，必要的时候，他们不是不能打人。 就连拉齐奥人都知道自己理亏，明目张胆铲对方的小腿，就算英超也没这么不讲究，咱们意甲从来都是玩阴的，何苦这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呢？ 主裁判迫不及待给躺在地上的奥多出示了红牌，恶劣到无处遁形。紧接着便召唤下边上担架，上几副不清楚，地上躺着三个人呢！奥多那是装的，卓杨铁定需要，扎乌里看样子像死了亲爹似的，估计也需要。 就在这时，大家发现用双手蒙住脸翻滚的奥多，血从他手指缝里流了出来，完全止不住。 . 镜头回放：速度（-20x） 奥多飞铲的鞋钉离开地面20公分，飞速接近卓杨的左腿。 卓杨单腿起跳，身姿在空中时已经开始向左倾斜。 奥多之飞铲正中卓杨左脚鞋帮。 卓杨遭受重创后失去平衡，平拍着摔了下来，正巧砸在下面的奥多身上。 胆小的卓杨惨叫着双手抱头，显然已经被吓得失去了分寸。 正巧手肘狠狠撞在奥多的鼻梁骨上。 卓杨被惯性迅速从奥多身体上弹开，随即抱着腿在地上翻滚不休。 . 现场没有人能看清这一幕内中细节，这不是人类眼睛能办到的事情。每个人都知道是卓杨突破扎乌里后被奥多野蛮铲翻，伤害性铲倒。至于奥多，咎由自取而已。 三副担架并不是重点，想尽办法阻止双方球员在场上的冲突才是关键。扎乌里疼得眼泪花花直流，膝盖肿成了馒头，拉齐奥主帅德里奥·罗西只能用伯内托换下他。 少一人的拉齐奥由门将佩鲁齐担任场上队长，奥多在下面鼻子的血根本止不住，队医检查后，说了声：鼻梁断了。 卓杨令人心碎的惨叫声一直持续到被担架抬出场外，安切洛蒂命令替补席上的安布罗西尼、古尔库夫和因扎吉三人紧急热身后，又围拢过来关心卓杨的伤势。 队医小心翼翼捏着脚腕和小腿。“这里疼不疼？这里？这里这里？” 卓杨一捂嘴：“哎呀呀，装的装的。赶紧随便喷点啥，让我抓紧时间上去。”队医一头黑线。 安切洛蒂：“……” . 在圣西罗四万名球迷的欢呼声中，裁判示意场边招手的卓杨进场。马尔蒂尼对旁边的内斯塔说：“这小子，……不简单。” 内少：“绝了！” 球迷和一般记者并不能看明白，但球员们都是吃这碗饭的，赛后大家随便看看比赛集锦中慢镜头回放，马上就明白了：卓杨绝不是个雏，阴损暗招顶峰造极，想要招惹卓杨，先得颠颠自己够不够份量！ 一挑二，卓杨立威之目的初步达到。 . 没了专职右后卫，罗西教练只能把中场双后腰之一的曼弗雷迪尼拉回来顶缸。如此一来，拉齐奥的三人中场少一人不说，还疲于奔命跟不上趟，被卡卡、西多夫、皮尔洛、布罗基四人的ac米兰中场完全压制。 第29分钟，卡卡直传禁区边缘，吉拉迪诺左脚停球转身，对方两名后卫没能形成紧逼，但吉桃子的射门却被佩鲁齐双拳击了出来。西多夫抢先一步截下足球，又被莱德斯马拽到在地，裁判哨声响起，ac米兰获得一个禁区外距门28米左右的任意球。 “皮少，让我来一脚如何？”卓杨对皮尔洛说：“j·k·罗琳亲笔签名的《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我借给你看一个星期。” 皮尔洛直接把足球递给了卓杨。 ac米兰定位球第一主罚者是皮尔洛，卓杨再牛逼也不能在初来乍到就坏了这个规矩，但睡皮心甘情愿让的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意大利钢铁巨头家的的贵公子，皮尔洛是一个小说爱好者，忠于原著，尊重作者。 卓杨把足球摁在草皮上，清理了一下旁边不守规矩的杂草，拾起身形打量着面前的六人人墙和远处的佩鲁齐。 “裁判先生，我这里好了，麻烦给个哨。” 第〇二五章 美好故事的开端 人墙封近角，门将堵远端。这是防守任意球时的定律，区别只在于主罚者的技术和门将的反应速度。 听见哨声后，卓杨从五米之外开始起跑，小碎步倒腾得很欢。大家都是在足球场上讨生活的人，从卓杨起跑之后的步幅就能看出来，这回是一脚右脚射门，要么正脚背硬抽远端，要么脚弓兜弧线落叶或者挂上角，不可能有例外。 德甲人民群众都知道，面对马迪堡时坚决不能在禁区前轻易犯规，因为那个货能把任意球当点球踢。只不过，意甲显然还没有此觉悟。 距离足球还有两步时，卓杨突然垫步，像探戈却比探戈迅速得多。如此，射门便变成了左脚，左脚外脚背抽出一记低平球，夸张的弧线绕开人墙外沿，足球像秋名山过发卡弯时漂移的周杰伦，见鬼似的朝着近门柱下角飙去。 佩鲁齐守了半辈子门，他见过存在于人类所有的射门方式，当然也包括卓杨这一脚游龙戏凤。垫步腾身，佩鲁齐朝着自己左下角拼命扑去，手臂伸展到肩关节几乎脱臼。 足球轰然入网，佩鲁齐轰然坠地。 不是佩鲁齐不够好，只可惜他的身高只有181公分，如果臂展能再长一点，那也就扑着了。 1:0，卓杨在自己首场意甲联赛中，为ac米兰打进了新赛季的第一粒入球。 . “对了，卡尔洛。数据显示卓杨的任意球成功率非常高，很可能是现在足坛里最高的。”助理教练乔瓦尼·毛里对安切洛蒂说：“你看是不是更改一下球队定位球主罚序列，让卓杨……” 安切洛蒂眯着眼睛，对此不置可否。 接下来的比赛就很好打了，1:0领先还比对手多出一人，反正这样的比赛马迪堡绝不会失手，ac米兰也许并不好说，因为这里是世界著名的‘被翻盘王’。 经典之所以流传，是因为它并不常见，ac米兰要是天天都被别人翻盘，那早就在丙二联赛里被人叫做atm米兰了。 上半时补时阶段，卡卡中路直传，吉拉迪诺单刀趟过门将佩鲁齐，在门前10米处右脚推进空门。这哥们儿的确很背，如此良机却硬是打在了门柱上，足球沿着底线反弹去角旗方向，卓杨神奇地出现在那里。 不停球抬脚横扫，线路终点为十二码点，跟进的布罗基连脚步都不用调整，顺势便将足球推进了球门。2:0，这是一个令人愉悦的上半时。 战术没什么需要改变的，安切洛蒂只是叮嘱布罗基减少前插次数，比分领先之下更多保护中后卫身前。 拉齐奥那边则又被迫用尼日利亚前锋马金瓦换下了马其顿人潘德夫，潘德夫上半时和卡福相撞后，就一瘸一拐的。 第47分钟，卓杨传中找卡卡，卡卡禁区弧顶头球摆渡，皮尔洛将球卸下没有及时起脚，他在门前7米处左脚射门但已经被佩鲁齐封住了角度，ac米兰错失扩大比分的机会。 第57分钟，福贾在门前30米处左脚低射被迪达没收。23岁的帕斯夸莱·福贾其实是一名ac米兰球员，被租借给拉齐奥而已，他是意甲比较少见的纯边路人才，左右两个前卫都可以胜任。只不过ac米兰的战术中，边前卫往往都是后腰虚设，加图索和本场布罗基便是如此，边路攻击的重任一般都是靠边后卫来实现。所以，福贾很优秀，但米兰目前没有他的位置。 第62分钟，卡卡右侧边线突破被莱德斯马铲倒，莱德斯马吃到黄牌。与此同时，安切洛蒂做出换人，9号因扎吉上，11号吉拉迪诺下。吉桃子还是面无表情，似乎换下去的是一颗苹果。 仅仅两分钟后，卡卡将球分给禁区右侧的卓杨，因扎吉突然绕开盯防他的克里巴里出现在后防线身后，卓杨不停步脚后跟直接磕来的足球恰好抵达他面前，因扎吉右脚一趟，盘开佩鲁齐半步，左脚顺势推进了空门。 正待大家庆祝之时，边裁小旗平举，示意因扎吉在传球一瞬间越位了。 因扎吉在主裁和边裁面前耸肩举手，双手呈捧月撞申诉老子那是一个好球，然并卵，反正九爷到底越不越位从来都是对边裁的考验。ac米兰球员集体向裁判施压也只是一种姿态而已，并不能改变什么。 米兰球员11人，9个人都是起哄架秧子，实际上他们根本不清楚这是不是一个好球，拉齐奥全队也是如此，立场决定了他们必须相信那是一个越位球。只有卓杨和因扎吉心里清楚：那是好球。 因扎吉对卓杨说：“那个球很好，没有越位。” 卓杨：“是的，我很确定。” 因扎吉看着卓杨的眼睛，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如果刚才传球的换成别人，50%球不会传过来，还有50%传过来之后真的会成为越位。 “皮波，没事，咱们接着来。”卓杨说。 因扎吉拍了拍他的肩膀：“行，看你的了。” . ac米兰又要换人了，卡卡刚才被莱德斯马铲倒后，这会儿小腿感觉有些不适，连续去场边喷了两次雾剂仍然不能缓解。安切洛蒂不敢大意，用新援巴西前锋奥利维拉换下了他。 如此一来，场上就变成了卓杨、因扎吉、奥利维拉三名前锋，安切洛蒂自是不会如此轻狂。令旗一挥，西多夫后撤形成三后腰，卓杨内收替代卡卡变成中场前腰。 换手如换刀，第73分钟，皮尔洛右肋直传禁区，卓杨反越位成功低传门前，因扎吉在门前5米处左脚推射空门得分，3:0。 奥利维拉也不想落后，前几天ac米兰跑去英国进行了两场热身赛，他两场连进两球。和标准巴西前锋不是很相同，奥利维拉头顶上功夫很是不错，两个都是头球。 今天也不例外。 第81分钟，卡福边路突破造成角球，西多夫主罚并没有直接打进禁区，而是斜向交给了卓杨打出战术角球。卓杨在四十五度瞄准禁区内换位空隙摆腿传中，奥利维拉在西维利亚拉拽下，门前5米处头球点进远角，4:0。 首轮便大胜强劲对手，ac米兰的积分也升到了-5。卓杨一射三传非常叫好，被评为本场最佳。这一切，都是一个美好的开端，一个美好故事的开端。 第〇二六章 圣骑士团的支持 米兰內洛基地内的体育大楼上，那件独特的大会议室里的圆桌旁，又坐满了一帮人。总是他们在这里，俱乐部其他人，包括主教练安切洛蒂甚至巨头加利亚尼和布拉伊达，在没有得到允许之前，谁都不能进来，这间房子只属于有资格在圆桌旁围坐的这些人。 墙上挂着的电视里播放着欧洲冠军杯直播，桌子上的咖啡冒着袅袅热气，杯子款式各不相同，显然每个人都有自己专用的那一个，加图索依旧把没点燃的粗壮雪茄在嘴唇边团来团去。 “皮波，我发觉你今年很骚啊。”加图索对因扎吉说：“四场正式比赛你场场进球，年轻时也没这么狂过吧？” “还行！”因扎吉难得没有跟加图索斗嘴，而是言简意赅回答了他。 “昨天那个球，雅典aek那两个中后卫夹住你，他妈就跟俩大人拎着个小屁孩一样，就这都能被你顶进去，老子真得很服你。”加图索依旧笑呵呵。 “没啥，主要是卓杨球传得好，非常准。”因扎吉靠在椅子背上，眯缝着眼睛。 “呵呵，算你懂事。别说是你，就是头猪在那也能拱进去，那个球有一半是卓杨的。”加图索假装吐出一大口眼圈。 “用不着你提醒，除了你，谁在那都能顶进去。”因扎吉白了加图索一眼：“还有，你他妈能不能把那节屎吐了？” “给给给给给给……”加图索笑得很开心。 “皮波，你……新赛季进了4个球，这四个球都是卓杨传的。”巴雷西在本子上划着圈圈，扭过头来问。 “没错，都是卓杨传的。那小子……”因扎吉轻轻点了点头：“不简单。” “看样子卓杨很熟悉你的线路，搞不懂他是怎么做到的。”马尔蒂尼接过了话头：“这样的话，皮波你和卓杨配合锋线，说不定……”但马尔蒂尼及时刹住了，显然话里有话。 “我知道你的意思，保罗。”因扎吉坐直了身子。“但卡尔洛做出吉桃子在联赛中打主力，我在冠军杯打主力的方案，这一点我是赞同的。只要是为了球队好，我无所谓。” “用不用老子给你颁个奖？”加图索说。因扎吉冲他竖了根中指。 “唉——，吉桃子……”队副安布罗西尼也说话了：“两年了，长进不大。我要是卓杨，也不会给他传球。心思太重，根本忘了他是一个需要别人去捧的球员。” “卓杨可不是没给吉桃子传球，咱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布罗基说：“吉桃子没给卓杨传过一次，这倒是每个人都看见的，跑出空位都不传。这几场球咱们都看得很清楚，卓杨不是印象中很独的那种人，相反我发现他非常愿意打配合，场上也很积极。说心里话，他作为欧洲金球，去干了很多蓝领苦力的活，这些咱们心里必须得有数。” “没错，我同意小布的看法。”因扎吉举起一根手指示意。小将布罗基，简称小布。 “可谁让吉桃子是咱们意大利人呢？现在年轻前锋顶不上来，好的赖的只能先把桃子练出来，这也是总理的意思。”警棍科斯塔库塔说。 “哟，意大利人好了不起啊？”内斯塔内美人翘起一根兰花指，他的声线很是莺啼软语。“何必那么狭隘？我倒是觉得吧，只要能为球队好，咱们的规矩应该要改改了。” “内少你这话我就不爱听。”手铐塔索蒂反驳了。“当年我们建立这个圆桌骑士团的初衷，就是要维护ac米兰的利益，维护意大利的利益。所以，在同等条件下，我们要尽可能提携咱们本土球员。对，同等情况下。” “吉桃子跟谁同等？卓杨吗？”加图索撇着嘴。“卓杨和其他前锋完全不是一个类型，吉桃子应该和皮波去比同等，包括新来的那个巴西人，我看你们三个都是一个类型，只管抢点。”问完因扎吉，加图索又转向皮尔洛。“你怎么看？睡皮。” “其实内少说得很合理，但是手铐的看法也非常合理。”皮尔洛看似都快睡着了，实则清醒得很。“卓杨踢前锋很合理，皮波踢冠军杯桃子踢联赛，这种安排也很合理。” “你他娘的就是个皮合理。” “你说得也挺合理……” “真要想合理吧，我觉得还是要把眼界放宽，比如说咱们这间屋子，就算不是意大利人，条件够了也不是不能吸收进来。”内美人照了照小镜子。“我就是这么一说，没别的意思。哎哟哟，脸上都起痘痘了……” “你……”手铐刚想反驳内斯塔，被巴雷西一挥手打断。“现在球队里巴西人有点多，说心里话，巴西人多了并不是什么好事。” “都要像卡卡那样倒也不错，他其实更像个意大利人。”安队副说。 “像影帝那样也很好啊！”布罗基说。影帝是指今年37岁的莱昂纳多，如今ac米兰的竞技经理。当年卡卡能来这里，正是莱昂纳多一手运作的。 “他俩都不像传统巴西球员，没什么坏毛病。”警棍科斯塔库塔说：“说说卓杨，我觉得这小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你看他把奥多和扎乌里整的，下手非常狠。” “不狠？不狠就等着让人欺负吧！咱们意甲有谁是善男信女了？”布罗基早已亮明旗帜为卓杨站台。“去德甲打听打听就知道了，过去一个赛季根本没人敢去招惹卓杨，不是他球踢得好，而是谁惹谁倒霉。我看呐，咱们就需要卓杨这样的狠角色。” “嘿嘿，我也挺喜欢卓杨这种个性。”加图索嘴里的雪茄团得都快滴水了。“敢出头敢下脚，昨天他不是为了给卡卡出头，直接把那个25号铲出场外了吗？我喜欢。” “不过我倒是听说最近卓杨和那帮巴西人走得近，年轻人玩心太大……”巴雷西操心得有点多。 “嗨，那有什么？卓杨喜欢热闹，他是因为和卡卡关系好，这小子心里有数着呢。”布罗基补充。 内美人挤完了脸上的痘痘：“卓杨和你们这些粗俗的人可不一样，人家天天上午在音乐学院里弹钢琴呢，他可真……绝了！” “没错，他今天赶回去汉诺威也是为了上课。”马尔蒂尼说：“不过，我估计，他这会儿正在看台上看这场比赛呢。” 大家把目光转向墙上的电视，直播中的欧洲冠军杯小组赛，已经到了下半时第85分钟，马迪堡在主场维克多0:2落后阿森纳。 第〇二七章 到底要住在哪里 时间已经到了九月底，天气开始渐渐转凉，不过因为属于地中海气候的原因，米兰全年温差并不是很离谱，除了爱下雨和有点潮闷，倒是不用像在汉诺威那样早早套上秋衣秋裤。 意甲首轮4:0战胜拉齐奥后，ac米兰在这段时间又连续打了四场比赛，取得了令人惊异的开局五连胜战绩。 联赛第二轮中，卡卡和卓杨的进球让ac米兰在客场2:0战胜帕尔马；第三轮，左后卫扬库洛夫斯基进球1:0在主场绝杀了阿斯科利。 因为相距上一场时间太近，只有一天间隔，第四轮中ac米兰几乎全替补客场出战利沃诺，凭借卡拉泽的补射，1:0取得三分，颇为不容易。这操蛋的赛程就跟赶羊一样，毫无道理可讲。 联赛四轮战罢，ac米兰从-8增长到了4分，国际米兰还没有他们牛逼，可3胜1平积10分却从现在就领跑了积分榜。这四轮中，卓杨出战三场，打进两球助攻4次，虽然表现得到大家认可，但的确没有他在德甲那么疯狂，意甲联赛不好打，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除去联赛，ac米兰还进行了新赛季冠军杯的小组赛首场比赛，主场4:0轻取雅典aek。此役卡卡独中两元，因扎吉首发头球建功，下半时古尔库夫锦上添花。打满全场的卓杨没有进球，但他贡献了三次助攻，分别给了三人，上赛季无坚不摧的锋线妖刀如今有演变成ac米兰喂饼王的趋势。 还有一球是因扎吉在禁区内被对手犯规，卡卡主罚点球命中。 ac米兰队中，卡卡是第一点球手，至今保持点球100%命中率的卓杨不好硬去同好朋友争这玩意。不过，大球队有大规矩，ac米兰全队其实在点球上敢拍胸脯的人不多，卡卡算一个，皮尔洛也算一个，卓杨当然也是，他们三个就是如今队中的三大点球手。 按照规矩，所有点球先由第一顺位的卡卡主罚，直到他射失一次为止，此后便换上第二顺位的皮尔洛，他再罚丢一次，就该卓杨了。如此，等着就好。当然，有些特殊情况也会例外，比如某场比赛中球队已经大比分领先，因扎吉此前独中两元，再有点球机会，大家就会让九爷试试看能不能来个帽子戏法成人之美。 马迪堡如今却近况堪忧，联赛6轮战罢他们5平1负还未尝胜果。冠军杯首轮时，卓杨跑去维克多和哈斯勒坐在一起目睹了马迪堡被阿森纳2:1击败，普罗伊斯因为侵犯法布雷加斯被红牌罚下，喷子戈麦斯在全场补时阶段才打进一记安慰球。 马迪堡后卓杨时代任重而道远。 . 今天卓杨必须决定自己住在哪里了，天天住酒店不踏实是一方面，尼诺·吉安尼给他找好了两处地点由卓杨挑选，关键是后面已经排好了人，他不要人家就要走了。 米兰之大，但非常符合卓杨心意的房子还真不好找，鱼和熊掌的问题。其实其中一间早都找好了，卓杨也非常舍不得放弃，除了距离市中心有些远，早上去音乐大学有些折腾之外，那间房子没有半点缺点。 科莫湖畔的别墅！ 这间房子几乎是整个科莫湖别墅群最优美的一栋，三面环湖，推开窗便是碧波荡漾，远处阿尔卑斯山影影憧憧，很符合卓杨这种有钱的逼格爱好者。所以，即便有些远，卓杨一直没狠下心给吉安尼说声：不要了。只是让先留着，市中心找到合适的地方之后再挑挑。 前两天，吉安尼终于在米兰市中心莫兰卡花园别墅区找到了一栋楼，这里是米兰地价最贵的地方之一，里面住的人非富即贵，高尚得把天都能捅破。 房东原本根本没打算出租，还是由ac米兰俱乐部出面给这位贸易商人兼罗森内里做了工作。这哥们儿不缺钱也不缺大房子，为了自己所支持的心爱的球队，他在市场价格基础上上扬了40%后，很愉快就把基本上不住的别墅租给了ac米兰。 在卓杨后面等着的人是刚加盟的巴西射手奥利维拉，他的经纪人当然也要操心着给他找住处。奥利维拉说了：就这两个地方，让卓杨先挑，剩下的那个归我。 说心里话，卓杨实在很想住在科莫湖畔那里，风景撩人不用说，距离卡卡和二哥蒙托利沃住的地方也很近，鸡犬相闻抬腿就到，想串门有的是地方。二哥不像卓杨这么挑，胖子拉伊奥拉给什么他就住什么，因为对于二哥来说，房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他一起在房子里的女人。 卓杨一直舍不得不要的这间湖畔别墅，也是一栋小二楼，室内面积比汉诺威改造前的小二楼还稍小一点，但院子却大出许多，独门独栋小院落，湖水环绕绿荫簇拥，住在这里面文盲都能做出七言诗来。 据吉安尼介绍，莫兰卡花园的那一间别墅，不但是三层，而且占地面积更大，风景也是有别样趣味，同样怡然自得闹中取静。可能唯一不如这里之处，就是和其他邻居相隔有些近，卓杨要是练琴的话，室内还得重新做隔音处理，否则吵到别人就不好了。 这些都不叫事儿，关键是要赶紧稳定下来，睡踏实了人心才会踏实。卓杨恋恋不舍地把湖边别墅看了又看，只能暗自说声抱歉：睡不了你了。 卡卡问他：你想好了？我觉得你住这里挺好的。 卓杨说：“怎么？你舍不得我住那么远啊？” “切，你又不是通心粉和烤肉？干嘛舍不得你啊我。”卡卡手插着裤兜：“有什么好市中心？哎，对了，什么小区？” “村！村了吧。还小区？那叫莫兰卡花园，高尚别墅区。” “哪里？”卡卡大惊：“你说哪里？” “……莫兰卡花园啊，你怎么了？谁踩着你肾了？”卡卡的一惊一乍把卓杨都吓了一跳。 卡卡愣了一会神，才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卓杨，一字一顿地说：“卓杨，相信我，你就住在这里。我是为你好，相信我。” “为什么？那地方怎么了？” “……你还是就住在这里好我觉得，你别去莫兰卡花园，不适合你……” “哎，我说里卡多，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好不好？你这么神叨叨……你别走啊，回来……” 很快，卓杨就知道卡卡担心的是什么了。 第〇二八章 科莫湖畔三辆车 尼诺·吉安尼果然没有骗卓杨，莫兰卡花园里这栋别墅一点也不逊于科莫湖畔那里，都市中央交通十分便利，周围风景集繁华和悠然于一身，与城市中央公园相邻。最为理想的是，别墅群之外，一条马路之隔就是米兰音乐学院的后墙，卓杨不就是为了这个嘛！ “尼诺，你还真是个人才。这么好的地方，都能被你找见。”卓杨对房子和团队头目吉安尼赞不绝口。 “这我可不敢居功。”见卓杨点了头，吉安尼也很开心，一件大事终于石头落地。“都是ac米兰俱乐部出的面，他们好说话。” “行啊，那就是这里了，回头再稍微做一点隔音处理，就搬过来。” “交给我来就是了，应该用不了几天。” “嗯，很好很好，价钱也合适。”卓杨心满意足。当然合适了，房租多少都是ac米兰俱乐部负担一半，他有什么不合适的？ 在房子里指指点点，这里干什么那里做什么，再没有什么可挑的地方了，卓杨和吉安尼走出院子。 “我现在就给俱乐部打电话，也给巴西人那里说一声，让他们去住科莫湖吧。”吉安尼掏出手机拨起了号码，卓杨则回身意犹未尽从外面继续欣赏着这栋拜占庭建筑风格别墅。 “卓杨，你来啦。”一声突然而俏丽的招呼。 转头一看，把卓杨吓了一跳。“我……”操字没出嘴。“芭芭拉，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就——住——在——这——里——呀！”芭芭拉·贝卢斯科尼调皮的话语中还有些洋洋得意。 “你为什么会住在这里？”卓杨头大了。 “嘻嘻，我在这里已经住了好几年了。”芭芭拉一努嘴儿：“喏，那边，就那间，就是我的家。” 卓杨顺着往那边一瞧，两栋房子直线距离不到一百米，晚上偷窥都用不着望远镜。 看着目瞪口呆的卓杨，芭芭拉更得意了：“赶紧搬进来啊，没事了我晚上来找你玩。”说完，便懒得再看卓杨的反应，背着小手扭着腰肢扬长而去，空气中只留下她诡计得逞的骄傲。 “我知道你在找房子，还要找离音乐学院近的地方。是我让房东腾出来的……” 等到芭芭拉的身影消失在不远处房屋的拐角，卓杨才从呆若木鸡的状态中复苏过来。 “尼诺，尼诺！”一声声疾呼：“你马上把科莫湖的房子定下来，马上！把这里让给巴西人，快！” 才挂上电话的尼诺·吉安尼：“……” . “里卡多，你给老子出来！”站在科莫湖畔卡卡的别墅外面，卓杨双手叉腰气得胸口起伏不停。“姓卡的，你给老子出来，没有你这样坑朋友的。” 卡卡在屋子里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卡罗琳·塞里科从窗户里探出头，她也使劲在憋住笑。“我们家卡卡可不是姓卡哩……” 卓杨当然知道卡卡不姓卡姓雷特。“卡罗琳，没你的事，让姓雷的那小子出来，今天我要揍他。” “给给给给……，劝过你了我不是嘛！”卡卡开心得不得了：“让你就住在这里，你干嘛不听？” “把话说清楚你能死呀！直接说那小妖精就住那不行？非得跟我卖个关子，你有意思没？”卓杨手指着二楼窗户里的卡卡，像泼妇骂街。 “卓杨啊，我想着你也许喜欢那一口呢，说明白了怕你事后记恨我。” “就是啊，我们家卡卡可是为你着想哩。” “卡罗琳，你少帮着这小子说话。我算看明白了，蔫坏蔫坏的，良心大大滴坏了。卡罗琳，把你老公一天打三顿看好，小心他把你卖了。” “哈哈哈哈哈……”卡卡笑得肩膀耸个不停，这真是快乐的一天啊！ 事后卓杨才得知，当初卡卡刚来时就在莫兰卡花园住，结果实在忍受不了芭芭拉各种自以为是的诱惑和骚扰，即便把卡罗琳从巴西接来都挡不住小魔女的随时拜访，半年后狼狈逃窜到了科莫湖畔。 就这样，卓杨最终选择了居住在风景如画的科莫湖，也没有什么好置办的，里面本来什么大家具都有，无非买些褥子被罩什么，再添一架大钢琴就齐活。 . 相对于刁蛮公主的骚扰，每天这点路途折腾就根本算不得什么，来回150公里，跑着跑着也就习惯了。既然房子定了下来，卓杨那三辆车也就可以提了。 书接前文！前一阵子卓杨想买车了，便去咨询拉伊奥拉：你看我买个什么款式合适？ 胖子眉角一扬，满是嫌弃的表情：“你丢不丢人？” 作为现任欧洲足球先生，汽车还需要自己去买，那简直就是丢人现眼，让欧足联知道了非把金球奖收回不可。 胖子把消息散出之后，卓杨的私人赞助商大众汽车首先做出了反应，一台最新限量版大众arteon轿跑直接就送上了门。 从卓杨还在德国乙级联赛时，大众就成了他的赞助商。这么多年下来，相互之间合作非常愉快，代言费年年涨，卓杨也是重感情之人，绝不会轻易抛弃寒微时结识的商业伙伴。如今卓杨已是大众汽车在全球的代言人，大众车轱辘能到达的地方，就是卓杨能把牌子竖起来的地方。 大众这么明目张胆，视ac米兰为禁脔的欧宝就不愿意了。欧宝汽车赞助ac米兰已经十好几个年头，opel那道闪电标志一直都闪耀在红黑剑条衫的胸前，虽然从今年起欧宝不再是ac米兰的最大赞助方，但它仍然是排名第二和最大的汽车赞助。 同为德国企业，决不能让大众抢了风头，于是，一部opel-gt-400r拱手送给了卓杨，不要都不行。 欧宝如此做派，今年好不容易以夸张金额成为ac米兰胸前广告的bwin就坐不住了，他们不能坐视被欧宝占去这个便宜。可bwin并不是汽车企业，而是一家来自奥地利的博彩公司，不可能送给卓杨一堆足球彩票吧？ 没关系，不生产汽车但咱可以买。bwin订制了一辆伟岸的bmw-x7，敲锣打鼓给卓杨送了过来。其实没什么好订制的，无非就是喷漆色为ac红黑，车内饰里再打上了一处bwin标志。 如此一来，卓杨可以每天清晨根据情况来选择车辆。下雨了就开轿跑，稳妥点；起床气有些大，就开上suv，可以在路上吓唬人；如果昨夜做了春梦，那便用gtr再回味一番驰骋的感觉。 第〇二九章 联赛遭遇两连平 说起来，ac米兰在欧洲打谁都不怵，德甲英超西甲这些就算战绩上不占上风，但实际心理上并不担忧。但惟独面对法甲球队时，ac米兰总是有点发愁，不知道该怎么下爪子。 也许是从当年被马赛调戏以后落下的病根，今天面对里尔时也是这样。 里尔队比较悲催，城市倒不小，但球场却有些寒碜，莫鲁瓦球场17000人的容量达不到欧足联冠军杯比赛场地的要求，而且还不像马迪堡维克多那么能找来艺术韵味的借口，里尔只能借用相邻城市朗斯的波莱特球场打主场。 卓杨对里尔这支球队并不陌生，前年在单循环赛制的联盟杯小组赛中，他带领马迪堡在主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以3:2险胜，很是周折。但细说起来其实又很陌生，里尔这两年阵容变化有些大，当年在里贝里大婚婚礼上卓杨认识的几个朋友，如今只剩下12号后腰马蒂厄·博德默还在里尔队中。 再见面也没什么好寒暄的，长时间不联系再好的朋友都会变淡，何况这种场面上的相识。尽管前年在汉诺威卓杨把博德默一干人招呼得酣畅淋漓，个个拍着胸口让卓杨尽管到法国来耍一条龙算我的，如今赛场重逢博德默却不提这个茬。 非常难啃，ac米兰其实很和里尔这种球队犯冲，打法硬朗却又不缺章法，反击犀利个个能跑善拼，这让普遍老迈的红黑军团施展不出节奏控制上的经验优势。 安切洛蒂明显也在实验最佳阵型，尤其是在中前场。除去卓杨和冠军杯中内定打首发的因扎吉搭档前锋，加图索、皮尔洛和安布罗西尼组成三后腰，卡卡一人在他们前方，而不是像以前的双前腰。 也不知道是因为赛季之初冲得太猛，还是真的球风相克，ac米兰攻了大半场也没个卵用。当然，内斯塔、卡拉泽、扬库和卡福组成的这条后卫线也没给对手什么机会。 因扎吉非常拼，但除了浪费两次机会之外，下半场六十分钟过后看意思就有点想吐白沫的征兆，安切洛蒂赶紧用奥利维拉换下了他。加图索说得非常对，吉拉迪诺、因扎吉、奥利维拉，三个人其实都属于广义上的抢点型前锋，侧重点不同而已，要论起浪费卓杨和卡卡的传球来，倒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都一个球样。 第76和82分钟，卓杨拼了老命连突带破把足球塞到奥利维拉脚下，可他都踩到小禁区线上了却就是打不进去，你能咬死他？实话实说，ac米兰走了舍甫琴科之后，如今还能凭借个人能力单兵突破的，只有卓杨一人，卡卡都不行。 不负如来不负卿，老天眷顾契而不舍的人。终于在伤停补时阶段，ac米兰队中的绝代双骄卓杨和卡卡打出一次巧妙配合，为球队拿下了这艰难的三分。 第92分钟，卓杨撤到中线附近，和加图索夹击卡巴耶，拿到球后大喝一声：“跑！” 卡卡很听话，撒丫子就往前狂奔，卓杨贴地直传硬是在草皮上弯出一道弧线，准确给到了卡卡前方。遭遇普莱斯坦和塔夫拉里迪斯的联手阻截后，卡卡稍事护球，等待卓杨前插过来俩人连续二过一，佳偶天成一般，他俩谁也没去搭理扎在空位可怜巴巴盼着足球的奥利维拉。 卓杨最后一传连守门员席尔瓦都涮了，卡卡扫进空门后和卓杨手拉手开始庆祝，基情四射。 小组赛两连胜，ac米兰在冠军杯中形势大好。可是谁也没有料到，球队在接下来的意甲联赛中莫名奇妙就陷入了困境。 十月的第一天，因为赛程太紧，卓杨、卡卡、内斯塔等几位主力轮休联赛第5轮，ac米兰在客场被锡耶纳0:0逼平。吉拉迪诺和奥利维拉搭档锋线，桃子好歹还贡献了一次门柱，奥利维拉干脆就是个游客，而且他俩现在也学会了谁也不给谁传球。 下半时安切洛蒂先后换上因扎吉和博列洛，西多夫好不容易打进一球，裁判还吹了因扎吉越位在先，俩老帮子大眼瞪着小眼。最终，锡耶纳用六张黄牌的代价力保球门不失。 几天以后，安切洛蒂在热那亚的费拉里斯球场迫不及待让此前主力重新登場，可卓杨和卡卡解决了进攻问题，马队内少卡福扬库组成的主力防线面对桑普多利亚却没能守住胜果。 上半时打得混沌不清，卡卡照例送给了吉拉迪诺几脚助攻，也照例被桃子仙挥霍掉了。 卡卡给卓杨嘟囔：上赛季这个货还行，怎么现在臭成这样。 卓杨说：只能怪你屁事儿多！ 让卓杨这么一调教，下半时开场卡卡老老实实给卓杨送出一记头球冲顶，ac米兰1:0。10分钟后，桑普多利亚以牙还牙，德尔维奇奥与夸利亚雷拉作二过一配合后左路传中，博纳佐利在马尔蒂尼和扬库洛夫斯基之间插上，门前7米处头球弹地入远角，1比1。 第84分钟，卓杨倚住法尔科内给卡卡磕去一记禁区前沿拔脚怒射，双剑合璧ac米兰2:1。 眼看手拿把攥的三分到手，不料在全场补时最后一分钟，夸利亚雷拉软绵绵的射门却被迪达莫名奇妙脱手，博纳佐利笑纳补射梅开二度，大家眼巴巴看着胜利变成了一分。 如此一来，意甲前六轮战罢，ac米兰4胜2平保持不败仅积6分（不再赘言赛季从-8开始），至从分数上看，也还是个保级胚子。在这6场比赛中，卓杨上场4次打进3球，却很高光的有5个助攻。这一点让意大利媒体交口称赞，因为上赛季并列助攻王二哥蒙托利沃和奥多的数据也就是14个。 连打6场先发的吉拉迪诺至今仍然是白卷，想开胡总是那么难。他不像卓杨，进球少但卖弄不少，在罗森内里那很是讨喜，纯抢点型前锋，一旦没有进球数据，就连狗屁都不如。 只不过，踢完桑普多利亚后，卓杨看着吉拉迪诺的背影一阵阵羡慕嫉妒恨，桃子哥摇晃着去国家队报道了。接下来是两周的国际比赛日，米兰內洛瞬间人去楼空。 “菲娅梅塔，过来陪我练琴。”最烦这种时候，卓杨便躲进米兰音乐学院里去骚扰师侄女。 “想得美，臭ac米兰，我才不去！” “过来，我请你吃烩三鲜，养颜的。” “好啊，就来了。” 第〇三〇章 烩三鲜和新秋裤 卓杨知道菲娅梅塔·奇科妮娅不是真讨厌自己，只不过有点抱怨他没来国际米兰，反而去了‘死敌’ac米兰，小丫头的赌气而已。 “快吃，这玩意儿要趁热，连汤带肉呼啦着才过瘾。”招呼着师侄女紧刨快拨烩三鲜，卓杨自己筷子也没闲着。 “唔……唔……，真香，你们中国人可真会吃。”热气腾腾吃得菲娅梅塔鬓角上香汗都流下来了。 “好吃多吃点，吃完再给你来一碗。” “哎，卓杨，你这……是不是想泡我啊？”菲娅梅塔把脸闷在大碗里头也没抬。 “我泡你个头……” 菲娅梅塔如今在国际米兰球迷内拉祖里当中知名度非常高，而且经去年卓杨给他引荐之后，小妮子在国米俱乐部当中也非常受欢迎。淘气又精灵古怪的音乐美女，谁人能不爱？ 在电视综艺节目里当嘉宾的时候，菲娅梅塔公开表示她最喜欢的球员是菲戈和蒙托利沃，很想嫁给这一老一小中某一个。最讨厌的球员则是ac米兰的卓杨和卡卡。看着菲娅梅塔在电视上一本正经的样子，卓杨笑得肚子疼。 “哎，卓杨啊，要是让记者看见我和你约会，不太好欸，我的形象就没了。”菲娅梅塔假装皱眉的样子非常可爱。 “那你就给他们说，你约会的不是ac米兰球员卓杨，是音乐学院研究员、师叔卓杨。” “你觉得记者有这么弱智么？” “那你干脆说是为了深入敌穴，刺探情报，为国际米兰而献身。” “这么说……你承认是在和我约会了？”菲娅梅塔狡黠地笑了。 “……”卓杨招手：“老石，老石！给这碎女子碗里把汤续满。”他用的是西安方言。 “来咧——”老石一声长吆。 老石十年前从西安户县辗转迁徙到了意大利米兰，开了这间陕西风味的中餐馆，其中招牌就是陕菜葫芦鸡和烩三鲜。自从卓杨发现这里后，就成了老主顾。 “国米是冠军！国米是冠军！嘻嘻嘻嘻……”菲娅梅塔看着眼前的大腕再次腾起皑皑白雾，开心得花枝摇曳。 ac米兰在联赛中稍微有点磕磕绊绊，但在冠军杯中却拿下了两连胜，势头很猛。国际米兰却恰恰相反，意甲中一路领跑，冠军杯小组赛中惨遭两连败。 第一轮国米客场0:1输给里斯本竞技，也许是夏天球队阵容变化太大，中场配合不免有些滞涩，下半时维埃拉迫不得已飞铲列德森吃到红牌就是例证。 同一个小组中，拜仁却在主场大开杀戒，4:0狂胜莫斯科斯巴达，小猪施魏因梅开二度，波尔蒂王子和圣克鲁斯锦上添花。于是，第二轮中拜仁和国米狭路相逢。 在梅阿查，小猪面对兄弟二哥蒙托利沃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拜仁客场2:0把国际米兰斩于马下。 此役上半时打得极为胶着，但第58分钟伊布拉希莫维奇脚踩小猪吃到红牌成为了比赛的转折点。当时二哥黑个脸质问伊布：“兹拉坦，你这算怎么回事？” 伊布火冒三丈：“我他妈真不是故意的，不信你赛后去看回放，老子没来得及收脚。” 随后小猪两记妙传分别助攻皮萨罗和波多尔斯基建功尽显风流，快完场时方片格罗索肘击萨尼奥尔又是红光一现，然后没上场的米哈伊洛维奇和拜仁经理赫内斯在场下因为抗议发生冲突，双双再领红卡。 那会儿卓杨正随队在法国，赛后电话里小猪的声音洋溢着青春快乐之歌。 . “对，我同意你的观点，菲娅梅塔，国际米兰是冠军杯冠军。”要剥开伤口总是很残忍。卓杨不厚道，可菲娅梅塔也绝对是个伶牙俐齿的小妞。 “马迪堡才应该蝉联冠军杯冠军！” 卓杨：“……” 欧冠g小组第二轮中，马迪堡在客场被当年联盟杯半决赛老对手莫斯科中央陆军1:0击败，继上一场后，伊比舍维奇本场又吃到红牌。和国米一样，马迪堡连续两轮都被红光照耀。 新赛季迄今为止，马迪堡三条战线还未能求得一胜，卓杨只能为之一声叹息。 “菲娅梅塔，汉诺威音乐大学今年有寒假大师班，我给你弄了个旁听生的名额。” 菲娅梅塔眼睛里顿时便冒出了星星。“卓杨小师叔，我真的已经爱上你了。这可怎么办嘛……” “去去去，吃你的鸡肉去。” . “走你滴人，不收钱。你头一回带对象来吃饭，我再收个钱，日后叫我咋回陕西么？”老石大手一摆，看起来很豪迈。“咦——，女子长滴心疼很！” “你对咧对咧！啥就成咧对象了？嫑（báo）胡说。钱拿好，不找咧。”卓杨没功夫扯淡，直接给老石手里塞了一张钞票。 “老板，你告诉我，你是支持国际米兰还是ac米兰？”菲娅梅塔嘻嘻哈哈很开心地问老石。 “作为一名上世纪就移民到这里的华人，我对米兰这座美丽的城市，爱得深沉。”老石的意大利语比卓杨标准多了。“所以，我永远支持伟大的意大利队。那一抹地中海的蓝，才是最深的蓝。”说完，老石甩了甩额头前的空气刘海。 “哈哈哈……，滑头。” 只不过，这两个国际比赛日中，意大利队在2008欧洲杯预选赛上表现得并不怎么样。先是很寒酸的1:0战胜著名弱旅格鲁吉亚，紧接着世界冠军被世界亚军法国队3:1痛殴，刀疤里贝里独中两元，为意大利打进一球的，是ac米兰‘打铁匠’吉桃子拉迪诺。 . 秋天到了，吃完饭卓杨拽着菲娅梅塔陪自己逛街去买条秋裤，要不然妈妈又该打电话过来唠叨了。 米兰是座大城市，娱乐媒体十分发达，狗仔记者无孔不入，不过他俩都不是很在乎这个。菲娅梅塔无所谓，哪个米兰的球员其实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光天化日能使她扬名。而对于卓杨来说，即便安坐家中，绯闻依然会满天飞，虱子多了不怕痒，所以，爱咋咋。 菲娅梅塔怔怔地看着卓杨手中的新秋裤，非常不解地问到：“卓杨，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说来听听。” “内裤……前面并没有洞，那你们这个男式秋裤前面开个口，有什么意义？” 卓杨白了她一眼：“你知道大冬天手伸进去左拐右拐最后用指尖把它揪出来的感觉吗？” “啊哈哈哈哈哈……”菲娅梅塔直接笑岔了气：“咳咳……哈哈哈……咳……” “哈哈哈哈……，卓杨，我觉得你是在撩我……” 隔日清晨，《米兰体育报》头版大幅照片——《红黑天王与蓝黑宝贝公然拍拖，研究员和师侄女的不伦之恋》 第〇三一章 当铁卫遭遇神锋 ac米兰这种球队，不但国脚众多，而且还都是主力。主力也好说，却基本上都是些老帮子。所以，两个国际比赛日结束后，紧接着而来的2006-07赛季意甲第7轮很多人身体状况都无法达到上场条件。 主场迎战巴勒莫的这场比赛，ac米兰唯三能算得上绝对主力球员的，可能只有卓杨、马尔蒂尼和门将迪达。4-3-3阵型中，卓杨、博列洛和奥利维拉搭档锋线，布罗基、塞尔吉尼奥、西多夫三人中场，法瓦利、博内拉、马队、科斯塔库塔后卫线。 意甲和德甲不同，在德甲基本上强弱分明，弱队也能翻天，但概率比较低，但凡强队打起十二分精神胜利就是手跟前的事。但在意甲这里，一大票遇强不弱遇弱不强的球队，个个内战内行，要么那些年ac米兰拿冠军杯比拿联赛冠军要容易呢。 在意甲当中，表面上的弱旅掀翻传统强队是十分寻常的事情，丝毫不让人觉得奇怪。何况今天的对手巴勒莫目前看来也并不弱，前6轮他们5胜一平和国际米兰并列排在榜首，阵容当中一水儿的名将。 开场短短的相互试探之后，卓杨率先发难。西多夫远射踢呲，卓杨前场原地反抢之后拔脚怒射，被巴尔扎利用身体挡出后，卓杨再打第二脚，又砸在扎卡尔多的后背上弹出。第三脚继续发炮，足球越过门将丰塔纳的手指间轰然入网。 然而还没来得及庆祝，边裁手中的小旗就举了起来，奥利维拉处在越位位置干扰了门将的判断。卓杨只得悻悻然作罢，圣西罗一片嘘声。 从新赛季已经打完的六场比赛中，卓杨深刻体会到意甲后卫和德甲后卫风格上的迥然差异。意甲后卫，不如德卫贴身时那么难缠，个人防守烈度和硬度也不如德甲高强度，但他们小动作和暗招特别多，使用起来也更流畅和浑然天成。更重要的是，意甲后卫在封堵突破线路和射门位置上登峰造极，绝不是德卫们可以企及的。 漫说队友马尔蒂尼、内斯塔，以及奥多等名将，就连佩科拉里和马尔科内等一些默默无闻的中后卫，在防守站位和卡位上造诣都相当高，而且后卫之间防守体系非常成熟，相互补位形成环扣铁锁，想找到开阔的射门视野非常难。 德国后卫属于传承式的门派圈养，个顶个都是大铁锤；意大利后卫则是体系化生产出来的科班生，整体水平能保证，每个人都像是从流水线出来的粗铁环链。至于三大后卫出产国的另外一个，巴西后卫是身体素质最为优秀的，但他们基本上都是散养而成，单个拉出来天下无敌，放在一起教练想死。 同样一名能力值100的后卫，德国后卫走到哪都是100，不增不减；意大利后卫要生存于体系中，四名意卫形成的防线防守值相辅相成下能达到888；可要是四名巴西后卫，四个100总和能达到250就算他们懂事。 . 卓杨在两个边路不停游走突破，给巴勒莫造成极大压力，也就让ac米兰开场十分钟内占据了绝对优势。一直到上半时第15分钟，巴勒莫才有了第一次像样的进攻。 布雷西亚诺中圈前挑传，迪米凯莱在肋部寻找到狭小的空档，吸引来马尔蒂尼后，斜塞给了阿毛里，博内拉‘嘎喽’一声便将眼目前堵了个严严实实。 阿毛里和面前的博内拉互相对了一下眼神，俩人同时感觉心中一荡，然而并不知此种感应来自何方。阿毛里强行错开半步勉强于24米处打门，被迪达轻松没收。 多年后，意甲著名中锋阿毛里被世人赞誉为‘铁卫’，射门如解围，在中国球迷心中他与津门虎将毛纳尔彪一时瑜亮。中后卫丹尼尔·博内拉则江湖匪号‘神锋’，解围宛若助攻。神锋铁卫叱咤亚平宁，念天地之悠悠，闻者无不落泪，绝代双骄令人心碎。 不是所有的折了翼的鸟人，都叫天使，不是所有不进球的前锋，都叫铁卫。阿毛里，一个在江湖中如雷贯耳能把人雷到死的名字。博内拉，一个考验主教练心脏受压能力的伟岸奇人。 阿毛里，他就是传说中意甲最坚硬的盾！毛阿哥的解围式射门是教科书级别的。博内拉，他就是神话界最为神奇的助攻使节！博爷的无间道妙传充满着天马行空。也不知道当零度的冰遇见零度的水，当意甲最尖利的矛邂逅意甲最坚硬的盾，如果米兰集齐了神锋博内拉和铁卫阿毛里，那将会产生怎样的化学反应？ 很多年后，马竞王子托雷斯加盟ac米兰，网络上有一些激动球迷喊出“毛哥纯爷们，铁血托雷斯”的口号，企图制造“两个铁卫”或“一哥一弟”的局面，妄图颠覆我宇宙第一铁卫毛阿哥的权威。 众所周知，全宇宙有且只有一个铁卫，那就是毛阿哥，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制造“两个铁卫”或“一哥一弟”都是不得人心的，都是必将走向灭亡的！都必将遭到包括意大利球迷在内的全世界球迷的反对和强烈的谴责！ 为什么扯这么远？因为作者闲得蛋疼！ . 巴勒莫时代的阿毛里，还并不是‘铁卫’，而是正处于最佳攻击状态的26岁优秀中锋。 第18分钟，科里尼在布罗基的逼迫下，仍然将球妙传给了阿毛里，毛哥在马尔蒂尼和博内拉关门之前怒射远角，被迪达横身扑出了底线。 第27分钟，卓杨在左边路突破辛普利西奥扫传禁区内前点，本来往这个位置在跑的吉拉迪诺不知道犯了什么病，突然折向往后点插去，险没和博列洛撞成一锅粥。 不过，卓杨的传中还是造成了威胁，扎卡尔多在门前解围差点重演他在世界杯上的乌龙球。 攻势不少，但ac米兰三名前锋之间配合有问题，各自战术都能跑出来，但到了关键那一下时，便有些乱，不止是卓杨和吉拉迪诺，包括博列洛也是这样。 马尔科·博列洛其实也是一名纯射手抢点型前锋，和吉拉迪诺、因扎吉雷同，而且也属于舍甫琴科离开、卓大杀器降临之后急需在ac米兰证明自己争取地位的人。谁还没点小心思了？和卓杨争不着，但要想让博列洛对同龄同属性的吉拉迪诺礼让，门儿也没有。 第〇三二章 博列洛意外受伤 踢着踢着，卓杨便有些烦躁。他不能说不努力，但却感觉有劲使不上。 ac米兰的进攻核心进攻轴，是依托从后往前皮尔洛、卡卡、卓杨三人展开并运转的，今天那二位没在场上，卓杨自然成为总策划师。这本来是他最擅长的事情，因为他在马迪堡干了四年，早已游刃有余。但今天面对着巴勒莫，卓杨却根本找不着头绪。 一个原因是他活动在边路，吉拉迪诺和博列洛扎在中路，卓杨没有一点办法去和他们硬挤。但更重要的还是ac米兰固有的进攻体系和自己并不合拍，完全不像在马迪堡那么如臂使指。卓杨负责全队在前场接球出球，但全队并不围绕他展开跑位，反而卓杨必须想尽办法把自己塞进这个体系内。 再有非常重要的一点：两个中锋太独，基本上球传过去就沉入了大海，水花都不会溅回来。 博列洛还好，他有几次在态势允许的情况下有意识和卓杨配合，做球传切什么的，只可惜他有点不擅长做这些工作，本就是一名终结者。实话实说，无论博列洛还是吉拉迪诺，在综合素质上并不比喷子戈麦斯差，但他们无法做到戈麦斯那样对卓杨无条件服从。 作为同属胖子拉伊奥拉麾下球员，博列洛这段时间和卓杨走得还算近，而且他是个聪明人，明白自己的竞争对手绝非卓杨，层次属性都不相同。外人都被卓杨杀人如麻的进球数量所迷惑，博列洛却对卓杨两个赛季蝉联德甲和欧洲助攻王的头衔异常上心。 自己天生就是个吃饼客，不去讨好喂饼的人，除非脑子里都是饼。 上半时第35分钟，西多夫连续第三次开出角球，吉拉迪诺前点头球打在阿毛里身上偏出，博列洛抢到落点，但面对迪亚纳和巴尔扎利他没有机会强打。稍一犹豫，博列洛找见禁区外横向跑动的卓杨后，非常吃力地将足球传了过去。 还是传球意识有点弱，给得有些滞后还追身，迫使卓杨只能急停后反身与扎卡尔多对脚拼铲。好在是卓杨占了上风，足球回到了后面布罗基那里，于是，重新布局组织。 上半时这种场面还有一些，这都是博列洛在场上对卓杨的一种示好行为。即便因为个人风格和技术特点，他向卓杨追求配合的效果并不太好，但这种举动无疑让卓杨很是受用。上半时他传给博列洛的喂饼球远远大于给吉拉迪诺的，谁让那个货不会来事。 . 世界上的事情并不都是一分努力换回一分收获，很多时候要讲究一个时也命也，足球也是如此。 博列洛上半时踢得要比吉拉迪诺积极得多，也表现出了更强烈的配合欲望，而且实际效果和作用也更明显一些。但他的开窍与执着并未换来相应的成功，反而下半时一开场便迎来当头一棍。 西多夫直传，博列洛在与巴尔扎利身体对抗之后赢得球权，闪开一丝缝隙之后拔脚怒射，却被机敏的巴尔扎利先出一脚将球捅走，博列洛在拉扯中随即倒地。坐在地上他还示意这是一个点球，但主裁判根本懒得理他。 讨了个无趣之后，博列洛拾起身子，却发现自己已经站不起来了，脚疼得钻心，刚才他走空的射门踢中了巴尔扎利的鞋钉。 马尔科·博列洛的命真得很不好，今年24岁的他属于那种非常勤奋也非常有天份的前锋，但始终没有找到开窍的点，非常受人重视但又总感觉难成栋梁。原本今年夏天ac米兰没打算收回博列洛，还是要继续租借给特雷维索，但在他的经纪人米洛·拉伊奥拉的运作之下，博列洛终于又一次回到了梦牵魂绕的米兰內洛。 胖子这么做，是因为卓杨来了，因为卓杨能让身边的人变得更强，因为卓杨是那种愿意帮助队友的人。 ac米兰队中几名胖子经纪公司麾下球员，博内拉和扬库洛夫斯基是后卫，场上比赛时隔着卓杨有些远，布罗基虽然号称小将，但已经30岁了，几乎没有了提高空间，只有博列洛还算年轻，又是能与卓杨直接配合的前锋。如此，胖子自然动了小心思。 有了胖子给的交代，卓杨当然无可无不可，提携谁不是提携？和胖子的关系在那摆着呢。虽说因为自己也是初来乍到，提携的力度肯定不能同马迪堡时期相提并论，但即便豪门如ac米兰，如今的卓杨想在场上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也是完全有资格的。 而吃尽颠沛流离之苦的博列洛显然也是个很懂事的人，胖子的提点自己再稍一琢磨，立马就明白这将是他足球职业生涯最为关键的一年，成龙成虫就在此一举。于是，无论场上还是场下，博列洛都有意识和卓杨走得很近。 话没有说明，但卓杨、胖子、博列洛三人最近已经达成默契，瞄准的就是吉拉迪诺的主力位置。吉桃子新赛季还颗粒无收，而且赛后打分基本都非常低，博列洛在不多的上场机会中则已经有了两球入账，而且场上表现越来越得到外界认同，显然已渐入佳境。豪门的主力位置容不得任何人懈怠，有媒体已经在呼吁ac米兰让博列洛上位了，照这个势头下去，也许就是半个赛季的事。 然而，一切都在这场比赛戛然而止。 博列洛被抬了下去，巴西前锋奥利维拉入替。赛后经诊断，博列洛右脚第三趾骨轻微骨裂，不严重但也不好恢复，米兰实验室预计他将休战两个月。 有些看着不起眼的小事，其实真得会成为人生的分水岭。 博列洛下场仅仅两分钟之后，ac米兰就被对手攻陷了大门。下半时第48分钟，卓杨接到西多夫分球后，与奥利维拉寻求二过一，但球并有给回来，巴西人想强行挑战比亚瓦，足球被断。 巴尔扎利有一脚相当不俗的长传，足球就像制导航弹一样准确给到了中场迪亚纳脚下，ac米兰被巴勒莫打出闪电反击。 迪亚纳中路直传，马尔蒂尼禁区前沿断球没有注意到布雷西亚诺的跑动路线，澳大利亚中场快速前插抢先得球突入禁区，在门前13米处右脚精准射门打进左下角。 ac米兰在圣西罗0:1落后了，这却并不算完，再次开球后还没有完全从失球中走出来的西多夫又被科里尼在中场抢断，辛普利西奥左路带球内切，在门前19米处右脚大力抽射，激情四射。 第〇三三章 米兰之养生足球 ‘砰！！’ 迪达都缴械了，辛普利西奥的射门却打在了门柱上，ac米兰逃过梅开二劫。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个巴西人，迪达擦着脑门子上的汗撇了他圣保罗老乡一眼。 大难不死，只是时辰未到。此后ac米兰保持高节奏，形成对巴勒莫半场围攻之势，可意甲球队、尤其是中小球会总是把意大利足球精髓发挥到极致，一点也不在乎场上局面，也不讲究控球率，就喜欢这样一边受虐着一边打对方神清气爽的反击。 第64分钟，马尔蒂尼后场直接长传找奥利维拉，巴西人却没能很好控制住落点，被巴勒莫后防线阻截后再次打出反击。布雷西亚诺在左侧距门21米处右脚抽射，由于力量太大迪达只能将球击出，辛普利西奥在小禁区边缘头球补射又被迪达封出，阿毛里在门前4米处右脚推射击中右门柱内侧弹进，2比0！ 难为迪达了，他在世界杯的时候都没这么杰出过，更没这么卖命，但依然没个卵用。 意大利总是有很多的雨，一年四季当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下起来，此时圣西罗的天空上就不紧不慢地飘起了秋雨，按部就班的水雾像极了球场上同样不紧不慢的ac米兰球员。 卓杨不由得更加焦急。 新赛季从欧冠资格赛打响那天算起，已经一个多月了，除去热身赛，自己只在正式比赛中打进3球，未免过于寒碜。虽然比赛评分并不低，但报纸上也有了许多杂音，威震欧洲的疯狂射手有些意甲水土不服之嫌。 这场比赛，睡皮和卡卡都未能出战，卓杨作为球队进攻单核心正是横刀立腕之日，没成想不但自己依旧破门艰难，球队在主场也两球落后，这看起来有些打脸的感觉。 初来乍到，卓杨并未好高骛远，他给自己定下了赛季30球的目标，相对于上赛季德甲54球的数据，这似乎并不是一个很难完成的任务。然而，时至今日，联赛已然七轮，却只有区区3球，四场冠军杯更是颗粒无收，那柄疯狂的欧洲妖刀似乎锈了。 上赛季在马迪堡，卓杨平均每场能获得将近9次射门并有1.5个进球，但新赛季11场比赛他参加了9场，场均射门次数4.1次，场均入球0.3，7.3%的成功率也远低于上赛季18.4%，这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优秀射手的数据，虽然18.4%也并不是一个多光彩的数字。 射门次数少，有ac米兰球队战术的问题，也有和其他前锋配合别扭的原因，最主要的还是意甲后卫难缠度举世闻名，这里联赛的射门总次数要比其他地方低一个大档次，当然，卓杨也面对着对手门将风格问题。 新赛季遭遇到的意甲门将，给卓杨感觉个个都像托尔多或者当年莫斯科中央陆军的阿金费耶夫，怎么打人家都能扑住，今天巴勒莫的丰塔纳也是这样。 已经快要年满40岁的阿尔贝托·丰塔纳在意大利足坛几乎没什么名气，此前在国际米兰打过三个赛季的第三门将是他唯一的大球队经历。可即便这样一个边角人物，本场比赛中依然能将卓杨三次射向死角的射门稳稳压在身下，连手都不脱，找谁说理去？ 没有进球倒也罢了，可球队别输呀，别他妈在主场输球呀！ 最令卓杨恼火的是，都两球落后的下半场七十多分钟了，可队友们仍然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套路耍得虎虎生风，但并没有挺起刺刀破釜沉舟。 吉拉迪诺和奥利维拉两位中锋就地反抢很卖力，敢做动作敢下脚，但还是依旧按照标准三角跑位法玩着中锋套路。要是换成马迪堡，别说喷子戈麦斯，就是并不以体能见长的黑尔默斯都已经开始从前场撵到后场搅得鸡飞狗跳了，对手根本甭想有片刻安宁。 西多夫飞铲辛普利西奥的确气势很足，好像一副你死我活誓不罢休的样子，但他恪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又并不是没完没了的架势。要是德比希或者赫迪拉在这里，光是杀气腾腾的联合扫荡都能把对手阵型吓缩回去五米。 ac米兰在场上并不文质彬彬，阴损毒辣样样不缺，但就是没有悍匪般的热血，没有置死地而后生的搏命，没有在比分落后时的亡命徒精神。 这种现象，卓杨完全无法理解。在德甲两年中，马迪堡不是没输过球，主场也曾沦陷过，但绝不会让对手顺顺当当赢下比赛，不死也要脱层皮，马迪堡年轻人的悍勇驰名整个欧洲。然而，ac米兰从实力上讲无疑强出很多，但却与马迪堡在球队气质上有很大差别。 ac米兰队中老将实在太多了，而且这些老将都是功成名就的名声显赫之辈，他们每个人身上的荣誉早已成筐成堆，见过吃过什么都不再稀奇。如此一来，这些老将们对足球上的追求并不是太过于强烈，该拿到的他们早拿到了。 所有欧洲足球豪门之中，甚至整个世界足坛，ac米兰是最具贵族气质的俱乐部，出将入相个个有头有脸。队中见多识广的老将们无非在维护着球队的体面和享受足球快乐，让他们去和愣头青们玩命，贵族们着实不屑。 多年潜移默化，就连球队中还算年轻的球员也已经对此习以为常，并且融入其中，ac米兰现在踢得是标准的养生足球。 高超的战术布置、丰富的比赛经验、完美的球场控制力，这是ac米兰目前凌驾于整个欧洲之上的三大优势，凭此ac米兰就能照本宣科拿下对手，根本不需要炮筒上架刺刀。 还有非常重要一点，ac米兰主教练安切洛蒂本身就是一位佛系主帅，他从来都不是那种以激情和热血著称的教头，他非常擅长战术布局，并且在布局好之后按部就班赢下比赛。 球队和主帅佳偶天成，ac米兰面对比赛从来都是顺其自然，战术和人员到位之后的应有之举。如若没能赢得胜利，那也只是上帝的旨意，没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世界足坛近年最为著名的两次欧冠翻盘大逆转，超级拉科和利物浦伊斯坦布尔之夜，都出现在安切洛蒂麾下的ac米兰身上，这绝不是偶然。 就像一道道经典物理公式，该输该赢早就是命中注定，ac米兰并不擅长绝地反击。于是，主场输给巴勒莫也就丝毫不奇怪了。 于是，卓杨大发雷霆也一点都不奇怪。 第〇三四章 气不顺愤然发飙 看台上正在默然退场的罗森内里们，有些吃惊地回身看着球员通道口发生的这一幕。 在突如其来的蒙蒙细雨中，ac米兰主场0:2负于巴勒莫，最后十几分钟里卓杨拼尽全力也未能挽回败局，甚至连打进一球也没有做到。即将完场的补时阶段，卓杨从中圈抢断迪米凯莱，随后连踢带打一路过人，最后打穿丰塔纳小门的进球却被主裁判吹罚无效，因为卓杨在禁区线上突破时肘击了特德斯科，只有一张黄牌算便宜他了。 湿透了的球衣，不知道多少是汗水多少是雨水。比赛结束后，卓杨虽然依旧和队友一起装模作样像看台上的球迷致敬，但他脸上压抑不住的愠色却谁都能看出来。单独走在队友人群末端，和谁也不搭腔，板着脸煞气弥漫。 海纳百川的米兰城，也遮掩不住城府不深的卓杨流露愤然。 即将进入通道口时，卓杨终于没能控制得住，他将手中的水瓶狠狠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像逆流的雨。这并不能宣泄卓杨心中的怒气，侧身雷霆万钧的摆踢，又将两米高的塑料广告柱拦腰击断，这才推开试图安慰他的塞尔吉尼奥消失在通道里面。 看台上的球迷十分惊讶，因为ac米兰队中球员从来没有做过这样泄愤之举。球迷们当然不喜欢失败，可木已成舟接受就好，说起来他们已经习惯了ac米兰时不时关键时刻掉链子，胸有成竹也好，温吞水也好，球队的比赛风格何尝不是当地球迷的风格。 ac米兰的队友同球迷一样，也对卓杨的举动有些愕然。很明显，卓杨这是在发泄对失利的不满，对球队的不满，也是对他们的不满。 来到米兰这一个多月里，卓杨一直都表现的很有礼貌，风趣幽默非常善于和队友相处，也有着初来乍到应有的小心和客气。似乎并没有年少的轻狂，和欧洲足球先生的傲慢，以及球队第一高薪的气势。 但今天这一幕，让ac米兰的队友们依稀看到了过去两年中，那个在马迪堡说一不二德甲之王的影子，霸道而且放肆。只不过，卓杨这种举动并不符合ac米兰的球队气氛和文化。 . “卓杨，你刚才那样做不太合适。”在淋浴间的角落里，马尔蒂尼单独找到卓杨。 “有什么不合适？我不觉得。”卓杨盯着马尔蒂尼的眼睛，眼神中没有丝毫退让。微烫的喷头水柱浇在两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身上，阻挡不了他们为了球队现状而做的第一次交流。 “你有什么情绪，可以私下里和队友交换意见，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发泄，那样会被媒体逮住大做文章。”马尔蒂尼说。 “在主场都能输给巴勒莫这样的球队，还在乎媒体怎么说？”卓杨很不理解马尔蒂尼的态度，当队长的不是应该最先站出来吹向反攻号角吗？何况对手并不是国米尤文这样的豪强对手，也不是罗马拉齐奥，输给巴勒莫根本不能找理由。 但在马尔蒂尼看来，却恰恰相反，在圣西罗绝不能输给尤文尤其是国米，但败给巴勒莫这样的，其实……无所谓。 “每个队都会输球，你在马迪堡就没主场失利过吗？但不能因为失利就把矛头指向队友！”ac米兰的球队文化让马尔蒂尼不能姑息卓杨此番发作。 “马迪堡没有人会漫不经心输掉比赛，他们也不敢！”卓杨寸土不让。“我并不是想针对谁，只是不想败得这么窝囊。” “卓杨呐，胜利可以一场一场来，但球队内部的团结很重要，球队的形象很重要。你还年轻，慢慢来……” “保罗！什么叫慢慢来？”卓杨打断马尔蒂尼：“今天巴勒莫让咱们慢慢来了吗？伊斯坦布尔的利物浦让你们慢慢来了吗？” “你……”马尔蒂尼不由得有些恼火，卓杨的反驳直接捅在了他的肺管子上。不想再跟马尔蒂尼掰扯什么，卓杨扯过大毛巾把自己一裹，走了出去。 去年夏天的伊斯坦布尔之夜，是马尔蒂尼职业生涯倒数第二痛，不堪回首。最大的伤痛当然是2002年韩日世界杯时，精疲力尽的马队被安贞焕强行单挑打入加时赛金球，直接导致了意大利被耻辱淘汰，也让身为国家队队长的马尔蒂尼就此退出了国家队。 2002年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去年冠军杯决赛的伤疤被卓杨毫不留情当面揭开，他自尊心上要能挂得住才怪。马尔蒂尼已经将近40岁的人了，崇高的江湖地位在世界足坛现役球员中无出其右，漫说ac米兰队中，整个意甲也没有敢和他当面顶撞的人，若不是他天性谦逊虚怀若谷，马队可以在米兰城横着走，想收拾谁就收拾谁。 今天被年龄上差了好几代的卓杨驳了面子，马尔蒂尼很想发作，但深厚的涵养还是抑制住了怒火。他在水花中呆立片刻，细琢磨卓杨的牢骚，心里不得不承认卓杨有资格也有底气怼自己一下。 几个月前，同样是在冠军杯决赛中，卓杨率领实力弱了ac米兰很多的马迪堡，在比伊斯坦布尔更艰难的处境下，战胜了比利物浦更强大许多的巴塞罗那，这就是卓杨的资本。 毕竟比卓杨年长了许多，马尔蒂尼又淋了淋热水，人生经验丰富的他便开始有点理解卓杨。 任何人以7800万足坛第一身价转会而来，都会有压力，何况只有四年职业经历、年仅21岁初次足坛转会的卓杨，再加上新赛季以来进球并不多，心里有些着急。皮尔洛和卡卡不在的情况下，这场比赛卓杨铁定想做出些什么，却没想到在圣西罗被巴勒莫撂翻，年轻人按耐不住便也情有可原。 马尔蒂尼相信，这也就是ac米兰，如果换成还在马迪堡，卓杨挥拳揍人也没准，那小子并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主。而且他在德国足坛和马迪堡的地位丝毫不亚于自己，甚至更有威慑力。 马尔蒂尼虽然能理解卓杨的举动，但并不代表他认可和允许卓杨的方式，ac米兰有自己固有的球队气质和文化，就像硬币正反面一样，这也是米兰霸业的组成部分。从荷兰三剑客到罗伯特·巴乔再到舍甫琴科、克雷斯波，都是因为最终不能完全融入这种气质而没能在圣西罗善终。 “唉——，又是一个刺毛的家伙。”马尔蒂尼长嘘一声，关掉了卓杨留下的淋浴喷头。 第〇三五章 湖畔夜卡卡串门 “卓杨，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你还是要注意控制情绪，这里的人……很注重队内气氛，不喜欢这个。”科莫湖畔的别墅里，卡卡前来串门。 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天，媒体就像苍蝇闻见了臭肉一样迅速渲染起来。卓杨赛后的举动，世界足坛并不稀奇，但在以团结见长的意甲尤其是ac米兰这里，就十分少见了。在亚平宁，怼天怼地怼裁判，都不叫事儿，但疑似冲队友发飙，这就有点千夫所指。 在圆桌骑士团的周旋下，ac米兰内部低调处理了此事，大家互相都闭口不提，仿佛没有发生过，卓杨也被告诫到此为止，无论对内还是对外，都不得再说什么。 媒体那里好说，不去正面回答，时间一长讨些没趣舆论自己就凉了，何况还有胖子拉伊奥拉在擦屁股。但在米兰內洛内部，气氛多少就有些微妙，那些老资格的大佬们没指责卓杨什么，但也都不再像此前那么亲近。 经此事件，也算卓杨度过了初来乍到的新鲜期，度过了相互客套彼此礼让的陌生阶段，以一种另类方式彻底融进了ac米兰，倒也是焉知非福。 今天下午的训练中，尤其那天和巴勒莫比赛中上场的队友，基本都没有和卓杨有什么交流，当然，也不是板着脸。他们就像那天比赛态度一样，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气质。谈不上生分，但有些爱搭不理却是显而易见的。 就连一直和卓杨走得很近的布罗基都没有像往常一样凑上来扯闲淡，而只是很平淡地招呼而已，小布也要顾及所有人的想法。事实上，在那场比赛后的隔天，米兰圆桌骑士团对这件事情看法有很大分歧，塔索蒂、安布罗西尼、科斯塔库塔等人坚持要让卓杨在更衣室里做出道歉，而且必须保证此后不得再出现类似举动。 但九爷因扎吉、布罗基和内美人斯塔则力挺卓杨，认为不能把卓杨当做一般年轻球员看待，要承认他在足坛已有的地位，偶尔发发火没什么大不了的，过去就过去了。坚持让卓杨低头只会使事情恶化，反而不利于内部团结。 其余人基本保持中立，息事宁人的看法居多。最终两位超级大佬巴雷西和马尔蒂尼拍了板：低调处理，对卓杨的举动不置正确与否，但要对卓杨私底下提出告诫。 圆桌圣骑士团就有这点好处，一旦做出决议，所有人都会遵守，即便内心想法并不尽相同，但在保留意见之下一定会去认真执行。 鉴于自己和卓杨刚怼过，马尔蒂尼建议让巴雷西去找卓杨私下里谈谈，老弗朗哥也欣然同意。 “弗朗哥，你可要有点思想准备。”塔索蒂对巴雷西说：“那小子连保罗说顶撞就顶撞了，他可不是省油的灯，别太给他好脸。”其实塔索蒂的担心代表了所有在座之人的想法，他们都开始觉得卓杨并不那么好相与。 然而，出乎大家预料，卓杨和巴雷西相谈甚欢，很爽快就答应了对此事掀过一页并沉默处理，当然，老谋深算的巴雷西也并未对卓杨提出什么约法三章。吃过见过，巴雷西知道对于卓杨这种顺毛驴只能慢慢来。 “弗朗哥大哥，你知道吗？我父亲最喜欢的ac米兰球员就是您，下来才是巴乔先生。” “那我可实在太荣幸了！” 一声弗朗哥大哥，卓杨的汗都快下来了，巴雷西只比老爸卓彤彤小两岁。 . 卡卡在米兰內洛并不是个张扬的人，虽然他在卓杨到来之前是ac米兰最星光灿烂的当家花旦，与舍甫琴科双闪迷着全世界的眼，但内心聪颖的卡卡在ac米兰内部很低调，与人和善从不参与是非，也从不站队。 总得来说，卡卡在ac米兰内部有些超然，不参与利益纠葛但谁也动不了他的利益，这正是卡卡的大智慧所在。就连在巴西帮的小圈子里，卡卡也并不去当话事人，虽然巴西帮非常借助他在球场上的地位，但真正摇旗的却是巴西国家队队长卡福。 如同往常一样，卡卡对此事没有发表任何直接看法，面对媒体左右推手敷衍了过去，下午在米兰内洛训练时也同样什么都没说。只不过，嘴上没说什么，卡卡却在整个下午都和卓杨一起同出同进也十分鲜明地表明了态度。 卡卡属于不惹别人，但谁也不能惹他的主。 他这么做，并不一定是赞同卓杨的举动，但摆明态度是想让试图找卓杨事儿的人都把眼睛放亮，卡卡决不允许有人借题发挥来找卓杨的茬。他比卓杨大了三岁，在米兰也停留了三年，只论资历，卡卡有资格在这种时刻保护卓杨。 来此三年，这是卡卡第一次在米兰內洛没有随大流，第一次旗帜鲜明选择站边，他其实一直都是心中有杆秤行事有担当的人。 . “唉，我明白你的意思，里卡多。”卓杨在茶点盒里挑了一块蛋酥曲奇递过去，又把卡卡手边的水晶茶杯续满。“我那不也是一时冲动嘛！”有些话其实不用说明，卓杨知道卡卡是为自己好。 “米兰……其实就是这样，咱们改变不了什么。”卡卡的眼神中似乎有些郁闷。 “想想我这算什么呀！你经历过拉科鲁尼亚和伊斯坦布尔，你比我明白得多。”卓杨话里有话。 卡卡：“……” “故意揭短我感觉你。”卡卡翻了卓杨一个白眼。ac米兰哗然整个世界足坛的两次被超级逆转，何尝不是两次都打满全场的卡卡的耻辱。 “里卡多，说心里话，我不想改变ac米兰，也懒得去改变什么。尽我能力踢好就行，我又不会在这里待一辈子。我只是不想让这里改变我，他们都是老将，我可不是。里卡多，你也不是。” “卓杨，你……什么意思？” “球队贵族式的顺其自然作风，我改变不了，但到了需要当土匪的时候，就像前天比赛那样，他们也改变不了我，我还是会站出来，哪怕毫无用处，我一样不会认怂。我改变不了他们，更改变不了自己。” “不过……里卡多，只有我一个人肯定不行，但要是咱俩……想必伊斯坦布尔那种事情就不会再重演。”卓杨说出了心里话。“里卡多，想想刚过去的世界杯，你们巴西队在某些方面是不是和现在米兰很像？气质上。” 卡卡捧着大红袍，闭上眼睛嗅着杯子里的香气。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卓杨。”都是高级聪明人，卡卡瞬间明白卓杨所指何意，而且他何尝不为自己在球场上越来越像一个循规蹈矩的意大利绅士而苦恼。 “算我一个，咱们不管别人，自己干。”卡卡看着卓扬笑了起来，也许这三年里他一直都在等着像卓杨这样一个同伴到来。 卓杨也笑了起来，他明白自己今天的目的达到了，而且他相信卡卡也明白，他今晚来的目的也达到了。 第〇三六章 聪明人轻身来投 “卓杨，这房子一个人住……有些空，赶紧再找个女朋友吧！”正事儿说完，卡卡和卓杨聊起了闲天。 “谁说不是呢？每到晚上，总是寂寞空虚冷。”但凡说完正经事，卓杨必定开始不正经。“寻思着去串门吧？可不管是你家还是二哥家，都是小两口腻腻歪歪的样子好像是在逐客，瞧我的眼神就是在瞧电灯泡。” “呵呵呵呵呵，谁撵你了，好像你去得少似的。” “哎，对了。你问问卡罗琳，她还有没有什么闲着的闺蜜，给我介绍一个。”卓杨突发奇想。 球员的老婆、女友，以及借着足球知名的女性，这些都可以笼统算作足球圈中的女人。卓杨所接触到足球圈女性，没有一个长得丑的，个顶个大美人。然而，在这些国色天香之中，卡卡的老婆卡罗琳也是拔头份儿的那一个，甚至在卓杨遇见过的所有美人儿之中，卡罗琳也能排进前两位，因为排第一的只能是蜜黛尔那个美到逆天的表姐。 四年前年仅15岁的卡罗琳就和卡卡相恋了，国际足坛最为知名的一对儿金童玉女，端是羡慕死旁人。说心里话，卓杨也很羡慕，他何尝不正是渴望卡卡这种寻她千百度，暮然回首便从一而终的爱情。 去年圣诞节，卡卡和年满18岁的卡罗琳在圣保罗举行了婚典，卓杨因为行程无法亲自前去贺喜，但一份大礼自是免不了的。 . “没问题啊，一会卡罗琳过来你就给她说说。”人以群聚，貌若天仙家境优渥的卡罗琳身边的闺蜜想必也都是些白富美。“有什么条件没有你找女朋友？” “如我这般八零后孤寡老人，何谈对女子挑挑拣拣。”黯然的目光已然不成焦距，颓废地看向窗台那边。窗台上摆设了青瓷花瓶，釉色鲜亮，内有一簇薰衣草，细细的枝条如杨柳一般，枝条上缀满了细嫩柔软的紫色花朵。“只要符合两条就好。” “说来听听。” “女的！活的！” “噗——”卡卡差点把嘴里的大红袍喷卓杨一身，他这才反应过来卓杨是在逗着玩。 “嗨，差点当真了，你还缺女朋友也不想想！”受到戏弄的卡卡倒是一点也不生气。“也真难为你了，血气方刚的，每天晚上独守空房。”和卓杨几乎天天腻在一起，卡卡也知道了他并不是一个喜欢逛夜店的人，在那些方面很像当年守身如玉的自己。 这会儿，自顾自在卓杨二楼上闲逛、把空间留给两个男人的卡罗琳走了下来，手上拿着一个大盒子。 “卓杨，你这套动漫手办我好喜欢噢，送给我好不好？”卡罗琳少女心满满。手办是国内某个萌系少女球迷邮到ac米兰俱乐部的，写明送给卓杨。 “卡罗琳，你怎么在卓杨这里乱翻呢？还要夺人所爱，这样很不好呢。”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卡卡无论是语气还是弯起的嘴角或者眼神里的宠爱，哪有一点责怪的意思。 “甭听他的，卡罗琳。”卓杨微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就是给你留的，你前段时间不是回巴西了吗？就等你过来拿呢。” “来，卡罗琳，再吃些点心，要觉得喜欢这种抹茶口味，我让朋友再专门弄一些送给你。”这种松露咖啡混合抹茶香的小曲奇口味十分独特，产自瑞士一个小地方的小工厂，并不出名，是马迪堡球员巴内塔给卓杨踅摸来的，那里是他的家乡。 “嗯，谢谢。”卡罗琳笑起来时便如淡雅仙子，与卡卡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碧人。 . . 隔日再来到米兰內洛训练，气氛还是没什么异样，每个人都客客气气和卓杨打招呼，但没有了那些刻意拉近关系的举动。当然，更不会有人来找卓杨的麻烦，圆桌骑士团震慑着米兰內洛内部一切不轨举动。卓杨初来乍到，还没有多少威望，但没有人敢反驳圆桌骑士们的权威，再说还有一个分量不轻的卡卡，他身后可站着整个巴西帮。 但有一个人例外，即便偏向卓杨的布罗基、内美人、因九爷都不自觉地和卓杨保持着一点生分，但这个人却偏偏明目张胆凑了上来——马尔科·博列洛。 “卓杨，今晚贝伦她们公司有个内部聚会，怎么样，一起去热闹热闹？”走进更衣室里，博列洛径直来到卓杨跟前说到。 昨天米兰实验室对博列洛的脚伤做了仔细检查，确认并无大碍，只是需要两个月时间的保守治疗，近期穿上特制保护鞋并不影响行走，只要右脚别去太发力就好。训练不能参加，但不影响私人娱乐。 不论时尚聚会是否能投卓杨所好，但在这个气氛微妙的时期，博列洛如此举动就有了很深的含义。 博列洛此人在意大利足坛名气非常响，但这种名气并不是来自比赛场上，他是新一代的‘情圣浪子’。意大利四大情圣，因扎吉、维埃里、科拉迪、科科，四位花花公子已经驰名多年，占尽了亚平宁的风流。可现如今维埃里和科拉迪虽然骚劲一如既往，但毕竟在球场上已大不如前，西山日薄，科科更是跟退役差不多，只有因扎吉还在用进球维系着老一代浪子的情怀。 媒体也需要新的话题和元素，于是，寻找新一代浪子情圣的浪潮便开始了。目前得到公认的，唯有二哥蒙托利沃和博列洛二人，既然老浪子有四人，那新浪子也要凑够这个人数才能相映成趣，所以花边记者像苍蝇一样整天围在一些疑似目标附近，谣传风流成性的卓杨也是候选人之一。 足球明星在意大利的社会地位高得离谱，别说卓杨卡卡这样的顶级巨星，就连博列洛这样的二把刀都足以吸引来炙热的目光，那些风光无限的名模影星只配给球星们提鞋。博列洛的女朋友贝伦·罗德里格斯就是因为搭上了他，才在短短几年中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模特，成为了现如今阿根廷第一名模。 可无论博列洛在情场上多么名声显赫，他在ac米兰队内还只是个小字辈，没有任何势力，不是圆桌骑士团成员，也不是核心球员，连主力都不是。 博列洛不像卡卡那样有能力展开羽翼保护卓杨，他连自己都护不住。所以，在这个卓杨身边气氛敏感的时刻，博列洛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举动，就只有一个目的——他旗帜鲜明选择了投靠卓杨。 “好呀！”卓杨笑了，欣然应允。 第〇三七章 浪子情圣候选人 马尔科·博列洛如此选择立场，是经过一个晚上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他是个聪明人。 24岁在足坛是个微妙的年龄，说年轻不年轻，说成熟了也有点嫌早。在这个年龄还没有大红大紫，再往后大器晚成的概率不是很高，博列洛今年就是24岁。 博列洛在意大利足坛所有的盛名都来自场外，来自他‘情圣’的噱头，实际上他并不是一个花花公子，前些年和时尚圈女人的恋爱分分合合多了一点而已。自从两年多以前与贝伦相恋后，博列洛的感情生活很稳定。 四大老情圣有些人是真花，二哥蒙托利沃也是一根通天的花花肠子，但博列洛显然并不是。可媒体上为了制造噱头，哪管你那么多，只要你谈过几次分分合合的恋爱，而且恋爱对象都是时尚圈里的美女，就铁定会给你贴上‘浪子’的标签。 成为亚平宁足坛情圣的几大必备条件，首先最起码要是甲级圈子里的人才行，一个低级别球员就算浪到天际也没有太大炒作价值。二来愿意把自己的情事拿出来显摆，整天藏着掖着小家子气，媒体那里时间长了也就烦了。更为重要的一点，要长得好才行，四大老情圣个个都是帅哥，现如今二哥和博列洛也都是颜值担当，意大利社会尤其看脸，所以像阿德里亚诺那样的削尖脑袋也钻不进‘圣’的行列。 卓杨在媒体眼中无疑符合上述所有条件！ 卓杨从一踏上米兰的土地，就被意大利足坛狗仔盯上了，因为他无论绯闻还是足球声望都足够响彻云霄，这是一条高颜值大鱼，只要坐实了卓杨和某个明星拍拖以及流连夜店，便会成功加入‘浪情’行列。然而，令他们失望的是，任是二十四小时倒班盯人防守，愣是抓不住卓杨一点蛛丝马迹，和菲娅梅塔清清白白逛了一次大街已经是最大新闻了。 媒体不得不承认：卓杨隐藏得真好！ 博列洛就是这样被强行贴上标签的，但其实他和贝伦·罗德里格斯的感情很好，只不过俩人都十分热衷于秀恩爱，干什么都像是在秀。静谧美丽的撒丁岛孕育了众多意大利球员的爱情故事，当年博列洛就是在这里遇到了19岁的贝伦。 每个女人都会羡慕那些拥有纤薄的玉背、浑圆的肩膀、光洁的皮肤的性感女人，阿根廷铜色美人贝伦·罗德里格斯无疑就是这样令女人羡慕男人着迷的尤物。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她一眼，博列洛深深地被贝伦所吸引，那一夜的缱绻缠绵。 博列洛摇曳的红酒杯里只有贝伦曼妙的身影在晃动，撒丁岛的夜色里弥漫着来自潘帕斯的娇婉哼唱。博列洛的眼神里，只剩一片迤逦景象，古铜色的平原仿佛夕阳晚霞的召唤，深邃的山谷中长满了迷人的花草，高耸入云的远山上点缀着些许樱桃…… 一番探索和挣扎后，激情燃烧的博列洛如愿采撷品尝，并且攀上远山融入这片美丽无限的自然风景中，开始了一段迷醉探险之旅。 这两年间，贝伦从一名默默无闻的小模特变成了阿根廷第一名模，时尚圈子里的红人，电视台竞相邀请的尤物，身价高昂的产品形象代言人。她的经纪人马里奥·波塞利也提点她：最起码四年之内，一定要贴紧博列洛。 就像滚雪球一样，博列洛和贝伦在一起蹭着蹭着，相互借力名头越来越响，但这一切，对博列洛来说，都是虚妄的浮云，对他在球场上一点帮助都没有。 多年的足球颠沛流离，眼看着黄金运动年龄段就将过去，经纪人拉伊奥拉急，博列洛更急。博列洛无论从身体、球商、意识格局技术，什么都不缺，他就是缺少机遇。但今年的ac米兰，显然突现这种机遇。 新赛季开始后，ac米兰两大中锋，因扎吉又老了一岁，现实只能让他专注于一项赛事，而不能四面开花。吉拉迪诺则遭遇了严重的状态受挫，而且球运也十分不堪，至今寸功未建，而博列洛却在不多的几次上场机会中觅得了两球。在拉伊奥拉的策划下，媒体已经开始为博列洛大唱赞歌，其中也不乏有了鼓吹让他进国家队的声音。 意大利足坛很讲究论资排辈，除非你有挡不住的逆天实力，吉桃子赢在了起跑线上，与他同龄的博列洛只能跟在屁股后面吃灰。但既然新赛季有了如此好的兆头，不抓紧稍纵即逝的机遇拼搏一把，实再说不过去。 博列洛和吉桃子在场上一样都是需要别人捧的类型，典型的吃饼前锋，而卓杨越来越有喂饼王的趋势。博列洛要比吉拉迪诺聪明得多，性格也开朗得多，这从二人的泡妞水准上也能看出来。卓杨的大腿必须去抱，这一点对博列洛来说毋庸置疑，他辗转反侧考虑的是怎么抱、什么时候抱能让利益最大化。 待到卓杨鲜花簇拥、烈火烹油之时，靠过去也不会被他看重，只有现在初来乍到又恰好遭遇内部非议之际，也算是他的一个低潮期，此时的投奔才能显得情深意重，而且会拔头筹。 都是追随刘备，马岱和关羽张飞是一个等级吗？根本不在同一个历史地位。 而且博列洛消息非常灵通，他知道卓杨是贝卢斯科尼的招牌，这一点上甚至比卡卡更重要得多，有了这个背景，卓杨的主力核心地位就是铁打的，谁也不能去反驳。 再往下看，圆桌骑士团内部已经出现了支持卓杨的人，这是个值得仔细考究的现象。卡卡又旗帜鲜明站出来护着卓杨，而卡卡身后是谁也不能忽视的巴西帮。 卓杨在米兰内洛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 综合上述原因，博列洛感觉时不待我，投靠要趁早，即便会让米兰內洛某些人对自己产生看法，他也顾不了那么多。再说了，做个圆滑的老好人，再一次去讨好他们，那些人还不是偏向吉桃子？仍然没有自己什么事。 卓杨是能给自己带来立竿见影现实利益的人，做人不能鼠首两端，压大压小买定离手才能险中取胜。恰好现在自己又暂时伤停，此时去投奔也显得不那么功利，于无声处心照不宣。 于是，事不宜迟，博列洛当即成了第一个向卓杨递出投名状的人。 . “卡少爷，晚上一块去闹闹？”卓杨又向卡卡发出了邀请。 “好啊！不过要等我一下训练完。”卡卡也答应得很爽快，他并不是什么宅男。“我去把卡罗琳接上，一块去。”于是，博列洛更开心了，愈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正确。 “卡相、梭子，晚上没事吧？”又一起招呼卡福和塞尔吉尼奥。 “呵呵，你们去，年轻人的场合，我们就不参与了。”卡福有着很高深的政治头脑，他可以为了卡卡给卓杨站脚，但不会参合太深，都这么老了没必要。 博列洛聪明地找到了攀升的机会，但ac米兰并不只有他一个聪明人。 “聚会上管不管饭呀？管的话算我一个，好不好？”格鲁吉亚后卫卡拉泽探出头说。 第〇三八章 比利时十字路口 卓杨又来到了比利时布鲁塞尔，上一次是年初时候来参加小妹妹蜜黛尔的封爵礼，这一回则是跟着ac米兰来踢冠军杯，2006-07赛季欧冠小组赛第三轮，客场对阵安德莱赫特。 比利时号称欧洲的十字路口，谁想干点啥都要从这里经过的意思。反正呀，欧洲但凡有了战争，不管谁和谁打，双方都会顺便把比利时这个路口摁在地上摩擦一番。 比利时也真像十字路口一样，有些精神分裂，三万平方公里的国土面积还没有中国一个地级市大，却分了三个大区总共六个政府，而且这六个政府还都谁不鸟谁，国王纯粹就是个吉祥物。这个国家有讲荷兰语的、讲法语的，还有说德语的，并没有一种语言叫比利时语，官方语言是法荷德英。 讲荷兰语的从不说自己是比利时人，他们自称弗拉芒人，而说法语的骨子里永远瞧不起弗拉芒人，至于说德语的，他们打心眼认为自己是德国人。所以，比利时人没有民族自豪感和国家认同感，是个爱赶时髦和喜欢跟风起哄架秧子的国家。 就这么一个玩意儿，八国联军的时候都往东方派不出一兵一卒，仗打赢了却跳了出来，硬是从大清朝那里割走了一千万两白银，你找谁说理去？ 比利时人的这种纠结性格也体现在他们的足球上，历史上也号称‘红魔’，但偶露狰狞远不如他们国家队内部的内讧来得出名。在窝里斗这方面，比利时和荷兰真是一时瑜亮比翼双飞。 不同于荷兰人相互之间一通乱斗，比利时人则是弗拉芒人和法语族群界限分明，谁也不买谁的帐，谁也不抬谁的轿还互相拆台，他们的主教练主要工作根本不是技战术，而是安抚和平衡。 比利时足球一直紧紧跟随德国，德国人大刀阔斧玩硬朗，他们也就劈头盖脸搞冲吊，德国人认真反思开始注重青训技术化，比利时人也就有样学样钻研起了欧洲拉丁派。总而言之，实力还是有，但比利时足球存在感不强。 最近这几年正是比利时足球的低潮期，自从作为东道主在2000年欧洲杯小组赛上铩羽而归后，2004、2006连续两届大赛比利时都未能进去。所以，即便安德莱赫特是比利时国内拜仁一样的存在，但看实力也和ac米兰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卓杨和因扎吉搭档出现在锋线上，他看九爷的脸比看吉桃子舒服多了。因扎吉看卓杨也很舒服，您以为他在圆桌骑士内部明火执仗为卓杨代言是为了啥？还不是因为卓杨能传球，而且会传球。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球队老将众多，有不好的一面，年龄大了连续作战能力不强，隔三差五总有人身体条件不达标，本场比赛马尔蒂尼和卡福就因为这个原因坐在了板凳上。但老帮子球队也有擅长的一面，球员储备丰富，谁拉上来都能管用，卡拉泽和博内拉就顶替马队和卡相担任防线首发。 意大利球队普遍慢热，修身养性的安切洛蒂率领的老米兰更是如此。战术上基本不搞三板斧，而是凭借极强的区域控制能力慢悠悠推蘑菇，耐心调教对手，把你玩得服服帖帖之后突然刀锋一闪，1:0主义长盛不衰。 皮尔洛在后腰中枢牢牢把持着节奏，戴着队长袖标的加图索配合着睡皮在战略区域左冲右突，掐着对手的七寸，让安德莱赫特攻防都顺畅不起来。 当年马迪堡副队长‘疯狗’卡尔·兰德刚在德甲出道之际，被媒体誉为‘小加图索’。然而，要论起在中场扫荡的境界，疯狗差得十万八千里，毕竟他除了敢玩命和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的瞬移之外，基本就不会别的。可加八爷在狗类中场里，完全已经登峰造极，他就是这一类型球员的集大成者，祖师爷。无论抢截还是卡位、原地或者奔袭，大局观抑或战略眼光，加八爷都是最顶级的。除了在进球上基本帮不上忙，加图索没毛病。 ac米兰就像是一位身份显赫地位尊崇的武林盟主，和他比武如果一招一式按套路来，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被肢解得惨不忍睹你自己还浑然不觉。全世界都知道，和ac米兰比赛只能乱拳打死老师傅，速度加硬度乱中取胜，米兰人怵这个，超级拉科和利物浦就是这样功成名就的。 安德莱赫特自然也心知肚明，本身他们现在的足球风格就比较粗旷，所以，一上来就玩狠的试图把ac米兰吓唬住也就可以理解了。 仅仅3分钟，22岁的刚果籍前锋穆罕默德·奇特被内斯塔卡在了身后，根本没有拿球的机会，可这愣小子强行出腿，直接踢在了内美人的小腿上，内斯塔当时就被抬了下去。幸好，队医检查后并无大碍，硬碰硬的疼而已，喷一喷就又跑了上来。接下来就是西多夫和因扎吉，安德莱赫特人将他们伐倒的时候毫不客气。 卓杨和卡卡自然更不用说，感觉比利时人就没打算让他俩活着回去米兰。因为安德莱赫特采用的是三中卫阵型，时常和卓杨纠缠在一起的就是他们的边前卫阿根廷人卢卡斯·比格利亚。 去年世青赛上冠军阿根廷里奥·梅西一鸣惊人，除去他之外，还有两名阿根廷小将也得到了欧洲的隆重关注，一个是加戈，今年夏天被皇家马德里招揽，还有一位就是这个比格利亚。 比格利亚只比卓杨小不到半岁，其实并不是纯正的边前卫，他更擅长后腰，成长模板正是ac米兰的皮尔洛。今天把他安排在边路就是要利用他脚下相当不俗的技术和灵活的动作，来限制卓杨的发挥。 什么样的橡皮膏卓杨都见过，比格利亚再怎么难缠卓杨也不会把他当成一颗葱，不过，防守能力先不说，没想到这哥们儿还是个碎嘴子。 “卓杨，我觉得你没什么好牛逼的。”脚下手上坐着动作，比格利亚嘴也没闲着。“你瞧，你前女友是名模，我前女友也是名模。” 卓杨都想笑，知道他指的是贝芙莉·邓，这兄弟打嘴炮的路子也太清奇了。 第〇三九章 王之蔑视内斯塔 各种嘴炮套路都见过，但像比格利亚这样一上来就比较足球之外长短的，还真是头一回，这玩意儿就有意思了。 “我何止一个名模呀，你都不看报纸吗？”卓杨兴致勃勃还嘴。“我都七八个前女友了，名模根本不值得一提。” “所以说你没有什么好牛逼的。”卓杨的话正中比格利亚下怀。“我已经交过十一个女友了，什么行业都有。” 卓杨：“……”他不得不在心里道一声‘服’。 第一回合嘴上交锋卓杨落了下风，便琢磨着怎么能找回场子。这个时候不能用什么金球奖、最佳射手之类的东西来压对方，显而易见的项目来碾压显得自己玩不起，既然对手提出了足球之外的东西，那就只能在足球之外来找平衡。否则，斗嘴会戛然而止，便也就失去了乐趣。 上半时第13分钟，卓杨在边路给因扎吉送出一记后点，只可惜九爷在范登博雷的干扰下射门稍稍偏出了立柱。别看范登博雷只有19岁，可他三年前就代表比利时国家队出征过，夏天孔帕尼800万转会去了德甲汉堡之后，范登博雷正式成为安德莱赫特后防线上的擎天柱。 球没进，卓杨一点也不在意，回过头继续和比格利亚斗嘴。 “我在三个国家生活过，你行吗？” “这方面你还是不如我。”比格利亚虽然脚底下赢不了卓杨，但嘴皮子无疑占据着上风。“我出生在阿根廷，小学是在佛罗伦萨上的，中学在西班牙上了一年，巴西弗拉门戈俱乐部我留学过半年。瞧，今年又来比利时了。” 卓杨：“……”只能黯然看着比格利亚洋洋得意的脸。 不止比格利亚一个人，因为卓杨总在两个边路来回游弋，另一侧的边前卫姆巴克·布索法也是他的影子守护神。摩洛哥国脚布索法出身于阿贾克斯，被切尔西淘汰到了比利时。 布索法就不如比格利亚防守上那么讲究了，也就速度能勉强跟得上卓杨而已。为了完成防守妖王的使命，不到二十分钟才22岁的布索法就累得气喘吁吁。 整个上半场卓杨被对手放倒七次，他把对手一次也没放倒过，因为不需要。反正安德莱赫特中后场这些人，只要距离卓杨在十米之内，就基本上不怎么敢控球。 卡卡也没好到哪去，被铲得跌跌撞撞，安德莱赫特球员个个年轻身强体壮，光看这方面，倒是和马迪堡挺像。 控制对抗粗旷，经验约战锐气，ac米兰明显占据着场上主动，上半时射门次数11:2就表明了这种态势。只可惜ac米兰今天脚风都有些不顺，十一次射门寸功未立，包括卓杨的两次。 卡卡三次射门非偏即高，西多夫远射差点把月亮轰下来，皮尔洛的任意球落叶斩，叫飞机斩还差不多。最仰天长叹的就是因扎吉，他的四次射门机会最好，但一偏三没收。九爷这三次机会，一个来自于卡卡的过顶，另外三记都是卓杨亲力亲为，给得非常舒服。 大家都不着急，这种情况以前并不是没有出现过，耐心点掌控好局面，进球是早晚的事。卓杨也继续在两个边路轮流发飙，一边兴致盎然斗着嘴。 “我还会打篮球，中学是校队的控卫。我还是学校里最好的棒球投手，还保持着学校山地自行车记录。”比格利亚一发不可收拾。“卓杨，你除了踢足球，还会什么体育运动？乒乓球？” 卓杨没好意思腆着脸承认。“打麻将……算体育么……” . 上半时第45分钟，在范德哈格和戈尔的联合阻截下，卡卡中场丢球，安德莱赫特打出快速反击，布索法精确地长传直袭ac米兰防线空当。卓杨心中暗道一声要坏事，博内拉却神奇又顺理成章地突然出现在足球落点下方，卡住安德莱赫特前锋阿根廷人尼古拉斯·弗鲁托斯的身位，让他连一丁点机会都没有。 包括卓杨在内，所有ac米兰人都大松一口气，卓杨都不由得为博内拉顶尖水准的站位卡位喝一声彩。 博内拉抬右脚空中卸球，这种技术动作但凡达到普通中国球员水平就不会有失误，可博内拉不是普通中国球员。 足球撞在他脚面上嗖一下就窜进了禁区，刚好给穆罕默德·奇特做出一记反越位直传斜插。紧接着博内拉立足腿一软，球走了，人却窝在原地。 远方的卓杨大惊失色，对身边的卡卡说：“我操，见过人停球，见球停人还是头一回。” 幸好还有一个风情万种的内美人，内少才是后防线上真正的顶尖高手，周身上下毫无破绽的绝世中后卫。内斯塔小垫步之后大跨步，足球被他抢先捅飞出边线，如此仓促和迅猛的动作却连奇特的衣角都没沾着。 “痴心妄想！”内美人给了奇特一个王之蔑视。 中场哨响起后，卓杨老远就给内斯塔竖起了双手大拇指：“内少，绝了！太牛逼了！”反正卓杨设身处地想一想，刚才那一幕换成自己，铁定没那个本事。内行看门道，那何止是简单的一捅，内斯塔能绝地救险，说明他早在那之前就把所有可能会出现的情况预料到了，而且预先站稳了最合适的位置和做好了所有准备工作。 八面玲珑的球场大局观、无孔不入的防线位置感、天衣无缝的防守技术动作。如果内斯塔能摆脱伤病困扰，身体一直处在良好的状况，他毫无疑问是当今世界足坛中后卫头一把交椅，而且把排名第二的人能甩出去很远很远，很遥远。 “怎么？卓杨，你也觉得我这两下子还可以？”内美人挑眉笑靥，翘着兰花指拢着自己的长发。 “虚伪了啊，内少你太虚伪了。牛逼就是牛逼，我们中国有一个词，色艺双绝，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 “哈哈哈……，我喜欢中国。”内斯塔开心的笑容倾城倾国。“卓杨，你们国家，那可真是……绝了！” 内斯塔一招天仙防守惊艳卓杨，虽然ac米兰其他人都已经见怪不怪，内美人本就天生妖艳。不过，作为本场搭档的博内拉，誓不让内少专美，下半时开场就把卓杨和大家又惊得外焦里嫩。 第〇四〇章 挺身出双剑合璧 上半时干打雷不下雨，不过ac米兰也没什么要调整的，安德莱赫特粗放型打法坚持不了全场，都为此已经付出了六张黄牌代价了，长点脑子吧。卓杨制造了三张，谁让他是米兰突破第一人呢？三张中包括碎嘴子比格利亚，和这哥们儿的另类较量也是一乐。 自家这边好一点，卡拉泽和博内拉各领一张黄牌，不叫事儿。然而，下半时一开场却风云突变。 第47分钟，卓杨在左边路突破制造了角球，ac米兰头顶上有功夫的人都挤过来准备争上一把。荷兰大佬西多夫来主罚这个角球，哨声响过，反弧线传中直飞禁区内人头最攒动之地，裁判哨子紧跟着又‘哔哔’，足球在飞行途中先出了底线，也看不清楚冠西的黑脸上红了没有，羞是不羞。 既然如此，双方也都停止了再做动作，去跑位该干嘛干嘛。只有中后卫丹尼尔·博内拉，不愧‘神锋’之称谓，只见他左脚趟，右脚点，大力施射球门死角，足球带着烟火就砸了进去，气得安德莱赫特捷克门将丹尼尔·兹特卡都想咬他。这种球虽然不算，但兆头不好，守门员很忌讳这个。 裁判当然也看不惯，都死球了你骚什么骚？卓杨目瞪口呆看着自家这个傻子被两黄变一红：吃屎长大的吗？ 安切洛蒂痛苦地闭上眼睛，博内拉可是他亲自点名留下的人。还好安胖是个不怎么喜形于色的忠厚长者，要换成暴脾气的渣叔，非得把博内拉摁在厕所里看着他舔干净，而且连把勺子都不给。 后防线不能缺人，这是客场原则，安帅赶紧用36岁的右后卫卡福换下西多夫，把卡拉泽移到中路去和内斯塔搭档。这是无奈的换人之举，但接下来的举动就显示了安切洛蒂在战术阵型上的高超造诣——他示意卓杨后撤，替代西多夫与卡卡组成双前腰，前边只留下因九爷一个前锋。 . 场上少了一人，ac米兰的反击攻势自然不能再和上半时的犀利相比，此消彼长之下，安德莱赫特反而暂时占据了场上主动，一系列长传急攻打得虎虎生风，即便强如ac米兰者，也只能先把大多数兵力沉心在防守当中。 年轻球队就是这样，一旦打出气势会愈战愈勇，逐渐发挥出远超他们日常水准的高水平，马迪堡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今天下半时的安德莱赫特也是如此。 眼看对手充满朝气的硬桥硬马让自家颇为老迈的后防线有些渐渐不支，亏得内美人头顶脚踢一夫当关，力保禁区前沿要害地带的平安，可老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小组赛前三轮要定下胜利的基调才行，万一今天失手会对球队后面的战略规划产生影响。 就在岌岌可危的最关键时刻，ac米兰绝代双骄挺身而出，率先出手将比利时人的一切非分之想残忍抹杀。 第58分钟，加图索在后场断掉马克·德曼的脚下球，就像马迪堡的疯狗断球后第一时间永远会传给卓杨一样，加八爷总是去找皮尔洛，脚弓猛推给了皮少，八爷脸上的络腮胡子满意地抖了抖。 还在加图索刚断球的时候，卓杨和卡卡就已经瞬间启动了，俩人没有商量，连眼神都没有对一下，就这么突然同时飙起，直朝着安德莱赫特要害腹地绝尘而来，像两道红色霹雳划破夜空。 同样球商超高哥儿俩心有灵犀一点通，不但把老九爷眨眼就甩在了身后，还在笔直的线路上做了一次交叉换位，安德莱赫特防线迷乱得连人都拽不住了。 原地摆腿长传，此绝技天下无人能出皮尔洛其右，弹剑而歌美得令人心醉。足球飞行的航向是卓杨的前程路，又疾又高又飘，放在别的传球手那里，这是一个失误球，但换成皮尔洛和卓杨，合适到温水熨心。 皮尔洛了解卓杨的能力，了解得细致入微，他了解每一名队友的所有特点和能力。 卓杨在速度达到顶点时飞身起跳，像高速滑翔的翼龙，高高凌驾于所有试图防守和干扰者之上。额头侧向轻点来球，力道中有卸有推，还带点轻微的内旋。足球遇阻后做出九十度变向，坠落在距离卓杨身侧六米远的草皮上，来时的冲力和地面反弹经过刚才轻柔的内旋综合，再行弹起是已经没有了任何不合时宜的旋转，像悬浮在空中倾情等待。 卡卡奔袭的右脚如约而至，速度惯性加上无与伦比的大腿爆发力，更何况禁区前沿大力施射本就是他的成名招牌，卓杨的给球又是如此天成，此球如若不进，将会是足球运动之耻，足球之憾。 兹卡特黯然神伤，他纯粹就是一名看客，比利时人心服口服，阻挡米兰绝代双骄根本是他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卡卡笑颜如花，卓杨满面春风，他们俩人搭着肩膀在场上奔跑庆祝，不光是球技上，阳光清澈的颜值也对安德莱赫特是一种碾压。 . 1:0，经验老道的ac米兰最擅长的莫过于就是踢这种领先顺风球，打起反击来简直不要太舒服好不好？虽然场上比对手少一人，可这在一帮老江湖眼里根本不叫事儿。当然，在拉科鲁尼亚和利物浦眼中，米兰的这种自信必然被噬之以鼻不屑一顾。所以呢，对于ac米兰来说，1:0远比3:0和4:1更可靠。 刚才的进球，策划自然源自于皮尔洛乍起的骚传，但卓杨和卡卡双剑合璧提前启动、合力杀破对手防线才是最终能成功的关键，无论配合还是呼应，包括途中默契的交叉换位。这其中，卓杨位置从边锋后撤很重要。 对于安切洛蒂来说，把卓杨拉回中场是神来之笔，从卓杨的角度，又何尝不是。相对于边路，卓杨在中场更加游刃有余，视野更开阔，两侧空间更大，最重要一点，有了更多纵深可能。如此一来，他的大局观、摆脱能力、接应意识，都有了更多更酣畅淋漓的发挥空间。 金牌射手妖王卓杨本来就出身于中场！ 从卓杨内心来讲，自然更喜欢踢中场，在马迪堡打前锋的前提条件是九号半战术，ac米兰不会这么干，再去拧死在前锋线上有些无聊，更何况还是狭窄的边锋，他喜欢全方位发骚而不是只去进球。 安切洛蒂作为名帅，他岂会看不出这一点，但屁股坐的位置不同看问题的立场自然也有差异，他有他的全盘考虑，也有顾虑。不过，边锋后撤成为前腰的妙手显然让他意犹未尽，1:0领先之后，安胖肥手一挥，卓杨位置再次调整，他再次后撤，和皮尔洛、加图索并排站位。 卓杨回到了让他扬名立万的初始之地——后腰。 第〇四一章 九爷青春咏叹调 确认过眼神，我遇上对的人。九爷因扎吉看卓杨的目光中颇为感慨。 通过这两个多月和卓杨在比赛与训练中相处，菲利普·因扎吉已经能确认，卓杨就是当今世界足坛最懂他的那一个人，无论给球的数量和质量，都是九爷生平仅见。就像刚过去的那个上半时一样，卓杨助攻来三个绝佳的机会，没打进去那是自己的事，卓杨做得已经足够好了。 不过，等看明白了这一切，因扎吉却不由得有些伤感，因为那该死的青春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自从维琴察出道，直至五年前以米兰队史前两位身价和鲁伊·科斯塔转会来到ac米兰，因扎吉写就了一部超级中锋的成长史。然而，15年漫长的奋斗道路上，却只有在亚特兰大拿过一次意甲最佳射手，那一年因扎吉进了24个球，超过全队一半还多，亚特兰大名列当年第十。 除去这一次，因扎吉联赛年度进球再也没超过二十，虽然他并不以铺天盖地的进球数著称，全世界都知道九爷擅长关键时刻进关键球，含金量首当其冲，但作为一名超级中锋，没有人不想多进球。 因为他独步江湖的技术风格特点，因扎吉面对柬埔寨足球队或者皇家马德里难度都一样，能不能进球只看给他传球的队友能施展出多少功力，和对手是什么样档次的防线几乎没有一点关系。这么多年职业生涯中，亚特兰大那个最佳射手不提，是全队完全围绕硬生生喂出来的，并不双赢，其余能让因扎吉稍微还能感觉到一点惬意的传球手，只有两位。 ——尤文图斯之齐达内，ac米兰之鲁伊·科斯塔。 除去这二位，其余人只能让九爷感觉郁闷，所以，卓杨的惊现，让因扎吉心头大喜也就理所当然了。不但如此，卓杨在场上还很刻意表现出了愿意给九爷喂饼的态度，这才是真正让因扎吉念好的举动。 要知道，卓杨作为最近两个赛季欧洲最疯狂的射手，他即便就算在场上表现得很独，别人也不能太去说什么，名声摆在那里，他甚至有资格要求所有攻击套路都配合自己。所以，因扎吉知道这是卓杨在向他故意示好，不是球场之外，而是因扎吉最需要的也是无法拒绝的地方。 然而，卓杨这么做并不完全是为了讨好因扎吉或者为了自己私人的权益，他其实对类似举动没有任何心理障碍。 三个赛季前的德国乙级联赛中，卓杨为了能报答五位兄弟的陪伴，刻意低调蛰伏，心甘情愿打了一个赛季辅助。塞翁失马，上天总是眷顾有心人，一个赛季下来，卓杨不但在大局观和球场视野方面锤炼得登峰造极，而且在心态上也有了很大完善。一年修炼，反而成就了他在六剑客之中率先登顶的夯实基础，那一年非常关键。 都是聪明人，卓杨和因扎吉俩人谁也没有说破，甚至在场下都没有多做交流，但因扎吉在米兰圆桌骑士团内部成为卓杨的支持者，就变成了应有之举，这也可以看作是一种交换，利益交换。世界上最稳固的关系，本就是用利益双赢构建起来的合作。 一个初来乍到需要在俱乐部中拿到话语权，用以保证自己的竞技和商业利益；一个需要用进球来拯救岌岌可危的足球生命。卓杨和九爷心照不宣。 有点些微遗憾的是，出生于1973年的因扎吉老了。 从几年前年过三十之后，因扎吉就感觉身体机能开始出现下滑，对抗能力和反应迟滞成了无法挽回的岁月流逝，最重要的，伤病开始变得稀松平常，而且恢复起来也很困难。前三个赛季，因扎吉联赛中总共出场不到四十场，进球也只有15个。 九爷唯有一声长叹：如果能再年轻五岁，或者让我五年前遇见卓杨，那该多好！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代替梦想的，也只能是勉为其难。 还是因为身体原因，因扎吉新赛季开始以来仅仅首发出场五次，却已经有了5粒进球，全部来自卓杨的助攻。 . 虽然比对手少一人，但因为卓杨后撤到后腰位置——当然，是那种虚假的左前卫站位，一如皇马时期的齐达内，ac米兰的边路进攻自古以来都是交给边后卫的，后防线前沿的保护更加妥当。实事求是讲，卓杨在后腰位置上的卡位和阻截要比皮尔洛优秀得多，扫荡力度也并不亚于加图索，传威胁球能力更是首屈一指。诚然，节奏感方面他差睡皮很远，协同后防的能力也不如加八爷，但若论起攻防综合素质，卓杨已然称得上ac米兰后腰第一人。 他位置一后撤，比格利亚和布索法就不太好跟，反而变成了卓杨对他俩进行封堵。 第63分钟，姆巴克·布索法试图从四十米线往肋部突破，遭遇加图索阻截后，停车调整，很聪明地和套边的戈尔打配合，二过一永远是球场上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推进方式。 没成想，他刚把球脚弓出去，卓杨莫名奇妙就在线路上冒了出来，没有一点科学道理，皮尔洛都没看清楚卓杨是什么时候盯上那里的，只有内美人斯塔暗赞一声：绝了。 断球后，卓杨没有施展他惯有的反击千里走单骑，而是学着皮尔洛的绝活——原地摆腿长传，因为那头因扎吉已经翻身在跑了。学得有模有样，也同样精准无比。 速度并不是因扎吉的强项，控带盘也都是将将够用，谈不是什么优势。所以，即便九爷有单刀机会，对手并不十分紧张，又不是卓杨，或者卡卡。 卓杨的长传给球，没有瞄准因扎吉脚下，而是直接过了奔跑中九爷的顶，刚刚能过顶。这一脚，是卓杨有意为之。若要讲因扎吉脚上的功夫有什么高超之处，那便是他对射门脚法的临机选择，九爷总是能用最合适的方法把足球送进对方的球门。 奔跑中，因扎吉随意回头扫了一眼飞行的足球，便不再去管它，自顾自埋头狂奔。足球从他前面坠落时，因扎吉突然垫步起跳，把紧紧跟随他的奥利维尔·德斯查特吓了一跳。 因九爷高高撩起他的小细腿，在距离安德莱赫特球门37米处，凌空垫射。 第〇四二章 斗嘴仗一招制敌 菲利普·因扎吉用一招禁区外凌空垫射的神仙球，惊艳世界的同时，也为ac米兰在客场把比分扩大为2:0。 九爷的进球从来都不好看，除了数个数单个拿出来几乎都没有美学价值，不合韵律也没有花哨，因吹们都没办法在这上面下功夫。然而，刚才这记进球，即便放在大小罗和卓杨这样的骚人身上，也都能算作精彩之作，对因扎吉来说，更是前所未有美得如画如诗。 九爷何尝不想不想多进一些这样可以占据top10的入球，但这玩意儿根本由不得他，需要传跑时机和脚法都精准无比，更要非常了解因扎吉的特点，了解到每一步的步幅，命里没有莫强求。刚才那一传，力量和弧线稍弱一点，因扎吉就只能减速然后想办法摆脱后卫，如果稍微大一丁点，他也就只能硬扛着后卫去冲击大门，这两样都不是九爷擅长的事情。 卓杨、卡卡、因扎吉拥抱在一起庆祝，然后又一起把脸扭向场边摄像机镜头，尽量做出自认为最帅的表情来乐开怀，这种举动是每个明星球员都必须具备的，卓杨在马迪堡时期倒是没听说过，还是来米兰之后胖子拉伊奥拉专门找形象顾问给他上过课后才懂得。 这三位的颜值在整个足坛都是一顶一的，三位新老帅哥组团抛起媚眼，电视机前面的女球迷不由得立马呼吸急促，脸上泛起潮红，端是全年龄段通杀。 “卡少，你信么？刚才那球要是换成你，就没了。”卓杨故意逗卡卡。 “那你倒是给我也传一个那样的呀？”卓杨和卡卡相互给球基本都是走脚下，毕竟脚下有料。 “咱们三个一起摆个poss，如何？”意犹未尽的因扎吉提议。 “好呀好呀。”卓杨和卡卡异口同声附和。“皮波你个子最矮，站中间。” 九爷：“……” 于是，米兰三大帅哥单手背后，向全世界做出了绅士小躬腰邀请跳舞的姿势，很整齐也很欠揍。 . 两球领先，就算少一人作战，ac米兰在客场也心头大定，安德莱赫特又不是什么能翻天的对手。卓杨、皮尔洛、加图索组成的三后腰，头一天搭档便也有了浑然天成的感觉，睡皮的节奏掌控，加八爷的超强覆盖，卓杨的神出鬼没，如此一来ac米兰反而显得场上人更多。再加上他们身前的卡卡，此时ac米兰的中场无疑是世界足坛最为强大的组合，没有之一。 卓杨今天在这前七十分钟的比赛里，无论面对比格利亚还是布索法，攻防两端都占尽了优势，说一声把人虐成狗也算得上恰如其分。但是，在和比格利亚的斗嘴中，他却一次上风都没占过，也称得上惨败。 绞尽脑汁把自己除足球之外有可能比比格利亚强的地方都抛出来，却哪哪也压不住人家，就连实在不得已之后厚着脸皮把钢琴拿出来炫耀，可没成想比格利亚会玩萨克斯风、布鲁斯口琴，还有手碟，也叫钢鼓。虽说肯定不如卓杨的钢琴那么精湛，可今天比较的是数量呀！ 我操，报纸上整天吹我多才多艺，今儿才算明白了，跟这哥们儿一比我就是土鳖呀。 比来比去，卓杨心里都已经怯了，也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往外掏。幸好位置后撤以后，不像上半时那么和比格利亚伴影相随，卓杨才能抹着脑门子上的汗偷偷长吁一口气。 第68分钟，卓杨在边路接应卡福出球，无巧不成书，卢卡斯·比格利亚恰好前来阻挡，便又贴上了卓杨。脚底下不含糊，但卓杨有些脑袋疼。 比格利亚何尝不知道自己在卓杨跟前差得远，完全不是一个层次，今天把一辈子的憋都吃尽了。不过，比格利亚是个天性欢快的人，也可以叫做逗逼，他跟谁都是不见外自来熟，人很热情也很友善。比格利亚本身很欣赏甚至有点崇拜卓杨，他的好朋友里奥·梅西对卓妖王更是推崇备至。 看起来好像卓杨只会足球和钢琴，可这两样卓杨都已经精粹入髓，哪像自己啥都会啥都不精，不求甚解的样子货，说一句略懂都嫌臊得慌。 比格利亚没有一点挑衅卓杨的意思，这从他和卓杨斗嘴时的语气就能听出来，很多时候，一个人说话的语调和表情比他说什么更能体现其真实心意。比格利亚只想和卓杨开开玩笑，场上交锋之余，也顺便认识一下。 其实他碎嘴子了半天，也快词穷了，挖空心思在想着还有什么新的桥段，突然，比格利亚脑海里灵光一闪。 “卓杨，你瞧，你有三辆车，我也有三辆。你说巧不巧？”比格利亚是中产阶级家庭的孩子，不差钱。 “……”卓杨继续头疼：看来这方面也没戏了。“我有一辆……是gtr，你呢？” “哈哈，巧得很，我也有一辆gtr。哈哈……”比格利亚好开心。 完了完了，今天败得一塌糊涂。卓杨心里犯着嘀咕。算了，愿斗服输吧，这哥们儿除了球踢得一般（和他比一般），倒还真是个妙人。 就在卓杨垂头丧气准备放弃这段斗嘴之战时，猛然间想起了什么，顿时便乐得大嘴合拢不上。 “啊哈哈哈哈……，哥们儿，我那三辆车可都是厂商送的，gtr也是，啊哈哈哈哈……你也是人家送的吗？啊哈哈……” “……”比格利亚直接傻逼了：我操，把这一茬忘得一干二净，自己撞到人家枪口上了。 绝地翻盘，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胜利者，卓杨凭此一扫此前的郁闷，正所谓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哈哈哈……” 卓杨多鸡贼呀，嘴上笑着脸上得意脚底下却丝毫没受影响，反而抓住比格利亚受挫失神的机会，一招狮子滚绣球撇开对手扬长而去，比格利亚再想贴上来成了痴人说梦。 一招制敌的喜悦，让卓杨在场上带着球撒着欢狂奔，一路上艾哈迈德·哈桑、戈尔、德斯查特，应声而倒，如入无人之境。抵达弧顶后，卓杨没有强行贪功，顺水推舟之势把足球塞给了高速从他背后斜插而下的卡卡。卡卡飘逸的身影出现在禁区里，对于安德莱赫特门将来说，就是个bug。 第一脚抹、第二脚趟，第三脚推进空门，卡卡都懒得看躺在地上的兹特卡一眼，做完标志性的双手指天祈祷动作，便和卓杨、因扎吉自顾自庆祝去了。 十分钟，卓杨在十分钟之内用三次助攻，为十人作战的ac米兰3:0锁定胜局。 第〇四三章 吉桃子进退两难 欧洲冠军杯小组赛第三轮中，ac米兰在客场最终凭借卓杨后撤到中场之后十分钟内的爆发，3:0战胜了比利时安德莱赫特。小组赛三连胜，不用去管别人，自家的形式已然明朗化。 有意思的是，被评为当场比赛最佳的不是助攻帽子戏法的卓杨，也不是梅开二度的卡卡，而是打进一记神仙球的九爷因扎吉。足球世界很多时候是需要大讲情怀的，九爷如老酒一般醇香，他那记雨雾彩虹，放在卓杨身上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精彩入球，大家见怪不怪，但搁在因扎吉身上，便成了拔开瓶塞的举动，一瞬间满世界都是浓郁的酒香。 卓杨和卡卡还缺这玩意吗？何不让大家趁此机会渲染一番那个叫做‘不灭的等候’的故事！——这是所有媒体的想法。 卓杨和卡卡当然不会介意这些东西，好像那玩意很值钱似的，他俩反而为老九爷能烧包一次而感到高兴。因扎吉的这个当场最佳，真正在心里打翻五味瓶的是吉桃子。 吉拉迪诺今天枯坐了九十分钟板凳，即便因扎吉在第75分钟被换下时，安切洛蒂也选择了奥利维拉，而不是他。也许是因为奥利维拉在前锋线抢截更厉害一些，也没准是因为奥利维拉是安胖点名收购的人，不好说。 现在形势很明显，ac米兰不像前几个赛季可以采取双前锋并列的阵型，卓杨已经牢牢占据了主力边锋的位置，无可撼动。即便新赛季还没进几个球，但卓杨的整体表现就算在全世界的边锋中也是出类拔萃的。 这么一来，博列洛突然伤停暂时不用提，吉桃子、奥利维拉、因扎吉，三人将对ac米兰唯一的中锋位置竞争上岗，而且因九爷显然占据着上风，若不是年龄大了身体扛不住，吉拉迪诺自己都清楚根本就没他什么事，谁让自己新赛季还没进球呢？奥利维拉也好不到哪去，联赛首轮主场对阵拉齐奥的进球，好像用尽了他所有的洪荒之力，后面比赛中替补上场时间累积并不短，可要想再进一个简直比吃屎都艰难。 进球数是衡量前锋尤其中锋最重要的数据之一，说得天花乱坠没有进球数量来撑腰，谁看你都是在强词夺理。原本前两个赛季吉桃子就已经把因扎吉压下去了，无论俱乐部还是国家队，老九爷都老老实实排在自己背后，新赛季他只把眼光看向卓杨。 在吉桃子看来，卓杨的到来对自己威胁很大，虽然俩人风格迥异，搭档起来应该有很强的互补性，但卓杨实在太能进球了，两年中把整个德甲的射手压制得毫无声息，进多少球也改变不了默默无闻的状态。所有的鲜花都被卓杨捧走，其他人没有办法炒作名声，也就意味着商业收入被限制，断人钱途如同杀人父母。 反正吉拉迪诺就是这么以为的。 所以，他决不能让卓杨保持以往疯狂的进球势头，ac米兰队内最佳射手只能是他自己。然而，时也运也，新赛季状态低迷又球运不佳，思想叉劈了的吉桃子完全乱了章法，结果卓杨还没怎么样，因扎吉却先还魂了。 吉拉迪诺对因扎吉这个当场最佳一点都不服气，因为九爷上半时就浪费了三次绝佳的破门机会，桃子认为要是换成他自己，上半时球队就大功告成了。不就是靠着卓杨新赛季以来不要钱似的拼命给你传球吗？我要是能得到卓杨那么多那么舒服的传球，别的不敢说，最起码现在能排在联赛射手榜榜首。 他也不想想，要是他在场上，卓杨还会那么传球吗？ 吉拉迪诺知道卓杨对他和因扎吉区别对待，但他对此无能为力，一开始就没处理好关系，成年人的世界没有谁应该一直照顾你，球场上没有谁是你的亲爸爸。他心里清楚，应该和卓杨好好谈谈了，再这样下去会越来越麻烦，吉拉迪诺甚至已经想好，只要卓杨愿意来找他开诚布公谈一场，他便愿意为此前的事情说声抱歉，而且以后在场上会主动给卓杨扯动和做球，就像马迪堡的戈麦斯那样。 吉桃子还是没搞明白，他竟然还想着卓杨来找他谈。 前一阵卡卡也劝过卓杨：“要不你去找桃子谈谈？毕竟场上还要配合联赛里，你也不是个为私怨罔顾球队的人呀！” “我当然不是！”卓杨没好气地翻了卡卡一眼。“我去找他谈？他吉桃子好大的脸！里卡多，我明着告诉你，谁也别想拿ac米兰的老资格在我跟前摆谱。整个米兰內洛，有什么事情需要沟通，除了你卡卡一个人，其余谁有想法谁就主动来找老子。都他妈是惯出来的毛病……” 卡卡闻言很愕然，随即幸福地摇摇头笑了。 卓杨当然没那么大功夫和吉拉迪诺置气，他在场上把吉桃子晾起来，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博列洛，这是胖子拉伊奥拉拜托给他的事情。安切洛蒂的规划中，吉拉迪诺主打联赛，因扎吉主攻冠军杯，并在身后安排着博列洛和奥利维拉与他们竞争，倒也十分合理。 不得不说吉桃子在这方面运气很不错，因为若不是博列洛突然受伤，在卓杨的策划下这会儿已经可以把他顶下去了。 . “卓杨，你真的很厉害，名不虚传。”比赛结束后，比格利亚主动来找卓杨交换球衣，刚好卓杨也正拿眼睛在找他。“里奥很推崇你，巴塞罗那那个里奥。” “嗨，原来你和里奥是朋友啊，那咱们就是自己人呀。”卓杨挺喜欢比格利亚这种性格，有点轻狂但一点也不讨人厌。不过这也是刚才斗嘴中他最后一句翻盘了，要不然……，卓杨可不是个气量大的人。 “哎，对了，我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叫我卢卡斯吧，卢卡斯·比格利亚。”他没觉得尴尬，卓杨没听说过他很正常。 “卢卡斯，你的技术什么都不赖呀，怎么跑这队里来了？你别多心啊，关键这里的风格和你有些不搭。”虽说让自己全场都虐得找不着北，但卓杨也承认比格利亚还是有很强的能力，技术脚法相当细腻，攻守两端都很能拿得出手。可安德莱赫特却是一支打法比较粗糙的球队，比格利亚在这里并不能完全施展。 “唉——，谁说不是呢？可夏天一大堆欧洲球队，噢，对了，也包括你的马迪堡，只有安德莱赫特愿意给我绝对主力位置。你说，我能怎么选择？” 也是，主力承诺和稳定出场时间，对一名年轻球员来说，要比风格什么的更重要。名声差不了梅西多少的鲁本·加戈夏天去了皇家马德里，可那里的中场有屠夫德容、埃莫森、迪亚拉等人镇守，贝克汉姆的位置都岌岌可危，能有加戈什么事？ “今天不行了，卢卡斯。我们一会儿马上要回去，下个月你到米兰，咱们再聚聚。” 卢卡斯·比格利亚此人多年后并未成龙成凤，在世界足坛没有留下太大的名号，一直都属于被低估的技术型中场。但正是通过他，卓杨才在日后结识了另外两个阿根廷小牛人物，帕斯托雷和阿圭罗，还有老球王马拉多纳。 第〇四四章 时装周上男模队 卓杨又和贝芙莉·邓见面了，那场决裂已经过去了一年半，俩人才再次碰在了一起。 ac米兰在布鲁塞尔打完和安德莱赫特的欧冠客场比赛，没有像往常一样歇一晚再返回，而是连夜回到了米兰。并不完全是因为赛程紧张的关系，最主要是为了赶回来参加隔天的米兰秋冬时装周的活动。 这种场合如果换成马迪堡，来凑热闹都纯属是业余生活的个人行为，但在ac米兰，就是俱乐部统一日程安排，也是ac米兰的传统。米兰时装周，是全世界四大时装周之巅峰，也是社会名流和时尚明星最云集之地。 当年卓杨、九山、老穆、海洋小哥儿四个还上初中的时候，有一次闲聊时，讨论起了什么才是人生的巅峰。那时候大家都是屁大点的孩子，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只有海洋给出了自己心里的标杆。海洋认为，如果能完成五件事情，就足以称作人生巅峰。 现场看一次世界杯决赛、现场看一次nba总决赛、全程跟踪一次达喀尔拉力赛、在蒙地卡罗赛道看一次f1，以及参加一次米兰时装周。 当然，海洋现在必然不会再这么肤浅，半大小子谁还没点井底之蛙了。 作为意大利最具明星效应的球员们，ac米兰和国际米兰自然是时装周的固定参与者，而且并不是简简单单组团来这里露露脸，老少爷们儿们客串男模在t型台上走秀也是传统保留节目。 这种客串演出都是时装周主办方以及各品牌发出邀请，结合球员个人意愿来双向选择，有名有利的事。往年总是那几个人，马队、内美人、九爷、吉桃子，当然还有舍瓦，这一次大家却好像都来了兴趣，半支球队都热热闹闹参与进来，包括卡卡、睡皮、迪达、卡拉泽、布罗基，甚至加八爷也都首次西装革履走上了台子。 为了自己的私人服装赞助企业雨果波士，卓杨铁定是要捧场一番的，烧包的情圣博列洛自然也不可能缺席。如此一来，本次时装周成了ac米兰历年来走上t台人数最多的一次，于是，媒体一阵阵惊呼：ac米兰不是ac米兰，而是男模米兰，世界足坛颜值最高的一支球队出现了。 说得很在理，只看脸，如今这支ac米兰对足坛可以形成碾压，整个足球世界中的颜值担当。 要想被媒体赞誉为‘帅哥队’，首先球队要有足够的知名度，得是顶级球队，否则就算东欧或者希腊联赛里出现一个所有主力替补都是金城武宋仲基基努里维斯木村拓哉贾斯汀克隆而成的，可又有谁在乎呢？ 再者，只有大球会里的球员才有知名度，明星球员才有炒作价值，其实马迪堡的颜值也很高，但可惜很多球员星光不够。 尤为重要一点，球队里坚决不允许拖后腿的存在，像皇马的屠夫德容和罗纳尔多那样子。至于英超，从来都是丑星们云集的场所，颜值一直都是由那些教练们在支撑。什么？你说巴塞罗那？开什么玩笑，一个罗纳尔迪尼奥就足以把整个西甲的颜值水准拉低一个大档次，说出来都是泪…… 欧洲五大联赛，颜值排行为意德西英法，而在本身就帅哥满地走、鲜肉多如狗的意大利，ac米兰如今也独领风骚。整支球队没有颜值上的硬伤，帅哥种类齐全，端是一本美男子指南。 有俊朗阳光型的卓杨、卡卡、卡拉泽、皮尔洛；有奶油小生型的因扎吉、吉拉迪诺、古尔库夫；有妩媚伪娘型的内斯塔、安布罗西尼；有沧桑气质型的马尔蒂尼、科斯塔库塔、卡福、法瓦利；有粗旷爷们儿的加图索、扬库洛夫斯基、布罗基、博列洛…… 就连相比较而言长得一般的西多夫、塞尔吉尼奥、奥利维拉、迪达，那也只是被前面那些人比下去了，要论起来，他们在黑人球员中绝对算得上眉清目秀。 2006-07赛季的ac米兰，后来被公认为是世界足坛有史以来最帅的球队，也一直未曾被超越。 . 一如他当年在广告片中的费劲表演，卓杨在t型台上实在没什么天赋，说不上束手束脚，但和马队等人的游刃有余比起来，也就跟硬胳膊硬腿的棍子差不多。但这些都不重要，人家要的只是他这个人，和他这张脸。 串场的时候，卓杨和贝芙莉·邓在后台不期而遇。 贝芙莉如今是国际影星国际名模，和博列洛的女朋友贝伦一样，也算是经纪大佬马里奥·波塞利旗下的招牌签约艺人，米兰时装周这样的盛会她自然是不会缺席的，而且她是这里的常客，成名之后哪一次也没少得了她。 俩人同样都生活在米兰这座城市，却如咫尺天涯，甚至卓杨知道贝芙莉目前也居住在科莫湖畔，她把她那一大家子弟弟妹妹都从巴黎郊外混乱的贫民窟中带离了出来，给他们最好的教育和安稳的生活。不过，科莫湖面积很大，呈大写的‘y’字型，曲里拐弯的湖岸线有好几百公里长，卓杨和她距离并不近，隔湖遥遥相望而已。 “嗨，贝芙莉。你现在真棒，恭喜你。”卓杨很洒脱地和贝芙莉打着招呼。 时间过去良久，卓杨早都已经不恨她了，也自然不会因为贝芙莉因祸得福过上上等人的生活而愤愤不平，那是人家贝芙莉的本事，干嘛那么不服气？其实这并不是卓杨想得开，能这么海阔天空是因为他自己现在也鲜花簇拥，生活很是富贵荣华，如果卓杨现在是一个卑微落魄的底层艰难讨生者，他能平衡得了才怪。 这种心理人人如此，没什么好奇怪的，仓廪实而知礼仪，绝大多数人的修养是伴随着物质丰富而形成的。 当然，因为姐姐卓秋天在他心里分量太重，不恨是不恨了，但卓杨永远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原谅贝芙莉，置姐姐于险地而浑然不知，在卓杨看来，这是世界上最坏的事，无论贝芙莉是出于什么心态。所以，从卓杨这一边来说，俩人没了任何可能。 “谢谢你，卓杨。”这一声谢谢，包含的意味太多太多。 她现在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生活，但最终发现，却失去了心底最渴望的东西，丢失得柔肠寸断。曾经以为是天堂的地方，等真正到达后，才知道，心里下着雨，哪里都不会是我的天堂。 后台很大，很多男女模特和工作人员都在这里匆匆忙忙，并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贝芙莉身穿着一件非常前卫风格的真丝蜡染睡衣，这是她今天走秀的品牌概念。这款时装很衬她，妖娆的身姿毕现无疑，谷壑曲幽花草暗香若隐若现，很是诱人。走秀的模特差不多都是这样，并没什么好奇怪的。 这种为时装周而准备的时装，是为了引领此后各大精品店的潮流，也有很多只是为了一种服装美学概念，和大家平时穿的衣服完全是两码事。它们美轮美奂也标新立异，但绝不会是为了耐穿，实话实说，面料裁剪无可挑剔，但在缝合做工上，得过也就且过了。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小心翼翼的工作人员从他俩身边匆匆挤过，他们才是最忙碌的人。 人过去了，贝芙莉却被这无意间的轻微一撞，衣服前襟上的简易搭扣应声而开，卓杨曾经非常熟悉的那一对儿娇珑玉兔豁然呈现在他眼前。 第〇四五章 束衣系带贝芙莉 胸襟大开，按照时装展示要求贝芙莉里面什么也没穿，此时便坦荡无比也诱惑无比。 幸好，俩人站在角落里，贝芙莉面朝着卓杨，而卓杨身后是墙边的幕布，贝芙莉的春光乍泄没有被别人看见。饶是如此，也让她一阵阵手忙脚乱，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出了丑，别提有多尴尬了，虽说卓杨以前没少见过她的椒酥玉桃。 卓杨目瞪口呆的同时也又一次大饱眼福，然而，毕竟是知书达礼的人，他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脱掉自己外套给贝芙莉先披上，也挪开目光免得女人更尴尬，君子不好趁人之危。 错襟的搭扣还挺难拾掇，贝芙莉鼓捣了好一阵也没把这个小机关复原，而且越忙越慌，越慌越忙。“卓杨，你……帮帮我，好不好？”她向自己前男友求救，跟前没有别人，有别人也不合适，刚才被自己支开的助理这会儿也不在近前。 绅士却之不恭，于是，卓杨名正言顺再次欣赏到了贝芙莉胸前那对儿妖娆的润山缀樱，手背也免不了时不时蹭上那双滑腻的丰韵。衣服设计不复杂，却需要仔细研究它的构造原理，卓杨陷入了深深的钻研之中，所谓慢工出细活。 专心致志的男人总是会显得很性感，贝芙莉被她认真工作的前男友吸引了，她此刻非常想不管不顾扑进卓杨的怀里，吻他爱他，任他逍遥。至于那颗凑趣的搭扣，就这样子好了。 大场面见得多了，贝芙莉提升的不光是眼界和职业经验，心境上也成熟了许多，不再有少女时期的冲动。鼻尖上冒着汗，脸颊泛着潮红，贝芙莉拼尽原力才将内心的悸动按捺了下来。 终于将美人儿的衣服研究透彻，原来刚才贝芙莉把左右衽压反了，难怪掉落的搭扣怎么卡上去也不合适。重新把丝绸蜡染面料整端好，将别致有趣的搭扣安好挂上，卓杨颇有些意犹未尽地打完收工。 “行了，贝芙莉。” “谢谢你……，卓杨。”又是一声谢谢，贝芙莉心中所有的情愁都化为这由衷一句。 “没事，别客气，去忙吧。”卓杨浅笑着点点头：“贝芙莉，把自己照顾好。” 一句简单的应景关怀，却差点让贝芙莉落下泪来。“嗯……那……我去忙了。”匆忙间赶紧转身，为了不让他看见自己的失态。贝芙莉很听话地走了，她总是很听卓杨的话。 看着贝芙莉离去背影的纤腰玉带舞天纱，卓杨也有些失神。虽然当年和贝芙莉在一起，更多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和控制欲，但不可否认，他对她是有感情的。 虽然媒体上给卓杨林林总总罗列了许多绯闻女友，可在卓杨内心中，他只认可过四个女人，因为这四个都是曾令他动过心的。即便并没有什么灵魂之外的两性接触，一直都是柏拉图式的纯精神，但这四位勉强可以算作卓杨的前女友。 在这四个人女人之中，抛开最刻骨铭心又各方面都十分突出的初恋瑞莎科娃不算，长得最好也最有气质的非李晓青莫属，孙雨玫则是皮肤最好也是最可爱的那一个。而贝芙莉，无疑是身材最好最具色诱的一个。 早期在瑞莎科娃跟前懵懂的手足无措就不提了，那纯粹是瑞莎在引导他干一些小偷小摸，俩人也阴差阳错错失了很多次鱼水交融的机会，也不知是得还是失。与李晓青和孙雨玫，就更是只有非常规状态下的匆匆一吻，就连可以回味的素材都没能遗留下多少。 只有和贝芙莉在一起时，虽然也没有突破男女之间的那一层禁忌，但其他所有擦枪走火都没少干，就差最后那一下真枪实弹了。所以，卓杨即便对贝芙莉没有多少感情上的留恋，但在寂寞潮湿的湖畔别墅中，夜晚空虚独守之际，血气方刚的他也时不时回味起黑美人儿那凸翘有致的酮体。 谁都有过年轻时，可以理解。 ‘啪！’正在盯着离去美人儿的屁股魂游身外，肩膀上猛然被人一拍，吓了卓杨一哆嗦。 “这位，就是贝芙莉吧？”卡卡从幕布后面冒出来，他看卓杨的眼神很是玩味。贝芙莉如今名头很旺，卡卡自然知道她和卓杨曾有一段过往，报纸上到今年了还时不时翻出来炒一下。 “是呀，没错。不知道卡卡先生您有什么指教？” “眼光挺刁的嘛！舍不得啊，那就去追回来呀。”跟着卓杨待久了，原本骨骼清奇的卡卡也变得八卦起来。 “我要你管！”卓杨没好气。 “卓杨，为你好我可是。想你每晚独守空房，何不如旧曲重弹，先解决一番个人的欲火冲动呢？” “哟！你还懂得挺多的嘛，继续说。”卓杨双手抱胸，饶有兴趣瞧着卡卡瞎逼bi。 “反正也是闲着你目前，我看干脆和这个贝芙莉再腻一腻也挺好，长得漂亮身材又不错，晚上轻车熟路十八般武艺解锁任意姿势……”看得出卡卡今天兴致很高，完全不是他往日那个温文尔雅的模样，也许是因为在卓杨面前他不用再去端着藏着。 “看不出你姓卡的还是个臭流氓，瞧你这下三滥的样子。”别说，这副嘴脸的卡卡反而更对卓杨的胃口。 “嘿嘿，都是男人，那点心思谁好像不知道似的。找个床上临时搭档，甚至多找几个，都不算什么过分的事情。”卡卡这就有些故意了。 “行！姓卡的你说得很在理，我找个人过来你再说一遍给她听听。”转过身去，卓杨双手拢住喇叭。“卡罗琳，卡罗琳——，过来听听你老公说了些啥。” 卡卡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双手合十缩着脖子赶紧给卓杨讨饶。“我错了，卓杨，卓老大，我错了还不行，再也不敢消遣你了……” 卓杨得意地一撇嘴：“让你狂？德性！” “嗨，你们俩躲在这里呢？让我一阵好找。”格鲁吉亚人卡拉泽的出现解救了卡卡。 卡哈·卡拉泽，今年28岁，欧洲足坛著名弱国格鲁吉亚足球第一人，他和沙尔克04中场科比亚什维利是那个国家唯二能上台面的球员。当然，卡拉泽要比科比亚什维利名气大出许多，因为他在意甲，而且是意甲豪门ac米兰。 卓杨一直没有搞懂，博列洛旗帜鲜明投向自己的那天，卡拉泽也选择贴了上来，他这么做是为什么呢？ 第〇四六章 云山雾罩卡拉泽 卡拉泽和卡卡一样，在米兰內洛内部有些超然。 卡哈·卡拉泽来到ac米兰已经五年多了，这五年中他在队中逐渐确立了自己的竞技地位，无病无伤的情况下，基本上能确保后防线一个主力位置。尤其近两年，卡拉泽练就了后卫线全能的本事，两个边后卫和中后卫都能胜任，这一点非常讨喜。 在俱乐部人际关系上，卡拉泽很是如鱼得水，他和很多圆桌骑士团成员都非常融洽，而且更重要一点，卡拉泽从总理贝卢斯科尼到加利亚尼、布拉伊达再到各部门主管，之间交往都十分得体，在管理层那里很吃香。在球员中卡拉泽也和谁都没有龌龊，没有私怨更没有仇家。 在米兰内洛，卡拉泽从来不去站队，遇有内部纠纷总是置身事外，一切以圆桌骑士团的决定为准。和谁关系都不错，却没有小圈子，也从不刻意去拉拢谁。所以，卡拉泽这次突然投向卓杨这里，让所有人都小吃一惊。 从竞技上讲，卡拉泽在场上基本没有需要卓杨帮衬的地方，后卫和前锋相隔十万八千里，何况他本身位置就比较稳固；从商业价值上看，卡拉泽在格鲁吉亚国内属于南霸天存在，其他地方也都开发成熟，也不需要倚重卓杨什么；球队地位，卡拉泽更是属于老资格，他和卡福等人算一个境界，圆桌骑士团下来就是他们，他也不是喜欢逞威风的性子，不需要卓杨给他撑什么腰。 反过来也一样，在每个方面卓杨也都不用卡拉泽献什么殷勤，名利场上的一切卓杨自有自己的套路。原本就应该和自己是最正常也最普通的队友关系，可没成想卡拉泽在这么早的时间就一反常态投了过来。当然，业余生活有共同爱好那又另说，可还是不像，卓杨喜欢的东西，吃吃喝喝什么的，卡拉泽倒是不讨厌，但也不见得有多热衷。 要说脾气投缘吧？俩人实际上年龄有代沟，以前根本没打过任何交道，而且卡拉泽不是个话多的人，稍嫌沉默寡言，和话痨卓杨差异很大。所以，卡拉泽的举动让卓杨百思不得其解。 上次一起去博列洛女朋友贝伦代言的公司内部聚会的那个晚上，卡拉泽也并没有对卓杨细说什么，俩人只是虚头巴脑相谈甚欢。改天卓杨又找了个空闲就此事去咨询拉伊奥拉，可胖子分析来分析去，也搞不明白格鲁吉亚人有什么目的。 卡拉泽身上有两件著名的公案，其一是卡拉泽遭遇的家庭噩梦。 其实卡拉泽以前并不寡言，也算是个欢快之人，喜欢嬉笑玩闹，他性格突变还是今年上半年的事情。 五年前2001年初，卡拉泽在冬季转会中以1800万的高身价从基辅迪纳摩步舍甫琴科的后尘来到ac米兰，进入豪门后从此声名鹊起。正是因为他，才让世界上许多人知道了格鲁吉亚（georgia）是一个国家，而不是美国东南部那个叫佐治亚（georgia）的州。 然而，这个知名度给他带来的并不尽然是美好。同年5月，卡拉泽在国内的弟弟莱万·卡拉泽被格鲁吉亚匪徒绑架，匪徒向球星哥哥索要45万欧元的赎金。 对于卡拉泽来说，这并不是一笔多大的数目，为了解救自己袍泽情深的弟弟，卡拉泽很爽快就交付了赎金。可谁也没想到，匪徒拿到钱之后，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承诺的释放人质也没了后续消息。 卡拉泽等啊等，这一等就是五年。今年2月，效率低下的格鲁吉亚警方终于将当年那伙匪徒绳之以法，但把贼人捉拿归案之后，也得到了噩耗。原来，就在五年前卡拉泽交付赎金之前，弟弟就已经被撕票了。歹徒只索要那一点点让人感觉意外的数额，正是因为他们手上其实已经没有了人质，心里很虚。 悲痛的消息传来，五年来天天虔诚祈祷唯愿那点奇迹出现，却终化成肝肠寸断。巨大的打击之下，卡拉泽沉默了，队友的关怀和俱乐部的慰问，远不能替代失去至亲的痛苦。 直到夏天来临，卡拉泽才从悲伤中艰难地走了出来。在这段时间里，卡拉泽变了，变得成熟内敛而且志存高远。他做出了也决定，一个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重大决定。 现在守护ac米兰的后卫线，将来要去守护整个格鲁吉亚，卡拉则决定退役后去从政，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格鲁吉亚的民生和治安。 然而，从政需要机遇和敲门砖，正是卓杨的到来使得卡拉泽找到了破解敲门砖的这把钥匙。和卓杨形成一种亲密的关系，是卡拉泽为多年以后布下的一个局，深谋远虑的决定，草蛇灰线伏行千里。 卡拉泽需要在自己职业生涯末端来临之际，和一个可靠而有实力的中国人秘密合作一件大事，而且自己必须获得这个中国人的信任。这就是他投向卓杨的根本原因，也是唯一原因，并不是为了眼前的利益，而是一种长远的感情投资。 多年以后，卡拉泽找到卓杨，解开了这个谜团。卓杨当场大惊失色，却也让他为中国立下了不朽功勋，虽然功勋并不为世人所知。 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 卓杨又没有先知先觉，此时当然对卡拉泽主动亲近的目的云山雾罩不明所以，中国古人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搞清楚卡拉泽的行为目的，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可饶是胖子拉伊奥拉江湖深深，却也同样看不懂。 “卓杨，你觉得……他这么主动，会不会……是因为……芭芭拉？”胖子对自己提出的疑问都感到荒谬。 他这么问，是牵扯到卡拉泽身上另外一件著名事端，一个迤逦无比的风月美谈。 卡拉泽有一个世人皆知、但却从来不能当着他面叫出口的绰号——驸马。 能被称为驸马，自然是和那位整个意大利和ac米兰风流成性的俏公主芭芭拉·贝卢斯科尼有关。普通人称之为‘pào友’，但在芭芭拉这样的上等贵人这里，就不能说得那么不讲究，中国有一种专门的称呼非常合适——面首。 芭芭拉有许多面首，米兰內洛里她也没放过，卡拉泽就是其中最著名的面首之一。 第〇四七章 圆桌骑士的创立 据说贝卢斯科尼家族有一种遗传病，是不是谣传不得而知，但这个病却在当今意大利贝总理身上落成了实锤——性瘾。 刁蛮格格芭芭拉·贝卢斯科尼很可能遗传了他老爸的这个病，小丫头从身体发育成熟后就对那种事非常上瘾，十六七岁的时候就差点因为这种爱好险酿成大风波。 卓杨转会要来还没来米兰之前，他的经纪人胖子拉伊奥拉给他做了一番详细的分析，也给出了卓杨在米兰內洛的行为指南。当年小猪刀疤那五剑客转会离开马迪堡时，胖子就对他们一一做出了江湖提点，如今轮到卓杨，胖子当然会更上心。 在胖子的指点中，着重提到了两个人：因扎吉和芭芭拉。 卓杨能选择转会意大利，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意大利的球队以内部团结而著称，来这里，会让涉世和城府不深的卓杨容易适应。然而，团结方面是相对的，相对于其他联赛而言。而且这里的团结完全不同于马迪堡的那种团结概念，因为马迪堡是特有现象，也是独一无二的，不可复制。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任何地方都有人事纷争和利益纠纷，一样米养百样人，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价值观和人生观，也有不同的经历也各自看待问题的方法，没有差异反而是不正常的，马迪堡就不太正常。 只不过，意大利足坛在这方面控制的比较好，球队传统文化也有利于维系内部团结，但并不代表没有纠葛。以ac米兰为例，所有不利于球队团结的行为都会被圆桌骑士团压制，允许每个人有自己的小算盘，但必须以大局为重。而卓杨来到ac米兰，这个圆桌骑士团就是他怎么也绕不开的大佬群。 说起这个著名的圆桌骑士团的创立，很有些经典的意味。 还是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那个时候拥有‘荷兰三剑客’的ac米兰是当之无愧的世界霸主。然而，在三剑客之外，ac米兰当时还拥有高达十一名的意大利国脚，他们就是亚平宁的脊梁。在这条脊梁之中，最为显赫的便是那条被誉为世界足坛有史以来最杰出、最完美、且永远也无法超越的那条后防线。 巴雷西、马尔蒂尼、科斯塔库塔、塔索蒂，四个人构建成了足球历史上最强大的一条后卫线，也是世界足坛无法复制的一条经典。 那个时代，明星虽然是范巴斯滕、里杰卡尔德、古力特这荷兰三剑客，但ac米兰的根基却是以经典防线为首的意大利本土球员。也许是鲜花簇拥浮躁了心，也许是因为荷兰人骨子里的内讧基因，三剑客开始在米兰內洛里出现龌龊，然后迅速造成球队拉帮结派，影响非常坏。 本来在连续两届蝉联冠军杯的大好形势下，ac米兰可以凭借此惯性一直欺压全世界很久，但就是因为队内的不安定因素，造成在其后三届冠军杯中连续失利，后防四大天王终于恼火了。 在时任教练卡佩罗的支持下，加上功勋教父萨基幕后推动，四大后防天王主导成立了圆桌骑士团，参与者都是队内以国家队和ac米兰为重的意大利球员，这也成了圆桌骑士的基调。多纳多尼、埃瓦尼、阿尔贝蒂尼、马萨罗、加利、罗西、西蒙尼、冈茨……，包括现在的主教练安切洛蒂都是当时圆桌骑士团成员。 在圣骑士团的团结和镇压之下，罪魁祸首古力特被迫远赴桑普多利亚，后来里杰卡尔德也逐渐被边缘化，其他一些‘不法分子’也纷纷收敛，ac米兰终于重新走上正轨，再次坐上了霸主的宝座。 圆桌骑士团的纲领很好，几位领袖也非常具有大格局和大情怀。任何人，只要你不损害ac米兰的名声和球队团结，圣骑士团都非常欢迎，并且会帮助你取得成功，商业上或者竞技上，甚至大力推动你成为世界足球先生。从乔治·维阿到舍甫琴科再到现在的的卡卡，都得到过历届骑士团的鼎力协助。 卓杨初来乍到米兰內洛，和圆桌骑士团打交道成为必然。即便拥有本书的主角光环，卓杨也不可能像某些小说中那样虎躯一震，八方豪杰便纷纷来投，马尔蒂尼哭着喊着叫卓杨爸爸，我那么编书友也不会信。 即便在马迪堡时代，卓杨的崇高威望也是靠一场一场比赛一脚一脚踢出来的，也是靠时间推移和积累而成，他在ac米兰不再拥有这些东西，而只是一个新认，一个年轻小将。 别拿那个欧洲金球吓唬人，在ac米兰这些东西早都不稀罕了，卓杨初临贵地，必须按照人家的规矩来，由不得他放肆。 为了自己身后巨额的商业利益和一大帮子跟着自己混饭吃的人，当然还有球场上的竞技利益，卓杨不能按部就班从一个踏踏实实的年轻球员做起，在这样一家豪门里，球场上的核心不代表你拥有多少话语权。所以，卓杨必须尽早在米兰內洛里发出自己的声音，这就要背后有人支持他，尤其是圆桌骑士团内部要有人。 经过胖子分析，ac米兰这里一开始能和卓杨形成相互助力的，唯有老朋友卡卡一人，无论从卡少的人品上，还是文化修养上面，抑或真的有主角光环，卓杨不担心和卡卡相处有什么问题。那么，巴西帮暂时也会成为不小的助力。 但他们都不是圆桌骑士团的人。 最先说服的是小将布罗基！布罗基在米兰內洛资历很深，上上下下人面极熟，所以今年一回归米兰马上就进入了骑士团。30岁的人了，没什么太大追求，胖子把他的一部分权益分割给了卓秋天，大姐头将在东亚为布罗基带来丰厚商业利润，换来布罗基在骑士团内部无条件支持卓杨。 但实话实说，布罗基虽然坐在了圆桌旁边，但话语权并不重，属于骑士团末端的人物，他的份量不足。所以，还需要有其他人。 骑士团成员都是些人老鬼精，用吃吃喝喝的手段见效慢不说，估计也起不到什么作用，那些老棒子立场坚定着呢。而且除了布罗基之外，其余个个名声显赫，商业开发早都非常成熟富得流油，所以用这些方面来贿赂也必然不会有成果，反而会让人家有了义正言辞的机会。 所以，卓杨要想短时间内就在米兰內洛取得话语权，必须在圆桌骑士团内部打开一个口子，楔上一颗钉子。 掂量来算计去，结合卓杨的球场位置，更重要的是卓杨对于因扎吉跑位的深刻理解给了胖子灵感，他把突破圆桌骑士团的焦点放在了九爷因扎吉身上。 第〇四八章 芭芭拉床上散手 因扎吉在圆桌骑士团里的份量和布罗基不可同日而语，虽然九爷不是出身于ac米兰的土著，但这么多年下来，他在米兰內洛的威望非常高，别说圆桌骑士，就连总理贝卢斯科尼都得给九爷三分薄面。 贝卢斯科尼曾经说过，在他执掌ac米兰之后，这么多年，最令他满意的九号球衣，不是范巴斯滕，不是乔治维阿，当然更不是那个看见就想捶他的科曼蒂尼，而是因扎吉。可见老贝对九爷有多宠爱。 别看因扎吉整天和加图索斗嘴，其实相爱相杀，九爷对八爷有很大影响力，只要因扎吉支持的加图索基本上就不会反对。而且也许正是因为因扎吉并不是ac米兰土生土长的的土著，他和来自拉齐奥的内斯塔一样，比马队他们眼界更开阔，主张圆桌骑士团不要总局限于米兰內洛和意大利国内，要与时俱进。 结合因扎吉目前在竞技上的窘境，结合卓杨的特点，把圆桌骑士团的突破口放在他身上，便成了理所当然，而且是因扎吉根本无法拒绝的方式。鉴于九爷是米兰內洛一顶一的聪明人，有些话根本无需多说。果然，很快因扎吉便和卓杨心有灵犀地达成了默契，也对他俩日后私交莫逆奠定了基础。 一切都在运筹帷幄的胖子预料之中，甚至主场对阵巴勒莫失利后卓杨发飙，都是他在拉伊奥拉的授意下寻机借题发挥之举，目的就是为了让卓杨发出自己的声音，显示出存在感，让任何人都不能把他当做普通年轻球员看待。卓杨有自己的性格，他不能去走当年卡卡初来之时整整一年低眉顺眼循规蹈矩的路子，不适合他，强压之下反弹会更猛烈。 然而，内美人斯塔冒出来支持卓杨，倒很出乎胖子的预料，他没想到内斯塔会这么早就站出来。其实事后分析分析，却也不难理解。 内斯塔是作为拉齐奥队魂，为了拯救拉齐奥即将垮塌的财政危机，才自愿卖身来到ac米兰的，他和其他圆桌骑士很不相同，甚至有点看不惯这些人某些方面的小家子气。凭借自身绝高的实力和在意大利足坛的地位，即便圆桌骑士团也得认真对待内斯塔，他并不是一尊普通的佛。 别看内美人一副伪娘的架势，但其实他性格很强硬，端是纯爷们，一是一二是二，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他很推崇那些杰出的外来者，认为这些人可以给开始滑落的ac米兰和意大利带来新希望，卡卡是这样，卓杨也是这样。在卓杨来之前，卡卡在骑士团里最大的拥护者，正是内斯塔。 如此一来，经过短时间迅速布局，卓杨在米兰內洛的势力已经初具规模，不光是球场上，卓杨在米兰内洛发出任何声音，就不会被别人忽视了。而迈出这一小步，卡卡当年用了两年时间。 . 接下来，就该轮到芭芭拉·贝卢斯科尼了，这个令所有人都头疼的疯丫头。 芭芭拉今年22岁，人生最如花似玉的年龄，光从外表看这丫头没什么挑的，她要不白富美就没人配叫白富美。因为她老爸贝总理是意大利传媒大亨，控制着大半舆论媒体，所以这么多年芭芭拉各种花边浪事每个人都知道，却并不见诸于报端。 那一年，15岁情窦初开的芭芭拉就有了男朋友，第二年16岁的芭芭拉就开始在米兰內洛搜罗面首，第一个被她勾搭成奸的球星，就是时任米兰首席中锋，现在担任德国国家队领队的奥利弗·比埃尔霍夫。 疯丫头那会儿口味还真重！一个16岁的豆蔻少女，一个32岁的彪悍大叔，直接勾动天雷引来地火，从****比划到老汉推车，床上练散手谁也不服谁。 芭芭拉无所谓，她就是喜欢干这事儿，就是玩玩，她的男朋友也不干涉她这方面的自由。而且更绝的是，男朋友不但不拒绝，有时候撞见了还兴致勃勃在一旁给芭芭拉呐喊助威，还经常问一声：需不需要一起？ 但比埃尔霍夫就不行了，生平一直醉心于足球的他根本没经历过这么炙热的情欲，他和未婚妻克拉拉一直都是温吞水一样的生活。在没遇到芭芭拉之前，比埃尔霍夫认为男女之间就是那样，隔三差五的公式化而已，但芭芭拉让他大开眼见，原来周公之礼竟然可以有这么多花样，可以让人如痴如醉。于是，比埃尔霍夫认真了，他迷恋上了比自己小16岁的芭芭拉。 比埃尔霍夫决定要甩掉自己那个不解风情的未婚妻，去做意大利的驸马爷，唯一的驸马爷。然而，芭芭拉岂能愿意，她只是需要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肉形打桩机而已，她喜欢自己的小鲜肉男朋友着呢。俩人因为此事便产生了纷争，比埃尔霍夫也越陷越深，根本不能自拔。 终于有一次，忍无可忍的比埃尔霍夫在床边痛殴了在芭芭拉召唤下企图又插上一杠子的小男人。要知道，比埃尔霍夫可是个练家子，身手很是不凡，那天他差点没把那小子打死。 这一下，彻底惹恼了芭芭拉，她中断了和比埃尔霍夫的关系，并厌烦无比。比埃尔霍夫仍然不依不饶，痴心不改纠缠着，最终还是在圆桌骑士团的威压、以及贝总理的威胁之下，比埃尔霍夫无可奈何选择了痛苦地作罢，转身和未婚妻克拉拉匆匆在奥地利完婚。 芭芭拉是玩，比埃尔霍夫却是动了真感情，他爱她爱得很深很深。 这一段公案，严重打击到了比埃尔霍夫的竞技状态，原本连续两个赛季都和罗纳尔多对最佳射手拼争不休的传奇人物，在其后的两个赛季中却总共只打进了区区6个球，一代锋霸就此陨落。2002年初，比埃尔霍夫黯然离开ac米兰，又蹉跎两年之后，早早便落魄退役。 这些都是ac米兰内部的秘闻，外人无从得知，就连ac米兰自己人也在彼此之间从不公开谈论此事，毕竟牵扯到俱乐部的脸面，还有意大利总理，一点都不光彩。只不过，这种事情藏不住拉伊奥拉这样神通广大的有心人。 . 不约炮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芭芭拉吃一堑长一智，让她改掉‘瘾’绝无可能，但她从此对老男人拒而远之。老男人太傻，玩不起。芭芭拉把眼光投向了那些良家男人和小鲜肉。 第〇四九章 小妖精铁心勾引 就像那些热衷于品尝不同美女的男人，他们并不喜欢去勾搭风尘女子，够劲却味道不足，这些渣男更喜欢勾搭良家妇女，所谓泡良一族。 芭芭拉·贝卢斯科尼也是这样一个女性‘泡良一族’，经历了比埃尔霍夫的烦心，她在此后只钟情于勾引看起来像好男人的类型，以及小鲜肉。私底下流传，芭芭拉确实很勾男人的魂，不是长得如花似玉，而是这丫头底下天生一个九曲十八弯的名器，谁用谁知道。 这么多年下来，她在米兰內洛有好几个面首，都是长得俊俏年纪也不大，其他人名不彰显，其中唯有格鲁吉亚人卡哈·卡拉泽知名度最高。 卡拉泽汲取了比埃尔霍夫的教训，上床只上床，决不做非分之想，他也不会像比埃尔霍夫那么没溜，和芭芭拉各取所需，乐在其中。实话实说，真是哪天芭芭拉犯了神经病要嫁给他，卡拉泽也不敢要，那根本不是一匹人类可以驾驭的野马。 老男人她看不上了，说实话，其实那些老男人也都看不上她，也惹不起她。ac米兰这些老帮子哪个不是江湖老道，什么样的女人可以上，什么样的妞不能碰，他们比谁经验都丰富。 以著名浪子九爷因扎吉为例，他纵横情场的对手永远都只是那些名利场上的明星，一来你情我愿各取所需，二来也能提升自己场外名声，最重要一点，和名利场的女人拍拖，没有后顾之忧，招惹良家是严重坏人品的事情，迟早要遭报应。浪子们底线分明，男人的底线。二哥蒙托利沃如今也有了此觉悟，开始对投怀送抱的女人挑挑拣拣，只选择那些可以碰的妞。 . 芭芭拉只有在卡卡那里失了手。 卡卡完美符合面首的所有条件，内外兼修而且当时还是个雏，不把他拿下简直没有天理。无奈卡卡此人心智很坚定，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芭芭拉脱光了他也只是仓皇而逃，看都不回头看一眼。 和卡罗琳从莫兰卡花园逃到科莫湖畔之后，卡卡郑重其事找到贝总理，对这件事开诚布公表明了自己的的态度。如若芭芭拉再纠缠不休，卡卡将离开米兰，并威胁在媒体上曝光此事。 卡罗琳·塞里科纯真如玉娇艳如花，而卡卡显然也配得上这样完美的女子，卡罗琳有一个经得住考验的好丈夫。卡卡的决然让芭芭拉只能作罢，撇了撇嘴暗道一句酸葡萄之后就去寻找下一个猎物。 拉伊奥拉很担心卓杨在这上面犯错误，所以一再提醒他绝不可招惹芭芭拉，可现在是芭芭拉在招惹卓杨的问题。 其实抛开放荡不羁，芭芭拉是个不错的人，尤其在只做朋友的情况下。行侠大气，仗义疏财，但凡有事求到她跟前，绝对会全力去帮你，很是哥们儿义气。 这丫头为人很热情，非常喜欢帮助人，充满着爱心和天真，活泼开朗又聪明，再加上长得又是一等一。也不知道让她有这种恶劣的毛病，是不是贝卢斯科尼家族祖上有人造过什么孽？如果除去这一点，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听了胖子这么一介绍，卓杨恶汗都流下来了，他当然舍不得把自己宝贵清白的身子交给这么一个疯丫头，他已经打定主意，有些东西是要交给自己将来的老婆的，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老婆在哪，是白是黄。 而且芭芭拉这种嗜好，让他想起了当年不堪回首的初恋，没有改邪归正之前的瑞莎科娃也有点这个意思。无论是什么样子，初恋都是刻骨铭心的，和瑞莎科娃虐心的过往在卓杨内心深处留下的阴影非常深，造成他甚至对女性有潜意识里的警惕。 要找一个对的人，芭芭拉显然严重不对。 同卡卡一样，芭芭拉不处心积虑想着拿下卓杨也没有天理，她甚至在卓杨还没确定转会米兰之时就有了这个念头。比卡卡更鲜的鲜肉，足球世界独一无二的钢琴家，虽说在媒体上看起来好像有点浪，但没关系，才21岁，比自己还小，他卓杨能浪到哪去？ 然而，被拉伊奥拉认真打过预防针的卓杨一开始就表明了态度，丝毫不上钩，甚至连先处一处普通朋友的意思都没有。于是，这更激起了芭芭拉的捕猎欲望，卓杨就是那只惊慌躲闪的小鹿。 来日方长，不停戏弄猎物才有乐趣，芭芭拉也不缺面首，召之即来的卡拉泽们多的是，在她看来，卓杨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迟早躲不掉自己裙下之臣的命运。 而芭芭拉对卓杨的骚扰也几乎持续了他在米兰的整个时期，甚至在卓杨遇见自己的真爱以后，芭芭拉都没有放弃，反而更加紧了诱惑步伐。最后还是他凭借一招借力打力加祸水东引，才得以完全脱身。 . . 绞尽脑汁，卓杨和拉伊奥拉也没分析透卡拉泽主动贴上来的意图，说是那么说，肯定不会与芭芭拉有关系。能有什么关系，她看男人如廉履，男人视她也自然如草芥，不可能为此争风吃醋，卓杨和卡拉泽也都不是那种人。 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没有戒心不好，戒心太大更不好，既然主动示好，那我自然也就把你当朋友看，风雨同路，米兰內洛里咱们走着就是了。 对于卡拉泽来说，他当得起处心积虑一词，自然要在卓杨略有些遭受非议之时抓紧时机迅速与其交好，虽然他筹划的那件事还很遥远，但届时要想取得卓杨的绝对信任，现在就不能耽误一点功夫，人心隔肚皮，事情也并不容易。 . . 这么一大堆事情在卓杨脑海中掠过，也就电光火石之间，他看着眼前堆满亲切笑容的格鲁吉亚人，也回以友善的微笑。 “卡哈，你不是阿玛尼的人吗？台子走完了？怎么，找我们有事？” “嗨，那边完了。我给你说，卓杨，阿玛尼那边有意思，想让我先找你侧面打听一下，看看你有没有和他们合作的意向。我没答应他们，让有事直接去和你的经纪人谈，一点规矩都不懂……，行了，这事你知道就行。” 这就看出卡拉泽的沟通技巧了，既把阿玛尼试图从雨果波士那里挖角卓杨的意思表达了出来，也同时委婉表明了自己维护卓杨利益的立场。不邀功不越俎代庖，明显是个讲究人。 “那什么，一会儿帮我签名几张照片，卡卡，你也是啊！都是朋友托付，推不掉，二位受累。” 这是顺手之举，不叫事儿。 第〇五〇章 国际米兰的咖啡 “咖啡，你也别着急，你一点都不缺能力，等待机会就好。”走出球员通道，卓杨先和安德拉德·马克斯维尔打了个招呼。因为马克斯维尔（maxwell）和那款著名的咖啡麦斯威尔（maxwell）同名——中国人通常叫它麦氏，于是便有了咖啡这个绰号。 卓杨走出的是圣西罗的球员通道，意甲联赛第九轮，米兰德比。 对于ac米兰来说，联赛中永远都只有两场比赛最为重要，这就是两场米兰城德比，尤其今年在尤文图斯去了意乙的情况下，可以说站在心高气傲的ac米兰人角度看，联赛中也就只有这两场比赛值得一打。 两支球队共用一个主场，所以圣西罗（梅阿查）便有了区别于其他名声显赫球场的一个地方。全世界的球场都分主队和客队更衣室，而且根据足坛习俗，主队更衣室会非常豪华，客队更衣室就相对简陋许多，甚至会很寒酸，这都是针对客队的一种场外手段，大家都这样没什么好奇怪的。唯有在这里，却不分什么主客队更衣室，我毛和我纯各占一间，互为主客队，所以两间更衣室同样奢华舒适设备齐全，倒也便宜了那些来此做客的其他球队。 国际米兰本赛季在联赛中势头很猛，毕竟招兵买马后猛将如云，人员储备比ac米兰阔绰得多，全世界都独一份。曼奇尼彰显出内战专家的气质，国米联赛前八轮6胜两平独占鳌头。ac米兰则5胜2平1负，稍微有些起伏的样子。 参加完米兰时装周的第三天，也就是本场三天前，卓杨和ac米兰奔赴维罗纳在客场打了第八轮和飞驴切沃的比赛。那场比赛中，ac米兰凭借扬库洛夫斯基、卡卡、卡拉泽三人的进球，在本特戈蒂球场3:1战胜了对手。和圣西罗类似，本特戈蒂球场也是维罗纳和切沃共用。 卓杨和卡卡在比赛奠定胜局之后，先后在第70分钟左右被奥利维拉和古尔库夫替换下场，就是为了给今天的米兰德比留力。卓杨还是没有进球，但策划了两个入球并奉献了一次直接助攻。仅仅八轮，卓杨在联赛中的助攻数据就已上双，这是连齐达内、普拉蒂尼、巴乔都未曾做到过的事情。 上一次这么早出现10次助攻者，也是ac米兰球员，他叫詹尼·里维拉，而那发生在将近四十年前。所以，现在意大利媒体开始称呼卓杨‘新金童’。 . “我倒是不怎么着急，着急也没用不是？”‘咖啡’马克斯维尔说。经历过那么一段噩梦般的日子，他的心态如今已宠辱不惊。 卓杨和马克斯维尔结识于三年前，那场已成为足坛丑闻的联盟杯赛，阿贾克斯在场上内讧斗殴，被六剑客的马迪堡6:1笑斩于马下，场上七个进球全部来自直接任意球。同为胖子拉伊奥拉旗下签约球员，那天若不是马克斯维尔好话说尽护着伊布，瑞典奉先铁定会被六剑客在场上废掉。【详情见第一部一四三章（下）俩鸡贼将遇良才】 也正是那个赛季，马克斯维尔荣获了荷甲足球先生，一名左后卫取得如此成就殊为不易。一切都很美好，马克斯维尔不但成为了巴西国家队传奇左后卫罗·卡洛斯的接班人，还和巴塞罗那达成了初步转会协议。然而，命运多舛的马克斯维尔遭遇飞来横祸。 去年四月，在一场巴西国家队的的热身赛中，马克斯维尔左膝盖严重受伤，直接伤停长达八个月，终止了他所有绚烂前程，转会巴萨也就黄了。伤愈复出后咖啡神勇不再，国家队已经没了他的位置，豪门也对他心生顾虑。这个夏天，在经纪人拉伊奥拉的运作下，咖啡在国米大收购的浪潮中来到意大利，合同到期他有个零身价。 倒还算恢复的不错，如今马克斯维尔虽然还不是国际米兰的主力，但也总能进入大名单，他是世界杯最佳左后卫方片格罗索的替补。 马克斯维尔从阿贾克斯时代起，就是伊布拉希莫维奇在足坛最铁的哥们儿，别看俩人性格差距天上地下，但桀骜不驯的伊布偏偏就认咖啡，对了眼投了缘毫无道理可讲。 其实胖子拉伊奥拉对马克斯维尔非常看重，却并不是因为他有多牛逼。 卓杨毫无疑问是如今胖子经纪公司的头牌，下来才是其余五剑客和伊布等人，格罗索也在夏天经纪合同到期后，投奔了胖子。相比较起来，马克斯维尔在其中并不怎么显眼，顶多也就和斯坦科维奇、布罗基档次差不多，但咖啡却有他特殊的地方。 马克斯维尔是胖子麾下南美球员中的招牌。 南美一直都是经纪巨鳄菲热尔的地盘，其他人很难插一杠子。欧洲这些大牌经纪人一直都在想尽办法撬动这一块利益，胖子也是如此。他麾下南美球员倒是不少，但基本都是小鱼小虾，有点名气的也就刚崭露头脚的蓬蓬大卫·路易斯和这位马克斯维尔。 蓬蓬那属于捡漏，机缘巧合之下签到的小妖，而且蓬蓬在巴西本土几乎没有影响力，他职业起步就在马迪堡。但出身克鲁塞罗的马克斯维尔却是当年拉伊奥拉费尽周折用尽手段挖来的明星，就是想凭借咖啡的成功打开南美市场的缝隙。 但马克斯维尔受伤使得胖子的计划严重受挫，他在和菲热尔的较量中再次落了下风。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今胖子和菲热尔达成了一定范围的合作关系，分分合合，利益才是永恒的。卓杨和卡卡在ac米兰精诚团结，也有胖子和菲热尔的携手合作的大背景，卡卡和小罗是目前菲热尔麾下的头牌。 马克斯维尔的受伤，并不是菲热尔暗中下的黑手，的确纯属意外。 但让马克斯维尔恢复神勇是胖子的南美大战略，于是，咖啡自由转会老朋友莫拉蒂的国际米兰就成了最佳选择，因为这里还有咖啡最好的朋友伊布，还有同一个经纪公司的二哥蒙托利沃、格罗索、斯坦科维奇，这里还有巴西帮。 ac米兰的巴西帮，卡卡是旗帜，‘首相’卡福是领袖，但其实这个巴西帮并不是ac米兰的巴西帮，而是整个米兰城的巴西帮，涵括了国际米兰队中阿德里亚诺、塞萨尔、麦孔等人，现在马克斯维尔也加入了其中。 这是一个大家庭，米兰城的巴西人心很齐。 第〇五一章 足坛新十大恶汉 “那就是一个手球，故意手球。”帕特里克·维埃拉冲着主裁判法里纳呲牙咧嘴大喊大叫。 开赛仅仅4分钟，球场上就再起争议，二哥蒙托利沃左路直传，方片格罗索下底起球，维埃拉后点11米处右脚凌空抽出弹地球，击中了卡拉泽的右上臂。维埃拉要点球，但主裁判法里纳认为是无意手球，理由是卡拉泽的大臂并未张开离开身体。 维埃拉脾气很火爆，一分钟之前才吃到黄牌，并且和卓杨发生了冲突。 当时卡卡在中场拿球摆脱时，追身贴防的维埃拉在背后非常隐秘踢了卡卡右脚的跟腱，卡卡倒地后非常气愤地盯着他。卓杨的火气‘腾’一下就起来了，谁都知道，卡卡右脚跟腱那里是老伤，维埃拉开场就如此阴险实在太可恨。 卓杨冲上来，佯装和维埃拉理论，右手推着他指头却像钳子一样在维埃拉腋下狠狠一拧，差点没把那块肉旋下来。吃疼不住的维埃拉‘嗷’一声，翻脸就要和卓杨在场上放对，俩人骂骂咧咧推搡起来。 德比硝烟弥漫，火爆归火爆，可双方球员之间私底下关系非常好，一拥而上把两只斗狗分开，也就只有八爷加图索配合着卓杨给维埃拉撂狠话，却也让马特拉齐把他劝住了。 “孙子，狂什么狂？忘了差点被人家基恩把你吓死，要脸不要？”毒舌卓杨直接捅在维埃拉的肺管子上。 前阿森纳队长维埃拉生平之耻，就是当年和红魔曼联的比赛前发生的那一幕。那还是去年二月份的事，维埃拉在球员通道里挑衅加里·内维尔，老基恩直接气场外放一声暴喝：冲老子来。登时维埃拉就被镇住了，一时半会就没反应过来，气势上完全落了下风，懵逼的样子成为足坛笑料。 那场比赛曼联4:2终结了阿森纳的主场不败纪录，维埃拉也失去了和基恩并列英超两大恶汉队长的资格，而现在世界足坛都知道了，基恩去年底在汉诺威差点被卓杨掐死，脸都抽烂了。 维埃拉也开创了阿森纳卖队长的光辉传统，不过，无论去年在尤文图斯，还是新赛季在国际米兰，他都仍然表现出绝高水准，世界顶级后腰的风采，攻防俱佳。脏归脏，实力毋庸置疑。 现如今世界足坛当中，老一代恶汉，基恩、卡恩、亚当斯、斯塔姆、鲍耶、杰里梅斯等人老的老退的退，恶行已成传说，媒体重新罗列出了新一代的十大恶汉。这些位要么场上粗野好斗，要么恶名在外看起来不好惹的样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皇马屠夫德容、拜仁卢西奥、曼城乔伊·巴顿、热刺哈桑·米多、博尔顿迪乌夫、罗马梅克斯，而今天场上，就云集了其他四位。 维埃拉虽然在基恩面前怂了，但他仍然恶名在外，入选理所当然。伊布拉希莫维奇因为其身上夸张的社会纹身，和嚣张跋扈的挑衅气质，也荣幸成为恶汉。马特拉齐因为在几个月前的世界杯决赛中造就了齐达内头槌经典，一举成名，同情齐达内的媒体又大肆挖掘出马特拉齐此前数年的各种球场恶行，作恶多端血债累累，他不入选就没有天理。 还有一位，当然是纵横天下名彻江湖的疯狂斗狗八爷加图索。 其实卓杨因为在场上的各种强硬报复行为，尤其是痛殴基恩的江湖传说，许多媒体也试图为他冠上‘恶汉’这一匪号，但在拉伊奥拉精心运作之下，这种痴心妄想的叫嚣也渐渐没了声息。开什么玩笑，卓杨可是文质彬彬知性斯文的钢琴家，别闹啦…… . 开场就如此火爆，这就是德比。米兰德比作为世界上最著名的德比之一，远不是卓杨曾经率领马迪堡和汉诺威96的那种小儿科。 南看台的罗森内里和北看台的内拉祖里比拼着狂野，震撼的呐喊声把夜空中的繁星都吓得不敢眨眼，红蓝阵营泾渭分明，烟火弥漫的硝烟让整座米兰城陷入了雾霾之中。 第6分钟，二哥蒙托利沃在左边路突破，左前卫是他在国际米兰的位置，但实际比赛中他和维埃拉、斯坦科维奇、萨内蒂这三名中场换位幅度很大，走位很飘忽。 二哥在马迪堡时代基础就打得非常扎实，六剑客之中论起全面性，他只在卓杨之下。经过两年在尤文图斯的意甲锤炼，如今二哥已成为意大利足坛年轻一代领军人物，俱乐部和国家队中都是铁饭碗，顶级中场的水准。 连续两个‘克鲁伊夫转身’，也许现在应该叫做‘二哥转身’，因为这已经成为蒙托利沃的招牌动作，比克圣更潇洒也更飘逸。即便强如加图索，也在二哥面前吃了瘪，被脆生生闪倒在地。 让二哥冲进禁区麻烦就大了，躺在地上的加图索迫于无奈，伸手拨了二哥脚前的足球一把，用一张黄牌和任意球换来禁区暂时安全。 二哥在左边路亲自把任意球吊进禁区，ac米兰门前一通乱战，最终还是根据战术要求回防到禁区内的卓杨用身体挡住克雷斯波，中后卫卡拉泽抢先一记头槌解了围。 今年31岁的埃尔南·克雷斯波被誉为‘战神’巴蒂斯图塔的接班人，出道于河床，成名帕尔马辉煌拉齐奥，低谷于国际米兰，当然，那是四年前刚经历后罗纳尔多时代的国米。克雷斯波是切尔西的人，但也是ac米兰旧将。 2003年俄罗斯寡头阿布拉莫维奇入住切尔西后，大肆在足坛血拼，克雷斯波就是在那个时候投奔的斯坦福桥。不过，他不怎么适应英超快打旋风的比赛风格，又不在新主教练穆里尼奥的规划之中，一年之后便被租借给了ac米兰。 不过，到ac米兰之后，克雷斯波在意甲恢复了如鱼得水，尤其是冠军杯中，更是成为了ac米兰杀进决赛的功臣。不过，也正是那场决赛，那个惨痛的伊斯坦布尔之夜，克雷斯波神勇无比星光熠熠，却也成了他在米兰內洛无法再行立足的缘由。 他在赛后面对媒体一番不过脑子的话语，彻底得罪了米兰圆桌骑士团，就连好朋友内斯塔想帮他说话都张不开嘴。 第〇五二章 克雷斯波噬旧主 卡福右路直传，卓杨带球疾奔，极其艰难地摆脱老哥们儿方片格罗索的纠缠后，从肋部缝隙中把球传给了奥利维拉，他今天替代吉桃子首发和卓杨搭档锋线。奥利维拉在距离球门14米处，转身护球射门，被马特拉齐阻挡。 巴西右后卫麦孔发动反击，突击到前场给克雷斯波脚下球。卡拉泽被阿根廷人一趟而过，幸亏内斯塔瞬间赶来，由侧后方准确下铲，破坏了克雷斯波这一次危险的单刀。 内美人和克雷斯波当年是拉齐奥的队友，那段时间正是他俩的竞技巅峰期，二人一前一后威震意甲，俩人私交也很好。04-05赛季欧冠决赛之夜，在伊斯坦布尔ac米兰上半时就3:0领先，克雷斯波梅开二度居功至伟。 随后就是那场著名的大逆转，米兰毕生之痛。 赛后米兰诸将士接受采访时，虽然情绪低落，但仍然不缺风度，马队、卡卡、皮尔洛等人都说：利物浦配得上胜利，他们更勇敢，是我们自己没有发挥好，没有坚持下来……，如此云云。 只有克雷斯波，失望到极点的阿根廷射手满嘴跑火车：我他妈还能怎么办？我打进了两球，这都为球队带不来胜利，我能有什么办法？太可悲了，简直太可悲了，我能在决赛中打进两球，没有人能做到，还想让我怎么样，还他妈想让我怎么样…… 话语中矛头直指不成器的队友们辜负了他，让他的努力和心血付之东流。这一下，不光是圆桌骑士团，克雷斯波得罪了全部ac米兰队友。 说不能这么说，做事也不能这么不讲究，大家是一个团队，不能功劳是你的，失败都怪其他人。这么一来，就算内斯塔想帮他圆场，都找不到由头开脱。 去年夏天，当年在帕尔马使克雷斯波成名的安切洛蒂本来还想继续租借他，但被包括圆桌骑士团在内的所有球员反对，克雷斯波只能无奈返回切尔西。然而，如今切尔西锋线上是如日中天的刀疤里贝里和魔兽德罗巴这对儿完美搭档，再加上克雷斯波奔放的中锋风格，在严谨恪守战术纪律的穆里尼奥那里一点都不讨喜，所以他根本得不到多少机会。倒是躺赢一个英超联赛冠军，也算去年一年不虚此行。 夏天国际米兰大肆招兵买马，克雷斯波便也二进宫，这一次不是租借，自由转会。他明显更适应意甲的节奏和风格，面对恩怨纠葛的老东家，克雷斯波很快就为国际米兰首开纪录。 又经历了一次卓杨接皮尔洛任意球传中头球冲顶高出横梁之后，时间来到上半时第17分钟。 克雷斯波拉到边路，和二哥蒙托利沃打起了二过一，眼看足球传出二哥就会切进禁区直面球门，跟防的卡拉泽悍然下铲，连人带球把克雷斯波放倒在禁区右侧。 斯坦科维奇开出的任意球落点非常深，越过了卓杨的顶，他负责盯防兄弟蒙托利沃，也越过了扬库洛夫斯基和内斯塔的顶，他俩照顾着伊布拉希莫维奇和维埃拉。 奥利维拉和卡拉泽二防一也没能拽住克雷斯波，阿根廷中锋在距门8米的地方，旱地拔葱头槌力量之足宛如寒山寺敲响大钟，角度还非常刁钻，直砸入球门右下角，迪达无可奈何。 1:0，两支球队都效力过的克雷斯波打入了他在米兰德比中的第一球，也让国际米兰‘客’场早早领先同城冤家。但对于卓杨和他的ac米兰来说，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就这前十几分钟的比赛，国际米兰明显表现出了比ac米兰更强的控制能力，三条线都显得比ac米兰厚实，而且状态更好。也许目前ac米兰这种气质和风格，更适合在欧洲赛场征战八方，手起刀落三连胜就是明证。但回到凝重的意甲赛场，ac米兰太老了，而且这种老还不单指年龄。 重新开球后，卓杨和卡卡在国际米兰防线前玩起青春旋风，大半个国米都追回来封堵他俩，但足球还是被卓杨虚走真传，用脚后跟巧妙地磕给了禁区里的奥利维拉。巴西射手身边只有一个马特拉齐，对于一名优秀前锋来说，这是很好的一个机会。 奥利维拉新赛季比吉拉迪诺看起来稍微强一点，因为他进了一个球，而吉桃子至今颗粒无收。但自从联赛首轮一球入账之后，奥利维拉就跟消失了一样，场上机会不少，射门机会也不少，但机会越多越显得他傻逼。 他和吉拉迪诺还不一样，奥利维拉愿意和卓杨配合，扯动做球什么都不叫事儿，而且因为巴西帮和卡卡的面子，卓杨也很照顾他，有机会就想办法把球递过去。但是，奥利维拉真不行了，他不是运气不好，也不是状态不好，他真的臭了，水平严重下降。别说和当年在皇家贝蒂斯荣膺最佳射手的巅峰相比，他甚至比不上在巴西刚出道的那个青涩时期。 心有余而力不足，臭不可闻。 奥利维拉脚下拌蒜，跌跌撞撞和马特拉齐纠缠在一起，俩人手上都有小动作，但他显得更费力也更明显。一起倒地后，主裁法里纳判决奥利维拉犯规，恼羞成怒的巴西人涨红着脸争辩，换来的只是一张黄牌。 如今，媒体上已经开始用‘水货’一次来称呼奥利维拉了，ac米兰当了一次冤大头，安切洛蒂脸上悄悄发红。 . 卓杨今天主要活动在右边路，他和身后的右边后卫卡福配合非常多，但卓杨这场比赛却踢得非常艰难，因为他面临的两个对位对手，都是非常熟悉他的人，二哥蒙托利沃和方片格罗索。 作为最亲密的足坛兄弟，卓杨屁股一撅二哥就知道他想拉什么屎。方片也和卓杨在马迪堡做了三年队友，熟得就跟一个人似的，场上所有22人中，在没有比他们更熟悉卓杨过人突破之前的那些下意识习惯动作了。 而且因为身后西多夫并不是个覆盖狂人，主要还是年龄大了，为了减轻卡福和加图索的防守压力，卓杨要花去很大精力来压制住二哥和方片，这俩的助攻可都是现象级的，狂如卓杨，想做到这一点也何其艰难。 果然，一个没盯住，就让这两个老相好抓住了机会。 第〇五三章 小甜甜蒙托利沃 二哥是蒙托利沃，但蒙托利沃已经不是原来的二哥。 从两年前的夏天，六剑客分别之后，卓杨和小猪做了两年对手，也和姥爷在冠军杯上力拼了两回合。同二哥虽然联系很紧密，但再也没有在球场上交过手，屠夫、刀疤也一样。 二哥在尤文图斯的比赛倒是看了不少，但卓杨又不是教练，用不着去盯着整场，绝大多数只看看新闻里的集锦也就作罢。在卓杨看来，二哥这两年中肯定有进步，但进步必然不会像小猪那么大，只从竞技上，施魏因少爷如今已经能替代巴拉克在德国足坛的作用了。 二哥蒙托利沃当年在马迪堡时期，能力要比小猪更全面，但相比而言，他的球风在六剑客里最软，更喜欢用身法将对抗化于无形。当然，一定要记住，这个‘软’，只是相对于卓杨、屠夫、刀疤、小猪这些足坛著名狠人而言。在卓杨的间接观察中，二哥这两年应该在经验上和意甲适应性上有很大提高，其他方面，还和以前差不多。 要不然，怎么没能让尤文图斯狠下心用他来顶替老帮子皮耶罗呢？还不是实力使然！背着二哥卓杨是这么偷偷理解的。 但有些东西，不到直接当面，真体会不到差异。今天和二哥直接对上，卓杨才感觉到了两年过去二哥天翻地覆的升华。蹬萍渡水，走谷沾棉，二哥的身型愈发飘逸，跑起位来鬼影憧憧，大局观和球场视野俨然当今意甲顶峰水准。尤其在身体对抗的强硬上面，二哥一点都不比‘恶人’维埃拉逊色，而且还糅合进了他独有的狡猾和机灵。 明面上，国际米兰今天攻防倚重的是斯坦科维奇和维埃拉这条中场中轴线，但实际中所有调整转移的接球出球都消无声息向二哥这里集中，虽然并不清楚这是曼奇尼的战术安排，还是场上球员不自觉下意识行为，但蒙托利沃的战略核心化属性却毋庸置疑。 . 卡卡在禁区外的强行远射，被他的老乡塞萨尔侧扑牢牢压在身下。上赛季那个中场塞萨尔，已经回去了科林西安，本赛季国际米兰只有这一个塞萨尔，巴西世界杯替补门将。 塞萨尔很机灵，他趁着卓杨和卡卡都拥堵在中路的时机，从地上起身后顺势就把足球抛给了左边路的格罗索。但卓杨也很机灵，早就料到他要这么干似的，瞬间就出现在方片的侧前方，阻挡住他第一时间快速突进或长传发动快攻返工的线路。 前锋线上积极高效的反抢，这是卓杨提供给以前ac米兰双前锋时所没有的东西，这在他身后那一群老帮子那里非常落好。先不说别的，只这一点就让卓杨在所有队友心目中占据了先天一个首发名额。 卓杨把格罗索往边线挤压，这是留给格罗索除去回传给塞萨尔之外唯一能选择的动作。方片很听话，而且他非常清楚卓杨这一手的厉害，过去三年训练中卓队把他虐得死去活来。 足球都已经紧贴住了边线，格罗索用小碎步点着球，他没想着用技巧或速度突破卓杨，心里清楚那绝不可能。要不说马迪堡人场上自带默契属性呢？就在卓杨瞅准机会要跨步搞破坏的时候，方片把足球突然横向推进场内，回撤的二哥蒙托利沃恰好到位。 ac米兰核心战术是控制性的防守反击，前场丢球后就地反抢并不积极，也没有体系化。此时除去卓杨和奥利维拉两名前锋在敌人后方实施个人防守之外，其余人等全部大踏步回去站稳防守位置，包括两名前腰卡卡和西多夫。所以，二哥这里没有人跟过来。 卓杨又翻身去火拼自家兄弟，方片传完球也绕开他从底线外面往下空切。骚二哥脚底下拨拉着球，抛着媚眼冲卓杨卖弄：“来呀，来呀，快活呀……” 不可能有大把时光，十米远的距离，卓杨嘴里嚷嚷着：“小甜甜，我来了……”便呼啸而至。把萨内蒂看得一阵阵头疼，他哪见过德比大战中两个对手这么没正形，也把马特拉齐看得一阵阵羡慕。 还没等卓杨扑到跟前，二哥又把球顺给了跑起来的格罗索，卓杨只能眼睁睁看着方片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带着球从边线往内场切去。他没有再闲得蛋疼去跟格罗索，那个方向上是卡卡和冠西的守区了，他去了添乱。 “想都不要想。”卓杨跟着鸡贼的二哥往边线跑去，别看方片是专职边后卫，可真要溜边起来，二哥威力更大，所以得防着他。 万万没想到，二哥带着卓杨在狭窄的边线附近划出一条‘s’型路线，跟神经病似的。没办法，防守方本身就属于被动一方，卓杨也只好跟着他一起犯病。 二哥这个s，一个弯让卓杨和西多夫重叠了一下，一个弯又让他即将和加图索产生重叠。 卓杨有些头大了，他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二哥在无聊瞎跑，本身就是跑位大师级人物，卓杨心说要麻烦。果然，格罗索从他身后重新空切套边，球在维埃拉脚下。 此时卓杨和加图索因为重叠脚步已经乱了，都不在最佳卡位和盯人的位置上，也许一秒钟之后就能调整过来，只要皮尔洛能迟滞维埃拉一秒钟。 睡皮防守能力不含糊，牛皮糖型，贴人贴得非常好，但脚下断球能力一般，毕竟进攻前腰出身。而他的对手维埃拉或许传球能力稍微不如睡皮，但身体却强悍许多。那一秒钟，境界如他俩之高自然也都能发现。 睡皮施展粘字诀，维埃拉却没有废话，加开胳膊顺势一挤，丝毫没有黏球，哐一下就磕给了另一侧助攻上来的麦孔。这就是没有专职边前卫的小缺点之一，不能完全指望卡卡去招呼人家边后卫。 麦孔迎球推给斯坦科维奇，塞尔维亚人脚尖捅给格罗索，等于他和方片俩人涮了仓皇的加图索一把。从维埃拉出球，到足球落在格罗索脚下，不到一秒。 看着格罗索朝着大禁区冲去，加八爷从侧翼掩杀过来，卡福上迎阻截，卓杨却一个激灵：要糟糕！ 没敢迟疑，他瞄准此时毫不起眼也悄无声息的二哥蒙托利沃扑去。 第〇五四章 贝总理赛前探班 方片格罗索在距离禁区线一米的地方突然向中央横向抠传。说起来费劲，实则这一切全都在一眨眼功夫。 此时，整个国际米兰攻击线都处在非常理想的位置上，从伊布、克雷斯波到斯坦科维奇、维埃拉，甚至麦孔，人人接球可传可射，ac米兰被这波迅雷不及掩耳拉得有些乱。 经验是个好东西，从皮尔洛到内斯塔没有人缺，ac米兰整体防守瞬间在默契和高球商之下完成分工，所有人都选择了最合理的防守线路和防守对象，无一漏网，剩下的，交给门将迪达便好。 瞎跑到另一侧的蒙托利沃成了攻击位置最不好、也是此刻对手防守重心最严密之处的人，可格罗索的传球目的却偏偏就是他。 ac米兰人都没想到，所以，传球的时候二哥那里是防守最严密的位置，但到了接球时，便成了所有人都忽略的地方，只有卓杨不要命地冲刺而来，可惜还是没跟上。 二哥面前只有一个站区域的卡拉泽，球还没来，他就已经转身，看似瘦弱的身子板直接和格鲁吉亚人撞靠在一起。卡拉泽也没想到二哥会如此直截了当，更没想到他对身体运用会如此娴熟，一个瘦子玩什么硬碰硬呐！ 卡拉泽被撞得脑袋上小鸟‘啾啾啾’环绕，卡断抢挤都成了扯淡。二哥左脚停球顺势一抹，门前20米处半转身飞起右脚便打，足球拉出弧线直挂死角而入，卓杨喘着粗气刚刚到跟前。 迪达像个傻逼一样看看网子里的球，再看看自家的一众后卫，再去看看球，痴呆一样。上半时22分钟，国际米兰在客场圣西罗2:0领先。 最傻的就是卓杨，他从对手禁区前沿一路跟到自家禁区前，足球一直就在他面前，却一下也没碰着，最后眼巴巴看着兄弟二哥完成这一记羚羊挂角。好几年没当过这样的背景板了，悲哀呀！ 丢球怪他吗？当然不怪！卓杨是边锋。 此球源于二哥从后场开始的策划，成型于他鬼魅充满想象力的跑位，线路成功的关键在于他和格罗索之间的心灵感应，一锤定音得益于二哥敏锐的眼光和强壮身体。 这是面对卓杨搞的阳谋，你能看出来却阻止不了。 ——这个骚货比小猪要厉害，小猪没他狡猾，怪不得连续两年让小猪吃瘪。 看着二哥在场边摇晃着曼奇尼庆祝，卓杨终于认清楚了自家兄弟的嘴脸。 . “丢雷老母，搞什么搞！”看台上意大利总理贝卢斯科尼气得吹胡子瞪眼。 今天是米兰德比，ac米兰一年中最重要的两场比赛之一，贝总百忙之中也抽空来到圣西罗现场观战。这是他新赛季第二次出现在这里，上一次是联赛首轮迎战拉齐奥，那一次让他很开心。 赛前贝卢斯科尼还专门去到更衣室看望了大家，和相熟的的老球员谈笑风生，也再一次拉着卓杨的手嘘寒问暖，很忠厚长者的模样。 “卓杨呐，今天准备进几个？”贝总理和蔼可亲地问他。 “总理，您说了算，我听您的。”卓杨没功夫去腹诽自己新赛季那点寒碜的进球数量，反正都是打哈哈，你应景一问，我就应景一答好了。 “那就来个帽子戏法，把他们教练踢下课。哈哈哈……”贝总理指的是如雷贯耳的‘卓杨的诅咒’。 “哈哈哈哈哈……”既然领导都笑了，大家也都赶紧一起笑起来，还有一堆拍马屁的献媚地轻拍起了巴掌。这种场面，中外都一样，新闻联播里天天有。 等大家都哈哈够了，站在总理身旁的芭芭拉公主对卓杨说：“进的球都送给我，好不好？”说着，双手还比了个心。 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勾引了，还是当着她老爸的面，ac米兰许多有心人都用眼角捎了一下卡拉泽，其中意味非常明显。不过，卡拉泽倒是若无其事一脸端详。 全世界的更衣室都不欢迎女性进入，这是行业潜规则，女性记者都不行。但全世界也只有芭芭拉在ac米兰例外，别说她跟着老爸来这里，就是米兰內洛的更衣室她孤身说闯也就闯了，谁也不敢说什么。 当着总理的面，卓杨不能生去怼小妖精，这点人情世故他还是懂的。 “那曼奇尼教练到时要找我麻烦，我就让他去找你。”曼奇尼没招谁没惹谁…… “哈哈哈哈哈……”又是新闻联播熟悉的画面。 . 相谈甚欢宛如隔世，上半时刚刚抵半就两球落后，这简直让所有人的脸都没地方搁，就连一贯巨浪扑面不眨眼的安切洛蒂都站在场边咆哮了起来。 再怎么闲云野鹤，ac米兰的老帮子们也着急了，输给其他谁都不叫事儿，可让国际米兰这么如热餐刀切冷牛油般顺畅领先，自尊心受不了。 一分钟内，西多夫连续两次从背后放倒麦孔和马特拉齐，若不是法里纳手下留情，他就可以下去乘凉了。但即便这样，也没让身背一黄的冠希兄消停下来多少。 其实若要论起来，西多夫应该是整个ac米兰中场之中最全面的一个，而且哪方面都算得上顶尖。前些年被国际足坛津津乐道的米兰‘四个10号中场’，能成型的关键就是西多夫，虽然那并不是安切洛蒂的常规战法。 当年安切洛蒂天才性的推出由里瓦尔多、皮尔洛、西多夫、鲁伊·科斯塔四个10号型球员中场组合，简直成为足坛一种美学范概念，如此天作之合，让足球的创造力和想象力登峰造极。到了需要的时候，这四个10号型球员在场上排开，就连对手都不由得为之心折。 足球之美学巅峰能出现在场上，关键就是西多夫。鼎盛时期的他不但能像加图索一样在中场扫荡，而且具备两个禁区之间b2b的全能属性。正是他的存在，才使得里瓦尔多、皮尔洛、科斯塔这三位并不以个人防守能力见长的球星能维持住中场的攻守平衡。 然而，那是鼎盛时期的西多夫。 西多夫今年刚满30岁，在ac米兰还算年轻人，但即便把他放在一众老帮子当中，西多夫也是和去年相比滑落幅度最大的一个，没有之一。 经历了夏天世界杯这个竞技和心理节点，ac米兰30岁以上球员统统出现了下滑，这种滑坡还不单是竞技状态的下降，也包含着个人能力衰退，岁月流逝是残酷的，节点前后的反差令人心惊胆战。 卓杨有时候看着西多夫也在心中嗟叹：他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放在马迪堡也没资格踢主力。 第〇五五章 老骥伏枥西多夫 在学校运动会上，你咬紧牙关在2000米长跑中拼搏，看见不远处的终点线，你告诉自己：就是那里，无论如何也要冲过那里。于是，你做到了，但冲过终点的你再也没有一丝动力和力气，没有了任何往前再跑的欲望。 这个终点线就是你给自己预设的心理节点，刚过去的世界杯就是ac米兰很多老将的节点。 克拉伦斯·西多夫保持其巅峰状态已经十年之久，从20岁进入皇家马德里开始，他就是世界上最优秀和最全面的中场之一，在诺坎普打进巴塞罗那的那记惊天远射能让他流芳百世。 若不是荷兰人基因中那份别扭属性，西多夫没准能在皇马终老。 转会到国际米兰后，正赶上球星黑洞时期，原本给了他承诺的里皮晃点了他，效力四年基本没什么亮点。这不奇怪，里皮和后来的库珀本来就不擅长使用创造性中场，没见皮尔洛都差点被磨灭在那个时期的国际米兰。但眼光刁钻的加利亚尼用科科和国际米兰交换来西多夫，却成了加秃又一得意之作。 要知道，那时候科科可比西多夫名头响亮多了，完美接班马尔蒂尼的左边后卫，一表人才的人样子，全世界都认为ac米兰做了亏本生意。然而，西多夫在后来这四年中达到了职业生涯的另一个巅峰，浪子科科却在国际米兰只剩下了浪，最近四年加起来替补上场次数都没有上双，唯一还能让人想起来的就是他特立独行的后背号码‘77’。 已故国米主席法切蒂后悔得只抽自己脸，科科的工资比西多夫高多了。早几年法切蒂就苦口婆心劝说科科：拜托去别的球队吧？要么干脆退役吧？我们也不容易…… 科科死拽着合同，任你说什么他也不搭理，铁了心赖住不走，国米排前五的大合同，谁不要谁是傻子，到哪也找不到这么好的躺挣。要不是家大业大，估计法切蒂真能一咬牙一顿脚：算了，咱们走，车不要了…… 其实话说回来，从里维拉梅阿查到皮尔洛法瓦利，我毛和我纯历史上发生了n多次交易，ac米兰几乎未打过眼，国际米兰几乎没占过便宜。论起看球员的眼光，两家管理层相差十万八千里。西多夫和科科相互交换，则是最为经典作之一。 来到ac米兰后的西多夫不再成为麻烦制造者，胆敢造次圆桌骑士团一只手就能把他灭了，而且米兰內洛也没有另一个荷兰人陪着他兴风作浪，斯塔姆连话都懒得跟他说，俩人在荷兰国家队就不怎么对付，想要立足都得仰仗圆桌旁的那些人支持。 这么几年下来，就算是石头浸在水里，棱角也都被磨平了。夏天斯塔姆回了老家，西多夫现在是米兰內洛著名的海绵宝宝，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可人缘好归人缘好，改变不了严重退步的事实。人老不以筋骨为能，西多夫主要还是身体原因，技术意识都还在，但跑动能力和对抗、反应、恢复等机能已经直线下降。再让他像前些年那么b2b，冠西直接死在场上你信不信？ 但ac米兰不用他又不行，因为目前所有前腰当中，也只有西多夫具备三十米最后封喉一传的能力。卡卡属于攻击型前腰，他场上作用更像半个前锋。失去了鲁伊·科斯塔，安切洛蒂本来寄希望于古尔库夫，可那个货一上场就闷着头去抢皮尔洛的生意，气得安胖想用鞋底子抽他脸，骂他他还听不懂，俩人蹩脚的英语鸡同鸭讲。 卓杨当然能传球，但他是贝总理钦命的前锋。实际上，若不是卓杨越俎代庖干了很多妙传助攻的工作，ac米兰这一环弄不好就瘫痪了。 ac米兰的战术中，禁区前沿最后一传的这个人物不可或缺，所以现在用也是西多夫，不用也是他。 身份尊贵迈着四方步的ac米兰从来不以拼搏精神著称，可他们今天的对手国际米兰却又彪又硬，中前场的创造力和控制能力又丝毫不差。于是，ac米兰短暂的气急败坏反扑立马就被打压了回来，仍然形成全面被动的态势。 十分钟内，卡卡和卓杨分别给对方做球，但两人两脚禁区前沿的抽射也都被塞萨尔飞身托出横梁。哥儿俩今天有点突不到禁区里面的意思，不光因为国际米兰退守后四人中场极其难缠，在卓杨看来，国米今天的防线简直搭配得无懈可击。 由右至左，麦孔、马特拉齐、科尔多巴、格罗索，浑然天成的感觉，头上脚下毫无破绽，比自家那条头脑爆表但缺乏硬度的后防线合理多了。再加上长着一副老农夫面孔但实际上是八爪鱼投胎的朱里奥·塞萨尔，a米绝代双骄难了。 迪达已经打算找个时间宣布退出巴西国家队了，深得新主教练邓加喜欢的塞萨尔将会是首选巴西国门。 . 进攻艰难，ac米兰的防守压力也很大，国际米兰两条边路打得太活，一左一右的格罗索和麦孔此起彼伏，扬库洛夫斯基和卡福今天很吃瘪。 25岁的麦孔是巴西这几年冒出来的星级右后卫，他已经在巴西国家队接过了老队长卡福的枪，卡相也将择时宣布退出国家队。甚至不谦虚的说，麦孔已然隐隐有了当今足坛右后卫第一人的意思。 他是典型的巴西式边后卫，速度和爆发力是田径级别的，身体力量是nba级别的，技术……巴西人。有资深专家评论：麦孔是可以重新定义边后卫的人。 因为没有专职边前卫，为了遏制肆无忌惮的格罗索和麦孔，以及更加狂妄的二哥蒙托利沃，上半时接下来的时间可把卓杨和卡卡忙坏了，西多夫指望不上，只能哥儿俩不停上下往返，帮助自家边后卫压住阵脚。 因为年轻，现在ac米兰中卓杨和卡卡的体能算优秀的，卓杨更突出一点，因为他休息了一整个夏天。既便如此，法里纳吹响上半时结束的哨音时，哥儿俩也喘着粗气相互对了一个无奈的眼神：真他妈累！ 颜面无光的安切洛蒂直接在中场休息时做出两个换人决定，吉拉迪诺和马尔蒂尼出场，换下上半时最臭和最瘪的奥利维拉与扬库洛夫斯基。 前边进攻打不开，奥利维拉要负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责任，他就跟今天没来一样。扬库洛夫斯基则是遇到了极其浮夸的麦孔，属于猝不及防下被碾压。如此一来，卡拉泽来到左路，马队到中间和内美人搭档，也增加了禁区的防空能力。 然而，下半时刚一开场，ac米兰就被当头又一棍。抡起这根棍子的人，是兹拉坦·伊布拉希莫维奇。 第〇五六章 伊布凌空再夺城 相对于ac米兰更衣室里的沉闷，国际米兰中场休息时更衣室异常轻松，毕竟2:0领先不说，还占据着明显优势。 曼奇尼没做什么调整，球员表现足够完美了，俗话说：东西没坏就别修它！这个道理曼奇尼还是懂的。曼乔是个讲民主的人，说了一大堆需要注意的事项后，他按照自己的习惯问大家：谁还有什么补充的没有？ 队长萨内蒂说：“别的都没什么，还是要注意别让卡卡冲起来。对面今天状态都不是太好，卡卡也一样，但还是要小心他。只要掐住卡卡这一点，基本上就没什么问题了。”曼奇尼闻言点点头，队长和他想的一样。 “不，不要大意。”方片格罗索及时发言。“卓杨，卓杨才是最危险的。” “对，一定要打起精神提防卓杨，玉指雕弓白如霜，欲引……，一定要小心他。”二哥一如他在马迪堡的时候，酸得一塌糊涂。 “卓杨……今天状态也不好呀？上半时他没有卡卡威胁大。”斯坦科维奇的意见同样是大多数人的看法。 “相信我，我太了解卓杨了。”格罗索当然有资格这么说。“卓杨是那种你永远也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干出什么事情的人，别说状态不好，只要他还在场上，哪怕是躺着，你都不能轻视他。” “嗤……”传来一声奚笑，是维埃拉。“这牛皮吹的……” “你他妈爱信不信，反正老子和方片提醒过了。”二哥直接给维埃拉瞪上了眼睛，都是尤文旧将，蒙托利沃懒得顾及他面子。 “你……”维埃拉倒是不至于和二哥翻脸，但理论一番是免不了的。不过，他话没说出，就被曼奇尼抬手制止了。 “算了，小心没大错。卓杨这样的人物，值得每个人都重视他。”曼奇尼还是强调的卓杨的成就，并没太在意今天卓杨场上表现。 的确，卓杨状态并不在最好，还不如赛季刚开始那会儿，这种状态起伏很正常，一般开赛两个多月后就会陆陆续续出现，以前也有过这样。 也不知道国际米兰将士把他俩的警告听进去了多少，反正伊布属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操心的是怎么进球。和卓杨都是前锋，隔着场地两头，卓杨炸到天上去也与他无关。 国际米兰这个赛季中锋爆了仓，除了今天场上的伊布和克雷斯波，场下还坐着一个阿根廷著名效率射手克鲁斯。不提排在末尾的塞拉利昂人卡隆，但别忘了那个巴西人阿德里亚诺。 阿德受世界杯刺激比较大，新赛季开始后郁郁寡欢打不起精神，又被媒体拍到他凌晨还在米兰夜店出没，于是，阿德给俱乐部说自己得了抑郁症，需要休息。也不知道俱乐部是心疼他还是烦他，反正直接给阿德放了假让回去巴西休息调整。 又让巴西媒体逮住阿德在圣保罗夜店门外搂着俩火辣妞酩酊大醉，于是，这下轮到国际米兰俱乐部抑郁了。 伊布和克雷斯波谁也没把阿德放在眼里，实力上先不说，这俩的职业精神完全就不是阿德能比的。大浪淘沙，意大利足坛就是用来淘汰那些无法做到自律之人的，有太多巨星和巨星胚子栽在了这上面。 伊布和克雷斯波更担心板凳上克鲁斯的挑战，以及他们彼此。双中锋并不是曼奇尼的固定套路，一前一后的错位更常用一些，若非雷科巴还未伤愈，他俩势必也要有个竞争上岗。 二位这场之前联赛中同为3球，意甲中锋进球并不畅快，豪门强队尤甚，国米队内如今最佳射手是进5球的斯坦科维奇。克雷斯波今天又先拔了头筹，伊布得加油了。 . 法里纳哨声一响，马尔蒂尼还在调整胳膊上的队长袖标，国际米兰就掩杀了过来。 其实是ac米兰开球，吉拉迪诺把球回给后场后就向前面跑去，西多夫经由卡卡过度之后，把足球交给了右边路的卓杨。眼角余光瞟见一道红黑身影杀透了对手肋部，卓杨大角度贴地转移球须臾而至，八爷加图索。 急于扳回比分的渴望，让加八爷忽略了自己不擅长的东西，浪催的加图索在侧禁区线上玩起了传中，被马特拉齐轻轻松松抢在吉拉迪诺身前一头顶了出去，顶给的是队长萨内蒂。 包括卓杨卡卡在内，所有人都刚把阵型拉开，准备去接应这一次进攻，结果瞬间就变成了国际米兰打反击的机会。 萨内蒂先和斯坦科维奇撞墙，又和二哥蒙托利沃套路，回撤接应的伊布配合二哥简洁通过了三十米线。二哥在弧顶拨出马尔蒂尼半个身位，突然起脚分给刚拉到右侧的伊布，眼明脚快的内斯塔用滑铲来阻挡。 还是被打了个措不及手，内美人的铲球让足球高高弹起，改变了走向却没离开要害地带。从来进球只进高难度的伊布横身漂移，使出一记颇具噱头的凌空侧钩。 13米的距离和防守混乱，迪达虽然挡了足球一下，但还是没能阻止它入网。3:0，下半时开场才1分钟。 . 看台上所有ac米兰的拥趸们一片哗然，南看台的铁杆罗森内里更是感觉头皮发麻：国际米兰这是要为五年前那场6:0报仇雪恨的架势啊！ 四十年了，从‘大国际米兰时代’结束，ac米兰就像一座红色的火焰山压在国际米兰头顶，享尽了足球人世间的荣华富贵，留给国米的只有嘲笑和奚落，五年前米兰德比‘主场’梅阿查被屠去一个0:6简直就是丧尽天良，那是割裂在每一名内拉祖里心口上的痛。 这么多年，蓝黑处处被红黑压制，电话门何尝不是一种被压迫者反抗的呐喊。可恶的ac米兰，又在夏天截走了本该属于我们的卓杨。 菲娅梅塔·奇科妮娅在北看台的人群中，和内拉祖里的同伴们一起欢呼雀跃，但眼睛却一直盯着下面场边喝着水和卡卡说话的卓杨。她自然为自己的国际米兰开心，但也很心疼卓杨。 卓杨弃国米转投ac的内幕，凭借蓝黑宝贝的身份，她多少了解一点，高眼界的菲娅梅塔也不会像普通球迷那么盲目和狭隘。和卓杨时不时赌气斗嘴，其实就是一种娇嗔，也是一种暧昧。 卓杨正把瓶子里的水浇在头上，然后把半长的黑发揉乱又双手向后拢去。 ——卓杨，米兰的十月底已经很冷了，你怎么还把凉水往头上浇，你真的很累吗？ 第〇五七章 球场缠斗维埃拉 “里卡多，你的跟腱没事吧？”趁着重新开球前死球的功夫，卓杨问卡卡。 其实‘卡卡’是卡卡的绰号，并不是他的本名，卡卡名叫里卡多·一堆乱七八糟·雷特。当年卡卡的弟弟‘甘迪’罗德里格·同样一堆乱七八糟·雷特，丫丫学语的时候，大舌头发不出‘里卡多’这个音，只会含糊不清说‘卡卡’，这从此也就成了卡卡的绰号，巴西人无绰号不足以谈人生。 如今甘迪也在ac米兰的二队里，球踢得很一般，别说根本达不到意甲最低要求，意丙都够呛。但卡卡合同里有约定，规定无论如何ac米兰都必须签约弟弟，就算去踢业余比赛ac米兰也得80万年薪把甘迪养着。一米九五的大高个中后卫，卓杨经常在卡卡家欺负甘迪，虽然只比他小几个月。 在巴西被人称作‘卡卡’没关系，全世界哪里都没关系，还透着可爱和温暖，但在意大利就有些囧了，因为意大利语中‘卡卡’和大便的发音一模一样，没有人喜欢被称作一坨屎，没有一点可爱，只剩下温暖。 但卡卡是个心胸宽广醇良之人，虽然心里不喜却也没有表露出来，再说也很难去做改变。不过好朋友卓杨了解到这一点后，就从来只称呼他‘里卡多’，因为现在卡卡最亲近的朋友、家人，都称呼他里卡多。 . “不要紧，刚开始还有点疼，已经没感觉了这会儿。”开场就被维埃拉阴了一下，右脚跟腱是卡卡的老伤。 “唉——，这他妈下去是要被打漏的。”卓杨一声长叹。球队今天状态都不好，可对手国米却能拼能抢状态高昂，两边反差太大。 “先想办法进一个球吧，想想办法咱俩。”卡卡也愁眉不展。国际米兰这个赛季实力大增，老迈的ac米兰在人家野兽凶猛面前，确实够呛。 “卓杨，卓杨——”安切洛蒂喊他。“你收回来，和卡卡打前腰。该怎么办，我想你应该知道。”卓杨点了点头。 “克拉伦斯，冠西，你退回去到右路。”安切洛蒂又叮咛西多夫，前些年他没少在三后腰上踢那个位置。 经过调整，大家惊奇地发现，ac米兰阵型4-3-2-1站位，圣诞树重现江湖。 安切洛蒂在足球战术造诣上，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并不是那个昙花一现的‘四个十号’，而正是现在呈现的圣诞树。这种队形站位完美发挥了ac米兰独步天下的中后场控制力，也将前场的突击优势衬托得淋漓尽致。没有最好的阵型，只有最合适的阵型，‘圣诞树’就曾是最适合ac米兰的站位。 但随着主力阵容中核心球员一年年逐渐老去，圣诞树也失去了昔日的绚烂，毕竟这个阵型需要所有球员依靠大量跑动和换位来始终维系控制力。再加上总理贝卢斯科尼干预，圣诞树就只能偶尔现身让人们追忆一番，贝总理只喜欢双前锋。 所以说，形似圣诞树，但今天是德比日，并非圣诞节，这个临时拉出来的阵型并没有圣诞树的精髓和灵魂。但相比起边锋，卓杨无疑更喜欢踢前腰。 . 卓杨又和维埃拉对上了，从上半时一开场，俩人之间迸发出了火药味，但因为并不怎么严谨对位，没有多少直接交手的机会，也就暂时作罢。可这会儿卓杨位置后撤更多活动在中路，身为后腰防守大闸的维埃拉自然就变成了他的护花使者。 其实维埃拉曾在ac米兰待过一年，十年前19岁的维埃拉在法甲戛纳成名后，被红黑军团挖来。但那个时候，ac米兰后腰位置上是如日中天的德塞利和阿尔贝蒂尼，初出茅庐的维埃拉得不到机会，他又不愿意暂时在板凳上等待蹉跎，一个赛季后去英超投奔了温格教授，从此开启了一条传奇之路。 中国有媒体谣传，1995年维埃拉来中国上海申花试训，被徐教头根宝嗤之以鼻，没入法眼。实则这是扯淡的事情，那时候维埃拉已经是驰名欧洲的潜力小妖了，这段假新闻无非是用来调侃徐根宝教练，黑他一把。 时至今日，加利亚尼都始终认为，迫不得已放走维埃拉是ac米兰历史上最心疼的决定。 维埃拉在中场防守以凶狠残暴著称，但他绝不是那种无脑的莽汉，相反智商非常高，阴险狡诈一点也不缺。善于使阴招的人自然也善于防备阴招，维埃拉和卓杨都是这样的人，于是，针尖对麦芒。 卓杨横向带球，一边琢磨着卡卡的跑位，一边提防着维埃拉亦步亦趋的伴随阴招。果不其然，球衣上刚传递来拉扯，腰眼上就探来一只爪子，错步拉球，顺势扭动腰肢躲开维埃拉的禄山之爪。沉肩在维埃拉胸口轻靠一下，很正常的身体对抗，胳膊肘却悄无声息顶在他肋骨上，维埃拉一声闷哼。 直接踢脚踝跟腱什么的，并不容易，要看裁判位置和其他具体情况，何况二人都是此中高手，你真敢来，他就真敢在你还没碰到的时候一蹦三丈高，叫声比杀猪还惨。 维埃拉横跨去别卓杨的腿，一来抢球，二来可以挫伤肌肉。南拳北腿少林武当，这些都是功夫里的身法和步伐，卓杨熟得很。不等维埃拉扎根蓄力，他便肩膀轻抖，肩头‘当’在维埃拉下巴颏上给了一下，不但化解了维埃拉的下盘力量，还让他‘嘎巴’吃了一颗空蚕豆。 连续吃了两个闷亏，维埃拉有些窝火，他架起肘子来顶卓杨的咽喉，却被卓杨同样眼疾手快架起胳膊肘，挡住了这一记敲山震虎。俩人的胳膊就像战士拼刺刀一样，游斗的身法也很像南派小拳种。 两个人端着肘子相互角力，维埃拉向下压，卓杨往上顶。力源大地，卓杨丹田一沉，竟然将正在使劲下压170斤的维埃拉抬离了地面，并顺势把他平推了出去。 周围几个敌我双方看得目瞪口呆：这俩憨货在干嘛呀！主裁判法里纳也一脑门子官司，吹哨吧，好像没什么犯规动作，不吹吧，这人都飘起来了。 就这么一个鼻息功夫，卓杨盘丝腿将足球横拨禁区前沿，卡卡距门19米弯弓搭箭，开卷长疑雷电惊，一记迎球抽射炸得国际米兰防线惊慌失措。科尔多瓦惨白着脸飞身堵枪眼，足球蹭着他小腿一掠而过，义无反顾轰进球网里。 第〇五八章 马特拉齐亮委屈 看着卓杨和ac米兰队友在那一头庆祝，维埃拉揉着干疼的肋子骨，郁闷得老炉子闷火，偏偏队友蒙托利沃还来教训他。 “帕特里克，给你不是说过别去招惹卓杨吗？你惹他干嘛！” 维埃拉气得暴跳如雷：“是我招惹他吗？是我惹他吗？明明是他来惹得我好不好？你是他兄弟也不能睁眼瞎说。” “我就是给你提醒一下，你他妈给我嚷嚷个锤子。”二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算了算了，你愿意找倒霉由着你。” “你那兄弟哪他妈是个省油的灯，咝——”维埃拉恼火地倒吸着凉气。“坏透了，坏透了你知道吧！” “反正我给你说，想怎么样那是你俩的事，我管不着。”二哥和维埃拉去年搭档了一个赛季，俩人和内德维德组成了尤文图斯威震意甲的中场铁三角。二哥用手指着维埃拉：“但是，别下黑脚，记住！”掐蛋掏裆都不叫事儿，只要别伤及吃足球饭的本钱。 “只要卓杨不下黑脚，我也就不。你最好也去给他说一声，要不然，哼哼！” 二哥懒得再理他，扭头走了。扔下水瓶的伊布拉希莫维奇从他俩身边走过，把二人的对话听个真切，瑞典高手鼻子里哼出一声轻笑。 . 下半时第50分钟，卓杨和卡卡拉开了ac米兰反攻的号角，主场1:3，时间看起来并不算晚。然而，紧接着的变化又让大家措手不及。 西多夫回撤到后腰之后，因为和皮尔洛、加图索的属性不同，按照战术要求他要更多承担承上启下工作。前些年这都不叫事儿，但今天，有些难为西多夫了。 上半时因为对手的高强度压迫，为了找到更多进攻缝隙，西多夫就耗费了很多体能，比一般比赛多得多，这会儿位置后撤更讲究前赴后继，两个冲刺下来他眼睛前就只剩下星星了。 其实为了后腰的任务要求，安切洛蒂此时换上安布罗西尼或者布罗基更合适，但现在比分还落后，非常需要西多夫禁区前的最后一传，而那俩防守上虽然更好，但这方面却显然不如冠西。再说了，只剩下最后一个换人名额，必须得留点后手。 重新开球仅仅两分钟后，士气大振的ac米兰卷土重来。 维埃拉也真是倒霉，又一次传中球撞在卡拉泽的胳膊上，和上半时一模一样。他火冒三丈吆喝点球，法里纳还是以非故意为由示意比赛继续，沉醉江湖一辈子的马队什么废话都没有，带着球就亲自助攻了上去。 反击打得很顺畅，人球过了中圈马尔蒂尼就适时分给边路跑得快吐血的西多夫。西多夫不停球直接兜球四十五度传中，国际米兰后卫线齐刷刷前提两步造越位。 但大步流星赶上来的卓杨后插上飞身跃起，卡住矮他半截的科尔多巴，先出一头甩头攻门，顶得非常舒服，足球应声飞入上角，塞萨尔摔出一个屁股蹲。 2:3，这球就好打多了。可还没等大家开始庆祝，法里纳嘴里的哨子就响了起来，第二巡边也将手中的旗子平举，示意吉拉迪诺越位。 吉桃子是没有碰球，可他越位的位置恰好跑在门将塞萨尔跟前，属于干扰了门将视线，进攻方得利。规则上是这么规定的，再说，那头刚有个手球不算，多少也含点找平衡的意思。 西多夫肺都要气炸：老子大肠都快跑出来了，你狗日个死桃子。 找不到人家裁判的毛病，找也没用，西多夫冲着吉桃子：“你他妈……” 没继续往下喊，ac米兰不兴骂自己人，天大的事都不能骂。卓杨也没去骂桃子，足球场上就是这样，桃子并不是故意去和自家球队使坏，国际米兰越位造得非常好，事情赶寸了而已。但他刚才要是发觉没机会跑一边去该多好，还是立功心切，不坏，但是蠢。 比赛继续，比分还是1:3，主队在前客队在后，今天是圣西罗。 拉边的伊布盘球突破，体力不支的西多夫被一闪而过，他心头的火更是又腾起一截，原本上半时就一直没消停。当即身后放铲，也顾不上能不能铲中球。 瑞典大个子就像山一样轰然倒塌，法里纳鸣响哨子的同时手已经伸进了口袋。 ac米兰球员都有些懵逼，睁眼看着西多夫被两黄变一红请下场去，他上半时就有一张黄牌，也是背后铲球却没碰到球。 好不容易才把气势打出来，国际米兰这会有点不知所措，正是追分的大好时机，结果就这么戛然而止了。场上少了一人，对手还是生猛贪婪的国际米兰，这下麻烦大了。 果不其然，重新抖擞起来的国际米兰直接把他们又压了回来，围在半场一顿老拳伺候。什么卡卡，哪个叫卓杨，先全都忙着防守吧！ 第64分钟，刚刚替换克雷斯波上场的菲戈突破时被卡福拉倒，国际米兰获得禁区左侧任意球。二哥蒙托利沃来主罚主罚，ac米兰禁区内的防空出了问题，被马特拉齐抓住机会头球再下一城，1:4，国际米兰再次三球领先。 内拉祖里得意狂妄的歌唱声冲击着每个ac米兰人的心脏，是我们无能，更是贼人狡猾。卓杨和卡卡颓废地坐在草皮上，很累很累，身体累心里更累，先歇一分钟吧。 马特拉齐的头球很出名的，世界杯决赛他不但把齐达内搞了下去，还头球为意大利扳平了比分，说是决赛最大功臣也当之无愧。进球之后马特拉齐绕场狂奔，卓杨都羡慕他还有这么旺的精神头。 奔跑中的马特拉齐撩起自己的球衣，露出里面衬着的背心，背心上一行醒目的字，显然早有准备。 ——我唾弃你虚伪的球衣！ 都不明白他想说什么，但极少数知道内情的人心里清楚，马特拉齐矛头直指齐达内。 当然是几个月前世界杯决赛上的那段公案！马特拉齐到底说了什么？致使职业生涯最后一场也是最关键一场比赛的齐达内情绪失控，做出头槌击胸的壮举。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有什么事情比冠军还重要？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何不小拳拳捶下胸口…… 几个月来，被世人唾骂的马特拉齐憋了一万肚子委屈，他的反击全化作背心上的这句话。 第〇五九章 先找回平衡再说 齐达内什么也没说，他只声明永远不会原谅马特拉齐。 齐达内他妈说，要撕烂马特拉齐的嘴。他姐说，要把马特拉齐剁吧剁吧喂狗。 后来有消息传出，马特拉齐语言中侮辱了齐达内的母亲和姐姐，反正报纸上都是这么说的。卓杨知道后也觉得马特拉齐欠揍，要换成他，不会头撞马特拉齐，但绝不会让他囫囵着走下球场。 但二哥蒙托利沃告诉他，事实并非如此。 然后齐达内的母亲在媒体上说，马特拉齐骂齐达内是恐怖分子。卓杨就感觉很搞笑了：这有什么关系，你哪怕骂我是霸天虎都无所谓。不过，也许北非阿尔及利亚移民后裔的齐达内忌讳这个也说不定。 但二哥告诉他，事实也并非如此。 二哥在国家队和马特拉齐处得还不错，现在又是俱乐部的队友，据他说，其实很简单。 马特拉齐那场比赛负责盯防进入四十米区域内的齐达内，俩人手上的小动作谁也没少了。齐达内此人架子很大，也很傲慢，报复心很强。马特拉齐是足坛著名恶人，可身为进攻端核心的齐达内职业生涯得到的红牌并不比马大恶人少多少。 相互拉扯中，齐达内烦了，说：想要球衣比赛完了我送给你。 马特拉齐顺嘴回了一句：我更喜欢你老婆身上那件。 ‘duang!’ 卓杨哑然失笑，这种垃圾话球场上实在太常见了，损是损点，但真要因为这个计较，估计每场足球赛都会出现好几起单挑斗殴。要换成他，无非回一句：怎么？你老婆没穿的光着呢？是不是让蒙托利沃偷走了……。就是斗嘴嘛，骂回去不就完了。 也许是受不了无名小卒的挑衅，也许是高贵的齐达内不屑于和平民打嘴炮，也许是嘴上吃瘪后恼羞成怒，也许还有其他隐情。反正造成了天皇巨星一张红牌谢幕，这个事实无法改变。 齐达内和马特拉齐无论在意甲还是整个欧洲足坛，地位之差别都如云泥，走下球场，马特拉齐在齐达内面前根本没有话语权。情怀也好，媒体势力也好，铺天盖地的批斗让马特拉齐如丧家之犬，全世界都在贴他的大字报，他毁了齐达内的谢幕，毁了一个时代的谢幕。 一开始马特拉齐还在媒体上做出了道歉姿态，可马上发现没有任何作用，没人在乎，该骂照样骂，而且更加风雨交加。马特拉齐是从足坛最底层一步一步拼搏上来的，有点像刀疤里贝里。他们这样的人从来不敢文质彬彬，那样会被这个凶险的人世撕得粉碎。 他们唯一能保护自己的方法就是针锋相对，恶狠狠亮出自己的獠牙。这一声‘我唾弃你虚伪的球衣’也许是马特拉齐丧失话语权之后，发出的倔强和挣扎的反击。 . 马特拉齐胸前写什么不关卓杨的事，他也不是闲得蛋疼非要去主持公道的人。但违规掀起球衣关裁判的事，法里纳给马特拉齐出示了一张黄牌。 卓杨和卡卡挨一起坐在地上，草地上很凉，可他俩顾不得这些。亚平宁的秋天不适合用秋高气爽来形容，因为地中海在秋天到来的时候，空气中湿度会逐渐增大，使人感觉发闷。 刚喝下去的水似乎马上就变成汗珠，从全身的毛孔中迫不及待冒了出来，像挣脱牢笼禁锢的革命者。该死的秋天也不吹来一阵清风，让凝聚在冰冽空气中的郁气消散一些。 “卓杨，我好累呀！”卡卡说的累，身体和心里都是如此。卓杨何尝不累？整个ac米兰就属他俩跑得最多，不管是跑动距离，还是冲刺次数。 “里卡多，现在应该怎么办？”卓杨很发愁，眼前这种局面有点束手无措的意思，不但少一人，气势也消沉了，还是大比分落后。“你们以前遇见这种情况，是怎么处理的？” “嗯……，没什么好办法好像……”有些事情卡卡都不用费脑筋去想。“米兰从来都不擅长打下风球，丢了控制，差不多就败了。伊斯坦布尔……就是这样，那天比分还领先……” “哎，卓杨。你的马迪堡要是遇见这样子，怎么办？” “嗨，还能怎么办？玩命呗！每个人都不要命地去跑，去抢，扳不回来就别打算活着下去。” 马迪堡也有过很多次大比分落后，最后都演化为战术之外的嗜血反扑，有的扳回来了，有的没有，但绝不会任由对手顺风顺水拿走三分。可卓杨和卡卡心里也清楚，想让如今的ac米兰去和马迪堡学习不要脸不要命，根本做不到，就像马迪堡也做不到节奏和空间的控制一样。 看见卓杨一直在瞄着什么，卡卡又问：“那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别想那么多，一脚一脚往下踢就是了。还有半个小时，最后能踢成什么样子先别去想。”卓杨盯着吃黄牌的马特拉齐。“先把两边人数搞对称再说，喏，这哥们儿一张黄牌了，想办法先把他弄下去，他在防线中很关键。” 然后卓杨又在对手阵营中找见维埃拉。“还有这位，也是一张黄牌，也想想办法。” “卓杨，咱俩也有黄牌……”卡卡嘟囔。今天场面很火爆，双方吃到黄牌的人都不少，卡卡推了斯坦科维奇，卓杨拉倒了麦孔。 “像咱俩这样天资聪慧的人，该怎么去避免黄牌，你卡少爷心里还没点逼数吗？” 卓杨双手撑地一使劲，从草皮上弹了起来，顺手再拽起卡卡。“里卡多，如果今天能把比分打回来，晚上我请你去夜店，给你找两个妞，咱不告诉卡罗琳。” “你这么说，到底是想把比赛打回来呢？还是不想？”卡卡白了卓杨一眼。 满面红光的曼奇尼又再次调整战术，除刚才用菲戈换下克雷斯波增强中场的厚度和进攻突然性，马特拉齐进球4:1后，坎比亚索替换方片格罗索，队长萨内蒂被拉回后防线，坎比亚索同样为了增加中场的有效阻截，为了对付ac米兰最有威胁的卡卡和卓杨。 至于吉拉迪诺，马特拉齐应该足够了。 安切洛蒂自然也不能无动于衷，放任这个比分德比主场惨败，贝总和加秃会活撕了他。还有一个换人名额得继续留着，于是，卓杨再次被拉回到后腰，让他兼容被罚下去西多夫的那个位置。 第〇六〇章 吉桃子铁树开花 桃子吉拉迪诺虽然因为对方造越位时自己跑错了方向，造成卓杨一记漂亮的头球破门被吹罚无效，继而引发西多夫被罚下球队再失一球等连锁反应，但他并没有什么心虚。这是足球场上常有的事，谁也没有预料到卓杨会出现在那个位置突然攻门，国际米兰整条防线也没想到。至于后面的事，谁也不是上帝。 再说了，如果老是因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心虚，这种心理素质也成就不了一个好中锋，要想出类拔萃，必须得有一些自负，甚至盲目自负。 桃子下半时上来后，倒是非常积极，不积极也不会越那么大个位，但要说表现有多好，其实和奥利维拉差不多。几次射门都隔靴搔痒，马特拉齐上半时能掐住奥利维拉的脉，下半时同样能捏住桃子的蛋。 正如前文所言，马特拉齐在球场上是个非常强硬甚至脏的球员，但也只是在球场上，球场下倒也是个还算温和的人。其实许多暴躁狂野的球员，对自己家人都非常体贴温柔，在老婆孩子面前乖得像一只小猫，马特拉齐是这样，维埃拉也是，刀疤里贝里也是如此。球场上的表现，只是他们的一种工作姿态。 刚才进球后，曼奇尼教练提醒马特拉齐，禁区前沿盯紧吉拉迪诺的同时，要小心提防卓杨和卡卡对禁区的冲击，那两个人都是一旦冲起来就不可阻挡。以前和卡卡和卓杨都交过手，马特拉齐心里有数。 安胖把卓杨拉回到后腰，当然不是让他醉心于球队的防守，虽然目前ac米兰的防守压力依然很大，但尽一切可能把比分扳回来才是最重要的。攻防两端都需要卓杨来出力，他要包揽刚才自己和西多夫两个人的工作，这是在把卓杨当骡子使唤。不过，谁让你工资那么高呢！ 相比起中锋，卓杨更喜欢打边锋；相比起边锋，卓杨更喜欢打前腰；但其实一直以来，卓杨最喜欢的只有后腰。 在后腰位置上，能让他的是各项属性发挥最大化，能完全冲起来，能有最开阔的视野，能施展出最大的控制力。而且这样和卡卡一前一后站位，两个人都似乎感觉更自由一些。 马尔蒂尼在正面堵，卓杨由侧后偷袭，掏走了伊布的脚下球，大奉先无奈地甩了甩手。把球推给皮尔洛，卓杨仰着头就开始往前边冲，卡卡也在同一时间启动。 俩人非常默契的套路，四十米线上做一个跑位交叉，维埃拉、二哥便都没办法再紧紧跟上来。人到球到，睡皮给的球总是令人舒服到心旷神怡。卓杨沿着大禁区平行线横摆飘移，萨内蒂速度不慢，但被动之下的横向移动却非他所长，两步之后便出现了空档。 起脚佯装射门，卓杨用脚跟把球反方向磕给卡卡，少爷拔脚怒射，‘哐！’一声，足球砸在角上飞出场外。‘哐！’第二声，塞萨尔坠落地面。 连续两次，ac米兰在险峻的防守压力之下连续两次反动犀利反击，套路如出一辙，都是由卓杨和卡卡个人能力在前场速度冲击，吉桃子压迫对手防线牵制。 国际米兰防线有点头大，卓杨和卡卡的路数很简单明了，就是发挥两个人在高速下的绝世控球能力，面对面展开青春碾压，让你知道怎么回事可就是没辙。一个人还好说，前堵后截侧面顶，天大的能耐也都收得住，可现在面对两个人就不行了，除非当其余ac米兰球员是死人。 要么干脆利索下脚犯规，可比赛进行到这会儿，为了此前那个4:1，中场几乎人人背牌，难免有些顾虑，没准卓杨和卡卡的目的就是在等犯规。 ac米兰绝代双骄真不是盖的，才搭档了不到十轮，就已经成为了意甲最无解的组合之一。 第75分钟，加图索后场反抢之后，皮尔洛又发动了第三次快攻。依旧是绝代双骄的策马扬鞭，途中进行了一次相互传递二过一，这次突击到了更深部位，卓杨带球杀进了禁区。再次横拨斜拉，萨内蒂被卡卡晃了眼，没能跟上卓杨，马特拉齐撤步走位，踏踏实实堵在卓杨和球门之间。 瞬间的选择，卓杨没有强行扭腰过人，没有勉强去和被萨内蒂纠缠在一起的卡卡做配合，他选择了被国际米兰后防线忽略掉的一个人，一个他很讨厌的人。 吉桃子被放空了，马特拉齐被卓杨扯走后，科尔多巴还没来得及补位，一步之遥。 足球从马特拉齐裆下穿过，正落在距门11米的吉桃子脚前，面对诺大个空门和惊慌失措的塞萨尔，桃子要是再打不进，他可以去死了。 2:4，绝代双骄用三次突击，艰难地为ac米兰扳回一城，卓杨和卡卡都像从水里刚捞出来的一样，还是冒着热气的热水。 卓杨和卡卡没功夫庆祝，俩人一起冲进门里，一个挤一个抢，硬生生从塞萨尔手里把足球夺了过来，然后并排向本方半场跑去。吉桃子像疯了一样从替补席到后场，正在挨个拥抱人。 吉桃子的上一个联赛进球，还要追溯到上半年四月。整整半年联赛破门乏术，作为一名豪门的正印中锋，脸皮都快臊没了。突然便有了开荒，这如何不让桃子惊喜兴奋，何况这是在德比上。 德比战的进球意义绝不是其他场合能比的，尤其米兰这种重量级德比。这么说吧，吉桃子有了这个破门，哪怕他在其后联赛中再无斩获，内森罗里们那里也不会有非议，只会记得他在圣西罗的功勋。 当然，ac米兰的大佬们心里都清楚，这个球是怎么进的，功臣是谁。 “内少，卓杨……还真是个顾全大局的人。”马队对内斯塔说。卓杨很腻歪给吉桃子传球他们都能看出来，但也无可奈何，所有机会都是人家自己创造出来的，凭什么不能按照自己想法传给卡卡、博列洛，甚至西多夫。但在刚才这个时刻，卓杨却传得毫不犹豫，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看得出内心没有任何障碍。 “早就跟你们说过，卓杨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人。”内美人撇着嘴：“人家那是当过队长，也带着一帮人登顶，也照顾过一支球队的大人物。卓杨比起你们，差哪里了？” 内斯塔看着正在指手划脚交流什么的卓杨和卡卡，对马尔蒂尼说：“保罗，你老了，我也老了，咱们都老了，圆桌的理念要与时俱进才好。” “内少，你想说什么？” “瞧，就眼前这俩人，咱们圆桌最应该做的，是想办法把他们永远留在ac米兰，最少也要留十年。其他工作，都应该为这个目标服务。如果这样，ac米兰可以重新称霸十年，意甲也能再称霸十年。” 第〇六一章 马特拉齐踢后腿 时间还剩不到二十分钟，ac米兰还落后两球。到了该放手一搏的时候了，即便是一贯老僧入定的安切洛蒂也知道什么叫破釜沉舟。9号九爷因扎吉在罗森内里的欢呼声中，换下2号卡福。 这也是安胖看到最近这几分钟，国际米兰对自家后防的威胁有所减弱，似乎在战略性退守。这可以理解，大比分领先时间所剩无多，稳妥一点是人之常情。 其实，谁都不是很清楚，ac米兰防线压力减轻，原因在于伊布心里有点犯嘀咕，他的小腿有些不舒服，不怎么敢再去使劲冲击马尔蒂尼和内斯塔。 被红牌罚下的西多夫还是立功了，他的那一次防守犯规挫伤了伊布的小腿肌肉，当时不感觉什么，到了这会儿，不适感隐隐传来。伊布本来就不是个喜欢轻伤不下火线的悍将，他一贯仰仗自己庞大的身形和脚下技术吓唬调戏对手，真要有对抗，说躺下他比谁都利索。 一千多年前的温候吕布吕奉先也不是个泰山压顶不弯腰的人。 伊布琢磨着：要不要让曼乔把自己换下去呢？倒是不怎么疼，可明显是个事儿，再拉一下怎么办？ 还在犹豫不决之中，场上形势又一次突变，让他的犹豫没有了意义。 国际米兰刚一开球，因扎吉没有按照习惯去压对手的后防线，有吉桃子呢，他朝着拿球的维埃拉逼了过去。维埃拉自然没有把九爷的抢截功力放在眼中，原地三勾两勾转身就把因扎吉扔到了背后。可维埃拉没想到卓杨上来的这么快，他刚拉球转过身来，卓杨就已经扑倒了鼻子底下，吓了维埃拉一大跳，睁眼活见鬼。 没什么好说的，抢截时的幻影出脚是卓杨的绝活，维埃拉远不是第一个吃亏的人。 可悲的是，维埃拉反应也很快，丢球后马上回身下铲，但卓杨实在太快了，维埃拉探出的左腿还在空中没有落地，卓杨已经飘走了，足球离开了维埃拉可以接触的范围。 卓杨的跟进腿正挂住维埃拉的下铲腿，使劲往前一拽，维埃拉一个标准的一字马劈叉就横在了草皮上，冰冷的结履草凉气紧挨着他的前列腺。 其实卓杨此时就地摔倒，没准儿维埃拉就是一张黄牌，谁勾谁的腿裁判并不好分辨，但卓杨带着球呢。不过，他并不能确定，万一法里纳要不给呢？岂不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反击机会？ 所以卓杨没有选择要黄牌，而是随即调整好奔跑重心，开始带着球风驰电掣。叼着哨子的法里纳见状也将鼓起的腮帮子肌肉放松了下来，双手前举示意进攻继续。 二哥想拽都没拽住，兄弟卓杨用凌波微步甩开了他，只留下一个鬼脸和一个媚眼。 坎比亚索根本不像飞铲，就是一记飞踹，卓杨闪身用节奏差把他空放出了边线。 斯坦科维奇是老朋友了，所以不能太不讲究，两个急停急启带变相算是给老朋友的见面礼吧。斯坦科维奇跌跌撞撞勉强跑了两步后，一头栽了个狗吃屎。 三员大将的前后堵截，没能留下卓杨，但也起到了效果，卓杨被逼去边线跟前，远离了中路。不过，断球后的反击也给国际米兰防线造成了混乱，此时因扎吉、卡卡、吉桃子，包括皮尔洛，都出现在了禁区前沿非常好的攻击位置上，只要卓杨把球传过去，机会很大。 马特拉齐裹挟着龙卷风像山一样出现在卓杨内切线路上，这也是他的传球线路。 国际米兰后防线人人杰出，但若论起综合素质，33岁身高193体重92公斤的马尔科·马特拉齐无疑是最佼佼者。队长萨内蒂是防守的灵魂，马特拉齐是可以任意百搭的擎天柱。 马特拉齐的经验很丰富，到位之前就在琢磨卓杨一会儿会用什么办法摆脱自己，连续变向内切还是小碎步假动作？等到了跟前，他已经做好了所有应对准备。然而，卓杨的选择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人球分过，连一丁点时间都没耽误，马特拉齐刚到位卓杨就采用人球分过，足球从他右侧穿过，卓杨从马特拉齐左侧绕出边线，划出弧度闪电般追击。 干什么都来不及了，让卓杨拿到球，不管是继续溜底线杀向门前，还是横推禁区中路，威胁都太大。马特拉齐根本来不及思索，有些反应本来就是身体本能。 同样转身放铲，瞄准的是足球，踢中的却是卓杨的立足脚，这下卓杨想不倒都嫌麻烦。挣扎着也能站稳，可他也很累了，不见得能有刚才旋风般突破时的那个速度，还不如喘口气，先把马特拉齐搞下去再说。 连着两次由后被踢，裁判你好意思不吹？ 没毛病，卓杨轰然倒地翻滚后抱着足球坐起来的时候，法里纳吹响了哨子，紧跟着一张黄牌就亮给了马特拉齐，然后便是红牌。 卓杨没着急爬起来去听国际米兰人和裁判扯皮，那是马队他们的事情，他只想多歇一会儿，太他妈累了。 卡卡和因扎吉不解风情，俩人一起跑过来一人一只手强行把卓杨拉了起来。起来的同时，卓杨小声说：“九爷，小角度前点，里卡多你去挤人。”卡卡和因扎吉都面无表情，眨巴眨巴眼，示意听懂了。周围国际米兰人太多，咱们别让情报泄露。 犯规地点在禁区右侧距离边线三四米处，与球门夹角小于三十五度。卓杨对跑过来的皮尔洛说：“皮少，这个我来。” “你确定？” “瞧好吧！” 人的名树的影，即便这个位置很不理想，但对手都知道，只要进入四十米，卓杨的任意球射程无死角，两只脚各种不讲理。如此小的角度，国际米兰也排出了四名人墙，包括紧急换下二哥蒙托利沃接替马特拉齐位置的萨穆埃尔。 卓杨人站在边线外面等待哨声，左脚脚尖在地上磕了磕。人墙终于磨磨蹭蹭退够了距离，法里纳也躲出了火力杀伤范围。 ‘哔——’卓杨开始助跑。 国际米兰都是经验丰富之人，从助跑距离和第一步跨出，他们就能根据步幅看出来，卓杨将会用左脚来踢，至于兜弧线还是抽正脚背、传中还是直接旋门，那都是塞萨尔的事。 突然一个小垫步，步律说变就变，卓杨用右脚脚弓推出离地一尺半高球，足球从人墙靠近底线那一侧飞了过去，人墙中傻大个伊布白蹦了一下。 因扎吉像不灭的幽灵，圣西罗现场全部六万多人都眼睁睁看着九爷突然就在禁区内前门柱附近冒了出来，没有任何运动痕迹，真的就这样原地冒了出来。 半转身凌空就端，因九爷随机情况下的一蹴而就能力独步整个足球江湖。 第〇六二章 跛瘸拐对影三人 菲利普·因扎吉咆哮着冲卓杨跑来，离着多远就跳起来跨骑在卓杨的腰上，还老树盘根，俩人的姿势撩人又淫荡。替补上场后第一脚触球，就破门了，九爷爽得不要不要的。 “我操，九爷，我好累的，还让我这样端着你。”卓杨笑着说：“赶紧下来，还落后着呢，我要去捡球。” “让他们去，你甭管，先让我亲一口再说。”说完，因扎吉抱住卓杨的脑袋‘啵’在额头上就是一下香的。完事儿了，还依然捧住卓杨的脑袋，意犹未尽地盯住嘴巴。 幸亏卓杨反应快，大惊失色下慌忙腾出一只手，手背赶紧捂在嘴上，九爷的香吻正印在他的手心里。 左手一松，卓杨把因扎吉放在地上。“我操，你这以后还想不想让我给你传球了……，我操，皮波你下午是不是吃大蒜了？” “哇咔咔咔咔咔……”九爷笑得花枝招展。他亲过的男人多了，维埃里、皮尔洛、巴乔、托蒂……。他最喜欢的是巴乔，因为巴乔闭眼睛，最讨厌的是维埃里，因为那货乱伸舌头。 . 下半时第80分钟，因扎吉再进一球，ac米兰在主场圣西罗把比分扳为3:4。看台上的情绪翻转了过来，罗森内里像打了肾上腺素一样，突然变得亢奋，他们看到了绝地大翻盘的曙光。 内拉祖里则在嘈杂的气氛中忧心忡忡，期待中的一场酣畅淋漓大胜不敢想了，如果能保住这一球领先的胜利，也可以算扬眉吐气的一天，可现在看起来似乎有点悬了。 球场内的形势也因此发生了彻底逆转，ac米兰一个多小时来终于开始占据绝对优势，不过，这种优势来源并非全部是因为比分迫近。 伊布有些挠头，他有点后悔刚才没抓紧时间示意把自己换下去，小腿的不适感越来越明显，不敢再去发力。这会儿已经没有了换人名额，自己下去就会让球队少一人作战。 大球队有大球队的讲究，大球星也有大球星的路数。一般情况下，如果出现伤病隐患，不管是为了职业生命，还是为了俱乐部形象，伊布这种情况都会被撤下，哪怕没有了换人名额，即便少一人作战也不能以危及运动寿命为代价，何况球员本身就是俱乐部的资产，真出现问题损失的并不只有球员。 但什么事情也都要分情况区别对待，今天这种大场面，是否依然健康第一，这个问题值得商榷。伊布是国米现在场上唯一的前锋，再没了他的牵制，ac米兰本身就已经肆无忌惮的攻势将彻底放开手脚，算上补时，还有大概十分钟时间，天知道场上会发生什么。 2002-03赛季冠军杯决赛中，老特拉福德里ac米兰大战尤文图斯，加时赛一开始巴西后卫罗克·儒尼奥尔就拉伤了腹股沟，但因为没有了换人名额，只能一瘸一拐走着坚持完了比赛，为ac米兰最终点球夺冠也算披肝沥胆，被誉为美谈。 德比大战，从某种意义上讲比欧冠决赛更重要。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如果这会儿伊布示意曼奇尼让自己下场，铁定让教练坐蜡，怎么处理都不好，伊布自己也舆论前景未卜，那要看最后比赛输赢。 话说回来，那场欧冠决赛中ac米兰的阵容和今天变化不大，少了鲁伊·科斯塔、舍甫琴科、儒尼奥尔，多了卓杨、卡卡、吉桃子，而已，可见米兰阵容固化已经很严重了。儒尼奥尔即便那么英雄悲壮，一个月后还不是被卖了，两年后流落到勒沃库森才算重新稳定了下来。 伊布不算什么，真正让国际米兰陷入全面被动，是维埃拉也伤了。 刚才和卓杨那一下扯大腿，直接扭伤了他的脚踝。重新开球后大家才发现，猛将维埃拉只能一瘸一拐走着。 和伊布的原因一样，维埃拉下不下场这个问题同理。 维埃拉没有声张，他嫌丢人，但这会咬着牙在场上坚持，笨拙勉强的动作看起来更丢人。此时，他非常希望曼奇尼能主动将他撤下去，保全了他硬汉的美名，也保全了他的脚踝。 曼奇尼在场下都快哭了，插在风衣兜里的手指互相抠着，指甲盖上全是槽子。维埃拉阴沉着脸跛豪范，伊布哭丧着脸时不时装模作样揉一揉小腿，这些都是做给他这个当教练的在看。 当球员的时候，罗伯托·曼奇尼也是他那个时代最优秀的前锋之一，率领着桑普多利亚与足坛霸主ac米兰争锋了十年。他对球员的这些心理活动都门儿清，自己不好舔着脸当逃兵，期望主教练给根梯子借坡下驴，球队赢了英雄他们来做，输了全是教练的锅，谁让你那么早用完换人名额？ 曼奇尼这会儿也察觉出了自己在阵容调整上出现的失误，早早用完换人名额是因时因地，不叫失误，但换下蒙托利沃和格罗索却实在是败笔。 最明显的一点，卓杨活了。虽然有位置调整的因素在里面，但不可否认，整个国际米兰前七十分钟对卓杨最卓有成效的遏制，就是来自蒙托利沃和格罗索，维埃拉都差着一截。 卓杨一活，卡卡也就活了，他俩活了，皮尔洛也成了睁开眼睛的睡皮，所谓关公睁眼要杀人。霹雳火一般的坎比亚索、万金油斯坦科维奇、拖着腿的维埃拉，被皮卡卓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碾压，只剩下一个老而弥坚的菲戈，也被加图索死死锁在身边。国际米兰中场全面失守，拳头握不起来胳膊也伸不开。 曼奇尼的调整换人缺乏一点勇气，他担心二哥和方片都是新赛季刚加盟，在德比这种凝重比赛关键时候和队中原有体系呼应起来出现问题，连接换上纯防守球员，表明了曼奇尼的胆怯。就事论事，如果二哥此时还在中场镇守，国际米兰抑制卓杨的效果会好很多，而且二哥相当不俗的攻击能力也将高强度牵制ac米兰的中后场防守。 国际米兰进了四个球，二哥蒙托利沃一传一射两策划，他今天本来就是来和卓杨比骚的。 十人对战十人，最后十分钟兵临城下，米兰德比很多年没有出现如此惊心动魄的时刻了。ac米兰在进攻上不断增加兵力，卓杨和卡卡已如长坂坡下的赵子龙，七进七出早不知人间岁月。 好事不见得都成双，有时候也对影成三人。维埃拉黑脸跛豪，大伊布吊脸瘸腿，而我们妖娆多姿的内斯塔内美人，也急需一根拐。 第〇六三章 炼狱焦土十分钟 世界足坛禁区内最温柔的破坏者，内斯塔在防守端被认为是巴雷西和马尔蒂尼的合体，只这一句，就已经完全不需要再吹捧他什么了。 也许上帝妒忌完美，他创造世间一切的时候，总是会留下些许遗憾。内斯塔的玻璃体质，何尝不是足球之憾。 逢大赛就受伤，内斯塔已经连续在02年世界杯、04年欧洲杯和06年世界杯上小组赛中受伤，他遗憾，球迷更遗憾。如今，生平四次大伤小伤无数的内斯塔已经决定退出意大利国家队，30岁的年龄，安安静静在ac米兰踢上几年就此作罢，如果最后能回去拉齐奥归隐，便是最完美的结局。 这场比赛里，内斯塔是在无对抗情况下受的伤，右腿屈肌那里是痼疾暗疾，一直都在困扰着他。也许是因为疲劳，也许是步子迈得太大，到这会儿，大腿也疼得厉害，他看着做了一整晚对手的伊布，俩人同病相怜。 和那两位同理，内斯塔也不能主动下场，只能盼望安切洛蒂能心疼自己，可是安胖也和曼奇尼是一样的心态。 黑脸维埃拉、苦脸伊布、冷脸内斯塔，比赛还没有结束，已经两张红牌数不清的黄牌，七个进球伤了三个，这，果然是德比。 . 卓杨早都已经不在球场上小瞧任何人了，但还是被维埃拉的顽强吓了一跳。 维埃拉崴着脚脖子，根本没办法再跑起来，但他顽强地守在禁区前后腰位置的咽喉部，不去跟着卓杨左右飞奔，但要想把冲击最大化，还真很难躲开他。 他还谁都不盯，想都去盯这会儿也没那个能耐，维埃拉满脸悲愤死缠着卓杨。浸淫足球十几年的防守功力绝不是盖的，八仙里最牛逼的人物就是瘸着腿的铁拐李。 阻挡不了卓杨在这个位置传球，但他就是不让你突破过去，要么我用犯规拦住你，要么你用犯规撞倒我。主裁判也许看见这么一个崴着脚还不依不饶的英雄，仰慕之心裹挟着同情，任由卓杨和维埃拉人仰马翻，就是不吹哨。 “卓杨，你有种干脆给我来一下狠的，直接把我踢下去，我还感谢你。”维埃拉说。这可是他的心里话，被卓杨踢残了，在当今足坛算不上丢人。 “想得美，想下去休息自己来。瞧见没，全身上下你随便踢，我保证配合，黄牌都不用，直接把你红下去。” 要不是开场维埃拉就给了卡卡一下狠的，卓杨前边比赛中不至于和他纠缠。不过，那会儿死球的时候二哥过来给说合了一下，维埃拉那头也不再下黑脚，卓杨也就算了。所以即便后来两个人拼抢依然很凶，但手上脚下还算讲究。刚才那一下纯属意外，就跟对脚差不多，卓杨在绝对力量和肌肉柔韧性上占了便宜。 现在都瘸成这么惨了，想下去还下不去，也是挺悲伤的一件事。可还得豁出去和卓杨硬干，要不然面子上过不去，怎么说也是纵横欧陆有头有脸的人物。让他在镜头前显摆着伤腿卖惨站在一边当看客，这种跌份的事情，或许伊布能干出来，但维埃拉不行。卓杨偏偏又是这种人：钦佩归钦佩，但既然还在场上做我的对手，我就不会让着你，这是你应有的觉悟。 伊布在场地那头，和内美人像两个郊游的背包客，除了没拿手机自拍。 “内少，我要是教练，就把咱俩一起撤下去，一换一谁也不吃亏。你觉得呢？” “绝了！你……说得倒是挺有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ac米兰已经把对方半场四十米区域化成了焦土，一群老帮子很久没这么拼过命了，马尔蒂尼半天没有回过中线那边，卡拉泽干脆就是边锋，加图索胡子都着火了。 国际米兰也一样，除了伊布在远方和内斯塔交流动漫周边，其余九个人把禁区拱卫成三道混凝土防线，四名中场四个后卫一门将，兵对兵将对将，都是一些老对手。现在圣西罗内最无用的两个人，就是安切洛蒂和曼奇尼，比赛打到这个样子，已经和他俩没有了任何关系。 压得太稠密，突破进去成了痴心妄想，卓杨把胯骨都快摔断了都进不去。如此一来，传中冲吊和远射成了最佳选择。 三次击中门柱，心脏不好的球迷抬出去了好几个，卓杨、卡卡、因扎吉一人一次。打偏了打飞机更不用说，十分钟内六七次，科尔多巴还差点乌龙，幸亏有个塞萨尔，他能把圣托尔多挤上替补席很有道理。 值场裁判说补时三分钟，大显示屏上已经走了92分30秒。卓杨在右边路下到底线后的传中，被萨内蒂挡了出去，ac米兰得到一个角球，最后一个角球。 最后一个攻防机会，ac米兰要在主场扳平，国际米兰要开创历史。皮尔洛站在角旗跟前，除了内美人，门将迪达都跑到国米禁区里面，另一个游客伊布也回来参与防守，那么大的个子不回来争头球有啥用？ 卓杨站在弧里，这个位置方便他向前中后三个点随机发起冲击。通过睡皮隐晦的手势，他和队友都知道皮少要罚前点，前点后蹭之后其余人在第二落点攻门。 这个战术具体安排，马尔蒂尼在前点摆渡，因扎吉策应接应，吉拉迪诺将负责后点，卡拉泽在他外侧。而中间的门前位置，就是卓杨和卡卡一起包揽，具体情况视前点动作效果再去临机决断。加图索？吓唬人就好。 皮尔洛右脚兜弯刀，就在他触球的一瞬间，国际米兰中后卫阿根廷人萨穆埃尔突然撇下中路的卡卡，冲到前点和科尔多巴做了一次轮转换位，他和马尔蒂尼紧紧贴在了一起。 萨穆埃尔和马迪堡德拉斯一样，都有绰号谓之‘岩石’，风格也非常类似，除了转身慢，其他方面几无破绽，正面防守强大无比，头球功夫了得。 刚才皮尔洛做出那个战术指示，就是看见科尔多巴来盯防马尔蒂尼有些错位，两人身高差很萌。可眼光机敏的萨穆埃尔这一次前提换位，让这个战术刚使出就折去了一半功能。 按照战术要求，九爷此时该利用马队纠缠住萨穆埃尔的机会，去接替完成原计划。因扎吉用自己清奇的脚步瞬间甩开萨内蒂，对落点超出寻常人的敏感，让他轻车熟路。 眼看九爷就要完成前点后蹭的第一阶段任务，却不料杀出一个程咬金，还他妈是自己人。迪达没在角球战术体系中，谁家球队闲得蛋痛会让门将来干这种事。巴西神门是个热心人，对ac米兰爱的深沉，这份爱让他朝着落点奋不顾身杀了过去。于是，很合理地干扰到了九爷的处理。 足球被顶跐了，飘飘悠悠直朝着大门旋去，另一个巴西门将塞萨尔看得仔细分明，高高跃起准备没收。 好一个卡卡，坎比亚索差点让他撞散黄了，卡少爷滑翔着就瞄准塞萨尔和足球扑来。塞萨尔不敢大意，身后就是网子，他选择了最稳妥的处理方式，双掌化拳在空中抢先卡卡一步，猛击来球，足球被他远远砸出了禁区，飞向球门两点钟方向。 一道蓝黑闪电从右侧脱颖而出，席卷着戾气追向足球落点。 第〇六四章 急促中暗劲破门 国际米兰右边后卫麦孔率先从人堆里冲出来，往足球落点赶去，他和足球的前进轨迹呈∠40°夹角。麦孔在草皮上煞气疾行，足球在距离地面两米的高度上滑翔。∠40°的顶点几近中线，顶点前是ac米兰空荡荡连门将都没有的半场，只剩下一个需要拐杖的内美人斯塔。 麦孔是本场表现最好的国际米兰球员之一，也许仅次于一传一射的二哥蒙托利沃，他是以进攻著称的巴西边后卫，卓杨今天为了遏制其放肆都吃到了黄牌。如果麦孔拿球冲过去，即便上天有眼给了内斯塔一个老黄忠怒斩夏侯渊的壮举，黄忠还带着伤，但国际米兰仍然赢了，4:3将一锤定音。 看台上、替补席上，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从总理到计程车司机，假公主、球迷宝贝、教练替补，六万多人好像都忘记了呼吸。 足球航线下方出下了两个互相拉扯着的身影，一红一篮。 卓杨从皮尔洛将角球开出的一瞬间，就知道没戏了，萨穆埃尔的老到、萨内蒂的失位、因扎吉的狡猾、迪达的好心办坏事、塞萨尔的机敏，以及卡卡的勇敢，一一落在被卓杨眼里，也一一被他提前预判。如此一来，他就没有再冲进去凑热闹，而是退出弧顶紧急观察和思索着下一步策略。 塞萨尔把足球击向右边路，卓杨马上感觉大事不妙，没有人去跟和干扰麦孔，但他有机会。提前预知的天赋能力使得卓杨出现在截击足球飞行的线路上，而足球腾空并不高。 但有一个问题，一直纠缠不休的维埃拉坚决不让卓杨做动作，崴着脚脖子呲牙咧嘴你今天休想。 卓杨急了，再有零点几秒足球就会完全飞出自己能接触到的范围，再想去追，人是跑不过足球的。错过这零点几秒，这场德比战就将盖棺定论。 “滚开！”卓杨急得三花聚顶，冲着维埃拉大喝一声。 维埃拉当然也清楚此刻的态势，脚脖子怎么疼、是否犯规红黄牌，都已经顾不上了，顶尖中场球员的肌肉记忆让一切都成为了条件反射。崴了脚腕脚步当然跟不上，但他手心里攥紧卓杨的球衣拼死都不会撒手。 卓杨已经腾身而起，整个人几乎横在了半空中，他试图用左脚将足球截下来。可维埃拉拽着球衣下盘扎成了后弓步，右手举火烧天。 如果将此刻的画面定格下来，维埃拉就像在放风筝，一只红黑人形大风筝。 高度不够，差了一点，维埃拉力气也不小，ac米兰的红黑间条衫质量又非常好，阿迪达斯高科技四十针针织碳纤维混纺合成面料，拿到海里去打鱼都够了。 眼看足球就要擦鞋而过，延长线正是麦孔高速奔跑的方向，卓杨真急了。 一股雄浑之力从丹田猛然发出，硬生生将身形又拔高了半尺，飞起的左脚抽在恰好来临的足球上，一声闷响。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卓杨完成了一记侧身悬浮凌空飞射。 维埃拉只感觉手心中的球衣上突然传来一股悍然力量，马步弓步千斤坠，全成了浮云。还没来得及撒手，维埃拉就被这股力量拽飞了出去，一个跟头之后紧接着狗吃屎，还有吃草。 所有人都看着卓杨这记空中射门，麦孔也紧急刹车摘挡，再跑下去就是个笑话，何苦费那劲。 卓杨这脚射门，紧急情况下的解围式匆促一击，虽然正是冲着球门方向而去，但必然没什么高尚的角度追求，也没有加载怪异弧线，没有离奇旋转。虽说速度不慢，但也没有多快，显然质量很一般，有点对不起他那个风骚的射门姿势。 足球在空中似乎有一种凝重！ 从足球开始飞过来的一瞬间，国米门将塞萨尔就分析清楚了，足球在空中是何样一个运行轨迹，从哪个距离开始自然下坠，这脚射门该飞到球门哪个位置，就算没学过三角函数平面几何，塞萨尔也立马将所有数据算得清清楚楚。这个球，别说他一个巴西国门，就是中国甲a郊区门也手拿把攥。 足球不紧不慢飞入禁区，在所有人预估的位置上开始自然下坠，不紧不慢飞临门前，就在塞萨尔信心满满的那个位置，他都用不着去飞扑托出横梁，完全可以跳起来双手稳稳接住。这样的球，他还在少年队时就不会失误。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将近四十米的飞行距离，足球从开始到现在，不紧不慢，却没有丝毫减速，没有物理定律中空气阻力应该带来的速度衰减。 塞萨尔从小禁区线轻松起跳，双掌大手套展开呈八字，掌缘轻微外翻，两只大拇指相对扬起，整个掌型呈现一个半封闭的环。 足球如约飞入掌心！ 塞萨尔只感觉双手像被炮弹炸开一般，胸口如同遭受一记重锤，人在半空中就应声栽倒，足球没有任何轨迹变化，穿越他的手掌后依然不紧不慢飞进球门，将白色的网窝高高扬起。 整个圣西罗如同被噤了声，落针可闻，大家都被塞萨尔这个不可思议的失误惊呆了，不管国际米兰还是ac米兰，都不敢相信这样一个球都会被他漏进球门，你的手是煮熟了还抹满了黄油的通心粉做的吗？ 塞萨尔躺在地上骇然回头盯着门里的足球，又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已经感觉不到从小臂到手掌的存在，分明就在这里，可身体和大脑就是感觉不到它们。 他摸索着摘下手套，看着承载主要手型的那只右手，有三根指头的指甲缝里渗出了丝丝血迹。麻木的感觉消失，两只手臂上传来闷疼，疼痛使得双手微微颤抖，很像今年64岁的拳王阿里。 卓杨也躺在地上，身边是摔得三荤五素的维埃拉。射门能有如此准头，连他自己都想不通，因为刚才在维埃拉拉扯下的焦急中，卓杨完全是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暗劲，这是一记源自丹田的射门。 上两次是去年，冠军杯客场对阵曼联时，他刻意采用暗劲射门，毫无准头却击断了阿兰·史密斯的大腿骨，另一次无意间的发力，射门却被范德萨扑了出去。 这一次，仍然是无意间的迸发，却生平第一次暗劲破门成功。 第〇六五章 维埃拉一腔委屈 内斯塔是被博内拉和罗西基架着下去的，伊布是自己蹦着下去的，维埃拉是坐在担架上红着眼睛被抬下去的，他哭了。 最后时刻卓杨的‘幸运’破门，让ac米兰在几乎全场都被动、两次大比分落后的情况下，4:4追平了国际米兰。从ac米兰的角度来看，这个比分显然是可以接受的，甚至算得上喜悦，但在国际米兰这里，最后一秒钟功败垂成，就非常失落和痛苦了。 先得后失和先失后得，虽然结局一模一样，但心理感受截然不同。 卓杨被每一名队友拥抱，圣西罗的罗森内里们疯狂呼喊着他的名字，有卓也有king，德比大战的功勋永远是被拥趸们完全接受的最大依仗。庆祝忙里偷闲，卓杨斜眼去看坐在地上颓废茫然的塞萨尔，他知道他在困扰什么，但卓杨并不打算去给他讲解并走进科学。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这是为你好。 无心插柳的暗劲破门，并非卓杨有意为之，因为他有意去这样射门，从来都没有准头，一次也没有。不管怎么偷着练习，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但两次匆促下的无心之举，却都准头十足，完全无法解释，卓杨也需要有人带领他走进科学。 塞萨尔木然浑噩，他根本无法得知发生了什么事，这脚射门超出了他的专业认知，甚至有些颠覆他的守门逻辑，以及生活常识。然而，如此蹊跷和玄幻，他却没办法向任何人诉说，谁都会以为他在给自己的失误找一个蹩脚的借口。 因为比赛的重大意义，再加上射门球员的显赫名声，这粒失球成为塞萨尔职业生涯中非常著名和经典的一次失误。 不过，也正是因为此次打击，让塞萨尔在以后面对每次射门时，都非常注意双手的手型和接球力度，久而久之养成良好习惯，使他成为了足坛接球最稳的门将，占据巴西国家队一号门达十年之久。所以说，很多事都如塞翁失马。 多年后，许多传奇门神在国际足联组织的论坛中，被记者提问足坛射手何人射门力量最大时，只有塞萨尔回答是卓杨，而且他说只有卓杨。虽然卓杨威名赫赫，进球数量车载斗量，并且也有很多暴力美学范儿的势大力沉，但卓杨从来不是一个以射门力量著称的人物。大家都对塞萨尔的看法不以为然，只有荷兰和曼联名宿范德萨坚决认同塞萨尔的观点。 . 硬汉维埃拉盈红了双眼，是因为他感到委屈，极度委屈。 整场攻防两端都发挥出色，最后十几分钟更是带伤拼搏，这原本是一出歌颂硬汉的正能量剧本，但一切都毁在了最后一秒钟。正是他没有拽住起飞的卓杨，才有了被扳平比分的进球。不但没拉住卓杨，反而被人家拉了一个狼狈不堪的大跟头，丢人丢到了外祖母家。 维埃拉感觉自己像一个小丑，前九十分钟里的神勇和顽强，都成了最后滑稽和羞愧一幕的铺垫，他不埋怨卓杨，也不埋怨卓杨突如其来的蛮力，所有一切都是正大光明之举，自己何怨之有？维埃拉抱怨的对象是主教练曼奇尼，正是他睁眼看着自己崴脚瘸腿，却死活不愿意说一声撤兵，不珍惜不心疼，只想着胜利，只想着帅位，却让自己出了这么大一个丑。 疼也受了，苦也吃了，人也丢够了。被抬下场去的维埃拉，没有理睬凑上来嘘寒问暖的曼奇尼，甚至推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曼奇尼在尴尬中一头雾水：我都没有计较你最后时刻的拉稀，你怎么反而给我摆上脸子了？知道你受伤坚持得很不容易，可我容易吗？一个晚上的兴奋最后被你们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肾，我这会儿硬装出风度和宠辱不惊是有病？是我把你弄伤的吗？真是莫名奇妙！ 一场比赛三个伤号，可谁也没想到反而是看起来最严重的维埃拉最轻省。赛后各自俱乐部医疗诊断，维埃拉只是脚腕硬崴伤，理疗一下休息休息，只需缺阵两星期即可，甚至更短。伊布拉希莫维奇小腿肌肉扭伤，恢复治疗预计需要一到两个月，情况理想的话还能赶上前半赛季。 内斯塔看起来最没事，但偏偏赛后诊断发现，他又一次伤到了右大腿屈肌，老房子盘筋搓骨麻烦大了，能赶上明年二月欧冠淘汰赛算他运气好。 没了内美人，ac米兰后防成危楼了！ . 赛后，卓杨和二哥蒙托利沃同获当场最佳，明面上俩人都有进球有助攻，但联赛统计时，二哥只有一次助攻。他主罚任意球经由内斯塔折射后被伊布凌空抽射打进的那个球，不算作助攻，而是策划。 这里就要说到意甲和德甲之间对助攻的看法区别了，意甲在这方面很苛刻。德甲和其他联赛只要你是最后传给了进球球员，都算助攻，意甲却必须是明确直接造成进球的传球才算助攻。 比如说，边后卫在禁区前短传给卓杨，卓杨拉开架势过人一万多次后，打进了空门。这个球在德甲算作那个边后卫一次助攻，但在意甲屁都不是。别说接球过人，哪怕射手接球后多趟了一步，只要改变了球的走势，前面的人就没有助攻了。 二哥那个球，放在任何联赛，都是一次助攻数据，但在意甲就是不算，因为之前内斯塔的防守改变了足球的走势，二哥的传球和进球之间并没有最简洁因果关系。如此一来，意甲每个赛季的助攻数量统计出来后是五大联赛中最少的，上十都很不容易。不过，正因为如此，意甲非常看中进攻策划这个环节，所以皮尔洛非常受推崇。 实话实说，意甲的算法显然更合理。 这样也造成了欧洲有射手金靴奖，球进没进一目了然，却没有助攻王的奖项，规则不统一不好评选。当然，冠军杯自成一体，助攻王的称号还是有的。 按照常规，两强相争，双方战平客队理应表现更好，最佳评选也自然会出自客队，二哥便是如此。但ac米兰绝地大追命，也非常荡气回肠，卓杨的表现十分具有说服力。兄弟俩同获此小奖怡情，也就成了理所当然。隔天《米兰体育报》给他俩都打出了9分的高分，没有最骚，只有更骚。 ac米兰球员向现场罗森内里致意，国际米兰球员也去看台边向内拉祖里致谢，此时，卓杨却突发事故。 第〇六六章 翻江倒海的呕吐 比赛没有赢，但能在如此逆境下艰难扳平，大家心态上是知足的，从球员到球迷对国际米兰今年来势汹汹的野兽凶猛都看在眼里。 哨声一响，两边球员都瘫坐在了地上，国际米兰垂头丧气，ac米兰人纯属是累的。卓杨和卡卡原地仰面躺下，也顾不上草地沁骨的凉气和身上湿哒哒的球衣。 卓杨实在太累了，ac米兰节奏失控之后，只能被国米牵着鼻子得不到喘息。皮尔洛这场比赛被斯坦科维奇和二哥蒙托利沃恰得死死的，前七十分钟基本上失去了对节奏的把握。 如此一来，卓杨只能在混乱的体系中不停上下往返，很多时候明知道是在盲目奔跑，可不跑又不行。但实话实说，即便如此，纯粹看跑动距离，也并不如他曾在马迪堡时的有些比赛中那么夸张，可同样被抽干的感觉。 联赛进行了九轮，卓杨也体会出来了，同样的跑动距离，在意甲要比德甲消耗更多的体能，因为这里对手留给你的空间更狭小，对脚步的压迫更极端。10米的带球距离上，在德甲或许只需要做出一次变向就好，但在意甲最少要做出三次带球调整，变向急停连续不断。这么一来，相同的距离自然会消耗更多体能。 可是，卓杨还是不认为今天应该这么累。 “里卡多，你以前有这么累过么？”他问卡卡。 “每次都是这个样子米兰城德比，不过……今天好像特别累呢。”卡卡脑袋垫在手心里，闭上眼睛很舒服的样子。“你在汉诺威也踢过德比吧？” “嗨，那叫什么德比呀！跟走亲戚差不多。”今天才是卓杨经历的严格意义上的德比大战，上半年马迪堡和汉诺威96那种场面简直就像过家家。 “这种比赛踢起来倒是很过瘾，你觉没觉得呢？卓杨。” “是呀，是这么个意思。” 马队、加八爷几个人过来把他俩往起拉。“卓杨、卡卡，别躺地上，太凉了容易生病。”还有一起过来抱着厚加绒外套的助理教练扎尼加尼。 “快把湿衣服脱了，换上厚的防感冒。” 马尔蒂尼当然能体会卓杨的劳累了，他半辈子都生活在米兰城的足球中，德比战对他来说就相当于初中生的期中考试，躲不开的关卡。别看他只上了45分钟，但也一点都不轻松，何况卓杨撒泼似的拼了整场。 马尔蒂尼血管里的血液都是红黑两种颜色，他对自己这支球队的经络了如指掌。今天遭遇实力大增的国际米兰，猝不及防就大比分落后了，若不是卓杨和卡卡从下半时开始就发起搏命般的反扑，假如还按照原本套路徐徐图谋，那最后对面真的有可能一雪五年前的那场耻辱，同样弄一个0:6也没准。 正是这俩小子不顾一切疯狂搏杀，逼得全队跟着一起把节奏提了起来，并在遭遇罚下一人并二次大比分落后之后，仍然还能追回来，这一切，都是卓杨和卡卡的功劳。 卓杨这个样子很好理解，一直以来他其实就是个愣头青，谁也别想打服他，但卡卡也跟着这么疯就很稀奇了。去年德比主场2:3输了，也没见他有多着急嘛！看样子，卓杨还是很有一套，这么快就把卡卡影响了。 说起来，这么多年了，也就去年输给过对门一次。不过，今天真的好悬。 . 卓杨朝着场地中央的二哥走去，然后直接把手中湿哒哒的球衣扔在了蒙托利沃的身上，二哥也把手里他那件国际米兰的8号球衣丢了过来。 二哥在安慰坐在地上的德扬·斯坦科维奇，不像维埃拉只是泛红了泪眼，斯坦科维奇是真的哭了，哭得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跌落进草丛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斯坦科维奇今天也非常拼，身为前腰的他在两个禁区之间来回冲刺，而他是国际米兰队中最想赢下这场比赛的人，他想为曼奇尼拿下。 从拉齐奥来到国际米兰四年了，斯坦科维奇是曼奇尼最贴心的心腹，从拉齐奥就是。这几年一直被ac米兰压制，去年那场胜利还是最后阿德里亚诺误打误撞。为了今天能胜利，曼奇尼赛前和斯坦科维奇谈了很久。 球队夏天增加了一大堆强援，斯坦科维奇竞争压力很大，亏得曼奇尼始终信任他甚至偏袒他，这才让各方面实力平均的斯坦科维奇位置无忧，他非常念曼奇尼的好。 原本一场大胜唾手可得，却转眼间灰飞烟灭，斯坦科维奇此刻身心俱疲，就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哭得像个沧桑的孩子。 “德扬，没事啦。”卓杨和二哥一起把斯坦科维奇拉起来，拥抱了他一下。都是胖子的人，大家彼此是朋友。 . 深秋夜风习习，圣西罗看台上的球迷久久不愿散去，不管从内森罗里还是内拉祖里的立场，这场比赛的精彩和经典都足以载入史册。 八个进球、十一张黄牌两张红牌，瘸了三个哭了俩，未来一年中用来下酒的话题足够了。圣西罗绚烂的的灯光将米兰城的夜空照亮，从高空看去，球场是今晚霓虹都市里最璀璨的明珠。 卓杨和队友们一起在看台下方向自家拥趸们挥手致意，他很羡慕八爷加图索这会儿还有力气蹦蹦跳跳。加图索左手搭在卓杨的肩膀上，挥舞着右臂像一只欢快的土坡鼠。 卓杨扭头去看加图索，这位七零后的中场绞肉机今天也是玩了命的，能把菲戈铲得到处躲的人，地球上并不多。刚想调侃八爷几句，突然肠胃中一阵猛烈的翻江倒海袭来，如决堤之江水不可阻挡。 慌忙转身，卓杨躬下腰手扶着膝盖开始大口大口呕吐，稀的干的滔滔不绝，胃里的流体从口中和鼻孔里喷薄而出。 比赛前一个星期，全世界都开始为这场德比造势，媒体上层层渲染，教练队友千叮咛万嘱咐，这一切，终都化为比赛的压力。如此历史厚重、渊远流长，足球的传承、城市的记载，这是卓杨从未经历过的足球凝重。 疲劳，不仅来自肌肉和骨骼，也来自巨大压力下的心理，这才是最让人不堪负重的因素，虽然卓杨嘴上从不承认有压力。紧张的情绪会带来肠胃紊乱，会造成体能透支，会呕吐。 也许还因为有擅用暗劲带来的反噬！ . 美女呕吐，是最煞风景的事情，帅哥何尝不是如此。卓杨把人丢大了，当着全世界的面吐得满脸鼻涕口水，腌臜不堪。队友们忙着又是拍背，又是递过来水让他漱漱嘴，与其说他是在清理自己，还不如说不好意思把头抬起来。 看台上忠诚的罗森内里们掌声如雷，咱们年轻的欧洲足球先生为了比赛，把自己都跑吐了，着实令人感动，他们才不在乎卓杨呕吐的样子有多逊，因为他是英雄。 “保罗，卓杨可是咱们队里最年轻的人，他……不容易。”皮尔洛对马尔蒂尼说。 卓杨宁愿不要大家的感动，这种丢丑的样子简直比让他死都难受，当然，骄傲如夏花般的他也绝不会承认是累得吐了。 “不不不，我不累，一点都不累。我呕吐，你知道吧，是猛地看见了加八爷图索的脸，啊哈哈哈……”他对《米兰体育报》说。 第〇六七章 帽子墨镜和口罩 十一月的米兰，即便地中海的阳光仍然温暖，却也渐渐进入了冬季，从北方遥望的山间吹来的风，也就不再那么和煦，有了些悚然的冰冽。 卓杨靠在米兰音乐学院自己的车上，有些无所事事，便使劲嗅了嗅空气中的这份寒意。 卓杨依稀记得以前看过一本介绍欧洲气候的书，故事性不强，也就印象不太深。意大利因为长长的靴子伸进地中海当中，表现得还不太明显，欧陆其他地方和东亚大陆那种冬天干燥夏天潮湿的季节性变化却截然相反，在欧洲，炎热的夏天非常干燥，冬天却闷湿。 这种气候差异，使得东亚尤其中国在历史上早早便形成了农业文明的璀璨巅峰，因为更适宜农作物和植物生长。欧洲却在蛮荒时代摸索了很久，直到大航海时代来临，促生了后来的工业文明。 这样的气候差异，也让欧洲的建筑风格与遥远东方截然不同，因为这里没有中国过去那么多随处可见的参天大树，不可能形成以砖木结构为主题文化的亭台楼阁，所以欧洲古代建筑多为石制，大块大块的石材垒砌而成。所以，欧洲古建筑经历岁月洗礼能更多保存下来，也就不奇怪了。 停车场旁边的威尔第礼堂大楼就是一座砖石结构建筑，方基圆顶，很标准的拜占庭风格，杏黄色墙面在午后的阳光下散发出香甜。朱佩赛·威尔第是意大利最伟大的作曲家，年轻时他曾来报考米兰音乐学院，但未被录取。那都是快两百年前的事了，如今，为了纪念这位意大利歌剧之父，米兰音乐学院也被称作威尔第音乐学院。 卓杨穿着黑面棕领的短款厚风衣，敞开前襟露出里面贴身的白色低领卫衣，胸前素白无图案。浅蓝色牛仔裤疯马棕短靴，镜片大得夸张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和一顶软沿牛仔帽，一看就是欲盖弥彰的明星打扮。 男人戴帽子这个事儿，其实和一般认知有很大不同，按理说光头戴帽子应该很合适，也能好看一些。可事实上，头发越是浓密越是长，带上帽子越有范儿，光头戴帽子怎么看怎么傻，还不如顶着空山明瓦招摇过市来得利索。 卓杨戴上帽子就很好看，但其实他对帽子并不怎么热衷，对墨镜也是，阳光又不刺眼自己也没有黑眼圈，长得帅也不需要帽子和墨镜来拔范儿。只不过，帽子和墨镜在米兰是明星的标配。 米兰是世界八大都市之一，当然，这个‘八大’是西方人自己搞出来的，别去当真。但米兰城的确非常繁华，红男绿女人口稠密，这里明星多，市民对明星也非常热情。 走在大街上，说围就围上来了，尖叫声此起彼伏，不管你在干什么，粉丝们瞬间就嗨起来了。哪个明星要是运气不好，出个门能让人围上十几回。 卓杨在汉诺威的时候就基本上没有这种情况，饶是他在那里都已经家喻户晓背影都藏不住，但依然能在街上悠闲散步，这不能不让人赞叹汉诺威市民的素质。他们看见卓杨大多数时候只是远远抬起胳膊：“嗨，king。”打个亲昵的招呼而已。尤其在他明显有私事的情况下，绝不会贸然跑过来打扰。 米兰市民就有些太自来熟了，签起名来没完没了，都不知道要那玩意儿有什么意思。可又不能翻脸撵人，明星享受光环带来的荣华富贵的同时，也必须承担这些聚光灯下恼人的义务，这同样是硬币的正反两面，不可能单独存在，叫嚣自己私人空间受到打扰，这都是矫情。 所以，明星出门三件宝，帽子墨镜和口罩。 . 卓杨是在这里等‘师侄女’菲娅梅塔，小妮子说带他去波尔迪·佩佐利博物馆看看，里面有很多宝贝。那是一间民居式的博物馆，收藏着象牙、宝石、金银饰品等珍品，听菲娅梅塔说，还有来自中国古代的珐琅彩。 当然，真正吸引到卓杨的，是菲娅梅塔说那附近有一家非常棒的薄纸披萨，捎带上博物馆是为了不让自己显得俗气，给人留下只知道吃的印象就不美了。 这丫头可真能磨蹭，不过，女人，尤其美女，她们出发前磨蹭的时间总是和颜值成正比的。卓杨心里嘀咕着。 距离那场惊心动魄的德比大战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因为这个赛季该死的仓促赛程，算上那场比赛，ac米从那天开始六天里连战三场。 两天后客场对阵亚特兰大的联赛第十轮，卓杨没有参加，很多主力球员都没有参加。内斯塔伤停、西多夫停赛不用说，米兰实验室的诊断报告反应，众多球员出现了肌肉疲劳。马队、卡拉泽处于警报值，不建议参赛；皮尔洛、卡卡、卡福、扬库洛夫斯基则为谨慎使用。 卓杨倒没什么，虽然他累得惨烈一吐，但要比起恢复能力，谁也不如他，只要好好睡一觉，隔天还能再踢那么一场你信不信？米兰实验室报告也反映卓杨状况良好，但安切洛蒂自有他的打算。 除去门将迪达和前锋吉拉迪诺，ac米兰全替补阵容远征亚特兰大，上面说得那些大骡子都没参加。结果，ac米兰在客场被人家打了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0:2，吉桃子和古尔库夫还因为不满裁判的判罚吃到黄牌。 国际米兰在本轮客场2:1战胜了帕尔马，加上罚分，十轮战罢，ac米兰已经落后领头羊国米14分。前两天卓杨听布罗基说，俱乐部也许要改变赛季战略，联赛有可能不再成为重点。 对此，卓杨也想通了，有些事情他也无能为力，随缘吧，反正从小就是这个性子。 昨天ac米兰在圣西罗又进行了一场比赛，意大利足协杯第四轮首回合，主场迎战布雷西亚。 意大利杯的赛制不复杂，所有报名参加的低级别球队通过两轮预选赛，再和甲乙级球队进行三轮淘汰赛，决出八支球队同上赛季联赛前八名组成16强，两两捉对主客场两回合厮杀直至决出冠军，ac米兰就是直接参加第四轮也就是16强赛。 这场比赛原本安切洛蒂仍然没有安排卓杨出场，但比赛窘境却逼着他不得不把卓杨换上。 第〇六八章 芭芭拉神出鬼没 布雷西亚上半时就痛痛快快2:0领先ac米兰，比国际米兰都丝毫不差。 对于ac米兰这种豪门来说，足协杯本来就是锻炼替补球员和年轻球员的场合，所以，此役安切洛蒂派出了二队中场卢纳蒂和前锋安东内利，俩人均为19岁，其余便都是些一线队替补，就连门将都是澳大利亚人卡拉奇。您可千万别以为卡拉奇是个替补就一定是年轻人，他也34了，比迪达还要老一岁。 倒是夏天从国米转会而来的右后卫法瓦利伤愈，首次代表球队出战，他和博内拉、科斯塔库塔、卡福组成了高龄防线。 三分钟内卡拉奇的两次失误，让布雷西亚2:0笑纳大礼。而且首次代表一线队出战的两名二队小将表现得毫无亮点，束手束脚连年轻球员最起码应该具备的勇气都没有。卓杨出自以年轻球员为主导的马迪堡，所以他非常关注米兰二队这些人的表现，如此让他大失所望。 不管是因为球队老将实在太出色而压制了年轻球员的脱颖而出，还是因为这些年意大利的确没有多少能值得称道的年轻人，反正在卓杨看来，ac米兰青年队球员的潜力和他们豪门的名声不符。 卡卡昨天晚上给卓杨说，其实这些年ac米兰青年队在意大利青年联赛中的成绩还不错，巴雷西和塔索蒂两位教练教导还算优秀，但因为一线队老将实在变态，把位置占得死死的，很多看不到机会的优秀年轻球员就离开了维斯马拉训练营，去往其他球队风生水起，包括意大利国青队队长马佐拉蒂，他只比卓杨小一岁。 维斯马拉训练营是ac米兰的青训基地，紧挨着米兰內洛，只从地理上外人一般不区别二者。维斯马拉曾经和巴塞罗那的拉玛西亚、皇马卡斯蒂亚齐名，目前队内的那些经典老帮子大多出自于这里，但如今阵容中毕业于维斯马拉最年轻者是当年得不到机会也被迫出走博列洛。 卡卡说得也不一定全对，因为很多年后，那些离开维斯马拉转投他队寻找机会的人也并没有谁一鸣惊人成为巨星，包括马佐拉蒂。 0:2让安切洛蒂屁股下的凳子有些烫，联赛中已经如此颓势，杯赛再一上来就被打成茄子，委实过于难看，不好给人交待。于是，原本没打算安排出场、只是坐在板凳上压阵的卓杨和九爷因扎吉下半时联袂出阵，换下了奥利维拉和卢纳蒂。卡卡和睡皮等人今天没有报名，来都没来。 卓杨在中场率领着古尔库夫、布罗基和安东内利在下半时把布雷西亚打得抬不起头来，他一传两射，ac米兰45分钟内连扳四球，卓杨和九爷分别梅开二度，4:2的逆转爽了圣西罗的心。 . 因为远远地深入地中海里，像一条搅乱一汪海水的美腿，所以意大利总是很多雨，比欧洲其他地方都多。如今天这般明媚湛蓝的天空，在亚平宁着实不太寻常。 卓杨百无聊赖翻着手机打发时间，猛然感觉空气似乎有些异样，搜然转身回头，芭芭拉·贝卢斯科尼正蹑手蹑脚从他身后靠近。他这一下突然回头，反而把试图吓他一跳的芭芭拉吓了一个哆嗦。 “我……，芭芭拉，你怎么会在这里？”卓杨不吃惊不可能，这里是米兰音乐学院，不是米兰內洛。 “我来找你呀！”反被吓了一跳的芭芭拉拍着自己饱满的胸口平复心跳，但脸上得意的神情却无法掩盖。“在米兰城里，我要想知道一个人的行踪，这很难吗？” 一句话就知道了，芭芭拉今天专为捕猎而来，阿尔忒弥斯女神拿着她的新月之弓来追逐小鹿鲜肉。 那天圣西罗追平国际米兰的神勇，又把芭芭拉撩得不能自持，比赛结束后就缠着卓杨要约会。说实话，尽管知道她只是个磨人的小妖精，肉体爱好者，但如此一个尤物死乞白咧往你身上贴，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翻脸横眉冷对。 不管芭芭拉怎么名声不堪，但她具备一名性感美女的所有素质。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卓杨不可能臭骂一顿后自此进水不犯河水，谁也做不到。 好说歹说，才在队友们幸灾乐祸的眼神中把小妖精哄走，卓杨去参加了赛后聚会。 两支米兰赛场上针锋相对，但私底下球员之间关系很好，都生活在米兰都市中，各种圈子交织在一起。谢绝了巴西帮和阿根廷烤肉帮的邀请，卓杨参加的是拉伊奥拉经纪公司麾下球员的聚会，二哥、方片、斯坦科维奇、伊布、布罗基、博内拉、扬库等人，咖啡马克斯维尔则去了巴西帮那里，初来乍到他得先向组织靠拢，大家能理解。 马队、警棍科斯塔库塔、因扎吉这些老帮子也有自己的圈子，邀上了国米的萨队、马特拉齐、托尔多、菲戈等，也都是些江湖资历深厚的老人家。 隔天，卓杨应邀去了贝卢斯科尼总理在贝加莫的庄园做客。贝加莫距离米兰五十公里，属于米兰大都市圈范畴，米兰的卫星城。 每一名重量级球员加盟，都会被总理邀请来家中做客共进午餐，都已经来了三个多月了，卓杨算晚的，实在是因为最近总理很忙。在家里，老贝就不像在公众场合那么端着，随意了很多，边吃边聊话题信马由缰。贝卢斯科尼什么都见过吃过，也算是个渊博之人，他倒是很惊奇无论什么话题卓杨竟然都能接得上。 席间，宾主就德国运河和意大利运河谁更具备文化符号这一问题友好地交换了意见，并在中国大运河才是世界第一运河的问题上达成了一致。 吃完饭，卓杨却放了芭芭拉的鸽子，头天答应了陪她在庄园里散步两小时，谁知一个没留神，被卓杨开上车就跑了，电话打过去‘您好，您所拨叫的用户已关机……’。 . “你以为跑了就没事了？你以为不接电话我就找不到你了？”芭芭拉洋洋得意。俏公主倒是不因为卓杨如此怠慢她恼怒，除了那事儿，芭芭拉真是个相当不错的人，性格上也是。 看样子，音乐学院里已经有了这小妮子的眼线。也是，有钱有地位，愿意为她效犬马之劳的人不要太多。卓杨心里嘀咕。 “芭芭拉……，这会儿我在等人，你……改天吧？” 第〇六九章 俩美女污言秽语 “没关系啊，你等谁我都不会在意啊。”芭芭拉·贝卢斯科尼笑颜纯真如诗。“男的女的都可以，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好不好？”卓杨脑袋疼。“芭芭拉，你整天都没正经事情可干吗？你都不上学吗？” “嘿嘿，不上不上，我把老师都上过了……”芭芭拉就读于著名的米兰博科尼商学院，自费班，类似于中国高校三产函授。交钱就好，时间到了包你一张毕业证，但学位就不要想了。 卓杨：“……”尤其在两个人的场合，芭芭拉说话很露骨。 “我说芭芭拉呀，我非常感谢你的厚爱，真的。只不过，咱俩真的不合适。” “合不合适要试过以后才知道嘛！卓杨，你……大吗？”芭芭拉抖着眉毛，眼睛色迷迷瞄着他某个部位。 说实话，饶是卓杨话痨级别的碎嘴子，也接不住芭芭拉的赤luo裸。 “这么给你说吧，芭芭拉。你很漂亮，也很性感，不过，我真的对你没有感觉，不好意思啊……” “你怎么知道没有感觉啊？一分钟，我只需要一分钟……就在车里怎么样？一分钟过后你还是没反应，那才说明你没感觉。” “芭芭拉……，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你瞧，我和你真的没办法产生爱情。”卓杨太纯洁了，以他的境界哪能分得清爱与欲。 “我不要你爱我呀？我只要你上我就可以了……” 狂野茉莉遭遇嫩蘑菇，两个人在威尔第礼堂的路边展开了另类唇枪舌剑，明媚的冬阳下，斗嘴也是一乐。 “卓杨，我是意大利首富的女儿。”实际上，贝卢斯科尼因为欧元受挫，已经不是首富了。“你不想征服我吗？你没有征服欲望吗？” 卓杨鼻子发出一丝不可闻的轻笑，他还真不在乎这个首富之女的名头，不就是资本家嘛！红色军队大院里长大的人，会敬畏很多东西，唯独对万恶的资本家永远都嗤之以鼻，骨子里深深藐视。 正是因为这种从小养成的心态，卓杨没有其他男人那样在芭芭拉面前多少有一些唯唯诺诺，该损就损该掉脸立马掉脸，要呛起她来也不看场合。 “芭芭拉，你以为不是因为总理的女儿，不是因为ac米兰，我还会站在这里和你好好说话吗？所以，芭芭拉，你知足吧！”卓杨一旦傲起来，那种鄙视会从全身上下散发弥漫。 话有点伤人，但芭芭拉还偏就吃卓杨这一套，也因为她本身就是个大气的性子，所以芭芭拉并不计较。 “有些事情其实就是一种娱乐，和唱歌跳舞是同样性质。和我一起娱乐一下不好吗？我有男朋友，也很爱他，所以我不会爱上你的。我也不在乎你有没有女朋友，也不会和她抢。” “何况，卓杨你现在连女朋友都没有，哈哈哈哈……” 一来到米兰內洛，卓杨就曾给芭芭拉声明自己有女朋友，还有很多。可这时间长了，米兰城里没有什么事情能永远瞒得住芭芭拉。 “卓杨，我请教一下。没有女朋友，你这么棒的身体，都是怎么解决的呢？嘻嘻嘻嘻……，自己的手就那么有意思吗？嘻嘻嘻……”说着，芭芭拉还比划了一下手势，黄油擦枪相当娴熟。“我帮你啊……” 卓杨彻底败了，还是个雏的他根本接不住女流氓这么明目张胆。男人要想制服芭芭拉，唯有在床上降服这一条路，而那更是何其艰难，比带领ac米兰实现三连冠都更艰辛。 “芭芭拉，要不然……我给卡哈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好不好？”卓杨直接让卡拉泽接锅。 “我无所谓呀，就看你是不是能适应三个人一起喽。”芭芭拉扭着小腰枝。 卓杨：“……” “卓杨，让你等久了。”菲娅梅塔的出现挽救了卓杨的郁闷，师侄女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天蓝高领毛衣，很休闲的样子，拎着的普拉达大包包一看就是正品。 都属于米兰足球圈里的名媛，菲娅梅塔是国际米兰内拉祖里的足球甜心，芭芭拉是ac米兰的公主，俩人虽然没打过交道，但自然是认识的。 “哟，我说是等谁呢？原来是对面儿的甜心小姐呐。怎么，卓杨你是打算和国际米兰的人约会吗？”说着，芭芭拉双臂环抱在了胸前，略带敌意的身体语言表露无遗。不过，她这不是女人对女人的敌意，而是ac米兰对国际米兰的敌意。 “哟，我还以为是哪位同学在请教卓研究员呢，原来是对面儿的花瓶公主啊！怎么，博科尼商学院的课听不懂，想转学吗？”菲娅梅塔也同样抱起了胳膊。 立场不同，两个美女一见面就开始撕足球之逼。 “你一个国米垃圾妞，凭什么和我们ac的帅哥约会啊？” “你一个没文化的学渣花瓶，凭什么约会我们音乐学院的研究员？” 卓杨脑袋都快炸了，二女的撕逼引来过往许多同学驻足观看，眼看就要闹成绯闻，卓杨赶紧说：“上车上车，都上车，有什么话都到车里说，别他妈一会再把校警召来。” 俩妞倒是很听话，非常麻利地过来抢副驾驶，卓杨一拍脑门：“去去去，都坐后边，别烦我。”打着火，赶紧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 “芭芭拉，你也看见了，我今天真的和菲娅梅塔有事。你看，把你送到哪里？” “能有什么事啊？不就是约会吗？算我一个呗，我不介意的。哎，小甜心，你介意三个人一起上床吗？” “我当然不介意了，谁怕谁呀？哼！”菲娅梅塔挺了挺胸，她的本钱也很足。 “哟，看不出来还是个小辣椒。卓杨这么棒的身体，你吃得消吗？”芭芭拉话锋里带着色刀。 “哟，你操的闲心还挺多，我和卓杨在床上快活着呢，什么没玩过呐！”菲娅梅塔毫不示弱。 卓杨当然和菲娅梅塔没有任何那种关系，俩人就是纯洁的钢琴。不过，卓杨知道菲娅梅塔是个喜欢口花花的妮子，嘴上一点不把门。可实际上，菲娅梅塔也就仅此而已，她对男女之间还是很矜持的，喜欢撩人但决不随便，和芭芭拉完全不同。要不是如此，卓杨也不会和她关系这么好。 但这会儿和对面儿公主交锋，菲娅梅塔决不能落了下风，芭芭拉也是如此。俩人便在各自的充分幻想中以卓杨的床上功夫为题，展开了意淫之战，话语越来越不堪入耳。 卓杨很不喜欢两个女人对他这样恣意调笑，这让他一直以来对女人柔软似水做的概念是个打击，女人露骨污秽之语开始让他感觉恼怒。 出了米兰音乐学院就是曼丹尼大街，这是一条繁忙的主路，此时高峰期有些拥堵，走走停停让卓杨愈发觉得不耐烦，两个女人出言如此不逊，终于让他按耐不住。 “都他妈给我闭嘴，要不然都给老子滚下去！”一脚刹车，卓杨直接在繁忙的车流中停了下来。 第〇七〇章 唬二女善对老者 卓杨猛然发火，把菲娅梅塔和芭芭拉都吓住了，卓杨一旦真怒起来，别说她们两个娇滴滴的小娘们儿，就连马迪堡那些莽汉们谁又心里不打鼓。 她俩也从来没见过卓杨发火，事实上，从懂事起没有男人在她们跟前这样过。男人面对美女总是很宽容，在美女面前会千方百计假装自己很有涵养，发火翻脸，不是绅士所为。 怒气弥漫在车里，卓杨拧着头恶狠狠盯住这两个一点都不省心的妞，他绝对能干出在车河中把女人撵下车的不讲究事情。 “卓杨……你吓到我了……”俩妞紧张得哆哆嗦嗦。 “我警告你们，别再在我跟前说这些乱七八糟，我和你们没到那个份儿上。都他妈嘴上把住门儿，老子不喜欢听。” “老老实实给我在车里坐着，先去波尔迪·佩佐利博物馆，再去吃披萨，谁他妈也别废话。谁嘴里再胡说八道，惹恼了老子，就立马给我滚蛋！” “听-到-了-没-有——！！”车窗轰隆隆余音不散。 “听到了……”俩妞都快吓哭了，恐惧之下二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像闺蜜结伴看鬼片。她俩美丽而又充满鲜花的人生中，何曾见过卓杨这么man这么粗鲁的直男。 后面堵着的车流把喇叭摁得震天响，卓杨意犹未尽从车窗伸出脑袋，冲着后面大吼一声：“催你妈逼，急着投胎啊！”这才松了档，继续朝前驶去，脸上依然煞气弥漫。 波尔迪·佩佐利博物馆离着米兰音乐学院并不远，直线距离也就两公里多，但顺着大街绕出一个弧度要开上将近四公里，高峰期的拥堵又让心里正恼火的卓杨更加烦躁不堪。 “他妈米兰市政府都是些猪吗？看不到交通问题吗？意大利政府都是些吃饭不干活的蠢货吗？”这一下连芭芭拉的老爸都骂上了。实际上，他在西安家门口的太白路高峰期要比这里拥堵得多，不过在家那会儿他不开车，自然感觉不到。 “卓杨……，从这里右转，走小巷子，那里……车很少，插过去一会就到。”菲娅梅塔对路线门儿清，本来就是她提议的地方。看着卓杨越来越烦躁，赶紧小心翼翼给他指路。 果然，走下主路拐进小道后，这里几乎没有车流。两边绿树成荫，很像社区内部道路，两侧停满了车子，中间留下一条狭窄但很顺畅的通道。行驶在这里，宛如避开了都市的喧嚣和浮躁，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洒进车里，便有了闲适的感觉。 卓杨的火气也在这份惬意中慢慢消散了。 “卓杨，从来没有人给我发过这么大的火……”芭芭拉很委屈的样子。 “是呀是呀，也没人这样冲我嚷嚷过。”菲娅梅塔附和。 “那是你们以前没碰上我。”卓杨撇着大嘴趾高气扬。 “你们中国男人都这么凶吗？” “凶？我这算什么呀！要是换成我那些哥们儿，刚才直接拿大耳贴子抽上了，你信不信？” “你汉诺威的哥们儿吗？” “当然不是，我中国的哥们儿。” “……你们中国女人好可怜哩。” “可怜？在我家乡，有一句俗语叫‘打倒的媳妇揉倒的面’，女人不听话立马就是一顿胖揍，不打不成气候。哼哼！” “你们……中国男人都这么不讲理吗？” “当然了！理就不是用来讲的，所以呢，你们俩以后在我跟前要乖一点，我说什么就听什么，听见了没有？”对付这两个女人，就得靠吓唬。 “……哦。”两个肆无忌惮的女流氓，这会儿成了两只鹌鹑。 终于靠气场和吓唬震住了两盏不省油的灯，卓杨心满意足地在林荫小道上悠闲驾驶，但没开出多远，却又被挡住了，狭窄的道路上一个慢悠悠的行人正巧走在车前。 ‘滴——’下意识摁了一下催促的喇叭，卓杨便赶紧住手，因为那是一个佝偻着的老者。 老人的年纪很大了，腿脚非常不利索，扶着一个空便捷轮椅走得颤颤巍巍，轮椅的空座上堆着一些蔬菜瓜果什么的。道路很狭窄，老人已经紧贴着路边停放的汽车在往前挪了，没办法再躲开。可即便如此，也不够卓杨的车通过。 卓杨是个敬老的人，就算再有急事，他也不会催促这样一位耄耋老者，何况并不着急赶路。卓杨静下心来，跟在老人后边开得很慢很慢。芭芭拉和菲娅梅塔不明究竟：“怎么又停下了？”但伸头看了一眼后，两位大美女也什么都没说，继续翻着手机。 人都是有两面性的，芭芭拉如此一个泼辣淫荡的丫头，依然能心存善意，而且是骨子里的善良。 老人知道身后有车自己挡了人家的路，不免有些慌张忐忑，轮椅在路面的凹凸处轻微一颠簸，座上的菜和瓜便从上面滚落下来，跌落在路上跑得四面八方。老人更慌乱了，连忙笨拙地弯下腰去捡那些紫甘蓝和香柚，还有通心粉的罐头。腿脚不利索，老人几乎匍匐在地上。 卓杨赶紧驻档停车，打开车门下来帮着老人捡拾那些物品，一一重新码好在他的轮椅上。 “先生，非常对不起，耽误您的时间了。” “老爷爷，您可别这么说，没事的，我不着急，您慢点。” “菲娅梅塔。”卓杨走到自己车旁，冲着里面说：“后面那个华伦天奴的袋子，对，就是那个，把里面的毛衣取出来，把袋子给我。” 卓杨接过袋子走回老人身旁，把他那些瓜果蔬菜统统塞进了大纸袋子里，这样再有颠簸，就不会再撒一地了。 “先生，太感谢您了。” “没事的，老爷爷。您住哪里？我送你过去。” “不用不用，我就在前面，不麻烦您了。” 没走几步，老人便推着轮椅拐进了旁边的小岔道。“非常感谢您，好心的先生。”老人再一次向卓杨表示感谢。 “不用客气，老爷爷您慢着点。”看着老人走进楼道，卓杨这才返身向自己的车子走去。 芭芭拉和菲娅梅塔坐在车里看着卓杨做这一切，没有任何惊讶，因为换作她们，也会这样做。卓杨的所作所为，在她们看来，本就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 卓杨刚拉开车门，准备继续今天的行程，此时却突然横生事故。 第〇七一章 美少女组合无敌 卓杨的车后面，不知何时缀了一辆黄色菲亚特，被堵在那里动弹不得。卓杨拉开车门正打算回车里，菲亚特已经把喇叭摁得‘哔哩吧啦’震天响，一声接着一声，显然急不可耐。 刚才耽误的时间稍微有点长，卓杨便没去计较菲亚特如此无礼，他伸手示意，也是一种略表歉意。“不好意思啊，马上走。”说完就要进去。 哪知道菲亚特车窗里探出一只脑袋，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白种女人。“你这个该死的土拨鼠，我真想用靴子狠狠踢你的屁股。”一瞬间，卓杨感觉自己似乎在看译制片。 他可是顺毛驴，如此便不愿意了。“哎，你怎么骂人呢？我不是道歉了吗？刚才前面……” “你这头愚蠢的驴子！”女人明显火气更大，都不等卓杨把话说完，便怒气冲冲推开车门走了出来，走过来的气势非常彪悍。“上帝真应该把你们这些该死的蠢猪罗统统送去地狱！” 这他妈是遇上路怒症了！ 女人中等身材中等长相，也不知道这姐们儿今天有什么憋心事儿还是中午吃了脏东西，反正这会儿怒气冲天，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嘴里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个没完没了，眼睛瞪得比牛睾wán还大。 遇见这么个泼妇，卓杨只能自认倒霉，总不能抽她一顿，他不打女人。“你他妈个泼妇，老子都道过歉了，马上就走，你真他妈不可理喻。” “我发誓，你这种肮脏的臭鼬一定会被汽车轧死。你这个愚蠢……”怒不可竭的女人继续破口大骂，也不知道她人生都遭遇过什么，让她如此暴戾。 卓杨气得七窍冒烟，今天真是一个倒霉的日子。“滚滚滚，你这个疯婆子。” 疯女人扑上来连抓带挠扇耳光，腿还不停的踢，她竟然动上手了。嘴里依然不干不净，也没什么创意，净是些‘土拨鼠、驴子猪’什么的，还夹杂着数不清的‘法克’。卓杨强壮高大的身型，在她眼里好像完全不存在。 卓杨当然不会让她打上，边闪边用胳膊不停四处招架，但又不能还手，这可真气死他了。这要是个男人，他早就让躺地上八回了。 “你他妈规矩点啊，老子不打女人，你别太放肆！” 随着人类文明不断发展，男人们受教育程度也不断提高，虽然还有很多一言不合就动手打女人的渣男，但坚守不打女人这个底线的男人也越来越多。但很奇怪，很多女人却变得越来越泼辣，说动手就动手，似乎把打男人当成了理所当然。 经常有女性在和男人发生矛盾的时候，扑着蹦着往前伸手，把男人的忍让当做软弱可欺，她们浑然忘记了女人与男人之间在生理上的天生弱势。这样的女人一旦疯起来，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也忘了一个词叫做忍无可忍。 至于那些爱去主动挑衅男人惹是生非的女人，不作不死就是说她们。 挑衅一旦到了极限，男人终于忍受不了还手的时候，越过不打女人这个底线，便会矫枉过正，也可以叫厚积薄发，男人往往会下死手。 真实案例：一个二十多岁的美丽女子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火锅店，因为抢座位发生了争执，被人劝开也就算了，女子却撒泼似的撵着追打男人。男人脸都被挠花了，脆耳光子挨了好几下，气得浑身发抖，但依然没有还手。可这姐们儿实在悍勇，打得兴高采烈根本收不住手。 男人还手了！ 女人被揪住脑袋猛砸在柜台上，玻璃砸得粉碎。女人被碎玻璃刺瞎了一只眼，脸上深可见骨的口子有四五道，两条长达十公分的伤口撕裂了美丽的脸蛋。 后来怎么样？这还重要吗？就算把男人翻来覆去枪毙一百次，你就满意了？就胜利了吗？你这辈子永远活在毁容的噩梦当中！ . 卓杨这会儿就气得浑身发抖，闪转腾挪躲避女人的撕抓，样子颇有些狼狈，他实在很想一记飞腿把眼前这个不知道深浅的泼妇踹进地中海。 “老子不打女人，你他妈别逼我！” ‘啪！’疯子一样的女人被一只突然出现的大包包抡得眼冒金星，紧接着又被一只芊芊玉手揪住头发，噼里啪啦就连着挨了好几下大嘴巴。 “我们打女人！”芭芭拉和菲娅梅塔像天使一样从天而降，直接就动手揍上了。 俩美少女配合得简直天衣无缝，菲娅梅塔抡着自己的普拉达包包，就像李小龙掌中翻飞的双节棍，四面八方开弓，无一落空。芭芭拉小粉拳连带鸳鸯腿，招招命中，弄不好丫头练过。 泼妇在美少女组合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被打得节节败退，鼻斜嘴歪眼圈青，脸都被打肿了。 “还翻了天了，我都不知道米兰城还有敢在老娘面前嚣张的女人。” 这话在理儿！一个ac米兰的公主，一个国际米兰的甜心，她们身后是千军万马的罗森内里和内拉祖里。别说一个小泼妇，在这座城里，恐怕英国女王来了也得喊她俩一声大姐头。 路人卓杨看得心花怒放，这太他妈解气了，俩姐们儿太仗义了。心潮起伏的他越看俩美少女的全武行越喜欢，恨不能高唱一曲《铿锵玫瑰》给她俩助兴。 泼妇被揍惨了，美少女组合在她面前就是无敌之红色娘子军。芭芭拉和菲娅梅塔也是在车里看见卓杨被欺负的让人心疼，这会儿发起狠来完全不留手。不大功夫，泼妇就被打得蜷缩在地上不停讨饶，可四只23码的鞋底子依然雨点般落在她身上。男人女人里面都有贱人，有时候挨顿饱打，自然也就老实了。 还是看够了热闹的卓杨一手抱一个把俩美少女硬拥上了车，占了便宜赶紧跑吧，一边开着车一边把她们夸得天花乱坠，溢美之词赞不绝口。 突然闻听菲娅梅塔一声惊呼：“哎呀，我的普拉达包包裂口子了。”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哭腔。“攒了好几个月的钱呢，……香奈儿口红也断了……” 卓杨一听：这还叫事儿？刚要开口全包了，就听见芭芭拉接过了话茬。 “菲娅梅塔，没关系，一会我给你买新的，全都给你买新的。我可不是在你跟前炫富啊？咱俩联手这么痛快，是姐们儿就别矫情。” “芭芭拉，你可真够姐们儿。那就先谢了……”菲娅梅塔马上转涕为笑，果然一点都不矫情。 “和你挺投缘的，以后咱们就是好姐们儿了，对吧？” “嗯！”菲娅梅塔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女人之间的友谊，有时候来得就是这么猝不及防。 卓杨开心坏了，心情大好的他当即发话：“你们以后再说，姐们儿俩为我出头，没说的，今天吃喝我全包了。包包不叫事儿，不要跟我争，都有份，芭芭拉你也有。菲娅梅塔我送你两个包包，香奈儿口红我送你一个系列整套。哈哈哈……” “哎，卓杨。你那会儿不是说你们中国男人看见女人不听话就揍吗？怎么刚才又不打女人了？” “哈哈哈哈哈……”卓杨大笑起来，今天真是快乐的一天啊！ 第〇七二章 被诅咒的中后卫 ‘哔——’开场仅仅6分钟，桃子吉拉迪诺就在禁区里被对方后卫尤哈茨勾倒，ac米兰获得点球。 欧冠小组赛第4轮，卓杨和队友们坐镇圣西罗迎来了比利时安德莱赫特的回访。因为其他三支球队相互纠缠在一起，此前三连胜的ac米兰几乎已经确定了一个小组出线名额，不同于意甲联赛中的起伏，ac米兰在本赛季冠军杯中显然顺风顺水。 小组头名肯定是要争取的，进入淘汰赛能避开另外那些强势豪门，而且还有先客后主的赛程优势，所以ac米兰并没有大意，让好事尽快落地是应有之举。安切洛蒂此役派出了混合阵容，卓杨和吉桃子搭档锋线，布罗基和古尔库夫双后腰，十分令人意外的是，巴西‘水货’奥利维拉出现在前腰位置和卡卡搭档。 这一举动，是安切洛蒂一次迫于无奈的尝试，奥利维拉是他力主买进，而且还不便宜，如果不能把奥利维拉练出来，以后他在转会问题上将更没有话语权。身为一名巴西人，奥利维拉脚法还是有的，让他躲开意式防线那纷繁复杂的封锁，后撤一点看看是否能触类旁通。 不过，在中后卫的安排上，安切洛蒂却迎来当头一棒。赛前热身的时候，原本首发的卡拉泽意外拉伤了臀部肌肉，ac米兰不得不紧急更换首发名单，31岁的克罗地亚人西米奇成了马尔蒂尼的搭档。 博内拉上一轮比赛红牌，本场停赛，内斯塔德比战中受伤，归期遥遥，今天卡拉泽也横遭劫难，ac米兰中后卫位置简直成了灾区。 新赛季球队中后卫本来是以内斯塔和卡拉泽为主，马尔蒂尼游走左后卫和中后卫之间，年龄大了不能总指望他来挑大梁。博内拉是谨慎使用的储备，至于科斯塔库塔，纯属放在那里求得一个心安。 西米奇并不在ac米兰中后卫的正常序列上，虽然他出身中后卫，年轻时也非常优秀，但那几年在国际米兰的蹉跎葬送了他在中后卫上的所有灵气。来到ac米兰后，西米奇被改造成了右后卫，而且是非常合格的右后卫，还是因为伤病频繁，过去两年几乎没怎么踢，否则他不会这么轻易就在位置竞争中输给卡福。 所以说，西米奇今天来打中后卫，实在也是没办法。 不过，安德莱赫特实力和ac米兰差距有些大，主场都输了个0:3，来到圣西罗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所以中后卫上的隐患并不是多大问题。 开场后，就属奥利维拉活跃，先是将卓杨的传球在前点顶飞，又在左路把卡卡一脚质量相当高的传球射出横梁，丝毫不辜负他‘水货’的名头。 不过，在第6分钟，奥利维拉闪光了。和布罗基、卡卡配合之后，奥利维拉塞给了吉拉迪诺一记想象力十足的反越位直传，精妙到颠毫，安切洛蒂在场下眼睛‘chua’一下亮了。 吉桃子接球单刀，尤哈茨伸腿拦截，直接把他勾倒在禁区里，如果手里有枪，吉拉迪诺一定会当场把尤哈茨突突了。 十天前的米兰德比上终于开了胡，吉桃子就盼着今天能在冠军杯上也铁树开花，他这辈子在冠军杯上还没进过球呢。以前在帕尔马没资格打冠军杯，来到ac米兰后上个赛季欧冠他颗粒无收。 这么好的单刀球，眼看心想事成从此金光大道，却被这么个无名小卒坏了好事，吉拉迪诺牙根都痒痒。有心给说一声自己来主罚这个点球，可该去给谁说呢？队长马尔蒂尼？想都不要想，马队那是最看重规矩的人，谁也别想在他跟前为了私利而罔顾球队利益。 那就去给卡卡和卓杨说？他俩可是目前球队进攻线上的话事人。可吉拉迪诺没这个胆量，他知道那二位如今都不拿正眼看他。 “卓杨，那我就来了啊？”卡卡扭着脖子笑呵呵。 “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废话这么多？” 卡卡是ac米兰队内第一点球手，而且此前七次主罚无一失手，卓杨当然不会去抢这个活儿，何况关系还那么好。卡卡也并不是闲的没话说，卓杨这个赛季在冠军杯上还没进球呢，如果他要想来踢这个点球，卡卡会非常乐意把球给他。 吉桃子看待问题有一点毫无疑问是正确的，卡卡和卓杨丝毫没觉得点球和他吉拉迪诺有什么关系。 主教练安切洛蒂根本不关心点球是由卡卡还是卓杨来踢，反正从数据上看这俩基本上都不会失手。安胖更在意的是奥利维拉刚才那一下绵里藏针的神仙传球，这正是他让巴西水锋来踢前腰的意义所在。 然而，这一幕是奥利维拉本场唯一的存在感，此后比赛和他没了任何关系。 卡卡怒推右下，ac米兰1:0，早早领先让比赛变得更加容易，即便睡皮和加八两大高手没有出战，有卓杨和卡卡领衔的中前场也足以在圣西罗对安德莱赫特形成碾压。 第20分钟，卡卡在中线后面右侧边线处接到古尔库夫传球，突然拉球转身一气呵成，躲开了德斯查赫特的上抢，随后便瞄准禁区前沿大步流星狂奔。快到弧顶时，范德哈格和范博雷登上前来夹击，不用担心，身侧卓杨已经接应到位。 卓杨顺球拧身就下了底，一大波防守又呼啦啦冲着他围了上来，底线倒三角抠传，卡卡在距门13米处气定神闲，接球后甚至有足够时间让他先摆一个帅气的pose再射门。 卡卡当然没这么扯淡，他又不是卓杨。右脚撩射孤月如霜，安德莱赫特门将泽卡是束手待毙的匈奴单于。 这个球完全体现了ac米兰的战术特点，此前一系列看似漫不经心的中场来回倒脚，把对手遛得头晕脑胀。突然迸发反击，从卡卡转身进入前半场到破门只用了7秒钟，只需要他和卓杨两个人就摧毁了所有防守。尽管天下第一节拍器皮尔洛没在场上，ac米兰对节奏的控制仍然无与伦比。 卡卡梅开二度，2:0的比分让比赛愈发轻松。不过，这份轻松来自中前场，ac米兰的后卫线一点都不轻松。倒不是对手给施加了多大压力，而是中后卫似乎成了被诅咒的地方。 大家庆祝的时候，西米奇呲牙咧嘴吸着凉气，他在并不激烈的防守中扭伤了肩关节。 第〇七三章 属于卡卡的比赛 四十岁零七个月的警棍科斯塔库塔换下了31岁的西米奇，老警棍是唯一还能替补中后卫的人选。此时此刻，ac米兰的防线已经让人不敢去计算年龄，足球和考古的完美结合。 法瓦利、马队、警棍、卡福、迪达，透过这条防线，隐约能听见石器时代的敲击声，能嗅到青铜时代的芬芳。凝视着他们，那曾经苍茫残破的驿道、荒凉萧瑟的古城，古城外缓慢逶行的商队，便一一浮现在眼前。誓死不归的远行者，地平线落日下的寂寞身影，那金戈铁马的弯刀岁月，腾然而且的狼烟里响起激愤的羯鼓，一杯杯血红的葡萄美酒和憔悴的眼神。 “卓杨，我有一种想匍匐在他们脚前虔诚膜拜的冲动。”比格利亚说。 “是呀，卢卡斯。我的家乡那里，我当年第一次看见兵马俑也是这种感觉。”卓杨说。 “金字塔！” “玛雅神庙……” “圆石阵……” 比赛打得轻松，卓杨和上一场结识的朋友、阿根廷碎嘴子卢卡斯·比格利亚也没闲着，尽管今天俩人并不对位，但只要碰在一起，两个话痨嘴里就停不下来。不过，不是像上一场使劲攀比足球之外元素的杠精风格，而是想起什么聊什么，只要与足球毫无关系就行。谁要是站在他俩身边听一会儿，脑浆子准能沸腾了。 .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属于卡卡的比赛，甚至其他人都可以在一旁当看客，卡卡发挥得淋漓尽致，在安德莱赫特人面前展现了无所不能的足球能耐。 从卡卡打入第二球后，圣西罗的看台上就打出了巨大横幅——罗纳尔迪尼奥是谁？ 最近媒体疯传，ac米兰将在冬歇期用卡卡交换巴塞罗那的小罗，尽管从加利亚尼到安切洛蒂都先后站出来辟谣，卡卡也申明他没有离开米兰內洛的想法，但媒体哪管你这个，如此劲爆的话题不好好炒作一番好没道理。 如此轰轰烈烈，是因为巴塞罗那那边没有站出来说话，似乎默认了这个说法。 新赛季开始以来，整个欧洲表现最耀眼的球星当属小罗和卡卡二人，都进了很多球，虽然俩人的球队在联赛中成绩目前一般，但并不影响他们二人被媒体肆意吹捧。 其实卓杨表现得也很不错，只不过一来进球不多，二来上赛季在马迪堡实在过于逆天，相对比之下这几个月就显得很平淡了。至于其他人等，虽然也有一些风光表现，但无奈本身星光不足，引不起媒体多大喧嚣。 现在已经有了‘三王并立’的说法，指的就是卓杨、卡卡、小罗，一切都还要待到明年五月赛季落槌定音之后，看是否能在齐达内罗纳尔多之后彻底开创一个新时代。 但以小罗如此骁勇，巴塞罗那却传出了交易他的杂音，这让卓杨很是费解，打电话过去询问，小罗支支吾吾并没有说得清楚，但显然已经和俱乐部高层有了龌龊。他不说，卓杨也就不好刨根问底。 巴塞罗那总是这样，有了想法之后习惯在媒体上先散出谣言，看看有没有俱乐部感兴趣响应，就像这次，如果ac米兰也有同样心思，那这个消息就是真的了。如果米兰不搭理，那便是谣言，和巴塞罗那一点关系都没有。 ac米兰当然不会这么傻，正在走向巅峰的卡卡才24岁，绝代双骄成了如今足坛最风骚的话题，别说小罗，给座金山也不换。 一个月后，巴塞罗那主席拉波尔塔痛斥媒体造谣，严正声明罗纳尔迪尼奥是俱乐部的非卖品。 . “登山就是这样，最高的并不一定是最难爬的。你们中国那个珠穆朗玛峰最高吧？可他并不是最难爬的山峰。你说对吧？卓杨。” “是这个理儿，关键是珠峰的名气太大。” 上半时结束，ac米兰暂时2:0在主场领先，往通道里走的时候，卓杨和比格利亚两个话痨嘴都没有停下来，上半时俩人从蒸汽机聊到艳星乔丹，又从海盗扯到了这会儿登山的话题上。 “人嘛，总是喜欢追逐第一的东西，没几个人在乎第二。就像珠穆朗玛峰，那卢卡斯你知道世界第二高峰是哪个吗？肯定不清楚，对不对？” “我知道呀，乔戈里峰。” 卓杨：“……” “第三你肯定不知道了吧？所以说，人……” “我知道，干成章嘉峰。” “……”卓杨：“……那第四呢？” “洛子峰。” “第五？” “马卡鲁峰。” “……”卓杨：“那……第九？” “卓奥友峰……我操，你怎么不按套路来？我算算啊！”比格利亚扳着指头数了起来，卓杨赶紧落荒而逃。 . 按理说这个比分很让人舒心才是，可中场休息时更衣室里的安切洛蒂却难掩愁容，躲在里间打开换气扇边抽烟边长吁短叹，半晌似乎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恶狠狠摁灭烟头，走回休息室。 “里卡多……” 卡卡一愣：“怎么了？先生。”他不是一直都把我叫卡卡吗？ 安胖一摆手，指着坐在角落里埋着头的奥利维拉。“你，你你你……”里卡多·奥利维拉。 “你下半时和卓杨换位。”又对卓杨说：“你去前腰，该怎么做不需要我说了吧？” 卓杨竖起大拇指表示收到，奥利维拉说：“哦。” 这会儿，大家才省悟到：哟，原来这哥们儿还在呢？刚才他干嘛去了？ 从第6分钟送出那脚妙传让吉桃子创造点球之后，奥利维拉就彻底消失在了场上，无影无踪，连看台上的万千球迷和场边八部摄像机都找不见他。 奥利维拉很想在新位置上有所作为，他知道这是教练在帮衬他，但他实在不是这块料，刻意去追逐配合却反而像始终在绕着足球线路躲猫猫，神奇地隐藏在了比赛当中。 安切洛蒂太阳穴都在‘突突’跳，前腰位置上的奥利维拉就像烟花一样，绚烂过后便消失在无尽的夜空之中，仅仅一个上半场，就宣告了他‘拯救巴西大兵’的行动失败。 算了，这场比赛中前场比较轻松，还是让他回去前锋线吧，谁过年还不吃顿饺子了，没准儿能捡进去一个呢？这样他能轻松一点，我脸上也能好看些。 人嘛，乐观一点没坏处，安胖想法多一点能理解，无所谓，反正这场比赛注定和奥利维拉没什么关系，这注定是一场属于卡卡的比赛。 第〇七四章 帽子戏法和助攻 卡卡又进球了！ 第56分钟，ac米兰在场上展现了一次美轮美奂的表演。从后卫线上的马尔蒂尼开始，连续一脚传球17次，中间毫无停顿如行云流水般诗情画意。卓杨和卡卡二人以自身为轴，并肩从后场把足球一直推进到禁区内，中前场所有球员都参与了进来，包括奥利维拉。 布罗基、古尔库夫、吉桃子，每一个人都在这次传递组合中跑到了最合适位置，每个人都展现出了豪门球员的高级水准。此17次传递中，布古吉各触球两次，奥水锋一次，卓杨触球四次，卡卡五脚。第四脚迎向卓杨传球顺势横趟，抹开仓促出脚的尤哈茨，第五脚射门如雨后彩虹直贯右上角而入。 卡卡上演了其在ac米兰的第二个帽子戏法，上一次也是在今年，4月份上赛季联赛33轮主场切沃。 欧冠仅仅四轮小组赛，卡卡便已经打入8球，颇有些上赛季卓杨独霸欧冠天下的模样，如此一个卡卡不火简直没有天理。 圣西罗看台上全体起立鼓掌，罗森内里们是懂球的，团队足球和个人技艺结合的最高境界，现代足球应该追求的方向。参与谱写这首十四行诗的几位诗人拥抱在一起庆祝，吉桃子扭扭捏捏不怎么好意思过来扎堆儿，还是布罗基好心把他拽了进来。 “卓杨，你们真的……太牛逼了！”重新开球前，比格利亚例行过来和卓杨勾兑。 “卢卡斯，还是想办法去一支高水平球队吧！你也看见了，身边净是些高水平队友，足球会变得很简单也很轻松。” 这是二人今天没完没了的扯淡中唯一和足球有关的一句。 “哎，对了卓杨，你喜欢妞穿背扣式胸罩还是前扣式？我喜欢背扣，神秘感十足。” “我喜欢妞不穿胸罩……” . 进球后五分钟，安切洛蒂用安布罗西尼换下了卡卡，让他独自接受圣西罗拥趸们的欢呼。原本也要同时换下卓杨的，给几天后迎战罗马留力，但想了想，安胖没有着急。 时间还早，手头上预留下一个换人名额心不慌，再者说，安切洛蒂也想让卓杨进个球，去年欧冠最佳射手本赛季欧洲赛场还没开胡呢。 卓杨自己也想不通，新赛季进球少，意甲联赛那是因为遭遇风格问题，可冠军杯上就有点扯淡了，包括两场资格赛在内，都六场比赛了自己却还是颗粒无收，而上赛季在马迪堡他包揽了球队小组赛所有进球，6场进了11个，场场贼不走空，惊世骇俗。 可本赛季就跟见了鬼一样，就算失去了无限开火权、没了唯一核心的主角属性，但怎么也不至于一个都进不去呀！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谁让你上赛季那么伤人品？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然而，卓杨依然是ac米兰队中除去卡卡之外，在冠军杯上的最大功臣。 即便不算两场和红星的资格赛，这第四场比赛还没打完，卓杨已经在ac米兰全部11粒进球中，贡献了9次助攻，同样骇人听闻，这是一个在往届能拿下助攻王的数据，而这仅仅是欧冠拉开的序幕，本场比赛也还没有结束。 卡卡下去后，卓杨就成了4-3-1-2的单前腰，替换卡卡的安队副是万金油球员的巅峰代表，他在这一点上要比斯坦科维奇更杰出，当得起足球界中的板蓝根之称。他可以在场上除门将之外的所有位置上搞一搞事情，甚至中后卫和中锋也不是不能凑合。不过，他的主业毕竟还是后腰，俱乐部和国家队都是。 作为ac米兰两大绝世替补之一，安布罗西尼也是安切洛蒂最为成熟和公式化的换人调整手段，所谓‘领先上安布，落后上赛鸟’。赛鸟，另一位绝世替补，左右三条线通杀的巴西边翼塞尔吉尼奥。 三后腰中，小将布罗基主要承上，安副更关注启下，古尔库夫负责调度分球。如此一来，卓杨只需要一门心思刺穿防线就好。 第68分钟，卓杨在左侧连突三人，搅乱了安德莱赫特防线一汪春水，除了奥利维拉神经病一样跑去角旗那里不知道想干什么之外，能拍马赶到门前的人都来了。 卓杨小弧线把球吊进去，越过了德曼和德斯查赫特的顶，也越过了吉桃子和古尔库夫的顶，准确落在后点身边空无一人正在摇头晃脑的布罗基眼前，小将轻轻松松甩头攻门，还在前门柱的泽卡若是能把这个球扑出来，那他就是神。 4:0，布罗基冲过去把卓杨抱起来就跑，边跑边嚷嚷：“晚上请你吃战斧牛排，旁边带钢管舞的那种。”拜什么神仙进什么庙，他知道卓杨好哪一口。 抛开古尔库夫不说，卓杨刚才这个传球摆明了就是无视同样落在空位的吉桃子，这也正是喂饼王牛逼的地方。老子手里的饼，想喂给谁就喂给谁，你有天大的怨气也不敢吭声，爷爷我手里还有厚厚一摞数不清的烧饼高高举在空中，有种你来得罪我试试？ “卓杨，你吃过火龙果抹上干奶酪配馅饼吗？”比格利亚又来了。 . 欧冠四场小组赛还没打完，卓杨的助攻数据已然上双，意甲联赛中也毫不逊色，十轮比赛卓杨参加了8场，助攻也达到了10次。哪怕一个球不进，但熟悉的风骚味依然弥漫在地中海上空。 吉桃子是敢怒不敢言，从足球潜规则上来看，卓杨刚才那个球应该传给他，因为他是中锋，攻城拔寨是他的职业，而且他距离卓杨最近，传起球来更便捷也更利于射门突然性。但卓杨就不传你能咬他？他就是要传给最远的布罗基，球还他妈进了，吉桃子跟谁说理去？ 就算没有布罗基在后点，甚至没有古尔库夫，吉桃子相信卓杨仍然不会传给他，三扭两扭自己冲进来打门他又不是没那个本事。 吉桃子让德比战的进球轻浮了心，让原本打算找个时间来和卓杨主动认怂的他又一次觉得自己还是根葱，他浑然忘记了对国际米兰那个球也是卓杨顾全大局便宜了他的，桃子莫名奇妙认为可以在此后让卓杨配合他。 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巴西水锋奥利维拉。 第〇七五章 桃子水锋险互殴 也许是被上半时的前腰搅乱了奥利维拉的位置感，他这会儿在场上很是莫名奇妙。 因为和巴西帮的交情，卓杨不能说没在场上照顾奥利维拉，但凡有了合适机会合适位置，总会把球倒过去让他试试脚。刚才那个球，只要奥利维拉跑进禁区进入射程，卓杨一定会传给他，能不能打进另说。 可他偏偏就跟吃错了药似的跑去角旗那里，你想干嘛呀？传过去也是越位好不好？你是想把角旗偷回家吗？如此，就便宜了布罗基。 安切洛蒂在场下鼻子都喘上粗气了，划一根火柴‘噗’就能喷出火苗来。卓杨说：“老里，往中间去。”因为他把卡卡称呼里卡多，和巴西帮一起聚会时为了区分里卡多·奥利维拉，卓杨就把26岁的奥利维拉叫老里。“中间中间，别瞎ji巴乱跑！” 奥利维拉双手合十含在胸前，鸡叨米似地点头：“好的好的，知道了。拜托了拜托了……” 第75分钟，ac米兰中场经过一系列漫不经心推蘑菇之后，又突然发起了快攻，古尔库夫大角度分边，卓杨带着球直刺底线。下到小禁区延长线后，双前锋也拍马到位。奥利维拉这次很听话，没有乱跑，中规中矩出现在前点，吉桃子在他身后，二人都甩开了后卫的防守。 没什么说的，卓杨当即疾推中路，足球贴地平着就去了奥利维拉脚下，只要他摆腿一扫，守门员十有八九是要缴枪的。吉桃子在他身后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水锋吃上这口香喷喷的饼。 都说过这场比赛和奥利维拉没什么关系，这哥们儿竟然踢呲了，把泽卡都闪了一个空跟头，足球滚去了吉拉迪诺近前。吉桃子大喜过望，运来如破竹挡不住，柳暗花明又一村，诺大的空门，使上一记铲射，想不进都难如登天。 奥利维拉丢人现眼，赶紧转身用追铲补救，于是，他和吉桃子铲在了一起，俩人谁也没能碰上足球，泽卡从地上一个鱼跃，扑过去将球紧紧压在身下，然后便惊魂未定地看着那两个叠成一团乱麻的ac米兰前锋。 吉拉迪诺不敢跟卓杨发火，可奥利维拉却不是什么正经料理。“你他妈逼……” 奥利维拉要求着卓杨，可一点也求不着吉拉迪诺。“你驴日的……” 本来就因为竞争和相互死不接应有旧怨，此时都怨恨对方破坏了自己的进球，二人躺在地上就撕抓了起来，眼看就要上演一出地躺拳对决。 卓杨和布罗基眼明手快，冲过去一人揪住一个的领脖子直接拽得分开来，然后就是马队和警棍塔库塔一人一个，脸贴着脸臭骂。场下安切洛蒂脑仁子抽筋着疼，此时他非常庆幸手里还有一个换人名额，也非常后悔只剩下一个名额。 ac米兰在足坛形象以团结著称，今天却险些发生队友之间互殴的丑闻，是可忍孰不可忍，杀无赦斩立决。斟酌再三，安胖用因扎吉换下了奥利维拉，吉桃子毕竟是意大利人。 奥利维拉往下走得很委屈，刚才那个球其实说不上谁跟谁抢，俩人机会均等，但在同为前锋自然自带自私属性的二人看来：那他妈当然是我的机会。奥利维拉的委屈还在于，上半时他那次唯一的闪光，正是高风亮节传球给了吉桃子，可桃子从来都不给他传球，至于帮着扯动策应，更是想都不要想。 . 九爷上的场来，都没来得及把身体跑热，ac米兰就意外丢球了。 几尊大神实在太老了，经验丰富到感天动地，但思想和略显僵硬的身体说不上什么时候就配不上套。尤其警棍科斯塔库塔，此时的他很像三年前马迪堡的酷哥斯图伯纳尔，前一分钟牛逼到巅峰时期的罗纳尔多冲过来都能被他乱棍打死，后一分钟糊涂到队友的传球都能把他吓一跳。 实话实说，老警棍如今每场顶多半个小时的时间，不是体能问题，而是注意力最多高度集中那么久，再多了就是在欺负他。科斯塔库塔已经在认真考虑退役的事情了，本赛季结束年龄超过了41，看着联赛报名表格自己都不好意思。 这场比赛老警棍从替补西米奇上场已经踢了一个小时，体能上好说，他业余生活相当自律，再说和马尔蒂尼在一起搭档很多时候相互就是一个眼神的事情，事半功倍也很能节省体能，但时不时的精神恍惚却是每个老人家都避免不了的。 第81分钟，比格利亚边路突破制造角球，由他亲自来踢，也没什么高超的角球战术和神奇脚法，就是大脚搞进禁区你们谁命好谁就给上一头。这种撞大运式的角球没多少技术含量，属于ac米兰瞧不起也没有太大防守难度的类型，可安德莱赫特偏偏得逞了。 四个进球做了两次背景板的匈牙利后卫尤哈茨被科斯塔库塔卡在了身后，虽然年轻了17岁也高了10公分，但只要老警棍压住脚步起跳，尤哈茨什么机会也不会有，厚重的经验将对青春展开碾压。 可警棍爷爷此时却大脑突然当机，只顾着向后用力靠人，忘记了起跳抢占空中有利位置才是最关键的，被身后的尤哈茨奋力一跃，上身前探，就在科斯塔库塔脑袋顶上甩头攻门，迪达手舞足蹈也没能挡住这一记弹地头槌。 4:1，安德莱赫特人没怎么庆祝，颜面球而已别让人家笑话。ac米兰人也没怎么懊恼，都大比分了干嘛要顿足捶胸，更没有人去责怪老警棍，这种年龄还能站在场上就是生命的感动，策划好了就是一部非常煽情的励志文学。 科斯塔库塔坐在草地上陷入沉思，他倒不是郁闷，大风大浪经历太多，已经没什么事情和失误能搅起他心中的古井微澜，他想的是——到底是ac米兰还需要我，还是我需要ac米兰？ 来而不往非礼也，何况看着最顺眼的九爷上来练腿了，卓杨也就再加了一把劲，让今晚这炉欧冠之火再烧旺一些，看看能不能博九爷一笑。 于是，卓杨的传球，让因扎吉惊异到直咂舌头。 第〇七六章 双骄让列强发抖 比赛行将进入补时，ac米兰还是在中场慢悠悠倒着球，似乎想一直倒到时光的尽头。 安德莱赫特今天晚上已经被ac米兰这种推蘑菇吓出神经病了，一惊一乍说翻脸就翻脸，节奏改变比脱裤子都快。果然，安德莱赫特一个没留神，ac米兰就又来了。 队副安布罗西尼和卓杨前后换位，安副带着球佯装要去突破，勾引来防守之后，突然把球交给了身后的卓杨，从他那里发起神突击。卓杨带球从来都是一溜烟，安德莱赫特下去好几条铲也没能拦住他。又是小禁区延长线上，又是双鬼拍门。 吉拉迪诺在前点，甩开了后卫身边无人盯防，因扎吉在他侧后方，身后紧贴着刚换上场的中后卫勒格亚尔，九爷用身体和脚步挡住不让他插到自己身前。 还没等因扎吉重新选位甩开勒格亚尔，卓杨就传球了，贴地直推低平球，瞄准的是吉桃子。 桃子大喜过望：看吧，你还是得传给我吧？只要我能跑出位置，你不传也得传，要不然有的是人收拾你。我就不说谢谢了，这是你应该做的。 摆腿用脚弓去抽，如此十拿九稳，毫无难度。足球在抵达吉拉迪诺身前一米处时，似乎有一点不可察觉的加速，轻微改变了足球运行节奏。 前锋是非常讲究射门时触球节奏的，就像篮球手五根手指间的细小感觉一样，无法明确用文字表达但却就是靠着这东西生存。吉拉迪诺被足球的节奏律变紊乱了出脚频值，连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紊乱。于是，吉桃子踢空了。 在圣西罗一片哗然之中，足球穿过桃子的势力范围来到九爷脚面前，足球晃了吉拉迪诺，吉拉迪诺假动作射门晃了门将泽卡和中后卫勒格亚尔，因扎吉此时只需要伸脚一拦，足球就乖乖拐弯进入空门回到了它熟悉的网窝里。 5:1，吉桃子垂头丧气哀叹自己命不好脚风太不顺，因扎吉却心知肚明，他本身就对跑位和足球运行异常敏感。 “我操，卓杨你这是再玩花式台球啊！”九爷一针见血。 台球和斯诺克中有一种技巧叫缩杆，它可以让母球产生强烈旋转以达到击打之后方向发生变异的运动效果。卓杨刚才传球时就采用了类似动作，让足球在抵达特定位置后恰好力量与旋转积蓄，依靠地面来改变球的速度。虽然变化很细小，但也足以影响到接球球员的感觉。 如此高级的科学，哪是吉桃子能领悟得了的，他到死那一天也想不通这一刻自己为什么会臭成那样。 “怎么样？九爷，哥们儿会的东西多吧？”卓杨诡计得逞，和因扎吉勾肩搭背很是开心。 “实在是高！不服都不行。你这可把桃子涮得够呛。” “我就是在故意调戏他，光比赛光进球有什么意思？这样多好玩。” 卓杨在比赛中其实并不是刻意针对吉桃子，我偏不给你传球，或许一开始是这样，但从赛季之初到如今快三个月了，卓杨没那么针鼻儿心眼和执拗，事情演化到如今，他更多是一种场上恶趣使然。 赛季至今，卓杨联赛中打进4球，足协杯两球，热身赛4球，冠军杯空空如也，这个成绩或许放在别人身上尚可，勉强过得去，但在卓杨这里就十分难看了。分析来分析去，球队风格差异和核心功能改变，他都不能说服自己内心的骄傲。人总是要找点借口的，于是，赛季初头几场比赛吉拉迪诺死活不给空位的自己传球，就成了卓杨打击他的由头。 在卓杨看来，正是吉桃子耽误了他上演开门大红，没有一个好的彩头，才造成了现如今射门脚风不顺，进球比吃屎都难。否则的话，再怎么别扭也不会只有这么几个可怜巴巴的进球，好歹也能是队内最佳射手。 你狗日的吉桃子，影响了老子的运势，看我怎么消遣你。 所以，到了现在，吉拉迪诺已经成为了卓杨在场上的兴趣点，他本来就不是个什么正经人，让他在场上只去一门心思踢足球就不可能。你以为我非给你传不可，我却偏不传；你以为没戏了，我还就传了；你以为我的球传给你了，那你想多了。 越玩越有意思，越玩越上瘾。吉桃子要是知道个中内幕，他唯一的出路就是赶紧在冬歇期转会，离开卓妖精越远越好。 这种恶趣，甚至已经超过了卓杨对助攻的兴趣，也超过了提携博列洛以替代吉桃子的目的。 . 比赛结束，ac米兰在主场5:1大胜安德莱赫特，提前两轮锁定了一个小组出线名额，而且锁定的是小组头名，4连胜积12分，安德莱赫特两平两负积2分，里尔1胜两平1负积5分，雅典aek两平两负积2分。对于ac米兰来说，今年的冠军杯是一片坦途。 卡卡上演帽子戏法，以8粒进球在冠军杯射手榜上遥遥领先，卓杨助攻大四喜，单赛季助攻已达恐怖的11次，ac米兰绝代双骄让欧洲列强们瑟瑟发抖。 赛后媒体最感兴趣的话题并不是主场大胜，因为这看起来很正常，记者们一大半火力都集中在吉拉迪诺和奥利维拉的内讧上，这才是ac米兰的稀奇事。 还能怎么办？所有人矢口否认睁眼说瞎话就好，你们爱怎么起哄，我们就说没有，没有内讧没有纠纷都是你们看花眼了。当天晚上，吉桃子和奥水锋就被俱乐部下令禁言，并内部禁赛两场。 至于另一个热门话题，卡卡和罗纳尔迪尼奥互换东家，则更加没有什么好说的，被大家义正言辞驳斥。 卡卡说：“我在米兰內洛很开心，没有任何离开的理由，我愿意把自己最好的年华奉献在这里，米兰就是我的家。” 卓杨说：“卡卡不可能离开，他亲口告诉我的。不过，罗尼，如果你能来米兰，这将是一个非常棒的选择，想想看，你、我和卡卡，咱们三个在一起，想想都刺激。来吧来吧……” 晚上，布罗基兑现承诺做东请卓杨去吃钢管舞旁边的战斧牛扒，卓杨自然也就把还没有聊尽兴的卢卡斯·比格利亚邀来一起，于是，布罗基经历了人生最后悔的一次请客吃饭。 整个晚上，卓杨和比格利亚两个碎嘴子嘴巴都不停歇，布罗基脑浆子犹如火山里翻滚的岩浆一般。他不但插不上嘴，而且还完全听不懂。 第〇七七章 孤独的狼王托蒂 “卓杨，你觉得米兰这座城市怎么样？生活还习惯吗？”弗朗西斯科·托蒂问，然而，还没等到卓杨的回答，他又自信满满地说：“我觉得罗马要比米兰好得多，米兰太散漫，每个人看起来都很懒的样子。” “哦，这话从何谈起？”卓杨很奇怪托蒂看城市的眼光。 “我不知道，但我就是这么认为。”托蒂倒是很直接。 头狼托蒂率领着他的罗马来到米兰，意甲联赛第11轮。降了尤文图斯，可以这么说，现如今除了国际米兰，罗马就是ac米兰在联赛中另一个强敌，不容有失的天王山之战。而且罗马和国米是反神圣同盟的核心力量，‘电话门’事件中居功至伟，凭此一点满腹牢骚的ac米兰也不能善罢甘休。 罗马本赛季在联赛中很优异，十轮战罢与黑马巴勒莫并驾齐驱紧随在国际米兰之后，明显是要让意甲天地换颜色的架势，既是革命者推翻旧势力，也像新贵重新发起的跑马圈地运动。 罗马城只有一个王，狼王托蒂是唯一的领袖。身为‘1976一代’的杰出代表，托蒂和内斯塔曾分别率领罗马与拉齐奥在这座城市分庭抗礼多年，但如今拉齐奥几乎香消玉殒，内美人流落到米兰为他人强颜欢笑，只剩下托蒂高举红色狼旗对抗米兰城的铁骑，像孤独的凯撒。 卓杨与托蒂相结交于两年前，声名显赫的托皇在媒体上为初出茅庐的卓杨仗义执言，从那时起卓杨就对托蒂和罗马很有好感，夏季前思量转会时把罗马列位ac米兰之前的第二选择，于此不无关系。 但卓杨最终未能成行罗马，也与托蒂不无关系。 同样是球队领袖，托蒂和马尔蒂尼风格不同，同样是豪门，罗马也与ac米兰有很大差异。罗马更像专制，托蒂是独裁者，绝对不能质疑的老大；ac米兰是议会制，马尔蒂尼领衔着圆桌骑士团尽心辅佐一届又一届王位传承。对托蒂来说，我即罗马，罗马即我；对马尔蒂尼来说，ac米兰高于一切。 夏天恶了国际米兰后，卓杨非常想来罗马感受一番宗教和古典情怀，但其他所有问题都不成大碍，包括转会费马迪堡也并不贪婪，但年薪成了扯皮的麻烦事。 卓杨要求队内第一高薪并不得低于600万，罗马俱乐部和森西小姐对这一点无所谓，给卓杨开出600万财政压力一点都不大，卓杨身后巨大的中国市场能为罗马带来多少个600万他们心里很清楚。但托蒂不高兴，因为当前第一高薪正是他的400万。 狼王明确表示：要么给卓杨开400万，要么也给我开600万。在托蒂看来，能允许卓杨和自己年薪等同，已经是破天荒了。 球员的年薪从来不是简单的竞技价值，抛开其他所有一切，只看踢足球的水平，这个世界上没有球员值100万，甚至10万都不值，薪水参考可以看看为人类做出巨大贡献的科学家们。 足球竞技只是成功的台阶，薪水更多包含着球星个人的影响力和其身后的商业价值。从这一点上来看，托蒂400万都嫌多，卓杨800万都嫌少。 托蒂此人非常自负，人是好人，但眼界有些狭小。他没有经纪人，托蒂认为所有经纪人都是骗子和吸血鬼，所有一切有关个人利益的谈判都是他亲自来。所以，在当今世界足坛所有天皇巨星中，托蒂是最吃亏的那一个，没有经纪团队为他炒作，没有圈养媒体为他造势。他的名气很大，但影响力出不了亚平宁，他的商业价值只局限于罗马城中。 同为耐克签约球星，托蒂的签约额度差着菲戈和亨利很远，甚至比不上已经退役的罗伯特·巴乔。 托蒂如果和其他巨星一样，背后有团队为其运作和吹捧，凭借他率领罗马从意甲三强夹缝中挺身登顶的辉煌，和一己之力在伯纳乌灭掉巅峰皇马的神勇，世界足球先生至少拿两次了，可现实情况是，他连一次前五都没进过。 这种反差，直到托蒂的妻子布拉茜接手了他的相关利益，情况才有所好转。布拉茜毕竟出身时尚娱乐圈，名模兼主持人，虽然也并不专业，但对经纪团队工作重要性的认知肯定比托蒂高得多。 托蒂是头狼也是孤狼，他强行将整个罗马的荣辱兴衰捆绑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当初托蒂给卓杨打来电话：卓杨，来罗马吧，跟着我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没啥说的，我领着你咱们好好逍遥一把。薪水是个小问题，我老了，将来罗马城就是你的，来吧…… 反正中心思想就是这么个意思。 马尔蒂尼也给身在美国的卓杨打电话：卓杨，我非常期待你来到米兰內洛。相信我，ac米兰配得上你，我很希望你和卡卡成为米兰的旗帜，率领米兰继续在欧洲飞翔。 综上所述，卓杨当时就感觉托蒂此人太强势，当朋友很不错，但和他成为队友你就得具备那个觉悟，卓杨并不觉得自己觉悟有多高。 虽然身为马迪堡的老大，但卓杨并不拒绝自己头顶上有个老大，有个老大罩着其实有时候会很轻松。跟着矮脚虎哈斯勒混了快两年，卓杨快活着呢。但你若想当卓杨的老大，必须得有大格局，不能为老大而老大，得让卓杨心甘情愿服你。 所以，卓杨很推崇哈斯勒这个老大，也能接受马尔蒂尼这种老大，但对托蒂这样的老大心里难免犯嘀咕。 不过，只看足球技艺，托蒂没得挑，他是意大利本土球员中的旗帜，是亚平宁中生代球员的顶梁柱——三十岁在意大利的确还属于中生代。虽然不是队长，但托蒂是当前意大利国家队唯一的核心和灵魂。 所以从这一点也能看出来，都牛逼成这样了，为啥不让你当队长？为啥意大利国家队队长始终都是巴雷西、马尔蒂尼、卡纳瓦罗这样能海纳百川的人物？ 弗朗西斯科·托蒂如果能多读几年书，一定会陷入深深沉思之中。 第〇七八章 三分钟三中门柱 一声哨响，意甲联赛第11轮之重头戏，ac米兰在主场圣西罗迎战罗马的比赛开始了。 卓杨很轻松，卡卡很兴奋，马尔蒂尼古井无波，这场比赛最为难的人是安切洛蒂，为了安排出场阵容，安胖一晚上抽了三包烟。 内斯塔、卡拉泽、西米奇伤停，赛前加图索遭遇感冒，米兰实验室对安布罗西尼和法瓦利、科斯塔库塔发出身体警报，吉拉迪诺和奥利维拉内部禁赛。米兰决不允许内讧，尤其大庭广众之下的恶劣影响，所以即便面临与罗马如此大战，也毫不犹豫对二人做出了惩戒。 别说一个区区联赛罗马，就是面对决赛皇马，米兰也不会姑息内部乱流。 唯一的好消息，博列洛经过一个月的修养，赛前经米兰实验室确认已经伤愈，达到了上场参赛的条件。米兰实验室的确牛逼，当初预计博列洛需要两个月时间恢复，这才刚刚一个月，就没事儿人了。不过，也没准米兰实验室习惯给自己打出保留量，从不把话说得太满。 别的还好说，前锋线卓杨和因扎吉这对儿欢喜搭档，中场皮尔洛、布罗基、卡卡和西多夫，唯有中后卫成了绞尽脑汁的大问题。罗马可不是纸糊的安德莱赫特，尖牙利爪的大灰狼，后防线压力将会非常大。 但也没有别的策略，中后卫只能派上马尔蒂尼和让人提心吊胆的博内拉，左右辅以扬库洛夫斯基和塞尔吉尼奥。看起来阵容还过得去，但板凳上调整余地不大，除了替补门将和博列洛、古尔库夫以及罗马旧将卡福之外，就是一些二队的花架子了。想不到以豪门ac米兰如此阔绰，也有今天这样的窘迫。 3年前卡福从罗马自由转会来到ac米兰，今年36岁其实已经到了足球生涯的暮年，虽然尚能饭但也已远不如自己的巅峰期。在罗马的六个赛季中，才是卡福叱咤江湖和功成名就的时代。业内专家们说，罗马勇夺意甲花魁那年，最大功臣依次是：卡佩罗、卡福、巴蒂斯图塔、托蒂。 如今，板凳上满脸沧桑的卡福看着德罗西和小曼奇尼，眼睛里全都是自己年轻时的影子。据说卡福当年出走罗马城，就与托蒂有关，而那一年，也正是罗马内部内讧的开始，一直到去年走了卡萨诺之后，才逐渐消停下来。 现在托蒂是罗马唯一的领袖，麾下端是兵强马壮，今天全主力阵容杀气腾腾，狼王咧嘴一笑，镶金槽牙上都闪着森森寒光。 . ‘哐！’开场不到一分钟，卡卡禁区外远射就砸在了罗马的横梁上，警告对手不要心存幻想，这里是圣西罗。罗马的巴西门将多尼吓出一身冷汗，惊魂未定地看着卡卡咂了砸嘴巴。 多尼此人很有些小传奇，26岁的他此前在巴西国内联赛不受重用，去年夏天凭着自己的意大利护照孤身前来罗马毛遂自荐。罗马俱乐部一看，水平还行，工资又便宜，那就留下吧。没成想，只一年功夫，多尼就挤掉了原先三个门将，包括意大利国青大门库尔奇，牢牢占据了罗马的主力位置。 如今，多尼和国米塞萨尔正在对迪达之后的巴西一号门展开竞争。 还没等多尼喘息平复，ac米兰却又卷土重来，卓杨在禁区外四十五度附近用假动作闪开帕努奇，右脚突施冷箭，多尼飞身而起指尖将将蹭上足球一点皮毛。‘咚！’又砸在横梁上弹飞了出去，右后卫帕努奇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 33岁的克里斯蒂安·帕努奇属于那种名气与实力极端不符的人物，但球场上无人敢小视他。名不彰显，可帕努奇生平效力过五支球队，ac米兰、皇马、国米、切尔西、摩纳哥、罗马，吓不吓人？而且在这五支球队里全都是绝对主力。他或许不是世界上助攻最犀利的边后卫，但‘带刀后卫’这个词用来第一次形容一个边后卫，就指的是皇马时期的帕努奇。 现在年龄有些大，血气已不如当年那么方刚，二十多岁时帕努奇给足球世界留下了一个谜团：为什么每次发手掷边线球时，帕努奇的短裤前面总会隆起一个直挺挺的大包？ 是什么原因造成你在特定场景会如此突然亢奋？这个动作或者姿势让你想起了什么会如此不能自持？ 此谜至今未解，帕努奇本人也从不作答。现在没有了那么轻狂‘秀勃’，看样子帕努奇是要将这个谜团带进坟墓里。也许，带刀后卫之称谓的由来，正是那把莫名奇妙的短刺刀。 . 卡卡和卓杨开场便敲山震虎，这让同为进攻三叉戟的九爷因扎吉如何按耐得住？ ‘咻’一声，九爷就从齐沃身前消失了，等再次在迷雾中寻找见身影，因扎吉外脚背卸下卓杨塞过来的球，在齐沃惊恐地眼神中搂头便打，‘嗵！’正砸在立柱角上，球飞上看台了，门框还在颤颤巍巍，就像齐沃和多尼的心肝脾肺。 26岁的罗马尼亚中后卫克里斯蒂安·齐沃，也是胖子拉伊奥拉的签约球员，20岁时就成为阿贾克斯的队长，齐沃岂是一般人。当年就因为齐沃的转会，胖子和阿贾克斯有了龌龊，原本一直合作很愉快。 胖子和齐沃想去豪购天下的切尔西，阿贾克斯却不想那么早放走队长，眼看阻拦不住，阿贾克斯的小心眼病犯了，偷着将齐沃1800万卖给了罗马：我偏不遂你如意。 木已成舟，阿贾克斯的小人行径让胖子大为光火，其后在伊布和米多的转会上，阿贾克斯根本没赚到钱。 如今，齐沃是罗马的副队长和罗马尼亚国家队队长，托蒂对他说：我老了，罗马城将来是你的。 齐沃的未婚妻阿黛莉纳·埃莉塞，号称罗马尼亚第一美女，国内地位差不多相当于章子怡……也许是范冰冰。在拉伊奥拉的牵线下，埃莉塞靠上了时尚巨鳄马里奥·波塞利。埃莉塞很想去西班牙发展，但波塞利建议她去米兰。 . 开场三分钟，ac米兰三中门框，气势如虹的进攻让圣西罗立马沸腾了起来，跟随球队北伐而来的五千罗马球迷被淹没得无声无息，五千颗心脏全部提到了五千嗓子眼儿上。 ac米兰全队士气大振，卓卡因前场三叉戟威风凛凛，庄严向全世界宣告：圣西罗绝不是谁想撒野就能来撒野的地方。 然而，从足球运势学上讲，开场就踢中门柱，却真不是一个好兆头。 第〇七九章 无间道助攻狼王 ac米兰三板斧过后，狼王托蒂伸开双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大家稳住心神和阵型，然后就着这双大巴掌，又压住额头，往后使劲捋了一下自己的二八分头，上嘴唇的一苒胡须如墨蚕在卧，在圣西罗的灯光映衬下，显得是那么精神抖擞。 卓杨心头一颤：我操，太他妈像元首了！ 那个元首？当然是那个愤怒的元首——妨碍咱都渣渣、七万个嫂夫人、统统拉出去枪毙俺来河北省、拖出去喂斯大林…… 第5分钟，托蒂顶在最前边拿球后敲回给小曼奇尼，往前使劲一趟便去追。同为巴西人，小曼奇尼把塞尔吉尼奥差点闪倒在地上。既然叫‘小’曼奇尼，自然是为了在称呼上区别于国米主帅，虽然两个人在长相上南辕北辙。 世界上会踩单车的球员十列火车皮也拉不完，但能被称为‘单车王’的基本上都是巴西人，小曼奇尼就是继德尼尔森之后的又一个单车王，一口气踩上十几下脚步丝毫都不乱，他后面是罗比尼奥。其实这个东西超过四下基本上就不管用了，除了能显摆自己的极端协调性，后面都是为了炫，所以大小罗这些猛人早都不再干这种无聊的事情。真要比谁踩的多，卓杨能一口气踩到明天天亮。 不过今天塞尔吉尼奥给他的小老乡留了点面子，小曼奇尼踩到第八下的时候，塞鸟才开始琢磨要不要把这个货连人带球弄出边线去。小曼奇尼也许自己都感觉有些过分，所以他在踩出第九下之后就传球了。 足球擦着塞鸟身侧飞去大禁区角里面，罗德里戈·塔代伊稍微跑得有点过，不是太好处理。这又是一个巴西球员，26岁的塔代伊拥有巴西和意大利双重国籍，不过，他去年在媒体上公开申明：本人谢绝入选任何国家队，只想一心打好俱乐部比赛。 他这个声明把巴西和意大利两家足协都搞得莫名奇妙，因为这两家谁也没打算征召他，从来没想过。 球传得不是很合适，ac米兰后防诸将松了一口气，包括门将迪达，他在后门柱操心着托蒂。可谁也没想到，塔代伊在跑动中极其别扭地扭动身体，抬起后腿突然使出一记类似蝎子摆尾，足球被他的脚后跟磕中，猛然改变方向直冲向前门柱半个空门。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米兰人还没来得及大惊失色、迪达还没来得及暗道一声：我操！足球线路上突然冒出一个人影，一记恶狠狠的头槌直接又将球砸了回去，飞去了遥远的中线。 博内拉立功了，这一刻他是世界第一等。 队友们暂时没功夫给荣升世界第一的博内拉道喜，因为拿到球的是罗马中场德罗西。 23岁的达尼埃莱·德罗西与ac米兰吉拉迪诺、国米蒙托利沃，并称意大利年轻一代三大领军人物。德罗西不但是非常标准和传统的意式后腰，而且在防守上相当有造诣。几年后，当卡纳瓦罗这帮人老去之后，意大利国家队中后卫出现断层，德罗西就与基耶利尼携手镇守着意大利的中路卫闸，而他同时还是意甲联赛最优秀的后腰。 国际米兰这几年一直都在打德罗西的主意，各种优厚条件许诺了很多，德罗西要不动心就不可能。但狼王托蒂对他说：我老了，将来罗马城就是你的。 托蒂给很多人说过这个话，从卡萨诺到齐沃再到卓杨，但只有德罗西认了真，他果然哪都没去，踏踏实实在罗马等啊等，一等就是十几年，托蒂把这句话每年都给他说一遍，也说了十几年。那一天终于真的到来的时候，都已经退出国家队、两鬓已泛霜白的德罗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嚎啕大哭。 这场比赛里的德罗西当然不会预知那么遥远的未来，他依然满怀憧憬和对罗马的热爱，还有充满灵气的足球。 德罗西躲过布罗基德上抢，紧跑两步后斜长传给了右边路高速插上的帕努奇，带刀后卫左脚卸球，随即抬右脚直接起，四十五度斜吊入禁区。 足球坠向前点，落点下是相互纠缠在一起刚升位第一后卫的博内拉和对手佩罗塔。刚过去的世界杯，从两年前的第一场欧洲区预选赛直到七场正赛，只有一名球员在意大利队所有这17场比赛中场场首发，无一缺席，就是这位佩罗塔。 足球划空而来，原本和佩罗塔扯皮在一起的博内拉突然轻舒猿臂，脚下轻盈的脚步游龙走蛇，飘着残影就把佩罗塔卡在了身后。内行看门道，博内拉这是成了精了。 不要说其他人，就连佩罗他自己都承认没有了机会，博内拉凭借精妙的抢位身法化解了罗马队的此次攻势，一个大脚的事儿。 果不其然，博内拉抡圆了就是一脚，正踢在飞来的足球上，只不过，踢呲了。足球从他脚面上斜着软绵绵飞向侧后方六米处，托蒂在那里。 充满想象力的奇妙助攻，博内拉果然不负‘神锋’之威名。 托蒂用他那丰满的胸膛卸下来球，抬右脚就是一记凌空爆射，足球炸裂着就轰进了大门，网子都快拉断了。 从最前边的卓杨到最后边的迪达，全像傻逼看傻逼一样看着博内拉：哥，您哪头的？ 博内拉双手叉腰颓废地站立在原地，冷冽的山风穿过球衣吹入胸横隔膜，再从后颈结实的槽头肌吹出，五脏六腑一片冰清玉洁。佩罗塔没好意思笑，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一下慰问，便去追随奔跑的队友了。 跑向远处的托蒂用拇指按住鼻孔，使劲擤出一管积蓄已久的鼻涕后，若有所思歪头瞥了一眼形只影单的博内拉，又微笑着摇了摇头，便不再去理会，继而做出了口噙拇指模拟吃奶嘴的标志性庆祝动作。 谁也没有注意到托蒂擤完鼻涕并没擦手。 仅仅第6分钟，轰轰烈烈开场的ac米兰就被狼王当头一棒，程咬金的三板斧过后被少保罗成把屁股挑成了蜂窝，米兰的三记门柱成为了为罗马凯旋而歌的鼓点。 卓杨看着卡卡：“你说，我去当中后卫，怎么样？” 第〇八〇章 恨父杀弟梅克斯 还没有逼到卓杨非去当中后卫的时候，ac米兰这场比赛用也是博内拉，不用也是他。反正他总是能保持世界级水准，就是不知道是哪头的人，立场说变立马就变，毫无征兆。 和博内拉搭档，媒体槽点基本没有马尔蒂尼什么事，博内拉可以抢尽所有风头。 重新开球后两分钟，卡卡中场带球被佩罗塔联手智利中场皮萨罗断掉。罗马阵型双后腰，德罗西侧重于控制和节奏，佩罗塔更偏重防守，主要针对对象就是卡卡。 球到了德罗西那里，皮尔洛侧面紧贴，布罗基由后偷袭伸脚断下，足球再次回到卡卡。推进到前场后交给卓杨，卓杨边路内切再从肋部突入禁区，作势要传给因扎吉，却暗中瞄准球门。 梅克斯到位很及时，他在前面封，托内托同样从后面夹击，让卓杨此次突击无功而返。别看ac米兰本赛季联赛表现相对一般，但进攻线上绝代双骄的艳名却让任何对手都心惊胆颤。‘卓卡’组合已超越切尔西‘疤兽’和原尤文现国米的‘蒙伊’组合，成为整个欧洲足坛最响当当的男子天团。所以，今天球队交给梅克斯的主要任务，就是防守进入射程的卓杨。 法国中后卫菲利普·梅克斯今年24岁，此人很有些故事。他的父亲是图卢兹当地棚户区里著名的帅哥，肉联厂的屠宰工，在梅克斯少年时屠宰工勾搭上了一位来自秘鲁的模特，随即抛弃了梅克斯的母亲。没多久，他就有了一个同父异母的新弟弟。 像所有在后妈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孩子一样，不管对他真不好还是假不好，梅克斯从此有了最恨的人。 无与伦比的足球天赋显露出来后，梅克斯被誉为布兰克的接班人，就是喜欢吻别人光头后来曼联的那个布兰克。两年前，梅克斯受到时任罗马主帅卡佩罗的勾引，便背叛了苦口婆心劝说他留下的授业恩师、欧塞尔名帅居伊·鲁，冒着擅自签约的大不韪和被国际足联禁赛六周的徒刑，毅然决然来到罗马。 那一年，罗马后防擎天柱阿根廷岩石萨穆埃尔出走皇马，卡佩罗最心怡的替代人选本来是马迪堡的希腊岩石德拉斯，然而名帅也不能为所欲为，所以慧眼识人的卡佩罗发现了梅克斯这块更年轻的瑰宝。 梅克斯来了，给了他诸多承诺的卡佩罗却在他来的头一天投奔了尤文图斯。 那正是罗马最混乱的时期，主教练来来往往如走马灯一样，球队内部内斗比意甲联赛都热闹，梅克斯在赛场上也被亚平宁的前锋们欺负得够呛。他有内斯塔的美貌，也有内斯塔的防守灵气和优雅，但没有内斯塔寸土不让的勇敢，梅克斯最大的问题就是软。 郁闷了一年后，回法国度假时梅克斯碰见了他的偶像洛朗·布兰克，布兰克一针见血指出了他的问题。发现问题不算什么，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和窍门才是大牛逼。 “菲利普，你这辈子最想干掉谁？”布兰克问他。 “我爸爸和我弟弟！我做梦都想杀了他们。”梅克斯眼珠子里瞬间血红。 布兰克：“……” “……好吧。”布兰克挠了挠头。“以后对手前锋冲过来时，你就把他想象成你的父亲和弟弟。” 布兰克点石成金，梅克斯筑基顿悟，他上赛季成了意甲联赛最嗜血、最强硬，也是最难缠的中后卫，短短一年便名列足坛十大恶人。 上边这些，都是梅克斯在法国青年足球先生的颁奖礼上，对着镜头恶狠狠说的。后来好几家欧洲著名心理医疗机构联系梅克斯，愿意给他免费瞧瞧。 梅克斯再怎么狠，卓杨也不怕，谁手上也没拿枪。但梅克斯的凶狠是基于他杰出的防守能力和位置感，这就让卓杨十分头大了，再加上其他后卫协防，卓杨感觉罗马的防线比国米还要难缠得多。 但禁区内突破遇阻没关系，卓杨还可以传球。第19分钟，卓杨在与梅克斯对脚之后，抢先一步把足球扫给了因扎吉，九爷倒地卧射，却再一次砸在门楣上。 第五次了，ac米兰不到二十分钟踢中对方五次门框，今天真是活见鬼。卓杨和梅克斯二人各怀心思互相对了个眼神，都清楚彼此不是善茬。不过，此时他俩都想不到，和对方的在意大利的故事还多着呢，今天只是初次见面的寒暄。 . ac米兰前场攻击三叉戟的个人能力不含糊，但整体阵型却在罗马队面前很吃瘪，尤其是中场，被对手压制得很厉害，作为主教练，安切洛蒂当然对问题心知肚明。 安胖扭头去看隔壁那个和自己同龄、踢球时根本就没听说过的教练，卢西亚诺·斯帕莱蒂，他对此人赶时髦的能力还是很佩服的。 并不是外表穿衣打扮赶时髦，虽然人家斯帕莱蒂长得光头鹰目隼勾鼻，一对指环王之咕噜的耳朵威风凛凛，外形要比老菜农一样的安切洛蒂有气质得多，但斯帕莱蒂赶的是足球的时髦。 罗马队单前锋，明面上看是4-2-3-1，实际上最前面的托蒂回撤非常深，和中场五人之间距离十分近，轮转换位也特别讲究。再加上中场这五人虽然分工侧重点不同，但基本上也都属于全能型人才，所以罗马整体队形保持非常厚实和灵活。 是不是很眼熟？没错，这正是源自渣叔克洛普六剑客时代的马迪堡、发扬光大于里杰卡尔德小罗领衔的巴塞罗那的无锋化战术。 名不见经传的斯帕莱蒂来到一年四易主帅的罗马后，不但场下旗帜鲜明拥护托蒂的更衣室权威，而且在场上用这套先进的无锋化战术强化了托蒂的核心地位，凭此两大手段，斯帕莱蒂终结了罗马混乱不堪的内部纠葛，将球队逐渐带上了正轨，功莫大焉。 安切洛蒂知道无锋化，但并没有怎么仔细研究过，因为明显不适合ac米兰。去年联赛中和斯帕莱蒂交手，两人各胜一场，安切洛蒂没占到什么便宜，他还是没去多做研究，主要对手依然还是尤文和国米。 但今年罗马的无锋化更成熟了，也成了ac米兰面对面的强敌，安切洛蒂却依然没找到破解无锋化的战术关键。如此一来，上半时ac米兰全面被动，并再丢一球也就成了情理之中。 第〇八一章 电话门余波难平 托蒂梅开二度！ 上半时第37分钟，布罗基在中场拼抢中丢球，塔代伊妙传小曼奇尼，单车王这次没有瞎ji巴踩，而是用速度甩开皮尔洛后返身回敲，狼王托蒂由后插上冲进禁区，顺势拐球趟开马尔蒂尼后起脚便打，足球应声入网。 一如米兰德比，上半时还没结束，ac米兰就在主场0:2落后了。 罗马中场打得很活，ac米兰有点顾头不顾腚，前场三叉戟倒是轰轰烈烈，但只开花不结果，五次门框活见鬼，五次越位因扎吉，当然，其中有两次是误判，但你没脾气。 卓杨还好说一点，他表现得依然很活跃，ac米兰前线给对方施加的压力有一大半源自他这里，但卡卡却被限制得很厉害，佩罗塔让他很难冲起来。巴乔曾经说过：不让卡卡跑起来，他的作用就不大。虽然此言有失偏颇，但卡卡一旦不能发挥出他高速突击中的控球优势，的确威慑力要下降不少。 上半场卡卡更多是在中场参与拦截和调度，到前边也只能像因扎吉一样在禁区前沿抢点和怼人。 . 第42分钟，皮尔洛穿针引线，他的分球让罗马佩罗塔和塔代伊在中场的站位成了竹篮子打水，ac米兰形成四箭齐发的局部优势，卓杨接球后提速就杀进了禁区。选择方案很多，卡卡、因扎吉、西多夫位置都不错，卓杨把球交给他们中任何一个都能形成完整进攻，只不过，需要先对付掉眼前的梅克斯。 卓杨突然像面条一样扭了起来，梅克斯便感觉有些饿。帕努奇侧位防突破，梅克斯贴着脸挤压抢断，他俩都被卓杨的面条舞晃了心神，被卓杨从全世界都认为不可能的位置——他俩之间，强行突了过去。 梅克斯转身连拉带拽，脚下放铲，三个人窟里窟嗵就跌成了一团，足球被多尼抢先因扎吉一步没收。 “点球啊！点球！”卓杨坐在地上摊着双手冲着主裁判梅西纳喊叫。梅西纳双手一划，示意并无犯规，便不再理他。 其实这个犯规动作还是很明显的，卓杨在他俩身前控制着球，被拉倒之前失去平衡后把球捅了出去，圣西罗大显示屏上没耽误多久就放出了回放，只不过，梅西纳并不扭头去看，只是让上来理论的马尔蒂尼等人退开。 “是你拉倒的我啊，咱俩心里都清楚。”卓杨对梅克斯说。 “裁判说有，才是真的有。”梅克斯收拢眼神中的血色，气定神闲地回答：“你跟我喊叫没用，我说了不算。” 这话在理，亘古颠扑不破的真理。卓杨也只能作罢，肚子里愤愤不平只能往下咽。 安切洛蒂坐在场下也很无奈，这就是如今ac米兰面临的现实，‘电话门’带来的后遗症之一。 电话门事件表面上看尘埃落定，但桌子底下依然暗流涌动。米兰內洛内部球员之间从来不谈论此事，仿佛是一种禁忌，但管理层不可能绕开这一飞来横祸，ac米兰俱乐部高层深知此次风波的伤筋动骨。 明面上，ac米兰只是新赛季被罚去8分，冠军杯从资格赛开始，罚掉一个主场最后还被申诉取消了。看起来处罚并不重，板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仅此而已。但实际上，电话门对ac米兰影响非常大。 首先一点，在引援方面因为形象受损不能再像以前那么为所欲为。球队后防线隐患这么明显，安切洛蒂和加利亚尼能不清楚吗？可先后对罗马的齐沃、梅克斯，以及赞布罗塔的私下招揽，最后都被犹豫再三的球员本人拒绝了。 斯塔姆不说，舍甫琴科、鲁伊·科斯塔两员重将的离开，谁敢说没有逃离电话门的因素？ac米兰在夏季转会运作上一开始并不理想，最主要原因就是电话门造成的。所以，贝总理怒下标王卓杨，也有强出一口恶气的心理作祟。 接下来一方面，电话门对内部士气打击非常大，尤其那些足坛地位清高的老帮子们，这无疑是他们职业生涯的一块污斑。这种潜意识里的心理打击，甚至比因为世界杯盛极而衰带来的反差更厉害。新赛季开始后，不光那些老将，就连加图索、皮尔洛这些年龄并不大的中坚力量，也明显状态不如往年，就是受到了这些因素干扰。 从外部环境来看，此次受到电话门牵连的球队都是以ac和尤文神圣同盟为核心的意甲利益联盟，大难来临各自飞，相互之间如今有了埋怨和推诿，联盟不复存在，相关一些利益互换也就失去了合作的基础。如此一来，ac米兰在联赛中自然不如以前那么四平八稳。 尤文去了乙级，算是从某种意义上躲开了风口浪尖，ac米兰变成了电话门事件最耀眼的众矢之的，众多历年受到神圣同盟打压的俱乐部纷纷揭竿而起，对上ac米兰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这让米兰在联赛中愈发艰难。 而且很多足协官员包括裁判，为了撇清自己，也是为了显示自己站在正义一方，都会矫枉过正刻意针对ac米兰，用场内场外的打压行为表明嫉恶如仇的立场。 刚才那个点球未判，就是裁判在这种心理因素之下做出的裁决。类似情况，ac米兰在新赛季已经经历了很多，堂堂昔日霸主有点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意思。甚至卓杨新赛季进球不多，也有这方面因素。 所以ac米兰才在这么重要的比赛之前。仍然快刀斩乱麻内部处罚吉拉迪诺和奥利维拉，就是不想让外界再找到攻击俱乐部的借口。 以上这些情况，老谋深算的安切洛蒂赛季开始前已经能估计到，更何况游走江湖多年的加利亚尼和布拉伊达，他们只能看得更远更透彻。赛季前ac米兰俱乐部高层会议上，经过通盘考量，大家对球队短期内的前景都不很乐观。 ac高层指示：以五年为期，近期内忍辱负重，避开外界的锋芒，球队以卓杨和卡卡为竞技核心，五年内逐渐更新换代，五年后由卓杨和卡卡率领ac米兰重新踏上欧洲之巅。 高层运筹帷幄并信心满满，但安切洛蒂却并不认可五年后ac米兰能重现辉煌，他并不是不相信卓杨和卡卡，而是对意甲没有信心。 第〇八二章 后撤点睛圣诞树 “先生，这种无锋化战术，最早就是我和二哥蒙托利沃他们在马迪堡搞起来的，所以我比较了解。”中场休息更衣室里，卓杨对安切洛地说。 更衣室里在座的这些位，没有一个不是身经百战，浸淫足球多年，大家都看出了罗马队今天强在什么地方。但看出来，并不代表有好办法，如此，讨论很热烈。 “嗯——”安切洛蒂点点头。“那你给大家说说看。” “中场！所有机关都在中场。”卓杨稍微有些小得意。 废话！这谁看不出来？不过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假惺惺轻轻点点头，给了卓杨一点面子。 “中场跑位轮转是关键，攻击时会形成多个攻击箭头，防守形成局部人数优势。”这一点每个人也都能看出来，要的是怎么破解。 “不过，不是我小瞧罗马，他们玩这一套远不如我和蒙托利沃他们在马迪堡时玩得那么溜。别说他们，巴塞罗那都差得远。”卓杨这倒说得是事实，三年前六剑客的马迪堡很多比赛中，只依靠跑位和轮转就能让对手眼花缭乱，对手吐了不是一个两个。当然，那个时候马迪堡身在德乙，平庸的对手们给予的压力很弱也是一个重要方面。 “就像罗马，他们个人能力或许比三年前的我们强，但相互之间对队形跑位的领悟程度，还远谈不上精粹。” “所以罗马的进攻防守轴心很难固定下来，固定了就会僵硬。他们只能靠临时的两人或三人之间形成的传递线来成为攻防轴心，不像我们那时候在马迪堡时固定轴心。” 卡卡很好奇：“马迪堡那时候的攻防轴心是谁？” “你猜呀，亲爱的。”卓杨歪着脑袋抖着眉毛。 卡卡：“……你好骚呀！”他明白了。 每个人都明白了，除了卓杨还能有谁？可问题是，知道了差别在哪里，到底该怎么破解还是没头绪。 “那要怎么限制罗马呢？”问问题的是主教练安切洛蒂。 “让我来！”卓杨说：“让我拉回来打中场，我可以发现他们那条轴，也能阻断它。” “好！”安切洛蒂连一秒钟都没犹豫，似乎就等着卓杨主动说这话。“你想回到中场哪个位置？” “我去和小布、皮少并排，罗马人翻不了天。”卓杨最喜欢的还是后腰位置。 “马尔科，你下半时开场就开始热身，随时准备上。”安切洛蒂又对博列洛叮咛。 博列洛目光炯炯，这场比赛对他非常重要，如果能抓住吉桃子和奥水锋死活不进球又被内部禁赛的机会，替补上场后有出色表现，很可能从此大事可定。 . 下半时开场刚一分钟，ac米兰就进球了。 其实上半时卓杨就注意到了托蒂-小曼奇尼-塔代伊这条三角线路，罗马无锋化中场虽然依靠临时出现的跑位态势决定进攻轴心，但可能因为球员个人习惯和亲疏远近，这三个人不由自主进行线路发起的情况更多一些，只不过上半时卓杨鞭长莫及顾不上而已，而且对手这些游走的跑位转瞬即逝，也来不及提醒小布或是皮少。要是加图索能在场上，估计凭借他对扫荡覆盖的天赋，或许能遏制罗马一些。 开球后，托蒂照例回撤很深，稍一倒脚，他将球交给佩罗塔后又勾手要了回来，随即点给小曼奇尼。此时，卓杨发现了德罗西看似不引人注意地回撤，往托蒂所在位置游走，而塔代伊也悄悄位置前提。 这是托蒂即将有后前插发起攻势的征兆，而和他起承转合的将会是塔代伊。 出于同样目的，卓杨便也悄无声息埋伏在了小曼奇尼传球线路附近。果不其然，他抢在塔代伊之前将足球截获，论起中场反抢之后的反击，全天下ac米兰谁也不服。 一瞬间，阵型就像撒豆子一样四散开来，ac米兰打出了一条同样经典的进攻线路。卓杨-布罗基-西多夫-卡卡，等到卡卡用一记直传劈开罗马的防线时，梅克斯和齐沃有天大的本事也跟不上因扎吉反越位的脚步。 多尼只能眼看着九爷用僵硬笨拙的带球步伐在他面前捅射球门，对此他束手无策，因扎吉永远打的是门将最难受的角落。 1:2，ac米兰换阵立竿见影。卓杨后撤后弥补了加图索缺阵所带来的控制力减弱等不利因素，布罗基虽然在进攻方面提供的能量要比八爷大得多，但他在空间掌控上的觉悟还有差距。但卓杨则能提供这些内容，他和加八爷在中场防守时的风格虽然不同，加图索是疯狂无死角，卓杨更精确，目的性更强，加图索是地毯式轰炸，卓杨属于精准打击。 如此一来，卓杨、皮尔洛、布罗基三后腰互补性很强，线路也更加清晰，再加上身前卡卡和西多夫的双前腰，ac米兰甚至有了巅峰圣诞树再现的意思。 接下来卓杨几次神奇拦截，让罗马的进攻全部胎死腹中，还未来得及兴风作浪就烟消云散，罗马队被这种变化搞得晕头转向，场面终于被ac米兰扭转了过来。 不过，今天主裁判梅西纳铁了心要对ac米兰从严治法，在人家家门口一点面子都不留。 第54分钟，卓杨断掉德罗西和托蒂的连线，从罗马左后卫马克斯·托内托这一侧切往肋部，造成对后防线混乱后用外脚背拨球斜塞，因扎吉心有灵犀拍马赶到，二人之间传跑结合着实令人享受。然而，还没等到九爷起脚打门，梅西纳的哨声就响了起来，因扎吉越位了。 据理力争也只是一种姿态，改变不了什么，虽然卓杨和因扎吉心知肚明那是一个好球。 第62分钟，相同的一幕再次发生，不同的是因扎吉这次先行破门，裁判哨声才翩翩来迟。九爷在气急败坏的抗议中吃到黄牌，马队推开卓杨后，缠住梅西纳和他摆事实讲道理。 俱乐部有过交代，比赛中出现争议，28岁以下的愣头青们可以站在外围起哄架秧子，但不允许当出头鸟，容易被裁判当成目标打击来立威，这其中就包括卓杨。与裁判交涉扯皮这种事情，全部交给马队等33岁以上的老油子们来干，资历深厚德高望重，裁判们也得好好掂量一番，手中的牌子无疑会沉重很多。 裁判可以让两次攻势变成无效，但他改变不了ac米兰逆转场上形势，改变不了活过来的圣诞树又一次君临天下。只可惜，好景不长，就在卓杨和队友们反抗压迫准备大闹天宫之时，圣诞树重要的一树枝桠——西多夫，他又跑不动了。 第〇八三章 博列洛豪气建功 比赛才进行了五十来分钟，冠希哥有些拼不动了，他的体能并非如此不堪，实在是因为此前中场太被动，上下折返要兼顾到前后腰两个位置，安切洛蒂是在把他当卓杨使唤，而西多夫的竞技年龄要比卓杨大了十来岁。 30岁的西多夫当然远没到不堪一战的地步，但也说明他以前的比赛方式和风格到了必须做出改变的时候，否则他将面临被顶级足球淘汰的凄凉。不过，幸好安切洛蒂教练是著名的点石成金手，好些个球员被他改变位置后获得重生，皮尔洛就是其最杰出代表作。虽然也有前几天奥利维拉锋改腰的失败，但并不影响安胖这一外挂技能享誉全球。 第59分钟，安切洛蒂用早已跃跃欲试的博列洛换下了西多夫，掐着表给了他半个小时表现时间。 博列洛今天能替补上场，这是赛前就定下来的策略，不但安切洛蒂习惯在赛前预估好什么时候换什么人，伤愈复出的博列洛也需要在这场关键比赛中一举奠定其在ac米兰锋线上的地位。吉桃子和奥水锋因为内讧停赛，这是他的天赐良机，但对于博列洛来说，这并不容易。 奥利维拉好说，在米兰內洛没有多少根基，就算有巴西帮强行扶持，但你也得有能被扶起来的资本才行。吉拉迪诺就不同了，无论是媒体资源还是球迷当中，包括在圆桌骑士团内部，他都有相当支持度，想把他挤下去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尤其吉桃子在德比大战中进了球，这是非常讨喜的亮点。 然而，时不待我，这两天博列洛反复思量，狠下了决心，有些事情冒点风险是值得的。 马尔科·博列洛跑上场来，和卓杨对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便踏踏实实去站位了。他虽然也是抢点型，但和吉桃子那种纯粹机会主义者又不同，博列洛在锋线上冲击力十足，这一点上他甚至超过因扎吉，相比起他俩，吉拉迪诺灵气十足，但有些软。 因扎吉妖，博列洛霸。 少了西多夫，中场又重新变成四人，圣诞树也不复存在，但博列洛给罗马后防线造成的压迫却更加强大，这小子今天异常兴奋，状态明显好得不同寻常。 五分钟内两次敲山震虎，博列洛一头一足两次攻门都惊出了罗马一身冷汗，幸亏多尼做出了两次高难度扑救才力保球门不失。罗马后防线赶紧调整防守策略，梅克斯前提出来对博列洛实施重点盯防。然而，这仍然没能挡住他攻陷罗马的大门。 第69分钟，在ac米兰中场围剿下，佩罗塔脚下拌蒜丢球，卓杨拿球突破至禁区左侧正待分球时，被无可奈何的托内托拉倒，用一张黄牌使得禁区内ac米兰三箭齐发空欢喜一场。 皮尔洛开出的任意球被人墙阻挡，他抢先截获足球后传中，又被塔代伊伸头破坏。足球去了布罗基脚下，被他横趟两步后和卡卡玩出了直传斜插。 卡卡面前被齐沃堵得瓷实，也没有起脚打门的机会，便拐给了在身后呼应的卓杨。卓杨同样没有合适机会，和因扎吉在狭小范围做了一次二过一。 九爷此时体能也下降得厉害，对游走在剃刀边缘的跑位时机把握稍微力有不逮，但九爷在锋线上具有相当不俗的策应能力，跑不出空位但能做球。 卓杨的飘忽走位勾引了梅克斯，法国弑父青年煞气腾腾扑将上来，足球却被卓杨用脚后跟磕去了此时禁区内唯一的空档，博列洛俏影凸显。 如果从高空视角给博列洛自发出任意球开始的跑动轨迹画出一条实线，会呈现怪异的‘w’形。他根据足球运行态势非常聪明也非常勤奋地做了一次迂回突击，在这一过程中把所有防守球员都甩得无影无踪，卓杨也正是观察到了他的举止才略微迟滞后送出了这记恰如其分的助攻。 有了愿意给你喂饼的喂饼王不代表万事大吉，你自己得有张嘴接饼的本事才行，奥利维拉就是活生生的反面教材。 多尼的扑救可称得上惨烈，他差点把自己撞死在门柱上也未能挽救这次沦陷，博列洛怒挂死角的劲射颇有些荡气回肠。2:2，ac米兰终于在开场兆头极其不妙的情况下，在圣西罗把比分扳平了。 安切洛蒂称不上调整圣手，相反他在临场换人上颇为让人诟病，经常出现臭招和昏招，伊斯坦布尔之夜用托马森换下克雷斯波就是经典失败案例。不过，这场比赛中安切洛蒂的两次调整却都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虽然都有些迫于无奈的意味在里面。 卓杨后撤使得ac米兰中场控制力增强，也让他在攻防两端的能力更能淋漓尽致。博列洛替补登场，给罗马后卫线造成了强大压力，进而限制住两名后腰德罗西和佩罗塔，让他们与前线产生脱节。一进一退之间，ac米兰攻势如潮，扳平比分也就在情理之中。 但是，相对于安切洛蒂，罗马主教练卢西亚诺·斯帕莱蒂却在临机调整上十分有造诣，眼见形势不妙，ac米兰有全面大翻盘的势头，斯帕莱蒂当机立断做出换人，而且一换还是两个。 32岁的前锋‘小飞机’文森佐·蒙特拉换下塔代伊，22岁中场阿尔贝托·阿奎拉尼换下在卓杨后撤后屡屡吃瘪的佩罗塔。 阿奎拉尼其实也是意大利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新生代中他的名气仅次于二哥蒙托利沃、德罗西和吉桃子这三人。花样男子阿奎拉尼不同于传统意式后腰，他的成长模版类似如今利物浦的阿隆索，灵魂中有许多意大利中场所不具备的出其不意。 托蒂倒是没对阿奎拉尼说过：我老了，罗马城将来就是你的。想让狼王做出禅让之意，首先你得够资格，阿奎拉尼显然资历还太浅，他在罗马队中的竞技地位也并不坚挺。但谁要小瞧了阿奎拉尼，只能事后安慰自己吃亏是福。 托蒂也没对蒙特拉说过这句话，因为小飞机比他资格还老。 除了传奇伟岸的中后卫和昙花一现式杀人中锋，意大利足坛最为传承式的出品恐怕就算是矮个子小精灵前锋了，从西沃里、穆西内利，到西格诺里、佐拉，再到米科利，一米七二的蒙特拉在这些人里是个子最高的。 这些人物，个顶个技术大牛，而且冲击力十足，一辆辆小坦克驰骋在绿茵场上。直至十几年后，佐拉依然被誉为切尔西历史上最伟大的球员，但他巅峰期在国家队却正是被小飞机蒙特拉顶替了主力位置，虽然小飞机自己也没逍遥多久。 老而弥坚的蒙特拉和小荷尖角的阿奎拉尼登场，立马就改变了场上形势，也让主裁判梅西纳有了表演机会。 第〇八四章 勺子托蒂不信邪 其实蒙特拉最近两年竞技状态也不是很好，他的二次巅峰时刻在04-05赛季。那一年，蒙特拉在联赛中打进了21个球，不但在30+前锋中拔了头份儿，而且名列联赛射手榜次席。 也正是那一年的杰出表现，给了罗马自信，让他们放弃了租借给马迪堡的‘爱哭包’埃及锋霸米多。可没成想，接下来的赛季，蒙特拉仅仅打进了一个球，过山车玩得所有人反应不过来。不过，罗马阵型变化，无锋化明显不适合蒙特拉，再加上去年一年伤病不断，也说明小飞机非战之罪。 这个赛季蒙特拉彻底沦为替补，给托蒂当替补一点都不丢人，反正外界是这么看。正所谓老而弥坚，在打法别扭的夹缝中，蒙特拉依然顽强生存，几天前在与乙级球队特里埃斯蒂纳的比赛中，正是凭借蒙特拉的两个入球，罗马才在客场2:1险胜对手。 比分被扳平对手攻势渐盛，斯帕莱蒂换上蒙特拉不是为了让他代替托蒂，他也没那个能耐，罗马也变阵了。 蒙特拉单独顶在前面，托蒂位置后撤，成为像卡卡那样的突击型前腰，甚至有些九号半前场自由人的意思。这样一来，ac米兰很难有人能对狼王形成有效遏制，卓杨都十分为难。名彻亚平宁的旗帜性人物，其实那么好相与的。 罗马不再采用无锋化战术，中场下去了佩罗塔，却常备上了一个几乎无解巅峰时期的托蒂，ac米兰好不容易形成的中场优势顿时便化为乌有。而且，最为关键的变化在于阿奎拉尼。 阿奎拉尼成了隐藏在罗马中场的节奏控制者，德罗西被腾出手来专心限制皮尔洛，唯有卓杨和卡卡前后联系方能与托蒂和小曼奇尼打成平手。意甲赛场对空间的极端限制，这让卓杨更加深刻体会到皮尔洛对于中场的重要性。 . 就像刚才罗马被ac米兰突如其来的变化打懵一样，这会儿ac米兰也被罗马的改变搞得措手不及。 第74分钟，因扎吉又一次前插被判罚越位在先，但米兰人没时间去仔细矫情是不是误判，因为罗马后场的快发任意球直接打到了本方禁区前沿。 狼王托蒂把紧跟着他的卓杨拐带去边路，几番**之后，就在卓杨按耐不住放铲的一瞬间，托蒂先出球传给了阿奎拉尼。此时双方阵型偏移得都很厉害，阿奎拉尼转身拉球低平球斜吊进远端禁区内，小飞机蒙特拉突然从肋部冒出身影，抢在马尔蒂尼之前凌空一端，足球从迪达仓促伸展的双手前飞进网窝。 2:3，标准的意式反击，就是如此简洁明了，罗马在客场重新领先。 大江大河闯荡全靠浪，ac米兰什么没见过？这点波折打不垮老少爷们儿们，在圣西罗里面对谁也不会白给。这次就不光是卓杨和卡卡两个人以命相搏了，布罗基和博列洛毫不犹豫参与了进来，挺起刺刀和罗马人干了起来。 然而，终于到了主裁判梅西纳表演时刻，他不抢点镜头实在说不过去。 凭心而论，罗马人进的三个球完全没有问题，经得起反复推敲。但梅西纳今天在执法尺度上却有严重的双重标准，对ac米兰近乎苛刻，对罗马很多可判可不判的行为却轻轻放过。 罗马进球两分钟后，卓杨在中路策动攻势，他给出的过顶传球让九爷杀入禁区面对门将多尼，但在与齐沃的纠缠中，因扎吉轰然倒地。九爷是有点爱假摔的名声，他也因此阴了很多对手，但这个球的确存在拉扯，虽说九爷有表演成分在里面，但判罚点球应该不会有什么争议。 可梅西纳根本没去理会坐在地上火烧火燎的因扎吉，他直接示意继续。于是，罗马在ac米兰集体呐喊点球的分神中，又打出了闪电快速反击。 蒙特拉突入禁区，同样和博内拉产生拉扯，小飞机倒地倒也干脆利索。和十几秒之前场地那头的情况十分类似，但这一次梅西纳的哨声响得不假思索。 这一下米兰人不干了，赤裸luo的双重标准，没你这样欺负人的。 我就欺负你了，你动我试试？ 吹胡子瞪眼半天，也没个卵用，谁也不能让梅西纳改变判罚，无奈之下，米兰人把目光都投向卓杨。 ‘点球克星’之看穿点球的异能，卓杨这一名声可不仅仅是在德甲响彻云霄，而是世界足坛都如雷贯耳的bug，ac米兰若不针对这一点提前训练让利益最大化，那就是傻子。来了三个多月了，除了在训练玩耍中给队友炫耀了一番，卓杨并没有比赛中展示过，ac米兰被判罚点球的两场比赛他刚好都没参战。不过，今天赶上了。 和裁判扯皮结束，托蒂都拉好助跑距离了，卓杨站在弧外面说：“弗朗科，你确定要亲自来？打不进可就丢人喽！”主要还是为了扰乱托蒂的心神。 托蒂那是什么人物，岂会被这种小儿科手段干扰？他理都没有回头理，只是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我还偏不信邪。 信不信是你的事，但邪不卸却由不得你。迪达在卓杨双臂含胸之动作的提前指挥下，守在门线中央纹丝不动，托蒂的勺子射门被他轻舒猿臂揽入怀中。米兰人围着卓杨拍拍打打，狼王捶胸顿足像金刚狼。 “弗朗科，你多少也有点创意嘛，这么搞明显有点瞧不起我。”卓杨也没忘了继续刺激托蒂的机会，好朋友并不耽误他给伤口上撒盐。 托蒂哑口无言，其实他并不是个牙尖嘴利的人，玩嘴皮子卓杨捂上半张嘴都能秒喷他。托蒂心说：尼玛都勺子了，还说我没创意？ 除去那些耍猴般没有多大实战效果的罚点球方式，勺子点球应该是所有点球方式中最具胆略也是最有创意的了，托蒂是勺子点球最擅长者，在这上面他比全世界球员都玩得溜。 卤水点豆腐，当最具创意的托蒂施展最有创意的勺子，碰到了自带系统bug的卓杨，的确土鳖得厉害，还不如瞎ji巴抡一脚进球慨率高。 在罗马城中比贝卢斯科尼影响还大、威望仅次于梵蒂冈教皇的托蒂陛下，岂能对此善罢甘休，卓杨就算是个妖精他也不会信这个邪，还没等双方重新拉开阵势，他就想好了再有点球应该采取的策略。 主裁判梅西纳也没让托蒂等多久。 第〇八五章 执迷不悟再送菜 梅西纳先生还真不怕事大，也许年轻幼稚的他想对着承受电话门打击的ac米兰来个墙倒众人推。他这样不奇怪，很多初出茅庐的小年轻都会因为轻浮被别人当做马前卒手中刀，事后只有炮灰的命。 这一边卡卡射门打在倒地堵枪眼的梅克斯手臂上，没有吹罚或许情有可原，毕竟那只手臂挨着地也是为了保持身体平衡。但紧接着就在ac米兰禁区里托蒂射门判罚扬库洛夫斯基手球，就有点不顾体面了。扬库的手臂虽然轻微张开，但并没有完全离开身体，属于球打手。 严格起来算可判可不判，不判也不会有话佐料，判了这个双重标准就非常实锤，明目张胆。但梅西纳完全不在乎这个，他似乎不相信ac米兰在意甲还有什么话语权。无知者无畏，汉奸翻译官都还知道小心将来拉清单。 在一片抗议和喧哗声中，弗朗西斯科·托蒂顶住压力安置好足球，压了压又把前边碍事的草拨拉开，刚往后退了两步，卓杨的干扰又传了过来。“弗朗科，再罚不进，这人可就丢大喽！” 托蒂还是充耳不闻，他也没觉得卓杨这是在挑衅他，因为二人关系不错，前几次交道俩人在一起相处甚欢，托蒂也从来没在卓杨面前摆过老资格或老大的谱，一直都是等身份相交。话说回来，他真要摆谱，卓杨也不会鸟他。 不是卓杨的老大，可托蒂是整个罗马的老大，麾下有得是捧蜡烛打幡的孝子贤孙。卓杨接连三番和托蒂调笑，这让他们听起来很刺耳，在他们看来，卓杨这是在肆无忌惮砸挂托老大，而在罗马城，没有人敢和托蒂这么说话不讲究，包括蒙特拉、帕努奇这些老帮子，他们与托皇交流时都带着点客气与尊敬，那些嫩芽子们，更是毕恭毕敬。 这么看来，托蒂在罗马很端，也端得很累，没准儿他反而更喜欢卓杨这种自来熟的亲昵。 人就是这样，自己一直敬畏和崇拜的东西被别人轻易冒犯，自尊心上会非常接受不了，比冒犯他本人都更恼火。 “能不能闭上你的破嘴！”弑父妄想狂梅克斯冲卓杨说。点球和他这个中后卫什么关系也没有，也不知道他冲到前场想干嘛，突然冒出这么一嗓子，就连罗马队友都奇怪他为啥会出现在对方禁区前。 “哟，冒出一个王八精！你跑上来是想罚点球吗？”卓杨又对托蒂说：“弗朗科，你这小兄弟想罚，你照顾一下呗，老大得有个老大的样儿。” 梅克斯根本没这意思，他纯粹是刚才ac米兰纠缠裁判时围上来看热闹的，看完热闹忘了退回去，索性继续看点球的热闹。可让卓杨这么一带节奏，所有人都认为梅克斯真是想来罚点球，要不他一个中后卫跑到这逞什么能。 托蒂再不理不行了，狼王拧过头来，直勾勾盯住梅克斯：小子，你是想嘲笑我上一个没罚进去吗？你胆儿也太肥了吧！ 让托爷的狼眼瞅着，梅克斯有些慌神，何人敢说老大的不是，何人敢与老大呛行？ “我……”梅克斯刚要给大哥大解释。 托蒂：“回去！” 胆敢再多说一句，别说托蒂，德罗西都会过来训斥他。梅克斯赶紧低着头灰溜溜往回走，临走不忘恶狠狠剜上卓杨一眼。满腹委屈，明明是冒出来为老大打抱不平的。 卓杨得意地笑：“桀桀桀桀桀……” “我说弗朗科，你这很不讲究啊！小兄弟想罚你就让来一发呗，当老大要注重团结才对。你看看我们，谁想来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是不是这个理儿？卡卡先生。” 卡卡一仰脖子：“必须的！”卡卡捧哏的功夫日益见涨。 托蒂有些苦笑：“卓杨啊，你还真是个废话篓子。” “哎，弗朗科，你别不识好人心，我可是为你好，为了你们罗马的团结，为了你这个老大城头大旗永远不倒，为了万水千……” ‘哔——’梅西纳哨声响起，中断了卓杨排比式碎嘴子。 托蒂先垫步再起跑，这样会对别人判断其射门脚起到一定迷惑作用。卓杨在他侧后方注意力高度集中观察着他的肢体语言，迪达同时瞄准托蒂和卓杨，八部摄像机和数不清的炮筒子摄影镜头对准了卓杨。 托蒂在距离足球还有三步时，身体略微左倾，似乎正脚背发力猛抽的架势；距离两步时，重心又悚然调整了回来，让人摸不清他到底想踢往哪里；只剩一步的时候，重心再次左倾，右脚脚弓猛推足球，射向了球门右侧半高。 一开始托蒂自己都没想清楚要射哪个角度，因为只有连自己都骗才能骗过卓杨和迪达，所以射去右侧是托蒂在倒数第二步时的临机决策，再晚就太仓促，容易失误。而且门将也会在倒数第二步时开始做动作，再晚就算判断准确，反应时间也不够成功扑救。 这是托蒂早就想好的应对方案，他自信已经天下无解，除非门将人品值爆棚。然而，当托蒂把足球踢出之后，他心都凉了，迪达正飞往球门右侧，两只手臂伸展开像魔鬼的翅膀。 倒数第二步时，托蒂决定了射向，卓杨也做出了指示，反射神经超一流的迪达也毫不犹豫扑了出去，三个人目的地一致。 ‘嗵！’足球直接被迪达扑出了底线。卓杨很得意：让你不信邪！迪达很满意：没玩够，好想继续来。托蒂难免颓废，都怪他不信邪。德甲世人皆知，面对马迪堡时罚点球，只能追求极限死角，成功了就能破解卓杨bug，射偏了和被扑出去没什么两样。像托蒂这种半高球，简直就是送菜，麻将桌上把这种行为叫做点胡放炮。 过于自信并不是一件好事，不信邪的托蒂太迷信自己的脚法技术，而忽视了卓杨的主角光环。 并不怎么擅长唱歌的罗森内里们也在圣西罗的看台上齐声合唱：托蒂，托蒂，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连续拒绝点球的欢乐，让米兰人暂时忘记了比分还落后的郁闷，及时行乐，大家先开心一下再说。卓杨也不例外，他和队友们嬉笑打闹完毕，也没忘记去挑主裁判梅西纳的梁子。 第〇八六章 进球轻狂领红牌 “裁判先生，你还想吹多少啊？”卓杨笑嘻嘻的神情中带着挑衅。 “有多少我吹多少!”梅西纳表情严肃。 “你吹多少我有多少！”来呗，谁怕谁呀。 “你有多少我吹多少！” “你吹多少我有多少！” “你有多少……” 两个人很弱智地展开了车轱辘抬杠，场上的罗马人和米兰人全都一头黑线。最终，还是梅西纳假公济私，用他手中的权利，一张黄牌结束了这次唾沫飞溅。于是，卓杨好郁闷，裁判能黄他，他却不能抽人家。 不过，很快卓杨就在足球上找回了场子。 连续封杀对手在裁判偏袒之下的点球，ac米兰士气大振，罗马则未免有些受打击，再加上比分落后下米兰人破釜沉舟，卓杨和队友们在场上再次占据了主动，一时间形成对罗马的围攻。 因扎吉已经彻底跑不动了，他这会儿全凭着意志品质在起牵制作用，根本不可能再跑出呼吸游丝间的落差空位，ac米兰对罗马防线的冲击这会儿基本全靠满腔亢奋的博列洛。 博列洛今天的确让所有人眼前一亮，没想到他竟然能这么管用，单枪匹马就能搅得罗马防线风声鹤唳，如果他始终都能保持这个状态，别说ac米兰，意大利国家队前锋线上也铁定有他一席之地。 很简单的套路，皮尔洛在禁区左侧起脚传中，一系列跑位挪移之后形成错位防守的博列洛撞开帕努奇，旱地拔葱头球攻门，足球直奔下角而去。 多尼果然是个好门将，在如此刁钻的角度之下他仍然猝然倒地，用单掌泼命一捞，阻止了城门失守。足球飞向大禁区内右侧，卡卡紧跨两步去追逐，翻过身来的帕努奇也抢得撕心裂肺。 齐沃和布罗基相互拉扯，至于梅克斯，因九爷的吸星大法让他无法离开半步。 匆忙中卡卡不知如何是好，脑后也没长眼。耳听见卓杨在身后大喝一声：“卡少！”卡卡当机立断，飞身跃起半空中头球后蹭，顺便把猛扑过来的帕努奇撞出一个跟头。 帕努奇在这一波攻防中十分狼狈，一路跌跌撞撞尽显老态，33岁的年纪虽然还算骁勇，但让他现在和博列洛、卡卡这样的小牛犊子比拼身体，有点欺负人。帕努奇虽然年轻时也已强硬火爆著称，但那指的是他的防守风格，而不是身体体格，帕努奇一向是个精瘦子。 当年从热那亚转会来到ac米兰，帕努奇非常渴望能坐在圆桌旁成为圣骑士团一员。但他乖张刺头的性格却很不讨喜，为人处事也不善于团结队友，便一直被圆桌列位外围观察对象而不是正式成员，类似于d员预备考察期。 但他不知深浅地参合进法国帮和巴西帮的矛盾之中，而且还在里面搅风搅雨兴风作浪，终于恶了圆桌骑士，不但没能转正，还被排挤出了米兰內洛。于是，帕努奇只能追随恩师卡佩罗远走皇马。 所以，虽然贵为米兰旧将，但帕努奇对ac米兰是有怨念的。 这些年在罗马，帕努奇一对上ac米兰就来劲，但罗马夺冠那年他没有赶上，后来罗马一直就在米兰和尤文面前吃瘪，帕努奇也顺不下这口气。好不容易今年米兰低靡被打压，罗马强势崛起占了上风，可他已经老了。 老不甘心躺在地上，绝望地看着卓杨破空滑翔，一记势大力沉的头球冲顶炸得球门四分五裂，锥形破壳穿甲弹的威利也不过如此。 ac米兰绝代双骄的头球接力，第81分钟卓杨再次把比分扳平，3:3，时间所剩无多，鹿死谁手并不好说。 这个球进得毫无瑕疵，就算黑哨要把它吹出来也难如登天，何况主裁判梅西纳不是黑哨，他只是双重标准的偏哨而已。梅西纳进球有效的哨声，在憋屈了整晚的卓杨耳中听来无比畅快，那里面包含着裁判的无可奈何和阴谋失败。 卓杨兴高采烈地跑到梅西纳面前。“我进球了，啦啦啦，我不用你吹点球也进球了，啦啦啦……” 黄牌毫不客气，紧跟着两黄变一红。卓杨傻眼了，随即有些恼羞成怒：“你他妈是不是想把事情搞大？你收了罗马人多少钱？” “卓杨先生，你对我的攻击和诽谤，我都会记录在比赛报告当中。现在，请你马上离场！”梅西纳铁面无私。 “那你把这一句也记下来。我去你妈的，你个大——傻——逼！！” 马尔蒂尼左拦右挡都阻止不了梅西纳把红牌挥舞成一团花，要不是卡卡和九爷硬生生拦着卓杨，他今天非在光天化日之下挨揍不可。在罗马人包括托蒂在内幸灾乐祸的眼神中，ac米兰场上球员一分为二，一半人跟着马队围住裁判理论，一半人把卓杨往外哄，人少了根本降不住。 “梅西纳先生，ac米兰绝不是可以让人随便羞辱的球队，希望你和我都能记住今天这一幕。”马尔蒂尼阴冷的眼神和声音让梅西纳心脏不由得秃噜。 . 卓杨被罚下场，ac米兰场上少了一人，而且少的还是当前最有威慑力的人物，时间算上补时还有十分钟多，结局并不明朗，双方依然都有各种可能，但无疑更加有利于罗马。于是，安切洛蒂和斯帕莱蒂不约而同都在此时用掉了手中最后一个换人名额。 罗马用29岁的马尔科·卡塞蒂换下被米兰摸清了路数的小曼奇尼，卡塞蒂是意甲老油条，没什么大成就但什么样的狼他都撵过，右边路的助攻和传中是他立足意甲之本。很明显，斯帕莱蒂是用卡塞蒂来加强边路起球，客场力夺三分的心思昭然若揭。 相比之下，安切洛蒂的换人就有些勇气不足，他用古尔库夫换下了已经跑不动的九爷因扎吉。 安切洛蒂作为主教练，很多地方都十分让人称道，一等一的战术规划大师。只不过，勇敢和置死地而后生真不是安胖的标签。这种情况要是换成渣叔，哪怕已经没了前锋可用，克洛普也一定会用古尔库夫换下一名边后卫，首先想着要在主场全取三分，就算打不死你也要吓死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兵是将之威，将是兵之胆，马迪堡能草根革命，ac米兰折戟伊斯坦布尔，这些不是没有道理。 第〇八七章 通道内突遭袭击 根据规则，被红牌罚下的球员是不能坐在替补席上的，甚至不能待在场内。于是，卓杨站在通道入口眼睁睁看着托蒂在最后时刻完成帽子戏法，罗马在圣西罗4:3击败ac米兰。 他下场后，ac米兰中场全面失守，战术目的不明确也造成场上球员首尾两难，到底保平还是争胜，思想并不统一。罗马队则三军用命，在客场展开了轰轰烈烈地消灭土豪恶霸ac米兰的运动。 即便如此艰难，卡卡依然凭借个人能力在第86分钟的反击中，劲射再次击中门柱。卡卡今天实在走背字，完成了门柱帽子戏法。而他在88分钟助攻禁区内博列洛，但博列洛在拼抢中倒地，却依然没能等来点球。 进入补时后，罗马队连续四次射门终于开花结果。 蒙特拉补射再次被博内拉挡出，卡塞蒂抢在古尔库夫之前截获足球，随即起脚斜传远端阿奎拉尼，花样男子阿奎拉尼凌空垫传，又把球打往禁区内。托蒂在与博内拉的位置争夺中占了上风，出脚只快了不到半秒，抡圆了怒射破网。 就是如此简单！ 卓杨本场比赛表现还是不错的，一传一射，迪达能扑出两个点球也得算作卓杨的功劳。卡卡虽然没能延续进球势头，但贡献了两个直接助攻，ac米兰绝代双骄并未淹没。但球队没能获胜，说再多都是枉然。 年轻人有个好处就是脾气上来得快下去也快，卓杨这会儿已经不再恨怨难平，木已成舟，足球而已，以后找回来场子就好。面对主场失利，他为球队感到不值，但也不过于纠结，胜负在他心中可以努力追求不放弃，但不会形成执念。 比赛已经结束，卓杨依旧站在通道口望着圣西罗在阴霾午后里的喧嚣，这场重头比赛对亚洲地区现场直播，包括中国，为了照顾东亚的黄金收看时间段，比赛被安排在下午三点开始。 按照意甲传统，比赛无论输赢，球队都要认真感谢现场球迷，和拥趸们互动一番，豪门尤其注重这些。卓杨躲在通道里面没有去凑热闹，不生气了并不代表心情有多好。他就这样懒洋洋看着球场内的喜怒哀乐，看着球迷们周末的下午。 比赛结束了，然而，结束后发生的故事却比比赛当中还要热闹。 . . ac米兰在感谢到场的拥趸，罗马队也在全体致谢远征而来的球迷。五千客队球迷只占用了一面看台，罗马只需在看台下方原地庆祝一番就算完成任务，而ac米兰要不紧不慢绕完整场，每个看台都要招呼到。所以，用时比较短的罗马队先行回到了球员通道。 老远托蒂就和卓杨打起了招呼。“卓杨，今天要不是你小子捣乱，我能进五个球。”他指的是两次点球罚失。 率领球队在客场力斩强敌，自己帽子戏法居功至伟，所以托蒂此时有些兴奋也有些炫耀。 “狂！接着狂。”卓杨撇着嘴。“真该让那个倒霉裁判再给你吹一个点球，让你来一个点球罚丢帽子戏法，看你还怎么狂？” 无论从比赛重要性，还是个人表现，本轮意甲最佳球员托蒂是跑不掉的，但那两个点球罚丢也同样会成为他的嘲笑点，闻名遐迩的《托蒂笑话集》里必然会增加新篇章。 托蒂悻悻然：“你呀，嘴怎么这么损。” “我不应该损吗？我们让那个倒霉裁判阴成了茄子，别给我说你看不懂啊！我这会儿不应该损你两句找找心理平衡吗？” “嗨，这些事儿吧，出来混都是要还的，今天你吃亏，改天又占便宜，不要太计较。”托蒂此话倒是十分在理，那些年神圣同盟统治意甲的时候，罗马没少在场上吃瘪。 “没错呀！我认同你的观点，但这和我今天找你撒撒气有关系吗？”卓杨依旧摇头晃脑。 “行，你想怎样都行，只要你小子气能顺。反正今天我们赢了……” 两个人扯着淡慢慢往通道深处踱去，好朋友之间抬抬杠而已，但跟在托蒂身后的梅克斯却越听越窝火：你凭什么和托老大这么随便？我他妈怎么就没这待遇！ 性格中有缺陷的梅克斯十分妒忌卓杨能与托蒂如此轻松嬉笑颠骂，少年时期缺少慈父关爱和教诲的他无法正确认识人与人之间境遇的不同，所有一切不公平在他看来都不可饶恕。 “所以呢，你弗朗科得了便宜别卖乖，闷声发大财就好。别那么狂，该狂的是我，谁让我今天倒霉呢？凭什么不让我狂一下……”卓杨还在逼叨叨和托蒂碎碎念。 怒不可竭的梅克斯猛然发作，扑过去从后双掌猛推卓杨。“你狂个锤子！” 真正猝不及防，谁也没料到梅克斯会突然发神经，竟然暴起攻击。卓杨猛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到，好不容易站稳身形。得亏还是他反应机敏身体协调性好，换成别人，门牙都磕掉了也没准儿。 他有点懵逼，我跟你什么怨什么仇？梅克斯还在怒目而视骂骂咧咧：“你跟托老大狂个锤子！”托蒂更懵逼：这是肿么了？嘴里嘟囔着：“你干嘛？菲利普，你干嘛？” 回过神来卓杨怒火中烧，自己这是让人伸了手了，上一次这么干的人是那个叫罗伊·基恩的老东西。话痨卓杨遇见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半句废话，纵身就扑了回去，恰好和正准备挥拳相向的梅克斯战成一团。 梅克斯不是善茬，骤然挨了卓杨两拳后并没有倒下，很抗揍的样子，继续和卓杨拳脚相加。 卓杨直踹跺在梅克斯胸口，将他蹬出三米远，正准备拧身乘胜追击，托蒂此时终于反应过来了，连忙一把抱住暴怒的卓杨：“卓杨，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大家都别动手。” 托蒂力气不小，卓杨被抱住暂时动弹不得，梅克斯乘此良机追打上来，卓杨连着挨了好几下，吃亏不小。再飞起一腿侧勾在梅克斯头部，这一下给得比较重，法国青年应声砸地，在地上划拉好一阵才又重新爬起来。 谁知道旁边又冒出一个帮凶，帕努奇上来助拳，小绵软拳头抡得虎虎生风，虽然没有梅克斯那么势大力沉，但一看也是常年打过架的主。 卓杨左右连接歪头，躲过帕努奇两记直拳，再起一腿将他踹飞出去。 ac米兰正在谢场，还没有回来，此时通道里只有卓杨一名米兰球员，其余全是罗马队的人。 踢飞帕努奇，卓杨垂下双臂，回头看着死死箍住他的托蒂，沉声说道：“弗朗科，你马上放手，若不然我翻脸。” 他的眼神里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第〇八八章 乱拳乱打乱成粥 托蒂并不是拉偏架，或者说并不是存心拉偏架，他只是没有经验，忙乱中凭感觉先把卓杨抱住再说，下意识的行为。但他这么做，让卓杨挨了好几下闷拳，如此看来，明显很不讲究。 这会儿卓杨拉下了脸，托蒂也感觉自己不妥当，赶紧松开了膀子，嘴上依然在劝阻：“卓杨，算了算了，别……” 哪有那么多废话，卓杨理都没再去理会，直奔刚起身的梅克斯而去。抬肘架开对方的炮拳，击胸带勾踢，梅克斯再次被撂倒，卓杨也没忘了还有一个该死的帕努奇刚才乘乱捡便宜。 从帕努奇双臂出拳的缝隙中直刺进去，‘啪啪……’一口气就是四个大嘴巴，卓杨出手多快呐，帕努奇嘴角登时就见了血。不是性命相搏，充其量打架斗殴，卓杨不会在这种情况下下死手，李叔叔当年定下的规矩他懂，也成了习惯。 梅克斯和帕努奇都挺抗揍，职业球员的底子确实好。卓杨返身再接住梅克斯递过来的招数，帕努奇又从背后扑了上来，三个人在球员通道里打成了一锅粥。 罗马人里面有想帮忙的，有忙着劝架的，有纯粹围观看热闹的，乱七八糟什么妖魔鬼怪都有，卓杨孤军奋战在人堆里都不知道被谁伸出来的黑腿踢了好几下。就算球场上认怂他也不会在打架的时候认怂，打红了眼的卓杨也不管不顾，谁挡在眼前就是一锤，德罗西刚喊出一嗓子“哎——”，就被他一肘子砸贴在墙上直揉腮帮子。 很多罗马人鬼精鬼精，知道ac米兰人不是那么好打的，尤其在圣西罗，闹大了恐怕很难收得住，所以大部分人装模作样拉一拉，围观居多。真心在拉架的，只有托蒂和齐沃。 托蒂是罗马王，他不能眼看着自家人在别人家地盘闯大祸，拉这个劝那个，急得满头大汗。齐沃则因为胖子拉伊奥拉的关系，虽然和卓杨没打过交道，但知道彼此，他不拉不像话。而且齐沃绝不拉偏架，人太多他拦着其他人不要乱伸手。 如果在球场上，卓杨凭借功夫身法来游斗，他殴打梅克斯和帕努奇根本不叫事儿，那一年和波兰劳什子球队打架就是那么心旷神怡。但在相对狭小拥挤的通道里，卓杨就没有那么大优势了，而且两个主要对手的身手并不算弱，有两下子。 一时间，卓杨和对手群殴打得难分难解，他也没少挨，赵子龙长坂坡即视感。 通道里没有ac米兰球员，不代表没有米兰人。29岁的德尔·托纳托雷虽然是圣西罗的电工，但他的人事关系隶属于米兰內洛，日常工作也在基地内，只是比赛日负责保障圣西罗e区电力线路正常，他要不罗森内里就没人罗森内里。托纳托雷亲眼目睹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和缘由，愣神之后不由得对卓杨被群殴气愤填膺，随即晃着膀子就冲入了战团。 人高马大的托纳托雷一个照面就把没有防备的帕努奇踹出跟头，但电工大哥虽然胆气豪似冲天，身体条件却无法和整天锻炼的职业球员相比，绝对力量和肌肉紧密程度差距非常大。回过神来的帕努奇当即就把托纳托雷揍得还不了手，而且罗马其他人虽然偷袭卓杨心里还要琢磨，可打一个电工却没什么障碍。 托纳托雷被打得连滚带爬，虽然依然奋勇反抗，可这个亏吃得很大。不过，因为他吸引了火力，卓杨这边轻松了许多，追着把梅克斯揍得鬼哭狼嚎。 卓杨就见不得别人给他帮忙却吃这么大的亏，人群中他把梅克斯赶到托纳托雷那一头，轮开几只乱伸过来的胳膊，飞起两腿也不知道踢翻了谁，瞅准空子一手揪头发一手反扭住梅克斯的胳膊将他拎了起来，硬扛着挨了几下黑拳，把梅克斯扔向了那堆围殴电工的战团。 一帮瞎占便宜的罗马人被飞来横梅克斯砸得东倒西歪，卓杨冲进去伸手从地上扶起托纳托雷，顺便又给不知谁赏了两脚。电工老哥太惨了，脸都已经没了人样，血污不堪，肿了好大一圈，但依然怒目而视，一点挨打后的孬样也没有，端是一条汉子。 卓杨把托纳托雷护在身后，连环腿将还在试图往上冲的帕努奇踢飞出去，后面的蒙特拉和小曼奇尼成了肉盾，三个人叠成一堆。 “卓杨先生，不用管我，让我去揍这些该死的罗马人。”托纳托雷在身后说。 “老哥，你叫什么？”在米兰内洛见过，但并没打过交道，不认识很正常。 “我叫德尔·托纳托雷。” “德尔，我记着今天，你的梁子我全接了，谁打了你都得付出代价，哪一个也别他妈想逃掉。”卓杨眼睛盯着罗马敌人，语气不狠却印入脾肺。 “就你嘴大，今天谁逃不掉看清楚再说。”梅克斯和帕努奇真是打不服的小强，俩人冒着血光又往跟前凑，尽管除了电工哥全场就数他们样子最惨。 “卓……杨，我没问题，看我怎么揍罗马人。”托纳托雷也是个打死不服输的人。 “那好，今天咱俩并肩作战。” “非常荣幸。” 卓杨看着眼前黑压压的罗马人，看着步步近逼的梅克斯和帕努奇，左脚前伸足尖虚点地，抬起双臂交叉于胸前，十指张开掌心向内，再慢慢拉开架势双掌呈前后端起。 罗马人不由得心头一凛！ 都听说过卓杨很能打，但到底多能打一直都只是传说。刚才那一通乱战，他们也能看出卓杨的确很猛，单对单没人是个儿，但也仅此而已，还不是挨了很多下，这会儿脸上也挂着彩。充其量是个打群架高手，唬不住这些生猛的汉子。 可此刻卓杨拉起了架势，整个人气势弥漫，周身上下毫无破绽，离着最近的梅帕二人都不知道该怎么递招。卓杨摆出了令人胆寒的中国功夫起式，摇身成为格斗专家。 托蒂和齐沃都快急哭了，一大半人上了头他俩正副队长根本控制不住场面，只能急火火拦在前面。“冷静，大家都冷静。”包括他俩在内，所有罗马人都意识到，卓杨要玩真的了。 没错，卓杨要来真的了。 第〇八九章 马尔蒂尼来发飙 卓杨站在那里，一副中国功夫大师高深莫测的样子，他身边是模样惨烈的电工托纳托雷，两人一个拳震八方，一个喋血悍勇，堂堂罗马三十多号人竟然被他俩震住了气势。 正副队长托蒂和齐沃一人拉一个梅克斯和帕努奇，事情再闹下去将彻底无法收场，麻烦就大了。 “都他妈别打了，谁再动手我翻脸了。卓杨，你也是，都停手。”托蒂胡子都急立起来了。 “弗朗科，到现在为止，咱俩还有交情。接下来你再要那么挡着我，交情就没了。”卓杨眼睛里射出一道精光：“我连你一起打！” 又对齐沃说：“克里斯，你也是。” 托蒂：“你……” 说罢，卓杨双肩一沉，身形晃动，这就要大展身手。这一趟，就不是刚才那么群架乱战了，不至于下死手，但出手必定有人躺下，越是倔强者越会断胳膊断腿。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由通道口冲进来三四十号人马，ac米兰回来了。 . . 马尔蒂尼听完卓杨和托纳托雷简单讲述了一遍事情经过，本来挺小白脸的中年马队脸黑得就像锅底，ac米兰众将士早已把罗马人团团围住。这里可是圣西罗，一大波工作人员闻讯也赶了过来，都是些青壮年，身上都穿着白底儿胸前印有米兰徽标的工作外套。 “来人——！关门！”马尔蒂尼一声令下，通道内外两端的四道消防卷闸门‘哗啦啦’降了下来，双方集合的地方成了暂时与世隔绝所在。 “把摄像头给我掐了！”马上就有工人去揪了线。 米兰人都已经把眼睛瞪得血红，让人都欺负到家门口了，米兰什么时候让人这么无视过？虽然除去没什么地位的电工托纳托雷，看起来罗马好些人个个脸上挂彩，尤其那两个罪魁祸首都见了血，明显比卓杨吃亏大得多。卓杨嘴唇肿了，颧骨青了好大一坨。 可这里是圣西罗！这里是ac米兰的家门口！ 所有米兰人已经把对手包围得水泄不通，有几个年轻的水工还是别的工手上甚至提上了硕大的消防斧，鲜红色刺目的斧柄，锋利的斧刃闪着森森寒光。 眼看马尔蒂尼动了三昧真火，托蒂心里后悔得直骂自己娘。 二三十个人，刚才真要想拦住三个人斗殴，怎么会拦不住？球场上防守任意球都只需要五六名人墙。还不是见卓杨落了单，ac米兰如今丢了威风，于是多少都有些占小便宜的龌龊想法。欺负一下年纪尚小不知天高地厚的卓杨，在ac米兰众人回来之前打完手工扯呼，事后由俱乐部来擦屁股，法不责众，谁也拿他们没办法。 唯一的意外，卓杨一个人竟然和罗马全队打了个平手，谁也没能走得了。 罗马人包括托蒂在内这些心思，马尔蒂尼当然也清楚，米兰人也都很快明白了。这不是在打卓杨一个人，打得是米兰的脸。 意大利非常讲究论资排辈，马尔蒂尼是站在等级阶梯最顶端的那个人，平日里不动声色，可一旦马队动了肝火整个亚平宁的天空都会变颜色。 托蒂此时表现出球队领袖的担当，他硬着头皮走到最前边。“保罗，听我说……” “你他妈给我闭嘴！”马尔蒂尼厉声喝断：“弗朗西斯科·托蒂，你也配当队长？老老实实去边上待着，我给意大利国家队留点体面。要不然，我他妈谁的面子也不给！” 说完，马尔蒂尼不再理会脸涨得通红的托蒂。“谁刚才动手了，自己走出来。” 罗马人被噤了声，几分钟前乱拳乱打占便宜时的豪情消失得无影无踪，米兰人的愤怒压得他们头都抬不起来。 “站出来！出来！”米兰人齐声怒喝。 还是没有人自告奋勇，只有帕努奇往前挪了两步，来到马尔蒂尼面前，罗马队中资历和年龄比他更老的几乎没有。 “保罗，我动手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有什么事情我……” ‘啪！’话没说完，帕努奇就被马尔蒂尼一记大风车式的耳光抽得眼冒金星。你装什么大尾巴狼？想在我马某人面前摆老资格？你资格不老我还懒得抽你。马尔蒂尼极端痛恨罪魁祸首之一的帕努奇，身为米兰旧将竟然带头在圣西罗惹是生非，不可饶恕。 ‘啪！’反手又是一记，马尔蒂尼就这样上半身保持不动，面无表情挥动着手臂，不紧不慢一下接着一下抽帕努奇的大嘴巴，似乎像时空一样没有尽头。 倔强的帕努奇仰着头硬扛住耳光，他不是个怂人，可他不敢还手，因为马尔蒂尼是绝对不能招惹的，一旦还手，意大利之大，将再无他容身之地。何况，马尔蒂尼身后站着冷眼观瞧的皮尔洛和博内拉，还有一个提着宣花板斧的程序员。 渐渐地，帕努奇低下了头，不再去和马尔蒂尼对视，无论屈辱还是自取其辱，他都只能低下头，让耳光在自己脸上不断发出闷响，不能躲也不想去躲。 卓杨看着马尔蒂尼发飙，他心里很舒服。因为马队不问青红皂白，根本不管卓杨在这中间有没有过错，直接揽事出头，丝毫不假惺惺也不装模作样，没有顾及自己的身份。这种表现在卓杨看来，是一名非常合格的队长，也是一名合格的老大。 老大就得有个老大的样，要知道护短。卓杨看向马尔蒂尼的目光中带着欣赏，也有一些几年前看日漫，湘北高中老大赤木刚宪怒掴三井寿的即视感。 他可从来都不是个光知道看戏的人，赞叹完马队的英姿，卓杨拿目光在托蒂身后找见梅克斯。“咱俩再来。”箭步就冲了上去。 实话实说，梅克斯真是条汉子，即便在米兰威压如此的情况之下，他依然拉开架势和卓杨干了起来。只不过，这会儿没了拉偏架的，也没有了乘乱黑助拳，梅克斯立马就不再是个儿，等卡卡和博列洛挤过来准备帮忙，卓杨已经骑在梅克斯身上左右开弓抽起了大耳贴子。 罗马人还是没人敢动，卡卡也没去理会卡福和迪达他们那个巴西部落，和博列洛守在卓杨身边虎视眈眈盯着身边的罗马人。 卡福和他的巴西帮正把小曼奇尼、塔代伊、多尼几个巴西人聚在一起，恶狠狠小声训斥：“你们他妈凑什么热闹？这些事儿是你们能参合的吗？都他妈猪脑子。” “哥……，我们几个真没动手，真的……” 马尔蒂尼和卓杨分别教训着两个罪魁祸首，这头被打成猪头眯缝眼的电工托纳托雷使劲睁开，瞅了半天，一指罗马替补中后卫马泰奥·费拉里，“这狗日……刚才也动手了。” 第〇九〇章 巴掌声此起彼伏 马泰奥·费拉里今年27岁，意大利人，刚才乘乱黑拳抡得比较欢，从背后给卓杨擂了好几下，也是围攻电工托纳托雷的主力。此时被事主一语道破，还没等他慌神往人堆后面躲，就被恰好站在身边的内斯塔抽上了。啪、啪、啪！连着就是三下。 内斯塔在伤病名单中，比赛时坐在看台上观战，结束了他是最先下来和队友汇合的人，所以赶上了此番动静。 猛然成了第三名被抽的人，费拉里急赤白咧口不择言：“快来看呀，拉齐奥人打罗马人了……”他这一嗓子，就连内斯塔额头上都挂上了黑线。西多夫撵过来接上手抽：“老子来，你喊荷兰人打意大利人我听听。”啪、啪、啪…… 通道里黑压压挤满了人，但除了三处此起彼伏的耳光声，却如同临战被静默的核潜艇一样，鸦雀无声，就连本应有的沉重呼吸似乎也都被压抑了起来。 “还有他！”托纳托雷又找见了罗马替补门将詹卢卡·库尔奇。布罗基回身直接就抽上了：“**崽子，你是活够了吗？”别看有超过二十公分的身高差，可库尔奇却只敢半捂脸，不敢造次。 “还有这个。”电工老哥又指向了巴莱里奥·维尔加，二队小将安东内利有些为难，他和维尔加是国青队的好朋友，这怎么能下得去手？啪、啪、啪！九爷因扎吉可没半点犹豫，抬手就赏上了。 “那个……那个……还有这个……”托纳托雷不停指认，通道每个角落都开始响起大巴掌交响曲，每一个刚才乘乱占便宜的罗马人都被揪了出来，谁也没逃得了大耳光子。 托蒂站在一边又恼火又尴尬，刚开始他不能制止得了冲突，此时又不能阻止队友受辱，他这个队长着实差了马尔蒂尼很远。副队长齐沃则面沉似水，甚至有点心不在焉，他心里明镜似的，马尔蒂尼这么做，其实防止了事态险恶化。 如果不是马尔蒂尼率先以抽耳光来解决，任由大家大打出手，今天不闹出人命官司才怪，你真当那几柄斧子是样子货？ 千幸万幸，ac米兰队中加图索、科斯塔库塔、法瓦利那几个暴脾气今天都坐在看台上观战，没能及时下来赶上这出戏，否则此时很难收得了场。 也能看出来，罗马队中那几位真正有身份能拿事的人物，诸如德罗西、佩罗塔、皮萨罗等人，都清楚其中厉害，刚才都没有动手，和卡塞蒂一样，他们才是老油子。 扬库洛夫斯基揪住黑山前锋武齐尼奇：“你小子动没动手，老实交代。” “哥，我看都没看见，拉了泡屎过来都不知道发生啥事了，我就路过，真的……” 通道内耳光声雷鸣滚滚，四扇消防自动门北外面的人砸得嗵嗵震天响。“里面人，赶紧开门。保罗，保罗……” 通道里有几间房子，关上门是房子，打开门就是小过道，其中有一间房子里套着房子，过到通过道。ac米兰和罗马俱乐部官员和工作人员，被圣西罗管理员领着，一大串钥匙不停开各种门，终于从侧翼抵达了出事地点，这一场闹剧才算到此为止。 无所谓，反正马尔蒂尼们手都已经抽累了，罗马人的脸也麻木了。 . . 足协和本场执法裁判组被告知，圣西罗球员通道突发消防设施故障，造成通道被短时间意外封闭。经过技术人员排除，故障已消除，所有消防设施均恢复正常使用。 至于谣传的双方斗殴，纯属扯淡，根本没有的事，米兰和罗马都矢口否认。双方一致认为这是别有用心之人捏造出来诋毁两家俱乐部的谎言，米兰和罗马对此给予强烈谴责，并保留追查造谣者的权利。 . 双方球员被各自高层勒令分别待在更衣室里不许走出一步，没能赶上趟的加图索、科斯塔库塔、法瓦利、卡拉泽等人直接被加利亚尼赶出了圣西罗，少在这里咬牙切齿再闹事。双方正副队长马尔蒂尼、安布罗西尼、托蒂、齐沃，以及三位最主要当事人卓杨、梅克斯、帕努奇，被带到会议室，和两家高层一起座了个谈。 进会议室前，罗马经理森西小姐拉住卓杨，嘀嘀咕咕咬了半天耳朵：“差点成一家人，怎么闹成这样？”因为夏季转会，森西小姐和卓杨卓秋天姐弟俩有了些交情，生意不成但情谊还在。“到此为止，都算了。”这才是森西小姐的心声。 听完事情详细经过，两家高层看着猪头一样的梅克斯和帕努奇一阵阵无语，想骂人都开不了口。 帕努奇终于被马尔蒂尼消磨掉了所有英雄胆，也终于为自己始终不渝的红黑情结画上了句号，不管好的坏的，从这一天起，帕努奇和米兰內洛没有了任何情分。他意志消沉地为自己的冲动做出了道歉，也不在乎自己脸上自作自受的伤痕，因为心底的伤痕才是最割裂的痛。 但梅克斯愤愤不平的样子颇让罗马俱乐部头疼，这小子脸上比帕努奇难看多了，却明显没有被打服，而卓杨看向他的眼神也相当不善，两个人都意犹未尽。 迫于高层威压，卓杨和梅克斯也都点了头，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在座的人都更相信卓杨说的话，因为他虽然也挂了一点彩，但明显占了大便宜，和梅克斯的惨样天差地别，而且他性格更好，不偏激，卓杨应该见好就收。而梅克斯却不一定，他吃了大亏，性格中有缺陷的人谁也不敢保证不走极端。 可事实上，梅克斯是真打算咽下这口气，因为他打不过，嘴上不服输是一回事，真要再去找茬就纯属和自己过不去，他没那么傻。卓杨却耍了滑头，因为不把人打服对他来说这事儿就不算完。 “我向你们保证，球场上的事情绝不带到球场之外，你们可以把我这句话记录下来。” 球场外不找你麻烦，进了球场，无论哪家球场，你就自求多福吧！ 还有一件事，大家都忽略了，因为一个电工实在微不足道，哪怕他受伤也不轻，但卓杨没忘了关键时刻仗义援手的托纳托雷。球员之间的事情各顾各就好，但在他的坚持下，围殴托纳托雷的几个人将会给电工老哥赔付医疗费用和安抚费合计二十万欧元，至于这个钱到底是球员掏还是罗马俱乐部包圆，你们自己的事。 一幕闹剧看似落下了帷幕，但让ac米兰俱乐部更加头疼的另一件事，却突然上演。 第〇九一章 大事化小小化无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卓杨和马队、安副在会议室里会同双方高层在解决此次冲突事件，圣西罗球场主队更衣室里也正热热闹闹议论此事。 ac米兰今天虽然在场上输了球，大家难免郁闷，但场下打架却大获全胜，碾压式的胜利，放在比赛中怎么不得是个六七比零。如此一来，球员们心情好了不少，说说笑笑一扫失利的阴霾。 男人们就是这样，联手打一次群架之后，总能让彼此心灵更加靠近，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热血江湖梦。当然，这得是架打赢了，要是让对手把自己团灭，个个挨得鼻青脸肿，事后相互指责埋怨出工不出力抱怨猪队友怂人，一点都不稀奇。 大家气氛高涨，纷纷表示一会儿等卓杨和马队回来，一起去个场子乐呵乐呵，集体嗨皮一下。远在场外的加八爷也把电话打过来，说他和西米奇先去订地方，让所有人等会儿都过来。 就在此时，更衣室大门被推开，走进来五位陌生人，身穿着统一制服。“刚才怎么回事？为什么通道门会关上？” 知道这是些什么人，大家都没有搭话，你管得着吗？见没人接话茬，来人也顾不上尴尬。“我们是意大利兴奋剂检测中心工作人员，现在……”说着，领头之人从口袋里套出一份表格展开。 “现在，卡卡先生、菲利普·因扎吉先生、马尔科·博列洛先生，你们三位被抽选做赛后兴奋剂抽检。按照制度，从现在起，你们三位不得离开我们工作人员的视线，直到我们取完尿检样本。” 整个欧洲都对兴奋剂检测非常严格，意大利尤甚。因为当年尤文和拉齐奥爆发过兴奋剂事件，意大利足坛更是检测的重中之重。意大利兴奋剂检测中心并不隶属于足协，甚至独立于意大利体育部门之外，直接接受欧洲反兴奋剂机构业务领导，他们的工作独立性很强。 几乎每场意甲联赛之后，都会有双方各三名上场球员被随机抽检，这个程序已经持续了多年，大家早已经见怪不怪。卓杨来意大利几个月，都被抽检过两次了，何况其他人，所以更衣室里的球员谁也没把这当成一件多大的事。 卡卡和九爷套上衣服就跟着工作人员去了卫生间，在工作人员目光炯炯下尿尿早都习惯了，只有博列洛瞬间脸色大变，但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常，大家还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 . . 晚上集体输球赢架庆功宴毋须多言，男人们在一起开心的花样多得很。就算喝不成酒，也并不能阻止每个人都醉意熏然。 说到这个喝酒，意大利和德国又不一样。在德国啤酒不算酒算饮料，球员禁酒禁不到啤酒身上，进而偷着喝点白酒也不叫事儿。但在意大利啤酒就是酒了，被各俱乐部明令禁止，卓杨来之前就被胖子拉伊奥拉告诫过，一定要改掉在公开场合喝啤酒的习惯，想喝回家自己躲着喝。 在米兰喝啤酒，被发现了是要上报纸头版的，是要被马队骂的，是要被俱乐部罚款甚至被内部禁赛的。白酒更是雷区，千万触碰不得，幸好卓杨不擅白酒，对白的也丝毫无瘾，想喝啤酒湖畔别墅里屯的有。 来米兰几个月，他也就是和巴西帮聚会时一起喝了点啤酒，极其私密的场所，除了参与的几人，别人也无从得知。 话说回来，就算是球员，但年轻人一点酒也不让喝，确实违背青春守则，甚至有些违背人性。而且说什么就听什么太守规矩的人，对足球和人生而言也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情。 不过，米兰独特的酒文化中，中国白酒和老毛子的伏特加算作烈酒，白兰地和威士忌也属于高酒精酒类，这些都是意大利足球界禁止球员随意饮用的，但低酒精度的红白葡萄酒和香槟，在特定场合则被允许适当畅饮，只要不被媒体拍到酩酊大醉的丑态，倒也无伤大雅。 所以，球队正式聚会的时候，大家都会喝一点这些玩意儿，活跃下气氛，适可而止。 . ac米兰俱乐部协同罗马低调处理完斗殴事件，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都不想影响到自己声誉。即便有口风被传出，但口径一致对外矢口否认就好，抵死不认账。面对足协的责问，包括斗殴球员在内的众人都说没有这回事，足协想伸手都找不到借口，也没有证据。 消防设施故障不但造成防火门意外落闸上锁，还损坏了通道内的监控闭路，啥也没拍上。至于这两套系统能不能挨得上，随你怎么理解了，反正它就是坏了。 既然消防系统故障，那么通道内暂时断电一团漆黑也就很正常了，所以有个别球员摔倒跌得鼻青脸肿也就很正常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再者说了，以ac米兰和罗马对媒体的控制力，此事件即便有风闻，也不会成为记者们打破砂锅的追逐点，很快就会风平浪静。 ac米兰高层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 与罗马的比赛中，主裁判梅西纳的所作所为给ac米兰俱乐部敲响了警钟，这说明有些人已经开始藐视米兰的足球地位，如此明目张胆在圣西罗偏袒客队，在某些人心中ac米兰电话门之后的江湖地位产生了严重动摇。 俱乐部高层必须刹住这股歪风，否则弄不好会成为连锁反应，ac米兰联赛中变成过街老鼠，谁都想骑在头上拉屎。所以，越是在电话门余霾正浓之时，ac米兰越要表示出强硬立场，何况梅西纳这场比赛的把柄太多。 俱乐部紧急搜集了各种偏判、偏哨镜头，从各个角度展示梅西纳极度偏差的双重标准。虽然说每一次针对ac米兰的判罚似乎都有规则依据，但结合罗马队同样举动，这个黑心哨就非常实锤了。 然而，隔天一上班，ac米兰还没来得及把手中的证据交给足协申诉，也还没来得及交给媒体来给自己造势，却传来一个令ac米兰深受打击的消息。这个消息让所有企图喊冤的举措都变得底气不足，ac米兰再一次成了众矢之的。 兴奋剂检测中心公布，ac米兰球员马尔科·博列洛在昨天赛后的随机尿检中，a瓶尿样兴奋剂检测呈阳性。 第〇九二章 兴奋剂和被禁赛 一大早，意大利兴奋剂检测中心就公布ac米兰前锋博列洛a瓶尿样中，强的松和脱氢皮质醇这两种异化类固醇物质在检测中呈阳性。 太专业的东西不需要讲，只要知道这两样都属于国际奥委会明令禁止的兴奋剂类目，它们会把脂肪、糖类物质直接转化为能量，让运动员在场上非常有活力，很嗨很兴奋。 虽然还有待一个多月后b瓶结果出来后再行最终定夺，但意大利足协还是马上给ac米兰俱乐部发函，让对这一事件进行解释。 ac米兰头大了，因为历史上从来没有b瓶样本检测出相反结果，一次也没有，博列洛踩上了红线。ac米兰原本因为赛场上遭受不公平待遇的申诉戛然而止，喊再大嗓门也没有人在意了。也许意大利足协抢着发声，就是要堵住米兰伸冤的嘴。 兴奋剂里面的水太深，没办法展开来讲，否则又是一个百万字长篇。反正兴奋剂绝不是一是一二是二那么简单，洪洞县里没好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是干净的。检测出来才叫服用兴奋剂，没检测出来的，叫做高科技训练方法。现如今早已不是在比拼服用手段，而是在比拼运动员所在国的科技实力。 很多国家只是没有那么大研发能耐，所以才义愤填膺。兴奋剂的技术水平和国家国力成正比，简单来说，越牛的国家发明的兴奋剂越先进，越难被查出。奥运金牌榜前五位，他们才是这项事业的全球领头羊。 不扯那些咸的淡的。 博列洛被喊来米兰內洛办公室，关上门整个上午都没出来。直到中午，加利亚尼、布拉伊达、实验室主任尼尔尼诺博士，还有其他一些相关部门主管，才黑着脸从里面走了出来，包括当事人博列洛。每个人都不再谈论此事，博列洛到底服没服兴奋剂，只有这些人心里最清楚。 但其他人也都不是傻子，米兰內洛不再公开谈论此事，不代表大家心里不清楚。就连卓杨都没有去找博列洛问个究竟，事情明摆着的。 博列洛太想上位了，原本循序渐进的心态，被一系列发生的事扰乱，使得他不再淡然。首先就是一个多月前那次受伤，这一点非常关键，让渐入佳境的博列洛戛然而止。否则他可以因循此前良好的进球势头，逐渐提升上场时间，每天都能看到希望，人也就不会铤而走险。 也正因为如此，博列洛才在受伤后马上选择投靠卓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开始着急了。 这么多年熬过来，终于看到了成大器的希望，身边又有了愿意帮衬他的重量级决定性人物，这个伤病来得真不是时候。此后主要竞争对手吉拉迪诺又在异常重要的米兰德比中建功，而且所进一球还是来自卓杨的助攻，这在博列洛内心造成了一定慌乱，他害怕被抛弃，害怕丢失这最后一根稻草。 万幸吉桃子因为和奥利维拉内讧被球队内部禁赛，恰好此时自己伤愈复出，博列洛机会来了。但他无法再从头一步一步慢慢来，焦急的心态让他急于在这个机会中证明自己，向所有人表明他博列洛是可以扛起ac米兰锋线的理想人选。 他需要在与罗马这样高级别的比赛中最大限度展现出自己实力，他需要进球。 当安切洛蒂教练告诉第二天的比赛一定会安排他下半时替补上场时，博列洛就进入了狂想之中。对一球成名的渴望，对平步青云的急切，让他想到了剑走偏锋。博列洛不是没考虑到赛后有检测，但这种随机抽检主要针对首发球员，而且名气越大被抽中的机率越大，算来算去，自己被翻牌的可能性不到5%。 一翻两瞪眼地扑克牌压大小对赌自己都很少赢过，那可是一半对一半的概率。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博列洛存上了侥幸心理。实在是因为这个机会太重要了，万一自己表现平庸，回过头再让吉桃子活过来，那就又不知道多少年的事情了。24岁，真是个令人值得冒险的年龄。 . 这件事让ac米兰十分被动，电话门喧嚣正酣，球员场上内讧，主场负于主要竞争对手，赛后打架斗殴，这一系列风波把米兰推上了风头浪尖，而‘兴奋剂事件’终于引爆了千夫所指。 为了多少挽回一些先手，ac米兰在第一时间宣布支持检测中心的工作，并在最终结果出来之前，内部对博列洛率先实施禁赛，直到b瓶尿样水落石出。 然而，又令ac米兰雪上加霜的是，再一天之后，意大利足协裁定，因为ac米兰球员卓杨在比赛中挑衅、谩骂、诽谤主裁判的行为，其得到的红牌将追加停赛三场，合计四场停赛。 足协也表示收到了ac米兰俱乐部关于本场当值裁判判罚问题的申诉，将按照制度展开一定范围调查，但这和卓杨停赛是两码事，互不干扰。 ac米兰真被当成落地的凤凰了，前些年这都不叫事儿，卓杨的红牌就是一场，不会再多。但今年，ac米兰连反驳的嗓门都没有。即便换成其他球队，哪怕维琴察、佩鲁贾什么的，卓杨也不会被禁四场如此极刑，顶多两场是个意思。从这一点上看，卓杨和ac米兰谁拖累了谁，并不好说。 意甲失去了旧有的秩序，现在也不是新秩序在建立，而是没有秩序，这一切都要依靠ac米兰一步步重新来构建，也许要等到老朋友尤文图斯重新回来的那一天。 卓杨听到自己被禁四场的消息后，除了苦笑他什么办法也没有。习惯了在德甲作福作威，裁判都像呵护心肝宝贝一样宠着他，在意甲彻底失去了此番待遇，反而被当成了出头的椽子。 这一场比赛发生的事情太多，卓杨开始感觉意甲并不是那么有趣，马尔蒂尼对自己的维护让他心里很受用，但意甲的乱七八糟又让他感觉此处并非善地。 然而，这就是江湖，这才是真正的江湖。 被禁赛的这四场，历时将近一个月，幸好，禁赛范围只限于意甲联赛，而夹杂在这四场联赛中的两场冠军杯和一场足协杯并不受影响。 第〇九三章 米兰的艰难时刻 地中海都已经进入了冬季，但对ac米兰来说，这却是个多事之秋。球队里伤兵满营，外部环境风声鹤唳，意甲联赛中已经被领头羊国际米兰落下了20分之多，排名都掉在了第九，这让ac米兰非常为难。 本赛季冠军肯定是不用想了，这才进行了四分之一多点赛程，都这么大分差，而且国际米兰稳定得可怕，赛季至今保持不败。可要放弃联赛，那下赛季冠军杯资格怎么办？ 别说冠军，争前四目前看来都十分艰难，球队后防隐患太大，而往年那些中游球队今年全部来势汹汹，颇为让人头疼。ac米兰这种球队，冠军杯资格不但是竞技成绩的底线，也是俱乐部经营策略的保证，毕竟冠军杯在商业收入和市场影响方面都是首屈一指的赛事。 但以目前球队的困境，强行去冲击联赛前四，弄不好会影响到本赛季冠军杯中的状态。相对于联赛中的举步维艰，ac米兰在冠军杯中可谓一帆丰顺，而且如今冠军杯中环境相对单纯，更容易发挥出实力和影响力。 所以，现在这种局面，对ac米兰真的十分两难。 果不其然，几天后在客场与恩波利的第十二轮联赛中，用人上面困窘到无以复加的ac米兰客场0:1告负。内斯塔、加图索、塞尔吉尼奥、安布罗西尼、卡拉泽、法瓦利、西米奇、吉拉迪诺、奥利维拉、博列洛、卓杨，以各自不同的原因缺阵，安切洛蒂能排出一套还算合理的阵容就已经相当见功底了。 残阵诸将士不可谓不拼命，但意甲无弱旅，何况恩波利此前已连续五轮保持不败，而且这五场比赛只丢了两球。比赛中ac米兰那条化石级的防线再次联袂出现，打满全场也算可圈可点。 因扎吉和卡卡延续了上一场的衰运，二人继续和门柱过不去，皮尔洛则状态低迷，在中场不断失误。马尔蒂尼在最后五分钟亲自杀到前场，两次射门都颇具威胁。但恩波利前锋、米兰旧将绍达蒂在下半时第66分钟的补射破门，让ac米兰的所有努力都显得那么悲伤。 又是两天过去，队内小伤小病开始逐渐痊愈，这让安切洛蒂在安排冠军杯小组赛第五轮主场迎战法甲里尔时，手头宽裕了许多。不过，因为ac米兰已经确保了出线，而且铁定小组第一，这场比赛成了众多替补和伤愈伤号的热身之战。 卓杨也因为正处在风口浪尖，被安切洛蒂做了保护性雪藏，裹着大衣坐在替补席上呐喊助威，他一左一右是卡卡和皮尔洛，这是一条价值两个亿的板凳。 卡卡的确是累了，新赛季全队就属他参赛时间最多，虽说青春洋溢的卡少爷并未露出多少疲态，但米兰实验室监测显示，他的身体机能距离临界值并不很远。卡卡可不同于其他人，现如今绝代双骄是整个米兰绝对伤不起的人物，无论墙外生花冠军杯，还是联赛中绝路险求生，米兰都离不开他二人了。 皮尔洛倒不是疲劳，可他遭遇了近几年最低落的一次状态回调。从04年开始，皮尔洛就进入了自己职业生涯的巅峰时期，不管ac米兰和意大利国家队战绩如何，都隐藏不住皮尔洛世界足坛首席‘节拍器’的悠扬旋律，而这一番轻重快慢，在夏天的世界杯时达到顶点，意大利国家队在任何对手面前都能牢牢把持住战术节奏，皮尔洛居功至伟。 盛极必衰，经历了夏天的绚烂和电话门的心理打击，如今皮尔洛出现低落甚至低迷，这并不稀奇。卓杨在训练中有时候看见皮尔洛经常莫名奇妙失误，他暗自里琢磨：莫非皮公子也遇到瓶颈了？他也要筑基成仙了？ 不过，经过旁敲侧击询问皮尔洛，却显然和他当年不是一回事，因为皮尔洛没有那种‘墙’的感觉，就是单纯感觉兴奋不起来，米兰实验室也表明皮尔洛肾上腺素分泌不旺盛，肌肉和神经反应稍显迟钝，很正常的状态回调。而卓杨那个时候，什么检查都表明一切正常。 ac米兰对这场比赛无欲无求，可对手里尔还要为自己冠军杯的出线前景打拼，他们三家就像三只甲鱼，相互咬着环环相扣，都仍然还有争夺小组第二名的希望。 上半时第7分钟，卓杨的‘老’朋友，里尔中场核心博德默在三十米开外爆发远射，米兰替补门将卡拉奇扑球脱手，被跟进的奥登维杰左脚补射破门，0:1。 卡拉奇脱手有责任，但后卫注意力不集中也是此球丢球的重要原因，让对方前锋轻易摆脱形成补射。进而推之，布罗基和安布罗西尼两名后腰对禁区前沿三十米线防守松懈也脱不了干系，让博德默轻轻松松无干扰在这里拉开架势远射。所以说，丢球从来都不单纯是门将或中后卫的事情。 第16分钟因扎吉接到古尔库夫开出的角球，头球抢点却再次将球打在门柱上，这是ac米兰新赛季以来在各项比赛击中的第15次门柱，都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 而今天和九爷搭档的吉桃子则状态不错，锋线上左冲右突给对手制造了不少麻烦，除了不进球，吉拉迪诺终于表现出了一名合格豪门中锋的模样。是的，除了死活不进球…… 两场队内禁赛其实对吉桃子是一件好事，让他彻底从舍瓦之后米兰天然第一锋的臆想中苏醒了过来，才24岁的年轻人，还不到吃老本的时候。要论起吃老本，米兰锋线上九爷因扎吉要比他有资格得多，更别说过去两年大杀天下的卓杨。 事实很明显，如今米兰第一锋只能是卓杨，哪怕他进球不多，可他除了进球其他东西也会得多，锋线上任意驰骋，卓杨决定着ac米兰锋线上的话语权。再下来就是状态开始复嫩的九爷，夏天以来三条战线中已经打进9粒入球，比起当年青葱巅峰也不遑多让，新赛季他是队内仅次于卡卡的第二射手。 吉桃子要做的，就是该彻底放下身段，别说企图去挑战卓杨的核心地位，就连在老九爷跟前也要低眉顺眼才是，他的竞争对手是水锋奥利维拉才对，这还是在悲催的博列洛自我放逐的前提下。 不光是赛场上的竞技地位，就连在球迷心目中的重要性，有着时间沉淀的吉拉迪诺也被卓杨越甩越远，这从今天看台上罗森内里们打出的标语就能可见一斑。 这是和罗马那场比赛之后的第一个主场比赛，圣西罗看台上打出了许多支持俱乐部的标语，其中最多的内容，是为卓杨喊冤和对他的强烈声援。 第〇九四章 遇声援临时队长 ‘卓杨是国王，梅西纳是傻逼！’ ‘所有一切企图打压米兰和卓杨的行为都是痴心妄想！’ ‘卓杨沉冤待昭，米兰六月飞雪’ ‘足协，我x你x！’ …… 圣西罗的看台上从比赛前就打满了各式各样花花绿绿的标语和旗帜，全是针对意大利足协的谩骂和对ac米兰及卓杨的支持，骂足协并不是中国球迷的爱好，全世界都有这个习惯。 球迷不像俱乐部那么有顾虑，说什么讲什么都要再三斟酌，一旦彻底撕破脸刀光剑影太血腥谁都不愿意看见。可人民群众往往都很直接，喜欢就夸，生气了就骂，而且骂起来怎么难听怎么来。 在米兰最艰难的时期，忠诚的罗森内里成了球队身后最大的依仗，六万人通过电视镜头向全世界展示了他们的不满。米兰城在意大利的地位不一般，米兰的球迷也在亚平宁有很厚重的地位，像波利尼大师那样的名流比比皆是，罗森内里和内拉祖里的球迷组织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影响到各级议会的选举。所以，他们发出的声音，谁都要认真听一听。 罗森内里们对自家的支持和对足协的声讨，让这场比赛显得和冠军杯没有任何关系，圣西罗像一场轰轰烈烈的立体大字报。说心里话，卓杨对此很有些感动，几万人浩浩荡荡的声援让他非常受用。他在马迪堡时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因为在德国没有被禁赛过四场。 赛前球队热身的时候，卓杨频频向看台上支持他的拥趸们鞠躬挥手致谢，丝毫不在意意大利足协对此有什么看法，他连中国足协都还不在乎呢。ac米兰俱乐部也没有拦着他如此举动，任由卓杨成为赛前焦点。 这种球迷集体行为，要说没有ac米兰俱乐部在后面的推手，这话鬼都不信。 不好明着和足协对抗，也因为一系列事故中ac米兰并不全都占理，但以某种方式表明自己强硬的立场，坚决制止某些人进一步乱来，ac米兰必须发出声音。所以，由球迷出头成了最好的选择，人民群众容易被煽动，人民的呼声也最容易吸引眼球。 然而，这并不算完，中场休息时，安切洛蒂正在更衣室里布置下半场0:1落后下的战术策略，ac米兰俱乐部高层突然发来指示：让卓杨出场。 这就有点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意思了，没准高层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从来都很听领导话的安切洛蒂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下半时开场把卓杨和卡卡一起换了上去，绝代双骄替下了安布罗西尼和吉拉迪诺，并且根据领导指示，卓杨戴上了安队副胳膊上的袖标。 来到米兰仅仅四个月不到，21岁的卓杨就首次成为了这家豪门的场上队长，虽然作秀和应景的成分居多。 ac米兰和卓杨如此作派，彻底引爆了圣西罗内的情绪，看台上的热浪在剩下的四十五分钟里丝毫未曾消散过。比赛场上的局面也被马上扭转了过来，作为小组中ac米兰最难缠的对手，里尔感受到了与上半时截然不同的比赛压力。 听话归听话，但安切洛蒂从来都善于在螺蛳壳里做道场，遵循领导指示的前提下，小聪明一点也不缺。临上场前，他对卓杨说：“上去之后，按照你自己的心意踢，不用局限于前锋线。” 都是聪明人，卓杨和安胖在这个问题上面非常有默契，挤了挤眼表示自己明白，他摸摸队长袖标后就在安切洛蒂笑眯眯的眼神中跑开了。 很明显，换下安布罗西尼这个后腰位置上最大的屏障，只去指望布罗基那半个加图索式的扫荡，再加上古尔库夫那半个皮尔洛的粘人水平，显然不靠谱。明面上卓杨换吉桃子，卡卡换安布，可卡卡并不具备作为后腰的能力，安切洛蒂这一招暗度陈仓玩得溜。 卓杨上场后‘自作主张’扎在中场中路，顿时让ac米兰的腰挺了起来，虽然现如今他还没有皮尔洛那种挥洒由心的节奏控制能力，但他的球场视野和大局观，以及对攻防两端的支撑，让本来球风相克的里尔场上优势立马化为乌有。 第51分钟，卓杨和九爷心有灵犀的反越位传跑再次发威，因扎吉杀入禁区形成单刀，被希腊中后卫塔夫拉里迪斯从侧后铲翻在地。卡卡点球一蹴而就将比分扳平的同时，也打进了他个人在本届冠军杯中的第9粒入球。 不过，从另一方面将，今年因扎吉因为‘邂逅’卓杨，进球数量有了提升，但他的吐饼能力却更加令人咋舌。除了这个单刀创造点球，在其后的十分钟比赛时间里，卓杨又施展了三次绵里藏针式的撕裂传球，三次让九爷形成单刀。可大手大脚爱挥霍的因扎吉却连续三次将球直接踢到了里尔门将马里奇的怀里，不负如来不负卿，负的是卓杨。 “意外，纯属意外。卓杨，咱接着来。”饶是九爷心理素质比城墙还厚，他的脸皮也有点发烧。 “我无所谓，咱哥俩怎么都好说，可人家萝拉在上面看着你呢，你好意思不拱进去一个？”卓杨搂着因扎吉深情款款地说。 萝拉·普西妮是因扎吉上个月刚开始交往的新女友，今年32岁，长得虽然谈不上倾城倾国，但也是万中挑一的美人儿。更重要的是，萝拉·普西妮是当今意大利流行音乐的头牌大姐大，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皮波，我只要不开演唱会，就会去圣西罗看你踢球，我喜欢你庆祝进球的疯狂劲儿。因为你，我会一直支持ac米兰。”——萝拉·普西妮 这是萝拉前两天在报纸上的公开话语，像她如此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物，名气上并不差因扎吉分毫，基本不用借助九爷的声望来给自己炒作，所以能说出这番话，很明显是对因扎吉动真情了。 仅仅不到一个月，就能让歌坛天后如此归心，九爷的情圣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女人，永远是九爷的兴奋剂，卓杨的话等于戳在了他的痒痒肉上，因扎吉闻言抖着眉毛眼睛雪亮雪亮。负了卓杨没关系，但不能负了红颜，否则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于是，为了亲自莅临现场观战的天后小姐姐，因扎吉进球了。 第〇九五章 五连胜欧冠坦途 如果要评选进球后庆祝时表情最为夸张和最疯狂的球员，菲利普·因扎吉不是第一也绝对是第二。 此时，因扎吉正在圣西罗略显斑驳的草皮上撒丫子乱奔，一边跑一边振臂狂喊，也听不清他喊些什么，但狰狞的表情、车裂式的血盆大嘴、几乎拧立起来的丹凤眼，都将面部线条重新进行了布局。 九爷这个表情，要换成寻常人来施展，无非两种结局，要么把别人吓得夜晚做噩梦，要么就是让脾气不好的人揍得他生活从此不能自理。但搁在九爷脸上，却显得毫不违和，充分说明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因扎吉清秀的面孔化为梦魇般的狰狞，正如风流倜傥的柳永仗剑而歌，也好似卫玠耸立门神，韩子高挥舞着狼牙棒，总是别有一番风味。英俊小生有了草莽的苍茫魅力，五阿哥永琪策马奔腾共享红尘滚滚。 意大利歌后萝拉·普西妮就是为了情郎这一桥段而来，因扎吉的这番表情总能让她找到创作灵感，最近这一个月，萝拉原本怅然的歌喉中多出了一份放荡的豪迈。 因扎吉能庆祝，当然是他进球了。 第63分钟，卓杨在后场抢了博德默的分球，和古尔库夫配合着迅速推进前场，卓杨带球插到禁区左侧，卡卡跑位去到禁区右侧，卓杨跨越禁区的长横传拉垮了里尔的防守层次，等到卡卡再次将足球横传到门前时，因扎吉刚好包抄到位，他要做的就是伸脚，然后开始庆祝表演。2:1，ac米兰把比分反超。 接下来，既然今天球迷都在声援卓杨，大家自然也都会成人之美，让卓杨也进一个球成了球队在场上唯一努力的方向。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邪门，去年欧冠小组赛场场进球的神迹，今年变成了小组赛场场死活不进球的鬼迹。任凭卓杨此后在场上如何努力，但就是把那个该死的足球搞不进球门里去，要么被后卫封堵，要么被门将扑出，还有两脚高出了横梁。 卓杨自己当然也想进球，这都马上十二月了，才总共打进7个球，冠军杯还未能开胡。这个成绩放在别人身上也许还说得过去，可拿这个来自己安慰自己就是不要脸。 也正是因为卓杨想追逐一个进球，放松了对后场的看管，反而被经验丰富的里尔抓住机会将比分扳平了。 第67分钟，卓杨的低射被马里奇牢牢压在身子底下，像孵蛋的老母鸡。不过马里奇要比母鸡聪明得多，他的单臂大力手抛球让里尔的进攻反击快速通过了中场，博德默施展出夺命直传球的时候，卓杨才刚从对方的禁区里出来。 科特迪瓦‘边路狂人’凯塔高速插上，面对卡拉奇只需一脚捅射，便将比分再次改写，2:2。 ac米兰队这场比赛没有太大追求，输赢都无关大局，所以安切洛蒂也不怎么在乎这个比分，他在第72分钟换上了另一名内部解禁的前锋，巴西人奥利维拉，九爷又跑不动了，也许他应该考虑改变一下自己的进球庆祝方式，过瘾是过瘾，太消费体能。 奥利维拉如今在队内的处境要比吉拉迪诺险恶得多，人家桃子毕竟是意大利人，背后有人支持以往也有功勋，而奥水锋什么都没有。同样不进球，吉拉迪诺再不行也能凭借身份在米兰內洛混下去，大不了当个搅合替补，意大利国家队短时间内也不会弃用他。但奥利维拉就差远了，严重下滑的技能让巴西帮就算想帮他底气都不足。已经有风声传出，俱乐部打算将他租借出去，腾出一个非欧盟名额也算止损。 其实实事求是讲，如果不是非要用卓杨换下吉拉迪诺的俱乐部授意，以上半时吉桃子表现出来得复勇状态，没准下半时继续下去就能实现欧冠个人破蛋之举，前几年他本来一直都算高效前锋，今年有点八字不合而已。 奥利维拉和吉拉迪诺一样，都要用赶紧进球来挽救自己，一个挽救自己的地位，一个保住饭碗。如此一来，奥利维拉上场后比往日里勤奋了许多，反正就不到二十分钟也没什么好保留的。 然而，人这玩意儿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第83分钟在禁区内抢点打中门梁成了奥利维拉今天唯一的亮点。赛季以来，不光卓桃奥脚风不顺，就连支撑着ac米兰进球大业的卡卡和九爷，也同样错失了许多毫无道理可讲的打出去比打进去都难。 但捷克左边后卫扬库洛夫斯基显然运气还不错，他在第87分钟接到卓杨的反越位挑传后，禁区内凌空破门，把比分锁定在3:2，ac米兰在主场战胜里尔，欧冠小组五连胜。 如此高歌猛进，但赛后许多欧洲权威专业媒体却纷纷看低ac米兰，并不认为他们今年在欧洲冠军杯上会有太大作为。 这些媒体的观点中，ac米兰能取得五连胜，小组赛对手不强是很重要的原因。这一点人家说得很对，相对于其他小组，ac米兰的三个对手显然份量不足，说是最轻松的一个小组也毫不为过。当然，这个最轻松是对于ac米兰而言，里尔、安德莱赫特、雅典aek一点也不轻松，他们三家相互拉扯也让ac米兰早早便鹤立鸡群。 更为关键一点，权威媒体普遍认为，如今ac米兰太过于依赖卓杨和卡卡。 五场小组赛ac米兰打进16个进球，卡卡一人就占据了9粒，卓杨更是贡献了12次助攻，这16个进球全部都与他们两人有关，米兰绝代双骄肩扛着球队所有攻击火力。 这种情况，在一只弱队或是没什么底蕴的球队里并不稀奇，比如前两年得马迪堡，但在ac米兰这样的豪门中就相当危险了。豪门之所以是豪门，就因为从来不把命脉交在一两个人身上，不玩那些俱荣俱损的荒唐事。但本赛季各种阴差阳错造成卓杨和卡卡肩负起了ac米兰的一切，然而这一点都不保险。 去年马迪堡那种情况，漫漫足球历史长河中也只出现过一次，是特例而不是普遍规律。ac米兰在风平浪静的小组赛中可以这样干，但进入凶险的淘汰赛，面对同样实力强大的其他豪门，如此风格实在凶多吉少。 所以，专家们都建议ac米兰应该尽早放弃冠军杯，全力去意甲联赛中争取前四，因为打不进欧冠八强并不丢人，但失去冠军杯参赛资格才是豪门的噩梦。 第〇九六章 锋线窘舍瓦回归 媒体的观点也正是ac米兰纠结的地方，可与媒体担心的情况又有所不同，ac米兰并不缺乏当机立断的勇气和战略眼光，大豪门从来都是目光长远，瞻前顾后最后两手空空的事情他们会尽力杜绝，但最怕的就是壮士断腕后却也没保住另一只手。 联赛中落后太多，以现在这种情况在意甲中去全力拼搏前四，并不比在冠军杯中取得优异成绩概率高多少，这个优异代表着最少四强。可要放弃联赛，接住冠军杯的势头去力保，万一失手后联赛中就更加来不及了。 大船难掉头，小球会有小球会的局限性，豪门也有豪门的顾虑。ac米兰还没有完全下定战略转变的决心，高层还在斟酌之中，球队就在第十三轮联赛中又被弱旅梅西纳0:0逼平。这支和那个祸害裁判同名的球队，去年通过附加赛才将将保级，今年此时又已早早深陷降级区。就这么一个玩意儿，ac米兰在主场竟然还是没能拿下。 38岁的马尔蒂尼把老筋都快扯断了，三番五次奋不顾身杀到前场，最终也只不过是加入了本赛季门柱俱乐部，卡卡也踢中了ac米兰新赛季的第19次门框。至于两大锋神吉拉迪诺和奥利维拉，讨论他们还不如说说米兰阴霾的雨天更能令人舒心一些。 “听说，舍瓦要回来了，你对此怎么看？”看台上，内斯塔问卓杨。 “我？没什么看法！我和舍瓦不熟，没打过交道。”卓杨说。 最近几日，英格兰很多媒体上都报道了冬歇期舍甫琴科将以租借的形式重返ac米兰，能让众多报纸众口一辞炒作，自然不是空穴来风。 ac米兰如今遭遇锋线窘境，昔日欧洲金球舍甫琴科在英格兰也明显水土不服，新赛季开始以来，切尔西四条战线全面铺开，但乌克兰锋霸却总共只进了区区三个进球。这都到年底了，舍甫琴科完全沦为了德罗巴的替补，然而德罗巴号称‘魔兽’，想让他因伤或因疲劳缺阵，恐怕是个人都会嘲笑你异想天开。所以，名为机会均等的轮换，实际上舍甫琴科在穆里尼奥手下已经被打入了偏宫。 萨基前两天说：“舍甫琴科和ac米兰互相怀念。”确实，舍瓦在英格兰过得并不如意，卡拉泽的预言成为了现实。卡拉泽曾经表示，英格兰人很冷漠，这不利于外援的融入。其实切尔西队内还好，但英国媒体对舍瓦又何止是冷漠？日前英国媒体戏言，舍甫琴科的三个进球，算起来一个进球价值2300万欧元，够昂贵的——“还不如买3000万瓶伏特加。” 话不能这么说，卓杨是标王，比舍甫琴科都贵了整整一千万，照这么算下来他七个进球每个也价值1100万……，是比舍瓦划算一些。他还有二十多个助攻被你们吃了？这些钱去买一轮船二锅头吗？ ac米兰和舍甫琴科当初的分手留下了很多疑问，九月份舍甫琴科在其生日大排筵宴时，邀请了许多米兰老队友，但有相当一部分没有去赴宴。但时过境迁，ac米兰失去了舍甫琴科锋线处境艰难，而舍瓦离开了米兰内洛的水土，同样迟迟无法融入斯坦福桥，如果有机会反悔，双方重新走到一起是完全有可能的，什么恩怨在这样的局面下都是可以放弃的。 不过，奇怪的是，英格兰方面报道得轰轰烈烈，但在意大利这边，除了一向以盛产假新闻的《罗马体育报》报道了这一消息，其它重量级报刊，诸如《都灵体育报》、《米兰体育报》等，都没有在这一消息上大做文章。这种现象表明，ac米兰俱乐部高层至今还没有什么动作。 至于《罗马体育报》，在这种事情上基本没有可信度，他们前两天还信誓旦旦说，杰拉德冬歇期将会来到米兰替代卡卡，而卡卡会去皇马。从来都不在乎被打脸，所以届时耳光声越响越说明他们炒作成功。 能让英格兰媒体这么热炒，是因为穆里尼奥和舍甫琴科都选择了保持沉默，不承认不否认，显然郎有情，正在观望是否妾有意。 “乌克兰人回不来！”内斯塔有笃定地说：“俱乐部也不可能让他这么快就吃回头草。” “为什么？”虽然感觉内美人说得对，但卓杨并不明白其中的关节。 “以乌克兰人在这里的功绩，他回来是要讲条件的，比如现在切尔西的薪水待遇什么，还有核心主力承诺。这些东西，俱乐部都不会答应，尤其在目前这种不是太妙的情况下，更是不会同意。” “ac米兰有豪门的自尊心和傲骨，这一点米兰比切尔西有性格得多。” 卓杨是聪明人，马上就听明白了内斯塔话语中间表达的意思。ac米兰不是不允许旧将重吃回头草，在外面混得不如意马上回家没有任何问题，但不能以救世主的面孔大摇大摆回来，而必须以一种ac米兰体现宽容和怜悯的状态下，来收留你。 也许还可以从这个角度去看：就像一个土豪，在春风得意时可以从容表现自己海纳百川，也不会对鸡毛蒜皮的事情斤斤计较，但在暂时落魄的时候，则难免有些敏感，容不得过去的马仔在自己跟前摆谱。 舍甫琴科如今在切尔西的薪水比刀疤里贝里还高，更是高出米兰绝代双骄许多，因为有合同在身，他自然不愿意租借回归米兰后降低工资成为卓卡二人之后的第二档次，利益受损形象也会受损。那么问题便来了，米兰不可能接纳他如此违背意甲传统的高额合同，而且卓杨的合同中规定了必须是队内薪水第一人，即便米兰舍得给舍甫琴科那近乎千万的工资，那势必也要给卓杨马上涨到那么多后再加五万，然后就是卡卡。 ac米兰能答应才怪。 再者说，舍瓦当初出走米兰就有很多猫腻在里面，为了回归后免去各种后顾之忧，诸如竞技地位、战术地位、更衣室话语权什么，他必然趁着如今米兰锋线颓势的茬口扔出各种条件，逼迫米兰答应。这是大牌球星身后利益集团和大牌俱乐部之间的较量，就跟国与国之间的外交胁迫一样。 ac米兰能答应才怪！ 所以说，今年才30岁仍处在职业生涯的‘核弹头’舍甫琴科从风格上讲，无疑是最适合ac米兰的锋线引援，他和ac米兰可以无缝衔接，但需要其中有一方大幅度调整心态，重新去适应当前纷繁的足球江湖。 但显然，ac米兰是不可能改变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改变。放低身段去迎合又不会做，就是这份气质，才能维持豪门形象这样子。在豪门g14大家庭里就像回家一样，在里面的感觉比外面好多了！这里面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哇，我超喜欢这里面的。 第〇九七章 巴乔的那颗苹果 卓杨联赛被停赛四场，也许是天意，这四场意甲两两之间整整齐齐加插着三场其他比赛，两场冠军杯和一场意大利足协杯，主场闷平梅西纳后三天，ac米兰又将去布雷西亚征战足协杯16强赛第二回合。 布雷西亚市紧邻着米兰，两者类似于上海和苏州的地理和城市关系，布雷西亚众多古堡和教堂独领意大利风骚，也与苏州园林甲天下有异曲同工之妙。 在里加蒙蒂球场内等着迎接ac米兰和卓杨的，是亚平宁老王子罗伯特·巴乔。 巴乔职业生涯效力过七支意大利球队，15岁就代表一线队上场的维琴察是他出道的地方，佛罗伦萨属于爱恨交织，尤文图斯则是最令他寄托的地方，两家米兰和一年时间的博洛尼亚都对巴乔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而职业暮年效力四年的布雷西亚却是无原则最钟爱他的地方。 最后四年停留在布雷西亚，却让巴乔成为了这家小球会历史上最伟大的球员，世界上绝大多数球迷也是因为巴乔才开始了解布雷西亚这支球队。在那四年里，无论是足球技艺还是个人魅力，巴乔都凭借一己之力将这支实力孱弱的球队稳稳伫立在意甲，引得当时许多名将纷纷来投，诸如瓜迪奥拉、托尼等等。 世人对巴乔有许多溢美之辞，但只有佩普瓜迪奥拉从精神上谈到了巴乔。 ——和他在一起，总能让你的内心变得平静，就算大海，也不会再起波澜。 如果说94年世界杯让巴乔成了神，那在布雷西亚的这四年，则让他成了佛。 2004年巴乔从布雷西亚退役，他最后一场职业比赛就在圣西罗，那是意甲最后一轮，ac米兰迎战布雷西亚。当时米兰城万人空巷，罗森内里和内拉祖里唯一一次相互团结交织站在一起。 “卓杨，毋须为眼前的事情烦恼，一事寒心留不得，层冰吹冻满平湖，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你还如此年轻，韶华依旧……”巴乔这是在安慰卓杨，怕他年纪小小因为被停赛一事想不开。 “不烦恼不烦恼，罗比大哥，你来布雷西亚干嘛？”卓杨和巴乔已经很熟了，老王子两次帮助他，突破瓶颈和马迪堡九号半，巴乔算得上是卓杨生命中的贵人。 “打猎，当然是打猎。你是不知道，这附近山里的獐子满地跑，那一枪出去……，非常有成就感。”一提到打猎，佛教徒巴乔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獐子肉好吃吗？”卓杨关注的重点果然和巴乔不一样。 “烧着还行，烤着吃有点腥，不刷牛油压不住。”吃货巴乔。 “在我的家乡，都是用白酒和葱姜蒜提前腌制，这样就能遮住肉的腥味了。”论起吃，卓杨能耐不小，估计巴乔不一定是对手。 “这一点我何尝不知，但我身为一名佛教徒，戒律让我不能吃葱姜蒜这些刺激性的荤物，还有酒。南无阿弥陀佛……” 卓杨：“……” “哥哥，您都杀生了，肉都吃了，还在乎这个？”卓杨额头挂出三道黑线。 夏天之前，巴乔其实一直想劝说卓杨去尤文图斯，但电话门事件爆发，尤文前景堪忧之后，他就不再提这个话题了。夏天过后，不但卓杨没有去，就连被巴乔视为衣钵传人的二哥蒙托利沃也逃离了那里，这让巴乔很是唏嘘。 “我本来还担心你遭遇禁赛心里想不开，看来我是操心多余了。”巴乔笑起来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活到我这个年龄，你就会知道，人生其实没有几件值得牵挂的事情，留在心底的，唯有一两处而已。” “罗比大哥，你心里留的是什么？我能知道吗？是不是94年那个点球……呸呸呸，我嘴臭，你别介意啊！”嘴太快，卓杨赶紧自己扇了两下。 “呵呵，别说那个点球，足球在我心中也没留下什么。”巴乔转过身去，四十五度仰望着山顶的天空。“在我灵魂深处，只留有一样东西，那，是一颗苹果。” “苹果？什么苹果？吃的还是手机？” 巴乔单掌起佛礼捻着串珠，笑而不语。 25年前，维琴察市卡尔多尼奥中学里，14岁的罗伯特·巴乔对高他一个年级的漂亮女孩安德蕾娜说：“安德蕾娜，你转过身去，如果我的任意球能踢中你头顶上的苹果，你就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25年后，巴乔和安德蕾娜的第三个孩子，已经两岁了。 . 巴乔退役之后接下来的赛季，布雷西亚便恍然降入乙级，而且至今仍然待在那里。 面对一支乙级球队，而且首回合4:2获胜，俱乐部也没把足协杯当做竞技成绩重点，所以ac米兰照例全替补+二队出战，那些队中重将都窝在家里没来，除了卓杨。 闲着也是闲着，卓杨不但来了，还自告奋勇要踢满全场。于是，球队队长袖标再一次戴在了他的右臂上，他觉得这很正常，几位老将也觉得很正常。 足协杯是ac米兰锻炼替补和二队小球员的比赛场合，不过上一回合被选中的安东内利和卢纳蒂表现差强人意，让大家颇为失望，但机会总不能只给一次，今天卢纳蒂就再次披挂上场首发，他和布罗基坐镇双后腰。 队长卓杨与安切洛蒂烂泥也要扶上墙的奥利维拉搭档锋线，这小子上场时看卓杨的眼神就像要给他塞红包似的。俗语道：谁家过年还不吃顿饺子？人不能总是喝凉水塞牙走背字。 第15分钟，今天踢边前卫的扬库洛夫斯基突破获得一个角球，古尔库夫罚出后，卓杨在前点纵身起跳，半空中转身回头望月，瞄着奥利维拉把球蹭了过去，巴西水上漂在小禁区中央空中接力，足球都快被他顶爆了。 进球后，奥利维拉的眼眶都红了，冲过来拥抱卓杨的动作狂野得像个原始人，但他却被卓杨一搭手拧腰直接放翻在地上，随即招呼人：来，都往上压。 这一刻，卓杨恍惚回到了马迪堡。 奥利维拉太不容易了，他背着舍甫琴科留下的‘7’号如今反而成了讽刺。水平下降是一方面，他各方面实力均衡但都不突出的风格也是不能适应意甲非常重要的一个原因。在亚平宁，前锋球员除非你均衡到每样都拔尖，像卓杨这种，否则的话，要想出人头地，一招鲜永远比面面俱到更管用。 您看看九爷，再想想比埃尔霍夫，对吧？ 不光奥利维拉这种亟待重生的前锋要巴结意甲喂饼王，就连场下板凳上的二队小将们看向卓杨的眼神都充满了献媚。 第〇九八章 奥巴梅扬练技术 二队诸多小将，卓杨看过的这几位，无论卢纳蒂还是安东内利，或者今天首发的左边后卫安托内利，包括曾一起训练过的前锋波蒂尼，他都不认为将来会有多高成就，充其量五大联赛角色龙套球员。唯一能给卓杨留下点不一样印象的，还是赛季初在tim三角赛上打了半场的前锋法国人奥巴梅扬。 当时卓杨就感觉那个黑小子在前边很聪明，跑位很有点想法，而且速度非常出色，在很多方面明显强于刚才那几位。可后来就不见他被暂时抽调一线队，卓杨很是不解。 他曾就这一问题在和梯队总教练巴雷西闲聊时询问过，据巴雷西说，奥巴梅扬很不稳定，时常前一分钟优秀得不像话，马上能打冠军杯的感觉，下一分钟又臭得让人想和他解除合同。 卓杨心里轻笑：嗨，这不就是基本功不扎实才有的现象嘛！ 马迪堡梯队里当年有大批大批这样的年轻球员，全被矮脚虎和渣叔强行命令技术回炉，加班加点磨练，谁扛不下来谁就滚蛋。所以卓杨在这方面算是见多识广，何况他本身就是技术祖宗。 于是，卓杨就给巴雷西建议，让奥巴梅扬重新磨练技术基本功，但巴雷西却不置可否。 “技术在15岁之前就基本定型了，皮埃尔·奥巴梅扬已经17岁，再去训练技术不现实，还不如在球场意识和跑位位置感上下功夫，看看是不是能练出来。意大利青训对这方面很有研究，而且二队也没有练技术的传统。” 其实卓杨心里是不同意巴雷西的看法的，因为马迪堡就连一线队都有基本功日常训练，而据他所知，现在整个德甲都在注重梯队技术基本功，更不用说西甲那些传统技术流，甚至英超也已经把技术化放在了很重要的位置。 技术才是所有足球内容的根基！意甲青训理念是不是落伍，这不管卓杨的事，他也没打算咸吃萝卜淡操心去和人家巴雷西抬杠。不过，前段时间卓杨在米兰內洛恰好碰见奥巴梅扬从实验室体检出来，他心思一动，便叫住了法国少年。 “小子，来聊两句。” “卓哥，您有何吩咐？”奥巴梅扬赶紧颠儿颠儿跑过来。卓杨不但是马迪堡所有梯队球员心中的太阳，他甚至是如今全欧洲少年球员心目中的偶像。17岁进入职业足坛，18岁当队长，19岁带领球队升入顶级，20岁成为欧洲金球先生，21岁成了世界足坛转会天王，在奥巴梅扬们眼里，卓杨就是光芒万丈的指路明灯。 “你得好好再练一练技术，练基本功。要不然，你也就这样了，将来能踢个乙级，算你家祖上积了大德。”卓杨开门见山。 “我也感觉在技术上有点问题……”奥巴梅扬憨笑着挠了挠头：“可教练说我现在17岁再练回去有些晚，卓哥你觉得我还来得及？” “晚个屁，老子都21了，现在天天照样练那些最基础的东西，你有什么晚的？无非比原来再多吃些苦，多花些业余时间而已。反正啊，这得看你自己是不是想出人头地。”卓杨说得也不对，他现在练属于强化肌肉记忆，奥巴梅扬则要纠正痼疾并开辟新记忆，比卓杨困难多了。但亡羊补牢从来为时不晚，否则还有六七十岁才学钢琴照样能弹得噼里啪啦怎么说？ “行，那我接着练回去，谢谢卓哥啊！”嘴上这么答应，但奥巴梅扬心里到底听没听进去谁也不知道，也说不定将来他会成为一个大器晚成的世界顶级前锋。 . 上半时第21分钟，卢纳蒂分边，古尔库夫接球内切，外摆扫给后撤的奥利维拉。巴西人拿球后稍作停滞，然后在跑动中捅给了后插上的卓杨。 卓杨拿球抹人，哈姆斯克恍惚间眼前就失去了人影。冲入禁区后，科尔特利尼在卓杨扭动的腰肢面前就像一根树桩子，意大利国奥队二号门维维亚诺倒是动作迅猛，但卓杨在他扑倒的瞬间连人带球跳了过去。 脚背弹进空门后，就连坐在场边的巴乔都站起来为卓杨鼓起了掌。 布雷西亚在意乙算是中游球队，如今排在第10落后榜首的那不勒斯7分。而且不同于ac米兰，布雷西亚今天是全主力出战足协杯，不为成绩，就为锻炼队伍，他们的主力阵容可不像ac米兰尽是些老人家，布雷西亚如今基本都是些八零后。 从卓杨的亲身体会感觉，意乙要比德乙水平高一些，像布雷西亚这种乙级普通平均水准，水平和德甲下游球队，诸如美因茨、法兰克福差不多。 上半时临近结束的第43分钟，波桑奇尼右路带球突破安托内利后，他的传中造成卡拉泽脚下一滑，趔趄之后摔倒，足球被跟进的哈姆斯科推进了球门。 2:1，丢球不叫事儿，可卡拉泽倒下后就没站起来，刚刚伤愈复出的格鲁吉亚后卫又拉伤了大腿肌肉，安切洛蒂在场边忧伤得长吁短叹。 ac米兰前锋线除了进球不多，但最起码看起来兵强马壮人声鼎沸，可后卫线却恰恰相反，看起来乌泱泱一大堆，实际能上场的没几个，现在沦落到刚修好一个紧接着就伤两个的惨景，谁看谁心焦。 下半时替换卡拉泽的是二队小将达尔米安，卓杨留意了下他，虽然没见过达尔米安踢球，这两天后卫合练卓杨去了健身房，并不知道达尔米安水平怎么样，留意只是因为赛前内美人斯塔给他打过招呼。 “卓杨，如果那个马特奥·达米安上场的话，你照顾他一下。”内斯塔也不管卓杨和达尔米安一前一后是不是照顾得上，直接就把人托付给了卓杨。 确定出场的有好几位老将，甚至还有圆桌骑士布罗基，后卫线更都是一些老资格，内斯塔却偏偏把人托付给卓杨。他并不是刻意这么做，反而很顺理成章的样子，卓杨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其他人也是如此。 即便自己都很年轻，即便才来到米兰城四个月，卓杨已经给人留下印象：他完全有资本提携任何人。 下半时刚开场，达尔米安就断下了阿尔法格梅的传中球，随即一趟再大脚起球，从后卫线发动长传进攻，卓杨不由得眼前一亮。 第〇九九章 青训的技术劣势 其实卓杨并不清楚，17岁的马特奥·达尔米安在维斯马拉训练营被誉为‘内斯塔的接班人’，所有人都看好他在今年30岁的内美人老去之前顺利入替。卓杨初临贵地，了解到的并不详细，再说了，他把二队了解那么透彻干嘛，又不是要搞策反。 达尔米安的老爸曾经也是ac米兰的球员，所以他天生就具备红黑基因。达尔米安还非常聪明，很早就刻意和内斯塔拉上了关系，俩人算是走得近的。不过，他这种刻意并不包藏私心，或者说其中没有走后门的企图，纯粹是为了和当今第一中后卫能学上一招半式。内斯塔的比赛经验之丰富，随便吐一点都够达尔米安吃上半辈子。 内斯塔并非纯正米兰人，全世界都知道他的灵魂永远属于蓝鹰拉齐奥，放在别人身上这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但在一身正气兼秀气的内斯塔身上，却显得如此光明磊落忠肝义胆，让人只有佩服和赞叹。别看内斯塔没有红黑血统，但他在教导晚辈方面毫不藏私，当年在拉齐奥调教迪费奥多是这样，如今在米兰內洛对达尔米安言传身教也是这般。 下半场开局达尔米安的惊艳亮相之后，比赛进入你来我往的互有攻守局面。渐渐地，卓杨又发现，达尔米安好像也不过如此，并不比其他年轻球员高明多少。 位置感很好，尤其在他这个年龄段显得非常老成，和后防线的相互呼应也非常体系化，只从这些方面看，达尔米安并不比一线队差多少，但除了身体还难免稚嫩之外，达尔米安也和卢纳蒂等人一样，个人技术上中规中矩，说不上多糟糕，但显然也绝称不上优秀。 再想想奥巴梅扬，原来技术上的劣势是米兰年轻球员的通病。这就让卓杨难以理解了，这么大一家豪门俱乐部，为什么在培养梯队方面会有这么大疏忽和失误？ 如此一来，这些二队球员明显和现如今一线队接不上茬，因为一线队这些老帮子几乎都称得上技术妖孽。当然，技术好并不是仅仅指卓杨这种花哨和盘带，而是对足球的细微球感。就比如九爷因扎吉，让他花式过人还不如让他去死，但他对射门和触球一瞬间的脚法控制，却登峰造极，这同样是技术，而且是非常高端的技术。八爷加图索也是同样，抢截的准确性和单兵防守能力对个人技术的要求非常高。 维斯马拉训练营的年轻人们缺的就是这些。 不过现在米兰一线队里，除过那些30岁及以上的老帮子，以及卓杨和卡卡、古尔库夫等非意大利球员，其余那些半年轻不年轻的人，比如吉桃子和博列洛，最明显的就是博内拉，这些人同样在个人技术上很平庸，完全依靠跑位和意识在混江湖饭碗。 这种黄鼠狼下崽一窝不如一窝的现象让卓杨百思不得其解， 信马由缰从内斯塔一路胡思乱想到了博内拉，卓杨使劲摇一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从脑子里驱逐干净。 ——想这些干嘛？关我鸟事！ . 下半时第66分钟，集中起精神的卓杨又从边路搞了一次内切突破，马雷科从身后把他拽倒在地，ac米兰获得一个位置极佳的任意球。 没有皮尔洛和卡卡，卓杨理所当然站在了球前，而且还是奥利维拉主动把球捡过来亲自放在他面前。“你再弄他一个，我去给人墙捣乱。”献媚的姿态表露无遗。 仰起头闭上眼睛感受一下风向和风速，再代入门将的位置瞧瞧球场灯光，这些都是当年矮脚虎哈斯勒哥哥教导六剑客磨练任意球时的功课。然而，事实证明，卓杨这么做纯属多余。 疾速弧线旋向球门近角的时候，布雷西亚门将维维亚诺猛然发现足球在空中似乎变得虚拟而且扁长，像靠近太阳的哈雷彗星一样带着模糊的尾巴。大惊之下，维维亚诺蹬地的支撑腿打滑，直接原地摔了个嘎嘣脆。 足球飞进角落时，他恍惚间闻见了胶皮糊味儿。 脚底打滑摔倒的不止维维亚诺一个人，布雷西亚的草皮可能有问题，上半时卡拉泽就是这么滑过后伤了自己，可这并不算完。 3:1领先后，今天状态相当神勇的奥利维拉更加像打了鸡血一般，既然卓杨都梅开二度了，他相信卓杨一定会帮自己也梅开二度。巴西帮邀请卓杨聚会吃烤肉的时候，次次都是奥利维拉做东，吃得卓杨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仅仅两分钟后，ac米兰卷土重来，卓杨在边路的假动作逼真到整条布雷西亚的后防线全部吃了晃。他的传中球给足了奥利维拉提前量，让他有时间有距离飞身冲顶，这样一个进球得多霸气啊！ 大喜过望的奥利维拉成了第三个滑倒的人，他根本就没飞起来，《少林足球》里周星驰背着垃圾看见靓妞踩上香蕉皮怎么摔倒，奥利维拉就怎么摔倒。当然，他可不会后来妞那个向后单手翻。 奥利维拉坐在地上捧着酸疼的脚脖子，哭丧的表情就像三天没有要到一分钱也没有吃上一口饭死了亲爹的乞丐，他崴了脚。安切洛蒂一点都不同情他：你背地里到底干了多少缺德事儿？要不然怎么能霉成这样？连带我也一起吃挂落。 用二队前锋波蒂尼换下倒霉催的奥利维拉，安切洛蒂索性再用上一回合没什么表现的安东内利换下布罗基，让卓杨回去后腰坐镇，前锋线尽情交给俩年轻人。 平庸就是平庸，五名二队小将同时在场上，让此前ac米兰面对乙级布雷西亚的场面优势荡然无存，甚至反而显得被动。幸好卓杨拉回到了防线前咽喉部位，未经战阵的小将们不是布雷西亚猛将的对手，但乙级攻击水准更是别想撼动卓大闸分毫。 反而是在即将进入补时的89分钟，卓杨抢断塞尔奇后发动闪电反击，一记手术刀传球助攻扬库洛夫斯基将比分定格在4:1，ac米兰总比分8:3进入足协杯八强。 别看他意甲联赛进球不多，冠军杯更是颗粒无收，但足协杯显然是卓杨的福地，仅仅两场比赛，ac米兰的8个进球中，卓杨4传4射，只手遮天。 这场比赛过后将会是国际比赛日，和卓杨没一点关系。然后接下来和卡利亚里的意甲第14轮比赛，也和他没什么关系，这才禁到第三场。 不过，再接下来的冠军杯就可以和他有点关系了，而卓杨强行参加的这场欧冠比赛，赛后也让九爷因扎吉和卡卡冲着他直翻白眼。 第一〇〇章 勒夫的刻意闲聊 法兰克福只是这座城市的的简称，就好像中国人有时候把北京上海广州只叫做京沪广一样。法兰克福的全名很罗嗦——美茵河畔法兰克福。 大约在中国的三国时期，罗马帝国曾在法兰克福附近修筑了一条绵延千里的长城，连接起莱茵河与多瑙河形成天堑，用以防备来自北方的蛮族。时过境迁，现在除了《金色绿茵》的书友看到这里，就连绝大多数欧洲人都不知道这里曾经还有过一条低仿版的长城。 如今法兰克福不但是德国最大的交通枢纽，也是欧洲乃至全世界最重要的航空中转城市之一。这里还是德国足协所在地，而在距离足协办公大楼不远处的施奈斯大街，是个闹中取静绿树成荫的好去处，德国国家队的管理技术中心就坐落在这里。 这个国际比赛日，德国队并没有正式比赛，只是按照预定计划在纽伦堡和来访的厄瓜多尔国家队进行了一场友谊赛，比赛结束后，球员们便就地解散，主教练尤阿希姆·勒夫和国家队领队奥利弗·比埃尔霍夫也返回到了法兰克福，技术中心里有很齐全的情报收集、数据分析，以及其他所需要的部门。 自从世界杯结束后接替克林斯曼成为国家队主帅，勒夫在这几个月的新职务上表现得中规中矩，2008欧锦赛预赛中既有13:0狂胜圣马力诺的刷子比分，也有被塞浦路斯1:1逼平的尴尬时刻。 勒夫的上任在德国足坛很有些争议，因为他实在没有什么名气。 纵观在他之前的九任主帅——没错，八十多年历史中，德国国家队只有过九位教练，非常稳定——贝皇、福格茨，直至沃勒尔、克林斯曼，无一不是踢球时声名显赫，做教练众望所归。但勒夫职业球员的履历实在寒碜，一辈子只在德乙逍遥过，两次试图去德甲试水都被打击得灰头土脸。 退役后转行成为教练，一座足协杯和一个优胜者杯亚军，在德国众多功勋卓著的老帅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而在卡尔斯鲁厄和土耳其一个烂七八糟俱乐部两次因为成绩不佳被提前解雇，更是他执教生涯的嘲笑点。 但克林斯曼是勒夫的贵人，两人曾同在一家足球教练学校学习过，克林斯曼深知勒夫对足球技战术和足球理论方面造诣极高，故此在担任国家队主帅之后，才力邀名不见经传的勒夫成为自己的首席助理教练。 克林斯曼因为将处于低谷的德国足球带进世界杯四强，并对国家队年轻化和技术化改造初具成效，颇受业内赞赏。也正是因为他的力荐，勒夫才能险之又险成为新任主教练，因为克林斯曼心里很清楚，他这一系列的成功当中，勒夫在其中运筹帷幄居功至伟。从技术层面上讲，勒夫有足够高的水平担任国家队主教练。但勒夫暂时不能服众，则也是必然的，有很多虎视眈眈的眼睛正盯着他挑毛病。 勒夫如今就像走钢丝一样，容不得丝毫偏差。而如今在德国足协，他身后最大的支持者，正是国家队领队，比埃尔霍夫。 如果把国家队看做一间办公室，主教练就是设计师，而领队是办公室主任。 对内，比埃尔霍夫以其辉煌的球员履历和强大气场，震慑着一切企图挑战和蔑视勒夫权威的球员。对外，因为其雄厚的意甲背景，比埃尔霍夫在德国足坛比较超然，方方面面都很游刃有余，凌驾于德国足球各种派系斗争之上。而且比埃尔霍夫还和欧足联关系良好，在许多大佬那里都能说上话。 勒夫的组织才能和指挥艺术没有问题，但资历浅薄初来乍到的他必须仰仗比埃尔霍夫的支持，才能在这一风口浪尖站稳脚跟。比埃尔霍夫在这一点上也非常职业，他为勒夫撑起了保护伞，阻挡住一切闲言碎语和叵测居心，对此，勒夫心存感激，他也非常尊重比埃尔霍夫。 . “奥利弗，你觉得尤尔根在拜仁慕尼黑的前景怎么样？”技术中心的办公室里，勒夫问比埃尔霍夫。在这个悠闲的下午，俩人捧着咖啡闲聊，冬日阳光隔着玻璃晒在身上暖洋洋很是舒服。 德国队前任主教练尤尔根·克林斯曼日前在拜仁走马上任，接替了临时教练萨默尔。当年1996年欧锦赛上，正是主力中锋克林斯曼不遗余力提携比埃尔霍夫，才让他在德国国家队迅速崛起，并在那一届欧锦赛决赛上留下了世界足坛第一粒金球的神奇传说，德国队也凭借比埃尔霍夫的金球结束比赛荣膺冠军。 比埃尔霍夫是个官僚，但也是个江湖中人，性情中不会少了快意恩仇的热血性子。他非常念克林斯曼的好，也正是克林斯曼临卸任时的托付，他如今才毫不犹豫支持勒夫。 “说心里话，这事情有点难说。我倒觉得尤尔根应该先去意大利或者英超，拜仁这两年有些浮躁，太过于竞技成绩指标化。”比埃尔霍夫说。身为前足球巨星和如今身居要职的官员，比埃尔霍夫对足球问题的看法很有见地。 “嗯……，我也是这么看的。说起来这都是因为马迪堡，这两年他们在德甲彻底搅乱了形势，逼得拜仁都不得不手忙脚乱，长期规划上也乱了方寸。”勒夫说。 比埃尔霍夫端起壶，给勒夫把杯子里的咖啡添满。“呵呵，不是因为马迪堡。马迪堡今年还不是一蹶不振？就是因为卓杨，卓杨搅乱了整个德甲，这才让拜仁慕尼黑慌了神。现在这小子一拍屁股去了米兰，留下马迪堡晕头转向，也留下德甲一片狼藉。” 今年德甲形势很乱，斯图加特、不莱梅、沙尔克等队欲强不弱遇弱不强，摇摇晃晃占据着积分榜前列，反倒是前两年的双雄拜仁和马迪堡颓势不减，十名左右的排位像是搅屎棍。 “是呀，都是因为卓杨这小子。德甲失去了卓杨，损失很大，也要乱上一阵子才能找到新秩序。”勒夫嘴上唏嘘，但眼睛里却露出精光。“不过卓杨在米兰好像也不是非常适应，进球不如往年那么夸张。” “需要一段时间适应，他毕竟太年轻。但我非常看好他，意甲绝对难不住卓杨。”比埃尔霍夫倒是很推崇卓杨。 “意甲那里奥利弗你是专家，你说没问题那就一定没问题。不过……”勒夫突然话锋一转：“那……，奥利弗，你看咱们是不是可以把招揽卓杨的事情提上日程了？国家队是不是可以主动一点？” 勒夫终于说出了他今天精心策划的这一次闲聊的真正目的。 第一〇一章 我亲自去找卓杨 对于卓杨和德国国家队主要是和前任主教练克林斯曼之间的纠葛，勒夫和比埃尔霍夫是了解最清楚的人，他俩对克帅和卓杨谁也不愿首先低下身段的傲骨都有些苦笑。 但显然，克林斯曼和卓杨都是聪明人，或者说卓杨身后的团队里有聪明人，俩人避免了直接交锋，也没有任何间接恶语相向，这给事情留有极大的回旋余地。 如今克林斯曼已经离开国家队，他不顾劝阻执意去职说不上里面有没有卓杨的因素，克帅自己不给勒夫和比埃尔霍夫这两位好友说，他们也就不好去问，但潜意识里感觉到应该和卓杨有关，因为世界杯上和意大利那场半决赛，德国在中场表现出来的缺憾非常明显，而这正是克林斯曼辞职之源。 金色轰炸机的骄傲是永不会被磨灭的，他不会俯下身段，但一颗理智而且职业的心让他把后续之事留给了继任者。他的这些心思，作为挚友的比埃尔霍夫隐约间能感觉得到。 “招揽卓杨进入国家队，我是非常赞成的。而且我敢肯定卓杨能给国家队带来积极变化，何况他本身就出身于德甲，从某种意义上讲，卓杨就是德甲的代表人物，他不进德国国家队，简直说不过去，也会成为德国足球的丑闻。”比埃尔霍夫非常果断地赞同了勒夫的提议。 勒夫闻言大喜过望，心里牵挂两年之久的事情竟然在领队这里没有丝毫阻碍，这让他如何不开心。而且这份喜悦，不光是见贤不隐的公心，也有勒夫自己的小心思在里面。 如今德国国家队里的球员，基本上都是原先克林斯曼年轻化革新后的原班人马，也已经几乎囊括了所能招揽的全部优秀人才。其余要么稍嫌太老，只能应付当下却无法战备08年欧锦赛，更遑论四年后的世界杯。要么就是还太嫩，将来也许能成为国家队栋梁，但现在却根本顶不了数。 在这种情况下，勒夫难免两头不落好，比赛成绩好了，别人会说这是克林斯曼底子打得好，稍一出现挫折，又会说他勒夫糟践了克林斯曼的心血。 所以勒夫需要变化，要让德国国家队相比起克林斯曼时代有明显不同，而卓杨就是这个大网筛过后唯一的遗珠。如果卓杨能成功进入德国国家队，不但在德国国内会让勒夫迎来一片叫好声，而且以卓杨如今在世界足坛的地位，有他参与的国家队将从此深深打上勒夫的烙印，克林斯曼将彻底成为过去。 于公于私，招揽卓杨勒夫势在必行。 “那奥利弗你是同意了！我知道卓杨那边的意思，这没有问题，这两天就找时间登报，正式邀请卓杨……”话没说完，勒夫就看见比埃尔霍夫轻轻摆了摆手。 “尤阿西姆，我明白你一直迫切希望卓杨加盟，我也一点都不反对，乐见其成。但是，我亲爱的尤阿西姆，你是足球业务方面的专家，但处理这种事情经验还是不足。尤其这种事关德国国家队的大事，绝对不能这么轻率。”比埃尔霍夫有点耳提面命的意思。 “那……奥利弗，你的意思？”勒夫疑惑不解。 “卓杨如今离开了德国，去了米兰。说句实话，他现在和德国足球和德甲几乎没有任何关系，而他的国籍，是个中国人。卓杨才21岁，他这个年龄的年轻人非常善变，没有定性。谁也不敢保证他在遭受世界杯冷落和去米兰的这几个月里，心里想法有什么改变。”其实比埃尔霍夫说的这番话语，的确是老成持重之言。 “那咱们应该怎么办？”勒夫不明白老哥们儿到底什么意思。 “首先要搞清楚卓杨是不是还愿意为德国国家队效力，这是事情的关键。要不然咱们先急火火公开发出邀请，卓杨那头再来一出彬彬有礼地断然拒绝，到时候，你和我，还有德国国家队、德国足球的体面往哪搁？”比埃尔霍夫的确考虑问题比勒夫全面。 “只要能确定卓杨依然愿意为国家队效力，那咱们马上可以做出响应。尤阿西姆你牵头，我署名，咱们立刻以国家队的名义在媒体上公开欢迎他加盟，这没有任何问题，我相信别人也不会有反对意见。” “所以，关键问题也是唯一问题，就是要先确认卓杨愿意为德国国家队效力。” “噢——，奥利弗你是顾虑这个呀！”勒夫松了一口气。“这好办，找人从侧面打听一下，或者先和卓杨的经纪团队沟通。你看这样好不好，让小猪施魏因……”话没说完，又见比埃尔霍夫摇了摇手。勒夫纳闷儿：这货今天是招财猫吗？ “这些事情不能通过第三人的口，一句话传递来传递去，很容易产生歧义甚至误解。卓杨说句城门楼子，传到咱俩这里，很可能就变成了尻蛋上的瘊子。通过第三人，不可靠。” “那……”勒夫心说：你他妈累死老子了，到底想干嘛给句明话行不行？拐弯抹角藏着掖着显你能耐？ “我亲自去找卓杨！”比埃尔霍夫说。 “他现在在米兰，而我对米兰非常熟。”ac米兰是‘金头’比埃尔霍夫职业生涯中效力过的唯一一家豪门俱乐部，而且他至今仍然和马尔蒂尼等人保持和非常良好的私人关系。“下个月，或许下下个月，冬歇期后足协会派我有事情去米兰公干。到时候无论因公，还是出于我和ac米兰的渊源，接触卓杨都不算突兀。” “这样一来，无论事成与不成，都不会让媒体抓住大做文章。”想起米兰，比埃尔霍夫心里就有了涟漪，那里有他生平唯一过不去的坎，一道美人如玉也是红颜祸水的坎。 “我当面问他，卓杨当面回答我，只要听到卓杨的肯定答复，咱们就马上行动。事情也不是火上房，也不急这一两天，你说是不是，尤阿西姆？” 勒夫能说什么？虽然心里很腹诽比埃尔霍夫想法有些过于繁杂，但的确说得在理。而且只要卓杨能顺利加盟，这些都是细枝末节的小事情，两年都等过来了，再等几天也确实不打紧，又不是急等着卓杨来打决赛。 比埃尔霍夫的意见必须得到尊重，他对勒夫支持很大，所以勒夫完全没必要在这种无关原则的小程序上与他分主次。 勒夫右手食指掏了掏鼻孔，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第一〇二章 到底谁是扫帚星 这个国际比赛日意大利国家队也没有什么正经比赛，但脑子进水的意大利足协却早早安排了一场和墨西哥的友谊赛，还是客场，简直就是神经病。 这样一来，先不说上没上去踢比赛，光是车马劳顿就让ac米兰队内六大国脚回到米兰內洛一副塌腰沉肩鼻斜嘴歪的疲劳颓废。卡卡更惨，他跑去日本踢了一场商业友谊赛，回来后直接高悬免战牌。 加上禁的禁伤的伤，于是，ac米兰去卡利亚里参加意甲第14轮比赛的队伍都透着一股萧瑟气息。不过，有得必有失，正因为国际比赛日，几名小伤号得到时间缓解，卡拉泽、奥利维拉、法瓦利、西米奇四人伤愈复出。然而遗憾的是，主力门将迪达却在前几天的训练中扭伤了肩关节，米兰內洛下半年可能有不干净的东西作祟。 34岁的澳大利亚门将泽尔科·卡拉奇继续担纲首发，您可千万别嫌他老，第三门将瓦莱里奥·菲奥里才是真的老，他是六零后，他出生的时候彩电在美国都还是稀罕物。 老九爷是奔波不动了，但依然坐在场下压阵，水上漂奥利维拉只能和桃子吉拉迪诺搭档。吉桃子如今有了些底气，因为在国家队他又进球了，当然，上一场足协杯打进一球的奥水漂也是自信满满。 果然，在圆桌大佬们的威压下不得不冰释前嫌的二位夯货在上半时行将结束时，做了一次还算不错的配合。 西多夫开出角球，奥水锋在禁区腰线上起脚再传中，准确找到吉桃子的头顶，桃子在门前五米处甩头顶进远角。进球后，俩人还假模假式拥抱了一番。 不过，奥利维拉投桃，桃子却没能实现报李。下半时开场仅仅三分钟，卡拉泽就在禁区内铲倒了苏亚索，被裁判处以黄牌加极刑。门将卡拉奇眼巴巴地看着布罗基：“小布，你和卓杨关系好，要不，你帮我指个方向？” 要不是看他年纪大，布罗基非当场捶他。 苏亚索亲自主罚一蹴而就，卡利亚里把比分扳平。大卫·苏亚索是洪都拉斯人，当年被乌拉圭名帅塔巴雷斯从南美带到了卡利亚里，就是那个在ac米兰干了半个赛季主教练成绩太差被撵走的那个塔巴雷斯。 苏亚索后来跟随卡利亚里降到乙级，一来有了主力可打，更重要的是他在这里遇见了享受足球暮年人生的佐拉，并从佐拉那里学得了不少东西，包括一脚颇为不俗的任意球功夫。从这一点上来看，苏亚索算是球王马拉多纳的徒孙。 身强体壮黑又硬，苏亚索还有令人胆战心惊的百米10秒05的速度。 点球扳平比分后又仅仅三分钟，苏亚索用速度生吃了马尔蒂尼，轻推交给斜向的孔蒂。此丹尼尔·孔蒂非日后成为名帅的那个尤文图斯安东尼奥·孔蒂，他离那个孔蒂差远了。但他老爸要比孔二愣子的老爹牛逼出十万八千里，他老爷子是昔日意大利名将布鲁诺·孔蒂，而孔二愣子他爸是个看仓库的临时工。 英雄不问出处，虎父有犬子。 犬子孔蒂横传门前，太靠近门线，被卡拉奇倒地单掌将足球封出。然而却正好落在点球点附近的卡波内面前，这位25岁的中前卫用一记头球吊门将比分反超为2:1。 十分钟后，安切洛蒂连续换上睡皮和九爷加强进攻，但疲皮少和累九爷也没让攻势旺盛多少，反而被卡利亚里连续打出快速反击，若非马队和卡拉泽神勇，ac米兰坟头上都能长草了。 当第85分钟皮尔洛被迫从身后放铲阻止苏亚索的突破吃到红牌被罚下后，ac米兰只能无奈接受联赛连续6场不胜2平4负的残酷现实。 在科莫湖畔的别墅里，卓杨和卡卡看完电视直播，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大眼瞪小眼。半晌，卡卡才嚅嚅说道：“卓杨，你命不好。来米兰三年多了我，也没遇见这么惨过。你才来几个月，惨成这样了就……” “我操，你小子意思是说我是扫帚星？” . . 接下来，球队就要远征希腊去打欧冠最后一场小组赛。冠军杯很重要，但这场比赛非常不重要，早都已经落定小组第一了，再去劳师远征大动干戈图个啥？米兰目前最需要的是消除疲劳和伤病恢复。于是，不但卡卡、皮尔洛、加图索这些中流砥柱没去希腊，就连说好了要主打征战冠军杯的九爷因扎吉也在家里睡大觉。 安切洛蒂原本也没打算让卓杨去，哪怕他体能没有任何问题，哪怕下轮联赛还是被禁赛无法参加，安胖也不打算让他出战，有那功夫还不如去米兰内洛的湖边喂喂鸽子。 但卓杨一句话就让安切洛蒂不得不带上他，还不得不让他首发。 “我今年在冠军杯上还没有进球呢！总不能把这点晦气带到明年的淘汰赛里去吧？” 这个理由太强大，安切洛蒂再敢拒绝卓杨就真敢跑到总理那去哭诉：不是我进球少，是教练不让我拜风水…… 其实这是卓杨的心里真实想法，别看他表面上好像对进球少无所谓，一副风轻云淡的高人装逼范，米兰全队也更看重他在助攻上的杰出贡献，可卓杨对自己本赛季进球少着实很恼火。 联赛出场9次打进5球，冠军杯包括资格赛在内7场收获鸭蛋，至于足协杯上的4个，在一支乙级队身上刷数据再拿出来说事，卓杨还要这张脸。 看起来是队内仅次于卡卡和九爷的第三射手，但这和卓杨来之前的期望值相差太过于悬殊，这让他根本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放到眼前的雅典aek即便是鸡肋，卓杨也不想放过，能多进一个心里也能舒服点。 而对雅典aek这支球队，卓杨印象非常深刻，略过三个月前小组赛第一轮主场圣西罗轻松4:0战而胜之那一次，整两年前就是这支球队这个球场，卓杨遭遇了瓶颈期最为严重的迷障，那场联盟杯比赛他笨拙的表现就像滚满了泥浆的河马。 但也正是以那场比赛为契机，卓杨在半个月后的《相遇肖邦》音乐会上取得了突破，这才有了此后一年多在马迪堡无尽的辉煌和传奇。所以，不管好坏阴晴，卓杨都对这支球队记忆犹新，再次来到这里，上去试试脚找找感觉没准又能有所收获。 最终，卓杨如愿以偿在雅典奥林匹克球场首发，可赛后他却被卡卡和因扎吉直骂不要脸。 第一〇三章 半小时帽子戏法 西班牙名帅塞拉·费雷尔内心已经凉透了，爱琴海凌冽的冷风吹过他谢顶超过90%的头皮，让年过53岁的他人生中第一次觉得自己似乎需要一顶帽子。 作为雅典aek的主教练，费雷尔先生此刻表情木纳而绝望，场地内相拥在一起庆祝的ac米兰球员，在他眼中仿佛是电影画面一样没有真实感。上嘴唇一苒好似两寸小排刷般的杂白胡子，像是凝结在他脸上的冰霜。 现在是上半时第30分钟，卓杨刚打进一粒点球。现场比分0:3，主队在前客队在后，而这个点球是卓杨本场比赛的第3个进球，半个小时之内，卓杨上演了帽子戏法。 这场比赛，卓杨和百折不挠的巴西水上漂奥利维拉首发搭档双前锋。昨晚在球队在温德姆酒店住宿的时候，奥利维拉就跑来找卓杨咬耳朵：“明天比赛咱俩怎么弄？你给个章法，我听你的。” 闻言卓杨心思一动，于是，便对奥利维拉说：“明天我不去边路了，躲在你身后打影锋，老里你帮我扛人。” “没问题，交给我吧！”巴西人一脸义气千秋。 两年前马迪堡来这里参加联盟杯小组赛，也恰好是末轮，刚开始也住的是温德姆酒店，但遭遇到雅典aek的各种盘外招后，不得已在老队友卡利特扎基斯的帮助下更换了住处。但今次ac米兰就不用担心这种骚扰，因为雅典aek点子很清，米兰可不是马迪堡那种小俱乐部，欺负一下马迪堡没多大的事，惹恼了米兰，在欧洲赛场你就等着吃各种排头吧。 给奥利维拉交代完，卓杨转头又去找了安切洛蒂。擅自改变球队战术，卓杨已经不是马迪堡时代那个肆无忌惮的愣头青了，安胖也不是百般溺爱他的渣叔，势必要先经过安切洛蒂同意才是，这是规矩。但卓杨自然不会明着说不喜欢踢边锋，油嘴滑舌的小聪明他不缺。 “先生，下午踩场的时候，感觉他们球场两个大禁区外侧的草皮不是很平整，您看要不要投诉一下？要不干脆让我收一点，在老里卡多身后踢二前锋，您觉得怎么样？要不然万一踢边路再把我伤着可就麻烦了！”端是一本正经。 安切洛蒂都想笑，他哪里会看不出卓杨的小算盘。你怕受伤那就不要上好了，边后卫就不怕伤吗？明知道俱乐部和我现在最担心就是再添新伤病，臭小子倒是煞有介事拿这个当借口。 不过，这场本就不是什么关键比赛，踢成什么样都无所谓，只要别受伤就行。再说了，安切洛蒂其实也并不太赞同卓杨打边锋，他本人也不是善于玩边锋战术的教练，卓杨新赛季主打边锋是老贝总理习惯性越俎代庖干涉下的权宜之计。 既然是玩玩，那就由着他去玩吧。至于后撤成为影锋会严重压缩古尔库夫和西多夫的生存空间，还是那句话，无所谓的比赛，就不要太计较了。于是，安切洛蒂便假装不知道卓杨的小算盘，同意了他的请求。 卓杨想踢一回影锋，一来相比边锋距离球门更近也更正面，二来在马迪堡和喷子戈麦斯配合过一个完美的赛季，他非常熟悉这个区域。虽然奥利维拉没有喷子在场上那么贴心好用，现在也不如戈麦斯有那么强悍的冲击力，但好歹有个支撑点在前面，聊胜于无。 比赛开始前，奥利维拉动了真情，但不是冲着卓杨。他跑去雅典aek的教练席，和对手主教练费雷尔紧紧拥抱亲吻，眼眶里都能瞅见泪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遇见家大人。 2004-05赛季，奥利维拉在皇家贝蒂斯达到了其职业生涯最辉煌的巅峰，那一年他成了西甲射手王，而贝蒂斯时任主教练正是这位费雷尔先生。 塞拉·费雷尔算是当今足坛最善于使用奥利维拉的伯乐，那一年他依靠华金和奥利维拉的攻击组合为核心，就连单车天王德尼尔森都要给这俩人打辅助，这才成就了昙花锦绣的奥利维拉。以此为依托，皇家贝蒂斯不但勇夺国王杯，还历史性闯进了来年的冠军杯赛当中。 接下来的一年，奥利维拉比赛中严重受伤，几乎缺阵整个赛季，皇家贝蒂斯也双线铩羽而归，费雷尔中途被解职，奥利维拉也从此一蹶不振荒唐至今。 今日里，故人再聚首，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如何不令人唏嘘，奥利维拉如何不回想起叱咤西甲的王者岁月。现如今在他人屋檐下仰仗着得志小人的鼻息苟延残喘，让他如何不哽咽。 奥利维拉哪里知道，正是那一年费雷尔对他透支性的使用，大仗小仗场场不缺，周扒皮都没那么狠，这才造成身体严重超负荷运转，藏下了严重的暗疾隐患，最终在与欧冠切尔西刀疤里贝里并不激烈的对抗中轰然倒地，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天使与魔鬼，怎么能分得清？ 深情款款叙完旧，奥利维拉开场就给了老教练一个下马威。第2分钟他在后点的头球冲顶砸在门梁上就像砸在费雷尔的肝儿上，卓杨捡下第二落点近距离凌空爆射，把aek队意大利门将索伦蒂诺连人带球一起轰进了球门。 和两年前相比，雅典aek变化很大，阵容里不再全是啥啥啥斯，多出了很多来自巴西东欧南欧的技术型球员，这也是夏天走马上任的费雷尔力主的改革方向。现在看来，他的这一套在希腊联赛中效果很不错，aek重新稳定在前三就没挪过窝，但在欧洲赛场，就有点半吊子不伦不类的感觉了。毕竟时日尚短，风格改变是大事情，绝非旦夕之间的短功夫。 第21分钟，卡拉泽由后卫线发动长传进攻，足球被安布罗西尼中场摆渡，卓杨得球后在三十米的距离内连续变向过人，一路上托尔泽、埃莫森、帕帕斯塔索普洛斯，无不东倒西歪，就像帮助卓杨清场一样。 这一次索伦蒂诺是被卓杨连人带球盘进球门的。 接下来，就到了令费雷尔先生既恐慌又凉透了的第30分钟，这回还是昔日爱徒奥利维拉发威，于费雷尔看来，奥利维拉无异于在给他的棺材盖儿上楔钉子。 奥利维拉今天真是拼了命的，左冲右突很是卖力。水上漂在禁区内接到卓杨的直塞球，正准备勇敢地实施射门，却被莫拉斯恶狠狠伐倒在地，红牌加点球，没什么好说的。 奥利维拉眼巴巴瞅着卓杨，可他张不开嘴，卓杨也假装没看见。 ——想都不要想！凭什么呀？我不知道帽子戏法风光吗？免开尊口算你知趣。 在马迪堡时期十分不屑于主罚点球的卓国王，来到米兰也感觉到蚊子再小它也是肉，数据统计不管你是怎么进的，数量很重要。 正是这个帽子戏法让费雷尔教练凉了心，他并不是害怕球队失利，也不怕雅典aek被淘汰，他怕的是那个臭名昭著的‘卓杨的诅咒’！ 第一〇四章 恐怖诅咒再降临 很多年后，卓杨上赛季那些邪恶的帽子戏法才被称作‘05-06赛季卓杨的诅咒’，在这个时间段里，它仍然只叫做‘卓杨的诅咒’。 离开马迪堡来到米兰，媒体上炒作‘卓杨的诅咒’就从来没有停歇过，因为实在太有噱头了。刀刀见血例无虚发，一个赛季杀得德国足坛教练界人头滚滚，教头们人人自危。当然，还有冠军杯上的两位主帅科曼和麦克利什。 卓杨的诅咒，在过去的一年中已经成为了世界足坛历史上最为密集和最灵验的诅咒，没有之一。 新赛季，这种恐怖天威降临到了亚平宁上空，整个意甲除了安切洛蒂哪个不心惊胆战？每场比赛之前，只要卓杨在ac米兰的参赛大名单之中，媒体上就睁大眼睛分析诅咒降临的可能性，都在看着谁会成为屠刀之下的第一个倒霉蛋蛋，几家著名赌球网站也纷纷开出了赔率来凑趣。 然而，别说帽子戏法，卓杨除了两场走过场的足协杯，联赛中连个梅开二度都没有，冠军杯更是颗粒无收。媒体一次次失望之余，被积攒的期盼也越来越浓郁，炒作反而愈演愈烈。 媒体的g点还在于：都进入二十一世纪了，科学发展观告诉大家‘诅咒’一定会有失灵的那一天，一定会有破解的方法。所以，媒体也密切关注着‘卓杨的诅咒’什么时候失灵和被破解。 有朝一日，卓杨上演了帽子戏法，但对方主教练命硬幸存了下来，这就是失灵，这一点好分辨。但在失灵之前，一定是被什么东西破解了，破解之后就是欧洲教练界的的解放日。媒体在这方面的探求也非常孜孜不倦，献计献策什么妖魔鬼怪都有。 谁会破解诅咒？会用什么方式破解？谁会成为第一个幸存者？ 但现在意甲和冠军杯上的教练们，依然活在担惊受怕之中，无论帅位多么稳固，无论资历多么牛逼，只要成为ac米兰的对手，莫不闻卓色变。因为‘卓杨的诅咒’绝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降临之日人力是不可能抵抗的，强行去对抗诅咒，只会给自己召来更大更不可预知的灾难，而且祸及家人。 七个月前，诅咒之刀下的上一个冤魂，门兴格拉德巴赫前主帅霍斯特·克佩尔，信誓旦旦而且蔑视诅咒，结果话音未落就身陷囹圄。最近听说，前段时间克佩尔的家人花出去了七八十万欧元打点，这才避免了他被引渡到美国受审。接下来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才能彻底平了此事。一个二把刀教练能挣多少钱，现在克佩尔家里已经穷得跟灯似的了。 不管和卓杨上演帽子戏法有没有关联，但克佩尔的牢狱之灾在媒体渲染下就成了硬去对抗诅咒后咎由自取，教练们对此深信不疑，干这一行的人多少都有些迷信。 费雷尔就对此坚信不疑，他本身就是一个不可知论者兼宿命论者，他相信冥冥中有一种神秘力量主宰着人世间的一切。 虽然他帅位还算稳固，而且很得董事会信任，上任半年来大刀阔斧的改革也开始见成效，执教工作得到了aek高层的赞赏和支持。但那又怎样？蜉蝣能撼树吗？人能和天斗吗？ 卓杨新赛季在冠军杯上进球光棍飘零，这让费雷尔窃喜不已，只要熬过今天再想碰见ac米兰和卓杨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自己也就安全了。没成想，卓杨就像在攒大招一样，不进则已，说进球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干脆利索‘唰唰唰’帽子戏法。 你史上第一身价转会ac米兰就是冲着我来的吗？ 费雷尔已经顾不得去看比赛了，此时他倍感凄凉，原本踌躇满志打算在希腊偏安一隅以图东山再起，谁料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爱琴海是南山南。 “它出自最清楚不过的疯狂，它不在云雾般的树枝中战栗……”费雷尔默默背诵起意大利忧伤派诗人朱塞培·翁加雷蒂的诗句：“……像睫毛上，早晨的麻雀那样，它呆在我们的中间枯谢，神秘的创伤。” 第44分钟，当卓杨用一记30米开外的吊射打进第四球时，费雷尔已经彻底麻木了，他想起了西班牙马洛卡家中孤灯守候着他的憔悴老妻。 . . 中场休息时，全部米兰人都在为卓杨贺，包括整个教练组也喜气洋洋，卓杨本人更是喜得合不拢腿。 大四喜，上一次大四喜都忘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反正感觉很遥远。实际上，卓杨过去几年的确杀人如麻，但他的进球分布很平均，三个两个一个，几乎场场贼不走空。但大四喜……也不能说没有，前年联盟杯首轮资格赛对阵冰岛那个啥啥啥单场进了9个不知道算不算？再往前，那就要追溯到03-04赛季的德国乙级联赛第13轮，卓杨在小猪刀疤那哥五个都因为各自国家u21征战轮休的情况下，独自率领马迪堡在客场6:4战胜了比勒菲尔德，那次卓杨4射一传。 昨日疯狂妖刀、今日米兰饼王，终于在冠军杯上刀口舔血开了荤，这对ac米兰来说是最大利好消息，雅典奥林匹克体育场客队更衣室里沉浸在欢乐祥和的气氛中。 主队更衣室里就非常沉闷了，雅典aek被ac米兰犀利的反击完全打懵了逼，被卓杨射得心服口服。其实赛前aek是有想法的，米兰如今在意甲联赛中步履维艰他们都清楚，aek不是没有机会。而且暂时位居本小组第二的法国里尔只领先aek两分，如果能在米兰境况不佳之际主场战而胜之，就有机会反超后杀进欧冠淘汰赛。 希腊联赛偏居欧陆一隅，aek的球员们年轻也都没什么大名气，欧冠是他们绝好展现自己的舞台，尤其淘汰赛更是万众瞩目一球成名的地方。万一再被某个五大联赛球队瞎了眼看上，这就算一步登了天。 所以，aek球员多少被自己撩得有些轻狂，不知天高地厚的对ac米兰轻敌，开场就试图凭借朝气站定急攻节奏，打米兰一个措手不及。可马队、科斯塔手铐塔两位老妖怪虽然在板凳上坐着，但安副、卡拉泽、西米奇、扬库、西多夫等人全都不是省油的灯，一等一的足坛老油子。 卓杨开场两分钟闪电进球后，米兰这群老辣椒帮子把局面控制得四平八稳，把卓杨伺候得飘飘欲仙，反观aek则成了一群无头的苍蝇，他们为轻狂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最凄惨的就是主教练费雷尔，他从麻木中醒来后，强压住心灰意冷的绝望郁气，做出了程序化的人员调整。 换上前锋曼杜卡和攻击中场赫特马伊时，费雷尔的表情和语气就像是在给自己安排后事。 第一〇五章 法瓦利的家务事 下半时开球十分钟后，安切洛蒂也开始做出调整，法瓦利上场替下西多夫，把扬库洛夫斯基推到了中场，阵型也适当做了回收。没想着追穷寇，可法瓦利上场后第一脚触球，就助攻卓杨又进球了。 古尔库夫主罚右侧角球，做了一次虚晃战术配合，他把球推给了法瓦利。34岁的老后卫左脚直接传往禁区内，一个腰部位置的半高球。这种高不成低不就的球，无论进攻还是防守球员都很难处理，抬腿也不是弯腰也不是。尤其在双方人员密集的禁区里，抬腿去处理容易被判抬脚过高，弯腰用头去攮容易被别人抬脚过高。 然而，这并非法瓦利的传球脚法粗糙，这恰恰是他有意为之。 在如今的ac米兰中，要论起对卓杨球风最洞悉的，并不是卡卡，也不是因扎吉，而正是这位34岁的后防全才朱塞佩·法瓦利。 法瓦利和卓杨结识时间并不长，俩人在上赛季冠军杯八强赛中因为马迪堡和国际米兰交战才初次见面。第一回合马迪堡在梅阿查1:2负于国际米兰后，卓杨在赛后参与了胖子拉伊奥拉组织的一个聚会，当时聚会的就有法瓦利，那是他两人第一次打交道。 那天卓杨中途把即兴邀请来、又喝得稍微有些醉的师侄女菲娅梅塔提前送回了米兰音乐学院，他俩离开后，聚会并没有散，当时在座的诸位菲戈、斯坦科维奇等等都笑着猜测，卓杨一定会灯下赏玩醉美人，彻夜的迤逦。可他们谁也没想到，卓杨很快就返回了，来聚会上接着和他们嬉笑打闹猜拳行令。 众人纷纷打趣，不解卓杨为何撒手放过如此一段艳遇，当时也醉意上头的卓杨只是装着逼淡淡说了一句：“君子从不趁人之危，师姐把人托付给我，我自然要一诺千金。”至于他是在这些事情上怂还是真这么想，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在座诸人哄堂大笑，只有坐在角落里并不怎么言语的法瓦利盯着卓杨看了很久。 卓杨返回汉诺威之后，一直到转会来到ac米兰，在这期间和他电话联系最频繁的国际米兰球员，不是同一个经纪人的斯坦科维奇，也不是老朋友菲戈，而是法瓦利。 卓杨确定转会ac米兰的第二天，法瓦利就从国际米兰自由转会也来到米兰內洛。当然，他并不是因为卓杨才这么做，但卓杨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当年内斯塔以世界后卫第一身价自卖自身去了ac米兰之后，法瓦利就成了拉齐奥的队长，但内美人卖身那点钱仍然不能拯救蓝鹰。两年后，曾经叱咤意甲风云的拉齐奥军团终于分崩离析，法瓦利跟随曼奇尼来到了国际米兰。虽然他日常显得沉默寡言，但却是国际米兰队内第一大帮派拉齐奥帮的领袖。 今年夏天，随着大批好手加盟国米，审时度势的法瓦利清楚改朝换代的时刻来临了，右后卫有了麦孔，左后卫有了格罗索和马克斯维尔，他需要重新规划自己接下来的江湖路。恰逢此时，法瓦利得到了来自好友内斯塔的召唤，于是，合同到期的法瓦利稍事拖延，便在卓杨确定转会之后马上与ac米兰签订了合约，他的零转会费为他带来了米兰第二档次的高额薪水。 至于法瓦利为什么会和卓杨有了不错的交情，事情还得细细道来。 四十多年前，在意大利北方一座叫克雷莫纳只有不到10万人的小城市里，城区有一间规模中等效益还算不错的玉米加工厂，厂里有两位苞谷脱粒工人，他们是年龄相仿关系莫逆的铁哥们儿。文气瘦弱的那个名叫德桑蒂斯·法瓦利，健壮魁梧的那个叫皮斯托利·贾尼尼，二人是发小，至今已经有四十多年的友谊了。 法瓦利和贾尼尼一起上学一起辍学一起服兵役一起进工厂，而且俩人前后脚娶妻结婚，法瓦利一口气生了三个闺女，贾尼尼连续得了三个儿子。岁已过中年，俩人的老婆再次一前一后怀孕，等到来年，法瓦利有了第四个女儿，贾尼尼有了第四个儿子。 年纪大了，老婆也年纪大了，有些事情还能干的动，但孩子生不动了。虽然没有什么重男轻女或者重女轻男的思想，但谁不想膝下儿女双全？法瓦利看着好朋友家里四个儿子浩浩荡荡羡慕得眼通红，贾尼尼瞅着发小屋中四个闺女姹紫嫣红喜欢得不得了。 于是，某天酒后俩好哥们儿一合计：干脆趁着最小的那个还在襁褓里，你我互相交换一下，这样不就都儿女福寿双全了吗？ 相互知根知底又都信得过对方，于是，一拍即合。从这一天起，贾尼尼最小的儿子就改名为朱塞佩·法瓦利，小朱塞佩有了三个姐姐。 直到多年后，已经在意乙球队克雷莫纳打上主力中后卫的法瓦利在自己18岁生日那天，才被父亲告知了真相，他才明白自己原来还有三个血脉相连的亲哥哥。 生亲不如养亲，法瓦利依然叫法瓦利，已经成年的他和养父以及三个姐姐关系仍然非常亲密，但也和亲生父亲贾尼尼以及三个亲兄长时常亲近，关系处得非常好。法瓦利有了一个大家庭，这其实是一个很美好的故事。 也许因为基因的原因，贾尼尼的四个儿子包括法瓦利，都拥有相当不错的运动天赋，法瓦利的亲大哥达尼埃莱·贾尼尼比他大15岁，曾是意大利国家帆板队的成员，还参加了亚特兰大奥运会。 三个亲兄长之中，大哥和法瓦利关系最亲，而且大哥比他们的父亲强得多，第一胎就生了个女儿，而且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法瓦利的大侄女安吉莉卡·贾尼尼却一点没继承老贾家的运动天赋，长得红颜祸水自幼独爱钢琴。安吉莉卡通过不懈的努力，终于在自己二十一岁那年，也就是去年夏天，考取了世界排名第一的汉诺威音乐大学钢琴系，高登云台进行深造。 但任何看似高尚的地方都有龌龊的事情，任何崇高的领域也脱离不开江湖纷杂。来自‘小’地方的大美女安吉莉卡因为一些事情，陷入了音乐大学内部的纷争，遭受到不公正的打压和排挤，还有心怀不轨的叫兽企图趁机潜规则她。 安吉莉卡为此苦恼不堪也一筹莫展，想找人在音乐大学帮自己协调运作一下，改善一番求学环境，可别看她家里又是帆板又是足球，二叔三叔一个网球一个铁人三项，老贾家在意大利牛逼哄哄横着走，但在汉诺威音乐大学面前连个屁都不是。别说他们，贝卢斯科尼来到音乐大学都得低眉顺眼做乖巧状，要论起牛气，世界上没有多少人比得上这里的教授们。 老贾家包括安吉莉卡的四叔法瓦利根本递不上话也帮不上忙，整天郁郁寡欢的安吉莉卡想退学的心思都有了，可又实在舍不得从小的钢琴梦想和这么高端且来之不易的校园。 老贾家愁云积满了天，千顷地一棵苗的宝贝女遇到了天大的难题，可这对卓杨根本就不叫事儿。 第一〇六章 新添一个俏师妹 朱佩赛·法瓦利和卓杨认识了以后，经过再三斟酌，便尝试着把电话打过去，把大侄女安吉莉卡·贾尼尼的事情托付给卓杨。卓杨这里还有什么话说？他一向对朋友的事情比对自己的事情上心。 卓杨是悠久显赫的汉诺威音乐大学历史上最为特殊的学生，他横跨两界而来的知名度、年纪轻轻便在艺术上的不凡成就，让卓杨在音乐大学里有了相当影响力，甚至一般讲师和教授都不如他。 卓杨四年来在音乐大学只孜孜求学，从不参与内部学术争论和教务纷争，不是他本事大能超然出世，而是因为他身后站着两座音乐大学的摩天岭。阿里·瓦迪和卡尔·诺曼两位大教授爱护卓杨就像爱护自己的眼珠子，从一开始两位超级大佬就只让卓杨醉心于纯粹的音乐领域，也坚决阻挡了一切袭向卓杨的内部纷争。 所以卓杨在音乐大学内部平日里看起来很低调，可一旦遇事就又显得非常狂，有那两位老爷子在，谁也拿他没办法。 当然，卓杨也没那么愣头青，他接到法瓦利的嘱托后，先从侧面对整件事情了解了一番，确认属实，安吉莉卡的确遭遇了无妄之灾和居心叵测。于是，先舔着脸在两位大教授那里安排好后面的程序，卓杨这才跑去找安吉莉卡。 卓杨去的时候，安吉莉卡他们一年级的新生正在阶梯教室上大课，乌泱泱好几百人。卓杨进去径直走上了讲台，新生们炙热的目光全部投在他身上，像要烤焦似的。 即便汉诺威音乐大学的毕业生里音乐人杰层出不穷，在这一点上音乐大学领先于全球其他艺术类院校，但整个严肃音乐领域的金字塔结构比足球更甚，多年后能成为举世瞩目大师级人物的人凤毛麟角。但卓杨却被业内已经公认为日后必成大器者，即便他和在座的他们一样，都还只是个在校学生。 卓杨不但是足球少年们的偶像，也是这些莘莘学子们的偶像。 卓杨同讲课的卡勒·兰达鲁教授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兰达鲁教授是爱沙尼亚籍音乐家，卓杨在汉诺威最好的夜店‘橡胶唇’去五次能碰见他四次。当然，兰达鲁教授对卓杨也是这个印象，两人都觉得对方是个浪货。 据卓杨了解，对安吉莉卡的打压和排挤行为，主要就是来自这位兰达鲁的授意，想逼迫安吉莉卡就范潜一潜的就是他。 卓杨径直走向话筒：“安吉莉卡·贾尼尼同学，请你出来一下。” 只见大教室角落里哆哆嗦嗦站起来一位抱着书本的漂亮女孩子，紧张的表情十分惹人怜。“你好，贾尼尼同学。现在请你和我去阿里·瓦迪教授那里，主任有事找你商量。” 在所有人艳羡的目光中，小心翼翼的安吉莉卡跟着大摇大摆的卓杨走出了阶梯教室，给兰达鲁连个招呼都没打。 在第二天钢琴系的教学会议上，系副主任卡尔·诺曼教授通知在座同僚：鉴于意大利新生安吉莉卡·贾尼尼特殊的求学经历，和其并不扎实的音乐基本功，为了让她跟上学习进度，从即日起，本人将亲自担任她的导师。安吉莉卡·贾尼尼的所有课程和学习日程安排，将由钢琴系第八学期学生卓杨做出重新规划。就酱，散会…… . “卓杨……学长，谢谢您，我……”安吉莉卡眼眶里能看见泪花。她要比卓杨大一岁，但美人垂泪让她看起来像个初涉世事的小丫头片子。 “嗨，甭客气，都是自己人，以后你就叫我师兄。”其实帮助别人，收获最大的总是自己，因为内心的勋章感会让人非常舒坦。 “师兄！”安吉莉卡马上改口，的确也是师出同门的正经师兄妹。不过，也不知道这以后卓杨和安吉莉卡以及法瓦利之间的辈分到底该怎么论。 “哎，师妹。你知道埃莱娜·格里莫吗？”卓杨问她。 安吉莉卡使劲点了点头，学钢琴的女孩子，哪能不知道著名的钢琴狼女。 “那可是咱们的同门师姐，我称呼她海伦师姐。说心里话，我佩服的钢琴女性不多，但海伦师姐绝对算一个。”卓杨兴致勃勃地给新师妹吹嘘。“改天有机会我带你认识一下海伦师姐，啧啧……她可真了不起。好好学习，希望你以后也能成为师姐那样了不起的大师……” 安吉莉卡把头点得跟捣蒜似的。 . . 如此一来，法瓦利自然和卓杨迅速成为了好朋友，但他们俩之间的这层关系却十分隐秘，包括卡卡、二哥这些人都不知道。并不是法瓦利和卓杨想搞什么阴谋诡计地下工作，是因为法瓦利的特殊家庭身份。 在意大利人遵循的基督教义里，贾尼尼和法瓦利两家相互交换子女的行为，如同抛弃，是对教义的大不敬大不韪，上帝会痛斥也会制止这样的行为。要是放在普通家庭，换了也就换了，你让上帝来打我？但在老贾家，尤其是法瓦利这样的足球明星身上，必然会成为媒体热炒的槽点。 如果卓杨和法瓦利把这份渊源呈现在媒体面前，记者都是粘上毛比猴都精，没准就能顺藤摸瓜挖出安吉莉卡和法瓦利的关系，法瓦利隐秘的身世也就大白于天下了。 记者们没有一个嫌事大的，借此机会口诛笔伐只要销量能上去就行。以法瓦利的地位和影响力，弄不好会成为社会热点事件，您以为罗马教庭里的主教们不会蹭热点？您以为梵蒂冈的教皇不想当网红？ 真到了那个时候，法瓦利绝对落不下好来，贾家和法家都会被口水席卷得狼狈不堪。再被女权组织什么的插上一杠子，以后两家再无宁日。 当年两家相互交换子女的时候，两个孩子都刚出生不久，满月酒都还没办。两家也谨守口风，身边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这回事，都以为两家终于各偿所愿。 时至今日，这件事情除了两家当事人，就只有卓杨知道。法瓦利请他对此事保密，卓杨当然没问题，他又不是教徒，对上帝没有坦白从宽的义务。 所以，卓杨在转会ac米兰之初，明面上看只有卡卡一个朋友，球场上可以相互借力，圆桌骑士团内部运作成功一个布罗基，可以帮助他建立球队地位。但其实还有一条谁也不知道的暗线，就是法瓦利。 不过，法瓦利因为在世界杯前就受了伤，转会来到米兰內洛后也一直好好停停没有大利索，正经比赛没打几分钟。看起来法瓦利在米兰竞技存在感并不强，而且他为人处事比较低调，不爱咋咋呼呼，也显得他在米兰内洛不引人注意。但实际上，谁也不能小瞧了法瓦利。 能接替内斯塔成为蓝鹰的队长，那是一般人吗？能在牛逼哄哄的国际米兰内部成为没一个善茬的拉齐奥帮的领袖，能是一般人吗？ 这不，才来米兰没多久，比赛都没打过几场，前几天，巴雷西和马尔蒂尼两位超级大老已经郑重向法瓦利发出邀请，邀请他成为圆桌圣骑士团成员。 第一〇七章 大旗不倒五魁首 朱佩赛·法瓦利的传球在距离地面一米二的高度，又平又快飞入禁区，攻防双方的每个人都在拼命和身边的对手争抢位置、都在紧张地注视着足球飞行轨迹，每个人也都赶紧思索着足球飞到自己跟前应该怎么处理。 这样的传球其实有些不讲究，显得很业余，但却是法瓦利有意为之，因为他在传球前看到了卓杨使出的眼色。果然，卓杨已经从拥挤的人堆里绕出，飞快迎向平直的足球。 法瓦利是个有心人，足球上同样也是个爱琢磨爱动脑子的球员，身为一名边后卫，法瓦利在助攻上有相当造诣，而且是直接助攻。2000-01赛季拉齐奥军团斩落意甲冠军的那一年辉煌中，法瓦利以11次助攻成为助攻王，这个数据在意甲相当不易。 上赛季在国际米兰的伤病，不但耽误了法瓦利参加世界杯，也影响到了他在新赛季ac米兰的竞技效果。出场机会寥寥无几，但法瓦利也并没有闲着，因为卓杨帮过他的大忙，所以法瓦利研究最多的就是卓杨的球风和接出球喜好。 功夫不负有心人，通过认真观察和分析，法瓦利发现，卓杨因为身体协调性、柔韧性等方面的优势，尤其杰出的技术能力，所以很多平常球员难以处理的尴尬球，在卓杨那里却没有丝毫难度，反而因为防守球员的犹豫会变成他的优势。 这一点，就连在场上和卓杨已成为绝代双骄的卡卡，以及心心相印的因扎吉都没有怎么注意，毕竟进攻天才更善于琢磨自己。 刚才接到卓杨示意‘前点’的眼神后，法瓦利便传出了这样一记颇让人为难的半高球，双方球员那细微之间的愣神也让卓杨的突然前插变成了脱颖而出。 卓杨绕开所有路人，在前点迎向足球高高起跳，飞翔中施展出蝎子摆尾。 猝不及防的半高球，猝不及防的脚后跟，足球出人意料折射进球网的同时，卓杨悄然落地，他根本没回头去看被打击到人生障碍的索伦蒂诺，而是直奔法瓦利而去，径直跳在了他身上。 . 全场第57分钟，卓杨五魁轮元，将场上比分扩大为5:0。时2006年底，除去各大电视台的现场直播外，互联网上也已经有了数不清的文字直播。比赛还未结束，众多门户网站体育版面已经再次更新其头版头条。 ——《独中五元：卓杨打破冠军杯单场个人进球纪录》 事实上，这场并不十分受人关注的鸡肋欧冠小组赛，因为卓杨各网站已经第三次刷新足球头条了。 第一次，上半时第30分钟——《卓杨诅咒再次降临，拭目以待费雷尔何去何从》 第二次，上半时结束——《大四喜，卓杨继承ac米兰欧冠射手血统》 网络媒体这么说，是因为自从冠军杯1991年改革以来，单场个人最高进球记录便是4球，共有5名球员完成过这一壮举。而第一个如此‘4’无忌惮的，是ac米兰传奇射手范巴斯滕在1992年，第五位也就是在卓杨之前最后一个完成此‘4’意妄为的，也是前ac米兰球员，舍甫琴科在2004年冬天。 卓杨不但继承了ac米兰在冠军杯上射手们‘4’心裂肺的光荣传统，还将其发扬光大，独自成为‘5’动乾坤的唯一一人。 即便纵观冠军杯整个54年历史，也只有在遥远的1963年有人做到过单场独中五元，而那仍然是一名ac米兰球员——阿尔塔菲尼，这同样是一位入选了20世纪ac米兰历史最佳阵容的传奇人物。 更为有趣的是，卓杨上赛季以18粒进球打破了此前欧冠单赛季14粒进球的个人记录，而那个纪录的保持者，就是阿尔塔菲尼，就是在那一年。 . 接下来的比赛，已经无所谓比赛了，雅典aek什么想法也没有，ac米兰则在场上喜气洋洋踢起了养生足球。安切洛蒂坐在场下气定神闲像一个世外高人，塞拉·费雷尔内心的恐慌已化为凄凉，他感觉自己像独自一人站在布满尸体的荒谷中的列奥达尼斯，而温泉关城头上高高飘扬着邪恶的ac米兰红黑十字旗。 费雷尔默默吟诵起了前不久刚听到过的一首诗：求求老天淋湿我的双眼，冰冻我的心，让我不再苦苦奢求你还，回来我身边我身边～我身边…… 好像这是一个不知名的中国诗人的作品，最近在中国似乎很流行。 费雷尔已经过了知天命之年，他明白自己此次躲不过去，想想还是凭借这张老脸，在冬歇期后去西甲俱乐部那里随便找上一份球探的工作，钱不钱的不重要，关键是安全。 帽子戏法时，费雷尔把卓杨恨得咬牙切齿；大四喜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痛苦的感觉；五魁首到来，他甚至开始欣赏起卓杨。 费雷尔执教过许多天才球员，德尼尔森、华金，甚至奥利维拉都可以算作不世出的奇才，但他们和今天的卓杨一比，似乎平庸得像白水煮豆腐。 卓杨其实也是豆腐，他是一道老少咸宜上得了国宴也进得去乡村流水席的麻婆豆腐，入滋入味极其下饭。但要论起长相，人家细皮嫩肉的吉拉迪诺才是真豆腐。 第75分钟，安切洛蒂用吉桃子换下了布罗基，和奥水漂搭档双前锋，卓杨又被拉回到中场，和安队副、扬库形成三后腰，前边进攻基本上交给以古尔库夫在前腰支撑的三叉戟。 不知道嫩豆腐吉拉迪诺是不是个豆腐脑，但水上漂奥利维拉今天着实有点水，不但水，而且一如既往背时倒灶。对手并不强，防守也不怎么强悍和严密，最起码比不上意甲赛场那些钢筋混凝土们。卓杨今天脚风又顺，不但自己射门予取予求，而且各种传球也十分到位，相当一部分给球对象就是水漂爷。 三次打飞两次受阻一个门柱一次打正被扑，零个进球，不能说他不努力，也不能说卓杨没帮他，这种力度可能就算换成著名的‘死不射门’疯狗兰德在场上，没准都梅开几度了，可奥利维拉就是不进球，你咬他？ 眼见死不待见吉桃子也上来和自己抢生意，奥水漂这心里就更着急了。可您以为点子背就到头了？并没有完。 卓杨也并没有完。 第一〇八章 六星连珠第一人 古尔库夫闪开里贝洛普洛斯，斜向塞球往中路，奥利维拉大禁区外偏左距线一步之遥横拨起脚便打，足球雷霆万钧又脆生生砸在横梁上，飞身而起但什么也没摸着的索伦蒂斯像海豚跃出水面一样姿势优美。 足球反弹回禁区前沿右侧。按理说吉拉迪诺此时应该在禁区内，因为有队友射门他作为前锋应该第一时间扑到门前，万一有补射的机会呢？可他并没有冲，就是犯傻了。但犯傻也有犯傻的好处，足球刚好弹到安布罗西尼面前，被齐科斯一堵，安副顺势磕给了吉桃子，舒服到他都不用跟人抢，安队副可是很喜欢桃子的。 距离比刚才水漂那一脚稍微远一点，离门20米左右，吉桃子同样横拨一步拉开身位抬脚便抽，比奥水漂力量更足也显得更有准头，但却被特兹奥茨奥普路斯飞身堵了枪眼，晃得刚刚站起身来的索伦蒂诺又是一个空气扑，这一次像牛蛙。 足球又被弹了回来，而且弹得更远了，大禁区左侧腰扣处，法瓦利拍马赶到。假传真扣哄得莫拉斯仓皇伸腿，法瓦利却倒三角抠给了更远处的卓杨，他距大门足有25米开外。 同样是横拨一步，同样面对禁区内慌乱无章的aek后卫，卓杨让水桃二人知道了自己为什么和他们不一样。起左脚力拔山兮，唬得西洛里和卡拉柯蒂斯双双起飞用身体封堵，卓杨却在触球的一瞬间，脚腕轻抖，用左脚外脚背撩出一弯弧线，像从天而降一道七彩闪电，两名勇敢的aek后卫就似那电弧下飘零的落叶。 索伦斯诺莫名奇妙站在原地踮着脚尖蹦了三蹦，像秋后的蚂蚱。不是他犯傻，而是在明知无力阻挡和职业绝望之间的心理斗争，让他做出了这种要跳不跳要扑不扑的怪异动作。说起来还是犯傻！ 第86分钟，卓杨6:0雅典aek。 除了ac米兰的队友们向着卓杨跑来，奥林匹克球场内就像是被噤了声，看台上一片沉寂，雅典aek主教练费雷尔率先鼓起了掌。 六个球，双重帽子戏法，叠加的诅咒。费雷尔成了不可饶恕的天罚之人，但他反而解脱了。毕竟活了大半辈子，回天无力便也就看得透了。此时此刻，费雷尔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反而由衷赞赏起卓杨来。 整个体育场都被卓杨射服了，渐渐地，掌声四起像爱琴海的涨潮拍打着岸边岩石。虽然对征服一座又一座球场和对手的拥趸已经习以为常，卓杨依然很客气地向这里的人们挥手致谢。 6:0也是最终的比分，ac米兰以小组赛全胜战绩进入欧冠16强，如此辉煌，ac米兰在冠军杯历史上92-93赛季已经做到过一次，除去米兰，还有三支球队也曾完成这一壮举。不过，前四次他们四支球队都没能最终夺魁，米兰那次更是一路全胜至决赛，却意外0:1负于马赛。 赛后各大网站又争先恐后更新了头条——《冠军杯历史第一人，卓杨六星连珠》 别说雅典球迷，卓杨把整个欧洲都射服了。此前还多少有些腹诽疯狂妖刀新赛季却一球未进，但仅仅90分钟过后，就变成了本赛季欧冠暂时排名第二的射手，只落后于队友卡卡。 赛后卓杨的手机都快被各种短信打爆了，那五位兄弟对他的评价只有一个字：骚！五个字：故意这么骚！马迪堡的老队友则全是恭喜，疯狗兰德说：卓杨，你太牛了，分几个给我们多好…… 也许真是卓杨春风六度给马迪堡也带来了好运，隔天他们在主场维克多3:2战胜了小组赛中最后一个对手莫斯科中央陆军，这也是马迪堡在今年冠军杯中取得的唯一一场胜利。 原本按照惯例，卓杨在赛后会直接飞回汉诺威，现场去看看老东家比赛也就成了大概率事件，但这一次，他随队返回了米兰，故意没有去汉诺威。 来米兰四个多月，卓杨总共回维克多球场看了马迪堡五场比赛，其中就包括冠军杯对阵阿森纳和波尔图的两场，结果这五场比赛马迪堡全部告负，弄得卓杨疑神疑鬼，有点担心自己成了扫帚星。所以这次想了想，索性跟着大家直接回了米兰。 没了他带去的‘晦气’，虽然马迪堡赢了，但可怜的小组垫底连个联盟杯都没能捞着，这个卫冕冠军恐怕有些伤感。不过，马迪堡人也多少有点解脱，因为很明显，后卓杨时代的马迪堡，目前根本不具备在欧冠这样最高水准比赛中和欧洲豪强一争高下的能力。淘汰了也好，安下心来在联赛中捋顺球队，扎扎实实广积粮才是正道。 6场小组赛马迪堡1胜5负打进7球丢了15球，喷子戈麦斯打进3球倒还不错，最后一轮比赛之前马迪堡全队有四人在本赛季冠军杯的进球数超过卓杨，还有二十人和他进球数想等。 . 因为有好些员大将和伤号并未随队奔赴雅典，所以卓杨头戴六朵玫瑰回来后，迎接他的不光有众人的艳羡和祝贺，还有卡卡和因扎吉德横眉冷对。 “你要不要脸？要不要脸！”卡少爷和因九爷把眼睛都快翻烂了。“你自己说你要不要脸？” 此前卓杨在冠军杯上迟迟未能开胡，联赛中也进球堪比八星八钻般稀有，于是，他整天拿这个当理由在卡卡和因扎吉俩人面前卖惨。 “你们两个很不要脸造么？我惨成这样你们都毫不关心，知道我晚上要流多少泪吗？哎哟哟，不行不行，心里好难受，看样子今天不吃顿好的过不去这个坎……” 把卡卡和因扎吉搞得好像亏欠他什么似的，只能每天轮着掏钱请卓杨吃饭，没几天米兰城贵一点的馆子都让三个人吃遍了，就这样卓杨嘴里还是抱怨连天，嫌他俩不够意思，吃你们是应该的，谁让你们进球比我多呢！ 一来二去，让卡卡和九爷在潜意识里也认为卓杨的确进球少得可怜，其实并没有去认真数他的个数。但一夜之间，六六大顺轮圆后，在报纸的详细报道下，二人才猛然惊觉：三条战线总共打进15球的卓杨，摇身一变成了如今ac米兰队内的第一射手。卡卡13个，九爷10个。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就这还在我们面前卖惨？这两个月伙食费开销猛涨，让这个骗子吃了个肚饱腰圆跟伺候祖宗一样。 眼见骗吃骗喝的把戏败露，这二位爷脸上挂上了愠色，卓杨心说大事不好，却不知要被他们反敲回去多少吃喝钱。连忙嬉皮笑脸净捡些好听的来说，一个梅开六度反而让自己心虚了。 媒体不管他们三人之间这些鸡毛蒜皮扯皮倒灶，报纸上全都睁大眼睛关注着‘卓杨的诅咒’后续发展。 第一〇九章 诅咒被自己破解 全世界媒体除了疯狂报道此次卓杨独中六元的丰功伟绩，也在监督着雅典aek主教练塞拉·费雷尔什么时候下课。 在新闻界看来，卓杨双重诅咒之下，费雷尔已经倒霉到了祖姥姥家，倒霉到有违天和人伦、丧尽天良。不下课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不想活了。 “费雷尔教练，你认为‘卓杨的诅咒’只是一种巧合吗？你会对抗这个诅咒吗？”赛后新闻发布会上，记者们面对费雷尔的兴趣点十分显而易见。 “卓杨是一名伟大的球员，能和他同生在一个时代的球员都应该庆幸，也十分悲哀。”费雷尔十分镇静：“六个球负于对手，是一件非常耻辱的事情，我会承担所有责任，并且愿意接受俱乐部对此做出的一切问责。但六个球输给卓杨并不丢人，他本来就拥有这种能力，而且很可能是当今世界足坛唯一拥有这种能力的人。是的，卓杨非常了不起。” 费雷尔在给予卓杨高度评价的同时，表达了接受雅典aek俱乐部所做的任何决定，包括让他下课。紧跟着在后面ac米兰接受采访时，既然对方主教练对自己如此抬爱，卓杨也是个花花轿子大家抬的人。 “费雷尔先生是一名非常优秀的主教练，他已经无需证明什么，在皇家贝蒂斯的履历就说明了费雷尔先生的水平。今天只是一个意外，对我来说也是如此。”卓杨面对媒体诱导式提问已经非常应对自如。“不不不，我从来没认为有什么‘卓杨的诅咒’，世界上有趣的事情非常多，我的帽子戏法也许只是其中之一而已。你们想怎么说那是你们的事情，但我很尊重每一位主教练，尊重每一位兢兢业业的足球从业者。” 费雷尔静等着aek足球俱乐部高层对他的宣判，没有主动辞职只是因为他认为一切都是注定的，自己不能在夏天花了那么多钱的情况下这会儿拍屁股一走了之，要让高层做出从容布置后再和平分手，彼此留下一段善缘。费雷尔对俱乐部半年来的支持还是感恩的，他对这里有感情。 只要高层做出解职决定，或者暗示他应该主动辞职，费雷尔都会毫不犹豫马上做出响应，决不栈恋不让高层为难，他一分钱分手费都不会提，甚至上个月还未领到手的薪水也无所谓。费雷尔只想回到西班牙马洛卡的家中，回到自己妻子身边。 当天夜里，雅典aek俱乐部董事会主席阿达米迪斯与总经理巴维斯也进行了密谈，话题自然是有关主教练费雷尔的去留。 从内心上讲，他们是不愿意开掉费雷尔的，因为西班牙人对球队的改造还算卓有成效，而且撵走他之后，又该找谁来接手？继任者是否能允许球队中充斥着大量费雷尔聚拢来的球员？这些球员偏重技术化的特点是否和新任主帅的战术风格合拍？继任者要求冬季转会窗进行阵容调整，又从哪里运作来资金？ 这些都是问题。 aek后台老板是希腊船业大亨梅利萨尼季斯，他的企业曾是著名希腊船王奥纳西斯航运帝国的一部分。梅利萨尼季斯给aek用来本赛季建设的转会资金夏天都已经全部用完掉了，这老爷子说一不二绝不会再掏一个欧元。 “这可咋办嘛！外面吵翻了天让西班牙人下课，这……”阿达米迪斯主席眉心揪得都发烫。 “你看，问题咱们也分析过了，下课容易，下课后就是麻烦事。其实费雷尔还是不错的。”巴维斯经理并不是无奈之语，aek主场虽然惨负ac米兰，但因为同时举行的h组另一场比赛中，法国里尔客场与比利时安德莱赫特1:1战平，这样aek仍然领先安德莱赫特一分最终列居小组第三，有了继续在联盟杯中征战的机会。这算一个还不太坏的结果，也符合aek高层的心理底线。 “说得轻巧，卓杨的诅咒怎么办？那个小子可能身上真有什么来自中国的神秘文化，你不怕吗？” “好像……似乎……这个诅咒只针对主教练，不关管理层什么事，和俱乐部也没什么关系。” “那你的意思？” “我看不如这样……”巴维斯经理是个爱动脑子的人。“如果费雷尔主动辞职，咱们也就不拦着，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他要一声不吭就这么继续，那咱们也就装糊涂，反正有什么报应只会落在他身上，家破人亡是他自己的事，俱乐部表示同情就好。” “……行！就这么办，装糊涂。” 于是，费雷尔等着俱乐部命令他辞职，aek高层则等着他主动开口，两边谁都不提这个茬。就这样在媒体火辣辣的目光注视下来到了冬歇期和东窗开启，却什么遭报应的事情也没有发生。 一直等到来年欧陆主流联赛下半赛程已然重燃战火，雅典aek都踏上联盟杯的征程了，什么出人意料地事情仍然没有发生。媒体终于不得不承认——‘卓杨的诅咒’被破解了。 费雷尔成了第一位在诅咒下存活的主帅，这表明着卓杨帽子戏法诅咒不再妇孺皆杀，也许从此这个诅咒彻底成为了传说中的前程往事也没准。研究来研究去，媒体认为，破解这一诅咒的人，并不是费雷尔，恰恰正是卓杨自己。 在长达一年的诅咒有效期内，卓杨单场最多就进三球，从未超过帽子戏法。在媒体看来，正是此次六星连珠冲破了帽子戏法一堵墙，也就破解了诅咒的时效性。 果然，在此后卓杨的职业生涯中，卓杨即便又上演过很多帽子或者大帽子戏法，但不再每次都让对手主教练如坐针毡，某些倒霉教头下课时卓杨也并不一定都要进上三个球，有时候一球不进但对方该滚蛋照样走人。 惨绝人寰的‘05-06赛季卓杨诅咒’终于进入历史尘封，成为足坛一段经典血腥的神迹传说，笼罩在欧洲教练们头顶上的血滴子也化为上古神器，意甲教练们也终于不用不论成绩好坏都惶惶不可终日般生活。 心理学上有一种‘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人质会对绑匪产生同情和同仇敌忾的真挚感情。此时此刻，教练们再看卓杨，总觉得他眉清目秀和蔼可亲。 第一一〇章 米兰冬季要引援 圣西罗的草皮上被球迷扔进了十几只烟火棒，罗森内里们用震天的嘘声来表达对ac米兰的不满。裁判不得不再次临时中断比赛，烟雾弥漫使得卓杨几乎看不清下面比赛的队友。 从上半时结束后，球迷已经第四次将冒着浓烟的烟火棒掷进场中了，这也是意大利球迷的一种传统抗议自家球队的方式。 卓杨问身边的皮尔洛：“皮少，比赛老是这样被中断，俱乐部赛后会不会受到处罚？” “那自然是会的。”皮尔洛说：“不过也就是罚点款而已，很合理。” 坐在卓杨另一边的卡卡接过话题：“这样也好其实，也显得更有球场气氛。” 皮尔洛嘿嘿一笑：“卡卡说得很合理。” 这是意甲第15轮ac米兰主场迎战都灵，卓杨、卡卡和皮尔洛坐在看台上观敌料阵。卓杨自然是因为还处在禁赛期，这是他四连禁的最后一场。睡皮则因为上一场背后铲人领到了红牌，也成了看客。唯有卡卡让米兰內洛惊出一身冷汗，他在四天前的训练中突然感觉右脚脚踝老伤处不适，经米兰实验室检查后也给出了免战的建议。 卡卡属于米兰伤不起的人物，他龙体欠安要比一百个西米奇腿断都更令俱乐部如临大敌，咳嗽一声米兰城都会下起连阴雨。新赛季几近过半，ac米兰的崭新的脊梁骨已经十分明显，从后往前内美人、睡皮、卡卡、卓杨四人成为了挑起米兰的核心中轴线。有了此四人，ac米兰可以和世界上任何一家豪门大战三百回合而不落下风，但今天四个人都不在场上，所以ac米兰面对实力并不算很强的升班马都灵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此役安切洛蒂鉴于四大轴心的缺是，索性排出了4-3-3强攻阵型，试图用九爷、桃子、水漂的三前锋硬拿下对手，但显然效果并不怎么好。三个人在前面比着挥霍机会，而最大问题则是西多夫、古尔库夫、布罗基德中场不能形成有效梯队，对前边三位爷的支撑力度也不够。 现在看来，ac米兰这个赛季四条线都有大问题。 最早体现出来的就是看似兵强马壮但迟迟解决不了进球的前锋线，但这事儿怨不到卓杨头上，他做的已经足够好。虽然没有像在马迪堡一样遇神杀神，但ac米兰锋线其实就耍得他一个人，要想让卓杨展现出马迪堡时期的效果，你首先要确立他在马迪堡那种唯一地位。 然后就是伤病集体扎堆的后防线，严重老龄化和能力退化，不能不让人感觉悲哀。紧接着门将位置上凸显软肋，曾经仅次于布冯的意甲第二门神迪达爱上了小伤小病，也爱上了平庸。 然而，今天这场比赛又让众人猛然警觉：一直都最令人放心也是最强大依仗的中场，原来才存在最大问题。 中场的问题出在替补，除去卡皮8西这四大主力，因为全属性的塞尔吉尼奥几乎处于半退休状态，时常能胜任边前卫的扬库洛夫斯基又因为后防线缺人，被摁死在左后卫上，ac米兰中场只剩下了安布、罗西基、古尔库夫三个替补，可副队长安布罗西尼还是一个长期药罐子，这让一贯放心的中场反而成为了最为窘迫所在。 夏天里ac米兰三条线各自走了斯塔姆、鲁伊科斯塔、舍甫琴科三位超重量级球员，但引援迄今为止只有卓杨起到了大效果，其余来者根本不足以接替他们三人，甚至拾漏补遗作用都不明显。再加上新赛季开始后，伤病集中爆发、世界杯造成的疲劳颓势、骨干球员集体老去一岁、电话门后遗症，这些综合因素造成了米兰在联赛中大幅度滑坡，用皮尔洛的话来说：这其实挺合理。 前两天加利亚尼还在和布拉伊达哀叹：夏天错失了蒙托利沃、布冯、赞布罗塔和克雷斯波，实在太遗憾。 布冯不好说，他甚至有希望斩获今年的欧洲金球奖，前尤文名宿普拉蒂尼正全力为他造势，但今天都灵表现神勇的门将阿比亚蒂却是血统纯正的米兰人，所有权还在米兰手中，只是租借给都灵练级。不过，阿比亚蒂本人如今并不怎么愿意回到米兰内诺。 克里斯蒂安·阿比亚蒂其实年龄一点都不小了，29岁的他放在很多球队里都能被称为老将，但和布罗基一样，始终在米兰內洛扎不下根的阿比亚蒂在罗森内里心中还是个‘小将’。 阿比亚蒂对米兰是有怨言的，他最好的年华时，坐在球队的板凳上无怨无悔当了七年替补，甚至一度接过了老门神罗西留下的‘1’号球衣。但自从迪达到来之后，阿比亚蒂却看不到了希望。即便迪达状态不佳、即便迪达越来越老，米兰也在讨论布冯或者阿梅利亚，阿比亚蒂感觉自己就是个小媳妇的命。 他可没有马迪堡疯狗兰德的大情怀，2002年入选过国家队参加了世界杯的阿比亚蒂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有些想法可以理解。 ac米兰希望冬歇期回收阿比亚蒂，但他要求承诺主力位置，米兰自然说‘no’，米兰內洛没有承诺这个东西的习惯，当年三剑客没有，如今卓杨卡卡也没有。所以现在ac米兰冬歇期门将引援的目光集中在今夏意大利三号国门、24岁的阿梅利亚和莫斯科中央陆军阿金费耶夫身上。 说起冬歇期引援，ac米兰无疑是要有大动作，有米兰內洛办公楼里流传出的接触名单，也有媒体给出的绯闻花名册，十分热闹。诸多名将和新秀与米兰扯上了关系，贝卢斯科尼也放出豪言：钱不是问题。 洋洋洒洒能组成一支崭新而且实力超群的球员名单，卓杨作为内部消息灵通者自然知道，其中很多人都是炒作和自我炒作，但罗纳尔迪尼奥、贝克汉姆这两位和全世界都有绯闻的的球星兼好友，是真有可能明年一月来米兰内洛的。 两人都已经和卓杨打过数次电话，二人的经纪人也正和米兰进行实质性接触。如果能成行，不光对ac米兰，对卓杨更是喜逐颜开的利好。 几名马迪堡球员也在ac米兰的冬季引援目标中，在加利亚尼的授意下，卓杨也与他们进行了联系。 第一一一章 巨鳄的势力范围 ac米兰看上了马迪堡本赛季三条线上的三名主力球员，中后卫蓬蓬大卫·路易斯、中场手雷哈姆西克、前锋喷子戈麦斯。卓杨也在米兰高层的授意下，私下里电话联系了这三人，甚至回汉诺威的时候和他们进行了面谈。 不过，即便是ac米兰，也不能让卓杨做出违背马迪堡利益的事情，这些联络，卓杨都和哈斯勒与渣叔事先沟通过，知道马迪堡俱乐部的意思后，才听了米兰的安排。 马迪堡本赛季成绩不佳，冠军杯和足协杯已经被淘汰出局，德甲联赛也一度排名在第十名，这些都是后卓杨时代必须经历的阵痛。但有忧也自然就有喜，正因为卓杨离开，其余球员开始逐渐在足坛展现出各自的风采和自身潜力。 其实这些能力他们一直都有，但因为此前卓杨的光辉遮蔽了所有人的目光，让整个足坛都把焦点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忽略了马迪堡其余球员。这个赛季马迪堡成绩虽然不理想，尤其在冠军杯上更是寒碜到了姥姥家，可每场比赛过后都会引来足坛对个别球员赞不绝口，上述三位球员成为其中焦点人物。 不过，卓杨通过这一系列交谈，知道他们三人谁也不会在冬天来米兰与自己汇合。 首先是马迪堡俱乐部的原因，目前球队成绩不佳，阵容亟待继续深入磨合。为防止成绩进一步恶化滑坡，马迪堡不会在冬歇期放走任何一名重要球员，甚至来年夏天转会工作都不会成为重点。延续这套阵容，平稳度过后卓杨时代的初期才是最重要的。 其次就是球员个人的意愿了。 手雷哈姆西克给卓杨说过，他的理想是像卓老大一样成为一支球队的国王，成为那里唯一的灵魂。来米兰和卓杨一起踢球倒是很爽，但和手雷的理想无疑背道而驰，卓杨在这里都当不了唯一的核心，哈姆西克自然不想来给皮尔洛当一个死替补。 喷子戈麦斯就更简单了，他瞧不上ac米兰。作为一名纯正的日耳曼人，戈麦斯有着根深蒂固的国家自豪感，除非到了在德甲混不上主力的地步，否则像他这样的人基本上不会考虑出国踢球，拜仁慕尼黑才是最有吸引力的球队。而且喷子立誓要为马迪堡留下一个最佳射手的荣誉，没做到之前他哪也不会去。 蓬蓬本人倒是很想来米兰投奔卓老大，他也不担心豪门残酷的竞争，有卓杨的地方他有什么好担心的？但蓬蓬的事情更复杂，他要来米兰会牵扯到拉伊奥拉和菲热尔的合作和势力划分问题。 意甲尤其米兰城的巴西球员，是南美经纪巨鳄菲热尔的势力范围，这是他的传统，也是拉伊奥拉与他在今年达成合作之下的默契。夏天把旗下球员‘咖啡’马克斯维尔弄到国际米兰，胖子和菲热尔事先做了沟通，也在西班牙那里做了一定让步，这才最终成行。 但把蓬蓬再贸然运作到ac米兰就不行了，会彻底触动菲热尔的私有领地，甚至会完全瓦解二人如履薄冰的合作。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ac米兰有一个莱昂纳多。 莱昂纳多此人非常厉害，当球员时威风八面，退役后成为结交广泛的资深官僚。如今名为ac米兰竞技经理，但实际上并不怎么管竞技上的事，这些方面总经理布拉伊达说了算。但是，莱昂纳多是菲热尔在意大利的利益代言人，甚至是菲热尔的合作者，他才是ac米兰巴西甚至南美球员的话事人，也隐隐有ac米兰四巨头之一的意思。 米兰巴西帮，招牌是卡卡，领袖是卡福，但他们身后的靠山，正是这位莱昂纳多。 蓬蓬作为胖子旗下的巴西球员，如果来到米兰会侵犯到莱昂纳多的领域，即便胖子并不鸟他，但显然对蓬蓬站稳脚跟并不利，与其化友为敌，不如井水不犯河水继续合作双赢。世界上能开出高价而且能提供主力位置的球队非常多，蓬蓬没必要故意来ac米兰招惹莱昂纳多。 当然，看上他们三人的并不止ac米兰一家，其他球队看上的马迪堡球员也并不止他们三个，但很显然，近期内马迪堡不会放走任何一名主力球员。 . ‘嗵！’高高在看台上的卓杨似乎都能听见吉拉迪诺踢中门柱发出的这声闷响，这也把拉回到了下面的比赛中。揉了揉太阳穴，卓杨把这些纷乱的思绪赶出脑袋，继续观看这场索然无味的比赛。 吉桃子延续着ac米兰前锋们本赛季的脚风不顺，这已经是他这场比赛第二次击中门柱了，时间到了80分钟，ac米兰在主场仍然0:0拿都灵没有办法。 吉桃子这样，却已然是今天三大前锋中表现最好的人了，老九爷在锋线上东钻西挤了70分钟碌碌无为，眼看气都喘不匀后被安切洛蒂用博内拉换了下去。而水上漂奥利维拉则说不上踢得好还是踢得不好，因为他今天就跟没踢似的，又一次消失在诺大的草皮上。 接下来，西多夫也跑不动了，小伤初愈的加图索走马上任。这就是安切洛蒂本场的困境，明知道需要拿分的情况下，却不得已用两名防守球员替下两个进攻手。 第83分钟，古尔库夫右肋直传禁区，吉拉迪诺跑出一个绝好位置，拿球后直面门将阿比亚蒂，却被奇奥菲从身后铲倒。皮卡卓三人都在看台上，奥水漂和古尔库夫眼巴巴的渴望中，马队指示让桃子来罚这个点球。 说心里话，就连卓杨都希望他能将这粒点球打进去，可千瞄万瞄，吉桃子还是把这个点球囊在了门柱上，跟进补射又在匆促中把足球挡出了底线。一声叹息，米兰想拿此三分已经难如登天。 果然，到了整90分钟，巴内罗右路传中，都灵队老将穆齐抢在马队身前距门12米处头槌。这次门框帮了米兰一把，球砸在横梁上怎么来怎么回。 穆齐再次抢赢了马尔蒂尼，他倚住马队在小禁区内侧身倒勾补射，足球击中门柱后应声入网，ac米兰在主场圣西罗被这记本轮最佳入球击败，0:1告负。至此，从第9轮战平国际米兰开始，ac米兰联赛已经连续7场未尝胜绩。 15轮战罢，5胜4平6负积11分，ac米兰排在了积分榜第18位，那里是降级区。 好在卓杨禁赛已经结束，下一场对阵佛罗伦萨就可以复出了。不过，在这之前，他需要去一趟巴黎。 第一一二章 第二座金球奖杯 “感谢各位评委们的厚爱，感谢欧足联和约翰松主席的抬爱，感谢《法国足球》和皮埃尔主编。”卓杨说：“虽然很荣幸得到这个荣誉，但我仍然对卡纳瓦罗和布冯二位伟大的球员充满着尊敬，就像尊敬世界冠军意大利队一样。” “感谢马迪堡俱乐部和ac米兰！” 时隔一年，卓杨再次在巴黎加尼叶歌剧院的舞台上蝉联了欧洲金球奖，他险胜世界冠军队意大利队长卡纳瓦罗荣膺2006年欧洲金球。 说是险胜，一点都不为过，在最后评选计分中，卓杨只以182分超过卡纳瓦罗的173分不足10分的优势，成为历届差距最小的一位欧洲足球先生。去年他领先罗纳尔迪尼奥32分，就已经十分罕见了，而今年小罗只以73分的总得分排名第五。 实际上，从进入评选开始，卓杨就一直落后卡纳瓦罗和布冯，还有齐达内，不是因为那三位在2006年比卓杨表现得更好，只是因为今年是世界杯年。 世界杯的影响力太大，何况作为冠军的意大利队。在个人表现都差不多的情况下，金球奖一定会颁给世界冠军队成员，即便其他人有更明显有说服力，评委们也会不由自主偏重于冠军。 但金球奖主办方《法国足球》以其专业而著称，作为评委的全世界著名足球媒体记者们也多少要考虑到候选者的个人球场表现，尽量不唯名声论。即便会偏向冠军成员，但也尽可能不唯冠军论。但是，卓杨根本没参加世界杯，这让欣赏他的那些评委们又十分为难。 不过，这是一届平民球星的世界杯盛会，整个赛事期间并未出现一位力压群雄的风云人物，没有02年罗纳尔多、98年齐达内、94年罗马里奥这种团队和个人都无可置疑的突出人物。要不然，卓杨今年基本上可以歇着了。 从十月份评选造势拉开帷幕，就形成了卓杨、卡纳瓦罗、布冯、齐达内四人角逐的盛况，这在往年也并不常见，更多年份是众望所归和双雄争锋。 四个人的情况又各不相同，齐达内属于情怀，尤其他决赛悲壮离别和就此退役，在感情分上很是占便宜，而且他是老一代的王，历史悠久拥有大量媒体粉丝。但也就仅此而已，他若不是退役和红牌，只论世界杯法国队内的表现，其实亨利和刀疤里贝里比齐达内更有说服力，亨利最终名列第四，他只比布冯少了3分，刀疤第七。 点球这个东西实在说不准，若是法国队在决赛点球决胜中运气稍微好一点，成了世界冠军，想必齐达内此次金球就稳了，亨利和里贝里的名次也能更靠前。当然，这样的话，那就彻底没有卡纳瓦罗和布冯什么事情。 卡纳瓦罗唯一的凭仗就是冠军队队长这个身份，当然，他的表现也十分优异，但后防球员想要在风头上盖过中前场，太难太难。卡纳瓦罗的新东家皇家马德里此次在帮助他造势，也包括一部分西班牙和意大利媒体。 意大利足坛对外时一直都比较团结，此次借助世界杯冠军的东风，亚平宁很想扭转因‘电话门’带来的负面影响。经过认真分析，意大利隆重推出了布冯。 最早为布冯造势的，是前法国巨星、尤文图斯名宿、欧足联执委普拉蒂尼，他的理由很强大：“在雅辛之后，金球奖已经43年没有再授予另外一位门将，他需要有一个继承人。” 普拉蒂尼的话，一下子就抓住了世人的心。 实话实说，金球奖或者世界足球先生的评选对后场球员有些不公平，中前场尤其进攻球员太受偏爱了。全世界都知道足球欠了马尔蒂尼一座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可就是嘴上这么说说，死活不颁给他，特矫情。 而且布冯在夏天的世界杯上表现也的确出色，冠军意大利整个赛事就丢了两个球，一个齐达内的点球，还有一个是扎卡尔多的乌龙。如此天成，后卫线固然优异，但布冯的发挥称得上杰出。抛除那个国家队队长，布冯其实比卡纳瓦罗更有资格。 普拉蒂尼为布冯站台，其中有很多原因，他是众所周知尤文粉和巴萨蜜。此次50人大名单中意大利国家队有9名球员入选，除去加图索、赞布罗塔、格罗索、托尼明显是来凑个热闹，就连皮尔洛和蒙托利沃以及托蒂也基本上脱不了陪太子读书的命。普拉蒂尼再三斟酌之后，他选择了力挺布冯，不单单因为尤文图斯是老东家，更主要原因是因为尤文目前在乙级。 普拉蒂尼思考问题角度很新奇，看似布冯随着尤文离开了顶级联赛是个极大的劣势，但其中有关‘忠诚’的感情加分却足以弥补甚至犹有过之。而且虽然尤文暂时离开了意甲，但他们在亚平宁和整个欧洲沉淀下来的影响力无疑不亚于任何一家豪门，所以尤文图斯很快就和普拉蒂尼达成了默契甚至明约，携力要将布冯推上巅峰。 当然，普拉蒂尼推崇布冯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他要为自己明年竞选欧足联主席造势和发声，也就是说，普拉蒂尼在蹭热度。无利不起早，不再是足球巨星而蜕变成一名政客的普拉蒂尼心思相当缜密，也城府极深。 ac米兰推皮尔洛和卓杨，但并不给布冯使绊子；皇家马德里携一干西媒为卡纳瓦罗造势，但也必须照顾齐达内的脸面；其余巴萨系则分别给罗纳尔蒂尼奥和埃托奥加油；英超吹捧亨利、里贝里、德罗巴则分散了火力，而且他们三位说服力都不够；德国只能强推克洛泽，巴拉克投奔英超后失去了德甲的感情分。 如此一来，从评选之初布冯就领先其他芸芸众生而占据着媒体话语榜，甚至在上个月初就有许多媒体十分笃定布冯将荣膺金球。卡纳瓦罗将紧随其后以不小的劣势屈居亚军，而卓杨，在媒体的分析中，无论如何都是第三。 然而，在投票计分的最后关头，有两件事情突然发生，彻底逆反了金球奖的形势。 第一一三章 打铁还需自身硬 在距离计票结束不到半个月的时候，与意甲八竿子打不着的西班牙《马卡报》突然爆出重料：布冯以及其他两名意乙球员有赌球嫌疑。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电话门’背景下如此敏感的关头，这种指控无疑是致命的，更何况意大利检查部门随后传唤了布冯等三人，那二位被确认指控属实，布冯则还有待继续调查。这样一来，本来已经在计分上较大幅度领先的布冯急转直下，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接着盲目推崇他，万一有事呢？普拉蒂尼则保持了沉默，只剩下尤文图斯在愤愤不平为布冯呐喊，可他们在这种事情上自己都一身骚，又如何硬得起来？ 从那一刻起，就连布冯都知道自己没戏了，颁奖这天意志消沉的他甚至没来巴黎。布冯清楚，错过今年天赐的良机，今生想圆金球梦更是难上加难，详情可参考马尔蒂尼。颁奖结束后，来年一月意大利检查部门宣布布冯是清白的。 但是从布冯身上跑掉的分数并没有去到暂列第二的卡纳瓦罗那里，而是涌向了异军突起的卓杨。 卓杨能再次成为角逐者，最大资本当然是在马迪堡的那个三冠王，这个份量相当重，若不是遭遇世界杯年，本次应该毫无悬念才对。世界杯冠军稀少，但好歹四年就会有一个，可三冠王不好说，得看整个足球世界的气脉。 在卓杨的马迪堡之前，1999年的曼彻斯特联有过一回，而从冠军杯诞生之后至今的半个世纪，总共也只出现过5次三冠王球队，各不相同。而这半个世纪中，世界杯冠军有6队13次。 足球江湖上有一种说法：三冠出，新王立。 卓杨最大的劣势就是世界杯，但凡今夏哪位巨星级中前场球星表现亮眼一些、进球多一点，根本就没他什么事。巴西诸神表现不佳，亨利进球不多，克洛泽巨星属性不足，菲戈、小贝等人球队成绩一般。即便这样，一开始卓杨都落后齐达内很多，连前三都进不去。 转会ac米兰以来没有了上半年的疯狂，也是不小软肋，虽然横向比较也称得上优秀，但显然说服力不够。而且ac米兰新赛季联赛中成绩惨淡，也多少拖累了卓杨。 ac米兰在开始阶段象征性吹捧了皮尔洛一番后，便把所有宣传火力集中到了卓杨身上。大家都知道了睡皮没戏，这么做是为了给他产生积累，皮尔洛也值得俱乐部如此做。实话实说，毕竟是顶尖豪门，如果不是来到ac米兰，如果还是在马迪堡，卓杨今年也没戏。俱乐部的影响力和足坛势力，是很高的加分项。 德甲在眼看世界杯最佳射手克洛泽无望之后，也把造势行动转向了卓杨，毕竟卓杨出身于德国，他至今和德甲关系依然密切。 这样一来，卓杨在计分上逐渐超过了齐达内。只靠情怀在国际足联评选中非常吃得开，但欧洲的效果要稍差一点，卓杨好歹还进了一堆球，齐达内下半年都不是球员了。 当《马卡报》爆出猛料之后，卓杨已经逼近了卡纳瓦罗。没有人知道亲皇马的《马卡报》为何在这个要命的节骨眼儿上打击布冯，卓杨也不明白，但胖子拉伊奥拉心里一清二楚。 胖子的势力还够不上让《马卡报》出手，但菲热尔可以。西班牙和葡萄牙是南美的宗主国，尤其足球方面和巴西联系非常紧密。菲热尔现如今虽然逐渐失去了对这里球员市场的全面控制，但那指的是除南美之外的其他球员，巴阿乌三强球员的转会他依然一手遮天。故此，菲热尔仍然在西班牙保持着一定影响力，尤其和巴塞罗那关系亲密。 《马卡报》虽然亲皇马，可一切不过都是生意，媒体哪有什么恩怨分明一说。再说了，这些菲热尔通过私人渠道辗转递过来的黑材料，并不损害皇马的利益，相反对卡纳瓦罗还能产生些许助力，报纸上的噱头又足够，何乐而不为？ 菲热尔手中的黑材料当然来自拉伊奥拉。 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布冯并非一尘不染的出淤白荷，胖子身在这个江湖，不过不想将他一棍子打死而已。为了推举卓杨上位，拉伊奥拉只不过挑捡了一些能打击到他但不会置其于死地的边角料。当然，这些事情是没必要告诉卓杨的，他安心踢好自己的球就行。 这些都是胖子和菲热尔合作计划的一部分。 以罗纳尔多、罗纳尔迪尼奥、卡卡为代表，菲热尔旗下球员今年没希望染指两大奖项，大佬当机立断，自己携南美势力，拉伊奥拉在欧洲，两人合力为卓杨造势。当然，如果将来情况反过来，胖子也同样会报之以李。打压风头最劲的布冯，这都是理所应当也是轻车熟路的套路。 这就是江湖，活该布冯倒霉。但如果卓杨有什么把柄落在其他媒体手里，你以为他们能放过？所以打铁还需自身硬，不要怨天尤人。 紧接着，在雅典那个独中六元来得非常及时，惊世骇俗的欧冠第一人。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卓杨身后的两位经纪大佬不抓紧时机煽风点火就不是他们。于是，在最后关头一举将本来身系布冯的那些游离分数统统拉到了卓杨这里。 所以说，经纪团队、媒体、所在球队，这些的确很重要，但也只不过是身外之物，有强人帮扶但你自己首先不能是滩烂泥，必须是一颗高耸的参天大树才行。卓杨最终能翻盘逆转的关键还是取决于两点：自身没有可以被攻歼的污点；足球技艺上的强硬实力。 . “卡纳瓦罗和布冯，毫无疑问他们也有资格获得这个奖，他们在即将过去的这一年中表现出非凡的足球水准，我们三个无论谁获得金球奖，都不会出人意料，我只不过运气更好一点而已。”客气话卓杨会说。 “不过，如果有可能，或者能有这个荣幸，我希望能与保罗·马尔蒂尼分享这个奖项，他是我心目中最伟大的防守球员，他是独一无二的马尔蒂尼。我干过球队队长，而且干得还不错，但我仍然要说：保罗，你是一位非常杰出的球队队长，也是一个伟大的人。”这才是卓杨的真心话，虽然在某些问题上和马尔蒂尼的看法并不尽相同，但卓杨十分钦佩马队的为人处事，也对他在罗马赛后斗殴中维护自己非常念好。 至于卡纳瓦罗和布冯，场面上的冠冕堂黄而已，卓杨从没觉得他们能比得上自己。那些话要当真了，只能说明您二位幼稚。 第一一四章 布冯和卡纳瓦罗 既然来了巴黎，瑞士苏黎世当然也要重游一番。 金球奖盛典一个星期之后，国际足联2006年各大奖项也在苏黎世歌剧院内全部隆重揭晓。每到世界杯年，国际足联的各种奖项总是特别多，甚至有些奖项会因为各种因素搞一搞平衡。 一个星期前欧洲金球奖的风云人物布冯，因为赌球风波，从对大奖手拿把攥到只能屈居第三，这种丑闻自然也会影响到世界足球先生的评选。可谁也没想到，布冯在一个星期后的这次评选中，竟然只名列第9，着实大跌人眼镜。也就是说，即便没有丑闻风波，布冯在世界足球先生的评选上也根本没戏，差得非常远。 事实上，正是2006年金球奖评选中的这次倒霉背时，成为了布冯人生的拐点。 男人一辈子无非事业与爱情，俗一点也能说成金钱和女人，谁也逃不开这两点。但布冯不一样，他的人生可以分为事业、金钱、爱情、家庭四大部分，各是各的境遇。 布冯此人其实说起来相当不错，成名极早资历也深厚，绝对有做大佬的资格，但他从不对队友颐使气指，待人接物挑不出毛病，人品上很值得称道。 从事业上看，在这次风波之前，布冯一直顺风顺水，一路平步青云步步生莲，完全人生赢家的模样。即便在2006年之后，他依然把持着世界一号门神许久许久，越老越发弥坚，多年后就连卓杨这种老神仙都不由得对布冯由衷赞叹。 但是，事业归事业，把持大门没得话说，但从这个冬天开始，布冯在财运上就倒了八辈子霉，就跟在沙滩上晒肚皮的王八一样，想翻身简直难如登天。职业生涯长时间拿着世界足坛门将第一薪水，却始终过得紧紧巴巴，虽说比起普通人还算不错，但在足坛横向比较，布冯十足一个穷人，而且穷了一辈子。 布冯把自己在足球上左扑右挡挣来的辛苦钱，绝大部分去用来填自己在投资财务上的窟窿，以及还银行贷款的利息。也没别的手艺，只能拼命拆足球的东墙去补财务的西墙，养家糊口的同时也极力避免自己破产。不过，也正是这份个人财务上的困境，迫使布冯不得不努力保持自己的状态，而且尽可能延长职业生命。能日后世界足坛门神的不老传奇，也不能不说没有穷的功劳。 这个冬天开始出现财务危机，其实不久后布冯有一次翻身逃离苦海的机会，但正是因为小心眼卓杨的一句话，才彻底将布冯置于终身财政窘迫之中。当然，此为后话。 在爱情上，布冯当得起一句好男人。他的女人阿莲娜·塞雷多娃是捷克名模，长得红颜祸水一般妖孽，布冯对阿莲娜可谓专情转性，这在男人普遍比较浪的意大利足坛颇有些另类。多年后，关起门来布冯和阿莲娜以及两个孩子在家中端是幸福美满，好爸爸好母亲膝下金童玉女两个小璧人，然而，家庭的圆满却无关爱情。 布冯在爱情上是好男人，正所谓：你是一个好人。生活中吃这一句话的亏的男人多了，咱们谁身边也不缺这样活生生的例子。相比起布冯，阿莲娜·塞雷多娃就相当不讲究了，在身为女友、未婚妻、老婆三个阶段都劈过腿，而且都不止一次，而且—— 还他妈都是布冯的队友！队友！队……友。 好人就是好人，头戴绿色贝雷帽跟个美国大兵似的布冯一次又一次：那我原谅她呗！从这一点上也能看出布冯真不是个一般人，能沉大气者才能成大器。 据说古今中外有很多男人拥有yin妻情结，老婆越浪他越嗨，甚至怂恿自家红杏出墙，心理学上对这种现象见怪不怪。当然，此处只是闲聊一句题外话，和本章的主角吉安路易吉·布冯没有任何关系。 因扎吉和维埃里两个著名浪货因为阿莲娜·塞雷多娃相互之间闹过别扭，布冯更是看见他俩连话都不想说。‘铁卫’阿毛里更绝，他和阿莲娜·塞雷多娃约会时被媒体逮个正着，记者问他：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都是尤文图斯的队友，您这样是不是不讲究啊…… 阿毛里怔怔有词：“我没拿布冯当朋友。” 洪洞县里没好人，除了布冯。卡纳瓦罗不但被媒体拍照片和维埃里的未婚妻卡纳莉斯接吻，还有一次则是在酒店门口搂着阿莲娜的腰。当然，卡纳瓦罗是不会承认的。这种事情，只要没被光身子堵在床上，男人基本上都不会承认，铁嘴钢牙能犁地。 法比奥·卡纳瓦罗出身于那不勒斯青年队，他和球王马拉多纳的关系很像蓬蓬与卓杨。 那不勒斯之王马拉多纳有极高的个人魅力，与他在那不勒斯共事过的队友无一不对他终生折服。而球王在此期间也提携过很多人，众所周知的是他的徒弟佐拉，而马拉多纳本人最喜欢的小弟正是卡纳瓦罗。 插一句，马拉多纳在那不勒斯七年，成了这里的神，但最终却与俱乐部不欢而散，还发誓生平决不再踏足那不勒斯一步。一来说明马拉多纳还缺少一些大智慧，应该多念些书，二来也能说明卓秋天劝说卓杨在最美好的巅峰期离开马迪堡是一个高瞻远瞩的决定。 卡纳瓦罗成名于安切洛蒂的那支帕尔马，从那时起他就被看做巴雷西和马尔蒂尼在国家队的接班人。不过，前几天卡纳瓦罗的一番话语却显示他其实并不怎么尊敬那二位。 “巴雷西和马尔蒂尼的确很了不起，没有拿到过世界足球先生也确实让人很遗憾。但作为后卫，我其实比他们更有资格获得世界足球先生这一荣誉，因为我拿到了世界冠军，而他们，没有。” 卡纳瓦罗的话没毛病，世界杯冠军是巴雷西和马尔蒂尼的硬伤，但卡纳瓦罗这一席话却明显有得了便宜卖乖之嫌。 就事论事，夏天里世界杯上，意大利那条无与伦比的后卫线个个实力不凡，但最有明星脸也拥有最高知名度的是内斯塔，若非内美人在小组赛头一场就受伤，如果内斯塔能踢完整个世界杯，2006年世界足球先生和欧洲金球奖毫无悬念会是他的。 若非内美人运势不好，别说是队长，卡纳瓦罗就是天王老子也当不上这个黄袍加身的世界足球先生。 第一一五章 委屈侥幸的铜球 2006年国际足联年度颁奖，典礼的主题是‘当足球遇到莫扎特’。因为今年是奥地利伟大的音乐家莫扎特诞生250周年，国际足联此举也是应个景，为了拔高足球的逼格。 整个典礼过程中，苏黎世歌剧院里一直贯穿着莫扎特独特幽默的音乐。《狄多的仁慈》拉开典礼的序曲，以《唐璜》中的《香槟颂》划上句号。 足球和音乐总是相连在一起，但那是流行音乐，与传统古典严肃音乐其实没多大干系，当今足坛也许唯一一名和这两个领域都有极深涉猎的明星球员只有卓杨，如此看来，国际足联应该把2006年度世界足球先生授予他才是真正名至实归。但在歌剧《心中燃烧着复仇的烈焰》片段奏响起颁奖高超时，卓杨以超过一百分的差距只落得个第三，而且只比第四名罗纳尔迪尼奥领先不到10分。 另一位号称‘足坛莫扎特’的罗西基，则是全部候选人中唯一一分未得的球员。 实事求是讲，法比奥·卡纳瓦罗获得2006年度世界足球先生非常有争议，甚至是历年来争议最大的一次，许多球星诸如亨利、小罗等人都对此嗤之以鼻。 世界冠军意大利的阵容中，卡纳瓦罗很优秀，但绝不是最耀眼的那一个，托蒂、皮尔洛、蒙托利沃三员中前场大将都比他更上镜。只看后防线，他也不是最有噱头的人。内斯塔最具明星相，可惜伤了；最出风头表现也最杰出的是马特拉齐，然而他简直就是本届世界杯的形象代表——过于平民化；最犀利也最夺人眼球的是两名边后卫方片格罗索和赞布罗塔，但他二人的身段也不够明亮。 队长卡纳瓦罗成了国际足联唯一也是无奈的选择。 寻常年份中，国际足联可以在五大联赛、欧冠当中优中择优，和欧足联来一出喜相逢携手共进，但世界杯年就必须世界杯高于一切，而且是唯一的。否则的话，国际足联真的在欧足联面前就抬不起头了。 齐达内在欧洲金球奖评选中最终只名列第8，但被世界杯赛会推为金球。半年过去，国际足联恐怕也感觉有些不妥，决赛红牌罚下导致球队失利，赛后退役告别足坛，如果再让齐祖轮圆年度奖项，弄不好会成为话柄。 于是，卡纳瓦罗498分金奖，齐达内454分银奖，卓杨389分铜奖，罗纳尔迪尼奥380。 国际足联对怎么按照自己意愿操纵选票自然游刃有余，别的手段先不说，只发给各协会的两张选票上早都排好了顺序。从第三名开始往下不好讲，但前两名绝对没跑。 实事求是讲，今年并没有一位能服众的王者，卓杨三冠王固然风光，但作为一个世界杯的‘球迷’不要想太多。其实如果严谨点，向世界排名第一的肖邦钢琴大赛学习，今年头牌空缺也许更合理一些，大家也不会有那么多话佐料。 枪打出头鸟，一干谁也不服谁的巨星们自然把矛头都对准了新鲜出炉的卡纳瓦罗，一时间怪话连天。可要问他们谁才有资格成为no·1，大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说自己太不要脸，说其他人又感觉像胡说八道，于是，事不关己没在世界杯上露怯的卓杨成为了所有人为之叫屈的对象。 “卓杨在今年一年的表现无疑是现象级的，世界杯只有一个月，卓杨在其余十一个月里都无可挑剔。”齐达内如此说，不光因为看卡纳瓦罗不顺眼，还因为卓杨又是今年第一个答应参加他和罗纳尔多那个一年一度反贫困慈善义赛的当红巨星。 “卓杨是那种谁都想和他……即便作为对手你也会很佩服的那种人，他没有参加世界杯当然很遗憾，可是，我觉得这更应该是世界杯的一种遗憾。”罗纳尔迪尼奥本来想说‘卓杨是那种谁都想和他成为队友的人’，可现在他正和ac米兰闹绯闻，再说这样的话容易陷进口水里。 “只有和他做队友，你才会了解卓杨有多厉害，他今年一年的表现非常有说服力。我觉得评选方法其实……可以更合理一些。”第10名皮尔洛则没有小罗的顾虑，而且身为意大利钢铁大王家的贵公子，皮少懒得看谁的脸色也是很合理的一件事。 当着记者的面，谁都不提卡纳瓦罗，都只说卓杨牛，话里话外的意思非常明显了。 花花轿子大家抬，卓杨从贝肯鲍尔先生手中接过铜球后，获奖感言也回以献媚吹捧。 “每一位足球人都应该感谢齐达内，他为足球繁荣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为足球留下了许多美妙时刻，他是独一无二的。” “罗纳尔迪尼奥有着令人羡慕的球技，我自己在这方面也不错，但还是会经常妒忌这家伙，罗尼可以成为足球技巧的教科书。” “和卡卡在一起，足球总会变得十分容易，他经常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球踢的好还那么受女孩子欢迎，说实话，我压力很大。”卡卡排在刀疤里贝里和二哥蒙托利沃之后名列第8。 “今年意大利队是一支受人尊敬的球队，也是一支完美的球队。他们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两名球员，就是我的兄弟里卡多·蒙托利沃和我的队友皮尔洛。我们中国有句俗语：不进深山不知道狼有多灰。不和皮尔洛做队友你就不知道他有多杰出，他是能给足球重新做出定义的人。” 我们就是不提卡纳瓦罗，一个字都不提。 发言的最后，卓杨话锋一转，如同一个星期前在巴黎一样，用中文感谢中国球迷。去年在这方面没经验疏忽失误后，今年姐姐卓秋天专门叮嘱了卓杨。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刻，才让现场的人都猛然醒悟：原来他不是欧洲人。 欧洲金球奖更专业，世界足球先生无疑更加风光，也更名声显赫。获得世界足球先生第三名铜球，说不上是委屈还是侥幸，但卓杨成为连续两年中唯一一位在两大奖项都进入前三的人，这也为他积攒了足够的人气，让他在作为评委的各国足协、主教练和队长那里成了热脸。 从这一年起，卓杨在那些孤陋寡闻不学无术的评委那里，不再是那个谁谁谁，而成了他们可以用来吹嘘自己见多识广的话题王。 两大奖项落下了帷幕，卓杨和ac米兰在这中间的一个星期里并没有闲着，他们踢了一场和佛罗伦萨的意甲联赛。 第一一六章 佛罗伦萨鸢尾花 有一种奢华叫佛罗伦萨。 在意大利，有一句著名的情话：不要钻石，我要你从佛罗伦萨带回的那朵鸢尾花。这里是欧洲文艺复兴的发祥地，大街上随处可见强烈文艺气息的建筑和艺术雕像。相比起已经现代化的罗马和米兰，佛罗伦萨才更能代表意大利的精神和气质。 意大利有一种说法：米兰人除了罗马谁都看不起，罗马人除了米兰谁都看不起，佛罗伦萨人除了佛罗伦萨，看不上任何人，因为他们觉得只有自己才是贵族。 如果说希腊孕育了古欧洲，那么现代欧洲的起源就来自佛罗伦萨，这里是欧洲人的精神故乡，经常有西方游客在佛罗伦萨激动得热泪盈眶，然后来自中国的游客就会感觉他们很奇怪，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过去，中国人把这里称作翡冷翠，据说这个名字来源于徐志摩的翻译。如此富有诗意、不像地名的一个地名，也只有诗人才能想的出来。翡冷翠是它的意大利语音译，后来根据国际通行的英语译法便唤作了佛罗伦萨，翡冷翠和这座城市更配，但佛罗伦萨也丝毫没有减去它艺术和商业完美融合的城市气息。 翡冷翠变为佛罗伦萨是可以让人接受的，康桥变成剑桥也同样不缺少韵味，幸亏人名没怎么非得一定要照着英语通译称呼，安徒生还叫安徒生，否则按照现在叫法，安德森这个名字听起来一点也不童话。 这是卓杨第一次来到佛罗伦萨，从他跟着球队走出新圣母玛利亚火车站的那一刻，他就对这座城市充满着好感。这里完全见不到寻常火车站那种脏乱差的景象，而是显得清洁和节奏缓慢。 在弗兰基球场，ac米兰和卓杨受到了佛罗伦萨球迷的欢呼，因为这是他解禁复出的第一战，也是他蝉联欧洲金球后第一次亮相。佛罗伦萨球迷显得很友好，因为国际足联年度颁奖典礼将在几天后举行，不知道内情的球迷们打出很多横幅，支持卓杨成为世界足球先生。 尽管欧洲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都不是现场计票，事先都早已统计好了得分，但相对于欧洲金球，国际足联在这方面保密意识和现场感有很大差距，卓杨和其他足球圈里消息灵通的人士都已经知道各自的名次了。不过，佛罗伦萨球迷这份抬爱，还是让卓杨很是受用。 佛罗伦萨俱乐部历史上就和ac米兰关系不错，2002年降级后破产被贬到丙二联赛（相当于丁级）的佛罗伦萨，能在2004年凭借丙二冠军身份取代科森扎俱乐部参加乙级联赛，从而神奇的两年之内重返意甲，ac米兰在其中出了大力。 电话门事件ac米兰本赛季被罚8分，佛罗伦萨15分，你说两家是不是一丘之貉？ 可即便从-15分开始，联赛前十五轮佛罗伦萨12胜两平3负积23分，如今也暂时排在了第8名，感觉和第18名的ac米兰就不在一个档次，从这一战绩也可以看出佛罗伦萨主教练普兰德利的执教功底。 今年50岁的普兰德利不但在维罗纳、帕尔马两家球队成绩斐然，还挖掘出吉拉迪诺、阿德里亚诺、穆图等重量级球星。去年夏天普兰德利从战绩不佳的前国家主帅迪诺·佐拉手中接过了佛罗伦萨德教鞭，上赛季立马率领紫百合占据了意甲第四，若不是电话门，今年他们是要去打冠军杯的。 提起佛罗伦萨，就不能不说他们球队历史上最为著名的三位球星：亚平宁王子罗伯特·巴乔、最优雅的前腰鲁伊科斯塔、战神加布里埃尔·巴蒂斯图塔。 如果说ac米兰是佛罗伦萨的好朋友，尤文图斯就是翡冷翠不共戴天的敌人，1989年夏天，佛罗伦萨老板庞特洛伯爵与尤文图斯老板阿涅利私下里签署协议，强行将紫百合宠儿、22岁的巴乔卖到阿尔皮球场，更将这股仇恨推上了顶峰。巴乔热爱佛罗伦萨，尽管北方三强他都效力过，但巴乔从不隐瞒佛罗伦萨是他最钟情的地方，至今他仍然居住在这里。 庞特洛伯爵是个商人，他为了在卖掉俱乐部之前最后捞上一大笔，1300万美元合计250亿里拉是当时世界足坛第一身价。狡猾的商人后来把这一切都甩锅给巴乔，佛罗伦萨城为此爆发了‘战争’，巴乔也在这里成为了犹大和圣徒的混合体。 来年联赛中巴乔重返弗兰基球场，比赛中尤文图斯获得一粒点球，但伤感的巴乔拒绝主罚，代替他的德阿戈斯蒂尼将点球罚失。也许，从那一刻起，就埋下了巴乔多年后在尤文图斯被德尔·皮耶罗迅速取代的导火索。 而在佛罗伦萨效力七年的鲁伊科斯塔的离开更是让紫百合球迷潸然泪下，他以创下当时ac米拉转会费记录的4200万欧元去了圣西罗，和内斯塔一样，他离开是为了拯救面临破产的俱乐部。 在佛罗伦萨的七年中，鲁伊科斯塔和巴蒂组成了世界上最有效率的进攻组合，他妙传战神的怒射，多年后依然出现在紫百合拥趸的梦里。 1996年欧锦赛上，拥有世界上最华丽中场的葡萄牙队却只有一群碌碌无为的前锋，葡萄牙平庸又怪异得像一头配着鲨鱼皮镶金马鞍的蠢牛。鲁伊科斯塔调侃着对记者说：也许我应该给加布里埃尔打个电话，看他是不是能来帮我们在前锋线上进个球。 在阿根廷度假的巴蒂斯图塔隔空回应：好的，我这就看看日程安排。 巴乔和鲁伊科斯塔让紫百合充满着无尽的美好留恋和痛苦回忆，但他们俩加在一起，也比不上战神巴蒂斯图塔在佛罗伦萨的影响力。 一个人就是一座城！ 22岁的巴蒂斯图塔从博卡青年来到这里后，把自己最美好的九年职业生涯都献给了佛罗伦萨。在那个时代有一种说法：世界上只有三个半前锋——巴蒂、罗马里奥、维耶里，还有半个是罗纳尔多。 球队历史上最佳射手、世界足坛唯一一位做客圣西罗和梅阿查都上演过帽子戏法的球员，他进球后标志性叉腰手扶角旗的形象被树立在佛罗伦萨的广场上。甚至在佛罗伦萨降入乙级的那一年，巴蒂都没有离开，他向世界诠释了什么叫忠诚。 然而忠诚是要付出代价的，九年中只有一座意大利杯的奖杯却也让战神巴蒂嗟然长叹，在自己行将老去时，战神甚至比鲁伊科斯塔还要早离开一年。 去往罗马之前的那一天，巴蒂斯图塔独自躺在弗兰基球场德草皮上，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第一一七章 尤文的多事之秋 ac米兰开场187秒就进球了。 卡卡右脚外脚背精准直传禁区，卓杨停拉拧抹一气呵成，巧妙闪躲晃开乌伊法鲁西，给吉桃子拉迪诺做出一记非常舒服的助攻。继续成为欧洲足球先生，心情大好的卓杨尽显高风亮节，况且ac米兰如今这种尴尬联赛处境中他也不会再去看人下菜，人家桃子确实跑到位了。 然而，桃子仙还是不争气，他拔脚怒射轰在了倒地封堵的弗雷身上，抹消了卓杨的一个助攻数据。不过，恰好迎头赶上的卡卡用一记轻盈的脚尖轻挑，动作温柔得像他面对卡萝琳时的微笑，补射为球队首开纪录。 进球后，卡卡依然做出标志性的双手指天祈祷动作，但相比起以往似乎认真了许多。ac米兰球员也都没有肆意庆祝，很多人都像卡卡一样，围在一起双手指向天空，包括不是教徒的卓杨也不例外。 赛前双方球员都在手臂上系着黑纱，和现场所有人一起默哀一分钟，悼念几天前两名意外溺水身亡的尤文图斯青年队球员。 大前天下午，就是在欧洲金球奖颁奖的头一天，尤文图斯青年队两位17岁名叫里卡多·内里和阿莱西奥·费拉莫斯卡的小球员，在维诺沃综合中心内训练时，为了拣一颗滚落的足球，不慎掉进30平米见方、水深5米的内湖中。 这个悲剧有些阴差阳错，青年队那天没有训练，俩少年是在自己加练。维诺沃基地内平时人来熙攘，可偏巧那个下午那个角落半个小时内没有人经过。等到大家发现他俩时，什么都来不及了。 虽然两个少年在足坛不是什么名角，甚至都算不上正式踏入了职业足坛，但在足球行业内部，尤其是欧洲职业球员之间，认同感是很强的。平日里大家可以勾心斗角，但若是有不应该出现在足球上的事情发生，球员们都会抛开各自成见，紧紧团结在一起，集体发出声音。如果发生足球圈之外势力欺压球员的情况，整个足球圈都会不分阵营和派系，迅速抱团声讨抵制。 所以，即便两位小将默默无闻，每名球员也都心有戚戚然。 尤文图斯、ac米兰、国际米兰为此在各自训练中心降了半旗致哀，尤文所在的乙级联赛也暂停比赛一轮。布冯因为这个悲剧没有去参加两场颁奖典礼也许是借口，但二哥蒙托利沃真的是因为这个事情缺席了两场盛典。 那天二哥得到消息时，他正在科莫湖畔卓杨的别墅里两个人对着溜酸诗，顺便决定明天大早一起去巴黎参加金球奖典礼。放下电话后，二哥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多方询问确认消息无误，蒙托利沃伏在沙发上嚎啕大哭。 尤文青年队中场里卡多·内里，卓杨见过他，蒙二哥带着来的，他是蒙托利沃在尤文图斯的小弟，俩人的关系就像卓杨和蓬蓬。内里是个敦实强壮、脸上有些短短络腮胡茬却明显稚气未脱的少年，眼神里闪着机灵。六剑客在马迪堡养成了加练的习惯，被二哥带到了尤文图斯，也影响到了里卡多·内里。据二哥介绍，内里非常有天赋，球风上和自己非常像，将来必成大器。 从国际米兰俱乐部那里请了假，蒙托利沃连夜回去了都灵，他要去和内里的家人在一起，也再送小弟最后一程。 眼看都已经到了年底，令人烦恼的2006年即将过去，却发生了如此惨剧，尤文图斯实在流年不利。成为电话门罪魁祸首，被意大利体育法庭判决降级，队内众多顶尖高手纷纷逃离。 上半年6月，36岁的意大利著名后卫、尤文图斯功勋球员詹卢卡·佩索托宣布退役后，随即被尤文俱乐部任命为领队。可走马上任后还没一个星期，佩索托就在维诺沃基地自己四楼的办公室，从窗户直接坠下楼外地面，手里还紧攥着一串宗教意味强烈的玫瑰花球。 还算命大，佩索托全身多处骨折，脏器受损，至今还躺在医院里打满了石膏像个机甲战士。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坠楼，媒体有的猜测抑郁症，也有人说是因为家庭矛盾，但都被佩索托的妻子雷安娜反驳。还有人谣传是他杀，这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佩索托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醒来后他对二哥蒙托利沃说，当时办公室就他一人，看着下班时间到了，便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然后下一刻，他就莫名奇妙砸在了地面上。至于那些玫瑰花球，佩索托并不知道是怎么到自己手上的。 也许维诺沃基地内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佩索托是尤文图斯的元老，根深蒂固的大佬级人物，意大利足坛最杰出的后卫之一。98年世界杯1/4决赛意大利对阵法国，佩索托把齐达内全场防守得抓耳挠腮，直接消失了120分钟，比今天夏天马特拉齐的效果好多了。 二哥蒙托利沃去年初能在尤文图斯顺利上位，佩索托的提携是很重要的助力。如今佩索托还没有完全脱离生命危险，在尤文图斯也前景未卜，坠楼事件扑朔迷离，二哥今年夏天离开那里，与这些因素不无关系。 对尤文图斯而言，这是多灾多难的一年，对意甲来说，何尝不是一个多事之秋。 . . 本场比赛ac米兰多员大将复出，卓杨、卡卡、睡皮、加八皆提枪上阵，加上西多夫，中前场阵容鼎盛。但迪达、内美人、安布罗西尼、梭子塞尔吉尼奥仍然还关在伤病名单中，而且身体不适还新添了马队和法瓦利，这让卡拉奇、老卡福、西米奇和卡驸马以及扬库组成的后防线多少也有些不令人放心。 今天的对手佛罗伦萨绝不是什么软柿子，他们在本赛季的表现丝毫不差国际米兰和罗马，而且阵容搭配十分合理，上场球员个个都处在自己巅峰期。 目前意大利国家队正印中锋、上赛季意甲最佳射手卢卡·托尼够牛逼的了，但他的搭档，27岁的罗马尼亚‘毒蛇’阿德里安·穆图的名气却要比托尼大出很多。 ‘毒蛇’这个绰号，并不是指他的球风和长相，而是他的爱好，这哥们有吸毒的恶习。不过，那都是以前在切尔西时期的事，现在还溜不溜粉不得而知，但显然穆图已经恢复了他的顶峰实力，佛罗伦萨也是他的福地。 穆图很快就为球队扳平了比分，ac米兰今天遇到了一条滑不留手的毒蛇。 第一一八章 穆图的三大爱好 穆图轻巧地蜻蜓点水，两个太空步将扬库洛夫斯基闪去一旁后，他的地滚传球恰好从睡皮和加八爷之间穿过，26岁的中场球员曼努埃尔·布拉西在禁区内靠近底线的位置接到球，随即转身又磕了回来，穆图迎球怒射。 足球在ac米兰澳大利亚籍巨人门将卡拉奇魂飞魄散中炸裂入网。第5分钟，佛罗伦萨将比分扳为1:1平。 紫百合球迷的欢呼声中，穆图扭着屁股和腰肢绕场奔跑庆祝，此时，他的确像一条毒蛇。如今，被佛罗伦萨球迷视作战神巴蒂接班人的托尼与很多豪门眉来眼去，心已不在弗兰基球场时候，今夏从降级的尤文‘超市’打劫而来的穆图正成为这里锋线的新偶像。 2004年10月，在新到来的刀疤里贝里和魔兽德罗巴的联手打击下，在切尔西失去了主力前锋位置的阿德里安·穆图好不容易获得了一次首发机会，却在赛后英足总的例行药检中查出了可卡因，一下便将这位罗马尼亚杀手推上了风口浪尖。 穆图辩称自己只是在和朋友聚会时‘误吸’了，以前从来没遇接触过这个东西。然而，他的谎言当即被一名24岁来自澳大利亚的ji女揭穿。 据说穆图在足球之外，还有三大爱好——不是抽烟喝酒烫头——泡妞、嫖chāng、劈腿，其实这是一种爱好。 那位叫莫妮卡的ji女对记者介绍说，她是一位按小时收费的那什么，但从来没有向穆图收过一个英镑。莫妮卡免费给穆图服务过七八次，这位心机婊每次都留下了些证据，订房收据、相片什么的。 莫妮卡说：穆图那方面的能力非常悲哀，微软秒。但穆图总会在第一次结束后，将可卡因撒在她的后背上，然后舔得干干净净。采补完药物加成后，罗马尼亚人便会化身成为一只人狼，于是，莫妮卡接下来会非常满意。 莫妮卡说，第二次非常棒，不但棒而且还是一场马拉松，时间最长一次穆图像头公牛一样六个小时没有停歇。 所谓婊子无情！穆图的谎言被戳穿，脸面也被扯得干干净净，要靠毒品才能雄起的男人在荷尔蒙弥漫的足球运动员中无疑会成为笑料。穆图被英足总禁赛七个月，莫妮卡却身价倍增，成了伦敦头牌半掩门。她对他评价：穆图是我见过最蠢的男人。 被切尔西借这个由头开除后，莫吉把穆图带到了尤文图斯，因祸得福，他在卡佩罗手下被锤炼成了一名相当优秀的中前场多面手。可以说尤文图斯给了穆图以重生，但他却是在俱乐部遭遇电话门危机后第一批逃离的球员，尤文图斯没有恩重如山，伯乐恩师普兰德利只需轻轻勾勾手指。 . 米兰旧将转回头打米兰总是很来劲，马尔科·多纳代尔飞铲皮尔洛的时候就毫不留情。 23岁的多纳代尔曾是ac米兰青年队队长，不到17岁就进入了一线队，但5年时间总共只为米兰出战过一场，其余便是被租来借去到处练级，去年130万转会佛罗伦萨后，今年成为了这里的主力后腰。 睡皮被铲得不停发牢骚，嘟嘟囔囔：这不合理呀……。揉了揉脚腕，踢出的任意球把飞过球场上空的红嘴鸭吓了一大跳。 第19分钟，曾是意大利国家队历史上首位黑人球员的法比奥·利维拉尼左路传中，找的就是托尼。驸马卡拉泽玩了命和托尼抢位置，无奈俩人的身体条件有些差距，卡拉泽位置倒是没丢，但在拼抢中动作变形身体失去了平衡，传中的足球正砸在他的小臂上，主裁判萨卡尼吹了点球。 卡拉奇一点都不紧张，两米零二的澳洲门将信心满满冲着卓杨笑嘻嘻：“卓杨兄弟，看你的了。老哥哥今天是不是能露脸，就靠你了。” “瞧好吧！” 布兰基球场看台上的紫百合拥趸们显得有些分裂，助威声和嘘声交织在一起。助威是给了站在点球点后面的穆图，嘘声自然是冲着准备指手划脚的卓杨。 卓杨的指挥提前量足够，卡拉奇也扑得非常准确。 要破解卓杨‘看穿点球bug’，只能怒打死角，那是唯一的机会，但这需要超强的心理素质和脚法。经历过‘吸毒事件’后潮涨潮落历经人间冷暖的穆图被熏陶出了一颗大心脏，脚法更是不缺，只要是罗马尼亚人就都不会缺。 更为关键的，今天是属于穆图的好日子，他的点球如炮弹般紧擦着横梁与立柱的夹角轰在了球网的边缘。让穆图再踢一次累死他也踢不出来，这是一粒无解的入球，除非卡拉奇身高能有三米零二。 穆图梅开二度，佛罗伦萨比分反超2:1。卓杨和狼狈的卡拉奇无奈对视，像两个隔着月台却同时错过火车的孤独旅客。 不要以为独中六元后从此就又进球如麻了！不要以为再拿个欧洲金球就雨过天晴了！该背时还得背时，该不进球还得等着。‘看穿点球’失灵，卓杨射门的脚风也还是像此前一样不怎么顺。 第26分钟，卓杨从右路刷边，佯装内切却拧身下了底，斜着从禁区腰线杀了进去，顺便用脚下乾坤突破了乌伊法鲁西，小角度面对弗雷拔脚就要射门。这是他上半时迄今为止获得的最好一次机会，没料想小腿才刚引起来，乌伊法鲁西就由身后斜侧方下铲，将足球破坏出了底线，而他连卓杨半根毫毛都没有碰着。 卓杨有些吃惊地扭头看着乌伊法鲁西，他没想到这哥们儿被摆脱后反应能这么快，而且动作速率相当高，毫不拖泥带水。 卓杨今天遭遇的主要对手有两个人，首当其冲就是这位乌伊法鲁西。 今年28岁的托马斯·乌伊法鲁西成名于德甲，卓杨到德甲之前他在汉堡踢了四年，是当时著名的‘汉堡后场伐木工’之首，威风凛凛令人闻之丧胆。 卓杨随马迪堡升入德甲的那一年，乌伊法鲁西转会来到佛罗伦萨，他二人在德国赛场上未能谋面。作为捷克国家队后防线上的定海神针，乌伊法鲁西的实力毋庸置疑，但他的知名度却远不如国家队队友、ac米兰左边后卫扬库洛夫斯基，这一点让他很苦恼。 知名度就意味着钞票，就意味着江湖地位，为了搏出位，乌伊法鲁西在去年放出了大招，他授权捷克一家图片社拍摄了一组他与模特妻子卡特琳纳在桑拿房里大胆又三俗的前卫照，然后又‘不小心’上传到互联网上。 于是，乌伊法鲁西心想事成，他红了。 第一一九章 都不打算讲科学 通过和妻子策划的捷克‘***’，乌伊法鲁西的名气终于匹配上了他的实力。所以说，想出名方法很多，就看你是不是豁的出去。 乌伊法鲁西这样其实可以理解，毕竟他有真本事，当今足坛中后卫排座次有他一号。可还有很多狗屁都不会连话都说不利索、只靠耍贱卖萌不要脸也同样能红透半边天的人，您说是该怪这个社会呢？还是那些盲目追捧的脑残粉？ 说点正经的。 卓杨用狮子拈球穿越丹麦国脚克罗尔德鲁普，乌伊法鲁西又像鬼魂一样冒出来堵在了他面前。两个人身高体重相仿，力量速度动作频率也相差无几，卓杨想轻易吃掉乌伊法鲁西并不容易。 卓杨带球的速度很快，乌伊法鲁西小侧着身体全神贯注，同时紧急思索着卓杨会从哪一边开始连续变向，因为这一招是卓杨独步天下的绝技之一，十分难防。就算此前没让卓杨占到多大便宜，但乌伊法鲁西同样一点都不轻松，头大如斗。 卓杨突然向他的右侧出腿，轻柔扫球像微风吹过柳絮。乌伊法鲁西反而松了一口气：果然是我侧身的反方向。猜对了也有了心理和身体准备便自然不会慌张，乌伊法鲁西顺势转身，敏捷得像一只陀螺，眨眼间就重新正面面对着卓杨。 接下来你还要怎么变，我等着你。 然而，大出乎乌伊法鲁西意料，卓杨刚才那一下扫球，不是变向，也不是假动作，不是神龙摆尾。不趟不走，他停住了！ 卓杨怎么用外脚背顺着足球去势扫动却连人带球停在了原地，根本没人能看得清，也没有人能想得通，因为这一点都不科学。不过，科不科学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确停下了。 乌伊法鲁西敏捷的身形和重心漂移，让他乍然之下吃了卓杨这一记不是假动作的晃。太灵敏了也不好，就像人太敏感了会成为玻璃心一样，乌伊法鲁西不由自主重心来回摆动以适应不知道想干嘛的卓杨。 又是眨眼之间，乌伊法鲁西把自己原地晃了三晃，有点像小女孩摇呼啦圈，支撑腿都晃软了，差点给卓杨当面跪下。面对一个停球，乌伊法鲁西就像喝醉了酒。 心说要坏，卓杨此时再突破自己就会跟玩似的，只能干看着。乌伊法鲁西做好了犯规吃牌的准备，腿软了手上一拉一扯还是没有问题。 然而，卓杨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 只见桌杨抓住这不到0.1秒的防守缝隙，小腿后曲猛然发力，用右脚脚背外侧前端四分之一脚面暴击足球，提拉拧抽贯穿融合，足球踢出去的根本不是弧线，而是曲线。 卓杨在大禁区外五米处原地拔脚怒射，小腿迅猛狂烈爆发力，脚面细微的控制和球感，让这记射门质量非常高，何况还那么突然。 足球飞行的曲线像初中生作业本上求解的函数，夸张到不可思议。卓杨心说：进不去我就把足球吃了，不放盐。 就连跑得直喘的西多夫都还没来得及呼吸，足球就绕路抵达了球门右上角，下一刻，便是破网咏叹调。 ‘啪！’一只神奇的大手套出现在足球前方，直接将它托飞出了横梁，法国门将弗雷单掌救主。 塞巴斯蒂安·弗雷今年26岁，他给人印象一直都属于不温不火，实力不俗但离着顶尖也稍微差一口气的感觉。没错，弗雷就是这样的门将，和布冯师出同门，同是著名门将教父迪帕尔玛的高徒，但布冯身子底下压着全世界的门将，可弗雷转了一大圈也没混出什么名堂。 但人这玩意儿就是这样，谁还没有个高光期了？昙花不开的时候就是一堆草，曹刿只有一下午《曹刿论战》，照样流芳千古。弗雷职业生涯中有两年的神勇期，这两年中以06-07赛季最为耀眼。也就是说，卓杨赶上了。 . 卓杨看着弗雷就像看见了上帝，他都傻了。 乌伊法鲁西和弗雷，今天这俩哥儿是卓杨最大的敌人，一个捷克铁卫就已经够让他牙酸的了，把花子玩烂好不容易骗过，弗雷又不讲理地在门口等着。这是卓杨在上半时的第三次射门，这三次全被弗雷扑了出去。尤其这一次，卓杨施射一瞬间的感觉非常好，门口站三个布冯恐怕都多余，但今天一个弗雷就足够了。 就像他刚才停球不讲科学道理一样，弗雷的扑救同样不科学。卓杨又看了看足球，没有真的去吃掉它。 幸好，进球不是卓杨唯一会干的事，他会的多着呢。第40分钟，卓杨在肋部接到卡卡传球凌波微步绕开戈比，撩传给了弧顶位置的吉桃子，尽显菩萨心肠。 吉拉迪诺到也不含糊，外脚背卸球再倾情转身一拉，动作相当飘逸风骚，紧接着就被克罗尔德鲁普毫不客气踢翻在地。丹麦人用一张黄牌，换来球门暂时安全。其实他想多了，你放开让吉桃子去打，恐怕都比送给ac米兰禁区前沿一个直接任意球要保险得多。 鉴于自己刚才任意球差点把天上的鸟打死，睡皮害怕动保组织找自己麻烦。“卓杨，你来踢，我今天感觉不好，你来踢比较合理。”皮合理知道自己状态差得臊人，干脆就不去丢人现眼了。 弗雷再一次化身科学家，将卓杨任意球的灵蛇巡山单掌封出了边线，卓杨对此只能砸吧砸吧嘴，问睡皮：“皮少，今天这个门将是不是不太合理？” “那你要想办法把他给打合理，好吧！” 皮尔洛其实今天本身就是个不合理，上是上场了，但状态如此之差的睡皮也确实很罕见。不但在进攻组织和节奏控制的本门学术上乏善可陈，防守时的贴人也显得力不从心。 托尼随便一回撤，就杵到了睡皮面前，即便错位防守，他也不能让托尼这样锋霸轻松处理球，何况睡皮虽然身体干不过托尼，但脚底下的活自然不在话下。 却不料正是在脚下，托尼三下五除二就把皮尔洛给过了，简直让人大开眼界，甘宁化身郭嘉即视感。还好，睡皮知道此时拉人犯规是很合理的事情。 除了红牌被停赛的那一场，皮尔洛已经连续5场比赛吃到黄牌了，这个效率比八爷加图索和疯狗兰德都夸张。 第一二〇章 卡卡甘为孺子牛 卓杨依然射门运气不佳，皮尔洛继续状态低迷，幸好ac米兰还有个卡卡。 其实外界最近对安切洛蒂的批评很多，大部分都集中在他对卡卡的使用上。上赛季ac米兰4-3-1-2阵型还算成功，本赛季安切洛蒂继续沿用这一打法。但上赛季舍甫琴科名为前锋，实际上后撤很深，站位近似于边前腰这一奇葩位置。球队成绩不错，但舍瓦心里却很不舒服，虽然他也没少进球。 但正因为舍甫琴科位置靠后，所以造成了卡卡的位置也向后退了10米，而正是这10米成就了他上赛季的高光表现。这10米距离让卡卡不但避开了坚硬的贴身防守，还给了他带球加速冲刺的提速跑道。 但新赛季情况发生了变化，卓杨在贝总理的要求下被钉在了前锋位置，而且要尽可能接进球门，安切洛蒂做了很大工作才让卓杨斜在边锋上。这样一来，没有了中锋身后的连接，卡卡比起去年位置又往前提了10米，这让他很不舒服。 卡卡是个攻防很全能的球员，但他最大的弱点在于背身不能拿球，而且背身也处理不好球。正面对敌卡卡威风八面，背身就是个菜。但新赛季没有了这10米，逼得卡卡不得不和对手后防线直接肉搏，逼得他不得不去背身拿球。 ac米兰中场防守工作人人有责，加图索不用说，以前皮尔洛和西多夫也负担了大部分工作。卡卡很勤奋责任心也很强，但三个杰出的中场同伴让他基本能身后无忧，可以把大部分精力放在进攻上。 但这个赛季睡皮好一场坏一场，西多夫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俩人不复去年之勇，中场来回奔波防守成了卡卡挥之不去的重担。相对于去年，新赛季卡卡付出更多，但效果一点也不好。 很多场比赛，尤其ac米兰失利的那些场次，卡卡的赛后评分都非常低，从来没出现过的‘5’分都有好几回。若不是在进攻上和卓杨俩人高智商心有灵犀绝代双骄，辛苦劳累的卡卡进不了那么多球。 但卓杨就不同了，他因为是前锋，没有那么多繁重的防守任务。前场就地反抢，没抢下来没人责怪，抢下来了就满世界一片喝彩。虽然联赛中进球不多，但每一个进球都是关键比赛的关键球，价值连城，印象分足够。而且他有很好看的助攻数据，个人技巧上实用性花哨技法又非常讨喜。 很重要一点，ac米兰几场极其难看的失利和闷平，卓杨要么轮休，要么停赛，几乎都没赶上，这也让他躲开了媒体抨击的风口浪尖。别看ac米兰战绩寒酸，但赛季开始以来，卓杨的赛后打分就没有低过‘7’分。 也就是说，安切洛蒂在卡卡的使用上有问题，媒体建议把卓杨拉回来在中锋身后打二前锋，卡卡依次后撤，退回去10米。实话实说，媒体这个建议很良心，但他们都能看出来的问题，安胖作为名帅岂能不明白。 但安帅有安帅的苦衷，卓杨打前锋是总理的命令，他不敢不听，偶尔一半场让卓杨回到中场还可以，要是敢硬把卓杨一直钉在中场，下课就是分分钟的事情。领导的话不能错，错了也不能是错，要让领导自己看出问题然后做足姿态体恤下属才行。 这个原因卓杨从一开始就知道，当时很感觉匪夷所思，但胖子拉伊奥拉解释说：老贝就是那样的人，教练型球迷，人家花了7800万，别说让你打前锋，就是让你打台球也得听。卓杨觉得胖子的话很有道理，于是，和安切洛蒂沟通之后，前锋便不叫事儿了。 再说了，以前ac米兰的边路进攻都是交给那几位追风掣电的边后卫，可如今伤的伤老的老，还追什么风呀！也只有让卓杨在两个边路游弋才能满足这一战术要求。 这样一来，就造成了ac米兰全靠卓卡绝代双骄在支撑，尤其卡卡更是干了很多出力不讨好角色球员的活，而出风头的事情卓杨占的更多些。 . 下半时第4分钟，卡卡摆脱多纳代尔时被这位前米兰青年队长拉倒，在距离球门26米的地方，卓杨和皮尔洛做了一次任意球掩护配合。 两个在任意球早已高大上的顶尖高手，原本主罚时让别人来打掩护简直可以说是耻辱，可今天这场比赛脚风如此之差，对面的弗雷又开了挂，俩人也就顾不上要脸了。 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嘀咕了一番，弗雷恨不得把耳朵从门口扯到跟前去偷听。哨声一响，卓杨垫步拔脚……从足球上方虚晃而过，随即睡皮左脚施展招牌落叶斩。 ‘哐！’足球正楔在人墙中佛罗伦萨队长达伊内利的脑门上，伴随着达伊内利一声闷哼，球怎么去怎么回，卓杨眼明脚快，不待回球落地直接凌空再射，却又攮在了达伊内利的腮帮子上。这一次，佛罗伦萨队长发出的是‘啊噢’。 足球反弹去了另一边大禁区角上，卡卡身轻好似云中燕，低平球擦地奔射，弗雷根本就看不见球在哪。 2:2，卡卡梅开二度把比分扳平。 这边卓杨恨不得把卡卡横着公主抱起来庆祝，那边达伊内利掌心中托着一颗血淋淋的槽牙给主裁判喊叫：“拿！拿！拿都打掉啦……”这根ac米兰球进了有什么关系？萨卡尼裁判非常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再也不去理会。达伊内利转着圈给别人诉苦：拿、拿，看我的拿…… . 如果客场能在势头很猛的佛罗伦萨身上拿到平局，安切洛蒂和ac米兰是知足的，如今首先要止住颓势，绝地反击还未到时机。所以当双方又你来我往了二十分钟之后，西多夫面红耳赤在场上拉起了风箱，安胖琢磨换人了，但该换谁上去却很伤脑筋。 客场当守平，前锋上去便不太合适，位置上合适的只有布罗基和古尔库夫。按理说小布防守更好些，但他不是纯粹中路高手，不能帮助卡卡减轻多少压力。对位来看应该是古尔库夫，这小子攻防俱佳还有一脚传球，让他上去更能让卓杨与吉拉迪诺得到支援，变相减轻了后面的防守压力。 也合该安切洛蒂走背运，算计来算计去，第70分钟他用20号约安·古尔库夫换下了10号西多夫。然而，正是古尔库夫的任性，让ac米兰再一次陷入困境之中。 第一二一章 古尔库夫唱大戏 其实古尔库夫无论从身体力量、攻防能力、个人技术，都十分优秀，不优秀也不会被法国人称为‘小齐达内’。甚至在颜值上，古尔库夫都非常符合ac男模队的标准。 他转会来这里，米兰高层意思是给卡卡找个替补，媒体也统一是这么个看法。但古尔库夫本人对此坚决不认同，他觉得自己可以替代皮尔洛。这就让安切洛蒂十分头疼了：你他妈也不看看卓杨敢不敢这么想？ 卓杨当然不会这么轻狂，越接触越能了解皮尔洛在中场的深不可测。 安切洛蒂也同意古尔库夫不是卡卡合适的替补，因为他没有卡卡那种迅疾如风的带球能力，而且恰恰相反，古尔库夫推进速度有些慢条斯理。在安胖看来，古尔库夫最适合成为西多夫的接班人，和卡卡双前腰一快一慢一突击一组织将会很合理。 可古尔库夫就是认为自己能取代皮尔洛，想法就像坚硬的稀粥，这就要说到他性格上的固执了。 固执和坚持自我是成功的一大要素，但并不代表所有固执都是正确的，成王败寇而已。古尔库夫很傲，但他不是哈桑·米多那种桀骜，而是有些清高贵族式的傲。 这种性格让古尔库夫非常固执，而且不喜欢和人交流。别人跟他说话古尔库夫倒也和颜悦色，但他从来不主动和谁去多做交谈，来米兰內洛就是工作。 从一个生活细节就能对古尔库夫此人看出点端倪。 每天在米兰內洛训练完，大家在停车场各自掏钥匙打火，顺便热热闹闹开些玩笑。比如卓杨：“科莫湖科莫湖，十块钱一位，上车就走……。加图索则是扯着嗓子：市中心，坐车管饭。也的确有些开车了或者没开车的队友坐上来一起凑热闹。 只有古尔库夫，站在车后门处等着身穿制服的专职司机来为他拉开车门。年纪轻轻比卓杨都还小一岁，却连亲自开车都不屑，所以至今不愿意学习意大利语就很好理解了。 他这种性格不让人讨厌，但也绝不会让人亲近，界限分明的纯同事关系，下了班分道扬镳。 古尔库夫个人技术很好，非常细腻，于是他成了如今ac米兰队里在场上最爱黏球盘带的人，比卓杨都爱带球。卓杨早都不是那种死黏球份子，四年前还在德乙的时候他都已经将团队意识和个人盘带结合到了化境，现在和古尔库夫完全不是一个境界。 第79分钟，加图索中场断掉穆图的脚下球，交给睡皮，又分去了古尔库夫那里。此时前场三叉戟卓卡桃都已经启动，各自插往合适的位置，古尔库夫却开始了个人表演。 先出脚过了下半时替换布拉西的约根森，显示人球结合相当好； 一扣加一趟过了利维拉尼，球感非常娴熟； 变向突破多纳代尔，虽说稍微有点拌蒜，但也游龙惊鸿。卓卡桃那三位不敢跑了，再跑就是越位。 好一个马赛回旋，不愧是小齐祖，帕斯夸尔被晃得一脑门子官司。那三位心说：你倒是往门前突破呀，跑到边线有意思没？ 古尔库夫还在琢磨下一招是该贵妃醉酒还是踩单车，乌伊法鲁西已经踏着五彩祥云呼啸而来，伐木包工头一记战斧式滑铲稳稳将球截下，顺便把法国天才撞得险没脑震荡。 就连意乙球队打反击都是胎里自带的天生功能，何况紫百合。眨眼间球就打到了手忙脚乱的ac米兰的禁区左侧，约根森起脚传中，托尼虽然没顶上，但他干扰到了卡拉泽的大脚解围。卡拉泽抡空又把本来就回防不及的扬库洛夫斯基晃得手足无措，须臾而至的穆图在距门9米处瞄准了之后，推射一蹴而就。 阿德里安·穆图上演帽子戏法，佛罗伦萨主场3:2ac米兰。 你说怨谁？当然是怪古尔库夫瞎鸡ba带，为了黏球而黏球，这种行为成功了就是top10，失败就是对方卧底。ac米兰没有在场上训斥队友的习惯，卓杨和卡卡皱了皱眉头，吉拉迪诺吊着个阴沉脸桃子发黑，加八爷太阳穴上青筋直跳。 吃一堑长一智说得是卓杨和卡卡这种普通人，而不是撞上南墙也不回头的法国天才。重新开球才两分钟，古尔库夫故伎重施，佛罗伦萨反击一幕情景再现。 若不是加图索用洪荒之力爆大招飞铲断下达伊内利，再丢球基本上五五开。看见裁判手里鸡屎黄的牌子，加八爷太阳穴鼓得像一个内家拳绝世高手，冲着古尔库夫怒目而视，法国人假装没看见，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端是风轻云淡。 不能再输了，可也不能再把古尔库夫换下来，安切洛蒂是个厚道人。即便在中场防守威力巨大，但为了加强进攻，安帅还是用九爷因扎吉换下了进攻平庸而且眼看情绪就要失控的八爷。 心情不好，就连顺便给卓杨交代的时候安切洛蒂都没好脸色：“回，腰，跑、走。” 卓杨聪明呐，他不善解人衣但善解人意。安切洛蒂如此猜谜式的战术安排，卓杨直接就听懂了。也没什么难清楚的，换成渣叔就是：你位置回撤，去打后腰但别固定，给老子往死里跑，想办法打回来，走开别烦我…… 卓杨拉回到后腰，中场倒是依然还算稳妥，不比加八爷在场上时强度低多少，可前边扳不回来什么都是白搭。九爷施展他鬼见愁的妖孽舞步，见缝插针9米处的头球攻门，却顶飞了。 败也萧何成也萧何，眼看全场时间即将结束，普兰德利都已经用帕齐尼换下今天风月无边的穆图，让他独自接受一番紫百合拥趸的欢呼，古尔库夫在突破时被铲倒，ac米兰获得一个接近角球的任意球。 安切洛蒂还在犹豫要不要喊一嗓子，让误入足球门的篮球门将卡拉奇跑上前去看能不能开个光，这边皮尔洛已经把球开出来了。 扬库前点后蹭，九爷拧头再蹭，就像空中接力一样，足球飞到了卓杨和乌伊法鲁西相互争夺的空域上方。 抬肘、压人、起跳、收腹、冲顶。脚底下一整场没怎么占到捷克人的便宜，但在这一次硬碰硬全靠硬实力的头球争顶中，卓杨终于战胜了乌伊法鲁西，他第90分钟为ac米兰在客场把比分扳为3:3平。 进球少，但总是进这样出风头的关键球，赛后各媒体想给他打低分都不可能。 第一二二章 永生难忘的小巷 ac米兰客场最终与佛罗伦萨3:3战平，但更郁闷的显然是紫百合，他们状态和势头更好，全场也占据着主动，可这就是足球。本场最佳当然是独中三元上演帽子戏法的罗马尼亚人穆图，最差的是古尔库夫和多纳代尔，他俩被媒体打了5.5的超低分。 安切洛蒂赛后领了奖，而且是被颁奖方堵在酒店门口不领都不行。 貘，脊索动物门、哺乳纲、奇蹄目、貘科貘属，长得像瘦猪像小象、很丑很温柔的一种动物。在中国的传说中，貘可以吃掉一个人的梦。这个梦，不是梦想的梦，而是睡觉时噩梦的梦。 意大利国家电视台显然很无聊，他们搞出了一个‘金貘奖’，奖杯就是貘的样子，但材质不固定，大小也不固定。小一点的能摆放进博古架的小格挡里，大的就跟四驱都市越野那么大。 金貘奖的主题本为讽刺和批判现实，但后来就发展成了一种黑色幽默，专门颁发给近期走衰运或者做了什么糗事的明星，有点恶搞的庸俗趣味在里面。 而且这个奖项不是年度颁发，也不是月奖，而是随时随地，只要有了合适对象，立马就找上门来给你颁奖，一点规律都没有，一年下来颁出去几十座奖杯毫不稀奇。一开始还通知获奖人前去领奖，但这玩意儿谁去谁傻逼，后来就成了也不通知，直接来找你上门服务。 受奖人群瞄准各行各业明星群体，但在意大利足球才是最繁华的璀璨星河，所以，绝大多数金貘都送给了球星们。 安切洛蒂此次获奖原因很简单：你个倒霉催的主教练，ac米兰8轮不胜，3平5负都在保级圈里了，全天下你最衰。没有办法，你就是翻脸大发雷霆也没用，好几部摄像机闪着红灯，就等着你发飙好有电视噱头，不把大奖领走，他们会像苍蝇一样烦个没完没了。 安切洛蒂只能硬着头皮配合，假装开怀自嘲领取了这座奖杯。 意大利足坛但凡有点名气的球员，几乎都被颁发过这个奖，有的还不止一两次。ac米兰自然对金貘奖一点都不陌生，很多人都有幸获此殊荣，老板贝卢斯科尼那里都有两座。 在安胖之前，领此奖的人是卓杨。 那是在米兰德比的第二天，卓杨被堵在米兰內洛门口接受了一座瓷质的金貘。获奖理由是他作为米兰德比中最年轻的球员，竟然在赛后吐得江海奔流，当天米兰第一糗。 此前早有耳闻，卓杨并没有被这一桥段搞得措手不及，反而兴致勃勃拿起奖杯细细端详。 “金貘金貘，怎么不是金的呀？你们还真小气，弄一座真金的能穷死吗？还是瓷的，我瞧瞧……made-in乌恩温，织欧……我操，你们拿一个中国产的瓷器来糊弄我一个中国人，要不要脸！不行，给我换成纯金的……站住……” 金貘奖颁奖方头一次在领奖者面前落荒而逃，现在那个金貘摆放在科莫湖别墅的窗台上，貘的嘴巴被卓杨用芭芭拉的口红涂成了烈焰红唇。 . 晚上打完比赛，隔天ac米兰又兵分两路，一部分人上午坐火车原路回去了米兰，卓杨卡卡睡皮等人则要在下午搭乘飞机去瑞士苏黎世，参加国际足联的年度颁奖大典。 卓杨是第一次来佛罗伦萨，他对这座城市充满着好奇，世界上久负盛名的旅游目的地。不像那几位，比赛隔天喜欢睡个舒舒服服的懒觉，卓杨因为多年课程学习，总是起得很早。而且别人早都把佛罗伦萨转得一点都不稀罕了，于是，卓杨便一个人信步在翡冷翠的大街上闲逛。 他不怎么担心被热情的球迷围观，因为卓杨发现，米兰城太熟悉不好说，但在客场，穿上红黑间条18号，都知道他是ac米兰卓杨，可要是穿上平日里的休闲便装，那里的市民基本上认不出他，只会向他兜售假冒伪劣的工艺品。 对于西方人来说，中国人基本上长得都是一个模子，就像中国的文字一样。卓杨稍微乔装一番，就和那些中国游客没了什么分别，尤其在佛罗伦萨这个中国人占旅游总人数一半的城市，更是淹没在此起彼伏的中文声里。 走来走去，便来到了米开朗基罗广场，他的左岸佛罗伦萨分店就开在这里，当然，还正在装修，开业将在新年后。 米兰分店已经开业了，上个月的事情。开业那天，六剑客全被卓杨强行收拢到科莫小镇上，赛程再紧也必须来，否则兄弟没得做。ac米兰全队和很多国米球员也都去帮忙搭台唱戏，很是热闹。开门大吉后，如今‘六剑客·左岸’米兰分店生意兴隆，称得上日进斗金。 大卫青铜雕像面对的那一侧，广场顶头一间门面就是分店店址，店门正对着广场外一条冗长的红砖小巷。小巷两侧散布着许多花店和小咖啡馆，每间店铺都用五彩缤纷的鲜花装饰着自己门前的路面和墙壁，让这道小巷成了一条花的世界，花的长河。 据说一百多年前，那位艳绝天下无双的奥匈帝国皇后、茜茜公主曾在这条巷子里居住过两个月，十分迷恋这里。皇后那时候已经五十多岁了，但仍然是这里最娇艳的花朵。 如今这条巷子便用她名字中间的‘阿玛莉娅’来命名，米开朗基罗广场附近景点众多，吸引眼球的地方比比皆是，但阿玛莉娅花巷无疑是这里最美的地方。 来到正装修的自家门店前，尼诺·吉安尼在这里等他。 私人经纪团队头目本来不负责开店装修这类事情，左岸的营业和经纪公司毫不相干，但现在胖子就在米兰驻守，卓杨有什么事情都直接去找他，便觉得吉安尼很闲得无聊，于是给胖子说了一声，让他来这边先帮忙盯着。 卓杨对工程进度很满意，反正他也不懂，就是来散步而已。看看自家店，再看看对面的花巷，卓杨突发奇想。 “尼诺，在这里，就是我现在的位置，将来安上一副小桌椅，一副就行。” “这……，门廊下倒不是不行，但客人在这里用餐，不太符合左岸的情调和风格。”吉安尼说。 “谁说要用餐了？这里不点餐，桌椅只做摆设，就在门外的廊檐下，好看就行。” “那……好吧，你是老板，你说了算。”吉安尼点点头，非原则性问题不要去和老板叫真。 坐在这里，喝着咖啡看着对面的花巷，可以看上整整一个下午。卓杨心说。 巴黎是著名的浪漫之都，恋人们都喜欢去往那里寻找心跳，但是，佛罗伦萨却才是真正的爱情之城。 左岸将会开遍全世界，但只有佛罗伦萨米开朗基罗广场这里的分店，分店门外这幅小巧的桌椅，还有对面那条悠长美丽的小巷。只有这里，才在将来成为了卓杨三生三世也永远不会忘却的地方。 第一二三章 两连胜军令如山 两场年度颁奖盛典的中间，和佛罗伦萨比赛的时候，欧洲冠军杯淘汰赛16强阶段的对阵抽签结果也揭晓了，联赛中时运不佳的ac米兰再次抽得上上签，他们16强的对手是苏格兰凯尔特人队。 说是上上签，因为此次进军16强的过程中没爆出什么大冷门，如果卫冕冠军马迪堡小组垫底被淘汰不算的话。16强中，英超四席，意西各占据三席，法甲两席，葡荷苏各踞一席，德甲也只剩下拜仁慕尼黑一个宝贝疙瘩。 实力都不容小视，都是些历年来的熟客，就只有凯尔特人算是生手，相比较而言，苏超班霸是八个小组第一都想相逢的对手。联赛里喝凉水都塞牙，但ac米兰在冠军杯中显然福星高照。 马迪堡的沉沦，让德甲恢复到了往年的凄凉，硕果仅存的拜仁却也不敢喘粗气，因为他们的对手是皇家马德里。 小猪施魏因斯泰格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在六剑客兄弟群里大发牢骚：我真是日了狗了，年年都是这样，年年全是你们这些骚货。不是二哥就是刀疤，刀疤完了还是二哥。今年好不容易占二哥一回便宜，屠夫，你有意思没？这他妈冠军杯就是专门瞄着我抽签…… 除了屠夫将和小猪当面锣对面鼓，其余哥儿四个还都算运气不错，刀疤对波尔图没什么感觉，但穆里尼奥再次面对令他功成名就的老东家，也不知道心潮还是否起伏。姥爷和他的曼联碰上卓杨刚灭掉的法甲里尔，想必难度也不大，他们今年复苏势头很良好。 二哥算是稍微棘手一点，不知道国际米兰和巴伦西亚将会孕育出什么样的风波。 总而言之，哥四个在分头押宝屠夫和小猪之余，也准备兴致勃勃看着巴塞罗那和利物浦杀个你死我活。当然，这都是来年二月的事情了。 . 本赛季意甲开赛很晚，造成赛程异常紧张，卓杨从苏黎世回来，ac米兰两天后就又迎来联赛第17轮，主场面对卡塔尼亚。 卡塔尼亚这家俱乐部建队时间倒是挺早，但一直沉浮在乙丙之间，偶尔在甲级露个面便很快又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今年卡塔尼亚就是升班马。不过，这支球队倒是有件事值得一叙。 老电视观众都知道，早年间意甲一直都是18支球队，坚决不盲目扩军，这个数字也非常合理，34轮联赛中间插花许多其他赛事，‘小世界杯’期间便是如此规模却也精彩纷呈。为了配合顶级联赛的规模，意乙也一直保持20支这个数字。但这种稳定的联赛组织构架，在2003年被打破了。 那一年，卡塔尼亚和锡耶纳在一场意乙中战平，赛后卡塔尼亚投诉锡耶纳使用了原本该停赛的球员。反正里面狗屁倒灶的事情很多，就不再详细往深说了。 意大利足协先是判决卡塔尼亚获胜，锡耶纳上诉后又改判为平局。于是，卡塔尼亚一纸诉状将官司打到了法院里，也打破了足球事足球圈解决的行业规则。法院判决卡塔尼亚获胜，而这是具有法律效应的。 足协的裁定和法院的判决相悖，更为尴尬的是，卡塔尼亚这3份牵扯到那不勒斯和威尼斯降不降级的问题。最终，足协在自己圈子范围内活了稀泥，卡塔尼亚拿到3分，那两支球队也不用降级，今年谁都不降级，意乙直接扩军为24支。 来年就发生了丙二佛罗伦萨在ac米兰协助下越级顶替科森扎踢乙级的事情，再加上扩军后升级竞争加剧，这一系列风波引起了乙级俱乐部的强烈不满，开始策划通过罢赛抗议。 为了安抚众人，焦头烂额的意足协只能增加升入甲级的名额，可又不能也同时增加甲级降级名额，那样就彻底掀桌子了。于是，索性甲级扩军。 从此，以稳定繁荣著称的意甲就变成了现在这样20支的规模。要不是因为这个小俱乐部一折腾，以意大利足协官僚懒散守旧的工作态度和作风，估计再有一百年意甲还是18支。 . 双颁奖过后第一次在主场亮相，卓杨自然是要手捧一金一铜两座奖杯向罗森内里们展示的，卡塔尼亚全队也很知趣，列队夹道表达了对卓杨的敬意。 ac米兰历史上不缺这玩意儿，但谁会嫌如此荣耀烫手呢？圣西罗看台上的拥趸们用山呼海啸的欢呼为卓杨贺。再怎么见怪不怪，卓杨也是目前ac米兰队中唯一现役的欧洲足球先生，俱乐部高层对此很重视，有一系列造势庆祝活动，也是为了给电话门之后诸多不顺之事来冲冲喜。 功名利禄不全是浮云，但也并不是人生终点。心满意足地炫耀完毕，该面对的比赛还要拼搏，卡塔尼亚虽然是升班马，而且赛季开始之初人见人欺，但最近却摇身一变像模像样。米兰近8轮不胜3平5负，卡塔尼亚则此前9轮4胜4平仅一负，虽然输的那场是被罗马7:0狂屠，即便这样，看起来也比米兰更有精气神。 不过，也许是沾到了奖杯的喜气，也许是因为秃总下了‘冬歇期前必须两连胜’的军令，米兰此役三军用命个个奋勇杀敌，就连往日里总是令人心惊胆战的博内拉都表现出了内斯塔的风采。 就连吉桃子拉迪诺都又进球了，ac米兰4:0送给卡塔尼亚近10轮第二败。 人生得意须尽欢，好事不能全占尽。欧洲金球风光无比，却没能给卓杨带来多少运气，他本场门前再次不开胡，倒是卡卡保持了进球强势，继上一场梅开二度之后，本场大演帽子戏法。冬歇期快到了，欧洲人快过年的时候，卡卡这也算是杀年猪。 好事成双，沾喜气自然不能只沾一场，仅仅两天后，ac米兰又在客场3:0挑翻乌迪内斯。也许是年龄造成了人生对待假期的淡然，临时搭档卡拉泽的中后卫西米奇化身一道混凝土长城，本赛季生猛异常的亚昆塔和迪纳塔莱两位新晋明星锋将，在西米奇面前碰得头破血流一事无成。假期，让年轻人浮躁了心。 卡卡为米兰首开纪录并收尾，再次梅开二度，而和吉桃子比拼不进球落了后手的水漂奥利维拉也铁树开花，进球后他比三场比赛打进7球的卡卡都兴奋。 卓杨还是没有进球，不是不想，而是想也没用。不过，他在这两场共7球的狂欢中，直接助攻3次，策划进攻也是3次。 顺利完成高层两轮必杀的军令后，卓杨旅欧四年中最短的一个冬歇期便来临了。 第一二四章 米洛广场东西墙 米兰城的运河并不是一条河，而是五条，只不过，这五条河小到你在地图上都找不见，根本没办法和流经汉诺威的德国运河那种航运大动脉相提并论。 米兰运河开挖于一千年前，那时候没有汽车火车，修它是为了连接米兰到威尼斯的交通。断断续续挖了四五百年，达芬奇还给运河设计过水闸，鼎盛时期，地处亚平宁北部腹地的米兰倒也一副水乡的派头。 时至今日，运河早已失去了航运交通的功能，五条河也只剩下了一条，甚至只有一小段河道里还有点可怜巴巴的水，其余都变成了干涸的河床以及居民摸黑倾倒秽物的垃圾场。 近些年，米兰市政府正在着手规划利用古运河，让它重新活起来，碧波荡漾成为城市的新景观。这显然是一件好事，最起码运河两岸的房价大涨是肯定的。 胖子拉伊奥拉经纪公司办公大楼‘米洛广场’就在运河唯一还有点水的段落沿岸不远处，周边建筑并不云集，只有一些零落的古董市场和小商家。 这里已经没有了两年前废弃工厂的荒凉，九层高的现代风格建筑简洁明快，周围修了路也做满了绿化，无论近观运河古景，抑或远眺都市风光，米洛广场的视觉效果都很不错。 拉伊奥拉是个急性子，两年前那会他恨不得一夜之间平地起高楼，可意大利建筑公司的工作效率全天下皆知，反正想让工人加班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给多少钱都不加。要按照这里通行的正常进度，区区一座占地六公顷的九层小楼，两年后的今天能拆完脚手架就谢天谢地了。 就在胖子发愁有什么办法能尽快建好自己的帝国大厦时，卓杨提醒他：你都不知道世界上有个国家被称作基建狂魔吗？ 一语点醒梦中人，拉伊奥拉猛拍脑门儿茅塞顿开，一家来自中国的建筑分公司当即中标入驻。于是，多快好省都是自然的，楼房在米洛大帝喜逐颜开中天天见涨。 不过，工程过程当中也并不都是一帆风顺。根据当地法律规定，中国建筑公司雇佣了一部分意大利工人，干一些拌浆和泥的粗活。这样一来，慵懒而且喜欢享受轻松快乐劳动的意大利工人阶级就倒了大霉，被凶神恶煞般的中国工头折腾得生不如死。 按照习俗，大家是要罢一罢工的，中国公司也很怕这个。但偏偏拉伊奥拉最不怕这个，你当他认识的那些黑手党是积德行善的唱诗班孩子？ 十几个意大利泥瓦工搬运工连大气都不敢出，后来他们干起活来比中国人还勤快。竣工验收完毕的那天夜里，胖子放下身段和一群中国建设者开怀畅饮，中方总经理用两瓶衡水老白干把拉伊奥拉喝得连他老父亲都不认识了。 胖子果然千金一诺，大楼面朝市区的东墙上，绘上了巨大一幅六剑客画像，站在市区高处和高速路上清晰可见。绘像每天都在迎接朝阳中闪着金灿灿的光芒，六剑客像六尊黄金圣斗士。 心里泛酸的伊布拉希莫维奇不出所料表达了自己的妒忌和对拉伊奥拉偏心的不满，瘪着的嘴像没吃饱饭的唐老鸭。为了安抚瑞典寂寞高手，胖子也将他画在了西墙上，当然，一起画上去的还有咖啡、扬库、小布、博内拉、斯坦、齐沃、方片等等等等，大伊布雄赳赳站在最中间。 西墙遥望阿尔卑斯山著名的处女峰，胖子对伊布说：你哪天拿到冠军杯冠军，我就把你挪到东墙，金球也可以…… 多年以后，西墙上的绘像斑驳了重画，又斑驳了，重画了十几次，大伊布在美国大联盟里当着大爷踢养生足球，可他的画像还是在西墙上。 . 米洛广场顶楼胖子的办公室里，卓杨饶有兴趣地摆弄着拉伊奥拉收藏的各种小型永动机。说是永动机，里面不是电池就是发条，民科哄人的玩意儿，但做工的确相当精致，构思也极其巧妙。 卓杨来这里是因为他没地方去。 球队全放假了，不管路途远近，都回去陪老婆孩子，或者老爹老娘，卓杨找不到个能搭伙吃饭闲聊的人。汉诺威那边也一样，大多数人都玩了消失，就连疯狗兰德喷子戈麦斯他们几个土著，圣诞节一过立马携家带口去了澳洲度假。卓杨想跟着去都去不了，因为他没有德甲那么长的假期。 意甲本身冬歇期就短，再加上今年联赛因为电话门开赛时间晚得都破了纪录，冬歇期还不如中国黄金周时间长，就是一个长周末。ac米兰来年元月2号就要在米兰内洛集中，随即去马耳他集训，大家都期待着看看去马耳他的时候队伍里能多出谁。 姐姐卓秋天在全世界跑了大半年，这会儿也回去西安陪老爸老妈，卓杨因为答应了海伦师姐，给她2006年最后一天在奥地利举行的音乐会上当嘉宾，只能电话里祝爸爸妈妈新年快乐了。 也只有胖子米洛广场这里人多热闹，冬歇期各种转会熙熙攘攘，正是他们忙的时候，圣诞刚过就立马收了假。 这两天在胖子这里混饭混觉，无聊了就到各部门转转，米洛广场里漂亮小姐姐大把大把抓，卓杨和她们搭话，有的小姐姐被他弄得羞红了脸，有的把他弄得脸通红。 这会儿安安分分在办公室呆着，是因为胖子说要他在这等着，有一件事拜托给他。一会儿会带来一个熊孩子，让卓杨多给讲讲道理，把自己人生经验讲给熊孩子听。 卓杨很奇怪：“你从哪里觉得我是个善于讲人生大道理的鸡汤高手？我怎么会给你留下这么不堪的一个印象？” “别谦虚了，你小子的嘴都能犁地。要论起嘴皮子，我就服你们中国人……” 既然胖子如此推崇，卓杨便却之不恭接下了这活，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熊孩子能让呼风唤雨的米洛大帝这么头疼。 刚放下手中十三连珠小永动机，胖子拉伊奥拉就急匆匆走了进来，南欧的冬天里他脑门子上却密布着细汗。 “哟，在呢！人我带来了，就在后边马上进来。交给你了哈，我要去会计中心让他们重做一笔假账，好几百万的进出呢我要去盯着点。不说了，人来了你多想想办法，我先走了。脑浆子都快沸腾了，这他妈熊孩子……” 卓杨都没来得及反应，拉伊奥拉脚跟没沾地便又旋了出去。 第一二五章 永动机巴洛特利 胖子米洛·拉伊奥拉离开办公室还没有两分钟，外面走廊上就传来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话声。 “……西墙上为什么不画我，把我画上去能费多少油彩？还不是想省钱。那天在食堂吃饭我说多加七个鸡腿，伙头就是不给加，说最多给五个，七减五等于二，两个鸡腿能值多少钱？都是些财迷鬼！鸡腿里活着番茄酱很好吃，可鸡腿里不光有番茄酱，还有沙拉酱。鸡腿沙拉酱我没有意见，沙拉酱也很好吃，可你这又有沙拉酱又有番茄酱算怎么回事？沙拉酱就是沙拉酱，番茄酱就是番茄酱，这样又是沙拉酱又是番茄酱，考虑过鸡腿的感受吗……” 伴随着逼bi叨叨，走进来一个高挑的黑人少年，卓杨抬眼细观瞧，只见此少年黑驴般一身粗肉，牛犊似遍体顽皮，交加一字赤黄眉，双眼赤丝乱系，怒发浑如铁刷，狰狞好似狻猊。头顶一翎鸡冠黄，足踏二只松高红。 周身上下穿着打扮光怪陆离，分明透着两个大字——中二！ 来人进的门来看见卓杨也稍一愣神，可这种愣神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嘴里的絮叨。 “……如果把番茄酱和沙拉酱混合在一起应该叫沙茄酱才对哎哟是卓杨啊，你在这里倒是很出乎我意料，米洛叔这里小玩意儿还真不少，这个摆来摆去的叫个甚东西？这个转来转去的又叫个甚东西？卓杨你知道为什么圆的要横着摆方的这个要竖着摇晃……” 卓杨本来准备了一肚子孔融让梨黄香温席司马光砸缸等等正能量鸡汤，可见到这货竟然说不出来，不是他的故事不精彩准备不充分，因为根本插不上嘴。 虽然以前没见过，但卓杨知道这小子是谁。马里奥·巴洛特利，今年16岁，三年前胖子拉伊奥拉从丙级卢梅扎内俱乐部的梯队里签下了他。据胖子说，巴洛特利天赋十分杰出。‘十分’、‘杰出’，同时用这两个词评价一名球员的潜力，此前拉伊奥拉只在六剑客和伊布身上用过，可见他对这小子有多看好。 巴洛特利也没辜负了胖子的器重，去年刚满15岁就代表卢梅扎内在丙级联赛中登场亮相，这也打破了意大利职业联赛最年轻出场记录。 他的亲生父母是加纳侨民，属于身体发育走在脑神经发育前边的少男少女，偷尝禁果后生下了巴洛特利。小家伙到了三岁没人愿意再养他，他亲爹亲妈还都是大孩子，于是，一对儿布雷西亚的中年夫妻收养了巴洛特利。可因为这是属于私相授受的收养，并未通过政府有关机构认可，所以巴洛特利一直没能上上意大利户口，必须要等到他满十八岁才行。 今年夏天，拉伊奥拉将巴洛特利带到了国际米兰。按理说他这样的天才少年被豪门挖走，卢梅扎内俱乐部应该伤心欲绝才是，可事实上卢梅扎内上上下下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这小子是个惹祸精，整天里幺蛾子不断。他还不是那种故意恶作剧，而是真的认为所作所为都是正确的。人的大脑神经都是脑回路，只有巴洛特利是脑短路。 别看他今天嘴巴比话唠还滔滔不绝，但其实巴洛特利并不是个豁嘴巴，有时候他连着几天一个字都不蹦，只用点头摇头来交流，或者比划着手语像个哑巴。有时候却又像今天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川流不息，卓杨这是赶上了，今天他的嘴巴就是个永动机。 这么一个玩意儿几年中把卢梅扎内俱乐部搞得苦不堪言，个个都是大头爸爸。请神容易送神难，即便有再好的足球天赋，卢梅扎内也要感谢国际米兰愿意做接盘侠。 “……横着摆的这个小球球设计很巧妙，但为什么不把方疙瘩也弄成横着摆呢？横着摇的可以叫做圆横摇，方的也可以叫做方横摇嘛卓杨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或者让圆的竖着摆，那就应该叫做圆竖……” 袁术？你还袁绍呢！只这一会儿，卓杨耳朵里都已经起了回声，怪不得刚才胖子满头大汗说脑浆子都快开了。 都不说他在卢梅扎内这些年捣出的乱子，那简直罄竹难书，这才来国际米兰青年队半年，也已经干了不少人神共愤的事。 突发奇想在更衣室里点报纸玩，想看看两种不同报纸烧起来火焰的颜色有什么差别，结果差点将整座更衣室付之一炬； 前锋巴洛特利在青年联赛里进球不少，进球就要脱衣服，一个球一张黄牌，青年队教练朱佩赛·巴雷西——他是ac米兰巴雷西的哥哥——好说歹说巴洛特利才决定不再去脱衣服。可是，接下来一场比赛他进球之后，他是不脱自己衣服了，却跑去硬扒对手后卫的球衣，仗着自己人高马大，非要把别人脱成个光脊梁，直接引发双方两帮少年群殴。 训练完偷偷跑去皮内蒂纳基地内湖上游，把蓄水闸门转开了一条缝，第二天天还没亮，几乎半个皮内蒂纳都被泡在水里…… 国米一线队在足协杯首轮对阵乙级球队时，给巴洛特利报了名。比赛中场休息，大家在更衣室都把鞋子脱下来让脚透透气，再出场时，巴洛特利磨磨蹭蹭落在最后。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蓝色球鞋不好看，扯过一只也不知谁的大红色战靴就套脚上，没错，就是一只，他也不在乎红鞋比他的脚码大出一号。然后，在厕所里大完的菲戈看着空荡荡的更衣室和一红一黄还不一样大的一双鞋子只剩下懵逼。 菲戈是个讲究人，趿拉这两只不一样的大小鞋高高低低走进替补席，一眼就看见在场边高抬腿跑热身的巴洛特利脚上也是同样风景，顿时鼻子都气歪了。 “来来来，给我换回来。”老天王强压怒火。 “有用吗？换过来有用吗？我脚上是一红一黄，你脚上也是一红一黄，咱俩换一下，还不是一红一黄……” 所以说，这个货和普通人的大脑结构完全不一样，在他看来，一加一并不一定就等于二，也可以等于铅球。 “……米洛叔说让我听听你讲道理，道理是什么？道理是讲出来的吗？道理这种东西，在你卓杨那里叫做道理，在我这里它就不一定叫道理，也许叫伦理。说起这个伦理，我对皮内蒂纳基地超市里的波娅妮大婶说我喜欢她，他们却说我不合伦理，不就五十多岁有老公有儿子有孙子嘛，有什么不合伦理？卓杨你合不合伦理……” 第一二六章 一只通红的耳朵 卓杨双臂环抱胸前，靠在胖子的大老板台上瞧着巴洛特利这个办公室里最大的永动机。刚开始他还饶有兴趣看着他瞎逼bi，可这会儿嘴角和腮帮子上的肉都开始不由自主轻抖了起来。 “……伦理这个东西，伦是伦理是理，我又没打算轮谁哎——哎、哎、哎，你干嘛？卓杨你干嘛？” 卓杨伸出手一把揪住巴洛特利的耳朵，逆时针旋转半圈，膀子一较劲再往上一提，巴洛特利的脚尖就点了地。 “小兔崽子可吵死老子了，再他妈逼哔看我把你耳朵撕下来！” 巴洛特利疼得呲牙咧嘴，除了那只耳朵，其余五官都在拼了命往一起凑。 “卓杨，你给我放开，赶紧放开听见没有。哎哟～哎呦～啊～，知道你牛逼，我也是练过哎哟～八卦掌的人，再揪我还手了，快放哎哟～哟哟～我真还手了……” 卓杨手臂上又加了一点劲。 “……疼、疼疼疼疼疼，有话好说，疼疼，轻点轻点……” “你他妈就是一天精力太旺盛，把你小子累成兔孙你屁事儿都没有。下面有个健身房，咱爷俩走着，看我今天怎么在那些器械上操练你。一会回来你还能这么多话，老子服你。” 说着，卓杨就这样揪着巴洛特利的耳朵往外走。 “去就去，你先把耳朵松开行不行，我跟你去总可以了吧？哎哟哟哟哟～，卓哥，卓哥，松些松些，耳朵要掉了……” “闭嘴！”手臂再抬高半寸，巴洛特利这下连喊都喊不出来，只能拼命倒吸着凉气。“咝～～～” 卓杨就这样大摇大摆拎着中二少年在米洛广场大楼里穿堂而过，巴洛特利伸长着脖子歪着脑袋，两只脚尖完全立了起来，将将点着地往前走，像芭蕾舞剧中那只残疾的黑天鹅。 . 米洛·拉伊奥拉窝在他大办公室里的沙发上看今天的报纸，卓杨和巴洛特利没在，他也懒得去问上哪了。卓杨不用操心，他和当初刚认识的时候那个愣头青已经天渊之别。至于巴洛特利这个让所有人都头大如牛的中二少年，说不上为什么，拉伊奥拉总感觉卓杨就是巴洛特利的克星。 卓杨能成功卫冕欧洲进球，这让胖子十分得意。说心里话，今年其实包括卓杨在内的四五名候选人都差不多，各具优势，没有谁能独领风骚，谁被评选上也都说的过去，但也都不能让其他人心服口服。卓杨一个金球一个铜牌，让胖子对自己合纵连横的运作十分满意。 足球各组成部分都有自己的圈子，拉伊奥拉此番成功让他在经纪人圈子里名声大噪，隐隐有了欧洲经纪人领头羊的意思。不但那几位固守在英格兰的土鳖经纪大佬如今和胖子说话都客气了许多，而且在西班牙和葡萄牙叱咤风云的门德斯也主动伸过来了橄榄枝，希望能和胖子加强合作。 赫尔豪·门德斯崛起非常快，这才四五年光景，他在西甲和葡超已经能与菲热尔分庭抗里了。能与门德斯在足坛进行深度合作，对拉伊奥拉非常重要。 前些年，拉伊奥拉主要业务分布在意大利、荷兰、法国和东欧，尤其意大利是他的老巢。能打开德国足坛封闭的铁幕，还是在签约六剑客之后。几年过去，胖子不但继续巩固这已有的阵地，在德国也有了相当话语权。只不过，英格兰和西班牙两个地方虽然也把手伸了进去，但相比较起来，在那两处势力还是很弱小。 法甲现在已经沦为为其他几大联赛输血的加工厂，德甲虽然好一些，但那里严谨的财政制度制约了足球市场过度繁荣。意甲虽然在竞技上看似仍然处在顶端，但其中的颓势业内人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市场上面已经体现出来了。不远的将来，意大利将很快失去这方面的胜景。 所有人都清楚，如今只有英超和西甲，才是足球最具勃勃生机的地方，而且那里充斥着各式各样的热钱，谁在那里能分得一杯羹，谁将来才会是赢家。 在意甲，拉伊奥拉可以凭借自己的雄厚根基，让菲热尔不得不和自己合作，但西甲那边，自己和菲热尔力量相差很悬殊。合作是建立在双方互惠互利的基础上，而要想维系好这个基础，双方实力对等必不可少。 瞌睡遇见送枕头，门德斯递出的橄榄枝正是拉伊奥拉所需要的。门德斯是聪明人，那么大的市场，谁的胃口也不可能大到能一口吞下，吃独食是要撑死人的。菲热尔早年间就犯了这个错误，所以才落得个在欧洲被揭竿而起处处受驱逐的境地，现在他才开始不停往回找补，与诸如拉伊奥拉这样的新生大佬合作，是他回归生意的正道之举。 米洛·拉伊奥拉眼睛盯着报纸，脑海里却在浮想联翩。这时候，卓杨回来了，后面跟着巴洛特利。 卓杨双手插在裤兜里，深棕色小羊皮外套就那么随随便便夹在手臂和身体之间，有些吊儿郎当。巴洛特利则有点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发蔫，从脸上都能看出疲惫。头顶上莫西干式的鸡冠头也不再直愣愣耸立，这会儿耷拉在脑门顶上，像滩落着一大朵菊花。 “呵呵，你们回来了。马里奥，多听听你卓杨哥的人生道理，有好处，你卓杨哥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 卓杨把外套顺手往沙发背上一扔，坐下来舒舒服服翘起了二郎腿。巴洛特利见了拉伊奥拉，一肚子委屈全部涌了上来，眼眶顿时红了，眼泪险没掉下来。 “米洛叔……”诉苦的话语还没出口，却又戛然而止，因为巴洛特利瞧见卓杨看似若无其事地搓着手指。 这两个小时当中巴洛特利可是遭了大罪，被卓杨逼着在各种锻练器械上哼哧哼哧一分钟都没休息，稍不满意马上拧耳朵伺候，他现在看见卓杨那两根手指，就像小孩子看见牙医的钳子，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这时候，胖子也发现了巴洛特利耳朵的异常，右侧那只明显比另一边大出许多，而且不是顺头型往后贴服，横向支楞着就像老式军用雷达，还是通红通红的。 “咦，马里奥，你的耳朵怎么了？怎么这么有创意？” 一股凄凉拥上巴洛特利心尖：“米洛叔……” “咳，咳咳……”卓杨嗓子突然不很舒服，咳嗽了两声，又搓了搓手指，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耳朵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卓杨哥讲了很多道理，让我受益匪浅。好了，我说完了。”巴洛特利言简意赅。 拉伊奥拉非常狐疑地看着巴洛特利，又瞅了瞅他的耳朵，然后再看了看闭目养神的卓杨。 第一二七章 纯净如泉莫扎特 维也纳是奥地利的首都，也是世界音乐之都，这里还是当年奥匈帝国的中心。 那是维也纳的鼎盛时期，在那半个世纪当中，维也纳成为了欧洲的中心，也为它奠定下了城市气质和规模，并一直保持至今。在那之前，维也纳的历史可以忽略。 惨烈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摧毁了五千万人口的帝国，也让那个辉煌的哈布斯堡家族彻底沉沦，但战争过后，劫后余生的维也纳依然还是维也纳，约翰·施特劳斯的音乐依然奏响在城市的上空。 维也纳是欧洲的象征，因为维也纳不属于任何民族、任何人，它属于一个已经消失的时代，是几代人用大理石、砂岩，还有更时髦的水泥，建造的一个梦。1914年，奥匈帝国外交大臣贝希托尔德伯爵被问到他到底是什么民族的时候，他愤怒地回答：“我是维也纳人！” 维也纳的音乐也属于全世界。 全世界在每个新年期间有许许多多新年音乐会，但最负盛名的只能是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每个新年期间都有许多著名的音乐人，在不同的音乐厅里举办自己的个人新年音乐会，但从未有人在元旦那一天，在维也纳金色音乐大厅举办过个人音乐会。 每年元旦那天的傍晚六点，维也纳爱乐乐团会在金色音乐大厅奏响华丽的乐章，约翰·施特劳斯是乐章里永不凋谢的旋律。历经半个多世纪，甚至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硝烟也未能中断它的举行。 金色大厅里新年音乐会，向全欧洲全世界介绍新年来临，辞旧迎新，就像中国的春晚一样。 所以，元旦这一天，属于维也纳爱乐乐团，任何个人或其他乐团的演出都只能往后排，并不是花多少钱的问题，金色大厅有金色大厅的坚持，也是因为这里还没遇到一位打破金色大厅传统规矩的演奏者。 能在年末最后一天的晚间有一场演出，已经是相当高的规格了，因为这个时间原则上属于爱乐乐团为第二天新年音乐会合练彩拍的时间。海伦师姐埃莱娜·格里莫能在这个时间段举办个人钢琴音乐会，一来是她作为一名女性钢琴家的崇高声望，二来她的这场以莫扎特为名的音乐会，也是奥地利纪念这位伟大音乐家的活动的一部分。 今年是莫扎特诞辰250周年，国际足联都要蹭一下先贤的高尚，深以莫扎特为荣的祖国奥地利怎么会无动于衷，整个纪念活动将为期六个月，跨年度举办。 卓杨最近这一年对莫扎特的音乐非常感兴趣，很是做了一番研究，这在古典音乐领域内并不常见。 全世界公认，莫扎特的音乐非常优美，纯净而且安慰，有点像心灵鸡汤。严肃音乐业内，则认为他的音乐不如贝多芬、海顿、舒伯特等人深刻。莫扎特的音乐充满着安慰和直白，快乐就是快乐，难过就陪你一起哭泣。就像一个孩子，莫扎特的音乐真挚而且清澈。 业内大腕们大张旗鼓研究莫扎特，害怕同行们嘲笑自己浅薄，但卓杨不怕，因为他年轻。才21岁的人，我不浅薄谁浅薄？我要是像你们这些老帮子一样深刻，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初听莫扎特的协奏曲，扑面而来的是浓浓的暖意，音乐的着色明媚润泽，而协奏曲所要求的戏剧性，靠的是主题发展的沉稳和潇洒来显现，一切是那么的自然和不经意，却又简单的让人着迷。 相比贝多芬那海洋般的汹涌澎湃，舒曼如同“铅笔素描般清晰”的触键，和鲁宾斯坦火山般浓艳的演奏，听莫扎特，你需要品味那“像油在流”的神奇连音。 在卓杨看来，莫扎特的音乐像唐诗一样，不可以分析，分析透了，则诗味尽失。它是情绪激荡难以自遏的肯定和支持，是浑身畅快通体舒泰的脱胎换骨，是竭尽慰藉守望之能的乐章，它是改头换面的终山捷径，是百无禁忌的赏心乐事，是其个体生命喷薄欲出的辉煌印记！ 钢琴家霍洛维茨在晚年曾说：莫扎特是我的no.1，这是人生的黄昏达成最高级的回归。马勒临终时，吐出的最后一个词是“莫扎特”。 返回童年之路，何其美善！莫扎特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返璞归真。 . . 如果让卓杨现在一个人在金色大厅驾驭这样一个主题专场，势必有些难度，没有那么多深厚的储备，糊弄不了这些抬头纹都长得像五线谱的金耳朵们，但作为一名小有名气年轻钢琴家来担任助演嘉宾，那倒不在话下。 卓杨只串场一次，演奏了两首莫扎特的乐曲——《第23#钢琴协奏曲·慢板》和《a大调第11#钢琴奏鸣曲（kv.331）第三乐章》，kv331的第三乐章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土耳其进行曲》。 曲终人散，音乐会结束时距离2007年只剩下不到三个小时了。金色大厅里的人潮渐渐散去，离开时像来时一样安静有序。退场的人群中有一家三口，中年夫妻带着女儿，美丽的女孩像月光下玉兰花散发出的浓郁馨香，她的容颜夺尽了上天的眷爱。 父亲是一位气质沉稳俊逸的男人，这座城市是他祖先荣光之地，也是他们家族最后璀璨辉煌的地方。家族已经败落百年，他如今居住在列支敦士登那个小小国家里，只是那里一个沉迷于艺术和邮票的普通官员。不过，只要回到维也纳，他那个古老的姓氏，依然会让这个国家所有人为之侧目。 “刚才那个中国年轻人很了不起，没想到他的钢琴弹得这么好。你觉得呢？coco。”父亲问女儿。 coco走在父亲和母亲中间，很亲昵地一边搀着一只手臂。“嗯！他比三年前第一次个人音乐会的时候更好了，那次父亲你真应该跟我和妈妈一起去汉诺威。” “这个卓杨很有意思，上次看他踢足球，coco你知道爸爸不怎么常看足球比赛，是个外行。”父亲弗兰茨·约瑟夫说：“但那次即便是我这样的外行，也能看得出他踢球非常好。” “唔，弗兰茨，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去看过卓杨踢球呢？”母亲好奇地发问。 “嘿，去年五月我不是带着coco去里斯本嘛，恰好遇见埃尔居勒王子殿下，王子殿下就邀请我和coco一起去了，那是一场联盟杯决赛。”弗兰茨·约瑟夫说：“卓杨刚才那首《第23#协奏曲》，并不是我听过最好的，也不是渲染力最强的，但他是我听见过最纯净的《23#协奏曲柔板》。他的弹奏，像溪流互相映照如雪山上流下的泉水，虽然冷冽刺骨，却清澈纯净。” “只有心灵真正纯净的人，才能弹出如此纯净的乐章。卓杨，他很了不起。” “这个东方年轻人是很不错，那一年他在汉诺威救了蜜黛尔，听奥菲莉娅说，现在斯温伯恩家族和他的关系非常亲密。”母亲玛蒂尔达·阿拉贝拉说。她话里的奥菲莉娅，是coco的姑姑，丈夫弗兰茨·约瑟夫唯一的妹妹，蜜黛尔·斯温伯恩和杰弗林·斯温伯恩的母亲奥菲莉娅·约瑟芬。 “是的，妈妈。蜜黛尔很喜欢他呢！”夜晚维也纳的霓虹下，coco笑颜如花绽放。听见父亲母亲称赞卓杨，她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 ——卓杨哥哥，你知道吗？我又来听你的音乐会了。 第一二八章 指挥家新年邀请 这个跨年之夜卓杨过得并不寂寞，身边有三美相伴，如何不令人心旷神怡。 海伦师姐埃莱娜·格里莫是古典音乐界著名的大美女，师姐的记名弟子菲娅梅塔·奇科妮娅也跑到维也纳来给老师的音乐会鞍前马后跑跑腿，法瓦利的大侄女、卓杨的师妹安吉莉卡·贾尼尼被他邀请来开开眼，顺便介绍和师姐认识。 通过这几年接触，卓杨和海伦师姐都能看得出来，菲娅梅塔在钢琴方面资质中上，如果能耐住寂寞苦下功夫，将来没准能成就一点气候。但菲娅梅塔的问题在与心智不够坚定，她舍弃不下滚滚红尘里的虚荣，尤其这两年成为内拉祖里球迷宝贝后名声鹊起，菲娅梅塔非常痴迷其中耀眼的名利和受人追捧的满足。 内心十分羡慕也十分渴望成为老师这样在钢琴艺术上具有非凡造诣的大师，否则她不会死乞白咧拜在埃莱娜·格里莫门下。但现实中菲娅梅塔又舍不得灯红酒绿的世俗繁荣，思想和行动总是相悖而行。如此纠结之下，菲娅梅塔注定要走上一条钢琴网红之路。 海伦师姐对于菲娅梅塔继承自己的衣钵并不抱什么希望，她只是喜欢小丫头和自己投缘。你请教课业，我便悉心教你，你迷恋凡尘，我由你快乐就好。 有时候菲娅梅塔给卓杨抱怨：你为什么可以当大球星和弹钢琴两不误，我怎么就做不到？ 关系熟了，卓杨知道她的品性，也清楚菲娅梅塔在钢琴凳上静不下心来。了解到这些，卓杨便不去给她讲大道理，人各有志，一样米也能养百样人。 “菲娅梅塔，能成为钢琴大家的人少之又少，但国际米兰的足球甜心却只有一个。跟随本心就好，我觉得你这样也挺不错。” 菲娅梅塔只看见卓杨因为足球所带来的璀璨星光，却忽略了无孔不入的狗仔界根本捕捉不到卓杨一丁点狗血花边，也看不到卓杨无论什么情况，每天都雷打不动在钢琴边精雕细琢最少六个小时的坚持。 安吉莉卡·贾尼尼则是另外一种情况，她的天赋相对平庸，否则也不会从小努力这么多年才在21岁以自费生进入汉诺威音乐大学求学。但安吉莉卡十分专注，整天所有心思都花在钢琴上，孜孜不倦有点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感觉。若不如此，她此前也不会陷入那些手段并不高明的争执漩涡之中。 所以说人世间没有绝对公平，老天爷的赏赐总是不均匀。如果两位钢琴后晋美女能互相交换一番，菲娅梅塔即便配上安吉莉卡那点平庸的天赋，也足够让她在足球和娱乐界当一名成功的网红；安吉莉卡若是能拥有菲娅梅塔那不俗的潜力，在辅以勤学苦练，想必成功也并不遥远。 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书山有路勤为径，梅花香自苦寒来。我们身边努力着的人，何尝不是分为此两类。 有了对比，再加上卓杨的引荐，海伦师姐倒是对安吉莉卡颇有好感，原本师姐就是那种眼睛长在脑门顶的高傲分子，闲散杂鱼根本不值得她斜上一眼。 如此，三美一帅在这个大年夜相谈盛欢，卓杨也盘点了一番自己在2006年所见所闻。 2006年中最大的改变当然是离开汉诺威来到米兰，这是仅次于他当年从西安去汉诺威的人生变化。这一改变，对卓杨的心态有很大影响，也是一种完善。 汉诺威时期，无论怎么说，他都没有完全脱离一个少年人的心境，不管成为队长一呼百应，还是成功后鲜花赞誉，卓杨始终是少年的鲜衣怒马纵酒当歌，其他人也像溺爱一个孩子一样宠着他。 来到米兰再没有人把他当做孩子看待，他也不再是国王，所有事情都要以一个成年人的姿态去面对。比个不恰当的例子，在汉诺威马迪堡就像是上大学，象牙塔里的宠儿，来到米兰就相当于毕业后走上了工作岗位，相当于独自面对社会。 这一年中，两座欧洲金球奖终于让卓杨彻底站稳在了足坛最顶尖为数不多的几人里，也终于开始像个成年人一样，真正经营起了自己的势力和商业利益，虽然这些仍然主要是由姐姐卓秋天和胖子拉伊奥拉在打理。 2006年也是诸多足坛新星挺身而出的一年，不但以卓杨为首的六剑客开始分割老球星们的光环，卡卡也表现出了巴西新一代领军人物的风采。梅西也在巴塞罗那成为了雷打不动的主力，小小罗则更为一鸣惊人，他成为曼彻斯特当红头牌，球场上表现突飞猛进。也许很多人没注意到，但卓杨看见了c罗在两大奖项评选中双双名列第12。 更为重要一点，意大利在2006年的夏天勇夺世界冠军，给当今足坛带来了深远影响。意式效率和控制，让许多主流足球战术纷纷改变思路，一段时间内，各种意同形不同的控制足球大行其道。 西班牙还是技术流，荷兰还是倡导全攻全守，德国依然高调战术纪律，但你仔细观察，他们一本正经的面孔下，其实都隐藏着血统纯正的防守反击。 . 2006年匆匆过去，新年的第一天，卓杨作为听众参加了金色大厅里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整场音乐会18首乐曲全部为施特劳斯家族的作品，著名印度籍犹太裔指挥家祖宾·梅塔担任指挥。 已经70岁的祖宾·梅塔是当今十大指挥家之一，维也纳爱乐乐团的首席指挥，还兼任着世界上其他五支著名乐队或者歌剧院的荣誉指挥。祖宾·梅塔和日本小泽征尔是目前亚洲仅有的两位世界顶级指挥家，韩国的郑明勋无论在声望还是地位上都要差出这两位不少。 都是早年间因为战火从维也纳逃离的犹太人，也同为古典音乐界的泰山北斗，祖宾·梅塔和阿里·瓦迪两位私人关系很好。借助这两次音乐会的契机，卓杨也和祖宾·梅塔大师做了亲密交谈。 虽然下一次2008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指挥不一定还是他，但祖宾·梅塔还是以维也纳爱乐乐团首席指挥的身份，邀请卓杨在一年后的金色大厅新年音乐会上，担任钢琴协奏。如此美差，卓杨欣然应允。 也许是看出了老师对于安吉莉卡·贾尼尼的喜爱，心里泛起小女孩醋意的菲娅梅塔借口家中有事，在元旦过后和卓杨同机返回了米兰。 航班上，菲娅梅塔坐得规规矩矩。 “卓杨，你真得不考虑追求一下我？难度真的不大哩。” 卓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托，把目光从膝头《暮光之城》上挪开。“菲娅梅塔，后天记得去汉诺威音乐大学报道，这次旁听生的名额，很不容易，你要珍惜。” “哦……” 第一二九章 马耳他度假集训 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老船长叫安切洛蒂。 其实世界上最小的国家并不是罗马市区那个0.44平方公里的梵蒂冈，而是一个叫‘马耳他骑士团国’的国家。这个国家起源于一千年之前的十字军东征，历史非常悠久，有深厚的罗马教廷背景。不过，历经千年风雨，马耳他骑士团国已经失去了所有领土，国破山河也不在，如今只是租借着罗马市政府的一栋小楼，协助联合国从事些慈善、医疗和难民等工作。整个国家有三位公民，估计官职都不小。 骑士团国虽然仅存在于意识里，但‘马耳他’这个名字却被人借用，成为了一个小岛国的国名，虽然这个马耳他和当年教廷组织的那个修士骑士团没有一毛钱关系。 马耳他位于地中海的中心，有‘地中海心脏’之称，也被叫做‘欧洲的乡村’。ac米兰全队在新年第二天集合后，随即来到这个小小岛国，美其名曰集训，实则对于训练并没有多大意义。 几天后就将迎来2007年首战，满打满算三天时间的海岛集训，与其说找个温暖如春的训练场，还不如说是为了换个地方让大家有点新鲜感，否则一年四季都窝在米兰內洛里训练，即便风景宜人也终将审美疲劳，一如家中的老妻。 隔三差五换换口味，不管是足球还是男人，都需要。 不过，让大家有点失望的是，来到马耳他的还都是熟面孔，传闻中的那些新援没看见一个。其实这没什么好诧异的，昨天东窗才开启，谈判且得扯皮呢，转会运作并不是一蹴而就。 但卓杨知道，之前最受媒体热炒的罗纳尔迪尼奥这个冬天不会来米兰了。 这个消息是小罗亲自把电话打过来，他如实给卓杨讲述了其中的原因。其实从一开始，ac米兰就是小罗和巴塞罗那续约谈判的一个筹码。虽然小罗的经纪人是他的哥哥阿西斯，但阿西斯本质上是经纪大佬菲热尔旗下的二级代理人，有点类似于卓秋天和拉伊奥拉关于卓杨的合作关系。 借力打力，这是所有经纪人包括菲热尔在与俱乐部交涉时最惯用的套路，但菲热尔和其他寻常经纪人不同的是，谈判一旦崩了，他真有本事把小罗运作到ac米兰。所以，巴塞罗那即便知道米兰只是幌子，也不能视而不理。 卓杨不知道的是，几个月前巴萨任由小罗和米兰的绯闻满天飞，其实就是在投石问路。后来两家高层也有过秘密接触，ac米兰的确对小罗兴趣极大。小罗、卡卡、卓杨是如今足坛新生代最当红的三人，试想一下，如果能集齐这个大三元，先不论竞技成绩，ac米兰在足坛豪门中将占据第一风光。 然而，最终谈判未能成功，因为巴萨方面提出的条件，需要米兰用卡卡或卓杨其一来交换小罗。 这就很扯了，卡卡和卓杨都比小罗年轻，而且正处在上升阶段。而小罗在世界杯后，虽然西甲联赛中大杀四方，但时常有莫名奇妙的偶尔低迷，已经让有些明眼人隐约看出来，他正处在走向下坡的挣扎阶段。 ac米兰提出4000万加奥利维拉的提议没有让巴萨睁眼，巴塞罗那提出小罗加1500万换卓杨的提案米兰也没拿正眼瞧。 作为卓杨、卡卡、小罗三人，自然希望能凑在一起，三个人都属前场全能，而且各自最喜欢的位置你我他之间并不冲突，再加上早已修炼好的私人友谊，男人踢足球最开心不就是这些嘛。 媒体也是这个意思，三个当红炸子鸡组成令人想想都能gāo潮的进攻三叉戟，这会成为足坛最吸引人眼球的噱头。但从菲热尔和拉伊奥拉的角度，罗纳尔迪尼奥来米兰并不是一个上佳选择。 如今ac米兰队中卓杨和卡卡成为绝代双骄实现双赢殊为不易，球队里存在一个公认的头牌这是常态，无论竞技利益和商业利益，顶级球星谁也不能容忍自己成为二号人物。卓杨和卡卡能在米兰佳偶天成，没有因为地位问题产生任何龌龊，胖子和菲热尔合作是一方面，但最关键还是卓卡二人都有点淡然的性子，他俩谁也不是唯利益论者，内心深处都十分珍惜彼此之间的友谊。 这一点从球场上就能看出来。卓杨本赛季进球不多，但他在场上仍然一门心思帮助卡卡做球，从不去抢夺卡卡的进球机会。卡卡也是如此，尽管能多进球对他来说更重要，但也仍然一有机会就毫不犹豫去为卓杨牵制对手。 两个人相对容易达成平衡，但再加上个罗纳尔迪尼奥就不好说，三角形并不是放在任何地方都代表稳固。尤其对于菲热尔，无论卡卡上升势头多猛，罗纳尔迪尼奥还仍然是他旗下的最大招牌，在米兰怎么摆正小罗和卡卡的位置，这势必会成为一门高深且走钢丝的学问。 其实，除非卡卡和小罗其中一人在足坛降下了风头，成为了事实上的二号人物，他们才能很安稳地相处，这其实和当初六剑客出走马迪堡是一个道理。 罗纳尔迪尼奥已经快要完成和巴塞罗那的续约，双方之间业已不存在原则性的分歧，所以，续约是迟早的事。但这一切媒体还暂时不得而知，ac米兰对外号宣称‘东窗将有大动作’，外界都以为所指罗纳尔迪尼奥，其实并不然。 从上半赛季就能看得出来，ac米兰四条线都有大问题，冬季转会市场上不去有所作为，无异于坐以待毙的自杀。 从新秀门将阿梅利亚，炙手可热的齐沃、梅克斯，巴尔扎利，贝克汉姆、埃莫森、卡萨诺，新鲜出炉的乌迪内斯锋线双骄亚昆塔和迪纳塔莱，据说米兰高层都在紧锣密鼓谈判，到底谁人可顺利入手，还要拭目以待。 一个脚印是笑语一串，消磨许多时光，马耳他是个值得流连忘返的地方，尤其在冬季。一个星期的度假式集训完毕，卓杨和球队返回了米兰內洛，后半赛季是否能绝地反击，就将从此刻开始。 第一三〇章 欢迎你们吃大户 “行了，你赶紧回吧，别送啦，我这就和彤哥走了。”老穆对九山说。“回头你毕业了，找时间去我那咱们再聚聚。” 进入新一年，老穆这次是去济南参加一个汽修行业内部新趋势研讨会，忙完工作上的事，返程时便在石家庄停一下，顺路来陆院探望发小兄弟九山一番，他开着车也方便。 说是上大学，其实就是为期半年的培训，九山再有两个星期也就毕业了。 老穆现在发展势头很好，无论4s店还是汽配公司业务都蒸蒸日上。两年前起步时连本带利四百多万的贷款，也在去年底彻底还清了，这还是他故意压了压时间，毕竟还得太早了银行方面也不高兴。 这么一来，无债一身轻不说，老穆还成了信誉坚挺的优质客户，而且和一帮银行大小领导处得非常熟，若是再有什么业务开拓需要贷款，已经完全不用挪动肖远山那尊大神了，几千万老穆自己就可以搞定。 肖哥肖远山要外放了，过完年他就将接受中zu部委任，空降西南某省地级市担任常务副市长，常委，党组成员，副厅级。 肖远山现在是家里重点培养的政坛接班人，他表现出了比大哥更强的潜力，当然，其中关键还是奶奶对他的宠爱。 肖远山此人很有意思，去年秋天老穆去他家串门的时候，他在看似无意间的闲聊中，透露给老穆一个消息:京城要对新车上户进行限制，新车上牌要摇号了。 这种消息对普通人来说密不透风，但像肖远山这样神通广大的红色衙内来说，根本不叫秘密。这些内幕消息都是一条条财路，红二代们倒是看不上这点小钱，但谁后面还没几个需要喝汤的人了，比如老穆这样的。 老穆是个聪明人，瞬间他就明白了这是一个捡钱的机会，而且当天晚上就琢磨出了好几套依据此消息打时间差生财的路子。但又经过三天的考虑，老穆没有动，除了给自己公司名下添置了几部车，以方便日后工作生活，他放弃了这个唾手可得的发财机会。 到了今年一月，限户摇号的消息也流传了出来，京城政府也开始对一些行为做出限制，想借此生财也为时已晚。 肖远山问老穆:怎么没想着给自己弄一点？ 老穆说:“肖哥，您别笑我胆子小啊？这钱好挣是好挣，就是稍微有点添乱，也发不了大财。” “再说了，肖哥你马上要外放，这个节骨眼上，万一我出点差错影响到你，死上一万回我也不能原谅自己。” 肖远山闻言哈哈大笑，他拍着老穆的肩膀:“老穆呀，我看出来了，你这辈子发不了大财，中国富豪榜前一百位你永远也进不去，心不够黑。不过，你是个做大事的人。” 到了这会儿，肖远山才终于完全信任了不贪图蝇头小利、有大格局的老穆。 可惜吗？是有点可惜。老穆认识的一个同为汽修行业里的小老板，也在去年差不多同一时候从另外渠道得到这个消息。这位同行当即斥资一百多万，买来二十多辆库存积压的小奥拓，打通关节火速上牌之后，成立了一家汽车租赁公司，就放在那里，不承接任何租赁业务。 邻省山西有多如牛毛的煤老板，个个腰缠万贯还喜欢在京城落户买豪车。限户摇号消息传出后，租赁公司被一个煤老板大手一挥一千万收购，眼睛都没眨。不为那些破垃圾车，就为那二三十副车牌，不管是自己用还是和乡党间礼尚往来都挺方便。 . 老穆来陆院探望九山，恰好碰见九山的战友，第十九综合大队二中队原秋梦小组成员上尉晓彤也来看他。学院里不方便，九山便请了两个小时假，三个人一起找了间幽静小店扯扯闲淡。 老穆和晓彤已经很熟得不能再熟了，这一年多九山有机会就拉着秋梦小组去找他打牙祭，昌平周边有点特色的农家乐都吃遍了，老穆打算今年和九山再往更远的延庆甚至张家口草原上去开发开发。 三人稍微小酌一番，原本一会儿还要开车的老穆不打算喝，但晓彤说：喝你的，别醉就行，我拿着证件，没有交警能查你的车，你要还担心就让我来开。实情如此，再说两三杯啤酒的确也丝毫不影响老穆的驾驶能力，便也就再未矫情。 三个人都没怎么聊自己的正事儿，军队里的事情因为老穆在，九山和晓彤不方便详谈，不是不相信兄弟，是因为保密纪律。老穆生意上的事情他二人又听不明白，于是，三个人纯粹扯了一个多小时闲淡。 晓彤是个球迷，上中学时还在校队踢过中场。于是，聊一聊卓杨倒是大家都喜闻乐见。因为生死与共的战友关系，晓彤早就知道九山有卓杨这个球星发小，九山也从未向谁隐瞒过他和卓杨的关系。有什么好隐瞒的？当个足球明星兼钢琴手又不是太丢人。 此时此刻，在座三人都不可能想到，在未来一段非同寻常的日子里，獠牙骁勇晓彤会和卓杨产生怎样紧密的交集。 两个小时的请假转眼就到，送九山到陆院门口，老穆和晓彤便要告辞了，晓彤将就着老穆的顺车回部队。好在九山再有半个月也就毕业了，很快又是朝夕相处的袍泽。 路上，老穆和晓彤结伴而行，两人也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彤哥，这半年你们忙，没去我那，我这嘴里就跟水浒传里说的一样：都淡出鸟来了。这闲下来了，没事赶紧来啊，最近我又发现了几个特色馆子，很不错。” 晓彤闻言一乐：“哈哈哈，老穆啊，我们老去你那里吃大户，已经有些脸烧了，别回头再抱怨我们打土豪。” “瞧您说的，彤哥。”老穆也乐了：“你们不光是九山的战友，也都是我最佩服的人，请都请不来的真英雄。再说了，我现在也就剩俩臭钱，也是你们不嫌弃，看得起我才能跟我一起喝酒吃肉。” “好嘞，这可是你说了啊？等九山毕业了，我们找个时间就在去你那里吃大户。”晓彤说。 “一言为定！”老穆是真的开心：“最好能多请几天假，每次只有半天一天的不过瘾，时间长点咱们可以去远地儿，草原上的烤全羊和这里完全不是一个味儿。” “彤哥，好久没见冯哥了。”老穆说的是秋梦战斗小组组长大冯。“冯哥酒量真不是盖的，我就没见过第二个。冯哥现在还好吧？” “大冯……他，已经牺牲了。” 吱——，一声凄厉的刹车，老穆扭头惊愕地看着晓彤。 第一三一章 我的使命是捍卫 和九山晓彤他们聚的次数多了，老穆本身又是军队家属院中长大的孩子，所以他对九山现在所在部队的性质有一点猜测，而且八九不离十。 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老穆知道规矩。隐约间清楚自己兄弟是在一支真打仗的部队，但此时猛然听见大冯牺牲的消息，还是让老穆大惊失色。 “冯哥他……，您不会是在开玩……冯哥他……怎么会牺牲呢？” 此时，晓彤的眼神里流露出痛苦，曾经肝胆相照出生入死的战友，即便第十九综合大队经常有人牺牲，但每一个牺牲，都让活着的人万分痛苦。 “老穆，你……就别问了。我知道你可能猜出来一些事情，但还是不要问了。我能告诉你的是，大冯很勇敢，他的牺牲重于泰山。” 大冯就牺牲在大半年前那次九山差点也牺牲的战斗中。 天亮接到撤退的命令后，秋梦组组长上尉大冯在阻击第一线依次掩护战友撤退，并为每一名战友清理撤退线路。而他娴熟高超的战术机动和射击能力，也引来了敌人重火力的关注。 大冯又对战场前沿确定了一番，就在他认为此处所有战友都已经撤离，他自己也决定撤退的时候，从他右侧不到百米距离又传来向敌人射击的枪声。于是，大冯一边继续打击敌人吸引火力，一边向那边的战友迂回靠拢。 就在离战友射击位置还有三十米，大冯马上就能与战友建立起战术联系的时候，一枚坦克炮弹将他炸成了两截。 那个枪声，来自九山。那一仗，第十九大队牺牲了十三名战士。 那场战斗十二天之后，在军委命令下，第十九综合大队副旅长段云翰大校亲自率领獠牙主力部队，并辅以兰州军区‘雪枫’特战旅，以雷霆万钧之势对敌人实施了报复行动，并营救牺牲战友的遗体。 敌人遭受了灭顶之灾，但在那天作为主要战场的小镇的郊外，第十九大队找到大冯和其他战友的遗体时，只剩下被钉在木桩上的头颅，其余尸身已不知去向。据俘虏被处死前交代，所有牺牲战友的尸体，都只剩下头颅，其余的，被他们用子弹泄愤后烧掉了。 . 老穆和晓彤在车里沉默了许久，也渐渐从惊愕和痛苦中走出。 “彤哥，我是部队大院长大的子弟，有些事情知道一点。你们还有九山都在做最伟大的事情，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保重，一定要注意安全。” 晓彤点了点头。 “彤哥，冯哥的家在哪里？我想抽空去看看。” . 组长是一支战斗小组的灵魂，第十九综合大队的传统里，每个战斗小组的代号，源于组长也终于组长。大冯牺牲了，‘秋梦’也就不复存在。如今，晓彤是新的战斗小组的组长，他为小组命名“汉江”。 取这个名字，是因为他来自那里。 晓彤是陕南人，出生在距离汉中市区九公里一个古朴且慢于时间流逝的小镇，小镇便叫十八里铺。晓彤幼时是镇子上的神童，上学时是学霸，高考时成了小镇上的高考状元。 只是学习好也当不起神童之称，晓彤自幼就是运动天才，什么东西都沾手就会，足篮排乒羽全都拿得起来，跟着老师傅练形意拳，小学四年级他就能痛打初中恶霸。 如此天纵之才，晓彤却不是个轻浮之人，他从小便有宏远理想。高考成绩如此优异，他却拒绝所有亲戚的劝阻，义无反顾报考了军校，而且是唯一志愿。 在军校学习电子信息专业的晓彤，二年级时就因为训练成绩极其优异被著名的‘东方神剑’看中，以学员身份提干而成为特种部队一名军官。后来，又在选拔中进入第十九综合大队。 晓彤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儿时没有轻浮，成为军官也没让他变得浮躁。要知道，在家乡那个偏僻闭塞的小镇，年轻军官是非常抢手的。成为军官符合军队晚婚规定后，中尉晓彤回到家乡，娶了自己小学青梅竹马的同学为妻，那是一个朴实清秀的姑娘。女孩因为家境贫寒，学习成绩也一般，初中毕业后就辍学回家务农了。 第十九综合大队的工资待遇非常高，全军拔头筹。晓彤每个月都会给自己留点零花钱后，将剩余工资全部寄回给妻子，让她安心在家过着优渥的生活。 . 老穆和晓彤缅怀着大冯，九山在同一时间也又一次想起了这位好战友好大哥。 这半年学习，九山发生了蜕变，并不是因为学校的课程，而是他在这半年里一次次回忆起那场令他终身难忘的战斗，回忆起救了他命也被他救回性命的郑卫健上尉，回忆因为掩护战友而牺牲的组长大冯。 走在回去学校销假的路上，九山看着路边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街边嬉笑奔跑的孩子，为了家务而争吵的年轻夫妻，正把烤红薯掰成细细碎块喂给妹妹吃的小男孩。 这些，所有的这些，他们都是我要保卫的人，我的使命就是用生命来捍卫这一切。 我的父母，我的兄弟，莹子，所有这些，我的祖国，我们的民族，是我必须捍卫的使命，也是第十九综合大队的使命。 . 半个月后，九山从陆院毕业，他收拾好那只大号军用背囊，就像半年前来时一模一样。第十九综合大队的车在等他，想了想，九山还是去找了莹子。 “莹子，我要走了。今天来，是想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莹子。这些年我的确是个混球，不但误会了你当年的情意，还处处针锋相对，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莹子，不敢奢望你的原谅，但还是要说，对不起。” 莹子张口结舌看着眼前这个困扰和纠结她多年的男人，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在她印象中，这个男人从未服软认过错，这根本不是他。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你……九山！你是不是又想故意来消遣我？你个烂牛屎想玩什么花招？”莹子疑惑中带着怒气。 “不不，莹子。我是真诚来找你道歉的，请相信我。我无法为自己这么多年的行为找借口，真的很对不起。” 莹子再一次诧异了，甚至有点不知所措。这个始终和自己作对的男人看样子的确是来道歉的，但这又是为什么呢？ “你……到底想怎样？” “莹子，我要回部队了，给你道歉完，我就走了。如果能得到你的原谅，我希望咱俩依然还是一个院子长大的好朋友。”专程来给莹子道歉，并不是九山心血来潮，因为他觉悟了。莹子，和卓杨、海洋、老穆他们一样，都是我九山的发小，都是我要用生命来保卫的人。 “莹子，我真诚祝愿你，祝福你此后所有经历的人生。” “最后，莹子同志。敬礼！” . 九山终于放下了一直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而莹子在回到宿舍后整个下午都在愣神。一直到夜晚来临，一直到熄灯号吹响，莹子才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无声无息留了一整夜的眼泪。直到这个夜晚，莹子终于欺骗不了自己：原来我心里是有他的。 当明天变成了今天成为了昨天，最后成为记忆里不再重要的某一天，我们突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被时间推着向前走，这不是静止火车里，与相邻列车交错时，仿佛自己在前进的错觉，而是我们真实的在成长，在这件事里成了另一个自己。 回到第十九综合大队，副旅长段云翰亲自为九山主持了授衔仪式，第十九大队全体指战员参加。如此高规格，并不是因为他骁勇善战，这在獠牙并不稀罕，这里每个人都是地球上最顶尖的战士。 能让战友们推崇的，是因为九山奋不顾身救助战友郑卫健的行为。很多时候，獠牙骁勇在战斗中不得不离开殿后的战友先行撤离，但每个人都不愿意抛弃战友。不抛弃不放弃，在第十九综合大队这是最高规格的英勇，每个人都愿意和这样的兄弟并肩作战。 第十九大队现有的两名‘獠牙’，副旅长大校段云翰，五中队队长中校南伟军，作战英勇是一方面，屡次在战场上救助负伤战友，才是他们授勋的关键因素。第十九大队中有许多人的命，都是他二人从战场上救回来的，包括他们彼此。 已经伤愈出院的郑卫健少校也坐着轮椅参加了九山的授衔仪式，他如今是为第十九大队做战情分析的机关参谋。 穗黄的肩章和银色闪亮的五星，少尉九山！ 第一三二章 弱队刷子鸡肋杯 “法老，你觉得我今天能进几个？”卓杨一边和朱佩赛·法瓦利扭在一起庆祝，一边忙里偷闲问他。法瓦利年轻时被人称作‘小法’，如今老梆子了，而且有了相当不俗的足球地位，再称呼小法有些不讲究，于是大家便尊称他‘法老’。 “你想进多少就进多少呗！谁还能拦着你似的？不过，别一下把球进完了，乙级队而已，咱娄着点。”法瓦利说。 “我操！法老，怎么感觉你的意思，是笑话我只能在乙级队身上进球？” “你以为呢？要不过两天联赛里你也进上三个让我瞧瞧？”法瓦利一边笑一边耸着肩膀。 “好！你就在此地不要动，我去找甲级队进个球。”卓杨也不管法瓦利听不听得懂这个梗。 俩人之间关系很好，言谈间已经有了百无禁忌的意思。法瓦利的大侄女安吉莉卡·贾尼尼一事，是俩人之间的秘密，也是友谊的坚固纽带。新年过后，法瓦利顺利成为米兰圆桌圣骑士团成员，以他的资历和地位，在圆桌旁的话语权势必要比‘小将’布罗基强大许多。 卓杨和法瓦利如此庆祝着开玩笑，是因为他刚才在比赛中进球了，左后卫法瓦利边路突破，大禁区延长线处起左脚传中，足球途中弹地一次之后，卓杨抢住拉诺基亚的身位，距门11米处扫射破门。 而这是卓杨在本场的第三个进球，时间才是上半时第42分钟。 这是一场意大利足协杯八强战首回合比赛，ac米兰本赛季在足协杯中似乎运气不错，继上一轮对手乙级布雷西亚后，本轮仍然是乙级球队，而且是目前位列乙级联赛倒数第二的阿雷佐。 阿雷佐是国际米兰的卫星俱乐部，有趣的是，国际米兰是掀开‘电话门’丑闻伟光正的纯洁主人公，但他的小弟阿雷佐却因为电话门中不干不净被惩罚，本赛季以-8分开始意乙联赛。所以说，意大利足坛就像宁国府，也许只有门口那对石狮子才是干净的。 ac米兰也有很多卫星俱乐部，豪门大抵如此，就连马迪堡还在德国地区联赛里发展了好几支禁脔呢，他们还曾打过老牌没落劲旅卡尔斯鲁厄的主意，卡尔斯鲁厄难过得差点心肌梗塞。 ac米兰的卫星俱乐部要比国际米兰多不少，不光亚平宁有皮齐盖托内、蒙扎、特里埃斯蒂纳、瓦雷塞、帕多瓦等等七八支各级俱乐部，甚至在比利时、法国、希腊葡萄牙，以及众多东欧国家中都有，乱七杂八算下来，数量差不多够组成一个‘米兰联赛’了。 集训归来，新年并没有新气象，ac米兰以原班人马呈现在罗森内里们面前。鉴于对手是一支不怎么上得了台面的乙级队，安切洛蒂采用大部分替补组成阵容，当然，毕竟是足协杯八强，万一失蹄丢人现眼呢？所以没有再给二队诸小将高登云台的机会，中前场仍然上了睡皮、西多夫、吉桃子以及卓杨四大主力。 足协杯果然是卓杨的福地，此前两场比赛4传4射一手遮天，今天半场又有了帽子戏法，看来软柿子是捏对了。前两个球，分别来自皮尔洛和西多夫的助攻。 第7分钟，皮尔洛反击中直塞，卓杨反越位拿球盘死了阿雷佐门将布雷梅克，推空门得手； 第29分钟，西多夫禁区前沿挑传，卓杨撞开中后卫特拉转身凌空打入球门死角。 上半时ac米兰凭借卓杨的帽子戏法3:0领先阿雷佐，这场比赛基本上不会再有什么悬念，两回合的胜负也就不可能有什么意外。 也许法瓦利的话的确有点道理，卓杨下半时有意识收了收，雅典aek六个，布雷西亚两回合4个，总是在弱队面前不依不饶，他自己也担心被人叫成刷子。 第66分钟，卓杨内切后助攻皮尔洛禁区内弹射破门，米兰4:0，进球后睡皮随即被布罗基换了下去； 第74分钟，卓杨右边路外脚背撩传，布罗基抢点再下一城，米兰5:0，进球后卓杨随即被奥利维拉换了下去。 风头出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米兰体育报》还是煽风点火，他们说把今年足协杯称作‘卓杨杯’比较合适。 . 意识流的冬歇期结束，就是马不停蹄地连续作战，赛程如飞刀，刀刀催人老。摆平乙级阿雷佐后仅仅隔一天，ac米兰就在圣西罗迎来了传统赛事‘贝卢斯科尼’杯。 看到这个名字，自然是和当今贝总理有关，也许不知道的人会认为这是总理烧包弄出一个属于自己的赛事，实际上贝总理还没有这么轻浮。 贝卢斯科尼杯源自于15年前的一场晚宴，米兰贝卢斯科尼、加利亚尼，尤文图斯吉拉乌多、莫吉，当时在意大利足坛遮天蔽日的这四人，为了利益划分聚在一起随便吃了点什么。晚宴结束后，由贝卢斯科尼出资并冠名的杯赛便诞生了，对外宣称是为了纪念自己的老父亲。 这就叫邯郸学步了，学人家莫拉蒂创建以父为名的‘莫拉蒂杯’。老莫拉蒂可是叱咤风云的工商业巨子，可老贝卢斯科尼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只不过是一名普普通通毫无建树的银行职员，中午吃盒饭的那种，有什么好纪念的？ 欲盖弥彰，其实贝总理的确挺轻浮的。 那场晚宴，诞生了这项杯赛，也诞生了意甲神圣同盟。晚宴的习俗一直保持至今，贝卢斯科尼杯也年年举行。比赛为ac米兰和尤文图斯两队单场交锋，原本比赛时间都是固定在每年八月新赛季开始之前，作为两队季前热身的一项重要步骤，但去年夏天因为电话门，此‘传统赛事’差点夭折。 电话门中，ac米兰为了自保，难面对盟友尤文图斯落井下石。如今，吉拉乌多被责令禁止从事体育运动，莫吉更是背上铁锅去坐了牢，而米兰这边，除了加利亚尼隔靴搔痒般被禁止参与足球工作八个月，贝总理或成最大赢家。 四缺二，晚饭是吃不成了，神圣同盟也岌岌可危，分崩离析只在眼前。 夏天里一系列风波骤起，根本找不出时间安排这场赛事，原本米尤双方都想就此借坡下驴，让这项鸡肋般的赛事寿终正寝，劳命伤财各怀鬼胎，何苦来哉？ 但这半年里意大利足坛各路草头王火烧火燎的揭竿而起行为让两强产生了警觉：你们真相信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鉴于如此危局，大家感觉还是要给跳梁小丑们提个醒：你爷爷始终都是你爷爷，神圣同盟没有倒！ 推迟了半年，在2007年的头一个月，2006年第16届贝卢斯科尼杯照常举行。 第一三三章 内德维德的狗粮 这是卓杨第一次见到帕维尔·内德维德。 当年米洛·拉伊奥拉经纪人生涯起步之初，签下了‘冰王子’博格坎普后才跻身一流经纪人行列。而后来签下内德维德，则让他成为了欧洲经纪大佬。博格坎普和‘铁人’内德维德，是胖子经纪公司具有传承性质的两代旗帜性人物。当然，现在的招牌自然是卓杨他们六剑客。 那一年尤文图斯能爽快天价卖掉如日中天的齐达内，是因为得到了拉伊奥拉一句承诺：内德维德一定会来。后来事实证明，4200万从拉齐奥转投而来的内德维德更适合尤文图斯，他在场上的作用要比齐达内大得多。去年夏天电话门尤文被降级后，内德维德是第一个站出来拍胸脯表态留守的球星，下半年尤文横扫乙级联赛，今夏重返意甲已经没有了悬念，内德维德勇冠三军居功至伟，尤文图斯端是做了一笔惠及后人的好生意。 “卓杨，你好，我可是你的球迷。”内德维德很客气。 说心里话，卓杨对内德维德这样一个人物，称得上仰慕已久，因为和内德维德共过事的人，二哥、内美人、法瓦利、斯坦科维奇，包括拉伊奥拉，全都对他交口称赞，就连媒体上也看不到内德维德一星半点负面消息。能被众口一辞褒奖的人，不是大奸就是真善，内德维德显然是后者。 球场上锱铢必较寸土必争，生活中礼让三先胸襟似海，除了长了一双恶狼般的厉眼，35岁的内德维德没毛病。 “你好，帕维尔，早就想和你认识一下，却总也没有机会。”卓杨没去过都灵，去年八月tim三角赛，内德维德并没有随队参加。 “我的两个孩子也都是你的球迷，比赛结束后能不能送你的签名给他们？我想他们一定会十分开心。”内德维德说。 “那可真是我的荣幸。” 内德维德15岁时就和妻子伊万娜相识并相恋了，20年过去，超级巨星内德维德身处意甲这个花花世界没有传出过一丝绯闻，堪称男人的楷模。他和妻子生有一儿一女，儿女分别用了他俩的名字：帕维尔和伊万娜。内德维德说：当有一天我和伊万娜不在世的时候，世界上还会有一个帕维尔和伊万娜。 瞧这一碗狗粮喂的。 不过，话说回来，内德维德在场上风格朴实无华，除了那一脚远射再没有骚点。永不停歇地奔跑，铁人属性四面八方到处都有他，他的风格也成为了此后尤文图斯的风格。说实话，这样的球风在普通球迷那里很不讨喜，尤文图斯在意大利是老大，但在全世界他的影响力远不如ac米兰，内德维德这样的踢球方式要付上一点责任。 有多少人因为内德维德而不喜欢看尤文，就有多少人因为皮耶罗而爱上老妇人。 卓杨和皮耶罗也是第一次见面，半年前的tim杯赛他也没来。内德维德很有礼貌，皮耶罗比内德维德更有礼貌。 “卓杨，您好，我是德尔·皮耶罗，很高兴能见到你。” “您好您好，十分荣幸见到你，尊敬的皮耶罗先生。”过于客气就是生分，你如此我便也如此，卓杨的礼貌更是入骨三分。 实际上，卓杨对皮耶罗没有一点好感，虽然他俩从来没打过交道。当年在球场竞争中逼走罗伯特·巴乔，去年又在球队地位相争中迫使二哥蒙托利沃离开，那两位和卓杨什么关系？所以尽管从皮耶罗的角度看他没做错任何事情，但卓杨讨厌他却也是理所当然，因为我们自古以来帮亲不帮理。 从上面两件事情也能看出皮耶罗绝不像他本人刻意表现出翩翩君子那模样，场上场下手腕手段一点都不缺。皮耶罗此人在尤文图斯的竞技地位有多高呢？举一个例子。 齐达内在来到尤文图斯的前两个赛季里，在场上主要工作就是拦截、接应，然后把球传给皮耶罗，皮耶罗怎么跑他就怎么跑。一直到98年拿到世界冠军和世界足球先生、金球奖，从那以后，盘球大师齐祖才能有资格偶尔黏一下球。在这之前，带球突破只是皮耶罗一个人的独裁权利，谁但敢造次队里净是冲着你厉声训斥的人。 皮耶罗继承了意式影锋走位轻盈、技术意识突出的优点，小技术好得像巴西球员。自从1994年和佛罗伦萨那场联赛中神仙垫射一球成名后，皮耶罗就开始接受新一代斑马王子的吹捧。除了大场面变软脚虾，皮耶罗也没毛病。 在电视报纸上还看不出来，今天面对面，皮耶罗给卓杨的第一印象：壮，非常壮。 皮耶罗属于那种隐藏壮，就像贼胖子一样，轻易看不出他的真实体格，可当面仔细打量他，就会发现这家伙虽然并不宽，但非常厚，一米七三的个子，长宽高一点不成比例。 当年尤文爆发禁药丑闻，其中最大非议就是给球员服用药物促使肌肉发育，增强在场上的对抗能力。以皮耶罗为代表的球员们义愤填膺驳斥了这种无稽之谈，朗朗乾坤岂能污人清白。 今日乍见之下，卓杨心说：你骗鬼去吧！ 半年前的tim杯三角赛，尤文图斯军心人心不稳，派上了一水儿替补加二队走过场。但今天这个更加鸡肋的贝卢斯科尼杯，情况又有所不同。尤文屠杀乙级重返意甲指日可待，需要开始发出声音让那些心怀鬼胎的人知道：我老妇人还活着！ 尤文图斯今天几乎全主力出战，虽然这个主力阵容和去年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不过，ac米兰如今面临联赛和赛程的严峻形势，这项赛事继续举行就已经达到了目的，不在乎踢成什么样子。所以，米兰只派出了一套半主力阵容。 反正卓杨没有上，一分钟也没有上。 九爷因扎吉一招含笑半步颠扫射破门后，特雷泽盖弹簧腿抢射被卡拉奇扑出，内德维德补射扳平； 下半时皮耶罗接内德维德开出任意球，使出狒狒望月，头球划出一道弧线吊进了后角，尤文反超领先； 替补上来活动筋骨的西多夫突然在第69分钟玩出一记他年轻时的招牌远射，门口即便是布冯又如何？ 2:2，这是一个令双方都非常体面的比分，最后十来分钟沦为各自二队小将呼吸一下圣西罗空气的时间。可谁也没想到，眼看时间将尽，来自米兰二队的前锋奥巴梅扬将皮尔洛的无心之传一头怼进了球门，ac米兰3:2赢下了‘总理他爸’杯。 不过，这个威利·奥巴梅扬不是前段时间和卓杨有过接触的埃梅里克·奥巴梅扬，他是奥巴梅扬三兄弟的老二，比那个大两岁。 赛后，那个奥巴梅扬偷偷拉住卓杨：“卓哥，给你说个事儿。我爹正在请拉伊奥拉先生帮忙，要把我弄到你的马迪堡去。” 卓杨说：“那你小子这技术更要好好练才是，要不然小心矮脚虎哥哥捶死你。” “嘿嘿，知道知道。去了就是想练技术……”奥巴梅扬傻笑着挠挠头。 奥家老三埃梅里克·奥巴梅扬后来在马迪堡期间也并没踢出什么名堂，但因这件事的关联，影响到了‘警棍’科斯塔库塔的前程，进而最终为米兰圆桌圣骑士团的解散埋下了伏笔。 第一三四章 罗纳尔多来米兰 比赢下贝卢斯科尼杯更好的消息，是卡卡腹股沟的伤势在第19轮联赛开始前好了。 其实赢了贝卢杯未必见得是什么好消息，因为前15届贝卢杯有个神奇的规律：赢了此杯肯定拿不到联赛冠军。就跟诅咒似的，瞧老贝总理这倒霉的意头。不过，今年赢不赢米兰都和联赛冠军扯不上任何关系，纠结也轮不到他们。 但卡卡伤愈复出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好消息。 卡卡是在冬歇期前最后一场比赛结束后，觉得腹股沟隐隐不舒服，那里也是他的老病根，大意不得。还好冬歇期就算短，好歹也算休假，时至今日，大半个月过去，终于不再有恙。 比赛安排得太紧，感觉睡一觉起来又该进场了，不过还好，依旧是在圣西罗，倒免去了路途颠簸。第19轮的对手，也是前半循环最后一个对手，‘强队杀手’雷吉纳。 但凡能有这个称呼的球队，基本上都是神经病，赌球届大坑。电话门后本赛季扣分最多是15分的佛罗伦萨，接下来就是这位11分的雷吉纳，坑别人不说，自己也在坑里。 卡卡果然是ac米兰的福音，哨声吹响仅仅5分钟，他就为球队首开纪录。 卓杨突破被莫德斯托绊倒，非要害地段的间接任意球，卓杨起身快速发出，推给了后插上的皮尔洛。皮少奔跑中在禁区前沿用踢任意球的脚法来了一记落叶斩，恰好斩在横梁上，钟瑟齐鸣。 反弹落入禁区，卡卡拍马赶到，就跟捡来的进球似的。赛程恰好抵半，卡卡在联赛中打进12球，目前暂列在意甲射手榜第三位。 卡卡状态大好，ac米兰也就差不了。不但卡卡，皮尔洛好像对雷吉纳特别有感觉，今天很活跃，中前场到处飞净是他的事儿。十一年前，皮尔洛在布雷西亚初次亮相意甲，对手正是雷吉纳。 传卓杨、传卡卡、传桃子、传西多夫、传扬库……，除了给门将卡拉奇，皮尔洛撒开欢的各种传球，状态怎么样先不说，但这个兴奋劲就很不同寻常。 男人突如其来喜悦无非来自女人和金钱，皮尔洛最近烧包得厉害，就是因为他找到发财的路子了。踢足球挣工资不算，超级富二代皮尔洛对足球是纯爱，薪水多少不是为了养家，是为了体现他的足坛地位。 皮尔洛踢足球家里是反对的，这玩意儿当时在他意大利钢铁大王老爸的眼里，无异于玩物丧志。当年为此父子俩争吵时常上纲上线，到现在依然没缓和过来。 皮尔洛就属于那种：如果不能在足球上踢出个名堂，就只能回去接手亿万家产的悲惨人生。 同为富二代，皮尔洛不同于小猪施魏因，小猪根本不操心钱，反正老爷子那些将来都是他的，小猪把全部心思都放在怎么踢好足球上面，心无旁骛。皮尔洛则因为和家大人堵着气，球我要踢好，我还要自己挣大钱，总有一天，我要数着自己挣来的大钱，理直气壮。 前几天，皮尔洛掏干净老婆本成立的‘ap10’投资公司开张了，搞得风风光光，短期目标打算先挣上他一千万。 中前场这几位状态都不错，包括卓杨和吉桃子，不进球说明他俩状态非常正常，但后防线恐怕就让人揪着心了。本来前边这哥儿几个把场面控制得很好，雷吉纳逮不着什么机会，但不可能让人家一次完整进攻都没有。 第25分钟，雷吉纳获得一个角球。梅斯托开出后，巨门卡拉奇突然开始梦游，他就这样迷迷瞪瞪睁眼看着对方后卫卢卡雷利在前点头球冲顶。球撞在门柱上他还是傻的，莱昂抢先补射，他还傻。 也合着米兰命不该绝，莱昂距离3米的射门再次击中门柱，球出去了底线，卡拉奇还是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不光是卡拉奇让人提心吊胆，博内拉在第31分钟将法瓦利的卸球直接又停给了雷吉纳前锋比安奇，若不是马队飞身堵了枪眼，卡拉奇十有八九是守不住的。要知道，堵枪眼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马队已经有五六年没干过了。 雷吉纳目前虽然只排在倒数第三，但那是因为他们季前被扣15的缘故，实则赛季战绩还过得去，尤其队内的两个前锋比安奇和尼古拉斯·阿莫鲁索，已经分别打入了9球和7球，比起妖王卓杨也不遑多让。 第39分钟，阿莫鲁索突破卡福后在禁区内铲传，比安奇抢前点捅射，这一次卡拉奇宛如秦叔宝附体，好一个千年门神，匪夷所思般将足球点飞了出去。澳洲大个子就是这样，两种境界之间来回折腾，毫无规律也毫无道理。 前边这几位一看：这哪能成啊！只能赶紧想办法再打进去几个，要不后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演无间道，太不靠谱了。 第42分钟，法瓦利中场断掉托尼奥齐，转身传球给卓杨，卓杨奔跑中脚后跟磕给扬库过渡，球再回来时，他大脚翻对边找给了空闲之地的西多夫。 冠西哥斜拉横传，睡皮少爷弧顶处远射花开花落。米兰2:0，今天真是皮尔洛的好日子。 好事多磨，今天也是如此。下半时开场后第50分钟，雷吉纳后场长传，堂堂首相卡福竟然漏顶了。在皮尔洛‘这不合理’的嘟囔中，比安奇三步并作两步走，同阿莫鲁索撞墙后，门前28米处远射击穿了不知为什么再次脱线的卡拉奇的十指关。 这个失球，直接让兴致勃勃的安切洛蒂把在场边热身、‘贝卢斯科尼杯’中绝杀尤文图斯、奥家老二威利·奥巴梅扬赶回了替补席，另用古尔库夫换下了布罗基平衡中场。明显是卡福的锅，但安胖不能马上换他，显得太打脸，卡相并不是一般人。 稍有些失望的老二·奥巴梅扬耸了耸肩，他其实并不知道，几天前那场‘贝卢杯’是他代表米兰一线队打得唯一也是最后一场比赛，他们三兄弟在米兰都只有一场一线队的命。 幸好米兰如今还有卓杨和卡卡，绝代双骄在剩下的时间里，分别助攻西多夫和扬库，ac米兰4:1取得胜利，联赛中三连胜。 赛后，卡福显得很寂寥，几次不应有的失误让所有人都感叹廉颇终将老矣！伤病频繁状态起伏，卡福正在经历岁月的屠刀。卡相的萧条就是巴西帮的萧条，半退休的塞尔吉尼奥和水上漂奥利维拉，ac米兰的巴西帮只靠卡卡和半个迪达可支撑不起来。然而，巴西帮的新希望说来就来。 第19轮战罢，三连胜的ac米兰重返排行榜中游不是新闻，报纸上突然集体铺天盖地在报道着一则爆炸性消息，而这个来自米兰高层的消息经由圆桌骑士团也正是通报给了卓杨和队友们。 冬歇期最重磅转会——罗纳尔多要来米兰！ 第一三五章 贝克汉姆和辣妹 既然报纸上众口一辞，ac米兰高层也做了内部通报，可见罗纳尔多转会一事已然板上钉钉，唯一差的只有正式官宣了。 这个消息立马让米兰內洛里起了波澜，罗纳尔多实在非同凡响，他无论在哪个年龄转会到哪家豪门，都会成为该俱乐部历史上最震撼的运作之一。卓杨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也大吃一惊。他知道冬季会从皇家马德里来一个人，但他一直以为会是大卫·贝克汉姆。 并不是卓杨瞎理解，的确是贝克汉姆给他打电话时亲口说的：米兰是最重要的选择之一。 既然有了这个话，在卓杨看来，贝克汉姆没理由不来米兰，无论从竞技上还是商业上，米兰无疑都是最佳选择，而且以ac米兰如今中场并不十分得力的情况，小贝和米兰结缘必然是双赢。 贝克汉姆今年有些不太顺，世界杯上英格兰队表现没有令到国人满意。英格兰足球人，包括球迷、媒体和专家，他们很奇怪，总是迷之坚信英格兰队每次都有夺冠的实力，也不知道‘欧洲中国队’哪来这么大的自信。 被葡萄牙淘汰后，队长贝克汉姆因为和主教练瑞典人埃里克松关系太过于亲密，被人拿出来说事，成为受攻歼的一点。迫于压力，世界杯后贝克汉姆辞去了国家队队长一职。 在皇马俱乐部，小贝也同样开始衰运连连。 卡佩罗在电话门之后，也逃离了尤文图斯，二进宫成为皇马的主帅。卡佩罗是世界足坛著名的铁腕教头，什么样的大牌巨星敢在他面前放肆，说废立马就废了，谁的面子都不留。而且卡佩罗此人还有个习惯，喜欢在走马上任之初挑一个大牌杀鸡儆猴。 贝克汉姆就成了卡佩罗眼中的这只鸡。 贝克汉姆并不是当今足球地位最高之人，但无疑是将足球和商业结合最完美的球星，在这方面，他是划时代的。但也正是商业光环过于强烈，让很多球迷忽视了他的足球，总认为贝克汉姆被严重高估，他除了长得帅和那一脚圆月弯刀任意球，再没有可取之处。 这种看法，着实偏颇得厉害。贝克汉姆的确在盘带过人，甚至射门上有些弱，他本就不是这类型球员。小贝有五项能力是天下第一流的：精确到微米的传球，这一点有目共睹；比李毅更牛逼的护球能力，基本没人见过小贝在场上丢球；宏伟浩瀚的球场大局观和位置感；永不知疲倦地奔跑；节拍器。 贝克汉姆将英式中场的特点发挥到了极致，他是不折不扣的大师级人物。 世界杯后遗症，小伤小病也开始积累，再加上年龄已过三十，贝克汉姆新赛季状态不怎么好。最主要他的商业光环太耀眼，而且皇家马德里一干巨星就属小贝在这里没什么根基。这些因素，让急于立威的卡佩罗瞄上了贝克汉姆。 卡佩罗这种传统意大利教练，骨子里都比较蔑视英格兰球员，全靠吹捧和炒作，很少能有英格兰球员入得了他们法眼。尤其中场，卡佩罗们更青睐德容、埃莫森、迪亚拉这种貌不惊人但能横亘球场体系化的全能球星。 而且贝克汉姆以养伤为借口，却携妻子跑去美国参加汤姆·克鲁斯的婚礼，这更是彻底恶了卡佩罗。 新赛季贝克汉姆受到了打压，而且皇马的新战术中也并长设他最擅长的右边前卫，意式教练更擅长使用边后卫和前场三叉戟。鉴于如此种种，小贝便人心思走。 合同赛季末就到期，但皇马俱乐部仍然很重视贝克汉姆，他给皇马带来的商业利益是没有任何人能替代的。即便不是主力，即便届时年龄已经32岁，皇马给出的续约合同也非常优厚，丝毫不亚于他此前的各种条件。 同罗纳尔迪尼奥一样，ac米兰也是小贝在续约谈判中的筹码。小贝本人自然很想来米兰，那里有米兰骑士团，老将绝不会无缘无故遭受打压，而且米兰从来不反对球员商业化，只要能将球队利益放在心上，球场上有不错表现，场下再怎么招摇也不会有人非议。再说了，好朋友卓杨也是不可忽视的因素。 但老婆维多利亚的想法和他完全不一样。 小贝能有今天，维多利亚功不可没，他当年就是一个长的还不错的乡下小子而已，能成为时尚界的楷模，全赖维多利亚这么多年细心包装加打磨调教。小贝是个妻管严，虽然他也没少了劈腿，劈完腿更心虚而已。 贝克汉姆和维多利亚是足坛最著名的神雕侠侣，他俩给全世界撒的狗粮够在非洲赈灾三年饥荒。维多利亚比贝克汉姆大三岁，其实他是她的第三任丈夫。 第一任是青梅竹马，但为了一个美国男演员，维多利亚离了婚；第二任是在老爸花店里打工的小帅哥，为了贝克汉姆，维多利亚又离了。辣妹青春永驻魅力就像心机一样层林尽染，贝克汉姆在她面前就是个手足无措犯花痴的雏。 维多利亚已经厌烦了西班牙空气中都飘着的烤大蒜香味，她对自己和丈夫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的人生有了新规划，在这方面，她的确眼光独到。在维多利亚的主导下，贝克汉姆身后的团队在与美国纽约秘密谈判，那里才会是夫妻俩的养老之根本。 纽约方面不但承诺大联盟第一高薪，而且保证积极推动小贝退役后进入好莱坞。更重要的是，维多利亚会成为一档热播真人秀电视节目新的主持人，她创立的化妆品、奢侈品品牌也会被大力推广。这些条件太关键了，足以保证贝克汉姆即便退役离开足球后两口子依然能保持高大上的上等人生活。 对老婆从来唯命是从，维多利亚让往东贝克汉姆绝不朝西，媳妇儿让打狗他绝不撵鸡。所以，贝克汉姆在冬歇期其实已经决定合同到期后夏天奔赴大联盟，只不过，这些内幕卓杨并不得而知。这里面，就要说到小贝和小罗对待朋友的方式有所不同了。 小罗：卓杨，米兰我去不了，还得先紧着巴萨这边。走着看，咱哥俩有机会再想办法往一块凑…… 小贝：卓杨，米兰是我最重要的选择之一，如果可能，会是第一选择，到时候你帮我找间离你近点的别墅啊…… 情况差不多相同，但给卓杨的交代却天差地别。小贝不是虚伪，为人处事上的差异而已。小罗对朋友坦诚相待，他自己不会出卖朋友也相信朋友绝不会出卖他，小贝则是不愿意用自己的隐私来考验朋友的人性和忠诚，这其实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朋友负责。 但卓杨没这么深的阅历，还不是太懂得听话听音，他一直以为贝克汉姆真会来米兰，所以当小贝官宣季末将奔赴美国那片足球荒漠时，自然吃惊不小。 第一三六章 罗纳尔多和奥多 罗纳尔多将要来米兰，这是比贝克汉姆能来更为轰动的事。 只从足球地位上看，罗纳尔多无疑高出贝克汉姆很多，甚至高出目前足坛所有人。罗纳尔多是贝利和马拉多纳之后最接近球王的人，事实上，他已经是球王，没有人能像他那样统领一个时代，贝利和马拉多纳也没能做到。笔者个人认为，把三个人放在同一个时空，那二位在场上并不见得能比得上罗纳尔多。 有多少花痴少男少女因为贝克汉姆成为伪球迷，就有多少阳光少年因为罗纳尔多而对足球深深痴迷。 关于罗纳尔多的足球履历根本不需要再来灌水，能看足球小说的书友全都跟罗纳尔多一样不是善茬，个个对这些资料如数家珍。罗纳尔多不讨卡佩罗的喜欢，和贝克汉姆的情况不同，完全属于竞技和战术原因。 罗纳尔多在场上太懒散，尤其在屡次重伤和体重骤增之后，几乎就是在靠无与伦比的天赋和意识在散步着比赛，这如何能入得了强调效率与整体的卡佩罗的法眼？要论起效率，如今杵在皇马锋线上的‘禁区之王’范尼才是天下第一，甚至去年夏天刚来到皇马的‘南美三少’之一的伊瓜因，队内排序也在罗纳尔多前面。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罗纳尔多这样的球星，只要还能喘气就不愁没球队要。只有他挑俱乐部，少有球队拒绝他，卡佩罗只有一个。让人感觉诧异的是，罗纳尔多为什么不选择回到国际米兰？ 莫拉蒂的螟蛉义子，梅阿查永远无条件欢呼的偶像，罗纳尔多在冬歇期之前一直被传言将回到国际米兰，所有人都对此深信不疑，卓杨和队友根本没往自家这边想。 但罗纳尔多是个聪明人，他如今在皇马竞争不过范尼，国际米兰就是善地了？伊布、克雷斯波、克鲁斯、阿德里亚诺四大中锋相互竞争已然称得上惨烈，狗脑子都快打出来了，他再去凑热闹自己都没信心。 但ac米兰不一样，前锋线本赛季萎靡不振的厉害，只靠卓杨在勉强提精神，吉拉迪诺远远不够看，因扎吉给他主力他也有心无力，奥利维拉干脆就是个呵呵，米兰才是最适合罗纳尔多的沙场。至于卓杨，他不是边锋嘛！ ac米兰也是这个意思，前锋线上不添丁进口说不过去，30岁的罗纳尔多虽然不复当年之勇，但他仍然是最顶尖的中锋或二前锋，只是不再独领风骚而已。米兰意向中的转会目标很多，但要么遭遇对方俱乐部狮子大张口，要么球员本人贪得无厌，并没有太合适的运作机会。只有罗纳尔多你情我愿，而且来之能战，何况他巨星身份也符合老贝的胃口以及米兰的星光，这是双赢。 如此一来，罗纳尔多将成为世界足坛唯一在米兰双雄以及西班牙国家德比皇马巴萨都效力过的球员。 罗纳尔多即将摆驾米兰內洛，他显赫的身份必然会引起ac米兰诸多球员内心权衡利益得失，而他人还未到，仅仅在报纸上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便造成了米兰队内不小的暗流涌动。 . . 1月19日，卓杨和ac米兰全队来到阿雷佐，意大利足协杯八强战次回合。 首回合5:0大胜让这场比赛失去了悬念，双方都派出了大量替补走走过场，ac米兰更是上了好几名二队小将。但这些小将实在不长脸，被对手23岁的弗洛雷斯玩开了花。 又是倒勾又是凌空，弗洛雷斯一个人就把米兰后防线折腾得死去活来。除了没进球。风骚得简直不像话，就连坐在场下的卓杨都看不惯了。 “先生，你看这小子是不是有点太嚣张了？”他悄悄问安切洛蒂。 “你想干嘛？没你的事，给我老老实实坐着。”安胖白了卓杨一眼。 “哪的话嘛，我无所谓，就是伊万咬牙切齿我怕他气出个好歹来。”肘子捅了捅另一边的加图索：“是不是？八爷。” 裹着大衣睡得迷迷瞪瞪的伊万·加图索猛然惊醒：“怎么了怎么了？结束了？谁赢……晚上吃啥？” 无人能挡的弗洛雷斯在下半时第52分钟接到迪多纳托的边路传球，先是用假动作骗过了安托内利，面对科斯塔库塔的滑铲轻巧闪过，看起来就像他把老警棍晃了一个跟头。在西米奇扑防前的间隙，弗洛雷斯挂角巧射攻破了伤愈复出的迪达的十指关。 0:1之后安切洛蒂继续面无表情无动于衷了10分钟，这才一股脑把卓杨、卡卡、因扎吉三人换上，不是想着要把比分打回来，主要让这进攻三叉戟为几天后与拉齐奥的大战找找感觉。 卓杨接替扬库洛夫斯基卡在中场，没过5分钟他就让弗洛雷斯一瘸一拐被邦迪换了下去，卡卡撇着嘴说至于嘛，加图索在场下睡得涎水都流出来了。 “姓卡的，你少度君子之腹。我是那种老看不惯别人的小心眼吗？” “你就是！”九爷说。 又是5分钟后，卓杨在反击中直传卡卡推射得手，1:1。再5分钟后，卓杨边路传中因扎吉在禁区内头球抢点将比分反超，2:1也是最终比分，ac米兰总比分7:1晋级足协杯半决赛，下一轮的对手是罗马。 . 全队从阿雷佐直接抵达罗马，却并不是足协杯，那还要等几天后回圣西罗再说。今天来到罗马奥林匹克体育场，是意甲联赛第20轮，挑战目前排名第四的拉齐奥。 联赛第一轮中，ac米兰主场迎战拉齐奥，卓杨算是和对手结下了梁子，晃散了扎乌里的膝关节，砸断了队长奥多的鼻梁骨，所以，当现场dj唱到卓杨的名字时，故意停顿了一段时间，好让球场内的嘘声多吠一会儿日。 不过，卢西亚诺·扎乌里本人倒没有和卓杨来个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甚至都没去看卓杨。扎乌里心里清楚，卓杨所做的一切都是球场上的阳谋，正大光明仰仗技术利用规则生吃，自己偏要去不依不饶反而会被媒体揪住一顿耻笑。所吃的亏，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膝伤让扎乌里在赛季之初就休息了一个多月，但伤好之后他就来了个状态大爆发，拉齐奥此后战绩相当不俗，他们这条杰出的后防线功不可没。 一直饱受伤病困扰的ac米兰本场几乎全主力出阵，除了还在抱窝的内美人斯塔，其余位置都是当前队中最强之人。拉齐奥也齐装满员枕戈待旦，但他们的队长马西莫·奥多无伤无病无停赛，却被俱乐部内部闲置，驱逐出了本场大名单。 奥多赛前公开宣称：我十分渴望在冬歇期回到米兰內洛。 第一三七章 比赛场上的真假 奥多坐在罗马奥林匹克球场的看台上，看着下面比赛，作为拉齐奥现任队长，他却不是在看自己球队，而是再看对手阵中的球员卓杨。 联赛第一轮时，在圣西罗他颇看不惯场上嚣张跋扈的卓杨，也有点妒忌卓杨年纪轻轻就成为米兰內洛的天价宠儿。那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深植在骨髓里的红黑梦何时能圆，但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米兰明面上满世界勾引能看得上眼的后卫，其实加利亚尼一开始瞄准的就是奥多，球员懂得利用其他俱乐部来借力打力为自己抬高身价，老奸巨猾的豪门俱乐部如何不知道假借其他球员来围魏救赵。对于豪门来说，奥多这种出身于自己青训的家养子永远是最稳妥的招揽对象。 但拉齐奥俱乐部并不是傻瓜，他们清楚米兰在后卫线上的窘境，也看见了罗马梅克斯的断然拒绝和齐沃的默不作声，还了解到巴勒莫给扎卡尔多喊出了2300万的报价。拉齐奥阵中没有不能卖的人，甚至整个拉齐奥俱乐部里没有不能卖的东西，如今ac米兰这个有钱人找上门来，不好好招待一番好没道理。 当年感情好时在内斯塔和鲁伊科斯塔的转会上拉齐奥都没打折——当然，相当仗义的米兰那会儿看着拉齐奥即将破产的财政也没怎么讨价还价，如今两家俱乐部因为电话门有了些许龌龊，拉齐奥更是不会便宜了米兰，一句‘少于3000万不卖’掷地有声。 加利亚尼真想一口痰吐进洛蒂托狮子大张的口里：你是穷疯了吧？扎卡尔多虽然没有奥多名气大，但今年才25岁，身负五年长约，2300万虽然是很离谱，可总归能谈。奥多都31了，合同还有一年到期，即便是国脚，当今市场行情1000万基本就是一堵墙。 好吧，既然你趁火打劫不仁，就休怪我落井下石不义。加利亚尼私底协调奥多本人，一番允诺之后拉齐奥队长当即真情流露表示自己不忘初心。 马西莫·奥多向俱乐部摊牌：不再进行续约谈判，此生非米兰不嫁，冬歇期不让走我就死给你们看。 ac米兰说：800万不可能再多，要不你们就封杀他，我们看完戏就去买扎卡尔多。 这就是事情经过，如今气急败坏的拉齐奥正不得不坐下来和ac米兰扯皮，奥多加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只看双方的耐心和底气。 . 奥多看着卓杨，他在思索回到米兰內洛后，该怎么处理和卓杨的关系。 那一场比赛中，他企图教训卓杨，却反被卓杨暗算，鼻梁骨被砸断当了好几个月的面具侠。疼痛不叫事，都是铁打的汉子，但丢了脸面却让他自己很难接受。31岁的名将，光天化日之下偷鸡不成蚀把米，媒体上没事就会把这一桥段扯出来下酒。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将要回到米兰內洛，奥多铁定是要找机会在比赛中找回场子的，没准就是这场比赛。但现在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奥多必须慎重掂量一番。 卓杨再怎么牛逼，也不至于让奥多不敢报复他，无论场下场上，总能让卓杨也吃一次暗亏。如果不是ac米兰，事情也好办，在同一个俱乐部里待着，见面多机会也就多，总能找到合适的下手时机。但偏偏在ac米兰不能轻举妄动，圆桌旁的那些人全都是火眼金睛，什么小动作也瞒不过他们。他是足坛老江湖，通过这半年的风起云涌，奥多清楚卓杨对于ac米兰的份量，一旦自己的小动作被内部人察觉，会死得很难看。 去不去找卓杨的麻烦？怎么找？马上就要成为队友，这个问题迫在眉睫，奥多需要好好思量思量。 . 正比赛的卓杨没有奥多那份纠结，说实话，他对于今天拉齐奥的场上队长扎乌里多少还是有点愧疚，因为那次纯属他为了立威而故意找茬。至于奥多，那倒没有一点心理负担，是他自己冒出来的，而且奥多铲腿在先。如果奥多那天不起坏心，他的鼻梁铁定安然无恙。 不过，卓杨看见扎乌里也不会太过于良心不安，其实说到底两个人的恩怨都是足球的一部分，广义上来看和两支球队采取针对性技战术击败对手是一个道理，足球场上的三十六计之一。 联赛第一轮ac米兰在圣西罗劈头盖脸把拉齐奥打了一个4:0，那时候米兰状态还算不错，可今天这场比赛，人员倒是还算齐整，但这状态实在不敢恭维。 第7分钟，西多夫带球突破，自己把自己拌一跟头，摔地上他自己都莫名奇妙，伸手向裁判示意对手犯规，可离着他最近的拉齐奥球员曼弗雷迪尼也在两米开外，卓杨都替他臊得慌，因为他感觉西多夫是想碰瓷。 第14分钟，皮尔洛中路调度，原地撩球传去了卓杨所在的右边路。要放在正常情况下，睡皮这脚球能给到卓杨身前五米的步点上，卓杨速度启动恰好能拿住。但这一次，卓杨只跑了两步就停了，就算他现在的速度在意甲排的上号，也撵不上这记明显会直接飞出底线的笑话，换赛虎来还有可能。 睡皮拿手搓着鼻子低着头往回走，卓杨对卡卡说：莫非今天来了个假皮尔洛？ 这场属于重大比赛，安切洛蒂对吉桃子拉迪诺心里没底儿，首发上了九爷因扎吉，想着卓卡因三人默契度相当高，看看能不能率先破门后再换桃子上来搅和。 前二十分钟因扎吉五次越位，在他身上这还算正常，九爷无越位不人生。可好不容易一次不越位，却把卓杨心旷神怡的神仙传球射呲了，直接命中自己面门，鼻涕都打出来了。 卡卡对卓杨说：皮波也是假的。 第21分钟，卡卡突破后传给卓杨，卓杨再突破，俩人搅得拉齐奥后防线兵慌马乱，卡卡瞅准机会远程发威，距离球门30米的射门都不叫高射炮，简直就是冲天炮。卓杨说：“你也是……” “闭嘴！”卡卡急忙打断：“我是真的！” “真的真的，你是真的。那……甘迪，你哥去哪了？” 卡卡的亲弟弟甘迪，冬歇期被米兰租借给了乙级切塞纳，米兰的卫星俱乐部，甘迪可以成为那里的替补中后卫。 幸好今天加图索和马尔蒂尼是真的，否则以前场这些荒谬的状态，拉齐奥指不定得多狂呢。尤其博内拉，他今天再次摇身一变恍惚内斯塔附身，拉齐奥进攻三叉戟毛里、罗基、潘德夫被他堵得连禁区都进去不。 攻无力守如钢，两边明摆着朝一场0:0直奔而去。 第一三八章 佩鲁齐的火山胃 卓杨和扎乌里二人今天谁也没故意较真，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对一下。 扎乌里前两天刚满29岁，几年前也曾有过短暂的国脚经历，综合水平在意大利后卫中属于中等偏上，而他本人之前的位置也在左后卫和左前卫之间并不固定。但正是联赛首轮在卓杨面前吃了大亏之后，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扎乌里突然开了窍。 他以前不是没有面对过技术妖孽，但像卓杨这样精心准备专门针对他的方式的确是头一遭。遭此重挫后，扎乌里躺在病床上就开始了琢磨：卓杨就天下无敌了吗？他想废掉谁就能废掉谁了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世界上不可能存在这样的球员。哪怕卓杨将来退役后，回顾他的整个职业生涯，世人会给以‘无敌’的评价，但并不代表他踢球的时候每场比赛、每一瞬间都是无敌存在。 很显然，只要你能抑制住跟随他起舞的条件反射和冲动、只要能不执着于非得单枪匹马盯死他的执念，别说卓杨的十字插花迷踪步，就算他是电动马达mj太空步，也拿你没辙。 只需防守卓杨正面穿越而过，变向侧翼突破则交给协防的队友，交给链式防守体系，卓杨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一场比赛能进一百个球，能助攻一万次，但他拿你的膝盖没辙，该去死的是门将。而且这种防守应对模式不光在卓杨跟前有效，遇见任何假动作突破高手都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从病床上下来后，扎乌里就开始花心思怎样于防守体系中面对卓杨，一辈子都没这么认真过。有些东西其实就是一层纸，思想上的障碍才是最大的落后，再次踏上球场，扎乌里跟之前的他在防守上境界完全不同。这几个月里，意甲左后卫上有三个人表现最为抢眼，拉齐奥扎乌里、国米格罗索、罗马托内托，意大利新帅多纳多尼已经将扎乌里重新列入了国家队考察大名单。 第30分钟，卓杨在右路拿球再次面对扎乌里，其实他俩今天主动放对次数并不多。卓杨也不是非跟扎乌里的膝盖没完没了，二哥蒙托利沃说得有道理：有点伤人品，没准你今年进球不多跟首场比赛就这么不讲究有关系。二哥一向是根神棍，他的话谁敢不信？ 但就算不为了膝盖为了胜利也还是要过你，卓杨眨眼间连续三次变向，全是脚踝的动作，可扎乌里却只转身一次，死死封住自己和底线之间的狭小空间，不给卓杨穿越的机会。这是相当聪明的举动，也是非常高明的防守策略，卓杨上半时已经好几次无功而返。 左脚横抹右脚轻点，这是油炸丸子球从底线里人从底线外绕过去的架势，扎乌里侧身右腿立地生根，左脚跨步拦截，卓杨化点为磕，足球折回来从扎乌里裆下穿过，他拧身揉球从对手身侧飘开，过去了。 扎乌里反手揪住卓杨的球衣，扭臀胯骨往前一顶，卓杨失去平衡摔得像骆驼失蹄。 没错，就是这样，实在防不住犯规就好，眼明手快的战术性犯规。这才是面对突破狂的正确姿态，多摔两回你就长记性了。 卓杨咕噜翻身坐在地上，把手臂长长伸向扎乌里，可扎乌里面无表情根本懒得理他，就跟没看见似的。 “哎——，哎哎，别那么小气，拉一把，拉我起来。” 扎乌里依然面无表情看着地上这个白痴，或者兜里有零钱没准能赏给他手上。 皮尔洛开出这个接近于角球的任意球，卓杨迎向前点回头望月甩给中路的因扎吉，九爷摆小腿老僧赶蟾。近距离又如此机敏，佩鲁齐根本来不及反应，因扎吉的射门结结实实闷在他的肚子上，克里巴里大脚解围后佩鲁齐还在呲牙咧嘴揉着胃。 第36分钟，拉齐奥马其顿前锋潘德夫内切时和扬库洛夫斯基撞在一起，潘德夫摔得就像刚才卓杨一样优雅，扬库踉踉跄跄站不稳，鞋钉踩在潘德夫的手上，马其顿人疼得捂着手在草皮上翻来覆去。 莱德斯马企图借机寻衅滋事，被八爷加图索瞪着眼睛吓了回去。 穆塔雷利踢出的直接任意球，被人墙中央高高跃起的卓杨截留，他本来想用前额甩出去，结果反应时间不太够，没来得及留好尺寸，足球正楔在他的侧脸上。穆塔雷斯脚头很硬，幸亏卓杨脸皮比较厚。 一边吸着凉气使劲揉脸蛋，一边给卡卡抱怨：“我他妈怎么就这么倒霉，伸那么长脖子干嘛！旁边就是你，应该让你这个小白脸来一下。” 卡卡说：“你的脸没什么用，可以不要。我的脸蛋还有用，卡罗琳每天都要吻我三十下临睡前，两边脸蛋各十下。” “那还有十下呢？”卓杨掐指一算疑惑不解。 卡卡像看傻逼一样看着他，卓杨瞟见卡卡娇艳欲滴的红唇霎时恍然大悟。“秀恩爱，死得快……”愤愤不平。 第39分钟，西多夫直传，卓杨扛住西维利亚脚尖将足球挑起，摆头送给卡卡一记直插，卡卡禁区内垫步调整后抢在贝赫拉米之前凌空射门，正轰在弃门而出准备封单刀的佩鲁齐肚子上。这一次，老门将一边揉着胃一边干呕。 第42分钟，卓杨和因扎吉交叉换位，卡卡小过顶传球越过了后卫线，九爷禁区外扫腿传中。这个活他不是十分专业，球传得稍微有点靠后还追身，卓杨只能侧身飞起挪开空间左脚凌空勾射。球倒是射得还算靠谱，力量速度也都足够，就是又一次被佩鲁齐的肚子拦了下来。 这一回，37岁的老门将一时半会儿没能从地上起来，胃里翻江倒海火辣辣地疼。 跟卓杨和卡卡不熟，佩鲁齐苦笑着给老伙计因扎吉抱怨：“皮波，你们今天这是专门和我的老胃过不去呀！” 九爷深表同情：“你都不知道躲开点？守了一辈子门想躲开足球很难吗？” 佩鲁齐：“……” 中场休息时，佩鲁齐胃里火烧火燎像里面有一座火山正在喷发，主教练德利奥·罗西只能用43岁的门将马尔科·巴洛塔换下他。这哪里是门将，分明是活化石。 然而，倒霉的并不只有佩鲁齐一人，倒霉的也并不只是拉齐奥。 第一三九章 内斯塔的前程路 下半时才仅仅4分钟，因扎吉就受伤了，他在与西维利亚的拼抢中摔伤了肩部，纤弱的九爷锁着膀子像李连杰大战藤田刚。 安切洛蒂心疼因扎吉，把吉拉迪诺撵上去替换他，虽然九爷自己觉得还能再坚持一下。罗纳尔多就要来了，别说是伤了肩膀，就算断条腿也没人敢自怜自己。 因扎吉都不知道自己这个赛季算是命好还是命背，原本以为会是强大竞争对手的卓杨，反而成为了最贴心的锋线搭档，想着能借此重返少年鲜衣纵马时，却要么状态不好，要么小伤小病。卓杨给的传球数量和质量简直都称得上感人，但九爷的进球总数比寻常年份并没多出很多。 新年新气象，就在因扎吉信誓旦旦要大干一场时，却又乍然听到罗纳尔多这个煞星要来。卓杨不会和自己竞争，罗纳尔多铁定要来锋线大包大揽，除了卓杨的位子谁也憾不动，锋线上九爷桃子水漂，包括坐球监的博列洛，哪个不心事重重。 所以，这次伤病来得非常不是时候。而且罗纳尔多人还没来到，就已经先‘出言不逊’招惹了因扎吉，九爷当然不愿意此时在球场上忍气吞声。 因扎吉因为罗纳尔多有压力，吉拉迪诺就没有吗？桃子压力只会更大！本赛季安切洛蒂的锋线策略，因扎吉侧重冠军杯，桃子主打联赛，虽然目前因为大家状态都不好把这个松散条约搞得有些乱，但大体上还是这样的规划。 罗纳尔多因为在皇马参加过本赛季冠军杯小组赛了，按照欧足联规定ac米兰欧冠不能再给他报名，罗纳尔多来了之后将全部精力拼杀意甲联赛和足协杯，桃子能不慌？他去年能在舍甫琴科身边分一杯羹，那是因为去年没有卓杨。 其实吉拉迪诺还是挺有实力的，到不了超一流，也差着一流一口气，但准一流还是没问题，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在深似海的意甲进了那么多球。只不过世界杯后遗症等一系列事情影响到了他本赛季的状态，再加上往年在场上非常照顾他的安布罗西尼、科斯塔库塔、鲁伊科斯塔等人走的走歇的歇，他在场上得到的支持少了很多，尤其莫名奇妙和卓杨没搞好关系，弄得ac米兰人人可以吃饼只有他捡饼渣。 吉拉迪诺是个很努力也很聪明的球员，当然这份聪明是指在球场上，如果场下他也能审时度势分析利弊那该多好。 第57分钟，积极拼抢的吉桃子断下曼弗雷迪尼的脚下球，随即毫不贪功，脚尖捅出直传，卡卡后插上呼啸而过。只可惜，球还没到卡卡脚下就被贝赫拉米的滑铲破坏掉了。机警的桃子再次抢先一步，抡圆了就是爆抽，却又被西维利亚飞身堵了枪眼，足球飞去了场外。 不但如此，吉拉迪诺还在第66分钟的对脚中让拉齐奥右后卫贝赫拉米拉伤了大腿。瓦隆·贝赫拉米今年22岁，他今天顶替被晾起来的队长奥多打右后。虽然表现远不如奥多那么成精，但也对得起这条稳固防线。 实际上，贝赫拉米专职位置是右前卫，无论瑞士国家队还是拉齐奥，他都主打中场，本场属于临时客串。贝赫拉米一瘸一拐下场时，卓杨还专门跑过去关心了一下：不要紧吧？ 贝赫拉米同马迪堡球员特兰奎诺·巴内塔在国家队中关系很好，俩人在去年世界杯中是瑞士中场的标配搭档。借此情分，刚才开赛前贝赫拉米专程来找卓杨拉了几句家常。 . 拉齐奥主教练德利奥·罗西用曼努埃尔·贝莱里换下了贝赫拉米，随即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罗西教练最近正在和俱乐部主席洛蒂托闹点小别扭，是为了ac米兰球员内斯塔。 ac米兰从去年下半年启动一个叫‘2011俱乐部’的规划，其实很简单，就是同一些球员续约，并寻找一些可以补充进来的新生力量，以确保到了2011年还能以这些球员为骨干实现长远发展。卓杨、卡卡、皮尔洛、加图索、吉拉迪诺、博内拉、扬库洛夫斯基、卡拉泽这些年轻或还算年轻的中坚力量不用说，就连已经不再年轻的布罗基、安布、西多夫等人也逐渐完成了谈判。 重要球员中，除去明显不可能踢到那么久远的马队、因扎吉、迪达等人，唯有内斯塔那里迟迟不见动静。 到了2011年，届时内斯塔35岁，这在意大利足坛根本不算什么，尤其中后卫的位置上更是如此，马队今年都39了可谁敢轻视他？而且内斯塔的合同将在明年也就是2008年夏天到期，根据国际足联规定，他有权利在今年夏天提前一年买断自己的合同后自由转会想去哪里去哪里。所以，同内斯塔续约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可ac米兰高层却迟迟未见动静。 内斯塔的实力没得说，举世公认中后卫的翘楚，但他伤病逐年增多让米兰放心不下，这个赛季满打满算也没踢过几场。米兰高层在等待米兰实验室的详尽分析报告，然后再根据情况做出续约与否的决定。 但这在内斯塔看来就显得有些怠慢他的意思，感觉自己被排除在了‘2011俱乐部’核心圈子之外，难免脸上挂出情绪。而且内斯塔对于拉齐奥的感情世人皆知，他也从未隐瞒过希望有朝一日回到拉齐奥终老并退役的梦想。如此，内斯塔便有了一些想法。 虽然在这个敏感问题上内斯塔什么话都没说，他目前毕竟还是米兰球员，但无所不能的狗仔们小道消息流出后，罗西主教练大喜过望，他可是内斯塔的推崇者。 罗西教练当即在媒体上公开表示热烈欢迎队长内斯塔回归蓝鹰，“他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仍然会是世界上最好的中后卫，我十分渴望能在夏天成为内斯塔的教练。”半座罗马城也一片欢呼，内斯塔在这里完全能与托蒂分庭抗礼。面对此情此景，内斯塔不动心思是不可能的，甚至已经让他的经纪人开始私下活动探探口风，看看夏天买断合同自由回家的可能性。 但拉齐奥主席洛蒂托却站出来唱了反调，他一点也不希望内斯塔回到这里，因为内斯塔在拉齐奥人心中的威望太高，高到让堂堂投资大亨洛蒂托内心产生了忌惮。 第一四〇章 赛场再伤两个半 在内斯塔迫不得已卖身救主去往米兰的义举两年之后，洛蒂托才来到拉齐奥，他在这里没有与内斯塔产生过交集。 实事求是讲，内斯塔就算把自己拆散了卖零件也拯救不了拉齐奥的财政，那支铁血蓝鹰分崩离析也没能拯救得了。真正拯救了拉齐奥的，正是这位创立了意大利最大清洁公司的投资奇才洛蒂托。他购入30%股份成为拉齐奥主席后，随即同罗马市政府展开艰苦卓绝的谈判，最终达成了合计1.7亿欧元债务分期23年偿还的协议，这才终于将拉齐奥从破产的危崖边缘拽了回来。 21世纪初那几年的1.7亿，是一个恐怖的黑洞，内斯塔那3100万的转会费连利息都不够，只是饮鸠止渴之举。所以，洛蒂托成了拉齐奥人心目中的英雄，他也非常享受这种救世主般的膜拜。但球迷都是健忘的，死是死不了，但想活得旺何其困难，为了偿还债务，洛蒂托年年卖球星，从内斯塔开始，斯坦科维奇、法瓦利、塞萨尔、利维拉尼，五年间拉齐奥卖掉了五位队长，奥多将会是第六位，这让蓝鹰拥趸们怨声载道。 一些拉齐奥名宿，诸如西格诺里、博克西奇、卡西拉奇等人，包括前英格兰主教练埃里克松，纷纷站出来蹭热度，众口一辞指责洛蒂托不尊重拉齐奥的历史，眼睛里只有钱。俱乐部经营有其难处，但和球迷说得着吗？说出来也没人愿意理解，你能在网上和喷子讲道理吗？就这样，洛蒂托迅速从救世主变成了守财奴坏分子，他差点没被这口反转气憋死。 但拥趸对内斯塔的感情却不一样，内美人形象太完美了，他是蓝鹰辉煌时代的情怀代表，是蓝鹰悲壮的英雄，这里永远的一哥。内斯塔在球迷中间没有半点负面内容，他们想他想得要死。 心头泛酸添堵的洛蒂托当然不想让内斯塔回来摘他辛辛苦苦种好的果子，内斯塔巨大的威望势必会影响到他在俱乐部中的权威，以后卖谁不卖谁不再是他的一言堂，内斯塔一个眼神就能让球迷堵着他家的门泼大粪。虽然内斯塔并不是这种人，但洛蒂托不敢赌。 洛蒂托对内斯塔的经纪人说：“我非常欢迎内斯塔回到拉齐奥，但依照目前俱乐部的财政状况，我只能提供一份年薪50万欧元的合同，税前。” 这简直就不是在寒碜内斯塔，而是在冲着他鼻子骂大街。 内斯塔闻言怒火中烧，他和拉齐奥深情凝视但和洛蒂托没有一点情分，恰好此时米兰实验室的报告出来了，报告中对内斯塔的身体机能持乐观态度，米兰便重新启动了和他的续约谈判。 于是，内斯塔公开在媒体上表示：愿意在米兰效力直至退役，此心不悔。 内斯塔是何等样的人物，一口唾沫就是一颗钉。这个冬天，内斯塔和拉齐奥的缘分终于尽了。蓝鹰球迷们目前还都不知情，但罗西教练已经知道了内中的细节，可他也奈何不了在俱乐部一手遮天的主席洛蒂托，只能半夜扎扎小人以解心头之恨。 . 即便今天内斯塔因伤没有随队前来罗马，但奥林匹克体育场看台上仍然有很多他的画像，还有呼唤他回家的标语，他们都盼望着队长夏天回来后带领球队去打下赛季的冠军杯。米兰下赛季欧冠席位很渺茫，但拉齐奥大有希望，他们离开那里已经很多年了，几乎快要忘却欧洲的风景。 也有一些恳求奥多留下的横幅，很多内幕球迷并不知情，他们总认为球员都是好的，管理层才是万恶的资本家。因为铁的事实摆在那里，包括四位队长在内，你洛蒂托任内已经卖掉大半个球队了。 奥多走后，接替拉齐奥队长的将会是扎乌里，照这个趋势和传统，他距离被卖一点也不遥远，拉齐奥的队长袖标就是根草标。 ‘哔——’一声哨响，裁判向队长扎乌里出示了黄牌，因为他又一次拉倒了卓杨。 时间已经到了下半时第80分钟，场上比分还是0:0，比赛场面也像比分一样沉闷和胶着。不光扎乌里，两边有好几名球员都吃到了黄牌，米兰这边加图索、博内拉，拉齐奥还有穆塔雷利和莱德斯马。 加图索已经被安布罗西尼换下去了，下去时八爷边走边揉着水桶腰，他在对抗中挫到了叉子肌。西多夫也被布罗基换下，ac米兰10号又把自己跑得头晕脑胀。 安队副喜欢吉桃子，他和科斯塔库塔、塔索蒂三人是圆桌旁吉拉迪诺的坚定支持者，也是桃子在米兰內洛里的靠山。吉拉迪诺在场上不争气安队副比他本人都着急，恨铁不成钢就像家长给孩子恶补复习资料一样。 第85分钟，安布罗西尼从大意的毛里脚下偷得足球，没有按照惯例交给皮尔洛去策划，而是衔枚疾走后推给了禁区前沿的吉拉迪诺。安副是有一脚传球的，但这个球给得不是很理想，不跟脚，逼得吉桃子必须去和贝莱里拼刺刀争抢。 俩人连续几次对脚之后，贝莱里的鞋底踩在了吉桃子的小腿上，另一边的卓杨都能看见他的小腿发生了明显变形，吉拉迪诺一声惨叫之后轰然倒地，但裁判竟然认为这不是一个犯规，连哨子都没吹。拉齐奥也完全顾不得公平竞赛精神，放任桃子在地上滚啊滚，带着球就打起了反击。 卓杨回追出去30多米，把穆塔雷利连人带球放出了边线，用一张黄牌的代价才挽救了后防危情，也让吉拉迪诺得到被救助的空闲。 断是没有断，嚎够了以后，吉拉迪诺的右脚脚踝被冰块包成了梅花亮银锤，手上拎着鞋被队医架着单腿蹦了下去。 安切洛蒂满面愁容像西瓜卖不出去的老瓜农，一场比赛就伤了两个半，你看看现在米兰实验室的病床还够不够用？米兰內洛餐厅里的病号灶是不是要换大锅。 加图索问题不大算半个，因扎吉和吉拉迪诺你们是商量好要给罗纳尔多展现出你们的欢迎吗？ 已经没有了换人名额，还好比赛时间所剩无多，客场面对拉齐奥这样的劲旅取得一分是完全可以接受的，虽然拉齐奥人并不这么认为。 巧得很，卓杨也不这么认为。 第一四一章 重炮轰门谁都会 ‘哔——哔哔哔哔……’一阵阵急促的哨音，主裁判像匹惊马一样冲过去制止卓杨和西维利亚即将爆发的冲突。 塞巴斯蒂亚诺·西维利亚，34岁的意大利后卫，虽然不是国家队成员，但浸淫意甲这么多年，也算得上家喻户晓的中流砥柱式人物。他和卓杨没什么过节，这一下纯粹属于偶发性激情冲突。 比赛行将结束，0:0让卓杨有点心有不甘，一场比赛伤了八爷九爷桃子，付出这么大代价竟然都拿不下来，不窝火好没道理。因扎吉和加图索不用说，卓杨和那二位相处很融洽，就算吉拉迪诺和他有点小不对付，卓杨也打心眼里不希望他受伤。他是当过队长的人，知道内部闹小别扭的底线在哪里。 不管怎么说，再努力一把试试！ 接到卡卡的传球，这一次卓杨没有固执下底走边，中锋都没了，扯那么多边给谁看？直接斜刺里朝着禁区切去，扎乌里当即毫不犹豫贴了上来。 这一次卓杨发了狠，也没必要再保留体能，不长的距离内疾走急停就跟不要钱似的，燕子三抄水、凌波微步，招式接招式连绵不绝，如此扎乌里便有些吃不消了。眼看马上就要到禁区，断不下也留不住，扎乌里只能赶紧犯规，手心里拽住卓杨的球衣就较上了劲。 扎乌里不容易，卓杨也不容易，他拼了老命要进去，就是想最次也要造一个点球，哪怕假摔都行，演技从来不缺。用尽手段控制身体控制球，到了禁区线上终于还是在扎乌里的拽挤别拉靠之下轰然倒地。火速夹防而来的西维利亚刹不住车，也和卓杨跌成一团，压在他身上。 卓杨很光火，就差一步没能进去，还被这个老货叠了罗汉。躺在地上两只膀子一较劲，连拉带推把刚拾起半个身子的西维利亚又扔了一个跟头。西维利亚登时就翻了脸，站起身冲过来就和坐在地上的卓杨来个头顶头，卓杨则直接伸手卡住他的脖子站了起来。 主裁判内拉托里刚鸣哨吹了扎乌里犯规，就又赶紧哨声震天响阻止冲突，两帮人也瞬间围上来故作凶狠状拉偏架。 内拉托里裁判这会儿有点找平衡，因为刚才吉拉迪诺的脚都快让人留在草地上了他都没看见，心里一直有点过意不去，也怕加利亚尼那个秃子逮住这一点说事。先把两只老小斗鸡分开他站在中间训话：赛场纪律友谊第一别把老子当空气…… 紧接着，内拉托里先冲着犯规的扎乌里两黄变一红，又判罚了ac米兰在禁区线上主罚直接任意球。这一下，两边都不满意，ac米兰认为犯规在禁区里，应该是点球；拉齐奥认为卓杨也应该黄变红，而且扎乌里只是正常身体对抗，不构成犯规。反正都是各说各有理七嘴八舌，谁不起哄显得谁不团结。 球放在禁区线上和罚球弧的交点上，皮尔洛看了看，又看了看，对卓杨说：你来。 皮少最擅长的落叶斩需要一定距离，禁区线太近，他倒不是踢不出别的，但把握不是很大。但他清楚卓杨的各种弧线千奇百怪，估计难不住他。 卓杨当然不会推辞，喜欢假惺惺的人是马迪堡的喷子戈麦斯，不是他。仔细把足球重新放好，还专门调整了一番气门芯的朝向，这都是弧线专家们的讲究。退出去五六米，双手叉腰，卓杨心说：这有什么难度？马迪堡那个骚喷子都会踢。 哨声一响，卓杨直接提速踏步，冲上去左脚正脚背抡圆了就炸。足球离开地面5厘米笔直而逃，屁的弧线都没有。 闪电都没它快，这边刚离开脚面，那边就进了擦着远门柱内侧入网。什么特殊技巧都没有，就是一脚非常标准的低平球重炮轰门，和相当排场的八人人墙一点关系都没有。 43岁的拉齐奥第二门将马尔科·巴洛塔经验丰富到感天动地，但毕竟老了，还比年轻时发胖了一些，反应或许还凑合，但这种老门最怕就是低平球，因为倒地远比飞扑更需要协调性。尤其距离身侧不远处的倒地，这些老门往往需要先后撤一步才能把姿势做顺。 谁都以为卓杨要显摆弧线，但他就是要欺负老人家倒地慢。 全场第89分钟，卓杨把比分改变成1:0。米兰人把卓杨围在中间慢悠悠庆祝时，皮尔洛嘴里嘀咕：就这？我也行啊！别说他，就连马尔蒂尼都在琢磨：这玩意儿我也会啊！ 不过，他俩是足球老油子，心里其实非常清楚，看似如此简简单单一脚怒射，其实一点都不简单。首先，脚法力量这些基础不用说，还要有极其强大的自信，敢于在最后关头的最后机会里采用如此平庸的伎俩，成王败寇，失败了有的是人嘲笑你，这些都会成为踢出时的心理负担。 再者，要有令人闻风丧胆的弧线名声，让门将把主要心思都放在你的各种绕来绕去上，反其道也就出其不意。 卓杨脸上湿哒哒的，都不知道哪些是汗那些是被谁亲的或者舔的，卡卡勾着他的脖子：“卓杨，这个踢法我也会其实。” “我说你不会了吗？我说了吗？”抛给卡卡一个媚眼，卓杨又冲着从替补席上跑过来凑热闹的巨人门将卡拉奇说：“大个儿，你会吗？这个踢法。” “这他妈谁不会？谁不会谁是茄子！” “听见了没？”卓杨又转向卡卡：“你又不是茄子。” “嘿嘿嘿嘿，茄子在那，喏……”卡卡怒了努嘴，让大家去看瘫坐在地上垂头丧气的拉齐奥本场第二个临时队长西维利亚。 补时阶段根本不用去众志成城，今天后防线有马队和博内拉就足够了，他俩才是这场来之不易胜利背后隐藏着的男人。 马西莫·奥多在稍嫌沉默的看台上，看着比赛结束后正和马尔蒂尼指手划脚说着什么的卓杨，马队笑嘻嘻搂着卓杨的肩膀。看来，这小子不光在球场上对米兰很重要，而且在米兰内洛里面也有了相当不错的人脉，不是太好碰他。而且这小子刚才一言不合就和西维利亚干上了，显然不是个认怂的主，碰他一定会召来报复。那么，到底该怎么办呢？ ac米兰豪取联赛四连胜，算是给自家伤病此起彼伏送了一点慰籍和温暖。比赛结束后的隔天，米兰人得到了一个他们心里早已清楚结果、但又一直期盼出现意外的消息。 第一四二章 温柔情人博列洛 “是的，我可以作证，马尔科的确是误服了，因为爱情。”马尔科·博列洛的女友，阿根廷名模贝伦·罗德里格斯姿态端庄坐在电视台的演播室里，对着镜头侃侃而谈。 “那一次，就是在那场比赛的前一天下午，我们兴致来了……马尔科是个非常棒的男人，你们懂的，进入酒店房间我们就迫不及待开始。那段时间，我的……私密部位，就是我的小妹妹哪里有点炎症，涂抹了一种我们女孩子专用的消炎药膏，瞧，就是这个。”贝伦从放在沙发上的随身小包中拿出一管膏药，展示给镜头看。“这种药膏里恰好含有强的松成份，这就是那些禁药的来源。” “马尔科总是对我很体贴，他在床上……怎么说呢？是那种很绅士的野兽。马尔科非常man，也非常愿意很温柔的讨好我，他总喜欢吻遍我的全身。所以……就这样……他误服了。” “而且，在三个小时之后……没错，是三个小时，我说过马尔科是个很棒的男人。三个小时，当我们结束后，为了防止我把炎症传染给他，马尔科也给他的那里，抹了很多这种药膏。” “马尔科不想欺骗谁，他的身体里的确检测出了强的松，但那是因为他爱我。” “在马尔科的身体里发现了违禁药物成份，但他不应该受到谴责，这一切都是因为美丽的爱情，因为他是个温柔的情人，他不应该受到为难。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 去年底贝伦·罗德里格斯在电视台当嘉宾是的这一番言论，红透了整个欧洲，她为男友博列洛做出的尿检违禁的辩解，在各大电视台被反复播放，感动了整个亚平宁。 电视中，贝伦包含着深情，时而沉醉在爱情的温馨中，时而陷入为男友鸣不平的悲伤里，她的故事和演技感动了整个意大利。 意大利是个极度推崇爱情的国家，什么样的爱情都会在这里被歌颂。情侣在大街上拥吻，会得到所有认识不认识的路人的祝福，电视台里播放的那些俗不可耐的爱情肥皂剧，会把大半个国家感动得稀里哗啦。 意大利人的泪腺好像十分发达，眼窝也很浅的样子，《布达佩斯之恋》和《铁达尼号》这样的片子上映的时候，超市里的纸巾能卖脱销。 这种对爱情的推崇都已经显得非常盲目，为了推崇而推崇，也可以说，为了感动自己而推崇。的确，意大利人十分擅长让自己感动。明明知道那些肥皂剧都是生编硬造假的不能再假，可他们就是喜欢让这些东西把自己感动得鼻涕眼泪。 所以，即便都知道贝伦手中那管药膏里的强的松成份并不多，博列洛就是买上一筐回家全部挤在盘子里吃拌面，也不可能在尿液中检测出那么高的含量，但他们宁愿相信贝伦说得是真的，因为这样很感人。 而且贝伦的辩解明显违背尝试，既然那里抹了药，你们办事前都不知道先洗个澡吗？就这样黏糊糊直接下嘴去那什么？但这些疑问，在爱情面前重要吗？谁去计较细节谁就是不解风情的冷血动物！ 而且药物只有充分进入肝脏，才能在尿液中被检测到，可依照贝伦描述的那样，博列洛那两个部位接触到药膏根本不足以使违禁成份进入肝脏。然而，这些医学常识在女人甘愿自毁形象的爱情讴歌面前，一点都不重要。 贝伦为男朋友的辩解热播之后，博列洛因为尿检违规而人人喊打的形象一夜之间就翻转了过来，他成了因为爱情而不得犯下小错误的可爱男人，就像在大雨天奔跑着给女孩送花伞的小男孩，被雨水打湿了他的白衬衣。这样的小男孩，不应该被妈妈责骂，这样的温柔男人，不应该受到惩罚。 节目越炒越热，事件越炒越火，博列洛和贝伦的经纪人——拉伊奥拉和波塞利两个大佬喝着威士忌看着电视笑得哈哈哈，他俩可是铁哥们儿。 一个月的时间充分发酵，全社会都是对博列洛的同情声和对贝伦勇敢的赞美，一对狗男女原本就很大的名气现在更加名声大噪，博列洛和贝伦，belen&borriello，现在人们称他们为‘b·b组合’。前一段时间，不停有闲得蛋疼的男男女女各类市民组团去意大利奥委会大门口，拉着横幅声援博列洛，每个人都满面红光热泪盈眶。 卓杨看这节目时，鸡皮疙瘩就跟全身出疹子一样，但二哥却非常有感触：“这妞，真他妈仗义！”ac米兰的队友在米兰內洛看见博列洛，眼神里全是景仰。 这些年，意甲冒出的尿检违禁事件多了，大多数被发现越线的人都自认倒霉，大不了嘴上唯唯诺诺给自己辩解：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没服……。也有个别找出点五花八门理由的，大多也是打感情牌，但谁也没有这一次博列洛这么有创意，比他在球场上花哨多了。 意大利不像德国，在这里科学家把所有数据所有因果关系列出来，民众根本不买账，他们宁愿相信感人的谎言，也不愿意去听冷冰冰的真理。 拉伊奥拉和波塞利为什么要联手编排这一出戏？最主要原因当然是利用民意和舆论的压力给博列洛减刑，剩下的，全是炒作，娱乐化炒作。 兴奋剂检测，根据检测出的不同禁药成分和含量，禁赛刑期也大不相同，博列洛被查出体内含有强的松和脱氢皮质醇这两种异化类固醇物质，尤其强的松，按照博列洛的浓度，两年禁赛是标配。 ac米兰在罗马踢完于拉齐奥的联赛第20轮，隔天返回米兰后，兴奋剂检测中心就公布了博列洛的b瓶尿样结果，没有任何意外，和a瓶完全相同，这种事情从来就没发生过ab瓶有不同的结果。 随后，意大利奥委会宣布：ac米兰球员马尔科·博列洛药检违规，鉴于其本人在进入2006年11月后自己暂停了一切比赛行为，显示了对公众和体育的尊重，现判处其禁赛四个月，从2006年11月1日算起。 也就是说，再有一个月，博列洛就‘出狱’了，你服不服？ 即便是这样，还是因为事到跟前出现了令人猝不及防的插曲，否则博列洛现在就可以上场比赛了。米兰客场与拉齐奥比赛的前一天，同一轮桑普多利亚和国际米兰的比赛后，桑普多利亚队长弗拉基也被尿检检测出了强的松。 这一情况，让有关部门深陷爱情感动的官员只好摇着头又给博列洛加了一个月。没多久之后，弗拉基就被禁赛了两年。谁叫他没有一个仗义的女朋友，更重要的是他没有一个鬼才经纪人。 博列洛当然开心了，走路的步伐都踩着探戈。如果真让禁赛两年，他基本上就完了，最好的年华硬生生荒废，以后还能不能在意甲混饭根本不用考虑，能去中超就算他福星高照。但现在区区一个月，就跟度假一样，ac米兰让他提前远离赛场躲开风口浪尖的举措，简直高明之极。 不过，福兮祸兮，此番贝伦在电视上动情的辩解，让‘b.b组合’的爱情响彻云霞，他们成为亚平宁足坛的金童玉女，也让这小两口的名气达到了顶峰。但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最终造成了博列洛和贝伦分道扬镳，感人的爱情成为绝唱。 第一四三章 最伟大九号球衣 ‘禁药风波’是马尔科·博列洛足球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个事件，他在这个事件中收获了一地鸡毛。 博列洛从头至尾没有接受任何采访，贝伦·罗德里格斯在镜头前深情为他辩解，也只是贝伦一个人的独角戏，博列洛则保持了沉默和默认。毕竟这种事情让一个大美人来演绎更显得动人，博列洛亲自上阵，怎么看都怎么有一种强词夺理的味道，哪怕理由十分奇葩。 这样的演绎，女人比男人天然占据优势，楚楚可怜比道貌岸然更能感动大家。 处罚结果出来后，博列洛窃喜的同时，自然对拉伊奥拉佩服不已，也对女友贝伦心存感激。但在博列洛看来，此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了，再怎么说兴奋剂和禁赛都不是光彩的事情，咱们闷声发大财就好，以后秀恩爱的方式多着呢，把这一幕掀过去。 但贝伦却尝到了极大甜头，她因为此事简直红得发紫，娱乐圈讲究个趁热打铁，热度能维持多久就要让它维持多久。从这以后，欧洲各大电视台、各大媒体报刊排着队邀请贝伦上节目上头版，就是为了让她一遍又一遍演绎‘b·b组合’这一爱情‘桥段’，贝伦当然也乐于配合，娱乐圈的人总是越红越想更红。 后来就演变成了贝伦在节目中演绎各种和博列洛的细节，越来越细。爱情的感动来得快也去得快，民众在娱乐化的今天总是需要更新鲜的东西。贝伦对这件事的演绎，此后已经不再是对爱情的歌颂，而成为了窥阴癖们的追捧恶趣。 电视台媒体无所谓，贝伦也无所谓，只要能大卖有销量有收视率，怎么样都行。但博列洛有所谓，他不喜欢事情变成这样，贝伦借此炒作显然过分了，她纯粹为了炒作而去炒作，其实有没有博列洛这个因素也已经无所谓了，博列洛不再是她的爱情，只是个噱头。 也不能全怪贝伦，她就是娱乐圈的人，无所不用其极的炒作是她们的根本；也不能全怪博列洛，他不是娱乐圈的人，不愿意自己的伤疤被一次次拔开是人之常情。 一对儿幸福甜蜜你侬我侬的金童玉女开始有了分歧和争吵，而且分歧越来越不可弥合，博列洛重新踏上球场之后，说不上是因为爱情纠纷影响到了比赛状态，还是状态低迷影响到了他的生活情绪，反正球没踢好日子也没过好。终于在那一年意大利的大雪中，他和贝伦的缘分走到了尽头，爱情临别之际，曾经的玉女娇娃连着送给博列洛三顶韭菜色大帽子。 禁而未禁原本是件好事，但逃脱长期球监的博列洛在下半赛季却未能雨过天晴，未能凭借与卓杨的良好关系重新踏上明星前锋修炼之路，这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罗纳尔多来了。 . 罗纳尔多来了！ 就在米兰与拉齐奥大战那天，ac米兰与皇家马德里以及罗纳尔多本人完成了所有转会协议和合同谈判，昔日统治足坛的巴西天王正式成为红黑军团历史上的又一颗超级巨星。 就在前两天，国际米兰主席莫拉蒂还在媒体上说：我知道事情已经不能改变，但我还是要说，这可真是灰暗的一天，我仍然希望他们的谈判破裂。 “不管怎么说，他终于回到了米兰城，虽然站在了错误的一方，但毕竟我们的罗尼回来了。” 罗纳尔多抵达米兰内洛的那一天，要比几个月前卓杨造成的轰动还要大，场面和排场更是浩荡得多，虽然他750万欧元的转会费连卓杨的零头都不到。 走完一系列相同化的程序之后，罗纳尔多在俱乐部高层和一百多媒体记者的簇拥下，来到米兰內洛的训练场上，与新队友见面。这里有他巴西国家队的队友，还有他上一次叱咤意甲时的老对手或者老朋友，当然，也有卓杨这个迅猛崛起的长江后浪。 罗纳尔多同每一个人都亲切寒暄，卓杨也不例外；同每一个人都亲密拥抱，卓杨也不例外。他显得非常和蔼可亲，没有一点天皇巨星的架子，与他刚才来时浩浩荡荡十几辆的车队完全不是一个气场。 卓杨和因扎吉也非常热情地欢迎了罗纳尔多的到来，同罗纳尔多一样，脸上都挂满了鲜花笑容。三个人短暂交谈时，媒体人内心的熊熊八卦之火都能凝出实质，俱乐部管理层和队友们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但三个人自始至终亲切和睦，三张脸上挂出纯真的笑容，没有最真挚，只有更真挚，就像他们此前没有任何一点小过节一样。 有过节！罗纳尔多在来到米兰之前，就已经与因扎吉和卓杨产生些许龌龊。这件事，要从罗纳尔多的球衣号码说起。 罗纳尔多青涩时在巴西国家队里背过20号、18号，从1996年之后，他就成为了巴西队中的正选9号，只要他出现，桑巴9号球衣必定是他的。俱乐部中还要更早一些，1993年不满17岁的罗纳尔多就在克鲁塞罗披上了9号球衣，此后登陆欧洲，无论在埃因霍温、巴萨皇马，他都是天然9号拥有者。 但也有例外，1997年从巴萨来到国米的第一个赛季，罗纳尔多就背着10号球衣征战了一年，原因是原9号球衣拥有者、智利足球历史上最伟大的球员、‘恐怖伊万’萨莫拉诺不愿意让。那可是杀戮西甲意甲的萨莫拉诺最鼎盛时期，即便面对罗纳尔多他也有点底气倔强。 第二个赛季情况发生了变化，罗伯特·巴乔来了。巴乔点名索要10号球衣，罗纳尔多求之不得，也名正言顺索取一直青睐的9号。在国际米兰俱乐部的压力下，面对两大天皇巨星咄咄逼人的气势，萨莫拉诺不得不委屈自己，把9号‘归还’给了罗纳尔多。但萨莫拉诺并不甘心，他在自己的新号码‘18’上做了文章，‘1’和‘8’之间印上了一个小小的加号，1+8向世人宣告：我还是9号。 02年世界杯后，罗纳尔多转投皇家马德里，也背过一年11号，9号拥有者是莫伦特斯。倒不是莫伦特斯牛逼到敢不让，而是因为皇马有明文规定：号码有队员占据着的，后来者不能争夺。不光他，贝克汉姆、齐达内等人也都必须遵守。但第二年，莫伦特斯就走人了，这下便没了障碍。 除此两个小花絮，罗纳尔多在欧洲从未失去过自己的号码，他也是那个时代无可置疑最伟大的9号，甚至一直到现在都是如此。实话实说，9号和罗纳尔多最配，他也最有资格穿戴这个经典号码。 罗纳尔多就瞄上了因扎吉的9号。 第一四四章 九号球衣起争端 “菲利普·因扎吉是名伟大的球员，我十分尊敬他。如果能穿上红黑剑条9号，我会非常感激因扎吉的慷慨，感谢伟大的ac米兰俱乐部。”罗纳尔多在马德里对记者说。 作为过去十年间世界足坛最伟大的9号球员，罗纳尔多是最能完美诠释9号意义的人。只从足球历史地位上看，他有资格在任何一家球队占据9号球衣，而且现如今‘r9’早已深入人心，甚至成为了能给罗纳尔多带来不错收益的一个运动品牌。所以，无论为名还是为利，罗纳尔多希望在ac米兰身披9号战袍能理解。 更重要的一点，当年可以暂时用10号和11号将就一年，那是因为彼时他正如日中天，什么号码其实都不影响他的声誉。但现在情况又有不同，罗纳尔多已经走上了足球末路，刚被皇马嫌弃。人在鲜花鼎沸之时可以虚怀若谷，但在落魄消沉之际难免敏感一些，会更在意自己的地位，在意别人那里的看法，也更注重一些身外浮云之事。 每个人都是这样，罗纳尔多自然也不能免俗。 他想得到ac米兰9号球衣，是想得到米兰的一个态度，或者也是对自己未来地位的一种矜持。米兰的队友怎么看他？是来混日子的老将，还是拯救锋线的天皇巨星？是否能在这里得到当年国米时的尊重？ 所以，在确定转会成功之后，罗纳尔多公开说出了那段话，把皮球踢给了现在9号球衣的拥有者因扎吉。 意甲有一点非常奇特，这里在1995年以前是没有固定号码的，每场比赛都是教练给首发球员从1排到11，怎么排则看场上位置和心情，没有哪名球员拥有自己的固定号码。从1995年之后，在球星和各大赞助商的强烈呼吁下，一向懒政的足协官员才跟上了世界的潮流，有了参赛号码报名制度，每一名球员的球衣背后也印上了自己的名字。 所以说，ac米兰历史上有许多极其杰出的中锋，因扎吉远不是里面最优秀的，但贝卢斯科尼说：皮波是我最喜欢的9号。就有95年之后球衣号码才固定下来的因素在里面。比如说范巴斯滕，他就是米兰三剑客的巴斯滕，而和米兰9号联系不大。上场踢比赛他是9号，伤病歇着的时候，伦蒂尼可能是9号，甚至西蒙尼、马萨罗都可能是9号。 但自从因扎吉转会米兰以来，他就对米兰9号球衣做了重新定义，倒不是说他踢球有多牛逼，实在是因为因扎吉在米兰城的人气太高了。ac米兰此前这些明星球员，人们对马尔蒂尼这些人是敬，对卡卡舍瓦是宠，对因扎吉就是赤luo裸的爱。 世界上只有一名球员只需要在场边热身，就能引起全场沸腾，他就是菲利普·因扎吉——《米兰体育报》 九爷从媒体上听到罗纳尔多隔空撂出的话后，肚子里一百个不舒服。 实事求是讲，因扎吉距离罗纳尔多在足球江湖上的地位差着一段距离，但在米兰城里的鲜花烹油，老九爷谁也不服。罗纳尔多仗着地位倚老卖老，可因扎吉比他还要大三岁呢。罗纳尔多如今走下神坛需要维系自己的身前地位，因扎吉更是在足球暮年对外人的尊敬十分敏感。 因扎吉绝对不愿意拱手让出自己的号码，尤其本来就存在着位置竞争，让出号码就好像两军对阵自己先折了战前气势。让出的不是球衣号码，而是在队友、俱乐部、球迷眼中的形象和身段。 要是放在年轻的时候，大度一点让也就让了，这点顾全大局的觉悟因扎吉还是有的，但现在不行，人活一张脸，树越老那层皮越能保命。 因扎吉不由得又抱怨意甲奇葩报名制度，意甲不同于其他联赛，只在赛季初有一次号码注册，这里在冬季转会期会有第二次，给了各俱乐部更改的机会也给了罗纳尔多伸手的由头。 ac米兰的队友听见罗纳尔多这么说，也十分愕然：这些事情不是应该事先私下里沟通吗？一上来就摆明车马也就没有了回旋余地。 卓杨来之前的18号球衣，就是先私下里和扬库洛夫斯基做了积极沟通，事后又在媒体上给足了扬库面子。但实话实说，扬库这里难度不大，有胖子拉伊奥拉的周旋，再说扬库本来就没有一个固定专属号码，他在ac米兰从12号到27号都背过，什么都无所谓。 但不管怎么说，先私底下沟通是正确做法，这一点罗纳尔多不会不懂。就算他不懂，可他身边的团队里都是聪明人，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这是因为罗纳尔多得到了‘高人’的指点。 高人是ac米兰竞技部经理、38岁的巴西人莱昂纳多。 莱昂纳多因为背靠菲热尔，再加上其本人相当不俗的合纵能力，虽然如今表面上看起来很低调，但实际莱昂纳多无论是在巴西还是意大利，他都很有地位，就连日本足协那里，他也很能说的上话。 从卡福到卡卡，再到奥利维拉和现在的罗纳尔多，这一系列巴西人的转会运作，背后都有莱昂纳多的身影，甚至是决定性的。 莱昂纳多非常了解米兰文化，了解米兰內洛和圆桌会议，了解因扎吉，也十分清楚米兰城对因扎吉的热爱。他心里明白，如果罗纳尔多按照规矩先去和因扎吉私下里沟通，肯定将会换来一句：实在不好意思，要不您再看看别的号码？ 因扎吉不缺钱不缺女人，利益打动不了他，他只缺进球，可这玩意儿罗纳尔多也缺，何况现在有了卓杨帮衬，因扎吉和罗纳尔多之间竞争远远大于合作。如此一来，一旦让因扎吉开口拒绝，这件事情就会非常难办，米兰也不允许为了一件球衣公开翻脸，弄不好转会都要黄掉。 可也正是因为了解，莱昂纳多知道因扎吉这些人的软肋在哪里。 因为圆桌圣骑士团的存在，米兰人太注重团结，尤其圆桌旁这些人，包括因扎吉在内，他们为了团结有时候宁愿委屈自己，这种团结甚至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名声负累。 莱昂纳多让罗纳尔多这么做，就是把皮球踢给因扎吉，把团结与否的责任摆在圆桌骑士团面前，是同舟共济还是翻脸成仇你们说了算。 莱昂纳多这一手非常高明，他在利用道德绑架逼迫因扎吉就范，让圆桌骑士团逼迫因扎吉委曲求全。 第一四五章 我们有四亿球迷 圆桌圣骑士团果然犯了难！ 大家共事这么多年，他们内心当然是偏向因扎吉的，可罗纳尔多这一手非常老辣，直接点在了圆桌人的穴位上。如果圆桌支持因扎吉，势必得罪罗纳尔多，进而和巴西帮之间就有了暗流，弄不好队内团结会出现大问题。 但让因扎吉就这么交出9号，老兄弟容易吗？在座之人又于心何忍。 莱昂纳多支的这一招，就有点像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罗纳尔多不怕落下个不团结的名声，但你们怕；在米兰城你因扎吉的确牛逼，但让全世界球迷投票，我的9号可以秒杀你。 ac米兰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对此不置可否，两边谁也惹不起，不管是巴西帮还是圆桌团，或者其他闲杂鱼龙，面对记者采访时都说：罗纳尔多和因扎吉都是伟大的球员，他们都是9号球衣的传承者，能与他俩做队友我十分荣幸…… 推蘑菇的、玩太极的、左顾言他反正绝不正面回答，能躲多远躲多远。谁也不愿意牵扯到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当中，最好你们自己去解决，跟老子无关。 管理层、老球员、新球员，全部不偏不倚站在中央，因扎吉不由得感觉内心一阵凄凉。圆桌骑士团内部开会时，也逐渐开始劝说因扎吉顾全大局，因为没有别的办法。道德绑架的厉害之处就在这里，让你明知道是绑架但却无力抵抗。 饶是牛逼到马尔蒂尼这等人物，也只能无奈向绑架低头，罗纳尔多是足坛完全可以和他平起平坐的存在。圆桌团内部也没办法明说，但话里话外意思让因扎吉眼目前先顾一下大局，谁让咱们觉悟高呢？先和和气气再说，有什么问题留待日后慢慢解决。 因扎吉开始感到悲凉，老哥们儿们把绑架的压力全部转移到了他一个人身上，没有人挺身而出想一个解决办法。圆桌内部，只有整天和因扎吉抬杠的加图索愤愤不平嘟囔了几句，可话也不敢拿到外面去说。 越是如此因扎吉越不愿意相让，一开始没有体现出大度，此时妥协便显得低了头。但形势逼人强，米兰内洛就是这种文化，圆桌团就是这样一步步把自己架得高高在上，现在伏不下身段。 气不忿的因扎吉甚至想通过和自己相熟的球迷团体来造势，用群众的力量来对抗道德绑架。但大家都是聪明人，这样一来谁都知道幕后主使是他，和他亲自上阵交锋没什么区别。 此时的因扎吉感到了孤立无援，他甚至动了马上转会逃避的心思。因扎吉需要一位重量级人物能帮他说话，哪怕没什么作用，也能让他知道不是所有人都选择明哲保身，有人不怕绑架而只在意公道。 卓杨站了出来！ 罗纳尔多采取的伎俩，所有人心里都明白，但这是阳谋，光天化日巧取豪夺你却无可奈何。卓杨一开始虽然看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但经过拉伊奥拉给他分析之后便也恍然大悟。胖子也告诫他要置身事外，神仙打架你看看热闹就行。但这一次，卓杨没有听胖子的话，而是为因扎吉出了头，因为卓杨也是神仙，还是大神仙。 卓杨为因扎吉出头不是冲动，而是有他自己的原因。 首先，他对罗纳尔多采取的方法很嗤之以鼻。为了一个球衣号码，你们把算盘珠子都快拨烂了，把算计都玩出花了，至于嘛！直截了当多好？你去给皮波说，一千万买你的9号，不行两千万、三千万，不就是钱嘛!反正你喊到一个亿我立马痛痛快快去穿81号。罗纳尔多采用‘阴谋诡计’来算计队友，让卓杨十分看不惯。 再者，他最近和因扎吉处得相当不错，九爷属于那种和你对了脾气就非常认可你，再也没有一点外界看起来的那种冷淡和内向，反而十分粘人，一点架子都没有，和卓杨就是这样。而卓杨和罗纳尔多没什么交情，几次颁奖还有齐罗反饥饿义赛是见过面，但也就是寒暄而已。帮亲不帮理是卓杨的爱好，何况这事既帮亲又帮理。 最重要一点，罗纳尔多的话里惹到了他。 “ac米兰是一家非常团结的俱乐部，半年前卓杨也和我一样，感受到了球队对他的关怀，扬库洛夫斯基把18号球衣转送给卓杨，ac米兰的这种团结文化让我十分感动，也非常着迷。” 罗纳尔多的意思：瞧，这事儿有过先例，并不是我不讲理。 但卓杨就对此很腻歪：说事儿就说事儿，你他妈扯我干嘛！在卓杨看来，罗纳尔多这是在挑拨他和扬库洛夫斯基的关系，虽然这种挑拨没有任何作用，但你存有挑拨之心就是坏蛋。 罗纳尔多根本没想挑拨，惹一个因扎吉还不够，还要招惹卓杨，吃饱了撑的？他没那么弱智，但架不住卓杨就是这么想。 综合以上原因，卓杨心里就有了主张，而且他本来就属于米兰的另类，不吃任何绑架。于是，面对记者采访时，卓杨挑明了自己的态度。 “ac米兰是最伟大的俱乐部之一，而且还是在中国拥有球迷人数最多的一支球队。”这话没毛病，以前是马迪堡，现在只会是ac米兰。 “你们都知道，我在这里称呼皮波‘九爷’，这一点你们都听说了。但你们不清楚的是，这个称呼来自中国，来自中国球迷对皮波的喜爱。” “这一声‘九爷’，包含着亲昵，包含着尊重，也包含着一家人。在中国，不管哪个角落，只要提到九爷，每个球迷都知道那是菲利普·因扎吉。我甚至不敢确定，在中国到底喜欢我的人多，还是喜欢九爷因扎吉的人更多。” “而在我们中国，有四亿球迷！” 来呀，你不是会道德绑架吗？老子把全中国人一起绑在背上，你再绑一个让我瞧瞧？ 不提9号球衣，也只字不提罗纳尔多，但卓杨对此事的态度和立场聋子都能听出来。一番话，让米兰內洛里所有人目瞪口呆，不管卓杨话里是不是有夸张或者其他修辞手法，但‘四亿’这个数字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概念，毕竟在欧洲超过一百万人就算很大型的城市了，而在中国也就是个县城，弄不好还是小县城。 而且卓杨也不会说不光只有九‘爷’，还有很多‘爷’，也不会告诉他们其实里面还有调侃的意味，只要把有用的素材提炼出来能给因扎吉造势就行。 原来皮波在中国这么牛逼！每个人看向因扎吉的眼光中都充满着羡慕嫉妒恨，而九爷本人，更是热泪盈眶。 第一四六章 画风变亲切会面 卓杨说出这番话语的当天，‘9号之争’小风波就戛然而止，因为总理贝卢斯科尼作出了指示。 对于贝卢斯科尼来说，一个号码这屁大点事还没资格摆到他的案头上来，他就算知道也懒得去管去听。总理的确非常喜欢因扎吉，但这种喜欢对于一个政客和商人来说，又不能当饭吃，也就是心情高兴时的一句凑趣罢了，类似于慈禧太后：这奴才可真机灵，小安子，这半牙西瓜赏给你了…… 谁穿9号球衣贝总理都无所谓，下面人自己去安排。但卓杨这一席话传到他耳朵里，就让老贝不得不仔细琢磨其中的味道。 贝卢斯科尼能成功取得第四任期，最大的凭仗就是他打出的中国牌，中国是他振兴本国经济的重要契机，卓杨是他的中国噱头。既然因扎吉在中国球迷当中如此受爱戴，干嘛非得改变号码让九爷名不副实，干嘛非得为了一点小事去惹中国人不高兴？丢雷老母，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当夜，贝总理让人给罗纳尔多捎话:9号留给九爷！ 一切尘埃落定，任何阴谋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浮云，你罗纳尔多去给贝总理摆个脸子试试？ 眼看米兰那边已经坐卧不宁即将功到垂成，却不料杀出一个卓咬金，罗纳尔多不由得老虎长叹气。9号是坚决不能再去问了，否则就会恶了贝卢斯科尼，他又不能像萨莫拉诺那样来个1+8，就算有那么不要脸，也得卓杨愿意才行。 “九爷……九爷……”罗纳尔多嘟囔着，猛然又想起了什么，他唤来团队里的头目：“你去，你去中国打听一下，那四亿球迷怎么称呼我？是不是叫我r爷？” 后来，罗纳尔多照着镜子，一脸铁青盯着镜子里臃肿肥硕的身材……。名牌镜子质量就是不一样，半天才砸碎。. . 卓杨的举动在九爷看来，不光是对‘敌人’釜底抽薪，更是为了他而仗义执言。不但在球场上助攻，球衣号码上也是一记恰到妙处的及时雨妙传。这还有什么话说？即便九爷除了庆祝进球时狂野均伦，其余时间是个不喜形于色的人，但此刻内心也油然而生感激。 “卓杨，我……萝拉有个妹妹，长得比她姐还水灵，我晚上约出来你见见？” 九爷现在正和意大利歌后萝拉·普西妮蜜里调油，歌坛一姐被俏皮波迷得神魂颠倒。 . 一边借力打力轻巧取胜，一边算有遗策黯然退兵，难道从此便结下深仇大怨针锋相对了吗？您想多了，成年人的世界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也不会非友即敌。因扎吉见好就收，罗纳尔多遇阻便退，两边都不再提这件事，就像根本没发生过一样，论起老奸巨猾，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不但他们俩，这里没有一个傻子，所有人，包括卓杨也都迅速把这事翻过去一页，在高层的授意下，事件双方在媒体上直接变换画风，让一帮准备看米兰洋相的人丈二和尚。 “我想你们都误会我的意思了，因扎吉是ac米兰非常重要的一名球员，也是米兰历史上最伟大的9号之一。我只是想表达对他的尊重，并没有其他什么意思，都是你们自己瞎猜测……” “我很开心能与罗纳尔多成为队友，他是足球历史上最杰出的前锋之一，……不，我很尊敬罗纳尔多，都是你们媒体的问题……，我很期待与他在米兰锋线上合作。” “在我们中国，自古以来有一句俗语：宁愿相信山上有鬼，也不要相信媒体那张嘴。……听不懂？没关系，我翻译给你们……算了，改天吧，还有事。” 一夜之间，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通带节奏直接让吃瓜群众谴责起媒体扑风捉影的恶习。不过，球迷们以为是事情被媒体搞岔劈了，但媒体自己心里很清楚，这都是俱乐部和球员惯用的伎俩。但现在都死不承认，你能怎么着？所以，大家都胸怀着熊熊八卦之火期待三人这次见面。 但显然卓罗因三人让他们失望了，三个滑头就像多年未见的山里走亲戚一样，相互之间点头哈腰抱来抱去拍拍打打，三张脸上诚挚而和善的笑容让人感觉这个世界充满了爱。周围还有不少人，今天米兰內洛很热闹，所以在现场大家还不觉得，但照相机镜头把三个人在一起的合影抠出来，登在第二天报纸头版时，才发现了一个让人十分流汗的问题。 卓杨和因扎吉体型匀称修身，衬托得本就严重发福的罗纳尔多更加臃肿不堪，而卓杨和因扎吉清秀俊逸的相貌，更是让肥头大耳兔子牙的罗纳尔多像一个当红丑星。那二位黑亮飘逸的男式中长发，就像是在嘲笑罗纳尔多太阳下的油秃瓢。 罗纳尔多看着报纸气都不打一处来，就连自己都发现，他的到来，成为了米兰男模队严重拖后腿的存在。 到最后罗纳尔多展示新球衣的环节，卓杨和因扎吉就没再往跟前凑，否则打脸的意味太浓。在体育大楼外冬日阳光明媚、琳琅满目的广告赞助商背景板前，罗纳尔多满面春风向镜头展示了他的新号码——99。 这个超大号的球衣号码，要放在其他联赛就显得很另类了，但在意甲却并不怎么特殊，因为亚平宁的球场上充斥着各式各样篮球级号码，五大联赛头一份儿。 意大利联赛球员内部租借制度比较灵活，相互之间的租借行为也最为频繁，像ac米兰这种球队经常一口气租借出去十好几名球员一点也不稀奇，所以号码便显得随意了一些。再加上这里的球员也许因为浪漫感性居多，搞出一些异想天开的数字也就很好理解了。 有的为了生日，比如科科的77号；有的为了转运，比如布冯的78；有的纯粹为了标新立异，比如罗纳尔多的99。 两天后，罗纳尔多在圣西罗像罗森内里展示了他这件双重9号球衣，也是和球迷们见见面。实际上，这座城市的人对他熟的不能再熟了，那些年他在国际米兰的风华正茂，即便同城死敌对他也是喜爱有加。 因为在皇家马德里期间有段时间没有正常训练了，罗纳尔多的身体指标暂时还达不到参赛条件，所以，他在看台上目睹了队友和罗马这场足协杯半决赛首回合的比赛。 这场比赛，对于卓杨来说，还多了一道手续，因为还有个梅克斯没有被揍服。 第一四七章 要找梅克斯算账 米兰和罗马那次赛后冲突已经过去两个多月，卓杨却并未甘心，虽然他总体上没有吹亏，但混战中挨了不少黑拳让他十分窝火，可显然又不能去把每名罗马球员挨个轮一遍，所以这个帐自然就要算在罪魁祸首梅克斯和帕努奇身上，卓杨原本就不是多么大度的一个人。 那天在双方高层组织的善后磋商中，帕努奇认了怂，他被马尔蒂尼的大耳光子抽灭了心头所有虚妄之火。无论真情实意还是迫于现实，鼻青脸肿的帕努奇向ac米兰俱乐部和卓杨做出了真挚道歉。既然这样，卓杨也不会那么不讲究，此事情便和帕努奇翻了过去，他本来也只是个助拳的从犯。 但首恶梅克斯却没有一点知错改错的意思，一直黑着肿脸坐着一声不吭，瞟向卓杨的目光中也充满了恶恨。这就让卓杨更加不忿：明显是你在逼着让我打服你。 面对两家俱乐部高层的压力，卓杨和梅克斯只能答应到此为止，但卓杨耍了心眼：球场事球场解决，绝不把事情带到球场之外。再加上和马队托蒂他们一起承诺不在比赛中出现严重违背体育道德行为，于是，在座之人都相信了看起来更诚实也更开朗的卓杨。 相反大家更担心性格偏执的梅克斯不依不饶，不过双方不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也不怎么可能出现社会式复仇，便也就只能这样，赛场上的事情风云际会，到时再说。 梅克斯当然不服，但真的来报复卓杨，他又没这个能力，不是说拳脚上的功夫，社会关系上他也做不到，梅克斯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下一次双方相遇的比赛中，把卓杨铲得全场狗吃屎。 但卓杨不这么想，真要想过过招，办法多的是，而且都不用太费事。比赛前头一天，卓杨在米兰内洛结束了全队针对性战术合练，便去找了电工德尔·托纳托雷。 那次冲突中托纳托雷挺身而出给卓杨助拳，他孱弱的拳脚功夫不仅仅是精神上支持了卓杨，更是为陷入混战泥潭的卓杨吸引了相当一部分火力，虽然是以他被揍成猪头为代价。卓杨对托纳托雷的义举非常念好，因为电工老哥那么做十分不容易。 意大利社会在职场上等级很分明，一名电工和踩在云端上的足球明星身份相差极为悬殊，说实话，托纳托雷贸然参与球员之间的冲突，除了卓杨，他不会在任何人那里落下好，甚至米兰內洛都很可能有微词。 如果事件曝光，托纳托雷会成为球员的公敌，在球员工会的压力下，弄不好ac米兰会辞掉他也没准儿。如果再有多事的球星和经纪人找茬，托纳托雷一定会吃上官司。这些，和卓杨挨揍无关，纯粹是社会身份差异和根深蒂固的阶级观念带来的偏见。 神仙打架，小猫小狗千万参与不得，输赢都落不下好。 以卓杨的出身和从小耳濡墨染受到的教育，他自然不会有这些欧洲人习以为常的等级观念，否则他也不会从小交朋友就只看对脾气而不是其他。那天在善后会议上，卓杨坚持要罗马俱乐部对德尔·托纳托雷在医疗和精神损失方面做出经济赔偿，并不惜以曝光此事为代价来要挟，让在座诸人都十分诧异。 在他们看来，托纳托雷是整个事件中最无足轻重的一人，回头去医务室抹点碘酒紫药水就该干嘛干嘛去，但卓杨的坚持，让罗马人不得不就范。 意大利社会两极分化比较严重，普通工薪阶层的人均收入在欧洲都算是中下，就算德尔·托纳托雷因为给ac米兰工作的原因收入要比外面的电工高很多，那些赔偿也是一笔相当不菲的数额。20万欧元对于罗马俱乐部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在托纳托雷那里几乎是他八九年的薪水总收入了，还不用缴税。 虽然薪水不高，但意大利人的工作福利却不含糊。在卓杨建议下，托纳托雷将年假和圣诞新年假期合在一起做了调休。新年期间，电工德尔·托纳托雷被大姐头卓秋天邀请拖家带口去中国旅游，玩得他和老婆孩子乐不思意。要知道，去中国和东亚旅游，在意大利白领阶层那都算是奢侈行为，列位请见，即便十几年后欧洲人去中国，也都是以穷游为主旋律，根本没有中国人来欧洲那么壕。 大姐头全程安排专人陪同，全程一流食宿交通，全程经典线路规划，托纳托雷不但一分钱没花出去，依依不舍归程时还大包小包扛回来数不清的各种中国土特产。 回来上班后，托纳托雷首先跑到卓杨科莫湖的别墅里做了一次全面电路检修，还用公家的电线给卓杨的车库搞了一次重新排线。 . “德尔，帮我办件事，” “您说！”托纳托雷直接放下手里正忙着的活。 “明天你在圣西罗帮我安排一间空一点的房子，不会被人打扰，最好没什么人经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钥匙……行，就放在门口的电箱顶上……，就这样就行了。” “这好办，没问题，一会儿我就去圣西罗。卓杨，其他要我做什么？还要帮忙吗？”托纳托雷眼睛里都冒着光，他猜出卓杨要干嘛了。 “不用了，记住，给任何人都不要说。做完这事儿，你该干嘛干嘛，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好嘞！” 晚上得到托纳托雷已经安排妥当的回复，卓杨便拨通了从特蕾莎小姐姐那里要来的菲利普·梅克斯的电话。特蕾莎小姐姐是米洛广场商业二部的职员，上次卓杨在那里把她撩得小鹿乱撞。罗马副队长齐沃在意大利的商业利益就归商业二部具体操作，那里有他所有社会关系的资料。 “你想干嘛？中国佬！”猛一接通，梅克斯便语气不善。 “哟，孙子知道是我打来的？可见你跟爷爷我想一块去了。”卓杨能特意找来他的号码，梅克斯自然也有这个心。 “中国佬，你他妈欠揍就明说，有种跟我再打一架。”瞌睡遇见送枕头，也免了卓杨费尽心思去撩拨他入瓮。 “好啊，爷爷给你一次机会。听好了，明天在圣西罗……b4通道，记住，顶头倒数第二间，钥匙在门外墙上的电箱顶上……七点，谁不去谁死一户口本。” “就怕你不敢来！中国佬，咱可说好了，别他妈事后找俱乐部哭哭啼啼，小女孩一样让老子瞧不起你。” 卓杨开心得不要不要的：这也太贴心了，从来没遇见过要挨揍的人这么主动不让他操心善后事宜。“没错，咱俩之间的事情，谁告诉别人谁就他妈没种，打输打赢都是你和我的事，谁告诉别人玩不起趁早。” “没错，就是别人问也不承认。中国佬，别明天鼻青脸肿说是让我揍……” “废话太多，明天等你！” 第一四八章 杂物间里的格斗 菲利普·梅克斯小心翼翼推开这间处于偏僻通道末端的杂物间房门，看见卓杨坐在一大摞棉垫上面，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一边喝一边等他。 梅克斯瞪着卓杨的眼神都要滴出血来，上一次是他这辈子在打架上吃得最大的一次亏，尤其最后被卓杨骑在身上抽耳光，简直就是他生平奇耻大辱。梅克斯因为其家庭经历，从小就是个偏执性子，别说和陌生人，就是好朋友在一起一言不合他就动手。他从小到大打过的架，比卓杨都多出许多，毕竟卓杨很少主动惹是生非，大多数时候是因为别人看不惯他的嚣张后出手反杀对方。 梅克斯身手不弱，比不上那些玩职业的，但在普通人中打架肯定罕有对手，即便在身强体壮的职业球员群体里，梅克斯也能称得上打架高手。11岁时因为贸然挑战野球场上的中学混子，处于身体劣势的梅克斯挨了一通饱揍后，就去野路子拳馆抽空练半年格斗，从那以后，打架上他就再没输过，最起码一对一没落过下风。 步入职业足坛后，梅克斯打架少了许多，这个行业里打一次架太奢侈，挣点工资都不够罚款的，全都是些碰不得的金蛋蛋。在不多的几次与队友或者对手的冲突中，梅克斯也都取得了碾压式胜利。所以，他对那天在拳脚上输给卓杨十分不服气，也多少有点棋逢对手的期盼。 那天冲突卓杨受制于人多手杂，梅克斯何尝不是因为乱糟糟没能发挥出来。打过群架的人都知道，人太多反而会误事，经常你垫块板砖卯足了劲冲上去，却把自己人拍了个满脸桃花开。乱拳打死老师傅，多好的拳脚在人堆里也施展不开。有专家曾正儿八经分析过：为什么武功盖世绝伦的北侠郭靖和东邪黄药师会死在保卫襄阳的战场上？ 卓杨也是同样感觉，那天一伸手就感觉到梅克斯有两下子，绝不是球员普通的那种身体强壮和灵活协调性，他身上脸上吃了这家伙好几拳。五年前离开西安来欧洲留学以来，打架的次数屈指可数，环境和职业都不允许，这搞得卓杨时常有些技痒。 把梅克斯没打服是一方面，找个对手酣畅淋漓打一架有时候比踢一场冠军杯决赛还来得过瘾。 . “长尾巴了？把门关上！”隔着空旷房间的纵深，卓杨居高临下扬眉训斥梅克斯。 越看越讨厌！梅克斯十分瞧不惯卓杨这幅嘴脸，也许正是因为他和卓杨在性格上是相反的两种人。在梅克斯看来，卓杨太幸运，做人也太随便，和托蒂老大都那么嘻嘻哈哈。当然，梅克斯绝不会承认这一切都源自他的妒忌，以他从不审视自己的性格，他也意识不到这一点。 更让梅克斯反感的是，卓杨话太多，在场上踢个球bi逼叨叨没完没了，认不认识都要强行套磁，跟米兰的队友之间有一丁点空闲都要聊上两句。梅克斯是个闷嘴葫芦，他看见卓杨嘴皮子不停翻就想拿鞋底子去堵上。这不，一见面卓杨就跟他扯上蛋了，梅克斯嘴笨，他打定主意坚决不让卓杨说那么多废话。 反手撞上房门，梅克斯横眉竖眼一脸戾气。“直接来吧，老子什么也没带，咱俩就在拳脚上见真章。我先给你说明……” “打个架你废话太多！”放下手中的矿泉水，卓杨纵身从垫子上跳了下来。 梅克斯：“……”让一个废话比屎都多的人说他废话多，梅克斯跟谁说理去？ 如此，梅克斯便也不再言语。交过手，自是不敢大意，双臂分前后拉好格斗架势就冲了过去，来得近前便是一记摆拳挥出。 一声‘来得好’，卓杨勾头让过，随即双手关门封住接踵而来的左手炮，左腿屈膝外摆把梅克斯的侧踢也格了出去。是不是行家就要看他在拳腿组合的连贯性和协调性上好不好，这一点上梅克斯做的相当不错。 胳膊架胳膊将梅克斯推开距离，卓杨做起原地颠步的步伐，就像李小龙那种。实际上在真实格斗中，这种步伐用处不大，挑衅的意味居多。 这次是刺拳加勾拳，卓杨用侧闪和铁锁靠隔开，再躲过接连而来的肘击和膝撞。 连续几个回合，卓杨都没有还手，只是用身法和招式在防御闪躲。其实上次打完卓杨就已经确定，梅克斯不是自己的对手，既然能主动约架他肯定心里有谱。今天再这么细细品味了几番，卓杨逐渐看清楚了梅克斯的拳路。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他肩膀也挨了几下，但不叫事儿。 梅克斯和卓杨的身高差不多，体型稍壮一些，绝对力量要在卓杨之上，这些都能感受得到。梅克斯出拳的速度和力度都相当不错，明显是打架高手，但通过切身观察，卓杨也发现了梅克斯的两个缺陷。 首先，他不会摔法。俩人几次近身缠斗，梅克斯都没有体现出一名擅长摔法的格斗手应有的习惯性截头活揽肩架臂动作，这说明他没在这方面练过。而卓杨对于摔法则很精通，上次那顿大耳光之前，梅克斯就是被卓杨用截腿摔扔翻在了地上。 其次，梅克斯就是非常娴熟的街头野路子格斗，靠着战斗经验得来的肌肉记忆。 俩人说起来都是二把刀，都不是职业格斗者，都是学了两天功夫。但这其中的差别在于：梅克斯学的是草台班子格斗，教练也都是些二把刀。而卓杨师从于最顶尖的功夫专家，所练的功夫也是最全面和最实用的技法。 最关键一点，卓杨脑子好使，也善于动脑子。这一点与纯粹考经验和肌肉记忆来打架的梅克斯截然不同，也就是说，卓杨可以看穿他的拳路，而梅克斯根本不会看。 又是几个回合下来，卓杨已经十分清楚梅克斯出拳踢腿的习惯，比如说刺拳下来会接什么拳，炮拳下来又该怎么出腿。梅克斯却从来没有遇见过打个架都要抖机灵的对手，仍然按部就班挥拳如雨、奔腿如风，嘴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汗水哗哗往外冒。 琢磨够了，卓杨突然出招。矮身侧滑闪开梅克斯的迎面冲拳，由他身侧揽颈截头，拧腰顶臀，当即一招胯摔将他上身冲下扔撂了地上。 第一四九章 摔法沾衣十八跌 ‘窟嗵！！’ 梅克斯这一下摔得有点狠，差点闭过气去。头晕眼花中躺在地上慌忙兔子乱蹬鹰，对好了眼焦才发现卓杨并没有乘机扑上来追打，而是离开他两米站在一旁定着一张棺材脸，冲他勾勾手指。 “起来，接着打。” 从上一次就知道，这小子是个硬汉，那种不服输的劲头卓杨以前还没遇见过，这也让卓杨产生了极大的打击乐趣。梅克斯果然通红着眼睛又冲了过来，甚至身形都没有完全站稳。 连续两个左右摆拳，卓杨游动身形小滑步闪到梅克斯身侧，右屈臂夹他的颈部，拧身和他背侧向，两腿屈膝用右侧髋部紧贴在梅克斯的身体，然后两腿蹲深向下，弓腰低头，将他背起后再次摔出。在现代格斗里这叫夹颈过背摔，中华传统武术称之为穿堂拆房。 摔得三荤五素，梅克斯依旧迅速翻身爬了起来，虽然步履有些踉跄，可还是鼓着腮帮子一记凶猛的左直拳击向卓杨面门。知道他这一拳紧跟着就是右腿低边腿摆踢，卓杨便偏头用左臂上格，同时身形微动，抢步前跨，将这记直拳架在自己肩上。梅克斯习惯性抬右腿，却失去了攻击目标，还没等他来得及愣神，就被卓杨别住立足左腿沉肩猛靠，同时左大臂伸展击打他的胸膛。 又摔飞了，仰面朝天。 梅克斯出右贯拳，卓杨就抱腰过背；梅克斯使出双风贯耳，卓杨就穿臂背摔；梅克斯高抬腿蹬踹，卓杨就接腿转压。没多大功夫，梅克斯已经被连续摔出去十几泡狗吃屎，别说头晕眼花脑散黄，肾都颠到嗓子眼上了。 这一幕，可以叫做摔法大全，也可以称之为沾衣十八跌。 打不死的小强！梅克斯哆哆嗦嗦站在卓杨对面，发抖不是怕，骨头都快散架了，累得肌肉都要转筋。看着眼前摆开擒拿手的卓杨，梅克斯都不知道该怎么递招。不会摔法自然也不会防被摔，这是区分一个街头打架高手的分水岭。任是梅克斯骁勇善战，此时在卓扬面前只不过是个人形麻袋包。 这他妈该怎么打？使劲喘匀两口气，梅克斯抖着腮帮子肌肉说：“你他妈有种……” ‘啪！！’话音未完，卓杨一记大耳光就抽在了他脸上。“打个破架你废话太多。” “啊——”气得梅克斯嘶喊着又扑了上来，迎接他的自然又是一记挂拳抱臂摔。‘窟嗵！’ 挣扎着又站起来，“你……” ‘啪！’ “啊——” ‘窟嗵！’ 摇晃着方向都快看不清了，“不……” ‘啪！’ “啊——” ‘窟嗵！’ 再起来连膝关节都是软的，腰都快挺不直了。这次长了记性，梅克斯紧闭着嘴唇不再说话，免得再分心，可还是没用，卓杨把门户封得严严实实，他还是击穿不过去。 怎么办怎么办？梅克斯一阵阵悲伤，累得都快像只死狗了，却越来越没辙。垂下疲惫的眼脸，休息两秒也在脑子里过一下对策。 ‘啪！啪！’ 上下眼皮刚搭上，两记耳光把梅克斯的鼻涕都甩了出来。赶紧睁眼缩头架肘抬臂护住自己的脸，却莫名奇妙腾云驾雾离开了地面。卓杨弯腰前窜，潜身双手抱住他的膝窝，非常标准的抱腿前顶摔。 ‘窟嗵！’ 砸在地上，稳定下来的梅克斯悲伤得像一个末世诗人，空洞的眼神直勾勾盯着白色天花板，似乎那里有什么蹊跷一样。 “起来，别装死狗，你不是有种吗？”卓杨勾勾手。 “你别……摔了，我就起来……”梅克斯绝望像只灶台边的生蚝。 “行啊，我不摔了。”卓杨说。梅克斯大喜过望，却又听见卓杨接着道：“……叫我声爷爷，我就不摔你了。” “你……痴心妄想！有种你给我个痛快。” “可以啊，叫声爷爷我就给你个痛快。” “休想！我爷爷都死了十几年了……”梅克斯很愤怒。 “那不正好嘛！你就缺个我这样的长辈给你点家教。” “你放……”梅克斯话音又未落。 “闭嘴！打个架你废话太多！起来，怂人一个！” 梅克斯钢牙咬碎，天旋地转挣扎着往起拾身子。卓杨并没有乘人之危，实际上他在这一番打斗中，只要把梅克斯摔倒，就不再去追击，否则这会儿梅克斯都已经凉了。 说破天就是个私斗，没有深仇大恨，相互堵着气的单挑约架，连街头混混争地盘的程度都到不了。卓杨肯定没尽全力，甚至连伤都不会给梅克斯留下，要不然让人看出来乱七杂八的口水很烦人。 梅克斯那边不知道什么情况，估计他想不尽全力也没这个能耐。晃头晃脑跟喝醉了一样站得颤颤巍巍。其实，梅克斯现在还能站起来，已经非常令人敬佩了，全身骨头就跟不是他的一样，累到虚脱想吐。此时他全仗着不服输的一口气，也叫意志品质。 使劲眯着眼睛去瞄卓杨，否则对不了焦。站起来已经是极限，根本再没有力气出什么招式。却猛然瞧见卓杨抬手提膝口中一声—— “嗬！” 梅克斯慌忙去格挡，可仓促之下不知道该挡哪里。是要来抽我的嘴巴子？还是要捉住手腕摔我？再加上习惯性防守卓杨抬起腿的蹬踹，几种别扭之下，卓杨只是摆了个谱，梅克斯就自己‘窟嗵！’。 大口大口喘着救命气，梅克斯再也爬不起来了。 世界上最消耗体力的事情，其实就是打架，别说你什么两天一场野球四天一个半马，那些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去打一次架你就知道什么叫累了。拳击比赛为什么一回合只有三分钟？这玩意儿科学着呢！ “孙砸，起来呀！” “叫声爷爷我就不打了！” …… 任是卓杨再怎么语言挑衅撩拨，梅克斯就是不起来，躺在地上闭着眼睛一言不发，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倒让卓杨讨了个没趣。 “得嘞，今天就到此为止。”卓杨点点头拍拍手，梅克斯还是一言不发。 他走回刚才坐的那一摞毡棉垫，伸手取回矿泉水，仰头‘吨吨吨吨吨’喝了个痛快。 “一会儿把门锁好，钥匙还放在电箱顶上。”拉开房门，先探探头看看外面，‘哐嘡！’。走了！ 第一五〇章 托蒂使诈遭挫败 ‘哔——’哨声一响，皮尔洛把这个后场任意球直接踢给了前场的卓杨，一脚非常准确的长传。卓杨在奔跑中拧身让过球后凌空垫传去找禁区里的奥利维拉。 比赛开始前一个小时，在圣西罗b4通道那间杂物房里发生的事情，除了两个当事人，再无其他人知晓。叙述时絮絮叨叨，实则卓杨从进门到出门用了不到十分钟时间，剔除掉等人过程，实际打斗时间也就六七分钟。梅克斯要稍微慢一点，卓杨离开那里后五六分钟，他才晃悠悠出来，扶着墙也没忘记将钥匙放回到电箱顶上。 因为那个时间段属于热身前个人准备时间，巧克力苏打饼干饮个场什么的，乱糟糟倒也没人注意卓杨突然不见了。等发觉他不在更衣室内，莫名奇妙要寻找时，卓杨恰好又双手插兜吹着口哨出现了。 卡卡发觉了点异样，因为卓杨右侧腮帮子上有点轻微红肿，那里挨了梅克斯一拳，不挨近点仔细瞧也看不出来，鬓角些许湿润说明刚出过汗，多少能看出有些疲劳。 “干嘛去了你？刚还找你呢保罗。” “马队！”卓杨闻言隔空招呼了一声马尔蒂尼，也并未再多说，马尔蒂尼很狐疑地瞅了瞅他，但也没说什么。 “干嘛去了你到底？” “拉屎！” 卡卡：“……”更衣室里那么大个卫生间搁不下你？不过，卡卡不是个多事的人，见卓杨不愿意说，也就不再刨根问底。 梅克斯那边就不行了，任谁都能看出他像连续扛了三天三夜水泥的装卸工，毛孔里都透着精疲力尽，明显整个人都脱了力。而且两只脸蛋通红通红，像刚喝过酒一样，如果仔细瞧，还能隐约看见五根手指印。 但梅克斯铁嘴钢牙，死都不说干嘛去了，托蒂黑着脸喝问，他也硬是不说。不说就不说，可梅克斯今天和齐沃是首发中后卫，这个样子哪还有力气踢比赛？斯帕莱蒂教练的脸比托蒂更黑，只能以突发扭伤为借口，紧急更换首发名单，让马泰奥·费拉里顶替了梅克斯，并示意托蒂去查个究竟。 差不多都能看出梅克斯是挨了揍的模样，本来两个多月前在这里发生的事情罗马人嗓子眼里全都提着心呢，双方俱乐部这期间做了很多球队教育，告诫每个人都不要再多事。罗马人是没胆子再来圣西罗惹是生非了，他们担心ac米兰那几个暴脾气不依不饶。 双方进场热身时，托蒂凑到马尔蒂尼跟前：“保罗，不是说好翻过去了吗？你们这么干是不是不讲究？”他有点诈一下马尔蒂尼的意思。 马队那是什么人？扔到海底都能把火山泥分的一清二楚，你随便嘟囔一句‘一加一等于二’，马尔蒂尼马上就能分析出你是买肉钱没带够。 马尔蒂尼闻言就知道准有事情发生，结合两个月前，结合卓杨刚才的异样，顿时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也就不知道那边挨打的是谁。 “弗朗科，你什么意思？在我面前话说明白，别让我整天猜你，没功夫。” “别说不是你们干的，没劲，敢作要敢当。”托蒂见诈不出马尔蒂尼嘴里的话，索性挑明：“我们菲利普·梅克斯刚才挨了揍，你们也太不讲究了吧？说好的事……” “弗朗西斯科·托蒂！别他妈在我面前乱说话！”马尔蒂尼目光如炬，此时扫过球场也看见梅克斯不在这里，而这货是那次的罪魁祸首。“我的人从进圣西罗全都在一起，谁也没有离开过，你他妈总不至于认为我保罗·马尔蒂尼亲自去偷偷摸摸伏击那样一个小瘪三吧？” 聪明如马尔蒂尼，此时已经明白了整件事情，而且也想到了梅克斯挨了揍去死活不承认，托蒂这是有情况但没证据。“我的人都是讲究人，我说没有就肯定没有，你别在这里颠三倒四连个话都说不清楚，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队长的？” 谁还不知道护犊子了？何况马尔蒂尼这样一个人物。 托蒂：“……” 恰好卓杨此时也踱了过来，他的出现解救了托蒂的尴尬，也让他灵机一动又找到了使诈对象。 “卓杨，来来来。你也太过分了吧？人总不能说话不算话！” 要论起诈人，中国所有中学里的教导主任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每个中国中学生，尤其那些调皮捣蛋的少年早都身经百战见多识广，相比之下，托蒂就是个生涩的初学者。 “弗朗科，你今天是不是吃坏了肚子？这一惊一乍的，我这还没进球呢，你着急什么！”都不用去和马尔蒂尼对眼神，早有思想准备的卓杨直接开始把托蒂往晕了绕。 “进球……您进多少个球一会再说……” “多谢您吉言，弗朗科你还真够意思。” 托蒂：“……” “卓杨，你刚才是不是和梅克斯又打架了？” “住口！”卓杨和马尔蒂尼异口同声喝到，然后俩人迅速对了一个眼神。 “弗朗西斯科·托蒂，枉我还当你是好朋友。”卓杨义正言辞。“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竟然污我清白，这是你做朋友的本份吗？说话要负责任，小心我告你诽谤。” “……刚才……我们都有人看见了。”托蒂的伎俩未免太小儿科。 “喊出来对质！是谁想污蔑我？你把他叫过来，我和他当面鼓对面锣。要不，你去把梅克斯喊来，我当面问问他，那会儿在这里把我欺负成那样，今天他还想怎么样？”满腔的悲愤，转过头去：“马队，你可要给我做主，这意大利我还能不能待了？” 马尔蒂尼脑袋瓜子都疼。“弗朗西斯科·托蒂，说话当心点！在我马尔蒂尼面前还容不得你撒野。卓杨刚才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更衣室里我们……” “打扑克！”卓杨马上接上话茬：“马队还输给我120欧元。” “……对。”马尔蒂尼脑仁子揪着疼。 托蒂灰头土脸走了之后，马尔蒂尼一声长叹：“唉——！” “马队，你可都看见了，我这都让人欺负到脸上了，你可不能装看不见，堂堂……” “卓杨，给我说实话。”马尔蒂尼根本不听卓杨胡咧咧。 卓杨也恢复一本正经：“马队，如果你是以队长身份来问我，我只能告诉你，我……什么都没干。” “那要是我以朋友身份呢？” “保罗，是朋友有些话就不要问。因为，我不想让朋友难做。”卓杨嫣然一笑。 第一五一章 半场打懵罗马人 禁区人丛中水上漂奥利维拉扛人起跳，用胸停卸下来球，脚下能控制，可身后齐沃却让他根本转不了身，连一点扫腿射门的缝隙都没有。 也许是冬歇期差点被ac米兰租借出去让奥利维拉于大凄凉之时产生了顿悟，他不再钻牛角尖般执着于进球，而是按照足球规律顺其自然，也有了点佛系前锋的韵味。 眼见没有机会射门，奥利维拉反推大禁区角外，传完球的卓杨正甩开帕努奇疾奔而至。足球被夹防的威廉松碰了一下，高高弹起却并未改变去向。 卓杨策马赶到迎球右脚凌空脚背弹射，足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令人绝望的弧线，躲开门将库尔奇渴望的指尖，像只捕食的鱼鹰，一头扎进了网窝，扬起的球网像白色海浪。 开场仅仅四分钟，ac米兰1:0领先罗马。 这场意大利足协杯半决赛首回合的比赛，ac米兰前锋线已经面临无人可用的窘境，九爷因扎吉和桃子吉拉迪诺在四天前与拉齐奥的第20轮联赛中受伤，且得歇着。博列洛正式进入禁赛期，新来的罗纳尔多根本指望不上，幸亏没有把奥利维拉租借走，否则今天连双前锋阵型都排不出来。 水漂大爷到底还是没有租借出去，不是ac米兰善良，实在是因为找不到下家，没人愿意接手。如今的俱乐部一家比一家鸡贼，看着ac米兰上赶着撵人的模样，直接乘火打劫，出的那点租借费就像打发送外卖的小费，而且还让ac米兰必须负担奥利维拉一半薪水。 租借不就是为了腾出薪金空间嘛！如此一来，ac米兰只能砸在自己手上，容忍半个赛季再去看看。 因为两个月前的那场冲突，再加上今天赛前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点疑惑，两支球队的比赛气氛有些怪异。都是在意甲讨生活的熟人，可今天谁也没跟对方拉家常，最熟悉的陌生人。开场也都有点拘谨，生怕出动什么敏感的东西似的。 ac米兰好一点，他们是主场，更能先进入状态，卓杨开场就进球于此不无关系。 进入到四强，ac米兰自然对足协杯有了一些想法，本场安切洛蒂就排出了除去伤病之外的最强阵。罗马当然也一样，梅克斯因‘伤’缺阵，塔代伊上轮红牌停赛，新加盟的瑞典中场威廉松出任首发边前卫。这家伙可是瑞典国家队的主力边锋，参加过去年夏天世界杯，球场上很是生猛，虽然九月份因为在集训时和两名队友翻墙出去泡吧招妓被国家队开除了。 . 卓杨带球一拨一趟，试图从托内托身边闪过，却被他跨步转身又贴了上来，卓杨忙了半天徒费功夫。33岁的马克斯·托内托是意甲上半赛季表现最好的左后卫，评分超过了国米格罗索和佛罗伦萨扎乌里。托内托六年前曾在ac米兰效力过半个赛季，枯坐了六个月的冷板凳，那时候马尔蒂尼还是左后卫no·1，给他当替补意味着自寻短见。 离开米兰后托内托刚开始混得一般，甚至跟随莱切去乙级消磨了一番人生，直到前两个赛季在桑普多利亚犹如浴火重生，这才被罗马看上身披红狼战袍。 如今联赛中20轮战罢，国际米兰和罗马把其他球队扔下了一段距离，今年冠军基本上就是他两家的事，其他队染指的希望很渺茫了，更别说ac米兰这种刚脱离了保级圈的‘弱’队。 但在本赛季的足协杯上，到目前为止却成了卓杨的地盘，这才5场比赛没打完，他已经打进8球助攻7次，俨然去年那个欧洲妖王恐怖降临。不要嫌弃前面都是乙级队，大家多少都有这种福利，你托蒂和伊布怎么没有这么夸张？ 既然媒体把足协杯戏称为‘卓杨杯’，那自然便却之不恭了，ac米兰也凭借更快进入状态和心气更加高涨，一顿快打旋风让罗马慌不择路。 第23分钟，ac米兰中场传统铁三角做出了一次标志性动作，加图索四十米抢断，皮尔洛中路分球，安布罗西尼前沿直塞，帕努奇放铲企图拦截却让足球擦着脚尖窜了过去。 卓杨左脚内侧停球，足球从他胯下溜去身体右侧，右脚再拨过掉了齐沃的铲球。齐沃属于位置感和防守意识等齐内斯塔的人物，但单兵贴人的确不如梅克斯。 横推中路，费拉里成为罗马禁区内连续第三位放铲的人，足球也再次穿越他的脚前，卡卡怕马赶到，弓开似秋月，箭去如流星。罗马二门、意大利国青一门库尔奇显然在卡卡弯弓的那一刻就已经放弃了。 2：0，然而这并未让ac米兰满足胃口。 伤愈复出的队副安布罗西尼今天状态非常不错，他和睡皮八爷将整座球场控制得滴水不漏。安副在星光璀璨的ac米兰显得比较低调，他的竞技价值也容易被球迷忽略。但作为米兰的轮换半主力，安布罗西尼不但是意大利国家队固定成员，卡纳瓦罗不在时，他还是国家队的队长。安布罗西尼的在行家眼中的作用之重要，如此可见一斑。 第38分钟，安布罗西尼干脆抢突传自己一条龙，一道霹雳传球劈开罗马人肋部空当，卡卡故意漏过，奥利维拉转拉拧抹一气呵成。 ‘duang！’ 水上漂将足球轰在了门楣上，圣西罗钟吕齐鸣。就在罗马人惊魂未定之际，卓杨宛如九爷附身，像朵坟火一样冒了出来，卡在费拉里身前，用头颅将反弹下来的足球回敲给了十二码点上游手好闲的八爷加图索，莽八爷张飞绣花，抬脚推射不偏不倚。 铁树开花千年斩，为ac米兰把比分扩大为3:0，加图索疯狂庆祝时的兴奋劲，就像是要将诺大一座圣西罗吃进嘴里。 马尔蒂尼因为跟腱炎，今天没有首发，所以当他在场下乐呵呵看见上半时行将结束，罗马人扳回一球时，一开始并没有多想。 第45+1，帕努奇右路底线附近横敲，前点狡猾的托蒂故意一漏，中路佩罗塔跟进闪开了脚底打滑的科斯塔库塔，近距离将球捅入球门，场上比分3:1。 回更衣室的路上，马尔蒂尼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袭来，这种预感去年在伊斯坦布尔也曾出现过。 两次被超级大逆转，ac米兰凭借此已成为仅次于阿森纳的足坛段子王。马尔蒂尼拧头看了看嘴就停不下来正和布罗基扯淡的卓杨，心说：有他在，应该不会吧？ 第一五二章 再现大比分翻盘 卓杨站在场边都傻了，额头挂出的三道黑线几乎能实质化。 ac米兰在自己的主场、在两番三球领先的大好局面下，最后时刻被罗马4:4打成平局。此时，圣西罗看台上嘘声震天，一贯宽容对待自家球队的罗森内里们也终于按捺不住心中强烈的不满，嘘声中夹杂着罗马球迷‘伊斯坦布尔’的嘲弄叫嚣。 但他们嘘不到卓杨头上，因为这一切他只是一个无能为力的旁观者。 中场休息时，马尔蒂尼心中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可他作为队长又不能贸然把这些东西说出来给全队添晦气。马队在更衣室里左瞅瞅右看看，大家脸上都挂着轻松，但并没有轻敌的意思，谁也不像有可能背锅的那个倒霉蛋蛋。 而下半时一开场，卓杨就让马尔蒂尼心中的那点担忧几乎烟消云散，那会儿马队还以为自己年纪大了变得疑神疑鬼。 第51分钟，米兰绝代双骄突然发飙，卓杨和卡卡连续一脚传球二过一，不但没有队友什么事，也没有罗马队什么事。两个人凭借魅惑的跑位和穿插，仰仗脚底下盖世的控球优势，在高速奔跑中像两道不断瞬移的光影，直至乍现在罗马球门前双鬼拍门。 卡卡横推，卓杨点空门。进球如此简单，过程却美如星云璀璨。 4：1的比分让每个人都开心不已，也让马队彻底松下了一口气。如今有卓杨和卡卡在场上，的确没什么好担心的，尤其是卓杨，他给米兰带来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也改变了卡卡的某种比赛气质，他们不服输也不认怂。 后来，卓杨和卡卡不在场上。 卓杨梅开二度之后，ac米兰继续在场上保持着对比赛的控制力，一直到第60分钟也没给罗马留下多少可乘之机。于是，心情大定的安切洛蒂开始调整换人，首先就是用西多夫替下卓杨。 卓杨有些累，谁都看出他不太跑得动了。倒不是他的体能状况出了问题，是因为比赛前和梅克斯打了一架。 梅克斯累得脱了力，不去好好睡上一觉根本缓不过来。卓杨比他好得多，倒不是说他的体能比人家梅克斯强，而是他是占优势的一方，所采用的战略也是以逸待劳见招拆招，各种摔法也都是借力打力的四两拨千斤，所以卓杨的体能消耗相比梅克斯要少了很多。 但再怎么少，那也是一场丝毫不能喘气歇息的打斗，招招都要凝神贯力，容不得怠慢。七分钟的力搏，卓杨相当于先踢了大半场。 如此一来，体能此时有些倦怠也就可以理解，况且此时罗马人因为大比分落后的恼羞成怒，场上动作逐渐变大，卓杨和卡卡不停被对手伐倒在地。并不是一个天长地久永恒不灭的二愣子，卓杨不会不分场合不分状况总是和对手去硬来。大比分领先，体能又开始不支，卓杨也就采用了躲着踢的保护性踢法。 安切洛蒂看见，便顺水推舟换下了他，卓杨可是一个伤不起的金蛋蛋。 西多夫上场后，前边只留下奥利维拉一个前锋，ac米兰场上变为4-3-2-1圣诞树。 卓杨下场时，比分仍然还是4:1，四个进球他两传两射，宣告这仍然是属于他的足协杯。 接下来，安切洛蒂在5分钟后用古尔库夫换下了卡卡，因为卡卡在拼抢中摔到了膝盖。问题倒是不大，但安切洛蒂同样不敢大意，这是另外一颗伤不起的金蛋蛋，场上形势也用不着去冒险。 卡卡今天对球门的攻击稍微显得平庸，但中前场的突击和穿插扯动依然无与伦比，他和卓杨是目前ac米兰状态最好的球员。 卡卡下场时，比分也仍然还是4:1。 又过去5分钟后，安切洛蒂用布罗基换下了安布罗西尼。 马尔蒂尼没上场，安队副今天佩戴着队长袖标，他倒是不累也没摔疼，但刚刚伤愈复出使得安胖对他的使用很小心翼翼，也是场上大善的形势让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 安副下场时，场上比分依然是4:1。 卓杨下场，对ac米兰的场上实力影响并不致命，即便前边不再进球又能怎样？三个球的优势足够消化了。卡卡下场，对ac米兰的场上实力影响也并不致命，没有了由后往前的突击，米兰中场短传渗透依然江湖一流。 但安布罗西尼的下场对ac米兰是致命的。 米兰中场四人，皮尔洛状态依旧低迷，加图索也就是勉强过得去，卡卡更多要去策应卓杨，控制中场的重任就落在了佩戴队长袖标的安副身上，而安布罗西尼今天发挥相当出色，无论攻防两端都无懈可击。皮加安三人中场铁三角能牢牢压制住德罗西、皮萨罗和佩罗塔，安布罗西尼居功至伟。 安队副下去后，尽管中场还增加了一人，却再也难掩状态不佳带来的颓废，没有了安布罗西尼的前后笼络，皮八布西古成了各自为战。恰好此时斯帕莱蒂也做出了战术调整，一进一退场上风云突变。 武齐尼奇和蒙特拉出场，替下小曼奇尼和威廉松，托蒂被拉回到中场参与控制，他和德罗西、佩罗塔、皮萨罗组成了勇不可挡的漩涡式中场。 无论是打架，还是因为今天赛前队友受辱，抑或此时大比分落后，知耻而后勇的罗马人到了现在，仿佛像弹簧被压到了极限，反击而出的战斗力瞬间就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第73分钟，皮萨罗接到托蒂传球，在禁区内撞倒科斯塔库塔后拔脚怒射，迪达扑到了足球却未能阻止它入网，4:2。 第78分钟，加图索中场铲倒托蒂，两黄变一红被罚出场。托蒂踢出的任意球被人墙拦下，科斯塔库塔大脚解围却踢疵了，没能开出危险地带，蒙特拉抢第二点一蹴而就，4:3。 第85分钟，为了阻挡对手反击，扬库洛夫斯基无奈拉倒了托内托，也吃到第二张黄牌被罚下。 全场伤停补时阶段，罗马队的攻势打得卓杨和卡卡全都从替补席上站了起来，三万多罗森内里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最后一分钟罗马的最后一个角球，科斯塔库塔未能扛住武齐尼奇，被24岁的黑山前锋头球扳平了比分。 马尔蒂尼没有失望，他终于找到了应该为这场又一次大比分被翻盘背锅的人，那就是他的老伙计，警棍科斯塔库塔。 第一五三章 冬窗雷大雨点小 “卓杨，咱俩去那边聊聊？”马西莫·奥多问卓杨。 “好啊！走吧？”卓杨欣然同意。 奥多已经正式转会ac米兰，几乎就在罗纳尔多迪达米兰的同时，ac米兰与拉齐奥也达成了转会协议。 奥多的转会过程可谓一波三折，从最开始洛蒂托绝不松口的3000万，到加利亚尼落地还钱的800万，其中如此大的差价要想抹平的难度可想而知。虽说奥多本人强烈的回归意愿很关键，但最终775万+福贾所有权也不得不让人赞叹加秃的谈判能力。 然而，这份赞叹是外界的看法，卓杨内心里其实并不认同俱乐部的这一运作。 首先，奥多是右后卫，米兰想让他接替即将离队的卡福。卡相在冬歇期前，已经正式通知俱乐部，自己将在赛季结束后返回巴西联赛养老，或者干脆退役也没准儿。也许卡福这些年在米兰右路杰出的表现养刁了米兰的胃口，普通角色高层已经看不上，也只有奥多这样的名角才能入得了法眼。 可卓杨因为与巴西帮良好的关系，知道卡相其实还在犹豫不决，而且虽不复当年之勇，但卡福仍然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继续在意甲掏一两年生活还能凑合，最起码替补完全合格，反正意大利快四十岁了还在场上倚老卖老的老将比狗都多。 米兰如今队内能打右后卫的人还有几个，卡拉泽、西米奇、布罗基，虽说不专业，但踢起来也都有模有样不寒碜。而且最令卓杨想不通的是，米兰会用福贾当做添头。 帕斯夸莱·福贾，今年24岁，纯正的左脚将，带传过射都还算拿得出手。在阿斯科利过去两个赛季高光的表现，去年夏天ac米兰把他买了来，和卓杨是同期生。不过，福贾未曾代表米兰出战哪怕一场，联赛还没开始就租借给了拉齐奥。 本赛季与拉齐奥的两场联赛对阵，两次替补上场的福贾都让卓杨眼前一亮，并不是个寻常角色。梭子塞尔吉尼奥老去之后，如今ac米兰中场没有一个边路突击手，扬库洛夫斯基之外，ac米兰目前再没有一个29岁以下的左脚将，这在卓杨看来，都是米兰不应该放弃福贾的理由。 卡卡分析了一大堆原因给卓杨听，卓杨还是觉得事情不能这么干，外界给福贾作价400万，米兰缺这400万吗？何不如先留着福贾直接拿现金全款交易。 “卓杨，你不懂，米兰在明星球员身上花钱很舍得，但在普通球员身上就非常精打细算。你是因为7800万才觉得400万不算什么，别忘了我才800万。”卡卡说。 “你个便宜货。” 卡卡抄起沙发垫子就砸了过来。 说到底还是卓杨和米兰管理层所处的位置不同，眼神的着眼点和获取的信息量都不一样，但不管怎么说，福贾在罗马红了眼圈。他虽然不是出身米兰青训，但出生在拿波里的福贾一家连带亲戚都是米兰球迷，红黑梦同样是他儿时的梦想。 转会尘埃落定后，帕斯夸莱·福贾对着记者愤愤不平地说：“除了卓杨和卡卡那种级别，ac米兰不会给任何年轻球员以尊重，一百块钱的都不给。” 米兰市中心的豪宅里，古尔库夫心说：说得对。 . 今天就是奥多来米兰内洛报到的日子，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位30岁的门将斯托拉里。 马尔科·斯托拉里是梅西纳的主力门将，上半赛季在联赛救险榜上排名意甲第一。去年11月第13轮比赛中，梅西纳在圣西罗0:0战平ac米兰，面对米兰诸猛将狂轰滥炸，斯托拉里高接低挡滴水不漏给这里的人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于是，在阿比亚蒂、塞雷尼、卢帕特利、维维亚诺皆因为不同原因受阻后，加利亚尼果断出手，在48小时内搞定斯托拉里转会，150万也就是些零花钱。 如此，打完手工。 一个顶级过气前锋，一个正值当打之年的边后卫，一个替补门将，这就是ac米兰轰轰烈烈叫嚣要买遍整个世界的冬季转会窗的所有收获。说好的中后卫呢？说好的中场呢？雷声大雨点小就说的是加利亚尼。 当然，这还是卓杨的看法，在ac米兰俱乐部看来，一个罗纳尔多就是一声晴天霹雳旱地雷，足够响彻云霄了。的确，只凭借罗纳尔多一人，ac米兰就在整个足球世界的冬季转会中拔了头筹，这个风头依然很米兰。 至于中后卫，高层对博内拉有足够信心，认为他将是科斯塔库塔非常合适的接班人。 警棍科斯塔库塔昨天已经在更衣室通知了队友，确定自己将在本赛季末退役，彻底告别长达24年的职业球员生涯。其实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不怎么意外，因为最近两年里警棍一直在嘟囔‘退不退退不退’，出尔反尔好多回了，再不退，42岁的高龄即便在意甲也着实骇人听闻。 但这一次警棍是真的，他铁下了心肠。让他终于能忍心舍弃这一切的导火索，就是两天前那场和罗马足协杯半决赛首回合。4:1的大好局面下，ac米兰被连扳三球，全场四个丢球，每一个科斯塔库塔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老迈不堪尽显苍凉。但既然踏上球场，就不能再拿年龄说事，在足球比赛面前41岁的警棍和21岁的卓杨是完全平等的。 年龄大资格老，无非就是大家事后不会去指责他，但自己要有自知之明。全队最老，甚至老过球队吉祥物、第三门将、四年都没出过场的菲奥里，科斯塔库塔向队友做出的道歉就是自己退役的决定。 一曲英雄赞歌终于要到谢幕的时候，曾经那条世界足坛最经典防线的盯人中卫、米兰王朝时期的最中坚力量，意大利足球防守文化的代表人之一，科斯塔库塔退役之后将从ac米兰青训教练重新起步，也将在圆桌圣骑士团里继续保护米兰扬帆远航。 . 奥多履行完卓杨和罗纳尔多也走过的那些程序后，被马尔蒂尼和科斯塔库塔拉到更衣室里聊了很久，出来后便有了他来找卓杨的这一幕。 全意甲都知道他和卓杨有过节，怎么和卓杨相处，是奥多回归米兰内洛之后首要面临的问题。他并不十分担心马尔蒂尼们发现他的小动作，心里也没有多少对这些经典老将的敬畏，原本奥多在考虑上更偏重的是怎么报复卓杨，而不是要不要报复，但马尔蒂尼只用一句话就让奥多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做。 “马西莫，你想不想成为圆桌骑士团成员？” 第一五四章 井水不想犯河水 卓杨和奥多并排向着体育大楼对面的内湖方向走去，湖光粼粼泛起冬日的惨阳，他俩身后，不光有被拉得斜长的身影，还有目送着的那些窃窃私语的人群。 卡卡从大楼里出来，手里拿着他自己的近期训练计划书。看见卓杨和奥多向远处走去，卡卡不免有点愠怒。 “保罗，他想干什么奥多？你不管吗？”非常不满地冲着马尔蒂尼质问一句，卡卡也不等回答，便要朝着那二人的方向追过去。 马队赶紧一把拽住卡卡：“没事的卡卡，我们心里有数，是我让他们去那边的。”接着又苦笑道说：“再说了，你那个卓杨，他是一对一能吃亏的人吗？” “那倒……也是。” 远处，卓杨和奥多拐过湖边的廊桥，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两个人在波光潋滟的湖边站住，并排而立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而是眺望着更远处山顶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 卓杨心里清楚去年联赛第一轮时，奥多在自己跟前吃了那么大一个明亏，必定心里不服气。有头有脸的人物，被整个意甲耻笑，丢不起人。将心比心，要是换成卓杨自己，他一定会千方百计找回场子，一定要把对方屎整出来才会善罢甘休。 但卓杨不像奥多那样瞻前顾后，自从得知奥多很有可能转会而来时，他也就是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并未太放在心上。卓杨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该怎么和奥多相处，原因很简单。 马尔蒂尼和卡卡，包括法瓦利，都在前段时间和他聊起了奥多，让他心胸开阔点，主动去和奥多搞好关系。但卓杨回答他们：我比他来得早，放在学校里我就是学长，所以应该是他主动来找我这个学长搞好关系。 理由就是这么简单，让我去迁就他？他奥多没那么大的脸。事实也如此，要不是那场比赛奥多存有铲伤卓杨脚踝的祸心，卓杨也不会将计就计修理他。 而且卓杨觉得：你打架也打不过我，顶多球场上不给我传球，我用得着你传吗？要么就是训练中下黑脚，那说明你嫌自己的鼻子还是太结实。 这些卓杨都不怕，自然也就不在乎奥多怎么想了。 卓杨小看奥多了，这种老谋深算的老鬼非常狡诈，报复一个人的手段非常多，防不胜防。但让他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是圆桌骑士团的诱惑。 奥多和卓杨两人的心思，作为江湖长者马尔蒂尼一清二楚，他见过太多太多恩怨了，知道二人都是什么性子。为了让双方能放下恩怨顾全大局，卓杨那边他打算交给卡卡，因为很显然整个米兰卓杨最信任的人就是他，卡卡说的话卓杨也最能听进去。奥多这一边，就是让他了解圆桌骑士团的宗旨。 作为米兰青训出身、意甲足坛名声显赫的重将，奥多是有资格坐在圆桌旁的。论资历，他甚至比刚成为圆桌骑士的法瓦利更合适，因为他是米兰家养子。但身为圆桌人，必须做到两点：团结和荣誉，球队的团结和米兰的荣誉。 这是圆桌骑士团的宗旨，也是每一名圆桌人的行为准则。奥多如果想坐在圆桌旁，就必须去和卓杨化干戈为玉帛，否则带头在队内争斗，不但会被圆桌排斥，还会成为圆桌严厉打击的对象。 马西莫·奥多当然想成为圆桌骑士，这其实已经成为米兰最吸引意大利籍老将的地方，能坐在圆桌旁，身份便会马上不同，在意甲的阶级等级中也会提升一个层次。历代圆桌骑士都因为这个身份相互之间非常有认同感，如今这些人分布在意大利从政坛到足协个个位面，显然是一股相当雄厚的势力。 你真的以为保罗·马尔蒂尼只是因为踢球资格老才那么牛逼吗？马尔蒂尼喊一嗓子，从意大利足协副主席阿尔贝蒂尼到国家队主教练多纳多尼，从意大利体育部对外联络司副司长伦蒂尼，到意大利奥委会宣传督导埃拉尼奥，萨基、卡佩罗，包括安切洛蒂，这些人全都会有回声。 31岁的奥多当然也渴望成为其中一员，所以他首先遇到的面试就是必须处理好和卓杨的关系。 . “卓杨，我一点也不喜欢你。”眺望着远方，奥多终于开口了。 “不稀奇，这个世界讨厌我的人很多，你排得非常靠后。”卓杨撇撇嘴。 “……”奥多有点话堵。“那天你其实故意瞄着弄伤我，不是鼻梁也会是其他部位。” “也对也不对，无所谓啦，你说是那就是吧。” “要和你打一架吧？我估计我打不过你，都说你很能打。”奥多把头转过来看着卓扬。 “不是估计，而是一定。” “再说了，米兰內洛也不允许打架，保罗他们……”奥多这种老油条说话就是喜欢这样绕圈子。 “无所谓啦，你真想打，咱俩偷偷来一场没什么大不了的。米兰内洛这么大，想打架有一间房子那么大地方就足够了。”卓杨不知道奥多想说什么，反正想打架我奉陪，卓杨并不怎么在乎圆桌骑士团的那些条条框框。 奥多有些苦恼，他感觉自己的姿态放得够低了，可卓杨却总是咄咄逼人。但形势比人强，马尔蒂尼那些人还等着结果呢，奥多只能先捏着鼻子。 “这样吧，卓杨，咱俩不打架，我也不计较你弄断了我的鼻梁……” “马西莫·奥多，你要搞清楚一件事，那天是你先挑衅的我，也是你想铲我的脚踝在先。现在不存在你计较不计较的问题，你要还是这种想法，有什么招干脆直接使出来吧。”卓杨有点烦了。 奥多：“……” “算了算了，没有兴趣和你说什么话，你想干嘛我接着就是。走了。”说完，卓杨扭头便走。 奥朵有点慌神，就这么出去，马尔蒂尼他们明显知道是谈崩了。赶紧追上卓杨：“卓杨，等等，你听我说。”等到卓杨重新站住，他只能进一步去放低身段。 “卓杨，和好吧。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再去分谁对谁错没有意义，都已经是队友了，哪怕成不了朋友，以后咱们场下井水不犯河水，场上精诚团结。如何？” “就这一句还像个人话。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会在马队面前装装样子的，屁大点事。马西莫，你记住，只要你别来招惹我，咱俩就能平安无事。”说这句话时，卓杨紧盯着奥多的眼睛。“走了，赶时间，皮波约了我晚上去给他媳妇捧场。” 逆光中，卓杨和奥多满面堆笑走向马尔蒂尼和卡卡所在的人群，马队见此情景长出一口气。但谁也没有发现奥多在低下头的瞬间，眼睛里闪出一抹厉色。 第一五五章 米兰內洛停车场 突然接到菲利普·梅克斯的电话，卓杨很是诧异，他有点想不到这小子如此不认怂。 接到电话时，卓杨刚在米兰内洛的停车场里停好车。夜晚米兰內洛显得更加空旷和寂寞，外面下着小雨，雨丝在灯光下变成了一条条飘动的线，这让夜晚看起来很冷。于是，卓杨索性不着急从这里出去，不紧不慢和梅克斯唠起了嗑。 “卓杨，有没有种明天再跟我打一架？” “法国佬，看样子你对受虐上瘾呐！”卓杨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打多少架我都奉陪。不过，你认为你会是我的对手吗？” “上一次是老子大意了……”说到这里梅克斯有些卡壳，显然这话说得他自己都感觉不要脸。“别说那么多，奥林匹克球场e6通道，从你们更衣室那里出来朝右边找，有一间房子门是米色的，钥匙也在对面电箱顶上。记住，晚上七点我等你，不来是……” “法国佬，打架还是老规矩，拳脚对拳脚，而且咱俩的事情，不要让外人知道。要不然，老子没功夫陪你玩。”卓杨不担心别的，只要不是械斗，不惊动俱乐部，打场架对他来说就是娱乐。 “放心吧，我菲利普·梅克斯唾沫掉地上就是一个坑，不会像你那么小人。” 我他妈哪里小人了？卓杨莫名奇妙。“法国佬，你是找到打败我的方法了？说来听听。” “没有……，你不就是会摔跤吗？有种明天你别摔！”激将法！谁说硬汉不会耍心眼。 “凭什么呀？”卓杨偷着笑。 梅克斯：“……” “中国佬，你们中国人不是都会功夫吗？有本事咱们就在拳脚上见高下，你看……行不行？”电话那头，梅克斯不免脸有点发烧。 “梅克斯，你还要不要脸了？”卓杨呵呵笑着，明显梅克斯十分忌惮再被摔个七荤八素，而且他找不到一丁点破解方法。“看老子心情吧，明天你要表现好了，我就用点别的，要不然，老子还摔死你。” 梅克斯：“你……” “好了好了，不说了，打个破架你废话真多。来人了，就这样。”卓杨说完就挂了，因为卡卡已经在敲他的车窗。 “干嘛待车里卓杨？” “还不是等你？三十四公里你都能被我扔下这么远，我骑自行车也比你快。” “下雨天开慢点安全，你以后也别开这么快了。” 卓杨从车里钻出来，挤进卡卡的伞底下，两个人相依相偎在一起像恋人，一边走一边很温馨地扯着闲淡，这也很像恋人。 按照ac米兰的俱乐部规定，比赛前一天晚上，球队所有报名球员都必须集体在米兰內洛住宿。无论赛程多么密集，不管主场客场，每名球员都必须在头一天晚上十点之前来到米兰內洛。当然，这是联赛中的大多数时候采用的集中规定。 主场不用提，头一天集体住公寓这是铁律，第二天一起坐大巴去圣西罗。意大利狭长的国土面积并不大，比同样狭长日本还小很多，所以所有球队有客场比赛，绝大多数都是在比赛当天才赶过去。也因为相互之间很熟悉，经常连踩场都不需要，提前派个工作人员去看看草皮，没什么大碍就行。 明天ac米兰和罗马的足协杯半决赛第二回合就是这样，如此重大比赛，米兰仍旧按照既定步骤，明天在米兰內洛午休过后，球队一个小时的航班飞抵罗马，从机场直接就去了球场。 在欧洲赛场上这样显然是不行的，提前一天抵达客场并踩场是最低要求，重大比赛往往会提前两到三天甚至更多，只要赛程允许。 俩人还没走出停车场，一部车牌为p-m03的玛莎拉蒂轿跑缓缓驶了进来，这是马尔蒂尼的车，车牌号是他由他名字简写和球衣号码组成的。卓杨和卡卡给马队打着招呼，老队长隔着车窗缝说：“你们等我一下，一块过去。” 明天比赛马队还是在替补名单上，依旧是小伤小痛老毛病，四天前在与帕尔马的主场比赛之后，马尔蒂尼的右脚跟腱又出现了隐隐疼痛感，跟腱炎一直在纠缠他。 和帕尔马的联赛第21轮，ac米兰赢得很艰难，残缺破碎的阵容面对帕尔马摆下的铁桶阵始终无处下爪。一直磨磨唧唧到了比赛第83分钟，卓杨才很不‘讲究’的为米兰寻找到了胜迹。 他在肋部接到马队的传球后，连续过掉了博拉诺和格雷拉，佩尔纳在他身侧不断扯踢拽别，用自己彪悍的身体撞击卓杨。 卓杨脚下稳稳控制着足球，前两次撞击他都纹丝不动，依然艰难推进，但第三次撞击袭来时，卓杨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惨叫着横飞了出去，在地上捂着脸打滚。不是他不经撞，因为到禁区里了。 裁判在帕尔马球员的强烈抗议中判了点球，佩尔纳面红耳赤怒斥卓杨假摔，但被马尔蒂尼按着脸给推开了。裁判给依然不依不饶的佩尔纳赏了一张黄牌后，卡卡点球一蹴而就。 . “卓杨，明天你不会和那个梅克斯再节外生枝吧？”马尔蒂尼担心的就是这个。 “马队，瞧您这话说的。什么叫再？我什么时候节外生枝过？”知道马尔蒂尼心里什么都清楚，但卓杨嘴上就是什么都不承认。 和梅克斯的事情马队已经和卓杨专门谈过两次了，打个架在马队那里看来也不算什么，唯一担心的是卓杨有什么闪失，哪怕一丁点的闪失也不行。从某种意义上说，卓杨现在是属于ac米兰的资产。 不过，马队认为，本赛季和罗马两个主场都打完了，卓杨即便想找事也不容易找到机会，他只是小心为上上给敲敲警钟，以防万一。马尔蒂尼做梦都想不到，梅克斯会主动去准备好一切，因为他那个样子再来生事纯属找刺激。 “少来这一套，我就没见过比你还狡猾的年轻人。”马尔蒂尼又对卡卡说：“卡卡，我把卓杨交给你了，盯紧他，明天一秒钟也不要让他离开你的视线。” 在卓杨耸着肩膀嗤嗤笑中，卡卡当即非常严肃给队长做了保证：“放心吧保罗，今天晚上我就和卓杨钻一个被窝，搂着他睡。”卓杨闻言笑得哈哈哈，他俩在米兰內洛同住一个标准公寓间，即便去客场住酒店，球队也会把他们安排在一个房间。 “卡卡，我发现自从卓杨来了之后，你变得骚了很多。”马尔蒂尼揉着卡卡的头发说。 “哈哈哈哈……，马队，卡少爷以前不是不骚，也不是闷骚，他一直都是个内骚的人。哈哈哈……” 第一五六章 人世间一个钱字 卓杨像做贼一样在罗马奥林匹克球场看台下的内部通道里左拐右拐，为了掩人耳目，他还专门套上了一件黑色外套，带着墨镜和围巾东躲西藏，毕竟这里不是圣西罗。他倒不怕被人当小偷抓起来，但被发现了自然也就赴不了这场约架。梅克斯那样的憨人都能在圣西罗神不知鬼不觉摸过去，他堂堂欧洲足球先生岂可被人低瞧了。 刚才为了从更衣室溜出来，卓杨着实花费了一番心思，马尔蒂尼和卡卡的眼神就没离开过他。但卓杨从一抵达这里巡视一圈后，他便有了计较。 “卡少，我先去洗个澡，你要不要一起？”卓杨抖着色迷迷的眉毛。 “比赛前你洗什么澡？还有这讲究你什么时候？不是洗过了吗早上起来？” “你哪来这么多问题！跟个失学儿童似的。我自恋行不行？”说完卓杨便不再纠缠，抓起自己随身的洗漱提包就进了浴室。 所有房间自然都是在看台下面，浴室里不可能会有通往外面的天窗。因为与罗马共用主场，ac米兰今天用的就是拉齐奥的更衣区，房间很多也功能非常齐全，各房间之间曲径通幽阡陌交错。 浴室里有个侧门，出去后通往教练组休息室，休息室里有很大有一圈沙发，墙上有电视地上有桌子。卓杨推门进来时安切洛蒂正和他那个庞大的教练组在吞云吐雾。 意甲赛场上是禁烟的，烟瘾很大的安切洛蒂总是会在赛前躲进教练室里把雪茄抽个够，此时诺大的房子里祥云腾腾，七八杆大烟枪像七八根烟囱。 卓杨不等安切洛蒂诧异他为什么会从浴室方向冒出来，就直接边朝安胖走去边发问：“先生，你看今天我是不是也多来几次突破后假摔？”安切洛蒂心说：这他妈还用专门来问？这不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么？ 还没等他回答，卓杨嘴就没停：“哟呵，这哪儿的雪茄啊，味儿又冲还贼纯正，古巴的还是多米尼加的？”呵呵，懂得还不少，安切洛蒂将手中的雪茄横过来，打量着正准备给卓杨卖弄一番。 “先生今儿这身阿玛尼不错呀，是夫人专门去给您挑的还是阿玛尼为您订做的？”一向被戏谑为‘土瓜农’的安切洛蒂其实很在意自己的形象，永远都打扮得相当精致，听到卓杨的赞许，他对自己今天的穿着更加满意了。不过，安切洛蒂还是没搞明白，大家说他像瓜农，不是指穿戴，而是说气质。 安切洛蒂扯起自己西装的左纫，刚要给卓杨炫耀这是他亲自在蒙特拿破仑大街买下的，就又听见腿不停嘴也不停的卓杨‘嗬嗬咳咳’使劲折腾，然后嘴里含着一大坨腌臜之物，含含糊糊：“痰盂在哪？先生这哪有痰盂？” 可差点没把房间里的教练们恶心死，就在众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中，卓杨已经走到了房间另一头，拉开房门‘痰盂呢痰盂呢’走了出去，‘哐嘡’门响过后，只留下一群莫名奇妙的教练定格在那里，还有七八支举在嘴边的雪茄青烟袅袅，像庙里在烧香。 门外是更衣室的外间，里面看不见。 . 梅克斯挑选的这间打斗房不像上一次是在圣西罗最低一层，罗马奥林匹克球场内部的e6通道在前端第二层，头顶上就是看台，房子里能听见球迷的喧嚣和隆隆跺脚声。有了这层掩护，倒是不担心打架声被人听见。房间的下面，按照方位估算，就应该是卓杨刚才逃离的那间浴室。 拿下钥匙拧开锁，推开房门后梅克斯果然在里面等他，对面墙边席地而坐。卓杨并没有马上进去，站在门口用眼角将房间里的情况观察了个通透之后，这才拔下钥匙走进来，反手阖上房门后将钥匙随手扔在地上。 一直到一言不发的梅克斯从地上站起来后，看清楚他的确赤手空拳，卓杨这才扔下手里的小包，并将外套也脱掉，墨镜围巾都取下来丢在包上。 卓杨虽然年轻，但在有些事情上不会那么鲁莽。这里是别人的地盘，而且梅克斯虽然嘴上信誓旦旦俩人拳脚上见功夫，但人心隔肚皮，卓杨绝不可能冒然轻信他。俗话说：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手上有武器和没武器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卓杨的盥洗包里不光装着私人洗漱用品，除去衣物之外，还有一副双节棍，青木包铜皮。实际上卓杨并不擅长舞弄双节棍，但家里常备的钢制伸缩棍过不了机场的安检，只能带上双节棍关键时候应应急。 既便如此，但若梅克斯陡然恶向胆边生，出了什么幺蛾子，卓杨手上的双节棍也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但现在看来，梅克斯在这方面还算是个讲究人，卓杨的提防显得小人了一些，但行走江湖安全第一，小心没大错。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琐事，卓杨心里都在偷笑。这个房间和上次一样也是杂物间，堆放一些器材什么的，同样有很多厚厚的毡棉垫子。但不同的是，上次圣西罗那些垫子是摞起来的，今天这些垫子在地上整整齐齐平铺开来。不知道是梅克斯因为这一点才刻意选择了这个房间，还是他提前亲自把这些垫子一一铺好在地上。 你是让我摔得有多心虚！ 梅克斯的确对卓杨变幻无穷的摔法一筹莫展，他根本没想出一丝办法来应对，今天约战只是他不服输的性子使然，实则已经又做好了再当一次人肉沙包的心理准备。 梅克斯离着卓杨五六米站在那里，还在犹豫怎么递招，嘴皮抖动了几下也说明他有什么话想说又没说。 “有什么话就说呗，揍你也不短这几秒钟。” “中国佬，今天你不用摔跤，拿拳脚跟我打，好不好？” 卓杨笑出了声。“菲利普，你还要不要点碧莲了？凭什么呀！我手脚捆起来和你打好不好？” “那……算了！来吧！”梅克斯一咬牙，拉开架势这就要往前冲。 “且慢！”卓杨手掌前伸，梅克斯脆生生刹在了半道上。“干……干嘛？” “不欺负你，我不用摔法也不是不行，免得把你揍得太惨，也没什么乐趣。” 梅克斯大喜过望，卓杨一旦不用摔跤技术，他自信最少可以和卓杨战个平手。“那就多谢了，看拳——”呼啸着又往上冲。 “且慢！”梅克斯第二次脆生生刹住，急停急启到也说明他在灵活性和协调性上非常优秀。“又干嘛？” “空口白牙就让我不摔你？我怎么那么善良呢？你是不是想的太美了？” “那……你要怎样？才不摔……” “钱！人世间离不开一个钱字，拿钱说话！” 第一五七章 南拳北腿无影脚 “那……你要多少钱？”菲利普·梅克斯一头黑线，他怎么看欧洲足球先生、足坛唯一的钢琴家也不是个缺钱的人，怎么看卓杨也不像钻进钱眼的财迷，可怎么张嘴闭嘴就是钱呢。 “十万！一口价。我学这些摔法花了十万学费，不让用我吃亏大了，没准就打不过你，所以你要给我掏十万欧元的临时买断费。”卓杨不缺钱，可也跟钱没仇。也没什么可以让梅克斯交易的，总不能让他在比赛中放水吧？ “行！回头你把账号发到我手机上，比赛完了我就打给你。”十万对于梅克斯来说也并不是太大一个数目，相比一场拳脚的胜利，他认为十万非常值得。第三次拉开架势，梅克斯一声‘来战吧’就扑到了卓杨眼前。 “且慢！” 这一次刹车差点没把梅克斯的腰闪了。“你又怎么……” ‘啪！啪！’卓杨闪电般出手就是两记打耳光，然后便纵身撤步，拉开点距离。“好了，来吧。” 梅克斯气得怒火直冲天灵盖，‘啊——’呐喊着就冲近身来，右拳直刺，左拳勾击，探肩引臂腰马合一，来势相当凶猛。 偏头躲过直拳，压肘抵住袭来的硬勾，卓杨用左臂架开梅克斯，自己也借力反向滑步，两人重新拉开距离。 没什么变化，梅克斯依旧还是他出拳踢腿的套路，多年养成的习惯性连接动作很难改变。只不过今番相比起上次，出招更显得意志坚定和破釜沉舟。卓杨也还是一开始只采取守势，格挡加闪躲，拳路看清了就有这点好处，如果说上一次卓杨的优势是10分，那着一次就有20分。 梅克斯打起套路来很顺，卓杨防守起来更顺，卖油翁给葫芦嘴儿加个铜钱眼儿倒油也是这个道理。 梅克斯猛攻，卓杨巧守，直拳边腿胳膊肘，挂臂拆腿铁门栓。卓杨信不过梅克斯，梅克斯当然也不可能对卓杨说的话深信不疑。卓杨说不摔就真不摔了？真要突然暴起摔你一脸狗血，梅克斯找谁说理去？ 梅克斯猛攻的同时，一直小心翼翼盯着卓杨的手，生怕他又用处擒锁扣那些伎俩，因为那些都是摔法的先兆。只要卓杨抖动手指，梅克斯就像惊弓之鸟一样，赶紧放低重心稳下盘。 梅克斯左勾拳带着风声，却被卓杨架臂格挡半途戛然而止，猛然金丝缠腕叼住了他的手腕，反关节用力看似要拧。梅克斯大惊失色，接下来铁定摔他没商量，连忙团身马步去解脱，注意力全在自己左臂的争夺上。突然—— ‘biang！！’ 梅克斯的头颅右侧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抽中，顿时眼冒金星头晕脑胀，身体平端着‘bia！’摔在了地上。 菲利普·梅克斯躺在柔软的垫子上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方向都分不清，好不容易眼睛聚焦找见站着的那个人，卓杨正在一边搓着小碎步，还用大拇指在鼻子下面抹了一下，嚣张的样子非常讨厌。 带着狡诈和轻蔑的笑容，卓杨玩着李小龙的小绕步。抬起左腿，用手指在自己鞋面上惮了惮。 卓杨今天特意穿了一双软底软面的轻便运动鞋，练跆拳道的人把这种鞋子称作‘道鞋’。不但如此，卓杨还给自己的双脚系上了护踝和足弓绷带。 来之前卓杨就想好了今天要玩一玩腿法，老用摔法虐菜没意思，刚才就是一招出其不意的近身高鞭腿将梅克斯抽翻在地。 梅克斯揉着脑袋晃悠悠站了起来，也许他依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场架还是要打下去的。梅克斯在球场上是后卫，在打斗场上却永远都是热血沸腾的进攻者。怒吼着嘴里发出怪叫声，前垫步后一记飞踹直袭卓杨，谁好像不会踢腿似的？ 卓杨突然抢步上前，屈身转体施展后摆踢。 ‘biang！！’ ‘bia！’ 梅克斯又被踢中脑袋，半空中倒栽葱砸在了地上。断送一生憔悴，只消几个黄昏，他终于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一股无力感深深袭来，梅克斯此刻只有凄凉。 “起来，别装死狗，要不然我摔死你！” 没办法，被打死绝不能被吓死，梅克斯像喝醉了酒一样步伐紊乱。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卓杨没有再去踢打他的头部，但全身其他部位都被尽情施展踢了个够。梅克斯一次次被踢倒，什么扫堂腿、连环腿、燕子戳、无影脚，侧踢勾踢直踹回旋披挂，完全是一部踢法大全。 现在各种擂台打斗比赛中，高鞭腿、劈挂腿，甚至回旋踢等高部位出腿很常见，那是因为比赛中保护措施周全，倒地后不允许追打，而且为了观赏性，规则鼓励高出腿，高腿击中对手头部会加两分。 在中国传统武术中，讲究踢不过腰，因为腿抬太高容易被对手抄腿。但那指的是实力相当的两个高手对决，今天梅克斯猝不及防被踢得晕头转向，脑袋不清楚反应和灵活自然都会下降了很多，招式中门户大开，再加上他的拳路已经被卓杨摸得滚瓜烂熟，不去踢他卓杨简直都对不起自己和南拳北腿的那些祖师爷。 普通人在街头斗殴中，会一点踢法很占便宜，尤其小个子面对高大壮时，用腿是唯一能取胜的机会。 几分钟过去，又像上次一样，梅克斯倒在垫子上只剩下粗重的喘气，全身骨头像是被踢散架一样疼，都不用撩衣服去看，身上铁定到处淤青。 眼看梅克斯怎么都不起来了，卓杨也只能就此作罢，踢腿也是个体力活，这会儿感觉有些累，虽然还没完全踢尽兴。 “走的时候把门给人家锁好，记得给我打十万块钱。”穿好外套，带上围巾和墨镜，卓杨冲着躺在地上的梅克斯说。 梅克斯空洞的眼神看向天花板，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这又是一个悲伤的夜晚。 见他已经失去了回答的心情，卓杨也没再去等，拉开房门鬼鬼祟祟探头看了看，见外面依旧空无一人，便赶紧走了出去。 马尔蒂尼像防贼一样在防着他，可不能让被发现喽！ 第一五八章 米兰华山一条路 “罗纳尔多的体重最少还要再减掉三公斤，这是他能上场比赛的最低要求。”安切洛蒂对体能教练法比奥·阿莱维说到。此时众人手里的雪茄已经燃到了结尾部分，房间里更显得祥云蔽日。抽雪茄和抽香烟不一样，烧得只剩下烟屁股再去‘烟离手猛咂三口’后摁灭，会很跌份，不是有身份的人干的事儿。 “从他现在恢复训练的运动量来看，已经到达了他本人的极限，的确很努力，但似乎效果还是不怎么理想。”阿维莱回答到：“主要还是他在业余时间生活太不规律，身体机能有些紊乱，减的快也长得快。” “换成卓杨和卡卡，想长那样一身膘都不可能。” 话音未落，说王八就来只鳖，‘哐嘡’一声，卓杨从他十分钟之前出去的那道房门闯了进来。 “……这么大个球场痰盂放那么远也不嫌丢人先生您的阿玛尼还是手工掐边的啊一看就是高档货这些雪茄也应该是手工卷制的高档货要不然不会这么迷迭香……” ‘哐嘡’ 卓杨从这头进门到那头出门，腿没停嘴也没停，安切洛蒂一干人傻愣愣就感觉是时光倒带，就这样手举雪茄凝固在袅袅青烟中像庙里的塑像，目送卓杨从出现到消失。 . “卡卡，卓杨呢？”马尔蒂尼在更衣室里猛然警觉，目光巡视了一圈没发现卓杨的踪迹。 “他……进去洗澡了……” “洗澡？刚来洗什么澡？”马尔蒂尼瞪了卡卡一眼：“进去多久了？” “没多久，两三分钟的样子。”都是聪明人，也都是义气千秋的汉子，关键时候卡卡还是知道给卓杨打打掩护。卡卡一指浴室门口：“估计才在里面脱光，头发都还没淋……” 卓杨从浴室里一边用大毛巾擦着头一边吹着口哨走出来，瞅见马队和卡卡正在盯着他。“嗨，马队，卡少，水好的很，你们要不要先去冲冲？一会儿人多，挤，我帮你们搓背。” 马尔蒂尼和卡卡一脑门黑线。 假装没看懂马尔蒂尼眼神里的不满，卓杨坐回到卡卡身边。卡卡则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别擦了，头发干得都能着火，还擦什么擦呀！” “嘿，卡少你这话说的就非常奇怪了，我不擦头发能这么干吗？”胡搅蛮缠也是卓杨的能耐。扔掉大毛巾拧过身去：“别那么多话，给我挡着点。” 脱掉刚才为打斗而穿的运动鞋，解下缠在脚上的绷带和护踝，从柜子里拿出白色长筒球袜和护腿板，这才转过身来，慢条斯理的为马上到来的比赛开始顶盔掼甲。 卡卡看着卓杨搞的这些小动作，脸上堆满了猥琐的笑容，眯缝眼睛嬉皮脸，他不停用手指点着卓扬：“哦~~哦~~哦~~……” “你是要下蛋了吗？” “哦~~我知道你干嘛去了，你果然干嘛去了，厄厄厄厄厄……”卡卡发出抽气笑声。 “那小子盛情相邀，我不去实在不给面子。你说对吧？”卓杨勾着头小声给卡卡说了实话。 “你干嘛不叫我？”卡卡也同样贼眉鼠眼的和他小声嘀咕：“下次，下次把我叫上一定，看热闹。” 卓杨：“……” . 另一边，斯帕莱蒂和托蒂的鼻子都快气歪了，梅克斯比上一次还萎靡不振，站在那里腿都是哆嗦的。像上次一样，斯帕莱蒂紧急更换首发名单，托蒂怎么问梅克斯都不说，气得托老大都想抽他。 这一回托蒂根本没脸再来找马尔蒂尼说道什么，这里可是他的地盘。马尔蒂尼当然更不会主动来询问他什么，倒是双方热身的时候，卓杨依旧热情洋溢和托蒂打着招呼。“嗨，弗朗科，告诉你个秘密。” 托蒂惊奇得眉毛都立起来了，他还以为卓杨要说梅克斯。 “拉齐奥这边浴室的水比你们罗马那边的好，该修修了。” 托蒂：“……” 做客拉齐奥，当然用罗马那边的更衣室，但托蒂从来也没来过拉齐奥这边。 . 上一回合加图索、扬库吃到红牌，再加上众多伤病停赛，堂堂豪门ac米兰又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兵强马壮式的捉襟见肘。卡福都被放在中场打右前卫，上一场对四个丢球都有责任的老警棍科斯塔库塔仍然首发出场。不过，对于他这样的老将来说，绝不能用常规状态来推断，上一场是鳖级，没准儿这一场就是神级。 没神起来！ 开场仅仅七分钟，科斯塔库塔的一次回传失误，就被小曼奇尼抢先截留，两步并作一步趟，盘过了迪达，罗马1:0领先了。 罗马队在主场的战斗力绝不可小觑，上一场双方4:4战平，逼得ac米兰若要想晋级决赛就只有在奥林匹克体育场战胜对手这一条华山路。可今天安切洛蒂把算盘打漏派出的阵容，只能算作拼图式的凑够人数，阵容合理程度和战斗力还不如上一场。 唯二能拿出来的前锋卓杨和奥利维拉根本就替无可替，卡卡、皮尔洛、安布、卡福在中场名气倒是足够，后防线一左一右法瓦利和西米奇，俩人都是刚从伤病名单中出来，实指望状态有多好显得强人所难。中间科斯塔库塔和博内拉二位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一惊一乍。 卓杨在前边不是没有想办法。 奥利维拉只能去做做扛人和扯动的活，要求再多了就是大家不讲理。第11分钟，水上漂施展走谷沾棉的贴身功夫，和费拉里扭捏在一起两个人跑得不知所云，卓杨趁机带球扛着齐沃往里冲。 和齐沃关系还算不错，假期时俩人在胖子那个米洛广场聚了半天，倒是能聊到一起。克里斯蒂安·齐沃属于被低估的那一类球员，作为曾经阿贾克斯、现在罗马尼亚国家队的队长，实际上齐沃在中后卫上的实力不输给当今任何一人，他只不过为人比较低调而已。 卓杨摆脱不了齐沃，齐沃想把他脚下的球抢下来也不容易，两个人肩并着肩下半身较技上半身较力，手上谁也没闲着，不使阴招但属于足球的小动作也都免不了。 齐沃的防守经验也相当丰富，纯粹区域联防并不能完全限制卓卡绝代双骄，他今天就是被安排贴住进入三十米中路的卓杨，非常传统的意式联防加盯人。 齐沃伸腿去掏，卓杨闷头就栽，刚进入禁区，卓杨就在齐沃的防守下摔了个嘎嘣脆。 第一五九章 故技重施丢脸面 卓杨在地上翻滚两圈后，仰面朝天手臂高高举起，向裁判示意点球，足球被托内托解围出了边线。 ‘哔——’哨声果然响起，齐沃有些急眼，冲着卓杨喊叫：“卓杨，你怎么连我都要阴？”卓杨眨巴眨巴眼没去接话茬。 齐沃很有经验，刚才在出腿别球的瞬间，便发现破坏掉的可能性不大，当即迅速收腿，继续缠住卓杨的脚步，让他就算打门也只能是一记勉强别扭的射门。可就在他收回腿的那一刹那，卓杨应声而倒，但实际上他并没有拌着。也就是说，卓杨假摔了。 这是一场必须去赢下的比赛，可开场短时间就落后，对手又是正处在顶峰期的罗马，任务之艰难可想而知。ac米兰在比分和场面上都落了下风，尽快扳平比分是扭转这个不利局面的最佳方式。卓杨从拿球就瞄着假摔骗点球而来，上一场联赛就是这样拿下三分的。 不是想专门去阴齐沃，只是想阴罗马，谁钉在身边都一样，齐沃只是恰逢其会。 卓杨坐在地上，库尔奇和托内托怒斥他假摔，奥利维拉、卡卡冲进来和他们抬杠，主裁判尼古拉·里佐利跑过来驱散众人。 33岁的里佐利是意大利裁判界的后起之秀，电话门不但打击到了一干俱乐部，也把很多裁判牵扯了进去，许多资深裁判就此悄无声息放下了哨子归隐，里佐利等一大批优秀新裁判脱颖而出。鉴于这场足协杯半决赛的重要性，裁判委员会指派里佐利执法也说明了对他的高度认可。 不谈人品，意大利裁判的综合业务素质公认是全世界最高的，像里佐利这样年纪轻轻但在意甲已经执法四五年的主裁判非常多，但受制于国际裁判名额，他们却始终无法走出国门。国际足联有规定，各成员国协会无论大小，都只有十个国际裁判的名额，每年申报一次。 极端平均其实是一种极端不公平，这个规定就好像强行让列支敦士登和意大利有同样的欧冠名额一样不科学。 尼古拉·里佐利这个月刚刚被意大利足协申报成为国际裁判，其实他早都已经具备了在欧洲赛场乃至国际赛场执法的能力。 里佐利冲着卓杨勾勾手指，示意他站起来，然后便从胸前口袋掏出黄牌高高扬起。 别看事发时里佐利没在禁区内，但他那双5.4的火眼金睛一直都在最佳观察区域紧盯着卓杨和齐沃的角逐，卓杨的小伎俩被他看得仔细分明。 他们主裁判也经常在私底下交流，许多同行都提醒过他卓杨这个家伙很狡猾，并不只有假摔，各种小动作各种挑衅对方各种欺骗裁判层出不穷，属于裁判界十分讨厌但判罚起来又比较敏感的人物。 里佐利毫不犹豫判罚了卓杨假摔，引来罗马球员一片叫好声，纷纷鼓掌不但是对里佐利的称赞，也是对卓杨的奚落。 卓杨还在强行争辩，里佐利没去搭理他。齐沃过来搂住他的肩膀：“行了，差不多就行了，小心一会儿他再给你罚下去。”口气中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恼羞成怒脸上颇挂不住，卓杨甩开齐沃的手跑回了自己的位置区域。 接下来的时间，卓杨很上头，犯了牛脾气总是故意去和对手硬碰硬，不是他把帕努奇、托内托干得人仰马翻，就是佩罗塔、费拉里把他怼得连滚带爬，球场上火光四溅，ac米兰也越打越没章法。 皮尔洛的状态还是一如既往低迷，卡福虽然经验老辣，但把他放在中场只能作为一名边路突击手，而且还是一个失去了绝对速度的突击手。如此一来，ac米兰中场就只能靠卡卡和状态尤佳的安布罗西尼来苦苦支撑，但很显然，饶是三头六臂他俩也对付不了罗马中场生猛的铁门槛。 第27分钟，佩罗塔和德罗西在中场联手断下了卡卡的突破，随即一路狂奔后捅给了反越位成功的托蒂。托蒂杀入禁区斜向带球，吸引来迪达的防守后横推给没有停歇的佩罗塔。 面对空门，佩罗塔笑纳将比分改写为2:0，总比分6:4。 这个丢球不能怨卡卡，或者说不全是他的责任。没有任何一名前场球员能保证自己每一次突破都能成功，不可能全场不丢一次球。皮尔洛和卡福未能组成有效拦截线推脱不了干系，博内拉和科斯塔库塔相互呼应出现失误让托蒂轻易反越位突入，也是造成失球的主因。但说来说去，这一切都是源自ac米兰在场上的混乱，每个人都有责任。 奥林匹克体育场开台上欢呼鼎沸，ac米兰替补席上鸦雀无声。这个失球，几乎宣告了他们本赛季足协杯之旅到此为止。联赛已经无望，米兰高层对足协杯这个往常一向不屑一顾的鸡肋奖杯很重视，因为这是唯一能与本赛季嚣张跋扈的国米和罗马正面刚冠军的机会。 但现在这个令人绝望的比分，把所有米兰人都封了口，罗马不是布雷西亚阿雷佐那样的乙级队，想在他们主场连扳三球何其艰难。再说了，罗马人的锋线也一点不是吃素的，米兰能扛住再不失球就很不容易了。 卓杨站在场上也难免郁闷，从那张黄牌开始他就很急躁，光天化日丢了面子，这让他十分恼火。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他认为自己是全队最想夺下足协杯的人。 过去四年在马迪堡拿各种奖杯拿到了手软，如今背井离乡来到米兰诺大一个豪门，若再反而一无所获，他怎么去给汉诺威的父老乡亲交代？ 卡卡走过来揽住他的肩膀，胶着逆境的比赛形势，绝代双骄这半个小时都没找着扯淡的闲机，这会儿重新开球前的死球状态，卡卡才好不容易逮着时机。“卓杨，有些伎俩玩玩就可以了，你这个级别的人物，不要专门为了伎俩而去伎俩，你会的还有很多。”语重心长的话语，卡卡都没有使用习惯的倒装句。 卓杨猛然回头看着国色天香的卡卡，他被这句话戳中了心窝。 第一六〇章 卡卡点醒莽撞人 意甲赛场进球的艰难，球队本赛季状态低迷，建功立业的渴望，让卓杨产生了投机取巧的想法。 人总是这样，正轨渠道发现无能为力之后，便对偏门十分热衷，甚至有很多人把生活的希望寄托在飘渺的彩票上。 几天前和帕尔马的联赛中，最后时刻卓杨刻意去制造了一次禁区内假摔，并且因此为球队带来了三分胜利，这让他尝到了甜头。以前在马迪堡不是没玩过假摔，但从来没有像这样以假摔为目的去实施所有动作。 上半场开赛就落后，卓杨自然就想到了这个事半功倍的‘妙’招，可被识破后的恼羞成怒，又让他比赛心态失衡，变成了一门心思和对方斗气，这就有点丢了西瓜去捡芝麻，也正中了罗马人的下怀。 卡卡是个睿智的人，否则也不会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但谁也别想欺负他分毫。他看出卓杨钻了牛角尖，便借此机会一语点破。他和卓杨亲密的关系，有什么话也用不着藏着掖着。 卓杨也是个聪明人，他只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而已，卡卡的话有醍醐灌顶之功效，卓杨瞬间醒悟。 卓杨没有竞技道德洁癖，假摔当然可以用，但那是在机缘巧合之下的顺势之举，变成刻意去追逐就显得舍本逐末，也有些得不偿失了，好端端一个全能型顶尖高手偏要去做一个偷鸡摸狗的草上飞，回想起来，卓杨都替自己臊得慌。 彩票可以去买，但那是生活之余的怡情闲趣。 “里卡多，你要是个女人，我这会儿一定给你来记湿吻。” “我无所谓啊。不过你可要小心……”卡卡见卓杨一点就透，也不由得心情大好：“小心卡罗琳来找你麻烦。” “哈哈哈……，卡罗琳有眼光，她没挑错人。” “用你说？” 要开球了，俩人各自跑开，卓杨又回过头竖起大拇指：“嘿，卡少。谢了！” “滚蛋！” 再次开球后，卓杨有意识加大了在两个边路的巡游幅度，往回接应的尺度也更深，同两个边路的卡福和法瓦利连接也更紧密，看起来他才更像一个边前卫，而且是位置不固定的边前卫。 这样一来，负责钉住他的齐沃就够不上手了，总不能把自己也跑成个中场吧？卓杨和佩罗塔卯在了一起。 30岁的西蒙尼·佩罗塔在罗马队的阵型中很关键，他不像托蒂那样阳光璀璨，也不如德罗西那么集万千宠爱，小曼奇尼和塔代伊也都是传控俱佳的突破妖人，但要真计较起来，佩罗塔才是罗马中场最不可或缺的一枚定军旗子。 佩罗塔的第一国籍其实是英国，他出生在曼彻斯特，后来才随父母移居到了意大利。在他还不满19岁的时候，英格兰u21就发来过邀请，力邀他加盟，就是看上了他全场全能的稳定实力。 在切沃时期，佩罗塔踢防守和组织后腰，来到罗马，他更多时候像今天一想被安排在前腰位置上，而在意大利国家队，佩罗塔还时常要客串中后卫和边前卫，全都耍得有模有样。 正是凭借佩罗塔的全面性，罗马才能在中场形成高度疑似的无锋化跑位。 对于卓杨来说，佩罗塔一点都不比齐沃好对付，老一代意大利青训体系出来的球员，都对贴身紧逼技术十分精通。他像所有传统意大利防守球员一样，贴人非常紧，脚步十分灵活，在这上面高出德甲中场球员一个档次，而且但见势头不对马上就会毫不犹豫犯规，小小拉扯别拌动作，不在要紧位置上连个黄牌都不会有。 卓杨因为本身是个音乐艺术生的缘故，他的抬手举止包括球场上的一切动作，都会不由自主去符合节奏，但意甲防守球员最擅长的恰恰是打乱对手一切节奏，让你的所有技术动作都处在无序中。所以说，意大利克德国，意甲稍微也有点克制卓杨。 急停急启揉开一个身位，卓杨连续三次高频率触球躲开佩罗塔的蛛丝缠绕，稍微拉开点距离后便跨步往中路切去，佩罗塔由身侧果断放铲，足球被破坏掉。 就是这样，卓杨想带球肆无忌惮突破十分艰难，但佩罗塔要想从他脚下抢下足球也办不到，像这样破坏掉已经是最佳效果了。 虽然受到贴身骚扰，但卓杨在两个边路不断回撤接应还是逐渐让ac米兰的中场秩序得到了恢复，而他大面积纵贯整个半场的跑位也让主要盯防他的佩罗塔频频离开自己的位置，于是，双方在场上的攻守也变得正常，米兰不再混乱，罗马也不再气势凌人。 第38分钟，卓杨在和佩罗塔在空跑纠缠中突然折身反跑，把佩罗塔甩了个莫名奇妙，俩人拉开距离后，皮尔洛的传球恰好飘然而至。卓杨没去停球，而是岔开双腿让足球从裆下穿过的同时，自己也同时转身提速。 就像一部法拉利f430，瞬间提速快得令人眩晕。 要说佩罗塔在中场防守上有什么明显的短板，那就应该是他的速度。佩罗塔身高176，比卓杨低了10公分，可他的体重却比卓杨少不了几斤，他又不是‘球形闪电’艾尔顿那样的天赋异禀奇葩类型，速度不是优势自然是可以理解的。 可佩罗塔为什么这么壮？那就要问他八年前在尤文图斯效力的那一年都发生了些什么了，那几年正是大家都疯传尤文禁药最疯狂的时候。 一拨一趟，速度快到佩罗塔连犯规的机会都没有，卓杨已经绝尘而去，佩罗塔追过去看尾灯的念头都兴不起来。 一路下到底线，卓杨这次突然飙起打乱了罗马的防守体系，一干人四面八方照应显得有些慌张。在托内托逼抢上来之前，卓杨倒三角抠传从禁区里划过。 三个接应位置，奥利维拉突前牵制住了齐沃，倚后前点的卡卡吸引来费拉里自己却聪明地一漏，足球去到了无人干扰的安布罗西尼那里。 门前不到10米的距离，安副抬脚扫出一记地平死角，正在门前左右两难的库尔奇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扑救。 2:1，ac米兰这一球打回来的很不容易。 第一六一章 他该踢什么位置 2:1的比分看起来顺眼了很多，也不像2:0给人那么强烈的绝望感。中场休息时，ac米兰全队也恢复了生气，安切洛蒂让大多数替补就留在场上热身，好让他在下半时根据形势随时做出调整。 想法很好心情也不错，可下半时一开场ac米兰却又遭遇当头一棒，这一打击几乎可以宣告足协杯之旅终结。 连一分钟都没到，托蒂和小曼奇尼开球后ac米兰诸将士谁都还没摸到球。皮尔洛被塔代伊轻易穿过，伸手去够都没拽着人家的球衣。距门三十多米的位置上，塔代伊将球横传给了高速插上的皮萨罗。 此时科斯塔库塔和博内拉有一人应该顶出来，另一人严密监视协防。可这一老一少在默契上出了问题，先是一起向前冲，发现同伴也在扑后，又一起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犹豫之间，米兰防线的门户大开，这就给皮萨罗留下了可乘之机。 这个智利中场大卫·皮萨罗在足坛没有拜仁那个秘鲁前锋克劳迪奥·皮萨罗名气响亮，但要论起真实力和对球队的贡献，此皮丝毫不弱于彼皮。 皮萨罗拔脚远射，非常果断，势大力沉又疾又快又刁，迪达被这一刻自家扯淡级中后卫晃了神，扑得胳膊肘快脱臼也没能阻挡得了足球入网。 3:1，看你米兰人还有什么猴耍？ 替补席上脸色凝重的马尔蒂尼对愁眉苦脸的安切洛地说：“卡尔洛，让我上吧？” 科斯塔库塔依旧让人提心吊胆，而被誉为‘科斯塔库塔接班人’的博内拉今天也没好到哪去，同样失误连连。实际上，最开始媒体给博内拉冠上的是‘马尔蒂尼接班人’的称谓，但立即就被马队发动自身影响力给阻止了。对外说出的理由是这样对博内拉不公平，实际上是马队觉得博内拉不配，他嫌丢人。 而且虽然年纪大了做起了中后卫，但马尔蒂尼始终是世界足坛历史最佳左后卫之一，或许没有之一，所以他的目光一直在巡视攻防俱佳的后防天才，别说博内拉，就连赞布罗塔、格罗索都入不了他的法眼。 马尔蒂尼一直在寻找自己的接班人，以他卓绝的防守地位，自然眼光高得不像话，高到自己已经39岁了却连半个接班人的影子也没寻找到。 “唉——”安切洛蒂长叹一口。“保罗，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年纪也不小了，我得省着点用，咱哥俩且行且珍惜吧！” 马队一阵黯然无语。 安切洛蒂做出调整，用新援奥多上场替换下科斯塔库塔。奥多去打右后卫，将西米奇移到中路和博内拉搭档。 奥多的出场引来看台上满场的嘘声，比上半时卓杨假摔骗点球时召来的嘘声还要猛烈，因为就在半个月前他还是罗马死敌拉齐奥的队长。如今ac米兰已经像集邮一样收集到了三任拉齐奥队长，内斯塔、法瓦利和奥多，而现在在场上就有两位。 奥多果然功力不俗，他一上场就把罗马队十分嚣张的左边后卫托内托给压了回去，两人在攻防两端差不多形成了兑子。 紧接着又在5分钟后，安切洛蒂用古尔库夫换下了状态糟糕透顶的皮尔洛，今天场上是一张假睡皮。但仰仗古尔库夫那比半张睡皮高明不到哪去的中场屏障能力，显然还是很不靠谱，事急从权，卓杨再次被拉回到后腰位置，和安队副并排站立，为前面的卡卡和古尔库夫提供支援。 经过这样一调整，ac米兰再次稳固了下来，场上和罗马重新开始你来我往的拉锯战，不过，这也是因为罗马3:1领先后有意回收阵型。 位置后撤，卓杨更是与佩罗塔战成了一团，他也不能总拿速度来欺负对方，首先你得找到能提速的时机才行，否则佩罗塔在足坛早就凉了。甚至因为托蒂也有意识做了回撤，卓杨在防守中反而时常要去同时封堵他两人。鉴于卓杨是本书的主角，他自然会在中场力压诸多对手占据上风。 “卡尔洛，卓杨真是天生踢中场的料。”马尔蒂尼由衷赞叹。“前锋……其实也还不错，但显然更适合中场。” “呵呵，保罗，这一点你看走眼了。”安切洛蒂并不同意马队的看法。 “哦，什么意思？” “卓杨，很不简单，他不止是踢中场的奇才，也不光是打前锋的天才。保罗，你不是一直在寻找你的接班人吗？” “卡尔洛，你什么意思？”马尔蒂尼闻言不免有些心惊。 “呵呵，别着急我的老兄弟，有些事情，我估计应该可以让你看到的，呵呵。” . 两个多月前米兰在联赛中对战罗马，面对对方的伪无锋化中前场跑位一筹莫展，还是卓杨自告奋勇退回去扎在后腰咽喉部位，凭借他对真正无锋化的精髓了解，才以一己之力阻断了罗马的轮转联系。 可这两场足协杯比赛安切洛蒂却没有照猫画虎让卓杨来干这种便宜事，原因很简单——前锋线怎么办？能上场的就两个，能进球能起作用的只有一个，把卓杨拉回来中场倒是打得轰轰烈烈了，进不了球是来快乐足球的吗？ 米兰没有无锋化战术，一时半会儿也山寨不来，无论卓杨联手安队副在中场怎么逼得托蒂们节节败退，3:1永远还是3:1，可时间却不等人。 看着卓杨在后腰上逞了一会儿威风，心里的不爽稍微得到平衡的安切洛蒂又赶忙用西多夫换下奥利维拉，把卓杨重新推上前锋线，而且是单前锋。 至于中场又重新回到托蒂德罗西佩罗塔的天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比分落后才是火烧眉毛。 卓杨重返锋线，让佩罗塔如释重负，却让齐沃再次如临大敌。作为单前锋，即便不是很适应，但从齐沃的角度卓杨也比奥利维拉难对付多了，水上漂生锈以后技术意识都还在，就是脑子里想的的脚底下做的永远掺合不到一起，各干各。 卓杨就聪明了许多，他不但横向跑，缠上人还往后边扯，齐沃跟了一会儿自己都觉得乱七八糟，卓杨明显是在胡来。就这么到底还要不要跟的琢磨功夫，卓杨接应卡卡玩出一记后脚跟，卡卡有样学样再次脚跟磕球，西多夫裹着烟尘就出现在球路上，荷兰黑天鹅点球点附近的推射轻盈得就像一曲华尔兹。 3:2，下半时第73分钟，ac米兰再次看到了希望。 第一六二章 鹿死谁手未可知 前边几位爷千辛万苦打回来一个，可ac米兰后边却在争先恐后当卧底，但这次捅了篓子的不是后卫线，而是前罗马老臣、巴西人卡福。 卡福今天打右前卫，以前也不是没干过，巴西国家队里玩得兴起了右边锋他都踢过好多回，但那都是鲜花怒放年轻时节。那个时候，策马奔腾整条边路任他驰骋根本不叫事儿，一个人就能把对手折腾得鸡飞狗跳。那年那月，巴西国家队‘双卡’，卡福和卡洛斯，都被称为跑不死。 然而，现如今已经37岁的卡福和34岁的卡洛斯只能是‘双待’，跑不死不敢当，老不死也未免显得不够尊重。 上半时还好说，踢到这会儿老卡相抬头纹上已经见了颓废，可球场上的对手永远不会体恤老年人，反而落井下石之后使劲抓住穷追猛打，非让你这一侧的无奈变成凄凉的漏斗。 下半场逮住疲卡福猛怼的是他的小老乡，26岁的小曼奇尼。赌场无父子，球场也没老乡，别看私底下小曼奇尼嘴很甜哥长哥短叫着卡福，这会儿狠得简直都能让卡福脱下一层皮来。 无论突破还是下底内切，卡福都在小曼奇尼跟前很吃瘪，若不是身后奥多拼命给他擦屁股，卡福赛后去领一座金貘奖都有资格。 卡福越踢越恼火，他是这里的功勋老臣，唯一受到现场球迷欢呼的ac米兰球员，所以卡福当然不想把如此不堪的老迈表现留在这座球场里。而且他是米兰巴西帮的领袖，也是整个意甲中巴西人的老大哥，现在却被自己的小老乡耍得这么狼狈，心有不甘却又为之奈何？ 小曼奇尼带球停顿，轻点两步后突然加速启动，一个轻巧的变向就穿越了卡福。卡福自然不肯善罢甘休，抽尽压箱底的燃油加足马力翻身追去。不可谓不拼命，也不可谓速度不快，但小曼奇尼就在眼前却始终差着一步。 其实就这样追着就行，前边西米奇已经摆开了架势迎接小曼奇尼，卡福只要在后边和西米奇形成夹防呼应就是一次还算不错的布防，但跑得脑浆崩裂的卡福却不干了，着急上火连带恼羞成怒，抽干真元催出一跨步后呼啸放铲。 小曼奇尼在老大哥的追逐下速度太快，快到他自己都不好控制，前边西米奇摆好了腿就等着他自己把足球往跟前送，卡福这一铲却直接把小曼奇尼撂倒在禁区线内一点点，足球果然乖乖来到西米奇脚下。 ‘哔——’里佐利这个点球判罚基本上不存在争议，虽然ac米兰球员喊冤声不绝于耳，但那都是惯例。 两个巴西人的追逐，现在把问题交到了另一个巴西人迪达面前，不过，他不是很担心，因为米兰有卓杨，也因为罗马过来主罚的是他们的队长托蒂。两个多月前的联赛中，托蒂在圣西罗两罚点球而被拒门不入，导演是卓杨，操刀手就是迪达。 托蒂感觉卓杨就是自己的扫帚星，每次遇到他不能说没有好事，但好事中总会参杂一些不痛快。就比如说那场联赛，自己帽子戏法罗马客场也赢了，可偏偏有两记点球没罚进去，赛后还打了那么一场憋屈的架。 再比如说上一回合，落后三球都能扳平，好事吧？可偏偏梅克斯那里莫名奇妙出状况，让他这个当队长的思考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思考。再比如今天，梅克斯这会儿正躺在休息室里修生养息呢。 就像生日蛋糕上总会被人缀上一坨鸟粪！ “弗朗科，你信不信这个你还是罚不进去？” 听见卓杨在身后又开始逼叨叨，托蒂自己都没有信心把点球踢好。果然，他稳妥的左侧半高球成为了卓导演和迪一号的联袂演出，不胜荣幸。托蒂耳边传来卓杨的气笑声：嗤嗤嗤嗤嗤…… 幸好有卓杨，如果这个球进了，ac米兰什么都不用再去想，比赛直接进入垃圾时间。下半时第79分钟，比分还是3:2，罗马两回合总比分7:6。 比赛都已经进入窒息化，罗马战略性回收让卓杨在前边也没什么好办法。米兰右侧奥多和卡福基本被专心防守的托内托阻挡，掀不起什么风浪，但左侧的法瓦利沉默了一整晚，此时便有了些想法。 同样是前拉齐奥的队长，法瓦利比奥多沉稳很多，他在拉齐奥期间也并没有刻意针对罗马说过什么敌视性挑衅话语，再说他的队长已经过去了好几年，所以罗马球迷看待法瓦利的心态还比较平和。 而他这一侧在防守上同样压力很大，帕努奇和塔代伊轮番套边助攻，却也都被法瓦利悄无声息抵挡了回去，这让罗马的右侧相比起他们左侧今天低调了不少，这些都是法瓦利的功劳，但他也为此付出了代价，防守紧迫感让法瓦利本场助攻寥寥，前插次数少到甚至让帕努奇忽视了法瓦利在拉齐奥时曾经是意甲助攻王。 帕努奇再次助攻上前，和塔代伊两人套着边二过一往前推进，到了四十五度角附近，要切未切要吊未吊之际，法瓦利突然上抢，出现在他俩的倒球线路上截获足球，顺势做了一个回传的假动作。 法瓦利全场助攻几无，已经大意了的帕努奇也就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归自己位置，也是吃了法瓦利假动作的晃，他和塔代伊依然留在原地，准备看情况去做前场反抢。 没想到法瓦利去突然启动从他身边一掠而过，带着球长途奔袭直取罗马队空荡荡的防守右路。 帕努奇和塔代伊追得慌不择路，可法瓦利大半场的隐忍在这一刻爆发，威势岂能一般，就连德罗西仓促前来都没能留得下他。 从法瓦利带球越过中线开始，卓杨就做起了甩开齐沃的跑位动作，灵狐一般在前场划出一道‘s’形，齐沃紧随着他，俩人不断交错就像探戈。 冲进禁区后，卓杨突然从右侧绕出一个大问号，这个狡猾而且奇葩的跑位终于将齐沃卡在了身后，法瓦利的四十五度斜吊中也刚好在此时飞抵，分毫不差。 卓杨挺身前迎，跳起用胸膛将足球卸在了身前，随即起左脚作势侧身打门，齐沃从侧后方飞身堵枪眼，卓杨却变射为挑，足球从他头顶绕过，也从齐沃的上空绕过，轨迹像一道农家小拱门。 再转过身来，齐沃已不存在，只有惊慌失措的年轻门将库尔奇独自承受这一切。 右脚凌空抽射，足球应声入网。第83分钟，比分3:3，鹿死谁手，结果还未可知。 第一六三章 轰轰烈烈的遗憾 先是本方点球不进，随即反被对手反击再下一城，此情此景很像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反派电影，当然，从罗马的角度，反派是米兰。 然而，剧本却并未按照约定俗成的套路走，这还是一部正剧，罗马自诩是正义的一方。 时间所剩无多，ac米兰此时却士气大振，谁说我们只能被别人翻盘？今儿老少爷们也要翻别人一次盘子。算上补时还有将近十分钟，足够打进一球的时间。 两支意甲强队，在两场比赛中已经打进了14个进球，这其实是意甲的耻辱，两个队的防守根本就是纸糊的。ac米兰属于听天由命，他们能凑齐后防线就已经算成功，但罗马防守如此不堪却着实让人大跌眼镜。 意甲前21轮战罢，罗马和国米一样都只丢了18个球，积分列在前两位，失球也是最少的两支球队。可两场足协杯半决赛，180分钟都还没走完，却已经脆生生被打进了7个，别说他们是罗马，帕尔马巴拿马也没这么惨。 ac米兰这7个进球，卓杨打进三个直接助攻三个，策划一次。 卓杨在足协杯上强大的进攻火力让罗马全队都战战兢兢，不由自主全线回收，试图保住平局从而以客场进球优势进入决赛，圣西罗4:4，奥林匹克3:3，这其实也不失为一种顺应潮流的选择。 反正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不进球就是输，大不了也就是个输，ac米兰发起了顾头不顾腚的二杆子攻势，博内拉和西米奇两名中后卫都踩着中线在防守。好在罗马人这会儿也乱了阵脚，前后严重脱节，战术思想也统一不起来，否则的话，打起米兰的反击一打一个准。 卓杨其实已经很累了，赛前和梅克斯的那场腿法展示消耗的体力比上一次沾衣十八跌还要多，但上一次因为大比分领先可以歇着踢，今天完全就是靠意志品质在拼了。 时间在流逝，ac米兰不能按照常规拉开控制然后徐徐推进，即便可以这方面他们在罗马面前也不占优势，只能借助气势压住罗马制造混乱，卓杨就跟长在禁区里面一样。 卓杨累，齐沃也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从来也没像今天这么难受。和卓杨对抗，消耗的体能要比其他人多出好几倍，而且丝毫不敢走神，鬼知道他下一秒会干出什么。此时此刻，齐沃有点理解梅克斯的怨气了，防守卓杨实在是一件窝火痛苦又糟心的事。 十平方米的圆，卡卡和西多夫在禁区外，卓杨在禁区里，三个人在狭小的范围里不断做出三角传递。位置太要害，罗马人不敢轻易出狠脚。卓杨在里面背身接到传球，左手背在身后偷偷扯住齐沃的球衣使劲一顿，利用他身形受阻的刹那拉球转身。 齐沃横跨步封堵，卓杨却默数着一二三穿他的裆射出一记低平球，库尔奇倒地用指尖将将捅到足球皮，足球轻微变向后撞在门柱上，反弹回来被托蒂大脚解围。 卓杨用倒地铲传给西多夫做球，冠西哥的兜射再次砸中横梁。安布罗西尼外围断球重新组织，横传转移反敲中路再进入进攻三角形。卓杨穿越人缝的传球给到卡卡脚下，卡少的怒射却被同样密不透风的人腿阻挡，足球击中托蒂的小腿出了底线。 短短一分钟，ac米兰三次极具威胁的射门，就是他们破釜沉舟攻势的缩影，托蒂都赶回来参与防守了，可见米兰有多得理不饶人。如此坚持下去，米兰再进一球并不存在悬念，否则足球不会成为一项勇敢者的运动。 再次在禁区内拿到球，卓杨横向做动作，一秒钟内连续做出拨球、急扣、轻捅、提速，替补上来的的卡塞蒂被晃得人生障碍，齐沃十分头大，卓杨是他见过唯一能在如此狭小密集区域仍然能而且敢飙速度的对手。 谁也想不到卓杨会在这种情况下起速度，这不但是对自己脚下控球技术的自信，也是对身体对撞能力的挑战，对自己膝关节的考验。谁都不敢轻易下脚，卓杨从卡塞蒂身边一闪即逝，佩罗塔只感觉自己胯下一凉，足球过裆后依然属于卓杨。 前方是不停扭转身体来应对变向的托内托，在他身侧露出半个球门和惊恐万分的库尔奇。卓杨碎步奔跑中脚内侧拉球克鲁伊夫转身，托内托应声而倒。 卓杨也应声而倒！ 穷追两步的齐沃伸脚断球，脚尖恰好踢在立足腿正在更换的卓杨的右脚外侧。力量并不大，但恰好似四两拨千斤一般，顿时便让卓杨失去平衡摔得尘土飞扬，足球已不知去向。 除去卓杨本人，米兰和罗马球员都在下意识挥手示意，米兰人示意犯规，罗马人辩解没有犯规，霎那间罗马的禁区里就像手臂摇动的生态林。 唯有卓杨躺在地上仰面朝天大口大口喘气，这一番即兴突破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剩余体能，刚才立足腿变更显得迟滞其实也是体能下降后的现象，否则齐沃不一定能跟得上这一脚。幸好这是在禁区里，明确无误的点球，终于让这一切变得很圆满。 卓杨此刻只想好好躺着休息，哪怕多休息一秒钟也好。 哨声响起，主裁判尼古拉·里佐利冲到近前，手中黄牌高高扬起，不是给了犯规的齐沃，而是给了摔倒的卓杨。正在懵逼之时，黄牌又变成了红牌，里佐利判定卓杨假摔，将其罚下。 里佐利刚才所处的角度，看不见齐沃追身一脚，而且凭借他吹哨这么多年的经验，不可能有球员在如此狭窄密集的禁区内加速突破，这样做只有一个可能——骗点球。 本身就对卓杨没有好感，上半时就已经骗过一次，此番故技重施就意味着挑战裁判，罚你下去没什么好商量。 卓杨甚至连去辩解的力气都没有，更是因为兴趣萧瑟没有辩解欲望。他默默看着队友们围住里佐利狂吼乱叫，齐沃拉起他的时候，他问他：“是你踢倒了我，咱俩心里都明白。” “那又怎样？卓杨，裁判说有才会有，如果上半时那一次他判了点球，我还不是一样只能自认倒霉？” 卓杨觉得齐沃说的很对。 卓杨下场后，ac米兰再也无力去改写比分，终场哨声响起，双方总比分7:7，罗马凭借客场进球优势连续第三年挺进意大利足协杯决赛，这三次他们的对手都是国际米兰。 赛后隔天中午，卓杨的银行卡里收到十万欧元打款，这是他这次轰轰烈烈但也十分遗憾的足协杯半决赛安慰性的收获。 第一六四章 意大利多事之秋 汉诺威的雨水没有米兰那么多，但德国初春的空气却比意大利更显凌冽，汉诺威的二月依旧银霜遍地，运河上的破冰船一遍一遍从破碎的冰面犁过。 窗外沿河的行道上，七八个洋溢着青春的女孩子正在叽叽喳喳，她们拿着相机拍摄或者自拍，略显臃肿的冬衣却也丝毫不能遮掩她们窈窕的身姿。 如果说夏天的美人是养眼的冰激淋，那么冬日里的姑娘，就是盛妆的蛋糕，姹紫嫣红各具千秋。 卓杨伫立在自己运河边的小二楼窗户里，欣赏着外面这美丽的风景，还有风景里的人。手中的咖啡留有余温，看着那些嬉笑打闹的学妹，卓杨不觉得冬天寒冷。 同罗马那场半决赛已经过去了几天，无论有什么样的争议，结局都已无法改变。那一场的当值主裁判尼古拉·里佐利是个有担当的人，赛后他通过录像发现自己误判甚至反判后，第二天在报纸上公开向ac米兰和卓杨表达了歉意。 可那又怎样？ 足球的事情，必须拿得起放得下，日子还要继续。虽然这么说好像有些无可奈何，但何尝不是安慰自己的最好途径。 卓杨今天本不应该在这里，他和ac米兰按照计划这会儿应该在贝尼格尼球场准备与阿斯科利的意甲联赛第22轮，但比赛被无限期延后了，本赛季意甲真是多事之秋。 事故出现在昨天美丽的西西里岛上，提前进行的一场第22轮联赛，卡塔尼亚主场迎战巴勒莫，这是一场西西里德比。 意大利球迷在欧洲是出了名的怂，但见和其他国家球迷发生冲突最后吃瘪的总会是他们，这或许和意大利人慵懒且假清高的性格有关。 意甲赛场的球场气氛是欧洲主要足球国家中最差的，上座率在五大联赛中也是最低。英格兰球迷永不停歇的歌唱，德国球迷分贝最高的呐喊，西班牙响彻云霄的谩骂，在意大利，只有大部分时间乱哄哄的嘈杂。 以ac米兰为例，能容纳八万人的圣西罗，在非重要比赛日，往往只会有不到四万球迷前来捧场，有时候甚至两万多点就打发了。这在雄伟的圣西罗里面，显得是那么沧海一粟。 而且随性的米兰球迷往往不能联合起来呐喊，每个看台各嚎各的，九十分钟下来用的力气倒不小，但造成的主场声势还不如麻雀般的维克多来得荡气回肠。 意甲的赛场看台气氛让米兰等豪门十分诟病，但对此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球迷领袖们也表示尽力了。意大利的国民性格就是这样，他们更喜欢看着报纸发表慷慨激昂的观点，更喜欢追捧各种花边新闻来给球星站队。 但正所谓蔫驴踢死人，咬人的狗不叫，意大利球场上不出事一片祥和，但凡出事就是大事，就是人命官司。 巴勒莫是本赛季意甲的一匹黑马，21轮战罢他们力压拉齐奥和佛罗伦萨等劲旅暂时排名第三，紧随在两强国米和罗马身后。其实说黑马不太合适，因为巴勒莫近些年一直都是意甲的中坚力量，只不过外界的目光都被那几支传统豪强所吸引，巴勒莫显得存在感不强而已，实际上上半赛程ac米兰在圣西罗干脆利索输给了他们一个0:2，如此可见其球队实力。那场比赛结束后，卓杨还大发雷霆，在米兰內洛荡起不小暗流。 卡塔尼亚则是今年的升班马，历史上也沉沉浮浮没留下多少动静。西西里岛上有好几支球队，但卡塔尼亚和巴勒莫的比赛才是这里最正宗的德比。 而西西里岛的居民本来就是意大利的另类，那里是孕育了黑手党的故乡，在欧洲赛场上和别国球迷发生冲突，能挣回来一点面子的，你去挨个数，肯定都是来自西西里的人。 事情的起源来自一根受潮了的焰火棒。 卡拉乔洛为巴勒莫首开纪录之后，看台上一名快乐的巴勒莫球迷点燃了手中的焰火棒，意大利赛场不禁止这个东西。受潮的焰火棒火焰倒没多少，但隆烟滚滚根本不像那么小的东西能散出来的。因为风向原因，被憋化的烟把隔壁看台卡塔尼亚两位球迷熏得死去活来快成熏肉。 如此，从谩骂到扔焰火棒回击，一时间双方头顶上钥匙、鞋子、手机络绎不绝，空袭一般。警方横在中间制止都被砸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西西里的人民猛，西西里的警察更猛，他们直接发射催泪瓦斯，别说闹事球迷，就连正在比赛的双方球员教练都被呛得差点死在草皮上，主裁判法里纳卡住自己脖子肺都要咳出来了，但也没忘了吹哨暂停比赛。 半个小时后，比赛重新开始，但这一番冲突酝酿为赛后大规模骚乱埋下了伏笔。 卡塔尼亚主场1:2告负，刚才那些挨了警察收拾的球迷把不满的怒火对准了自家球队，他们冲进球场开始打砸抢，浴室的水笼头都被掰断了。 球员教练客队球迷一个比一个鸡贼，早都撤离得无影无踪，只留下热血沸腾的卡塔尼亚球迷在大街上和警方对峙。 砖头瓦块大战催泪瓦斯高压水龙，那一夜，《米兰体育报》的记者说：我仿佛置身于黎巴嫩。 战火的硝烟散尽，一百多球迷被逮捕，三百名球迷受伤，五十名警察挂彩，一名叫菲利普·拉齐蒂的防暴警察被球迷用焰火棒改装的自制炸弹炸塌了半边脸。 这是世界足坛进入新世纪以来第一次出现球迷冲突导致警察死亡的事件。 在全世界的注目中，意大利足协紧急宣布暂停所有足球比赛，包括联赛和国家队。卡塔尼亚俱乐部主席普尔维伦蒂宣布从此脱离足球界，航空公司大亨也被足球折腾得心身俱疲。 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重新开赛，原本正在米兰内洛赛前集中的ac米兰看此情景，索性给球员放几天假，一张一弛劳逸结合，卓杨也就索性抬腿回了汉诺威。 这次突发赛季暂停，对意甲来说是多事之秋，但对于众多伤病亟待恢复、众多球星急需调整的ac米兰来说，真正是一场久旱甘霖的及时雨。 第一六五章 汉诺威不知邂逅 前一段时间赛程很忙，卓杨即便回汉诺威也是来去匆匆，而且大多数时间都窝在音乐大学里。读硕士的人了，面对更深层次的音乐理论和音乐创作视野，他有了更多课题需要和导师们一起探讨。所以，卓杨去马迪堡半岛上探望大家的时候并不多。 这一次时间充裕，自然是要过去和大家聚聚，拉拉家常。 马迪堡在新年过后成绩稍微有了起色，德甲排行榜上也正在慢慢爬升，不过，去年底的那场赛事还是让马迪堡人颇为遗憾。 2006年世界俱乐部冠军杯中，作为欧洲冠军杯冠军，马迪堡先是在半决赛中4:0轻取中北美及加勒比冠军墨西哥阿尔美尼加，喷子戈麦斯和伊比舍的高空轰炸弄得墨西哥人苦不堪言，蓬蓬和手雷哈姆西克锦上添花。 但在决赛中，马迪堡全场凭借战术能力占尽优势，却被摆下铁桶阵的巴西国际反击一剑封喉，0:1痛失这个所有马迪堡人包括卓杨都很拿下的奖杯。 “我给你讲卓杨，那小屁孩鬼精鬼精的，一个没看住就让他溜了进来，防不胜防呐！”岩石德拉斯兴致勃勃对卓杨说。31岁的德拉斯刚和马迪堡完成续约，根据这份队内顶薪合同，岩石将终老半岛。 卓杨知道他说的这个小屁孩，17岁的巴西前锋亚历山大·帕托，因为这小家伙基本上是ac米兰的人了，菲热尔和莱昂纳多给加利亚尼拍了胸口的。目前米兰正在和巴西国际就转会费扯皮，没什么大意外的话，帕托将在夏天成为红黑军团最年轻的一线队球员。 “他带球跑起来的样子，还真有点像你。”岩石又说：“脚尖一边捅一边一颠一颠的，很贱。” 卓杨懒得理他，翻着白眼就走了，赛虎跟在后面形影不离。 没了卓杨的管教，赛虎前几天又惹祸了。有一位贾德森先生住的地方距离半岛不远，毗运河而居年纪大了修身养性，老婆去世的早也没有孩子，孤寡老人就喜欢养点小动物。 贾德森爷爷养了五六只鸭子，膘肥体壮的斑嘴鸭。这种鸭子肉质细腻口味很好，但爷爷显然不是为了吃，图个伴儿。都不知道赛虎什么时候溜出去的，它鬼鬼祟祟跑到贾德森爷爷的院子里，乘着主人午休的功夫，溜哒进了小桥流水的鸭子圈里。 你把鸭子咬死吃掉都好说，犬科动物的本能而已，大不了哈斯勒拿钱给人家赔就是了，但赛虎呲着牙把鸭子们给上了，上了……上…… 贾德森爷爷发现宠物们情绪不对，蓝天白云下莫名的抑郁，隔三差五总是对风吹草动很敏感——因为赛虎隔三差五来一回，狗东西把异类交当成事业在做。于是，贾德森先生就留了意，终于在前些日子把淫狗赛虎当场捉了个现行。 贾德森先生是个正义感十足且非常倔强的人，马迪堡俱乐部怎么赔理道歉都不行，他直接到汉诺威地区法院起诉马迪堡俱乐部屡次弓虽奸，没错，是起诉马迪堡俱乐部，因为一条狗作为被告方法院不受理，所以赛虎的监护人就得背这个锅。 报纸上炒得热热闹闹，所有人都啼笑皆非，都赞叹赛虎奇葩的性取向。法院受理也是当做一件花边趣闻来消遣，但贾德森爷爷两天一趟去催案情进展，显然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虽然大家都不知道他的目的是啥。 卓杨跑去给马迪堡和赛虎说请，让贾德森抡着拖把给轰了出来。 赛虎这两天情绪很低落，大家都在嘲笑和批评它，也只有卓杨来了才能给它一点心灵的安慰，因为卓杨对马迪堡人说：该给赛虎找对象了…… 今天早上，按照卓杨的建议，俱乐部总监哈斯勒派人去活禽市场买了一车水鸭子，给贾德森先生送了去。也不知道老爷爷气消了没有，反正几十只鸭子是收下了。 . 牵着赛虎在半岛上两个单身狗相依相伴四处乱逛，还是那景那些人，不过，冬歇期的时候声称关闭球市的马迪堡俱乐部还是卖掉了一名球员。 卓杨的便宜侄子亚历山大·宋被教授温格看上了，实际上温教授看上的远不止他一个，但马迪堡思来想去，在目前的情况下也只有小宋能卖。 小宋虽然潜力不俗，但显而易见几年内在马迪堡没有主力位置的可能，而教授给他做出了保证比赛数量的承诺。经过与其远在土耳其的三叔老宋商量，再咨询了米兰他卓叔的意见，小宋欣然同意转战伦敦。马迪堡也没有吃亏，当年白得来的小孩子卖了190万欧元。 除此之外，马迪堡在转会市场上再无动作。卓杨去看渣叔时，克洛普说他的赛季新目标是联赛前六。 . 二月是乍暖还寒的时节，也是开学的季节，汉诺威的几所大学都陆陆续续结束了寒假，学子们正忙着返校。 卓杨在音乐大学里转了一圈后，就去找到师侄女菲娅梅塔·奇科妮娅，说好的今天一起返回米兰，俱乐部那边通知恢复正常训练，菲娅梅塔在这里旁听的大师班也结束了。 初春的阳光不如夏天那么炙热，也没有秋天那么多情，但初春的阳光是温暖的，洒在身上和脸上，像恋人的抚摸。 菲娅梅塔挽着卓杨的胳膊，两个人嘴里聊着一些轻松的话题，跟随着稀疏的人流朝着安检口慢慢走去。 在他俩身后不远处的出闸口，汉诺威基斯曼商学院的学生克瑞丝汀·约瑟芬和杰弗林·斯温伯恩正走出来，表兄妹两个背着小背包手里拉着行李箱。开学了，他们到了返校的时间，基斯曼商学院是著名的贵族学校，校规很严格，时间观念极强。 “coco，瞧，那是卓杨。”杰弗林对表妹说着，便举起手准备冲着卓杨即将进入安检口的背影呼喊。 “……嗯，表哥你别叫他了，耽误他登机。”coco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方向，简短的一句劝阻，她的脸颊上已经悄悄泛起了红晕。 “也是哦。那就不叫了，下次见面再和他聊吧。”杰弗林笑眯眯放下了手臂。“这家伙，每次见到他身边都有一个美女，每次还都不相同，真是个花心大萝卜。” “是的呢……”coco喃喃应道，她脸上的神情依然明媚如春，笑容里款款深情，目光一直追随着卓杨消失在通道尽头。 第一六六章 强劲复苏七连胜 “卓杨，你好。你是我们亚洲球员的榜样，我要向你学习，做一个德智体全面发展的职业球员，为亚洲增光。”来人一脸严肃和真诚，表情里热情包含着谦虚，话语激昂慷慨，让卓杨立马回到了中学写作文的时代。 此人长着一张标准的东亚面孔，长发飘飘显得整个人挺精神，不过，卓杨脑子里没过这个，一时半会儿没反应出来这位是谁。 “过奖过奖，共同学习共同进……，不好意思啊，请问您是……”人家这么庄重，自己却不认识，卓杨很有点感觉对不起。 “我和你同样来自亚洲，来自东亚。”此人倒是没觉得尴尬，依然神色端庄说话一板一眼。“我是日本人，我叫中村俊辅。” “哦~哦~~”卓杨猛一拍脑门儿，想起来了。“瞧我这狗脑子，中村桑，你好你好。” 今年29岁的日本中场名将，曾效力过意甲雷吉纳三个赛季，前年夏天转会到了苏格兰凯尔特人，成为球队中场主力。 作为名声遐迩的日本国家队中场黄金四鹰之一，中村俊辅当年是四个人里面最不起眼、也是名声最小的，但随着中田英寿迅速陨落，稻本润一和小野伸二蹿红后又归于平庸，中村俊辅却日久弥新，反而成为了四个人当中最佼佼者。如今中村俊辅和朴智星被公认为亚洲最好的两位球星，当然，卓杨除外，因为概念中他是欧洲球员。 卓杨以前也听说过中村，甚至ac米兰赛前战术分析时也提到了他，毕竟是凯尔特人定位球主罚者，算是个人物。不过，和自己不对位的人，卓杨也就没放在心上，所以刚才猛一懵逼，竟然没想起来。 怪不得来了这么多亚洲记者，我还以为都是冲着我来的中国媒体，原来有一半是小日本啊！ 卓杨跟随ac米兰来到苏格兰格拉斯哥，是要在欧洲冠军杯16强战首回合中客场挑战凯尔特人。 那场西西里球迷骚乱后九天，意甲联赛重新恢复比赛，但仍然依照原先赛程安排，各支球队跳过被耽误的第22轮，直接进行第23轮。至于所缺的那一轮，日后根据赛程再去补上。 来到这里之前，ac米兰又接连踢了两轮联赛。第23轮中，球队在主场圣西罗3:1战胜了利沃诺。因为将近十天的联赛停摆，给了ac米兰非常宝贵的喘息机会，迎战利沃诺时，众多伤号痊愈复出，桃子吉拉迪诺和队长马尔蒂尼还首发出场。 卡卡开场一分钟闪电进球不是重点； 替代迪达出场的门将斯托拉里扑球脱手被卢卡雷利补射扳平比分不是重点； 卓杨突破后穿裆射门ac米兰再次比分超出也不是重点； 吉桃子为球队锦上添花扩大比分更不是重点。 在圣西罗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在全世界的关注中，罗纳尔多第68分钟替换吉拉迪诺，第一次身披红黑间条99号出场作战，成为世界足坛的焦点。 天王就是天王，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就会夺去所有人的眼球，其他人拼老命累成一条死狗，也不如罗纳尔多唯一一脚射门打飞机让旁观者更高潮迭起。 5天后的第24轮客场挑战锡耶纳，卡拉泽也伤愈复出并首发，但最出风头的依然是罗纳尔多。 此役ac米兰三次领先，但三次都是领先不到十分钟就被扳平比分。首发出场的罗纳尔多在第15分钟接到卓杨的传中头球破门，打进他代表ac米兰的第一球，但3分钟后维尔加索拉禁区角上的神仙球扳平了比分。 第29分钟，卓杨和罗纳尔多在禁区内做出小配合，拉空了锡耶纳整条防线后罗纳尔多巧传卡卡，少爷在大禁区角上拔脚百步穿杨。但仅仅一分钟后，马卡罗内利用后方神经刀博内拉的停球失误打了斯托拉里一个措手不及，比分2:2再平。 技术高手，尤其是小技术高手之间本来就天生自带默契属性。下半时第78分钟布罗基犯规被红牌罚下场，但并没有影响到多少米兰的攻势，罗纳尔多天衣无缝加入到了卓卡绝代双骄的舞蹈中。 第81分钟，前场三人组合在锡耶纳的防线面前展现出碾压式的技术优势，玩到兴致所归后，老天王扭动肥硕的身姿在禁区内原地闪转腾挪，全是脚腕上的小动作，突然抽冷子捅射破门，让卓杨都不由得大喝一声：彩！ 在足球面前，罗纳尔多是无敌的，他唯一的敌人只有他自己。 报纸上说，本赛季的ac米兰不是最强大的ac米兰，也不是最臭的ac米兰，是一支最令人不放心的ac米兰。这话说得就连卓杨都感觉挺有理。 第90分钟，米兰防线出现超低级造越位失误，博内拉和卡拉泽两名中后卫十分机警也十分默契齐齐抢前一步，却没注意到右边路奥多刚才回追解围后还没来得及返回，被马卡罗内轻轻松松获得中路单刀球破门。 最后时刻3:3的比分让场下安切洛蒂面无表情，但细看能发现他脸皮底下的那层铁青，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他钟爱的古巴雪茄呛得。 《幸好我们还有卓杨》——这是《米兰体育报》隔天的头版头条标题，因为卓杨在伤停补时阶段巧遇锡耶纳边后卫莫利纳罗用后背撞来的乌龙助攻后，于小禁区边缘踩着底线零度角大力抽射门将曼宁格脑袋上方，足球轰然入网。 锡耶纳不是什么强队，所以ac米兰这场犬牙交错式的4:3胜利不能称之为荡气回肠，这也就是最后不够十分钟时间，要不然，照锡耶纳今天的运势，哼哼。但不管怎么说，尽管足协杯十分遗憾的没有进入决赛，失去了争夺冠军的机会，但在联赛中米兰已经7连胜。球队伤病不断状态也未到最佳，却仍然显现出强劲的复苏势头。 这七连胜中，卡卡打进9球居功至伟，卓杨3球6助攻也当仁不让。两位新援罗纳尔多和奥多毫无疑问物有所值，尤其是老天王罗纳尔多，他仍然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兔子牙。 可惜的是，罗纳尔多无法参加米兰的冠军杯比赛，可喜可贺的是，九爷因扎吉在与凯尔特人赛前伤愈复出了。 . “中村桑，我想起来了，你的任意球非常牛逼，我兄弟说过。” “不，卓杨君，因为你的存在，我在任意球上只能是亚洲第二。” 第一六七章 凯尔特人的奥迪 中村俊辅的定位球脚法的确很牛逼，2004年初他在自己的婚礼上，曾当众表演过距离10米兜出一脚弧线，足球飞去将六层蛋糕顶上短蜡烛的火苗击灭，蜡烛歪都没歪，真正一蹴而就。先不说脚法，光是这份自信都让人为之赞叹，万一没踢好把婚礼蛋糕砸成了一堆稀屎，这个场都没办法收，真奈美非当场转身回娘家不可。 曾经参加过世界任意球大赛并取得不俗名次的中国球员徐亮对中村这么评价：因为中村俊辅的存在，我才不敢说自己是亚洲任意球第一。 当然，在徐亮眼中，卓杨不属于亚洲，无论从身份还是球技，卓杨都不在亚洲范围之列。不过，徐亮这话看似谦虚其实很狂，因为就算抛开卓杨和中村，不服徐亮的人也海了去了，孙祥还和贝克汉姆握过手呢。 但在今天，中村俊辅几乎原封不动把这句话转赠给了卓杨，也说明了中村俊辅此人有着深深的亚洲荣誉感，就像他对卓杨说得那样：我们要为亚洲增光！ 中村一作自我介绍，如此名将卓杨当即便想了起来，也就想到了兄弟姥爷默特萨克嘴里提到过这个日本人。 去年11月，曼联就在这个球场，欧冠小组赛客场战凯尔特人的比赛中，正是被中村俊辅30米开外一道犀利诡异的任意球弧线1:0击败。而在去年9月两队在老特拉福德的首轮交手中，曼联虽然3:2获胜，中村俊辅却也打进了一记技惊四座的直接任意球。 专挑硬柿子捏，中村桑这叫劫富济贫。 可他说话总是这么正儿八经加激昂慷慨，让卓杨非常不适应，要放在上中学时谁老是这么神经兮兮铁定会挨揍。但人家中村桑绝对不是故意这样装正经，的确是个热爱亚洲热爱日本的正能量青年。这不，和卓杨寒暄完中村俊辅转身就找上了卡卡。 “卡卡，你好。据说你有亚洲血统，你是我们亚洲球员的榜样，我要向你学习，做一个德智体全面发展的职业球员，为亚洲增光。” 卓杨：“……” 卡卡：“……” 全世界有十来支名字里有‘凯尔特人’的体育俱乐部，但只有今天这个凯尔特人前面没有冠以城市的名字，因为他们最正宗。罗马帝国时期，凯尔特人和日耳曼人、斯拉夫人，被称作三大蛮族，类似于中原人看匈奴、鲜卑和羌。如今苏格兰人、爱尔兰人、威尔士人都属于凯尔特人的后裔，他们都为自己血液中的凯尔特基因而自豪。 凯尔特人和格拉斯哥流浪者在苏超要比巴萨和皇马在西甲还霸道，绝大多数年份他们相互之间的几场较量就完全决定了冠军的归属，其他球队属于吃瓜群众。 中国球员杜威曾经在2005年夏天来到凯尔特人待了半个赛季，这半年里他只为球队在苏格兰足总杯中出场一次。然而，去年一月的这场比赛杜威的表现堪称灾难，全场被对手高大壮的前锋虐狗级吊打，防守失误让球队先丢球，再亲自送给对手一个点球，导致凯尔特人在主场1:2爆冷负于弱旅克莱德队，并被淘汰出局。 罗伊·基恩遭卓杨打击后从曼联转会来到凯尔特人，那场比赛也是他的首秀。在曼联最后被一个中国人搞砸，回到苏格兰后一露面又被另一个中国人搞砸，老基恩这是被哪个游方道士下了降头。 赛后没几天杜威就被凯尔特人退货了，他这次短暂的留洋经历连个水花都没有溅起来。这位在2002年世界杯上担任中国国家队主力中后卫的优秀球员，从此也再没能达到那时候的水准，尽管那时候他的水准也不怎么样。 2002年世界杯中国0:4巴西，巴西四大天王人入一球，其中罗纳尔迪尼奥的点球就是因为杜威隔着李玮峰硬拽倒了罗纳尔多。前两天被巴西帮拉着一起吃烤肉的时候，罗纳尔多还和卓杨聊起了这事儿。 罗纳尔多问卓杨你那会在德国怎么没回去？卓杨说我那会没在德国在忙高考。罗纳尔多说：高考是啥？卓杨说你不上学你不懂。 世界足坛最古老的十座球场都在英伦三岛，而凯尔特人公园球场恰好排在第十位，它还是这十座球场之中容量最大的一个，能容纳六万余人，超过了古老第六的斯坦福桥、第八的安菲尔德，以及第九的圣詹姆斯公园。 十大里最古老也是最小的球场是坐落在南约克郡的桑迪门球场，建成两百年了，能坐700人，在那里踢比赛你不饱含热泪都对不起它。 . ‘哔——’一声长哨，比赛开始。刚跑到前场自己的位置，凯尔特人边后卫达伦·奥迪就出现在了卓杨面前。卓杨赛前就对他很留心，不是因为他比自己还年轻只有20岁，也不是马尔蒂尼说过这小子不错，而是因为他的名字。 奥迪在欧洲是个人名，它在中国就是个车名。作为大众汽车品牌的全球代言人，卓杨今天就要好好掂一掂这辆小奥迪的份量。 奥迪去年下半年才被凯尔特人提拔进一线队，一个多月前才首次代表球队出战。凯尔特人今天用他，就是为了防守卓杨，因为纵览全队后卫线，膀大腰圆的刀斧手倒是不缺，但只有奥迪能在身高体重不吃亏的条件下还具备速度和灵活。没有了这两点，上来一百个会被卓杨玩死五十双。 那到底马尔蒂尼夸没夸过这辆奥迪呢？夸过！马尔蒂尼夸过的人多了，踢到他这个岁数和地位，场面上的客气话是一种雍容的修养和虚怀若谷的境界。不信你让个记者去问他：昨天密支伯联队边后卫图门斯基打进两球，赛后他说您是他的偶像。 马尔蒂尼一定回答：图门斯基是一名非常优秀的球员，很有潜力，我有关注他。 实际上有没有这名球员呢？连这个队都没有！ 开场一分钟，卓杨在右边路拿球突破，奥迪穷跟不舍后果断放铲，又准又狠，将足球破坏出边线。卓杨心说：不错，有点意思。 第一六八章 故人相见不相识 卓杨并不在乎奥迪的铲球有多犀利，刚才只是他试探性的进攻而已，发现这小子速度丝毫不弱于自己，卓杨会的又不是只有这一样，不去黑着脑袋生突就行了。 苏格兰球队就是这样，强硬彪悍，防守靠人数，进攻靠速度和空中，上赛季在马迪堡在冠军杯首轮淘汰赛，当时遭遇的对手格拉斯哥流浪也是这样。 说实话，ac米兰这种讲究控制的球队有点怵对手这种风格，不管进攻防守都蛮不讲理地横冲直撞，就像太极老宗师遇见了十三太保横练。米兰自己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卓杨今天会成为最主要进攻方向，因为破解传统英式打法最好的办法就是个人突破，卓杨就是打穿硬气功的铁指寸劲。 卓杨带球中提速减速节奏差，两个变向下来奥迪的脑门子上就见了汗，再来一招长江三叠浪，奥迪直接就被扔在地上趴了窝。长江三叠浪是卓杨的叫法，和他那招著名的燕子三抄水异曲同工，都是急停急启间脚腕连续轻柔的动作，不过一个是横向一个是纵向。 卓杨摆脱后的传中球，九爷因扎吉在威尔逊的逼抢下没有争上。 三分钟后，卓杨卷土重来，又是刚才那一套，就是凭借技术和进攻球员的主动性欺负奥迪。不过，凯尔特人的协防组织得还不错，卓杨能突奥迪，但没办法一口气突到禁区里，他的传球这次被因扎吉接到，没有打门的机会便回做给了卡卡，卡卡想用挑射破千军，但没能戏弄得了门将博鲁克。 波兰门将阿图尔·博鲁克看见卓杨眼角都抽抽。 博鲁克2005年夏天从波兰甲级联赛华沙莱吉亚转会来到凯尔特人，没错，就是当年在汉诺威‘埃菲尔山脚之战’中与马迪堡群殴恶斗的那个华沙莱吉亚。博鲁克当时就在场上，他也是被卓杨打翻在地后不敢起来的人之一。 他不但挨了卓杨的揍，还因为混战时企图飞踹蓬蓬路易斯的脑袋，被岩石德拉斯追着打得鬼哭狼嚎。卓杨赶过来赏了一脚后用插裆扛摔把他砸在地上，实际上是救了博鲁克，否则以德拉斯那拳拳到肉的狠劲，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因为太丢人，莱吉亚球员给谁也不提这个茬，博鲁克转会来到苏格兰后更是绝口不谈。本来就是一件相当隐秘的事情，足坛并未大范围流传，所以凯尔特人里没有人晓得博鲁克和卓杨还有这么一段孽缘。 从那一天之后，对卓杨的恐惧就深深扎在很多华沙莱吉亚球员的灵魂里，包括博鲁克。 那天那么乱，人又那么多，卓杨当然不可能把每个人都记住，他本来就对博鲁克没什么印象，一个照面的事而已。时间过去了这么久，现在除了和他对练过的‘古典摔跤手’巴尔特恰克卓杨或许还有丁点印象外，其余人走个当面他也认不出来。卓杨甚至都不知道今天对手这个门将是个波兰人，更别说其他。 . ac米兰由着卓杨在前边自由奔放，虽然三十多分钟过去，并没有在比分上打破僵局，甚至有威胁的攻门也只有一次，但卓杨在这里的优势让凯尔特人很是头疼，整个阵型都在不由自主往这一点上偏移，这就让ac米兰后边的压力大大减小，否则让对方中场腾出手来，前边荷兰国脚赫塞林克和爱尔兰国脚米勒这一高一快还是挺有威胁。 边线附近草皮稍微有点不平整，卓杨趟球有些大，奥迪眼明脚快靠上来，连撞带挤最后用铲球将球破坏了出去。自身的冲力和对手蛮横的撞击，卓杨收不住腿，刹不下来车斜着就冲除了场外。 英国老式球场看台距离草皮都比较近，而英式足球又更善于走空中利用球场宽度，所以都会尽可能放大场宽，这样一来，挤压到替补席会距离边线非常近。 卓杨跌跌撞撞像一辆失控的马车直接冲向了凯尔特人的替补席，恰好主教练斯特拉坎正站在外面指手划脚，卓杨瞄着斯特拉坎就跑了过去，把人吓了一跳。 斯特拉坎倒也身手不错，一没躲闪二没发愣，展开双臂将卓杨抱了个满怀，惯性之下俩人就像华尔兹一样旋转一圈后，这才收住来势。斯特拉坎和卓杨拥抱在一起哈哈大笑，互相拍了拍后背。 卓杨和斯特拉坎认识，而且最近这半年打了不少交道。 50岁的戈登·斯特拉坎个头不高，他踢球时是苏格兰和曼联的明星中场，退役后执教过多支英超球队，前年夏天回到凯尔特人，接替马丁·奥尼奥执掌了绿条军的帅印。 联合国儿童慈善基金会（unicef）和国际足联合作，借助世界杯的东风，从去年下半年展开了一项‘2006儿童村’的慈善计划，目的是在六个国家为孤儿及被遗弃儿童各建立一条儿童村，包括亚洲的越南。 众多足球明星都参与其中，卓杨是unicef国际级亲善大使，自然要在里面跑前跑后有力出力，还有托蒂和新晋大使皮尔洛。斯特拉坎教练是联合国unicef苏格兰亲善大使，也被两大组织点名参与了进来。利用联赛间歇，众多明星多次组团展开宣传造势，卓杨和斯特拉坎经常在一起为了活动而互动，私下里俩人也相谈甚欢。 “呵呵，小心点卓杨，我一把老骨头了，可经不起你撞。” “老什么老呀？您的力气可是一点都不小。”卓杨也笑呵呵回应。 斯特拉坎此时也发觉自己在奥迪的使用上犯了想当然的错误，用他去专防卓杨，不但防不住，而且得不偿失。他非常看好奥迪的前途，正是斯特拉坎亲手把奥迪提拔进了一线队，但今天显然没有把奥迪的作用最大化。 速度飞快、步伐明确、攻防兼备，身体力量灵活都非常优秀，除了经验缺乏，达伦·奥迪几乎不缺什么。他这样的球员，看起来所有特质都非常符合边后卫要求，防守坚决，助攻时有开阔的加速距离，现在英国足坛也都是这样在用他这一类型球员。 但如果有一位像卓杨这种逆天边路冲击者，不给奥迪防守提速的机会，反而用进攻压制他，奥迪的能力连一半都发挥不出来。实际上，最适合这类型球员的位置应该在边前卫甚至边锋。 现在南安普顿一位叫加雷斯·贝尔的17岁威尔士少年，也是这种类型。 第一六九章 格拉维森的怨念 菲利普·因扎吉陷在长人林立的凯尔特人后防线中，像牡丹坊里独舞的小妹。章子怡一曲盲袖鼓惊艳了捕头刘德华，因扎吉也如狐媚妖姬般踏雪无痕，让一众凯尔特莽汉失魂落魄。 第41分钟，九爷将自己意识流的跑位发挥到极致，一道复杂且毫无规律的线路极尽妖娆，不但充满科幻感，甚至玄幻。如在以往，因扎吉这一次跑位纯属自娱自乐，无论对手队友，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明白他想干啥。但现在有了卓杨，便也就有了那一丝可能。 在九爷的神出鬼没之下，原本严丝合缝的凯尔特人后防线突然惊现一个防守窟窿，出现得毫无道理可讲，因扎吉刚好站在窟窿的中央，宛如在水一方。 恰好出现的，还有卓杨的传球。 当因扎吉用极其平庸的射门姿势将足球打进门缝，这个进球显得如此平淡无奇，只有遥远北方夜空中突然怦发出极光闪耀，似乎在赞颂进球的深邃和神秘。 这样的进球，最能令因扎吉产生满足感，哪怕让他连过十一人打进空门、哪怕和歌后萝拉销魂帐里彻夜极尽缠绵，也都不抵这种满足感的百一。 趴在奔跑着卓杨的背上，老九爷展开双臂，如花的面庞上牡丹烂漫，像一只骄傲的画眉。手拉着卓杨和卡卡一起到现场摄影机前摆造型炫酷时，在场所有记者不得不在心底承认：罗纳尔多那张肥脸要是放里面，的确有些添堵。 几天前的联赛中罗纳尔多梅开二度，给了桃子吉拉迪诺和九爷因扎吉强烈的压力和紧迫感，原本二人之间还算有条不紊的竞争如今产生了时不待我之感，罗纳尔多不但是条鲶鱼，还是条身披凤冠霞帔的金鲶鱼。 联赛中吉桃子第一时间用一粒进球表明：人在呢、人在呢！而因为体能和竞技状态原因于联赛中机会越来越少的因九爷必须在冠军杯上有所作为，建功立业是最好的出声方式。 伤愈复出半场时间就在客场为球队打破僵局，这无疑是一种最好的宣告，原本也是因扎吉最为擅长的事情，虽然他不再年轻。 . 上半时结束，ac米兰1:0领先，凯尔特人主教练斯特拉坎也开始着手纠正自己在战术上的失误。欧冠改制以后，今次是凯尔特人头一回闯进淘汰赛，球员们没有面对这种欧陆艰难赛事的经验，斯特拉坎何尝不是？可今天的对手ac米兰却是欧洲赛场经验最丰富的球队之一。 首先便是做出人员调整，右边前卫阿伦·列农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凯尔特人队中欧冠经验最丰富的人，丹麦中场托马斯·格拉维森。说他最丰富，是因为格拉维森来自皇家马德里。 当年马克莱莱因为薪水问题和皇马闹翻出走切尔西后，皇家马德里的‘腰’就没能再硬起来，一干天皇巨星能耐再大但谁也不是干脏活累活的料。于是，在英超埃弗顿和中国球员李铁搭档双后腰的格拉维森便被买了去，丹麦光头从此一步登天，成为银河战舰二等座乘员。 插一句，后来有中国媒体意淫：皇马原本看上了李铁，只是因为当时铁子恰好受伤，皇马才选择了格拉维森。这话你信吗？实际上李铁在埃弗顿期间，只有半个赛季还算是主力，其余基本是替补和轮换，后期甚至无球可踢。李铁在中国球员中很优秀，特点十分鲜明，但实话实说，他这种水平球员在欧洲多的都烂了大街，就算当时他没受伤，可皇马是神经病吗？ 皇马买下格拉维森的05年一月，丹麦大光头此前已经在汉堡和埃弗顿打了8个多赛季的绝对主力，英超中更是多次入选当轮最佳阵容。而那时候，李铁在之前一个半赛季中只替补出场5次。 皇马让格拉维森来，是让他去干过去马克莱莱那种苦脏累工作的，但格拉维森很快就被银河战舰的星光迷花了眼，恒星的光芒照在他身上，恍惚间他感觉自己也已经成为了太阳。 格拉维森抢齐达内的组织、抢贝克汉姆的长传、抢菲戈的突破、抢劳尔的弧顶，甚至去抢罗纳尔多的射门，就是不去抢着干自己应该的中场拦截。批评一顿他能好两天，几场过后却又故态重演，他一个人就搅得皇马中前场乱七八糟，比巴塞罗那都狠。 折腾了半个赛季后，皇马招揽卓杨未果，请来了六剑客之屠夫德容，正是屠夫让格拉维森彻底失去了主力位置。格拉维森在中场拦截中以凶狠果断和覆盖面积大著称，但这两点上屠夫丝毫不弱于他，更是具备他所没有的中场大局观和战略战术眼光，而且德容在进攻中从不争抢球权却效率奇高的特点在整个足坛都是稀有品质。最为关键的是，屠夫踏实，这要比轻浮的格拉维森高出几个大境界。 此后两个赛季中，格拉维森也渐渐从虚妄轻浮的幻想中清醒了过来，老老实实在队中做起了屠夫的替补，倒也各得其所皆大欢喜。原本到去年年已30的格拉维森会这样和屠夫一正一副再为皇马效力四五年后，去到一家小球会踢上两年养老足球，职业生涯就此作罢，也不失为有得有失之善终。但卡佩罗的到来，终于让格拉维森和皇马缘尽。 格拉维森是现如今世界足坛中对卡佩罗怨气最大的人，也是反卡佩罗的急先锋。 前文书说过，卡佩罗执教一支新球队，必先杀几只鸡给猴子立威，而且会带来一批他的亲信嫡系。主力球员中小贝是那只鸡，替补鸡便是格拉维森，而且卡佩罗必须赶走他给自己的爱将巴西中场埃默森腾位置。 “他当时根本看都没看我踢球，”格拉维森说：“意大利人以一种非常傲慢的口吻对我说，他不需要我了，我觉得他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从此后，只要一有机会，只要有人随便起个由头，格拉维森便会痛诉卡佩罗的不是，没完没了跟祥林嫂似的。 实际上，卡佩罗这种行为虽然很泠冰冰，但显然十分职业，而且说得上是讲究。他明确告诉你可以另谋高就，而不是藏着掖着让你在板凳上逐渐磨光了英雄胆。 转了一圈没人要，去年夏天，这位中国球迷熟知的丹麦名将以300万身价加盟凯尔特人。 第一七〇章 加图索移形换位 “卓杨，你好。我在马德里常听屠夫聊起你，他简直整天都把你挂在嘴上。” 虽说格拉维森和尼格尔·德容存在位置竞争，但他俩在皇马的关系还不错，这主要是屠夫的人品。像德容那样一个仗义疏财气度雍容的汉子，除非你偏要去羞辱式招惹他或者招惹他的兄弟，否则屠夫和谁都能成为朋友。和德容搞不好关系的人，只能是自己的责任。 “嗨，托马斯，我也常听屠夫提到你。怎么样，来苏格兰还习惯吗？” “还不错，我在英超好几年，这里其实跟英超差不多。”一脸凶相的光头和颜悦色起来，倒也挺像一尊活佛。寒暄中，活佛话锋突转：“我给你讲卓杨，你那兄弟屠夫绝对够意思，只可惜遇见卡佩罗那种货色来当教练。我给你讲，卡佩罗那怂人……” 哔哩吧啦吧啦哔哩…… 卓杨：“……” 事实上，屠夫德容在卡佩罗的皇马同样很吃香，就像他交朋友的品行一样，屠夫这样的球员都用不好，那只能说明你根本不是个当教练的料，去干瓦匠更合适一些。 如今在皇马中场中路，两位卡佩罗的嫡系爱将埃默森和迪亚拉轮番和德容在咽喉部位搭档双后腰。 . 格拉维森上来后，凯尔特人防守中场、21岁的埃登·麦克吉迪退回去踢左边后卫，达伦·奥迪提上来成为左前卫，而格拉维森是自由人，针对的就是卓杨这一点。 这样一来，卓杨在进攻中要同时面对奥迪的速度和灵活，以及格拉维森的强硬和彪悍，困难登时大出许多，不能再像上半时那么闲庭信步。而且位置前移后的奥迪时不时在边路把奥多和安布罗西尼突得手忙脚乱，ac米兰的后防线也感到了压力。 第53分钟，奥迪在左边路用速度甩开安副，抢在奥多上来之前接中村俊辅的传球，直接四十五度传中，足球在马队和赫塞林克相互挤压拼抢中落入禁区，卡拉泽只比米勒快了0.1妙，险之又险破坏了这次险情。 卡拉泽伤愈复出，对ac米兰后防线很关键，在内斯塔不能上场的情况下，卡拉泽和马尔蒂尼组成的中后卫是最合理也是最令人放心的组合，要比老迈的手铐科斯塔库塔和神经刀博内拉出现在中后卫上给人的感觉踏实多了。 都是足坛最优秀的人，ac米兰中场这几位爷都不用安切诺蒂提醒，自己便在场上根据形势做出了微调。 安布罗西尼的特点有些被奥迪克制，他适合防守那些智慧型球员，比如皮尔洛这种，蛮不讲理生突硬过的奥迪不是安副的菜。但有人能对付得了这种英式摩托车，八爷加图索和安副换了位置，由他来掐断奥拓的油门线。 ac米兰的确不是很适应凯尔特人这种英派打法，但加图索却对此种风格非常熟悉。 当年在佩鲁贾出道并略有小名气后，因为急于打上主力，不满19岁的加图索以80万英镑的身价加盟了凯尔特人的同城死敌格拉斯哥流浪。在格拉斯哥的两个赛季中，加图索不但是球队的绝对主力，更是为他意式大格局后腰风格中增加了疯狗式的强悍标签，可以说正是那两个赛季的锤炼，奠定了现如今享誉国际足坛疯狗类祖师爷加图索的基础。 不但如此，加图索还在这里和苏格兰女孩莫妮卡一见钟情，早早便解决了自己的婚姻大事，事业爱情双丰收。 两个赛季后，因为格拉斯哥流浪者更换了主教练，这让加图索非常不满，索性以300万英镑的身价回归了意甲卡塔尼亚。又一个赛季后，慧眼识人的加利亚尼花了900万将21岁的加图索带到了圣西罗。 那是米兰动荡的两个赛季，经历了扎切罗尼、老马尔蒂尼和特里姆三位主帅而不被重视后，安切洛蒂来到米兰，加图索迅速成为米兰铁腰，并且被安胖点石成金，改掉了烧包式乱助攻的坏毛病，加之皮尔洛组织后腰改造完成，俩人的搭档成了绝配，加图索终于成为世界足坛名彻江湖的加八爷。 卡尔洛·安切洛蒂在球队内部有很多支持者，加图索无疑是其中最铁杆的拥趸。 奥迪助攻中那种‘传给三秒钟后的自己’式彪突，难得住别人，但绝对唬不住加图索，他在苏格兰的两个赛季中，这样的对手满大街都是。随便扯一下你的袖子，或者作势要踢你，只要能让你的身形稍微受阻，趟出去的球连你自己都撵不上。 这种小伎俩小技术，看似简单，但其中最关键是时机火候的把握，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 卓杨进攻中暂时在奥迪和格拉维森联手中受阻，奥迪的突击也被加图索关进了笼子，看似下半时双方最显赫的两个进攻点都消停了下来，可没有了加图索的牵绊，上半时几乎消失了的中村俊辅活了。 凯尔特人能胡搅蛮缠的可不止奥迪一个，中场这几位全都是乱棍爱好者，说过这种球风有点克制米兰，皮尔洛和安布也逐渐开始抵挡不住格拉维森和埃万德·斯诺在进攻中的横冲直撞，逼得卡卡都只能大幅回撤来协助防守。 于是，传球技术最好的中村俊辅漏了出来。 实事求是讲，只要没有遭遇亚洲球员普遍最头疼的锁链式逼抢，中村俊辅的传球水平是世界级的，即便当年在雷吉纳陷入意甲窒息般中场封锁中，中村桑的传球仍然是东亚级的……，这也是他最终选择离开意甲的原因。 两次直塞，引来ac米兰后防一阵阵慌乱，三次肋部斜传，远处的卓杨都在默默点赞。幸好今天卡拉泽在场上，而且状态始终保持不错，他和马尔蒂尼将这五次险情全部化解为无形。 足球比赛就是这样，时常你兴头上来了猛攻一阵，逼得我只能防守，兴奋劲一过，也就又轮到我摆摆威风了。所以虽然这个时间段凯尔特人占据一定优势，但经验丰富的米兰人并不担心，熬过去就是我们的好日子。能熬过去的最大依仗，就是卡拉泽今天的神勇。 然而，球场上总是风云变幻无常，就在大家看着卡哈·卡拉泽在后卫线上一将定江山而心里格外踏实的时候，他却在第63分钟与米勒的拼抢中被踢伤了脚后跟，只能一瘸一拐被神经刀博内拉换下。 于是，米兰防线面临的险情就变成了实质性的威胁。 第一七一章 因扎吉蹩脚假摔 “兄弟，你这是考验老哥哥的身子板呢！”澳洲门将卡拉奇仓促中飞身将赫塞林克的头球攻门点飞出去后，一咕噜翻身爬起，苦笑着和博内拉打趣。 博内拉赶紧双手合十举过头顶，一边抱歉一边说道：“老哥，我的我的，多谢了！” 原本没什么威胁的传球，被博内拉莫名奇妙漏了顶，恰好掉落在赫塞林克面前，形成了一次必进球攻门，幸好卡拉奇今天人品值有保证，ac米兰这才保住球门不失。 冬歇期过后，转会而来的斯托拉里取代卡拉奇成为球队的第二门将，但首门迪达在与罗马足协杯半决赛比赛完发现自己背部不适后，斯托拉里在其后两场联赛中表现得却让人大失所望，尤其是4:3险胜弱旅锡耶纳的比赛中，斯托拉里要为球队三次被对手扳平负上很大责任。 斯托拉里上半赛季在梅西纳是意甲‘扑救成功次数最多’门将，但扑救次数最多并不代表水平一定非常高，也有可能是球队后防过于稀松，让对手形成的射门次数多，而且射门随意性也大。扑的多自然扑出来的也就多，对手随便射10脚门进了5个，相比刁钻射5脚门进了一个，扑救成功次数的确高一点。 于是，欧冠赛场上卡拉奇重新成为二门，他的欧洲赛场经验也远比一直在小球队里厮混的斯托拉里丰富。 但今天下半场卡拉奇忙得脑门子见了汗，卡拉泽下场后，这已经是他做出的第三次力挽狂澜扑救。虽然对卡拉奇来说这是好事，他有了表现机会，更能确保二门位置，但把队友们却惊吓得够呛。 凯尔特人这三次让卡拉奇大为露脸的射门，博内拉都要为后防线的问题背一点锅，虽然前两次并不是他直接失误造成的，但显然他和马尔蒂尼的配合并不如刚才卡拉泽来得那么天成。 后方吃紧，中场也只能被迫继续回退，原本想熬过凯尔特人猛攻的这个时间段，没想到却熬来了后防线上的提心吊胆。这种情况下，再要想把对手打回去就有点难了，除非前场的进攻有了大起色，最好能赶紧再偷一个。 果然又偷了一个，前场三叉戟联手奉献，但‘小偷’是卓杨，也或许叫强盗合适一点。 众所周知，卓杨是意甲赛场上的话唠，认不认识他都要强行搭讪，但凡你有点抹不开面子，他就会缠着你聊个没完没了，十分让人讨厌。但今天，卓杨遇见了对手。 格拉维森同样是个话痨，而且是祥林嫂式的话痨。卓杨属于天南海北跳跃式的闲扯，格拉维森就那点事情翻来覆去车轱辘。 “他一来，就通知贝克汉姆、我、萨尔加多几个人都去呆在下面见不到阳光的地方。卡佩罗个王八蛋就喜欢把人分成三六九等，这使我无法容忍。” 永远都是在对卡佩罗声讨。 “卡佩罗喜欢的那些人，在球场上绝对不会多跑一步，当然，你兄弟屠夫是个例外，他可是个好人。你说说看，他卡佩罗还算是个教练吗？一个走狗屎运的小人而已。是不是？卓杨。” 要是第一次听见他这么肆无忌惮炮轰一位名帅，也许还会觉得新鲜有趣，可问题是，这半年里格拉维森一有机会就在报纸上说这些话，是个人都看腻了听厌了，记者现在见他张嘴都躲着走。反正呀，半年前大家还都挺同情他的，但现在，基本上都觉得卡佩罗的确眼光独到。 这种牵扯到意大利名帅、而且还是ac米兰前主教练的贬义话题，卓杨还不能随便接话茬附和，万一格拉维森回头对媒体说：卓杨也说了吧啦吧啦……。他回去非吃马尔蒂尼的排头不可。 但也不能向着卡佩罗去跟格拉维森抬杠，和一个怨妇式的喷子有什么好抬的？别抬不好再打起来。再说卓杨和卡佩罗又没什么交情，卡佩罗也没给他掏二辩费，义务抬杠一点意思都没有。 遇见格拉维森这样一个专一性话题的话痨，卓杨索性做了闷嘴葫芦，由着他的苍蝇在耳边飞来飞去。 卓杨巡弋到本方左路，格拉维森也跟了过来，一起来的还有‘卡佩罗’。 “……他当年都敢对巴乔先生那样，还有什么是他卡佩罗干不了的？你说是不是……” 卓杨瞄见了扬库洛夫斯基递来的眼神。 “……萨维切维奇，这些都是你们米兰的传奇人物，他卡佩罗说弊就毙了，卓杨你说他是不是个玩意儿……” “托马斯，你说卡佩罗今天会不会来苏格兰现场看这场球？”半天没说话的卓杨突然莫名奇妙冒出一句。 “啊？啊……”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卓杨翻身便跑，扬库的传球越过头顶就在他的前方，扔下格拉维森后，卓杨欢快得像一只小鹿。 格拉维森没想到，凯尔特人后防线也没想到，卓杨大步流星就到了四十米肋部，第一时间便给斜插到位的因扎吉直塞了过去。 人到球到，九爷接球斜趟一步错开靠上来的麦克马努斯，再直趟一步试图过掉做动作的门将博鲁克。然而，因扎吉这第二脚趟得有些大，足球出底线之前他没可能撵上。眼看一次绝佳的反击就葬送在自己脚下，九爷都想活剐了自己。 博鲁克因为惯性躺在了地上，伸出的手离着因扎吉还有半尺距离，他也看出了这个球对手已经没戏，也就没再去争取下一步动作。可是，因扎吉‘窟嗵’就摔了个狗吃屎。 情急和懊恼之下，因扎吉看见博鲁克伸出的手，干脆直接就把自己扔在了地上，也顾不上人家的手距离自己还很‘遥远’，远得主裁判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一记非常蹩脚的假摔！ 世界足坛越位第一人，因扎吉的假摔也同样臭名昭著，仗着自己身子板看起来单薄，要害地带你轻轻撞他一下九爷就能摔得比死了亲爹还惨，更别说这种门将乱伸手了。可这回摔得确实有点过分，博鲁克心里都在冷笑。 九爷知道自己演砸了，他拉不下脸赶紧从地上起来，还坐地上摊开手硬着头皮兀自和德国籍主裁判施塔克强辩：就是他就是他…… 施塔克裁判简直烦透了：你根本是在侮辱我的智商！都懒得跟因扎吉废话，直接将黄牌掏出来赏给了他。一旁边，凯尔特人门将博鲁克嘲笑的眼神瞧着尴尬万分的因扎吉。 然而，小偷兼强盗卓杨让这一切发生了逆转。 第一七二章 艰难取胜获先机 “你他妈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敢做不敢当，是不是个男人了？” 卓杨因为角度问题，并不清楚因扎吉是不是假摔，但既然裁判判了，九爷也没有哭天抢地，想必是假的了。但此时九爷如此尴尬，对方门将还用奚落和嘲笑的眼神瞅他，卓杨自然要跑过来随便说点什么，好帮九爷化解下气氛。 这其实就是球场上最正常不过的垃圾话，就连裁判都不会当回事儿，要放在其他场合其他人，门将多半会回一句：假不假你们自己心里没逼数吗？去给裁判说呀！说完大家也就完了，分头散开谁也不会往心里去。 但今天凯尔特人门将是博鲁克，是当年被卓杨吓破了胆的华沙莱吉亚球员。 博鲁克看见卓杨呲牙咧嘴凶着脸冲他直嚷嚷，嘴里‘是不是个男人’让他直接回到了那个不堪回首的噩梦之境，当时卓杨如天神降世般傲立在四散躺落的莱吉亚人群中央，口中煞气逼人：你们还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爬起来和我继续打。 卓杨又要打我了，怎么办？我…… “裁判……裁判先生，我……是我扑倒了他，是我……” 卓杨、因扎吉、施塔克当即目瞪口呆！ 卓杨没想到这哥们儿竟然如此费厄泼赖，这可是冠军杯淘汰赛？即便身为ac米兰球员，卓杨也觉得：你他妈是不是傻逼？ 施塔克裁判也傻逼了！我记得刚才看得真真的呀？没理由眼花了，可这个货更没理由硬往身上揽脏水。施塔克执法多年，从来没遇见过这么玄幻的事情。 只有老奸巨猾的因扎吉反应最快，不管三七二十一：“你看，连他自己都承认了，你看你看……” 施塔克晕着脑袋问博鲁克：“你……确定？” 卓杨紧跟而上：“施塔克先生，这兄弟是个男人，您就别委屈他了，听他的。”卓杨在德甲和裁判界关系很好，他在那里也不像在意甲裁判中那么令人讨厌，这位施塔克那二年和卓杨是老熟人了。 施塔克看看卓杨：“你别着急，我再确认一下。”转过头去又问博鲁克：“你确定自己犯规了？” “我……确定，我的确拉倒了米兰九号。”博鲁克不敢去看卓杨炯炯有神的目光。 施塔克长出一口气：吁——。不改判不行了，当事人信誓旦旦，自己再固执己见赛后就是丑闻。此刻施塔克不再迷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博鲁克没有任何理由自告奋勇吃大粪。 “因扎吉先生，非常不好意思，黄牌我取消了。” “嗯……这位门将，你的公平竞赛精神十分令人敬佩，关于这一点我会写进比赛报告中去，谢谢。” “卓杨，谢谢你的提醒。” “嗨，甭客气，您的执法水平绝对没得话说。”卓杨直接双手大拇指点赞。“了不起兄弟，真是个男人！”拍了拍博鲁克的肩膀，吓得他两个哆嗦。 ‘哔——’施塔克重新判罚了点球，米兰人乐见其成，凯尔特人全都跟炸了锅一样先去围住施塔克，再一窝蜂又围住博鲁克，再一窝蜂垂头丧气四散走开。 自己人都承认了，还能怎么着？这种事情虽然吃里扒外应该万箭穿心，可明面上谁也不敢乱说话，没人有种公开去反对公平竞赛。 “我操，卓杨，他真没碰到我，差远着呢？”九爷小声和卓杨嘀咕：“这他妈有意思嘿，这货赌球了？” “……真没碰着？……我操！准是赌球了……”卓杨也大惑不解：“不管不管，就当你是真摔。” 转过头去高呼：“卡少，卡少你罚不进去小心九爷跟你没完，他胯子骨都快摔折了。” “瞧好吧……” 随着卡卡点球推角度安全罚进，少爷打进了自己在本届欧冠上的第10粒入球，遥遥领先射手榜，排在第二位的是卓杨的六球。 这一个点球，因扎吉骗，卓杨偷，卡卡一锤定音，ac米兰前场三叉戟分工合作，虽然为什么会有这个点球他们仨一辈子都没搞明白。 全世界都不明白，赛后一看录像回放所有人都一脑门子雾水。太明显了，博鲁克的手指距离因扎吉足有一个球之遥，而且因扎吉向后蹬腿找犯规的动作处理得非常粗糙，演技差到令人发指。 面对全世界的疑问，博鲁克只是自言自语：我感觉自己碰到他了，我感觉到了…… 后来真有人调查了博鲁克是否参与了赌球，赌自家会输几个什么的，但查来查去却什么也没有，波兰人清清白白。最终，人们只能把这一切归咎于博鲁克的错觉，以及上帝的宣判。 ac米兰2:0，时间也到了七十多分钟，一射一摔居功至伟的九爷被吉桃子换下，同时换下的还有气喘吁吁的皮尔洛，布罗基充当中场生力军。卓杨也被安切洛蒂指示撤回到中场，和加八爷、小布、安副构成令人头皮发麻的中场扫荡线。 回到中场后卓杨第一件事，就是让中村俊辅安静了下来。 说破天去，现如今亚洲的超一流球员在欧洲也顶多是个二流，亚洲尤其东亚球员能在欧洲足坛站稳脚跟，都是因为在某一个方面比较突出，能给球队提供不同的战术选择。当然，商业开发原因也是欧洲俱乐部在同等条件下会优先招揽东亚球员的重要原因。 卓杨在德甲踢后腰的那个赛季，他是当年欧洲中场抢截王，唯一一名单赛季中场成功传球2000+并成功抢截200+的球员，这些数据完全是干货，绝不可能依靠明星光环凭空得来，更别说卓杨还有许多无法用数据量化的前瞻性卡位。 比赛打到这会儿，凯尔特人已经开始频频在前场制造任意球机会，因为ac米兰战略性回收后他们很难打得动，而且意甲球队的防守反击能力天下皆知，凯尔特人还不敢完全撒泼式的全线压上，他们没有利物浦的功力。于是，定位球就成了最好的进攻手段。 此前也获得了两个位置不错的任意球，中村俊辅踢出的弧线惊出了卡拉奇一身冷汗。但自从卓杨踏回中场的土地，不但中村俊辅陷入了卓杨黑雾弥漫的泥潭防守中，其他人也谁都创造不了任意球，因为ac米兰不需要犯规就能守得住。 最后这十几分钟，在球迷眼中场面十分沉闷无趣，但在行家和教练那里，却被其中包含着的精致战术应对深深沉迷。ac米兰最终在客场2:0获胜占得先机，业内评选出当场最佳球员不是射摔建功的九爷，也不是攻防都露了一手的卓杨，不是卡卡，而是全场高接低挡力保球门不失的巨人门将卡拉奇。 “门将先生，您好。你来自澳大利亚，那么从今年起也将会是亚洲球员，你是亚洲球员的榜样，我要向你学习，成为一名德智体全面发展的职业球员，为亚洲增光。”和卓杨交换完球衣，中村俊辅又找上了卡拉奇。澳大利亚足协2005年就已经与亚足联谈妥，从今年起澳大利亚将会正式脱离澳洲，成为亚足联一员。 “你可别扯犊子了，我退出国家队了，又不在澳洲踢球，跟你们没关系。一个破鸡ba亚洲，有什么好稀罕的。”兴奋过头的卡拉奇大嘴咧咧。 卓杨一脸无可奈何：“大个子，好好说话。” “哎哟哟，卓杨兄弟，不好意思，我没别的意思，兄弟你知道老哥哥我没那个意思……” 卓杨当然知道他有口无心，没多余意思。 第一七三章 全靠自觉的训练 其实ac米兰的球员只有在每天训练开始时，才会显得很整齐，训练结束后各走各的稀稀拉拉时间会拖得很长很长，最先离开和最后走的人往往会间隔二三个小时甚至更多。 米兰內洛更衣室的传统，训练开始前大家会聚在一起闲聊二十分钟左右，一边磨磨蹭蹭换装备，一边互相打趣说些有的没的。就像现在一样，每个人都嘻嘻哈哈和身边同伴聊点花边野趣。 球员们心情都不错，最主要原因还是最近比赛成绩非常理想，冠军杯手握客场两球优势，联赛中也取得了八连胜，意甲排位直线上升。 从苏格兰回来，ac米兰又在两天后意甲第25轮中，主场1:0战胜了劲旅桑普多利亚。 这场比赛踢得十分艰难，开场11分钟奥多就因为被突破后不得已强行放倒博纳佐利被红牌罚下，不过，米兰的人数劣势也没维持多久，第39分钟桑普乌拉圭中场鲁本·奥利维拉连续吃到两张黄牌也被罚下，两张都是吃在了卓杨身上。 上半时就出现两张红牌，也是这场比赛火爆程度的一个缩影，双方针尖对麦芒，场地上到处人仰马翻。除去那二位，各还有4名球员领到黄牌，包括卓杨。 这是卓杨本赛季的第8张黄牌，还不包括他对阵罗马时的两黄变一红，联赛24场他出战18次，如此得牌率让卓杨看起来根本不像一名前锋，但这其中包含着他对米兰整体防守做出的巨大贡献。 国际足联旗下的正规比赛，包括世界杯等，累积两黄便停赛一场，但各会员国在这方面却大不相同。英超和德甲累5停，不过德甲是马上自动停，英超还可以上诉等待足总正式判决。西甲则累3停，也可以上诉，而且上诉推翻的比例非常高。 意甲黄牌采用4-4-4-3-2-1停赛制，一个赛季中，前三次累4停，然后累3，再累2，直到最后一张一停。当然，自从此规定前年开始实施后，没有人狠到能见黄就停，一个赛季超过20张黄牌，你恐怕是故意来找茬的。 如此一来卓杨继第10轮第一个4黄停之后，下一轮客场去西西里对决实力不俗的巴勒莫，他将再次停赛。在德甲时卓杨黄牌也没少吃，但真不像现在这么夸张，意甲带给他的不只是进球上的迟滞，还有防守中必须竭尽全力。 和桑普多利亚的比赛十分辛苦，米兰锋线五将全部出阵亮剑。罗纳尔多拱了65分钟除了把自己差点虚脱了没干什么正经事，桃子吉拉迪诺替换他后也没掀起水花。同时替补换下西多夫的九爷因扎吉同样无功而返，卓杨又回去了中场。 最后十分钟，安切洛蒂索性把水上漂奥利维拉也喊上去换下小崴了脚的扬库，ac米兰3-3-3狂轰滥炸，但仍然奈何不了众志成城的桑普。 伤停补时阶段，眼看一场纷繁复杂的平局即将来临，还是绝代双骄挺身而出，俩人依靠一系列蛮不讲理的强突硬破，最终由卡卡打进了他在本赛季意甲的第16粒进球，ac米兰绝杀了对手。 . 更衣室里大部分人都脱得一丝不挂，赤luo裸坦诚相对，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一会儿训练的时候难免出一身臭汗，大家都是有钱人，别说外套裤子鞋，就连内裤都是有款有型的名牌高档货，被汗湿了回去路上小兄弟会不舒服。 脱得精光以后，从里到外换上训练专用内外装备，训练结束随便揉着往柜子里一团，自然有后勤工作人员按人头拿去清洗烘干，隔天来训练时又已经码放得整整齐齐在等着他们。 每名球员在米兰内洛训练时间长短不一，而且差距很大，这是由意大利足坛的训练传统决定的。 卓杨在德国的时候，每天训练一般流程是这样：热身、渣叔讲战术、跑战术、分队比赛、专项技术练习、专项位置练习、其他练习，结束后卓杨带领大家加练。 但在意大利截然不同，尤其ac米兰，助理教练带着活动热身后，安切洛蒂才背着手一摇三晃出现在训练场，然后根据他为下一场比赛准备的针对性战术，指挥大家跑一跑，这叫跑战术。只要安切洛蒂感觉球队领会到了他的战术意图，便大手一挥手工，训练到此为止，球员解散，安切洛蒂也想干嘛就去干嘛了。 以ac米兰这些球员的境界，跑起战术来一点就通，所以在这方面用时非常短，米兰內洛里的集体训练一般都不会超过45分钟，最短一次从热身结束到球队解散只用了15分钟。 那么，体能、力量、速度，以及其他方面的东西就不练了吗？当然不是。 每名球员每个月都会收到米兰实验室给出的厚厚一本他自己的身体机能状况详细报告，里面包括对你近期内的训练建议。你可以根据这份报告缺什么练什么，也可以喜欢练什么练什么，十几名助理教练随时恭候您的到来，协助你训练并给予指点。 而安切洛蒂本人，只负责比赛和战术安排，其余一概不管。这也是意甲教练的特点，完全不像德甲中主教练那样面面俱到像个家长。安切洛蒂只根据球员的身体技能报告和状态来决定首发和替补名单，至于怎么保持状态，那是球员自己的事。 也许正是意大利教练这种心无旁骛只钻研技战术的特点，才使得他们在这方面的造诣领先于其他人，现在越来越多的主教练在向他们学习，只去关注技战术，也就造成了助理教练越来越重要。虽然名气不如聚光灯下的主教练那么响亮，但一名好的助理教练甚至比主帅更抢手。 球员们跑完战术后，基本上都会去找各自需要训练项目的助理教练，力量、速度、体能、射门、守门，等等等等，热热闹闹不一而论，也有很多人会聚在一起玩上一会沙滩足球，这可是恢复性训练的绝佳方式。 但这些训练，就非常讲究自觉性了，你来练，教练很欢迎，你借口有事想溜，也没人强求你，反正就是全靠自觉。久而久之，喜欢偷懒的人就总在偷懒，刻苦的人也一直在刻苦。 意大利足坛，就是考验一个人自律的地方，只靠吃老本维系不了多久，有许多惊世天才被意甲淘汰，而且淘汰后去往其他地方也再难现昔日神勇，这方面是很大一个原因，现如今国际米兰阿德里亚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而在这种宽松训练环境下，依然能坚持自律不放松的人，都是有大毅力者，这种人在球场上会一直牛逼很久，这也是为什么意甲总有那么多年近四十却还虎虎虎的经典老将的原因。 卓杨也很自律，他自始自终都是米兰內洛训练时间最长的球员之一，而他在最初不是很适应这种训练模式的时候，还闹出过笑话。 第一七四章 搞笑的保胎通知 卓杨刚转会来米兰的时候，对意大利尤其米兰內洛这种训练特色已经有所耳闻，这其实就是一种标准式的散养走训，他出于自身的需要和在马迪堡保持下来的训练惯性，自始自终都对自己很严格要求，往往是最后一个离开这里的球员。 来到米兰后，卓杨琢磨了一下，他结合自己的报告书，每个月都会要求教练组和米兰实验室为自己出具一份近期训练计划书，然后便根据里面的内容每天跑完战术后按部就班。卓杨在训练中有非常好的一个优点，不完成当天训练计划谁也叫不走他。 卓杨是妖孽成群的ac米兰中公认的超级天才，他都这么努力训练，其他有理想有抱负的人自然会有样学样，有些时候很多事情只是没有第一个带头的人。 就像在马迪堡时代，他的加练带动了六剑客，从而又在半岛上掀起了加练热潮，最终形成了马迪堡优良的训练传统。在米兰内洛也一样，人以群聚，逐渐卡卡、皮尔洛、加图索、博列洛、博内拉、奥利维拉、扬库，还有布罗基等人也慢慢地大家一起延长了训练时间。 大家也都像卓杨一样，会去要求自己的训练计划，如今这已经成为了ac米兰教练组和实验室一项正式工作。半年下来，卓杨他们大约十人左右形成了一个固定的训练圈子，一起来一起走。天长日久相处下来，彼此之间关系也亲近了许多，经常结束训练后还要一起再去找个地方聚聚乐呵乐呵。 如此一来，卓杨感觉又回到了他非常喜欢的马迪堡训练氛围当中。 当然，其他人不是不想和他们一起，但你让马尔蒂尼这帮老骨头也来上这么大训练量，明显不现实，怕是当场练退役了。诸多老将通过训练再有所提高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最主要是用恢复性训练来尽可能保持职业生命，跑跑步游游泳就已经足够了。 也有和马迪堡明显不同的地方，卓杨刚来时就被弄得满脸懵逼，甚至成为米兰内洛的笑料。 那会儿跟谁也不太熟，也还没有找好地方住，离开米兰內洛基本无所事事，所以卓杨训练故意拖得时间很长，在力量房把自己折腾够了再说。 训练疲劳了，就需要放松，放松最好的方式自然是按摩，卓杨理所当然就去了医疗保健部门的按摩室。可当他大大咧咧往床上一躺，走来走去的球队按摩师竟然没有一个人搭理他，等了半天只好主动伸手把人喊过来。 “卓杨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这他妈还用问！我跑到按摩房趴成这个样子，难道是来买菜的？“麻烦……按摩……放松一下……” “那非常不好意思，卓杨先生，您看，现在已经下班了，而我没并没有接到加班通知。” 卓杨：“……” 这可真是见了鬼了！在马迪堡的时候，不管加练到什么时候，再晚去按摩房都有按摩师在等着，二话不说见人来就上手，不把你伺候舒坦绝不放你走。 “那……我现在来了，不是就等于通知你加班吗？” “我想您搞错了，卓杨先生。”按摩师倒是非常彬彬有礼，意大利男人都这样。“是这样的，您如果需要我加班为您医疗按摩，可以事先向实验室保障处提出申请，或者向俱乐部训练部提出申请，由他们给我下达加班通知。这样的话，我才能在非正常工作时间为您提供医疗服务。” “当然，如果您嫌麻烦，也不是不能变通。您可以提前在上述两个部门申请一些保障性加班临时人事派遣医疗动态调度通知，您可以拿着它随时来这里，我见着保障性加班临时人事派遣医疗动态调度通知就可以为您提供医疗服务了。” “啥乱七八糟保…胎通知……什么鬼？”这是遇见了一个玩rap的按摩师？ “不不不，不是保胎通知，是保障性加班临时人事派遣医疗动态调度通知。” “保障……性加班……欸，算了算了。”卓杨很不耐烦：“说吧，多少小费，我给你付双倍。” “不好意思，卓杨先生。我想您又搞错了，我们并不是服务型部门，而是实验室和球队医疗机构的训练恢复机构，没有加班，没有小费。” 带着一身疲劳灰溜溜离开了按摩房，第二天卓杨逮住人便问：哪里能开保胎通知？队友们全都莫名奇妙，等搞明白了什么事情后，门牙笑落了一地。等笑够了，马尔蒂尼才陪着卓杨去有关部门那里转了一圈。 就是加班通知单！脱裤子放屁的保障性加班临时人事派遣医疗动态调度通知…… 提前去准备一摞子加班通知单，工作人员下班时间到了后，你若需要按摩便给按摩师一张，他会在月底拿着这些单据找财务部门结算加班费，就这么简单。 当天下班过后，卓杨兴冲冲又跑去按摩房，大大咧咧趴在那里。“来人！” “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卓杨先……” 卓杨将一张加班通知单举在半空中晃来晃去。 “不好意思，我想您搞错了，卓杨先生。”依旧彬彬有礼：“我这个月的加班额度已经满了，所以，这个保障性加班临时人事派遣医疗动态调度通知，您可以下个月再来使用。” 卓杨：“……” 等到后来卡卡把这里面的门道详详细细解说给他听，卓杨简直越听越糊涂，根本无法理解。 这其实就是意大利人的工作态度，别说球队按摩，正打仗着到了下班时间他们都敢直接关保险收枪走人你信不信？意大利人根本没有加班意识，无关加班费的事，给多少钱也不愿意加班。只要没到饿死的头一天，想让他们加班比登天都难。 其实想想，意大利人这种工作态度，和意大利教练这样只管技战术的风格，似乎有想似的地方。 米兰內洛的按摩师能同意每个月有四个加班日已经非常敬业了，和其他人相比简直就是劳模。不过，以前米兰內洛很少出现这种问题，因为没有训练到那么晚的，基本上球员都能在训练基地下班前完成所有训练，并按摩放松。话说回来，正常上班时间内，按摩师手艺和工作态度绝对没得说。 理解不了归理解不了，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可卓杨训练时间不可能那么短，不能赶在下班前结束。不按摩放松也不行，肌肉疲劳缓解不下来会影响到第二天的比赛或训练。按摩师也不可能多加班，卓杨说加钱人家都不干，还不敢来硬的，你当意大利的工会是摆设？ 现在和他一起训练这么多人，也都需要肌肉按摩放松。 第一七五章 妖女戏闯更衣室 怪不得很多球星都有自己的私人按摩师。 意大利人这样的工作方式，不光是米兰內洛一家，哪里都一样，国际米兰的皮内纳蒂也是如此。说实话，以前米兰双雄基本上没遇见过需要按摩师加班的情况，可今年却同时出现了这个难题，因为ac米兰来了卓杨，国际米兰有了二哥蒙托利沃。 二哥也和卓杨有相同的经历，不过他早在两年前的尤文图斯就见识了。解决方法也很简单，胖子拉伊奥拉出手就好。 鉴于米兰双雄队内都有自己旗下多名球员，胖子和两家俱乐部会谈一拍即合。由胖子介绍几名按摩师进入两家训练基地，俱乐部雇佣他们为独立按摩师，不参与实验室其他工作，也不随队出征比赛，就只在基地内为球员提供医疗按摩。 当然，这些新来的按摩师没有一名意大利人，大部分来自德国法国等地，其中还有几名华裔，都是为球队和别的什么运动团体工作多年的医疗能手，推拿手法相当娴熟。 这些人对加班没有任何抵触，出来工作就是为了挣钱，意大利人这是有多傻呀！尤其那几名华裔，中国人的聪明脑袋都让他们用出花了。正常上班时间来按摩的球员，全被他们推去找原来的那些意大利按摩师，这几位只管闭目养神偷懒，一到下班时间，他们的精神就来了，逮住卓杨他们就不撒手。 一个月下来，实际工作量一点不比意大利按摩师多，但拿到手的薪水高出两倍还不止，意大利的加班费是出了名的高，两家俱乐部的加班费全让他们挣了。 而且，每天上午这几位在外面还各有各的工作，医院兼职、私人健康工作室什么的，只有下午才来基地内休息休息后加一会儿班。不但惬意，他们各自在外的兼职还因为扯上了米兰双雄按摩师的名头而生意大好，钱都不够他们挣的。然后，球员放假和出去客场比赛不用按摩的日子怎么办？当然就不用来了！ 不过，人家意大利按摩师一点都不羡慕，只觉得他们傻，不懂得生活。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追求的东西不同，相互都觉得对方是傻逼。 . . “唉——，可惜我那一缸七八条铁艺蝴蝶了！不行，我饶不了鱼缸商，不给我赔偿损失那可不行。” 训练前在更衣室里聊什么的都有，天南海北。有人爱下棋，有人爱逗驴，有人爱玩橡皮泥，梭子塞尔吉尼奥就喜欢养鱼，他伺候了一缸价值不菲的铁艺蝴蝶热带鱼，七八条买回来花了好几万。可前两天他那个高档鱼缸出了故障，不能自动换水也没办法自动过滤，生生把娇贵的蝴蝶给脏死了。 梭子现在基本上处于半退役状态，伤病困扰总不能完全恢复，本赛季迄今才出场两次，状态也大不如前。他的合同还有一年半，年已37岁的梭子如今正在犹豫是不是季末提前终止合同，一退了之。 “梭子，你也真狠心，就那么眼睁睁看着鱼一个接一个翻肚皮？”扬库洛夫斯基说；“你不知道自己动手给鱼缸换水吗？” “那他妈怎么换？密封的盖子跟桌子那么大。”梭子用手比划了一下。“从哪卸我都找不到，上边的口那么小，茶缸子都伸不进去，我怎么换？” “一根皮管子伸进去放水，再把新水添进去，这不就完了？很简单嘛！”扬库耸着肩膀。 “皮管子放水……怎么放？”不但梭子不明白，除了卓杨，其他人也都听不懂。卓杨明白，是因为每个中国中学生都知道什么是虹吸现象。 “用嘴咂么咂么……算了算了，我弄给你看。”扬库见说不明白，直接跑去也不知哪，转了一圈回来后，手里拿了一条一米来长的塑料细软管，从浴室里端出一盆水就现场表演上了。 嘴对上‘啧’的一声过后，水果然顺着管子汩汩流出，这一下，可把这些没见过科普世面的球员看得目瞪口呆。就连卓杨都被扬库轻车熟路的动作惊住了：扬库踢球以前是偷汽油的吧？ 扬库洛夫斯基的父亲是中学物理老师，所以扬库不但知道什么是虹吸，甚至还分得清动滑轮和定滑轮，牛逼大了。 都在热热闹闹瞎聊着天，更衣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紧跟而来是一句脆生生娇滴滴的招呼：“卓杨……” 芭芭拉·贝卢斯科尼勇闯更衣室！ 里面有一小半人下半身还光着呢，卓杨也只穿着一条小可怜内内，芭芭拉推门而入，吓得大家‘嗷~’一声，捂的捂遮的遮，卡卡慌忙转过身去两瓣小白屁股像两只明晃晃削过皮的大鸭梨。 芭芭拉闯进更衣室是常有的事，还是小丫头片子的时候就这么干过，这几年或许是因为完全长大成人了，这种没谱的事干的少了些。她虽然是床上散手爱好者，但不是傻大妞。现在偶尔干一干，属于一种恶作剧使然。 “芭芭拉，你先出去等着，乖，听话……”光着脊梁的马尔蒂尼脑门上黑线清晰可见，他可以统领ac米兰，可以在意大利指点江山，但惟独拿这位野蛮公主无可奈何。 “保罗哥，嘻嘻，我马上走，就和卓杨说一句话。”芭芭拉嬉皮笑脸着说：“哎，卓杨……” “芭芭拉，你先出去，有事一会再说。大姑娘家的，这么多老爷们儿光着屁股，你知道一点害臊行不行？”卓杨没觉得她闯进来找自己脸上有多光彩。 “嗨，没事儿。大叔大哥们的光屁股我小时候就见过了，不稀奇，嘻嘻。”芭芭拉开心坏了。 “哦，是吗？冠西，让他瞧瞧。”卓杨直接把注目点引向光腚坐椅子上只在要害部位搭着一条白毛巾的西多夫。 西多夫慌忙说：“卓杨你扯我干嘛？扯我干嘛？”更衣室里哄堂大笑。 卓杨这样说，大家这么笑，因为西多夫是米兰內洛里著名的**哥，甚至在欧洲足坛球员圈子里，无人不知西多夫的私人兵器伟岸雄壮。 世界足坛名气最大的**哥当然是二哥蒙托利沃，他当年在马迪堡的赛场上肆意炫耀私人核武，让全世界都家喻户晓，二哥是小阿姨大姐姐们的最爱。 除去他之外，球员圈子内部，西多夫也是公认的大家伙，他如今和蒙托利沃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米兰双雄。 二哥洗澡的时候不能蹲，因为会拖着地。西多夫则曾经说过，他最苦恼的事情，是坐马桶的时候经常一不小心就耷拉到屎里。 第一七六章 贝总理再次相邀 芭芭拉·贝卢斯科尼也跟着大家一起笑了起来，男人们的尴尬缓解了很多，除了西多夫。 气氛融洽中，卓杨突然定平了脸：“芭芭拉，出去在外面等我。” 芭芭拉赶紧接话：“我老爸让我过来……” “出去！”卓杨瞪起了眼睛：“一……二……” 没等‘三’出口，芭芭拉当即刹住了嘴巴，吐了吐舌头，缩着脖子扮起鬼脸转身‘嗖’出了更衣室。这一幕让众队友十分惊奇，因为芭芭拉从来也没这么听话过，要放在以前，他非把全更衣室的人都搞得手足无措之后才会兴高采烈离开。惊奇过后，大家看向卓杨的目光都有些敬仰。 那次卓杨冲着芭芭拉和菲娅梅塔大发雷霆，起到了非常好的效果。尤其是芭芭拉，她从来没遇见过卓杨这样一张狗脸说翻就翻的男人，一连串怒吼咆哮把汽车都快震散架了，脾气大得吓死人。好歹也二十多岁的人了，芭芭拉能感觉出来，卓杨是真的翻脸不认人，并非装腔作势。 那天过后，a米公主芭芭拉与国米甜心菲娅梅塔成为了关系非常好的闺蜜，她也和卓杨约法三章。 不得在卓杨面前口无遮拦，那些污秽露骨的话语统统憋回去； 不许在卓杨面前赤luo裸暗示那种事情，老子不爱听也恕不奉陪； 做到以上两点，俩人可以像正常朋友哥们儿那样相处走动，否则，你只见过卓杨的狗脸，还没见识他的驴脸呢。 说不上一物降一物，但芭芭拉确实有点怵卓杨翻脸后雷霆万钧，不但从那以后在卓杨面前说话规矩了很多，甚至接近卓杨已经不全是为想和他上床了。 . “我说芭芭拉，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别整天搞这些和你身份不符的事情。你以为刚才那一屋子人真怕你吗？”换好装备从更衣室出来，卓杨依旧熊着个脸教训芭芭拉。 “这一堆人哪个不是在外面一呼百应的主，迁就你还不是因为你老爸的面子。你有意思没！” “嘻嘻，我就是喜欢看他们慌慌张张的样子……” “行了行了，什么事儿？” “哦，我老爸说，让你后天晚餐时间去家里做客。本来是想让秃叔通知你的，我刚好要来，就由我负责正式告知你。”秃叔是加利亚尼。“记得别迟到，穿的正式点，总理府要拍照和摄像。” 后天球队将去西西里打联赛第26轮巴勒莫，不过卓杨因为累积黄牌停赛，也就不用随队跑那一趟了。原本是要回汉诺威的，但现在总理召唤，那就去吧。 “行了，知道了。你赶紧走吧，我要去训练了。”卓杨摆摆手，突然又发现什么似的。“今儿这身很衬你啊！条顺盘靓，很养眼。”说着还双手大拇指给芭芭拉点了赞。 芭芭拉今天上身是一件黑色宽松毛衣，下摆过臀，做工考究但款式倒也普通。点睛之处在于她穿着一条酒红色齐膝毛线镂花短摆裙，上身美妙的‘s’体型若隐若现，大长腿亭亭玉立。整个人很有气质，而且显得十分飘逸以及清纯。 听见卓杨赞美她，芭芭拉很开心，兰花指捻起裙角原地转了一团，摆出一个优美的pose，煞是可爱。 “谢谢，卓杨大帅哥。”还顺势抛了一记媚眼。“这是今春时装周上的新款，我刚认识了一小嫩模，倒是挺会穿，她帮我挑的。哎，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才17岁，很漂亮呢，还是楚女哟……”（楚通处，否则会被屏蔽，拼音都不行） “去去去，赶快走。该干嘛干嘛去！” “嘻嘻嘻嘻……” 目送芭芭拉扭着腰和屁股远去，一只手悄无声息搂在了他的肩膀上，卓杨不用回头去看都知道是卡卡。 “国王陛下，看样子您是要屈尊成为意大利的驸马了。是不是呢？卓驸马。”卡卡一本正经。 “其实也不是不行，只要老板能答应将来把意大利的皇座传位给我，我卓杨委屈下自己又有何妨？”卓杨更加道貌岸然。“爱江山更爱美人，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 “好诗呀，好诗！又见涨了呢你的闷骚劲。” “惭愧惭愧，还要向卡少您多多学习……” 俩人勾肩搭背朝着训练场走去。 . . 两天后，ac米兰去了西西里，卓杨如约再次来到贝卢斯科尼总理在贝加莫的私人府邸做客，并与总理共进晚餐。 其实也没什么事，总理形象办公室需要给贝总理搞一些宣传素材，有生活有足球会显得十分亲民，卓杨是件非常合适的宣传道具。 和上次一样，吃着饭闲聊着，卓杨不怯场，贝总也不摆谱。不过，贝卢斯科尼最近有些伤脑筋，因为他借助中国经济腾飞来推动意大利经济复苏的计划受到了挫折。 整个欧洲经济都不是太景气，并不只有意大利一家，但意大利受到的影响最大。这种不景气来自美元对欧元的镇压，也是美国对欧洲的收割，就像当年对待日本的《广场协定》一样。 作为老大，美国用天方夜谭般的军费开支保护着欧洲，让这些小弟们省下自力更生建设国防的恐怖开支来发展经济，如果有谁在发展过程中遇到困难，老大自然也会顺手帮一下。 出了力就必须有好处，这是世界丛林的规矩。现在老大因为几年前的金融危机迟迟不能解脱，可你们这帮混蛋小弟却非常不地道，乘机大肆发展欧元区，企图用欧元结算来威胁美元的独裁地位，这是要造反吗？小日本的下场你们看不见吗？倒退三十年很好玩吗？ 于是，割韭菜没商量。其实，老大不用这个借口也是想割就割，平日里养着你们就是为了关键时候下镰刀。老大用强大的石油美元从欧洲收走了一层又一层经济红利，美国经济也逐渐恢复了生机，美国人民继续生活在载歌载舞的昇平盛世，欧洲诸国只能愁眉苦脸敢怒不敢言。 意大利和西班牙因为其经济结构，在这一波收韭菜中最倒霉，现如今市场萧条，企业举步维艰，老百姓怨声载道。这一切问题，都摆在了贝卢斯科尼的案头。 原本和中国的经济合作计划开展的十分理想，也开始起到了相当不错的效果，但意大利的出口产品大部分在中国市场并不占优势，要论起物美价廉，中国没服过谁。意大利在中国最具竞争力的出口产品是奢侈品和高科技，包包衣服鞋子化妆品在富裕起来的中国人民那里很受追捧，但这显然还不够。 要想把出口做得更大，唯有附加值更高、产业涵盖范围更广、辐射相关领域更全面的高新科技产品。于是，意大利和急需高新尖端科技的中国展开了一系列合作。 但这一切令人期待的前景，却被美国紧急严令叫停。 第一七七章 外来和尚会念经 去年十二月，意大利阿莱尼亚空间公司与中国方面谈妥并已经开始着手实施、有关卫星发射领域的产业合作计划，被美国怒斥叫停。 作为潜在最具威胁、或许也是唯一的全球竞争对手，美国决不允许任何人向中国输出高新尖端科技，这是美国的红线。贝卢斯科尼的意大利想浑水摸鱼打个擦边球，却根本瞒不过目光如炬的山姆大叔。一通劈头盖脸的臭骂加威胁之后，阿莱尼亚空间公司不得不给中国方面赔付高额的违约金，合作就此作罢。 一起终止的，还有许多其他领域的高科技产业合作，这让贝卢斯科尼的经济振兴计划严重受挫，哭都没地方哭，但老大不管你这个，做小弟就要有小弟的觉悟。 一筹莫展！最近通过与议会专家团研究，贝卢斯科尼有了进一步放开外部资本进入意大利的想法，让来自中国等地的资金帮助意大利企业融资，从而提升产能走出困境，可以称之为‘意大利微缩版改革开放’。但这是一步险棋，福兮祸兮前景谁也说不准，所以目前正在犹豫和进一步论证之中。 . 同上次一样，卓杨和老贝边吃边聊，也没什么固定话题，天南海北信马由缰。 “卓杨，那个拉伊奥拉把你们几个画在他那栋楼上，我每次从罗马来米兰，首先看见的就是你们几个，很气派。”只要走高速进入米兰地界，六剑客的画像马上就会映入眼帘。 “呵呵，胖……米洛这人很不错，就是喜欢浮夸，让总理您见笑了。” “米洛·拉伊奥拉此人办事能力很强，做经纪人非常有经验。不过，也很难缠，你们几个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就会跑去找老秃……加利亚尼讲道理，老秃看见他就头疼。” “哈哈哈……”卓杨陪着总理一起笑了起来。 “米洛做生意很有眼光，就说他运河边那块地吧……”总理又说：“三年前没人看得上，便宜得不像话，他毫不犹豫就拿下了，那会儿米兰市政府的规划都还没下来。现在再看看，光是把地皮卖了都够他吃半辈子。” “米洛是不会炒地皮的，他喜欢做经纪人，我看他其实对纯粹赚钱倒不是很执着，这可能也是他能成功的重要原因吧。”卓杨说。“他当时买那块地就是为了盖那栋楼，就是看上了地价便宜。” “楼倒是盖得挺快，我还记得那一年去罗马的时候，远远看见正在处理地基，等翻过年从罗马回来，嚯，都快封顶了。”贝卢斯科尼深知自己国家工人的工作操性，所以对米洛广场飞快上涨节节高的建设速度印象很深。“听说是你们中国人来盖的？” “是的，总理。这我不是自夸，我们中国的基建效率和速度，不光意大利差得远，全世界都比不了。”卓杨说起这话多少有些自豪。 “卓杨你这话没错，中国的建设能力全世界都赞叹。省时又省钱，也真是难为米洛能想出这么个点子。” “其实很多事情交给外人来干反而更好，我们中国有句俗语，外来的和尚会念经，没准就是这个道理。”这些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聊天素材，卓杨知道的非常多。 “外来的和尚会念经？有点意思……”贝卢斯科尼稍微踌躇了一下：“……外来的和尚……” “来来来，卓杨，接着吃不要停，你觉得今天的蛤蜊怎么样？芭芭拉，去给卓杨把红酒再倒上。”芭芭拉闻言笑眯眯捧起了小橡木桶，她在老爸面前总是会装作安静一点。 卓杨自己都想不到，他一知半解随口显摆的一句话，似乎让贝卢斯科尼下了决心。几天后，总理在内阁会议上力主放开意大利资本市场，经过两个月习惯性的官僚扯皮后，决议终于催生而出。 此后，来自中国的资本蜂拥进入意大利，兼并、收购、合资、控股，一系列融资行为轰轰烈烈，意大利经济终于有所起色，企业有了追求，工厂重新开动了机器，失业率也大幅度下降。 卓杨的发小海洋也由此东风进入欧洲，从这里开始了他国际倒爷和职业掮客的事业起步。 . 吃完甜点喝完茶，卓杨便告辞了，走的时候，电视里直播的比赛刚好结束，ac米兰在客场0:0战平巴勒莫。 米兰终止了八连胜的势头，卡卡也中断了他连续四场进球的强势。不但如此，卡卡还在比赛中罚失了一记点球。 好运不可能永远伴随，上一场比赛在苏格兰白捡一个‘莫须有’的点球，那是因为因扎吉的人品加持。这一场桃子吉拉迪诺显然没有这份底蕴，上半时他盘过巴勒莫门将丰塔纳后摔倒在禁区里，裁判点球的判罚很果断，但赛后回放显示丰塔纳并没有碰到他。 没有九爷在场上运气护佑，没了卓杨在一旁搅合，于是，卡卡的点球被丰塔纳神勇扑出。 然而，这并不算完，下半时卡卡确确实实在禁区里被巴尔扎利绊倒，可这一次裁判连管都没管。最后时刻，替补上场的罗纳尔多单挑巴勒莫后防线，对脚之后足球被比瓦力倒钩解围，正巧砸在99号的后背上，反弹过后又正巧打中横梁。 巴勒莫实力一点都不弱，上半赛季在圣西罗把ac米兰收拾了一个毫无脾气的2:0，如今他们正和拉齐奥、佛罗伦萨以及桑普多利亚对冠军杯席位展开凶猛争夺，而ac米兰则还距离相当一段路程。 . 卓杨离开总理的私人府邸，是和芭芭拉一起走的，说好晚上一起去个高档场所热闹热闹。鉴于妖女公主现在不再赤luo裸着急忙慌上床干那事，有了一点知书达礼的模样，卓杨也就欣然答应了。 芭芭拉如果去掉她的那种恶习，还真是个很不错的哥儿们玩伴，长得又相当体面，和她结伴去嗨皮，何乐而不为？也并不只有他们孤男寡女二人，芭芭拉还叫上了她新结交的好姐们儿萝蜜·莱蒂齐娅。 萝蜜·莱蒂齐娅才刚满17岁，是一位小有名气的嫩模，长得很漂亮，前段时间在一次时装周活动中和芭芭拉认识，俩人一见如故聊得很投缘，最近两个人时常腻在一起，萝蜜就是两天前芭芭拉口中对卓杨说‘还是个楚女’的那个妞。 春夜有二美相伴是何等惬意？然而，此时卓杨绝对想不到今晚会有怎样的风波。 第一七八章 猫头鹰夜起风波 提切耐斯大街附近这间隐秘夜店名叫‘伊格斐’，翻译成中文就是猫头鹰。猫头鹰属于夜晚和神秘，来伊格斐的客人自然也是需要维护隐私的贵宾。 伊格斐和汉诺威那间‘橡胶唇’的性质类似，但比橡胶唇更隐蔽规模也更大，而且这里的门禁制度也更加严格，生客绝无可能自己混进来，媒体狗仔也绝对不敢来这里抓什么猛料。 当然，对于芭芭拉·贝卢斯科尼来说，米兰城没有她去不了的地方，身为意大利公主、米兰髙級社交圈里的名媛，伊格斐的贵宾卡都是店主人亲自送到她手上的。 一样的嗨舞，一样的灯红酒绿，卓杨一行三人玩得很尽兴。萝蜜·莱蒂齐娅明显对卓杨很感兴趣的样子，可卓杨现在对时尚圈的妞实在动不起什么念头，连约个临时炮you的想法都没有。卓杨感觉萝蜜除了个子高脸长得好，身体都还没有完全长开，毕竟才刚满十七岁，说起来还是个小丫头片子。 “卓杨，你要是对萝蜜有什么想法，我不会介意哟~”芭芭拉悄声和卓杨打着趣。 卓杨翻了她一个白眼：“你介什么意？又不介什么意？我要你介意了？” “嘻嘻，你像个复读机。” 萝蜜眼睛里翘首企盼的神采卓杨很熟悉，两年前他从贝芙莉·邓的双眼里就见到过，那会儿他还算懵懂不知，但现在长大了两岁，尤其身处米兰大都市中，看惯了聚拢在球员身边姹紫嫣红的时尚圈美女，说实话他对这些气息相近的女人没有任何感觉。当年和贝芙莉的不能善终，也让卓杨对这一类型妞不感冒。 再说了，如此急于往上贴的眼神，在当年21岁的贝芙莉那里还不是很别扭，但在17岁的萝蜜眼睛里流露出同样急切和渴望，就与她青涩的面貌十分违和，显得过于功利和成熟，甚至让卓杨这种情感细腻的人产生反感。 狗改不了吃屎！可能看见萝蜜看着卓杨的眼睛都快滴出水，再加上酒精的撩意，芭芭拉又不由自主开始流露出她的骚劲，嘴里倒还是不敢如以前那么胡说八道，但色迷迷的表情似乎想把卓杨一口吞进肚子里。 恰好有电话进来，卓杨便借口先躲开轰鸣的音乐和芭骚。 伊格斐有一座占地极大的后院，毗邻古运河东段，相比起前面的热闹，这里十分安静和幽谧。电话是珍娜·彭丝打来的，她打算夏天来意大利举办一场演唱会，地点就选择在了圣西罗。牵扯到大型集会活动，也就牵扯到米兰市政府懒政的官僚，所以有些事情还需要卓杨帮她想想办法。 挂掉电话，卓杨没有马上回去前面，给后院执守的保安说了一声，便信步往最角落的木制大露台走去。露台非常大，一百多平的样子，再外面就是黑黢黢的河道。 卓杨是那种聚会上最热闹的是他，但最安静的也有可能是他的那种人，有时候两种状态转换得很迅速，从这一点上看，他也算比较情绪化的人。这会儿卓杨就非常享受周围安静神秘的气氛，尤其知道不远处有最繁闹的喧嚣，这里的静悄悄会显得更加奇妙。。 就好像只窝在家里不会让你有太多感触，但若是窗外下着连绵阴雨，窗户里的你便会感觉格外温暖。 大露台边上有灯柱却没有灯，不知道什么原因。卓杨靠在露台围栏的拐角上，仿佛身处于一个并不在米兰的地方，远处的灯火从这里看起来十分勉强，卓杨像隐藏在暗夜中的幽灵。 此时最合适的意境，应该是点上一根烟，看不见烟的袅绕，唯见烟头在若隐若现中时明时暗。只不过，卓杨身上没有装烟，他也不抽烟。此时偏僻的露台上，只能隐约看见人的身影，却分辨不清面容。 几分钟后，卓杨畅快地呼吸够了此处清冽的空气，酒精的微醺也舒缓了一些，他便打算返回前面，虽说这里客人的素质都很高的样子，但世人何处不衣冠禽兽，把芭芭拉和萝蜜留在那里，总是不很令人放心。既然一起出来，卓杨就认为自己有义务照顾她俩。 再玩一会儿吧！再玩一会儿就回吧。 正要起身离开露台，卓杨却看见从他来的方向走过来两个人影，一边走还一边说着什么，声音不小。俩人由远到近也走上了露台，说话声也变成了争论，他们没有发现卓杨站在角落里，卓杨也看不清他们的脸，但能知道那是一男一女。 “那时候和你就是玩玩，现在已经没关系了，我也不想和你再玩下去……”女人说。 男人非常高大魁梧，声线也十分浑厚。“你何苦说这些绝情的话？这是作贱自己你知道吗？” “我要你管？你根本不了解我，自以为是的臭男人。你醒醒吧，你玩不起……”女人对他嗤之以鼻。 卓杨将身形又往暗处缩了缩，虽然看不清楚他们的长相，但从声音听出女人是芭芭拉。想必是男女之间的感情纠葛，他不太好出现，免得让芭芭拉尴尬。 “你只配安份去和老婆孩子过日子，咱们不是一种人，也没必要再有任何瓜葛。”芭芭拉说。 “芭芭拉，你还记得当年怎么迷恋我的身体吗？你喜欢的那个样子我永远都记得，你还夸我……大，很大。那时候，你他妈一点也不嫌我臭，不洗澡你都不嫌。” “老娘就是喜欢大，怎么了？看上你的时候，你是长了个大鸡ba的男人，看不上了，你还不如阿尔卑斯南坡长着大老二的野驴。”芭芭拉话语十分露骨，也十分嚣张。“就是陪着我在床上快活了几天的打桩机，你以为你还是个什么东西？” “我不管你怎么看我！”男人咆哮了起来：“我就是想和你上床，像那些年一样干得你死去活来。芭芭拉，你还记得那时候你流了多少水吗？床单……” “滚蛋吧，野驴！现在老娘对你那条死爬虫没有一点兴趣，滚回去找你那个干瘪老婆去吧，蠢货！”芭芭拉也吼了起来。 越听越三俗，卓杨脸上都害臊。知道芭芭拉是什么样的女人，可当面听见她和男人如此赤luo裸撕逼，这让卓杨非常不适应。想悄无声息溜还溜不掉，只要走出去肯定会让芭芭拉发觉，再说了他也不能溜，两人火气越来越大，万一男人要对芭芭拉不利，卓杨自认还算是芭芭拉的朋友，当然不能置之不理。 果然，一直压抑着怒气的男人发作了，他猛然一手卡住芭芭拉的脖子，恶狠狠强行吻上芭芭拉的嘴，另一只手非常野蛮地伸进了她的裙di。 第一七九章 露台上摸黑恶斗 芭芭拉·贝卢斯科尼在男人怀里拼命扭动身体挣扎，嘴唇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爽不爽？你不是喜欢这个吗？”男人喘着粗气，下面的手还在不可描述。 “混蛋！你弄疼我了！”体型和力量相差太悬殊，芭芭拉的反抗就像蜉蝣撼树。 “你那些年可喜欢着呢！老子现在就要你。”男人加大了抓捏力度，嘴巴又怼了上去。 “呜~~~呜~~~” 卓杨不管不行了，无论芭芭拉和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他也不能用强，就算芭芭拉和卓杨是不认识的陌生人，遇见这种情况他也不能当成看不见。 卓杨从暗影中出来，疾步向两人走去。“嘿！放开她。” 他的乍然出现吓了男人一跳，鬼才能想到那儿还躲着一个人。“谁！” “放开她！”见男人只是停下了动作，却没有放开芭芭拉，卓杨的语气变得严厉。 芭芭拉此时听出了是卓杨的声音。“卓……” “滚开！小子，别给自己找麻烦。”男人厉声喝道。 一步步逼近。“马上放开，要不然你会后悔。”卓杨已经攥紧了拳头。 “找死！”男人一声怒喝，伴随着话语便是一记侧身高鞭腿。昏暗中看不清楚动作细节，但能知道有腿袭来，直奔卓杨的脑袋，奔腿带着风声。 卓杨对他暴起发难有心理准备，但没想到此人的攻击如此凌厉，比起前段时间和他打斗过的梅克斯更迅猛了许多。如此攻击，别说普通人，就算是卓杨被猝不及防扫中头部，也只有应声栽倒的下场。 低头矮身让过袭来的腿影，卓杨当即毫不犹豫还招。男人的一只手还叼着芭芭拉的手腕子，不管是从保护芭芭拉的角度，还是为了方便接下来的应对，卓杨必须先迫使他放开手中的‘人质’。 身形还没有完全站直，卓杨高抬腿正踹由下往上直蹬向壮汉面门，同样犀利和准确，暗夜虽然让他看不清对方是什么人，但并不影响卓杨的身手。 男人没有料到卓杨能轻易躲开他的鞭腿，更没想到卓杨的反击来得如此直截了当。紧急之下已经来不及化解闪躲，男人被迫放开芭芭拉的手腕，举双手架起十字护住面门硬抗鞋底子，借助卓杨高蹬腿的来势向后弹开。 “狗日的，还是个练家子。”惮了惮西装外套的衣袖，男人愤怒中有了杀气。芭芭拉则乘机跑向卓杨，扎进了他的怀里。“卓……” 即便她见多识广，可从来也没遇见过两个男人一言不合就动上了手，而且黑夜中两人弥漫出的杀气让她心惊胆战，话都已经说不利索。 “你现在马上滚蛋，老子就饶了你！”抱着芭芭拉，卓杨冲着对面说：“否则，我让你后悔生出来。” 看见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男人怒火直冲天灵盖：原来有了新姘头，怪不得怎么都不愿意再和我上床，老子今天就废了这个小白脸，看他还怎么让你爽。 “我打死你！”男人怒吼着展开身形就扑了过来，卓杨担心芭芭拉被误伤，也将她拨拉到一边，挥拳反迎了上去。 偏头让开对方的冲拳，卓杨顺势出勾拳击打他的腋下，却被男人沉臂隔开，随即两人同时架肘袭向对方，却在中途相撞。奋力相推，卓杨退出去三步，男人后退一步。 是个高手，而且力气非常大，绝对力量要强出自己两个档次。 男人个头很高，一米八六的卓杨比他低了不少，而且此人十分强壮，不但体重明显比卓杨大许多，刚才过招相格，卓杨能感觉他的肌肉非常紧密和结实。 再次扑撞在一团，几番拳脚过后，男人硬石冲拳击中卓杨当胸，卓杨也勾上了他的肋下，二人同时退开，卓杨仍然多退出一步。男人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卓杨一阵阵气血翻腾。 从小打过许多架，此人是迄今为止遇见过最硬的茬，没有之一，远比梅克斯厉害。 卓杨不敢大意，一边努力调息内中，一边沉声告诉芭芭拉：“芭芭拉，你先走，离开这里。”黑夜中拳脚无眼，虽说自己受视线影响，但想必对手也是如此，谁也占不了夜晚的光。可一旦全力施展开来，不管谁的拳脚捎带上了芭芭拉就不美了，她那么娇滴滴的小娘们儿即便被拳风扫一下也会受不了。 芭芭拉完全被吓住了，两个男人黑夜里像野兽一样搏命相斗，她怎能不恐惧如此气势？听到卓杨的命令，芭芭拉慌忙向刚才来路跑去，男人试图阻拦，却被卓杨侧滑步挡在了他身前。 男人喉咙里发出呜咙声，晃开膀子向卓杨头部劈来，双风贯耳像两只板斧。架臂硬格，对手力量之大震得卓杨双臂发麻，垫步提膝去撞敌人的小腹，又被对手沉掌侧身拒了开来。 卓杨的绝对力量一点也不弱，最起码在同龄人中属于佼佼者，但现在和眼前来人一比就显得有点不够看。 不能硬来，和他在硬桥硬马上一较高下十分吃亏，还是得多用技巧。 来人也感觉卓杨十分扎手，属于生平劲敌。“小子，你他妈和芭芭拉什么时……” “废话真尼玛逼多！”本来就没必要和对方解释什么，现在动上了手就更没兴趣再啰嗦，卓杨前窜两步腾空转身，后摆回旋踢。 就是清楚视线不晰，手眼跟踪不敢有百分之百把握，对手不敢轻易来抄自己的腿。何况，卓杨这还是一记虚招。 果然，男人紧退一步，仰头躲过了卓杨的回旋踢，却不料卓杨在惯性落地后紧接着就是屈体扫堂腿。这种有别于西方格斗的中国传统连贯技法十分出乎对手的意料，猝不及防之下，他被卓杨扫中立足腿，脆生生弹起后砸在地上，木制露台的地板险些没承受住他庞大的身躯。 卓杨正待垫步拧腰上前欺负对手倒地，男人却也十分有经验，躺地用腿拒动作让卓杨进不了身，乘机翻身重新站了起来。 二人也不再言语，同时抢身闷头继续战成一团。卓杨利用招式和灵活上的优势，对手则占据力量和身高的便宜，俩人一时半会斗得难分难解。卓杨身上吃了好几记重拳，男人也被卓杨用各种方法打倒在地多回。 这一次恶斗明显要比与梅克斯凶险得多，对手实力更加强横不说，夜晚不佳的视线也让卓杨多挨了好几下。虽说黑夜对双方其实是公平的，但没有人习惯摸着黑只凭模糊的身影和感觉跟人动手打架。 尽可能护住头部，双方都是如此。男人又是一拳砸在卓杨胸口，卓杨跳起的蹬踹也将他踢得闭住了气。 ‘噔噔噔噔……’同时后退几步，两个不服输的男人正要再战，露台四周的灯柱却‘唰’亮了，霎那间战场一片光明。 “是你！” “是你！” 第一八〇章 真身比埃尔霍夫 灯光乍亮，虽然说不上明如白昼，但也足够让卓杨和男人看清楚彼此是谁。 “卓杨，是你！” “奥利弗？” 奥利弗·比埃尔霍夫！ac米兰前功勋球员、昔日世界足坛著名中锋、现如今德国国家队领队。 卓杨和比埃尔霍夫没有打过交道，甚至没有交谈过，但作为世界足坛都有一号的高知名度人物，又都是德国足坛内部响当当的角色，俩人自然知道对方，即便没有过来往，但见面毫无疑问认识彼此。此时，俩人都有些恍然大悟，为何刚才对方的意大利语腔调中有明显的德语尾音。 “卓杨，你怎么会……”比埃尔霍夫的话问了半截便猛然刹住。这根本没什么可奇怪的，这里是米兰，卓杨是ac米兰的球员，在米兰城什么地方碰见卓杨都不应该意外。 反倒是卓杨更应该奇怪比埃尔霍夫为什么会莫名奇妙在这个夜晚出现在米兰的夜店里，不过，一番恶斗还未分胜负，卓杨没有兴趣打听，他和比埃尔霍夫没有任何交情。 比埃尔霍夫出现在意大利是因为德国足协公干，他来这里为两支国家队夏天的热身赛打前站，也要为德国国家队挑选为期一周半的集训地点，这本就是他领队的职责，也是他可以长袖善舞的地方。 挑选集训地点有许多猫腻，最起码他这个能拍板的人回扣首先少不了，这些在全世界都一样，丝毫不奇怪。比埃尔霍夫三天前抵达意大利，马不停蹄与两个地方谈好了意向，这才动身来到米兰。 米兰內洛自然是比埃尔霍夫从情感上最佳集训地，他在这里度过了刻骨铭心的三个半赛季，这里有他的辉煌，也有他失落的爱情。 而且来米兰，比埃尔霍夫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他要和卓杨当面交谈，询问他加盟德国国家队的意向。这才是他意大利之行首要之事，也是不能大张旗鼓的隐秘。 两个月前和勒夫就卓杨一事达成共识后，比埃尔霍夫就把招揽卓杨的重任揽在了自己肩上，他需要亲耳听见卓杨是否还有加入德国国家队的渴望。原本他要后天才来米兰，因为知道球队今天去了西西里，明天休息不训练，后天才会再次在米兰內洛集中，比埃尔霍夫正好借造访米兰內洛商讨国家队集训地为题，和老朋友见见面，也同时见见卓杨，德国前辈鼓励德甲后进，米兰人一家亲，丝毫不突兀。 但比埃尔霍夫还是不由自主提前赶到了米兰，因为他思念芭芭拉。 当年和芭芭拉那一段乱滚鸳鸯被，芭芭拉是戏弄红尘，但比埃尔霍夫却情根深植，六七年时间过去也无法忘怀那个让他痴迷的小姑娘。 这些年来，比埃尔霍夫有意识远离米兰，远离这段相思和苦恋。除去芭芭拉和妻子莫妮卡，他也再没有过其他女人，他和芭芭拉的那段孽缘相当隐秘，外界并不知情，现如今比埃尔霍夫和妻子莫妮卡给外界印象就像一对模范夫妻，男人功成名就，女人相夫教子，娃都生了好几个。但是，比埃尔霍夫内心的肝肠寸断何人能知？ 比埃尔霍夫不是情种，也不是情圣，但什么中医把什么脉，芭芭拉就是他的情劫，是他永远也过不去的坎，也是他的心魔。 来到米兰后，比埃尔霍夫并没有胆量贸然去找芭芭拉，知道要造访米兰，早日离她近些就已经感觉很舒服了。好歹也在米兰生活过几年，比埃尔霍夫也认识了不少足球圈之外的朋友，富商品牌高管什么的，联系上昔日友人，男人在一起自然吃吃喝喝嗨皮嗨皮，于是，比埃尔霍夫也被领到了伊格斐。 他对这里不陌生，历届ac米兰球员对伊格斐都不陌生，但比埃尔霍夫没有想到在人群中只是一回头，便看见了令他朝思暮想的那个女人。 这些年过去，比埃尔霍夫欺骗自己说，即便再见面，我也能稳住心神，也能风度自持。可他忘记了感情的阀门常年紧闭，也会厚积薄发。在酒色弥漫的车空气中暮然回首，于灯火阑珊处四目相对，比埃尔霍夫内心中多年的刻骨铭心霎那间全部涌上心头，多少个夜晚的撕心裂肺让他再难以把持自己。 比埃尔霍夫当场向芭芭拉表达了多年的相思，倾泻而出的爱意滔滔不绝，中心思想就是希望再续前缘和床缘。然而，正如芭芭拉所说，她当年就是找一件玩具而已，何况比埃尔霍夫还那么玩不起。这么多年过去，芭芭拉对比埃尔霍夫没有了任何感觉，从里到外都没有，留下的只有厌恶和蔑视。 一个人倾尽相思，一个人冷嘲热讽，便渐渐有了争执。俩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周围也都是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当众闹起来未免难看，便斗着嘴向后院走去，要把曾经那段孽缘掰扯清楚。 此后，便是卓杨看到的那一幕，话不投机爱恨情仇难辨难分，终于让比埃尔霍夫在酒精的助推下动了粗。 . “卓杨，你什么时候和芭芭拉勾搭上的？”比埃尔霍夫出言相问，心里装满了醋坛子。 “与你无关，奥利弗。”身上挨了好几下重拳，卓杨估计内脏多少有些影响，心里窝着火也就没心思和比埃尔霍夫好好说话。 比埃尔霍夫何尝不是如此，肋骨处疼得几乎难以呼吸，嘴角还在淌血，他这辈子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卓杨，我和你还算熟，现在奉劝你两句。”他口中也是不善。“第一，马上离开芭芭拉，我既往不咎。第二，不要掺合我和芭芭拉的事情，你根本不知道我和她的关系。做到这两点，我就当今晚什么也没发生过，否则，你会明白你惹了多大麻烦。听到了没有？” 卓杨岂是能被威胁之人，就算没有刚才恶斗积攒下的怒气，他也不会容忍谁人和他这样说话。 “去你妈的！” “卓杨，别不知好歹！我劝你对我客气点，我可是……” “好呀，客气点。去您妈的！” “你放肆！”比埃尔霍夫彻底怒了。“老子是德国国家队领队，你能不能进国家队是我说了算，你再不知道轻重，今晚不但还要挨揍，而且永远也别想踏入国家队大门一步。” 第一八一章 去你妈的国家队 “卓杨，你太放肆了！知道是我还敢口出狂言，从今以后你休想踏入德国国家队大门半步。” “老子不稀罕！奥利弗·比埃尔霍夫，你他妈听好了，我去你妈的，我去你妈的德国国家队！” 比埃尔霍夫因为卓杨让他在芭芭拉面前大失颜面，而且卓杨还是横空而出的‘情敌’，生平做事相当靠谱、处理公私人事游刃有余的他终于倒在了唯一的心魔前，因情劫而生的怨念让他罕见地失去了理智，用本不该他做主的事情来威胁卓杨。 而卓杨则被比埃尔霍夫的威胁戳中了痛处。 比埃尔霍夫朝思暮想的是芭芭拉，卓杨朝思暮想的就是国家队，而且只能是德国国家队。职业生涯从德国起步，日夜拼搏终在德国足坛横刀立马，成为旗帜性人物。德国足坛、德国国家队里有那么多肝胆兄弟和知心好友，这一切，都让卓杨对德国足坛和德国国家队的归属感非常强。 卓杨是中国人，但他的足球身份却是地地道道的德国人，这一点没有任何人质疑，就连中国国内都已经完全默认。卓杨渴望加入德国国家队，渴望和最好的兄弟小猪施魏因斯塔格、姥爷默特萨克一起携手征服整个世界足坛，德国队有这个实力，卓杨也有这个实力。 卓杨一旦进入德国队，凭借他对德国足球的熟悉，以及在德国足球圈中巨大的威望，可以和原有国家队无缝衔接，根本不需要磨合，甚至可以仰仗自身深厚的人脉一跃成为国家队的一哥，巴拉克等老一辈人物并不比他更有底气，也并不比卓杨更受拥护。 但就像今天比埃尔霍夫在卓杨面前丢了面子下不来台一样，卓杨因为给克林斯曼摆了一点小谱被拒绝之后，他的自尊心也被搁在了半空中。令人眼红的世界杯赛场已经远去，卓杨也因为这份自尊心没有了归宿而对德国队产生了怨念。 但德国国家队一直都是卓杨魂牵梦绕的心底之夙愿。 此时被口出恶言的比埃尔霍夫戳痛了隐恨，而且还以此相威胁，卓杨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暴怒之下便也口不择言，泼骂起来。 . “你找死！”比埃尔霍夫一声怒吼，纵身便又扑将上来打成一团。 辱骂他本人和辱骂德国国家队，这都是令比埃尔霍夫不能容忍的事情，他是骄傲的日耳曼人，德国国家队是他的信仰，芭芭拉是他心底的伤疤。 卓杨是侮辱他信仰的人，是剥裂他伤疤的人。 抛开芭芭拉这一层不谈，卓杨此刻将被德国国家队一直以来的拒绝和轻视所带给他的窝火，全部倾泻到了眼前的比埃尔霍夫身上，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出气筒了。 此番二次打斗，要比刚才更加猛烈，二人皆是拳拳到肉，也因为灯光明亮之后出拳更加果断也更加目的明晰，进攻上便越发大胆。 比埃尔霍夫走刚猛卓绝的路子，拳脚过处带着风声，卓杨力量上吃着大亏，采用身法和技巧来以柔克刚，抬手起脚悄无声息。 看似乱成一团糟，但内中却线路分明，二人各有各的章法，但卓杨更聪明，也更会打。 相互再兑一拳，卓杨用肌肉间抖动和躯干的引导，将比埃尔霍夫铁肘撞击胸口的力道化去三分之一，硬扛下这一击的同时也用右拳和左掌瞬间连续击中比埃尔霍夫的肋下和胸腹。受击打之下，二人再次向后退开，但这次卓杨后退一步，而比埃尔霍夫是三步。 昔日头球锋霸有点招架不住了，他力量比卓杨大很多，也比卓杨更抗揍，但他在卓杨面前也有着难以弥补的劣势。 力量是练就的，两膀一晃即便到老也不会损失多少，身高体壮更是比埃尔霍夫天生的优势，但耐力却无法为他争气。 年龄比卓杨大出十七岁，而且已经正式退役将近四年，放在普通人中间他无论各方面都是无敌存在，但相对年轻气盛而且一直有不间断职业球员训练的卓杨，比埃尔霍夫老了，最明显就是耐力严重下降。 所谓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对手知道，三天不练全世界知道，耐力这东西放下就起不来，比埃尔霍夫如今在这方面和卓杨的差距是天堑级别的。 又相互过了几招，他再难击中卓杨，而卓杨总能从出其不意的角度攻击到他的身体，比埃尔霍夫暗暗叫苦，嘴里的血已经开始往外冒，可他越来越无能为力。如此下去，要不了几息功夫，卓杨将形成对比埃尔霍夫的吊打。 芭芭拉领着一大帮伊格斐的保安人员赶过来，拯救了比埃尔霍夫。 . 被十几条彪形大汉隔开后，比埃尔霍夫两条腿都在微微颤抖，但他仍然强行站直身体保持着气势，只不过伴随着剧烈咳嗽从口中吐出来的血却分明透露着狼狈和失败。肋骨的钻心疼痛犹自强忍，强行拼腿时被卓杨抄住扔飞摔伤了踝骨，让他的右脚此时只能虚点地。 卓杨仍然没有用暗劲下死手，因为这是他的道。但相比起和梅克斯的那种对练式打斗，今晚他的打击无疑发狠了许多，强如比埃尔霍夫也并不容易承受。 “卓杨，你没事吧？”芭芭拉非常关切地揽住他的胳膊，轻声询问。这一幕，又让比埃尔霍夫醋意和恨意泛滥。 表面上看卓杨没有比埃尔霍夫那么惨，但实则他也没能好到哪里去。嗓子眼里发甜，刚才卓杨已经把好几口涌上来的液体强行咽回了肚子，衣服下的淤青不用说，多处内脏有闷疼之感，显然也受了伤。 此时，听见芭芭拉关心的闻询，卓杨不敢开口回答，他怕张嘴便会有血喷出来，只能微微摇一摇头表示自己无大碍。 “二位，有什么恩怨请离开我这里再去计较，我不允许任何人在我这里闹事。”伊格斐的老板自然是个人物，能摊开这么大规模一家夜店必定有惹任何人的底气。“我知道你们是谁，但现在又不想知道你们是谁。我给你们身后的人一个面子，也给芭芭拉一个面子，前面的事情我不计较。” “但现在，请二位马上离开我这里，马上！” 第一八二章 很多人都感冒了 卓杨和芭芭拉一起慢慢走出伊格斐之后，他体内气息已经平缓了很多，胸口也不在往上翻腾。与此同时，比埃尔霍夫也在朋友的搀扶下挪出了伊格斐的大门，两拨人在停车场遥相对视，门口一帮气势汹汹的保安监视着他们，无人能再轻举妄动。 不管伊格斐的老板有多大势力，卓杨并不把他放在眼里，这不是对实力的盲目自信，而是来自骨头里的傲气。他看向比埃尔霍夫，比埃尔霍夫也看向他。 “奥利弗·比埃尔霍夫，今天我放过你。”卓杨朗声说道。“我不在乎有谁阻挡在我前面，也不在乎谁给你把台，今天放过你，是我给德国足球留的最后一个脸面。” “你记着，比埃尔霍夫，今后绝对不要再来招惹我，否则我谁的面子也不会给了。从今往后，你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和你们也没有任何关系。”卓杨知道他清楚这里的‘你们’指的是谁。 比埃尔霍夫没有反驳，也没有说话。尽管还是愤愤不平，但久经世事的他多少已经恢复了些许理智。他心里知道，今晚把事情搞砸了，不管是芭芭拉，还是卓杨，自己都搞砸了。 见那边没有再搭腔，卓杨矮身钻进了车里，对芭芭拉说：“咱们走吧。” 卓杨离开后，比埃尔霍夫也随即离开了这里，和卓杨是不同的方向，背道而驰。 . 伊格斐、芭芭拉，都对身边人下达了封口令，牵扯到许多重量级人物的名声，牵扯到高档夜店的名誉，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在所有人共同的意愿下平息得悄然而去，没有在外界掀起一丝波澜。 ac米兰不知道，德国足球圈不知道，全世界都不曾知晓。 德国国家队领队比埃尔霍夫取消了两天后造访米兰內洛的预约，提前返回了德国慕尼黑。回到家中，比埃尔霍夫以严重感冒为缘由，向德国足协和国家队请了半个月的假，三根肋骨骨裂让他在床上躺了整整十天。 半个月过后，比埃尔霍夫强忍着伤痛重新开始了工作。 “尤阿希姆，我见到卓杨了。”比埃尔霍夫对德国国家队主教练尤阿希姆·勒夫说：“但没有谈拢，他也不愿意为国家队效力。” “怎么会这样？” “而且，我和卓杨发生了严重冲突，非常严重的冲突。实话对你说吧，卓杨的事情，如果你出面，依然有很大回旋余地，世事无绝对。但是，我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共事。而且，我坚信卓杨也是同样想法。” “怎么会这样？” “现在我把决定权交给你，尤阿希姆。如果你坚持招揽卓杨，我会离开国家队，为你腾路。”虽然对卓杨非常反感，但比埃尔霍夫明白卓杨对于德国国家队的意义。“现在，我把这一切都交给你来决定。” “怎么会这样……” 在没有打出新成绩之前，勒夫根本离不开比埃尔霍夫的帮衬，在他目前的帅位之下，这个能力极强的领队远比卓杨重要得多。比埃尔霍夫给了勒夫选择权，但勒夫却没办法选择，因为他的选择只能有一个。 也许，一切要等到他在国家队中完全站稳脚跟，要等到他可以用国家队的成绩来代替比埃尔霍夫作为自己底气的那一天。 . “卓杨，对不起，我给你惹来这么大麻烦。”芭芭拉内疚的话语中带有哭腔，因为他看见了卓杨轻咳过后手背上的血丝。 “别这么说，芭芭拉。这事情不怪你，也可以说不全怪你。” “为什么这样说？都是我……” “不，芭芭拉，最起码今晚上的事情不是你的错，不要把别人的错误揽在自己头上。咱俩是朋友，这就足够了。” “谢谢你，卓杨。” “不过，芭芭拉，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劝你什么，也没有义务，但有些事……你清楚我想说什么，有些东西并不是一辈子的事，你要多想想。” “嗯，我会好好想想的。卓杨，谢谢你。” 卓杨也以感冒为由，向俱乐部请了假。感冒在普通人那里是小毛病，但在职业球员之中，却是草木皆兵的大事。一来它会传染，二来感冒中剧烈运动会严重损伤身体，三来职业球员不能随便吃药，很多感冒药中都含有违禁成分，复杂到运动医学教授也不敢说完全没事。 而且职业球员因为其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一般感冒病毒也动不了他们，所以球员但见感冒，就是招惹了非常强悍的病毒，所以职业球员的病毒性感冒又远比普通人可怕。用感冒来做借口，理由很强大。 假感冒的卓杨连米兰內洛都没有去，自我禁足于科莫湖畔，谢绝一切来访，也缺席了四天后ac米兰主场与切沃的意甲联赛第24轮。 请假禁足的这段时间里，卓杨用独有的调息和调养方式恢复着体内的暗伤，这些方法以前也用过，那还是在国内打群架后偷着将养。但这一次，是他受过最严重的一次伤，比埃尔霍夫也是卓杨打架生涯中遇见过最硬的对手，如果由他去和梅克斯打斗，因为拳路相克的原因，卓杨估计梅克斯坚持不了一分钟。 卓杨缺席的这场比赛中，ac米兰在主场圣西罗2:2战平了飞驴切沃。 不止卓杨缺席，正副队长马尔蒂尼和安布罗西尼都没有参赛，他们俩是真感冒了，加图索成为了临时队长。实话实说，ac米兰这场平局有些委屈。 罗纳尔多在第11分钟打进一球，还没等他笑，裁判就认定越位在先，然而，事后发现并没有。 第16分钟，博内拉和迪达配合失误，拦截传中球却撞在了一起，足球偏巧滚去了切沃前锋佩利西耶那里，后者笑纳大礼。比分落后，迪达还捂着脖子起不来，他被博内拉撞到了后颈。幸亏没什么大碍，治疗五分钟后比赛恢复。 下半时第55分钟奥多禁区外挂远角得手，第64分钟卡卡被绊倒在禁区内，也未能挣来点球。 第89分钟，ac米兰前场任意球，皮尔洛和布罗基一拨一踩，西多夫拔脚怒射，足球却打在门梁上反弹而出，卡卡跟进补射将比分改写为2:1。 眼看胜利在望，奥多却在补时阶段防守对方角球时不慎将足球碰进了自家大门，一记乌龙球最终让米兰在圣西罗憾平。 这场比赛过去三天后，卓杨伤势将养完成，ac米兰也对外宣布队内几元重将感冒病情痊愈。不但调养好了身体，卓杨也重新调整好了情绪，他生龙活虎回归了米兰內洛。 第一八三章 卡卡欲夺射手王 圣西罗的看台上满目皆是保罗·马尔蒂尼的大幅画像，画像中马队身穿着100号红黑间条米兰球衣。今天是马尔蒂尼参加的第一百场冠军杯比赛，这个在考试卷上象征着满分的数字，代表着一家豪门里伫立的不老青松。 主场迎战苏格兰凯尔特人的欧冠16强次回合，罗森内里用画像和横幅表达着对老队长的敬意，马尔蒂尼佩戴队长袖标首发出场。 时间已经进入2007年3月，地中海的阳光开始驱赶着冰寒退回到阿尔卑斯的山中，正午时分米兰內洛坡地上的树影也没有了冬天那么斜长，圣西罗钢架顶梁的红色也似乎有了暖意。 首回合客场2:0的比分，让ac米兰应对次回合从容了许多，卓杨因为‘感冒初愈’被放在了替补名单，卡卡也和他一起坐在场下观敌料阵。几天后就将在‘客’场梅阿查相遇本赛季第二次米兰德比，绝代双骄需要养精蓄锐。 九爷因扎吉一个人挑起了锋线大梁，身后睡皮、加八、安副、冠西、古尔库夫呈前后错位排开，如同给单挑先锋压阵的五虎将。百场马队携博内拉、奥多、扬库压住阵脚，摇头晃脑的迪达守住中军帐。 也许主裁判也被老马队的鞠躬尽瘁所感动，开场就送给了他一个人情。第4分钟，中村俊辅开出前场任意球到后点，亚罗西克射门被马尔蒂尼用手挡出底线，主裁判毫不犹豫就判罚了角球。一贯任劳任怨的马队绝不会像上一场博鲁克那样‘舍身取义’，他若无其事的表情让人只能赞叹姜还是老的辣。 虽然被裁判漏掉一个点球，但此前主罚任意球造成这一险情的中村俊辅明显表现出了非常好的状态，而这还是在他伤势没有痊愈的情况下。 两个星期前在主场负于ac米兰，三天后凯尔特人在苏足总杯赛中战胜了因弗内斯，比赛时中村桑拼抢中倒地造成右臂骨折。他缺席了其后的两场联赛，而且大家都认为也会缺阵这场米兰之战，可中村俊辅却神奇地出现在了首发阵容当中。 骨折不是那么容易好的，由此可见中村俊辅此人还真是个外柔内刚的硬汉，这或许就是东亚足球经常挂在嘴边的‘意志品质’吧。 也许是带伤作战的中村桑给了队友们精神鼓舞，凯尔特人即便在客场也还是很有勇气地与ac米兰展开了针锋相对的攻势。凯尔特人在苏超联赛中最近15轮14胜一平，状态好到屌炸天，排行榜上一骑绝尘把老对手格拉斯哥流浪者甩得连吃灰的机会都没有。 只不过，本赛季在欧洲赛场上，凯尔特人却是最著名的主场龙客场虫，他们小组赛中主场全胜客场全负，总进球数还是负的。他们的奇葩表现，也让积7分丹麦哥本哈根成为冠军杯历史上成绩最好的小组第四。 实际上当年中村俊辅在意甲雷吉纳表现还凑合，最后一个赛季甚至打上了主力。原本前年夏天他是要转会去更讲究技术的西甲马洛卡，但斯特拉坎一句：想打冠军杯吗？中村便直接背上行囊去了苏格兰。 上赛季凯尔特人在欧冠资格赛中被捷克一个玩意儿单场屠了个5:0。 . “里卡多，今年争取拿下两个射手榜，敢不敢？”替补席上，卓杨和卡卡眼睛盯着场内战斗，嘴里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有什么不敢？不是有你呢我这。”卡卡说。 06-07赛季已过大半，卡卡意甲联赛中打进17球，冠军杯10个。冠军杯上，卡卡已成一骑绝尘之势，目前距离他最近只有卓杨的那个独中六元，再下来里贝里、德罗巴、克劳奇、莫伦特斯等人也就三四个，即便ac米兰不再往前走，卡卡这个最佳射手也基本稳了。 联赛中如若想争取最佳射手，卡卡要面对托蒂强大的竞争。罗马狼王也已经打进了16球，今年意甲射手榜是两位进攻性前腰在二重唱，那些进球比较多的著名前锋，诸如伊布拉希莫维奇、穆图、托尼，都只在10球左右，卓杨更是只有9球。 正如托蒂身后有德罗西、小曼奇尼等人给他无条件支持一样，卡卡今年能在射手榜上榜冒头，ac米兰前锋线状态整体不佳、安切洛蒂在战术上向卡卡这一点倾斜是一方面，卓杨在其中对卡卡如此多进球给予的支撑无疑是最关键因素。 卓杨来到意大利之后，进球数量只能说过得去，稍有泯灭众人之嫌，但他在助攻上的贡献却丝毫不减过去那个欧洲助攻王的威风，甚至三条战线齐头并进。联赛16次，欧冠11次，足协杯10次，三条线助攻全部上双，这是他在马迪堡也没能做到过的事。 冠军杯好说，小组赛中米兰占据绝对优势，很多比赛纯粹可以刷数据。足协杯也作罢，前四场比赛对手为孱弱的乙级球队，成就了他‘刷子卓’的名头。但意甲联赛却十分不容易，因为意甲助攻数据计算是足坛最为严谨和严格的，前几个赛季意甲助攻王的数据都在十个出头，例如上赛季并列助攻王的奥多和二哥蒙托利沃，这一数据是14次，而卓杨完成这16次助攻只用了26轮联赛，这26轮他还只参加了18场。 除卓杨之外，欧冠、意甲、意杯，三条战线中本赛季到目前为止，再无人助攻数据上双，更别说‘三双’。 . “托蒂走狗屎运了，那像卡少您重任在肩。放心吧，米兰今年追上罗马困难，但咱俩联手灭掉一个托蒂还是很靠谱的。”卓杨说。 “卓杨……那什么……”卡卡突然有些吞吞吐吐：“我……在巴勒莫的时候，点球踢飞了……” “没事儿，里卡多，我回头私下里去找皮少说说，睡皮人很不错，值得深交，他肯定没问题。还有马队那里，他应该更没说的。”卓杨知道卡卡担心什么。 不光是米兰，很多球队都有点球主罚规矩，几大点球手谁创造谁罚，剩下的则轮着来，直到罚丢一球后换人。在ac米兰，主罚点球顺序就是卡卡——皮尔洛——卓杨，既然卡卡在此前比赛中已经失了手，按照规矩，接下来比赛中就该皮少来操刀。 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卡卡如今面临最佳射手的竞争，需要点球的助力，大家都是讲究人，自然明白众人拾柴火焰高，把点球继续交给卡卡主罚是应有的成人之美举动。所以，卓杨毫不犹豫就揽下了这个活，主动去给皮尔洛和马队帮卡卡沟通，谁让他脸皮厚呢？ 卡卡盯着兴致勃勃的卓杨，没有去接话。卓杨似乎忘记了，如果皮尔洛也失手，自己就会成为操刀者，他在点球上还没丢分过，而且他也非常需要进球数。 第一八四章 绝代双骄瞬斩敌 卡卡想继续得到队内点球的主罚权，可又不好意思去坏了规矩，以他在这方面谦和的性格，能吞吞吐吐把心里话说出来，已经非常难为了。这谈不上是自私，巨大荣誉就在不远处招手，没人不渴望乘胜追击，何况身为一名中场要拿下最佳射手需要太多机缘巧合，过了这一村很可能就再没这一店。 很有些难为情地对卓杨说出了口，卡卡需要有人在队中帮他把这件事挑明。卡卡想到了卓杨会一口应承下来，但没想到卓杨在此事上面丝毫没有调侃和戏虐他，而且爽快得根本没去顾及自己的进球数。 帮别人并不难，但牺牲自己的利益成全他人，却不是人人都能做到。而且没有借此机会口花花一番，多少去落下点人情，就更不容易了。 卓杨，难怪在足球这个名利场上，你依然能结识下那么多兄弟和朋友，这一切都不是没有道理的。卡卡心说。 “卡少，如果你今年能拿下两个最佳射手，就去找加利亚尼重新谈合同，让他给你涨薪水，你觉得怎么样？”卓杨小声问卡卡，表情明显很兴奋。 “当然好，多拿点钱谁不愿意？”卡卡勾着头同样小声回答：“干脆咱俩一起去，要涨一块涨。” “我不用，你去就好了。嘿嘿……”提到钱卓杨就很开心。“我合同里有规定，米兰给你涨了工资，就必须给我涨。嘿嘿，我用不着去找老秃，你去就好，嘿嘿嘿……” 卡卡：“……” . 俩人在下面扯着淡，场地里的比赛则激烈有余而精彩不足，双方都在中场进行反复争夺厮杀，绝对机会却谁也没有创造出几个。 凯尔特人风格克制米兰的控制，再加上上一回合已经两球落后，死马当活马医，他们迸发出来的勇气抹平了米兰的主场优势。说起勇气，英伦三岛的球队，无论实力高低，倒是从来不缺。 但米兰应对欧洲赛事的经验的确非常丰富，这种丰富体现在见多识广各种风格都经历过，虽然些微相克，但应对起来也是不慌不忙，双方在中场的争夺中杀得难分难解。 老九爷扎吉顶在前面孤立无援，一遍一遍对对手的防线或偷或抢，又一次一次让奈勒和麦克马努斯怼了回来。因扎吉比卡卡更想多进球，青春已经渐渐远去，现在踢一天就少一天，岁月流逝让九爷今年有点心慌。 因扎吉一次次无功而返后，把渴望的眼神投向替补席，看看卓杨是不是在场边热身，他甚至恨不得冲到场外去揪住安切洛蒂的领脖子：你他妈倒是把卓杨换上来呀，留着能下崽是咋？ 九爷太失望了，卓杨倒是被换上了场，可上去之前先和他聊了十来分钟天。 下半时第70分钟，安切洛蒂用桃子吉拉迪诺换下了九爷，卓杨和卡卡在场下抛着媚眼迎接了他。第83分钟，安胖换下西多夫和古尔库夫，让卓杨和卡卡上去跑一跑熟悉比赛气氛。此时，场上比分仍然还是0:0（2:0）。 凯特人见大势已去，也做出了人员调整，少年彪马达伦·奥迪被换下。今天凯尔特人中场最具活力的球员就是奥迪和中村俊辅，也属他俩对米兰后场造成的压力最大。但有了上一场的突然，今天有所准备的加图索从一开始就很关照奥迪，而安布罗西尼则和中村斗了个酣畅淋漓。 达伦·奥迪此人很有意思，原本一点都不是个话多的人，估计也是没憋住，赛前热身的时候他跑来找卓杨：“卓杨，你是来自中国陕西郡吗？” “省！我们那不叫郡，叫省。怎么？” “嘿！”奥迪兴奋得拳头砸手。“我的未婚妻也来自陕西郡……省，也许很多年前你们两家还是街坊邻居。” 奥迪的未婚妻梅丽莎·张是华裔，三代之前祖上移的民，那会儿还是大清，老家来自陕北米脂。她祖父和一帮上新式学堂的同学辗转来到欧洲寻找救国救民之道，后来在伦敦成了一名技术相当不错的司炉工。奥迪没听说过陕西，还是梅丽莎看报纸才知道卓杨是哪里人，闲聊中告诉自己的未婚夫，那个在欧洲火烧火燎的卓杨是‘老乡’。 听了奥迪一番唠叨，卓杨暗自腹诽：还街坊？在中国都算小省的陕西也比你们整个苏格兰大得多，别说一个省，生活在同一个城市的初中同学说见不着就一辈子也看不见了。 不过，他没有打击别人兴奋的恶习，依然很友好的和奥迪拉了拉闲话，并非常客气地请他回家后向老乡带个好。四年后，感情非常好的小两口在格拉斯哥完婚的时候，卓杨还在百忙之中亲自前去道喜。 换下奥迪的是‘卡佩罗的怨念’丹麦中场格拉维森。 上一回合米兰白捡的那个点球，虽说功臣是‘大义灭亲’的门将博鲁克，但ac米兰攻势的起源却来自格拉维森跟丢了卓杨，让卓杨利用他逼叨走神的功夫带球杀透了防线，进而给九爷表演创造了契机。 学习雷feng要坚持，今天仍然是格拉维森给ac米兰制造了机会。 第89分钟，格拉维森在弧顶前十来米处带球寻找远射的机会，卓杨出现在他面前，几个脚步逼迫之后格拉维森就拌了蒜，卡卡从侧面上抢将足球偷了过来，磕给卓杨后翻身就跑。 快要到中线时，足球再次回到卡卡脚下，接下来就是长达五十米的长途奔袭，追的人追不上，想堵的人被一掠而过，足球最终被卡卡从博鲁克裆下打进了球门。 眼看比赛就要结束，虽说欧冠之旅已经到站，可这面子上的一分却也没能留住，凯尔特人阵型有了混乱。重新开球仅仅一分钟，中村俊辅分边给列侬，遭遇扬库的威胁后列侬便又把足球回了过来。 卓杨莫名奇妙出现在他们的传球线路上，伸腿截下之后轻趟一步调整，随即在半场中线之后直接起脚吊门。 足球飞过天空像归巢的林燕，还在大禁区边上的博鲁克对此毫无办法，只能带着心酸的目光看着林燕飞入球门，身影是如此轻盈。 两个2:0，ac米兰总比分4:0进入欧冠八强。 “卓杨君，你太优秀了，我一定……”肩上搭着安布罗西尼球衣的中村俊辅话还没说完，就被卓杨打断了。 “中村桑，让我们一起为亚洲足球拼搏，加油！” “哈伊！！”中村俊辅使劲点着头，热血沸腾。 第一八五章 六剑客欧冠之路 “卓杨，我今年运气不错哟你知道吧。二哥和屠夫都让我灭了，接下来该你这个骚货，我觉得运气还是会很好。”电话里也听不清楚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开心的声音是真是假。 欧冠16强战已经尘埃落定，8强赛抽签形势也在隔天有了结果，ac米兰将和拜仁慕尼黑捉对厮杀，卓杨将身披红黑间条重回德国。这也是小猪继在小组赛中力压兄弟二哥蒙托利沃的国际米兰、16强淘汰屠夫德容的皇家马德里后，连续与六剑客兄弟之间兵戈相见。 国际足坛这两年说：惨皇马、苦拜仁。近些年都混得不怎么样的拜仁慕尼黑和皇家马德里两回合比赛打得火星四溅。首回合在伯纳乌，皇马半个小时刚过就已经3:0领先了，为自身荣誉而战的贝克汉姆爆发出巨大能量，只手统治了整座球场，什么叫小猪，哪个是哈格里夫斯，统统都是渣渣，让那些吹捧‘哈格里夫斯完全能替代小贝’的英媒把脸都羞烂了。 足坛第一高富帅贝克汉姆在30分钟内两次助攻一次策划，让劳尔梅开二度，范尼斯特尔鲁伊锦上添花。 包括新帅克林斯曼在内，拜仁所有人都被打傻了。危情时刻，还是小猪少爷挺身而出，他第40分钟在中场硬怼中，直接让贝克汉姆揉着小腿被阿根廷奇才、南美三少名声最大的加戈换下。 然后，加戈就被小猪打漏了。 第44分钟，小猪反抢加戈后在禁区前沿远射长虹贯日，也让克林斯曼中场休息时表情不再那么紧张。下半时，加戈依然被打漏，但屠夫德容受命亲自黏上自家兄弟，这才让小猪重新消停了下来。 双方中场兑了子，但皇家马德里却还有一个被打漏之人，新任世界足球先生卡纳瓦罗一如既往状态低迷，若非卡西利亚斯泼妇一般左扑右挡，卡纳瓦罗此役后根本没脸再回意大利。 既便如此，从巴萨转会拜仁、用以替代巴拉克的荷兰名将范博梅尔，在第88分钟接到小猪的传球后，力压卡纳瓦罗将攻门比分定格在3:2，为拜仁留下了希望。 半个月后在慕尼黑安联球场，卡佩罗让21岁的右边后卫拉莫斯替代卡纳瓦罗出现在中后卫，但另一名从二队提拔上来的21岁米格尔·托雷斯却开场铸下大错，他的失误让马凯在10.6秒闪电破门，拜仁瞬间把总比分扳平，马凯也打破了上赛季马迪堡卓杨在与国际米兰的比赛中，创下的19秒20的欧冠最快进球纪录。 下半时范博梅尔和迪亚拉发生冲突被双双罚下，拜仁慕尼黑把胜利一直保持到了第83分钟，莽德容灵机一动为皇马赢下一粒点球，犯规的是真正鲁莽的卢西奥，范尼一蹴而就，拜仁又被闭上了绝境。 要不说什么窝子捣什么蒜，比赛最后一分钟，卢西奥接小猪开出的角球一头撞破天际将功补过，拜仁慕尼黑2:1，总比分4:4凭借客场进球优势挺身而进8强，一支衰队踩着更衰的上了二楼。 拜仁慕尼黑本赛季和ac米兰有点像，都是国内联赛低迷，欧洲赛场上却还是挺露脸的。下个月初，小猪将率先造访圣西罗。 “小猪，来米兰我请你吃炸酱面，意大利的面条，中国的炸酱，一口下去唇齿留香，吃完你回去的时候心情也能好些。” . 曼联两回合两个1:0战胜了米兰小组赛的对手法甲里尔，也顺利进入八强，老爵爷的红魔今年复苏势头很强劲。 本赛季欧冠开始以来，曼联著名的‘红魔三少’默姥爷、小小罗、鲁尼总共只打进一球，姥爷默特萨克小组赛主场对阵本菲卡时锦上添花。姥爷是后卫，能进球更好，进不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那二位可是前锋，范尼离开后曼联最核心的攻击火力，在进球上如此寒碜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尤其是小小罗，他自从加盟曼联之后，三个半在欧洲赛场上还没进过球呢，谁故意拿这个话题臊他，他连嘴都没办法回。其他方面表现越来越完美，英超赛场上也杀人如麻，小小罗如今已经踩在了顶级巨星的门槛上，但就是在欧冠上不开胡，也不知道是给哪路神仙烧错了香。 小小罗在2006年进入了自己的高速上升期，尤其是世界杯过后，他在英超的杰出表现证明了全世界豪门和他传出转会绯闻绝不是浮夸炒作，贝卢斯科尼都有过把他招揽到圣西罗与卓杨卡卡形成‘红尘三侠’的念头。上次去家里吃饭老贝和卓杨开玩笑信口聊此事，卓杨回答说：我倒觉得把默特萨克买来更合理。 . 舍甫琴科离开米兰去往切尔西后，他在英超显得很不适应，刀疤里贝里和德罗巴两位锋线好搭档铁哥们也联起手来挤兑他，而且穆里尼奥无论是4-3-3还是4-5-1，场上正印中锋都只能有一个，德罗巴显然更符合战术要求，也更听话。其他的攻击手，自然是要能攻善守速度快的边锋，像刀疤和罗本这种，舍甫琴科需要中路大纵深，切尔西的战术却给他提供不了。 小组赛主场1:0力克老冤家巴塞罗那的比赛中，下半时开场刀疤助攻德罗巴进球后，首发出场但碌碌无为的舍甫琴科被罗本换下。下场时舍瓦径直从穆帅身边走过，没有理睬其伸出的手，而且直接回去了更衣室。他弥漫出不满情绪也惹恼了穆里尼奥，嘴上公开没说什么，但此后乌克兰人再没首发过。 刀疤里贝里本赛季一如既往遇佛杀佛，欧冠4球英超15球，这都是一名优秀顶级边锋的数据。不过，刀疤最近陷入了切尔西内部矛盾之争，十分仗义的他在穆里尼奥与俱乐部的矛盾中非常坚定地站在了穆帅身后，不搞小动作也不明哲保身，立场十分鲜明。 . 六剑客之中只有屠夫德容被自己兄弟干掉，皇家马德里也把‘欧冠十六郎’的帽子越戴越舒服。六兄弟中还有一位被淘汰者，二哥蒙托利沃和他的国际米兰也止步十六强，而国米和西甲瓦伦西亚惹出的纷纷芸芸，也是欧冠这一轮最具噱头的话题。 第一八六章 蒙托利沃小黄人 “我操，卓杨。你都不知道那个货有多鸡贼？我的身手你该清楚吧，他妈一脚踹空差点没把老子胯骨闪脱臼了……”前两天在卓杨科莫湖的别墅里，二哥蒙托利沃‘葛优躺’在沙发上对卓杨说。 二哥说得就是欧冠第二回合与巴伦西亚在情歌球场的斗殴，大卫·纳瓦罗震惊世界足坛的nfl顶级跑位表演。 首回合两队在梅阿查2:2战平，次回合到了情歌球场，眼看时间将尽比分却还是0:0，国米众将士心急如焚。马特拉齐和克鲁斯怒斥躺在地上诈伤拖延时间的马切纳，哨声刚一响布尔迪索又去挑衅他，终于引发双方推搡。 这个时候，神奇的大卫·纳瓦罗便上演了精彩绝伦的一幕。[鉴于此前没搂住写疵了，提前三年将这一情节写漏，这里就不再叙述，免得有重复灌水之嫌。回顾请看『第一卷·第一六三章（上）渣叔妙手显奇效』] 草皮上打成一团，赛后立马收到了罚单。 大卫·纳瓦罗全球禁赛七个月；巴伦西亚队长马切纳停赛4场。国米方面，布尔迪索和麦孔双双被禁赛6场，科尔多巴和克鲁斯则被分别禁赛3场和2场。二哥也没能跑得了，他因为追打对手被欧足联禁赛两场。不过，除去打完便跑的纳瓦罗，其余人的禁赛只适用于欧洲赛场，联赛和国家队不受影响。 国际米兰本赛季在意甲所向无敌，二十年后再夺亚平宁魁首已无悬念，只是提前多少轮的事情而已。上赛季尤文图斯因电话门被剥夺后过继给国米的冠军不能算，咱们要有骨气，亲手夺来的才有底气。 不过，国际米兰阵容实力空前强大，赛季初被各大盘口均列位冠军杯首选热门，可一旦踏上欧洲赛场，曼奇尼教练功力不足的软肋却尽显无疑。小组赛磕磕畔畔，直到最后一轮凭借二哥的个人神勇1:0客场战胜里斯本竞技，才险之又险力压对手出线。 说起来，巴伦西亚也绝非弱队，三年前的联盟杯上六剑客就与他们交过手，那支巴伦西亚是兄弟哥儿几个公认那一年最强的对手，比巴塞罗那和比利亚雷亚尔更难对付，马迪堡半决赛两回合赢了蝙蝠军团，多少也有些运气。现如今ac米兰水上漂前锋里卡多·奥利维拉那时候就在巴伦西亚，不过也正在练级没到大成的时候。 卓杨把郁闷的二哥好一顿安慰，好吃好喝跟哄儿子似的，还不敢在他面前流露出自己安然进入8强的小人得意嘴脸。 二哥是卓杨这里的常客，甚至可以说是半个主人。蒙托利沃一年半以前带去和兄弟们一起度假的香水推销员索菲娅，现如今已经是他的前前前任了，新一代亚平宁‘情圣’的代表人物里卡多·蒙托利沃去年底参加米兰时装周时，新勾搭上了一位来自巴拉圭的嫩模。拉莎莉嫩归嫩，但此妞号称‘乳神’，二哥就好这一口。 只要拉莎莉出去走秀或者不在米兰，二哥就会抬腿来到卓杨这里串门，他嫌一个人在家说话都有回声。聊得晚了，基本上就在这里住下，卓杨的房门钥匙他都有一把。 . 意甲本赛季四支参加冠军杯的球队，飞驴切沃资格赛被保加利亚索菲亚中央陆军淘汰不提，国米止步于16强，罗马却与ac米兰携手杀进了8强之中，16强中托蒂在客场绝杀了法国里昂，他们下一轮的对手是爵爷的曼联。 也许是联赛中的好成绩让狼王变得轻浮了，托蒂在艰难淘汰里昂之后大放厥词，狂言本赛季欧冠大耳朵杯如囊中取物，让全欧洲的资深评论员们好一顿嘲笑他没见过世面。 盘口给出新的八强夺冠赔率，罗马甚至还排在ac米兰后面，仅仅高于荷兰埃因霍温。外界不看好ac米兰不是说他们欧冠踢得不好，只是因为今年一路走来没有遭遇过强一点的对手，检验不出米兰的真实实力。 各大档口最看好的两家是红魔曼联和红军利物浦。 上上赛季冠军利物浦和上上届亚军ac米兰一样，今次都是从资格赛打起，之所以被人看好，是因为他们在16强中淘汰了巴塞罗那。 巴塞罗那没能顺利晋级，主要是因为罗纳尔迪尼奥自从新年以来便突然陷入状态低迷，上半赛季还依稀有点天皇巨星的样子，进入2007年却跟换了个人似的。 小罗在电话里对卓杨说：“我现在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好像对什么都没了兴趣，没有了动力。卓杨，你说我该怎么办？” 卓杨说：“在我们中国，你这种情况，两天不给饭吃，饿个半死什么矫情都没了。” 上赛季欧冠决赛功败垂成，世界杯败走八强，让一心登上球王宝座的罗纳尔迪尼奥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他已经不再相信自己可以彻底建好梦二队，更不相信自己还能带领桑巴军团一举登顶。没有了精气神，夜生活糜烂的小罗靠惯性维系了半年后，现在终于如愿以偿地萎了。 罗纳尔迪尼奥不给力，倍受重用的梅西伤病不断，原先十分乖巧的喀麦隆猎豹埃托奥跳了出来，试图取代小罗在战术和球场上的地位。小罗自是不愿意，他并非栈恋什么，天王知道自己走了下坡路，新的核心在将来取代自己是肯定的，但小罗希望那个人是梅西，而不是把小奸诈小聪明写在脸上的埃托奥。 卓杨和卡卡闲聊时提起小罗的事情，卡卡认为，小罗仍然是超一流球星，但他似乎需要换个环境，巴塞罗那的政治气氛太复杂，并不十分适合罗纳尔迪尼奥那样性格中很江湖没多少小心思的人。 在巴塞罗那踢球，状态如日中天时好说，每个人都捧着你，可一旦竞争力下滑，身后又没有可以维系的势力，很快就会变得人老珠黄。无论巴萨还是皇马，功勋老将被扫地出门十分常见。 . “卓杨，还记得咱们当年踢联盟杯时，对罗纳尔迪尼奥是怎样一种仰望？”二哥把姿势从葛优躺调整成亚洲蹲，抱着膝头猴在沙发上像一个迷茫的美少女。“除却当时画眉鸟，风情许知一佳人。唉——”诗后一声长叹，这是二哥的惯例。 “也不知道等到咱们几个人老珠黄之时，门前会有何等凄凉……” “你已经够黄的了，卖毛片的也没你黄，还能黄到哪去？”卓杨翻了二哥一个白眼。 第一八七章 罗纳尔多弄一个 罗纳尔多伫立在球场中央，顶着满场的嘘声，腰板始终挺得笔直，两只眼睛散发出咄咄逼人的气势，视线缓慢扫过看台。目光所及哪里，哪里的嘘声便不由自主为之一顿。 此时此刻，卓杨也在心中暗赞老天王的王者之气。 06-07赛季意甲联赛第28轮，米兰德比。还是同一座球场，还是白墙红顶的四方形巨大建筑，但今天叫梅阿查。罗纳尔多回到了让他万千宠爱集一身的梅阿查，在这里停留五年，离开这里也已经五年，离去时仍是少年，再见故人沧桑。 原本国际米兰内拉祖里是不应该这样对待罗纳尔多的，他又不是叛徒，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损害蓝黑军团的事情，至今仍是他们心头的爱意。罗纳尔多和国米方面交恶，还是最近一两个月的事情。 说起来怪不得罗纳尔多，他冬歇期选择转会来到ac米兰，是一位过了巅峰期的老将审时度势后的慎重决定，最起码从目前看来，这个决定很正确。但曾经把罗纳尔多当亲生儿子看待的国米主席马西莫·莫拉蒂却心里泛酸，他觉得你罗儿就算不回到梅阿查，天下之大那里不能去，可为什么偏偏要来圣西罗？ 马西莫·莫拉蒂别看年龄大了，花甲老者，但其实他从小就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家族财富积累和他没有什么关系，是他父兄的功劳，马西莫纯属坐享其成。年轻时著名的花花公子，基本上游手好闲风花雪月了一辈子，家族把国际米兰交给他管理，其实也是因为足球只是个大玩具而已。 所以马西莫此人没有那么老奸巨猾和世故，保留着相当一部分孩子气，性情中人，也比较感情用事，心里有话不怎么藏的住。 心里对罗纳尔多投奔死敌很不满，话里话外也就带出了些话佐料，罗纳尔多为ac米兰进球了，他说进多少球ac米兰也追不上国际米兰，罗纳尔多在场上碌碌无为，他说：你看吧，是不是该减肥了。 一来二去罗纳尔多心里就有了意见：我现在容易吗？拼尽全力想回光返照一把，你何苦这么挤兑我？我为什么不回去国际米兰你心里没点逼数吗？老是喜欢囤积中锋看着玩，你看不见那几个都打出狗脑浆子来了吗？ 心里窝火需要喷一下子，足球地位也让他不能一直闷不吭声，更需要给罗森内里表明自己的立场。于是，罗纳尔多借阿德里亚诺的话题向国际米兰开了火。 阿德里亚诺已经完全失去了在国际米兰的首发位置，五大中锋他甚至排名在了末尾。半年前还是叱咤风云的世界头号攻城锤，这个反差来得让人猝不及防。 造成阿德里亚诺迅速堕落的原因有很多，场上场下、心理身体、内部外部，所有这一切的综合所致，但罗纳尔多指责国际米兰不关心阿德里亚诺，用之如锱珠，弃之如敝履。 表面上看罗纳尔多在为自己的老乡打抱不平，实际上他的话未免以偏代全，很不客观。但以罗纳尔多在世界足坛的地位，他放个屁都会是撼天雷。此番话语见诸报端，立马让国际米兰处于了舆论漩涡之中，阿德里亚诺不争气的委屈也有了倾泻口，他得到了重量级人物的撑腰，罗纳尔多等于挑拨了是非。 如此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终于让曾经情同父子的两个人互相砸挂石头瓦块。本场比赛前，莫拉蒂主席继续犯孩子气，他号召内拉祖里门齐嘘罗纳尔多，并拉来一车三万五千个哨子免费发放。 罗纳尔多其实不明白莫拉蒂针对他并不是真的针对他，针对的是ac米兰，莫拉蒂也没体谅到如今罗纳尔多急需重新崛起的困境，两个人都没什么城府，也都容易被别人忽悠。 罗纳尔多这种旷世天才，说起来是出身于贫民窟，其实在很小的时候就因为展露出极高天赋被经纪人圈养，并没受过穷也没有吃什么苦。衣食住行都有他人一手包办，除了足球，他没见过什么世面，涉世不深也谈不上人情世故上的情商，文化更是扯淡。 他和罗纳尔迪尼奥一样，都是脑回路不很复杂、心思比较简单、随性的人。 . 罗纳尔多站在场地中央，用倔强和傲气对抗来自昔日拥趸的嘘声，米兰人从不让队友孤军作战，卓杨和卡卡率先一左一右站在了他的并肩。 罗纳尔多和卓杨、因扎吉因为球衣号码闹过龌龊，不过，罗纳尔多来了之后，在卡卡、卡福，包括咖啡马克斯维尔这些有心人的周旋下，巴西帮约着卓杨搞了很多次聚会，就是希望他俩别把小别扭弄成宿怨。 通过几次接触，卓杨也发现罗纳尔多并不是个多复杂的人，没有马尔蒂尼那种老谋深算的窒息感，很好打交道。喜欢热闹，喜欢侃大山，聊天的时候也不端着，各种话题都爱参与，不怕露怯。每次吃完烤肉都要怂恿大家去嗨一下，但也能听卡福和卡卡的劝，只要阿德里亚诺不背着大家勾引他，罗纳尔多晚上就不会出去鬼混。 卓杨和罗纳尔多谁也没有再提此前那个茬，不管尊敬也好忌惮也罢，对方都不是能随便再得罪的人，和睦相处对所有人都有好处。其实罗纳尔多神经还算大条，他没有那么多小聪明的心思，无论此前球衣号码之争，还是最近和莫拉蒂的口水仗，都不是他自己愿意挑起事端。 背后给他指点江山的人，自然是那个最善于长袖曼舞而且喜欢算计的莱昂纳多。 ac米兰的队友们都聚拢在罗纳尔多身边，卓杨说：“罗尼，不管别的，先弄他一个再说。” 罗纳尔多扭头看了看卓杨，又去看了看卡卡，咧开嘴露出他可爱的兔子牙：“弄一个？” “弄一个！”卡卡抿着嘴点头。 罗纳尔多又去看卓杨，他的嘴咧得更开了。“弄一个？” “必须的！”卓杨的表情比卡卡还严肃。罗纳尔多又转向其他队友们，嘴已经咧成了一朵富贵牡丹。 “那我就弄一个？” 八爷加图索抢先回答：“你牙缝里有韭菜……” 老少爷们儿哄堂大笑，罗纳尔多笑得没了眼睛，弥漫着红色烟雾的南看台传来爆裂的欢呼声。 “郎——拿度！郎——拿度！” 第一八八章 西多夫前路何在 这是第266场米兰德比，此前ac米兰104胜72平89负略占上风。这也是米兰德比第一次在下午举行，为了方便遥远的东亚在黄金时间段直播。这还是老队长马尔蒂尼的第600场意甲联赛，也是他的第52次德比。 这一周还是国际米兰俱乐部成立百年的纪念日，匆匆百年，如白驹过隙，世界大战都爆发过两回，多少帝国庞大的身躯消失在历史尘埃中，足球却还是足球。 国际米兰此前已经32场联赛不败，上一次输球还是上赛季米兰德比，去年四月在圣西罗被卡拉泽反越位后一剑封喉。不过，今天卡拉泽和那次为他助攻的西多夫都没有首发出场。 其实现在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卓杨本赛季转会来到米兰，场上位置最受影响的反而不是锋线诸将，恰好是原本中场主力的西多夫。 锋线上这几位爷谁要是再说卓杨侵占了他的位置利益，那纯粹是昧了良心，原本大家都是在和舍甫琴科商量着过日子，能不能顶在最中间要看安胖的战术要求，因为舍瓦必须在场。 卓杨来了之后，ac米兰攻击队形比上赛季向前压了五米，中锋成为固定元素，那几位可都是只能打中锋的料，如此一来反而有了更多战术需求。唯一头疼的事情，本赛季多了奥利维拉和博列洛，包括罗纳尔多，竞争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与卓杨无干，卓杨能干的活他们谁也干不了。 西多夫就不一样，他可以出任中场前后腰加边前卫，位置属性多能，多能也就意味着都不顶尖。ac米兰中场里，皮尔洛是不可或缺的定海神针，加图索是为皮尔洛保驾护航的海盗头子，卡卡是天纵奇才的夺命神剑，这三位放到当今世界足坛哪个队都会是铁打的主力。 西多夫比不了皮尔洛的节奏控制，比不了加图索的中场扫荡，也比不了卡卡的万军中取敌首级，原本他还可以在前腰或者边前卫之间游弋，为前边提供最后一传的精妙助攻，可现在这个活被卓杨抢走了。 卓杨作为一名边锋，恐怕是当今世界纵深能力最强的边锋了，这不是安切洛蒂的战术安排，可卓杨实在闲不住，让他踏踏实实待在前场对联位置憋得慌，比赛中不光两个边来回游窜，到后来更是前后左右敞开了撒欢。 安切洛蒂也拿他没办法，就由着卓杨去了，反正战术效果还挺好，自己愿意把自己当骡子使唤，别人当然更无所谓。 如此一来，卓杨倒是跑舒服了，ac米兰前场攻击也更加丰富多彩，卡卡获取了更大的生存空间，西多夫却变成了可有可无的人。 边路突击？卓杨在这方面可能已经不输给当今第一边锋切尔西刀疤里贝里；助攻妙传？卓杨走到哪里都是助攻王。安切洛蒂为了配合前场这几位因卓杨而出现的轻狂，中场更愿意选择安副或者小布上来与皮卡图搭伴儿。 大半年过去，包括西多夫在内，ac米兰的老球员们都恍然大悟，为何去年夏天鲁伊科斯塔离开的那么坚决。过去一年，虽然因为卡卡快速崛起，鲁伊科斯塔已经不再是绝对主力，但他独步天下的最后一传在ac米兰阵中仍然有巨大的作用。葡萄牙人在队中人缘极好，大家都劝他留下来再聚一聚，可鲁伊科斯塔却走得义无反顾。 他说：卓杨来了，我也就没什么用了，趁着还能踢得动，我要赶紧去找个地方舒舒服服养几年老。 西多夫此时坐在场下想起了鲁伊科斯塔留下的这句话，也想起了他转身离去时长发飘逸的潇洒。西多夫不埋怨卓杨让他从主力变成了半主力，半主力又有往替补发展的趋势，因为这是足坛冬去春来无法改变的无奈，就像自己当年在皇家马德里挤去了雷东多的出场时间，又像前几年巅峰时在ac米兰全能的状态让里瓦尔多的战术地位发生了改变。 现在发生的事情，过去都已经发生过，只不过落在了自己头上而已。 西多夫经历过好几家豪门，但他最喜欢ac米兰，这里没有其他地方那么多狗屁倒灶的事情，米兰內洛空气都显得格外干净。西多夫希望自己能像圆桌旁那些人一样，在这里踢到退役，然后去米兰內洛旁边的维斯马拉训练营执教一支青年队，如果以后能进管理层或者成为ac米兰一线队主教练，这样的人生就圆满了。 西多夫知道自己现在没有了过去那种b2b两个禁区之间统治级的能力，年龄不饶人，那应该是卡卡和卓杨干的事。也施展不出皇马时期超远程导弹怒射的惊天一击，中场拦截能力也在逐渐消退。西多夫不想就此慢慢蹉跎在板凳上，成为球队可有可无的一块补丁。 改变是必须要有的，没有人能在30岁之后还能像20岁那样踢球，克拉伦斯·西多夫现在琢磨的是该朝着哪个方向改变，自己的风格该是什么新元素。 西多夫是个睿智的人，这些问题想必难不住他。 . 虽然是客场，但今天将梅阿查挤得爆满的米兰市民阵营比例也大致相等。南看台是ac米兰死忠球迷的传统集聚地，资深罗森内里们用数不清的旗帜几乎将整片看台覆盖，有米兰红黑旗，也有罗森内里自己的旗帜，旗帜上红黑队标两边多了两个交叉的螺丝刀。 罗森内里（rossoneri）也被称作casciavit，casciavit一词在意大利语中是‘扳手’和‘螺丝刀’的意思，所以罗森内里也被昵称作扳手。最早先ac米兰的球迷大多数属于工厂的工薪阶级，所以被赋予了扳手的称号。不过，进入到了新时代，豪门ac米兰的球迷构成已经全面包含了所有行业，既有下三滥街头小混混，也有波利尼大师那样的社会名流。 横挂在南看台二层外面那副巨大红黑底色白色字体的标语，也是罗森内里的信仰和口号。“rossie-il-fuoco...nerie-vostra-paura”，意为“红色如燃烧的烈火，黑色使你心生恐惧”。 与此相对应的，是国际米兰拥趸内拉祖里聚集的北看台，同样壮观的蓝底白字标语和对面遥相呼应。“internazionale，mi-fai-tremare-il-cuore...mi-fai-smettere-di-respiare”，意思是“国际米兰，你让我的心颤抖，让我停止呼吸”。 主裁判尼古拉·里佐利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 第一八九章 暗劲不可再擅用 开场国际米兰差点就给ac米兰来个下马威。 老天王菲戈得球后起高球吊向禁区，博内拉大脚解围，却将足球踢到了克雷斯波脚下，安上八倍镜都没这么准。克雷斯波25米处调整后怒射，还好迪达注意力集中，稳稳将这一发阿根廷炮弹没收。 球门球开出，传到皮尔洛跟前却又被突然上抢的二哥蒙托利沃断下，二哥像狡猾的猎人一样策划出反击。斯坦科维奇妙传，又是克雷斯波，踩着禁区线搂头就打，迪达这次没扑着，还好足球擦着横梁飞去了外面。 若是国际米兰运气好一点，也许开场三分钟就2:0领先了。 一上来就这么凌厉的两板斧，把国际米兰打出了精神，也给ac米兰提了个醒：此贼来者不善。现在这个邻居，绝非前两年随便打的那个软货，也不是上半赛季还没磨合利索的那锅夹生饭，如今的国际米兰是在意甲大杀四方勇不可挡的蓝黑狂魔。 此后五分钟里，国际米兰依然两次攻入ac米兰禁区，但集中起注意力的中后场将士没有让机会变为险情，皮尔洛回撤破坏一次，奥多的死缠下斯坦科维奇射门也偏得离谱。 开场这几分钟里，卓杨就没怎么拿到球，后面根本把球递不到他这里来。一直到第七分钟，右边后卫奥多带球上前助攻，遭遇方片格罗索封堵后，把球踢给了插到方片身侧空档位置的卓杨，咱们的主人公本场这才算第一次真正拿到足球。 原地晃开二哥，平抹疾走下底再甩开扑上来的方片，卓杨传中球直接吊向禁区后点，卡卡没能抢得过马特拉齐，被马大恶人顶出禁区解了围。 菲戈拿到球准备纵向推进，加八爷吹着胡子就飞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就让菲天王乱了章法。抢下球的加图索难得展现一次进攻上的风采，他一记斜向推球给到扬库洛夫斯基的跑动路线，力度、角度、乃至想法无一不恰到好处，即便让卓杨来干也不过如此。 扬库的射门又高又偏你都不知道他原本想干嘛。 第十分钟，卓杨才有了第一脚射门。扬库下底后的倒三角传了过来，卓杨肋部拿球急停再起晃开布尔迪索。这哥们儿四天前刚被打断了鼻梁，可今天照样出阵迎敌，连个保护的面具都没带，可见要么挨得不重，要么就真不在乎自己。 小变向弹簧步过掉萨内蒂，卓杨垫过三步后在大禁区角外面打出低平球考验塞萨尔。塞萨尔经受住了考验，他倒地之后非常怪异地用双拳奋力将足球击出了门柱外面。其实卓杨这脚射门力度并不大，也就是角度刁点。 卓杨偷着笑。 和巴西帮聚会越来越多，可不光是ac米兰的巴西人，国米咖啡马克斯维尔、塞萨尔、麦孔、阿德里亚诺等人也是场场不缺，卓杨和他们都非常熟了。有一次塞萨尔问他：卓杨，你上次那脚射门力气咋恁大呢？ 上次米兰德比卓杨在最后补时关头破门，他那一脚侧身凌空为了摆脱紧拽不放的维埃拉不得不使用了暗劲，结果看似毫不迅猛的射门撞散了塞萨尔十拿九稳的十指关。外界包括队友都认为塞萨尔犯了黄油手，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遭遇了什么。 他想不通也解释不清，因为这实在违背他从小以来的足球哲学，所以才在跟卓杨混熟了以后偷偷询问。 卓杨能怎么回答？这些东西越解释越麻烦，他只能：蒙的，蒙的……。但这也给以稳妥著称的的塞萨尔留下了心病，所以他才下定决心：只要是卓杨的射门，无论来势如何，一律双拳打出底线，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其实暗劲射门这个事儿，卓杨的确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发力充分了却毫无准头？两次打正都是无心插柳之举。如果加上暗劲后的射门能有平时那样的准头，卓杨自信世界足坛已经全无敌，多好的防线和门将都只能任他蹂躏。 带着这个疑问，他托姐姐卓秋天回西安的时候要来了当年教他功夫的李叔叔电话，那一年练的时候年纪还小，手机也还是大老板的稀罕物，所以卓杨出国后一直都没有李叔叔的联系方式。 将这个问题请教李叔叔，谁知李叔叔沉默许久，才开口说出一番话语。 ——卓杨，暗劲不是这么用的，暗劲是用来保命的最后杀手锏。 ——擅用暗劲会带来反噬，这股力量太强大，没有对方的暗劲为反作用力，反而会伤到自己。 ——当年我要求你只能在三种情况下出死手用暗劲，其实是为了保护你。 卓杨虽说还不是太明白，但李叔叔在他心里是神一般存在的人物，他说不要再擅用，那就不用好了。 . 皮尔洛角球开出，禁区里一片兵荒马乱，国际米兰连续三次把球解围，又连续三次被ac米兰反抢断下。第三次卓杨和斯坦科维奇对脚之后，把球捅给了弧顶的罗纳尔多。 别看罗纳尔多腰粗，可原地扭起来简直就跟没长腰一样，原地摆脱的技术根本是他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把球停好在原地，都没有再去动，只靠眼神加肩膀以及摆小腿的假动作，就让菲戈主动去了一米开外。外脚背兜住球，向左拎再向右拉回来，二哥差点傻逼了。 同样作为技术妖孽，卓杨已经原地叉着腰欣赏起了罗纳尔多的方寸之舞，口中啧啧有声。然而，这个世界有太多人不懂得欣赏艺术之美，牛嚼牡丹焚琴煮鹤说得就是马特拉齐这种人。 轰隆隆一声巨响，罗纳尔多被马特拉齐连人带球放倒在地上，马恶人才不管你一个胖子像条蚕一样扭腰送臀有多么不可思议。 上半时第14分钟，ac米兰在距门21米处获得任意球。卓杨、卡卡、皮尔洛三个人都站在球前。 “皮少，给对面看看什么是科学。”卓杨知道这是皮尔洛最擅长的点。 “科学都是合理的，也只有最合理的才能是科学。” 卡卡打掩护，卓杨虚晃一枪，皮尔洛标志性的落叶斩冲天而起再轰然坠落，国米排出多少人墙也和他们没关系，足球飞行轨迹绕开他们足有一米。 落叶飘零不会让人感觉恐惧，但皮尔洛的落叶球却让整座球场领会到了肃杀。足球直奔右上死角而去。 “……这……不合理。” 第一九〇章 格罗索跌宕起伏 凭心而论，睡皮的这脚任意球几乎完美，初春的午后，落叶斩让人感觉到了深秋的寒意。然而，塞萨尔在这一刻的表现就像一名清洁工，专门打理街道的落叶。 坠向死角的足球被塞萨尔横身飞尽单掌点走，去到场外后便寒意顿失，球场再回暖春。 “一点都不合理……”睡皮只能无奈地嘟囔。 第17分钟，卡卡拿球后侧身朝着球门方向，摆脱不了斯坦科维奇后推给了接应的卓杨，二哥都还没来得及扯衣服，卓杨迎球又给推了回去。不过不是交还给卡卡，而是卡卡斜后方的罗纳尔多。 巅峰时的罗纳尔多无所不能，根本没有他不精通的，但现在罗纳尔多属于能射门就不过人，能过人就不加速，怎么省事怎么踢。接到卓杨的传球后，大罗脚底往前一蹭，只用这个小动作就和科尔多巴错开了一个身位，随即抡脚就打。 这是罗纳尔多开场后第一脚正经射门，却被距离他五米开外的马特拉齐飞身堵了枪眼。射门未果，看台上哨声四起，莫拉蒂送来的那一车三万多个勺子就是为这个时候准备的。 . 法比奥·格罗索受伤了！ 在一次非对抗的跑动中，方片抻到了大腿肌肉，国际米兰不得不在第18分钟用咖啡马克斯维尔换下他。格罗索下场的时候心情很糟，卓杨和二哥过来安慰他，他也还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实际上，方片现如今已经不是国际米兰的主力左边后卫，咖啡才是正选。曼奇尼今天破例安排格罗索首发，是想借助他对卓杨的熟悉，限制卓杨游弋到左边路时的猖狂。 世界杯后，格罗索从马迪堡转会来到国际米兰，凭借夏天大红大紫和意甲赛场对他的陌生，方片迅速占据了国米的主力位置，成为左边后卫上一道亮丽的风景，媒体上甚至鼓吹他能接过马尔蒂尼留下的意大利左路之魂。 然而，很快格罗索就暴露出了他的短板。 格罗索作为一名边后卫，攻防两端能力都非常突出，速度力量技巧，一对一放到谁面前也都不吃亏，但位置感是他天生的障碍。当年都已经26岁了却依然在意乙厮混，而且在意乙都是替补，就是因为位置感不佳造成的。 去到马迪堡后，德国足坛后防线构架是标准欧陆型，中后卫拖后盯人分工明确，对边后卫的个人能力非常看重，这让格罗索如鱼得水，位置感不佳的缺陷被最大限度弱化，个人能力优秀的特点被凸显了出来。此后跟随马迪堡进入德甲后，方片连续两年成为联赛最佳左边后卫。 但意甲自从萨基战术革新之后，区域联防大行其道，非常讲究球员的位置能力，尤其后防线更是位置紧紧相扣一环连着一环，但凡是个球员都必须在这方面过关才能踏上球场。 新赛季开始后，格罗索风光了两个月时间，此后他的优缺点逐渐被意甲对手摸透，他这一侧也成为了国米防线上的隐患，被对手揪住使劲穿插。新年之后，格罗索彻底把主力位置交给了状态复苏的马克斯维尔。 其实世界杯前格罗索确定要转会的时候，渣叔克洛普和卓杨都曾劝过他，建议他不要返回意大利，而是继续留在德国发展，当时有一大票德甲俱乐部对方片产生兴趣，哈斯勒案头的转会询问厚厚一沓。 卓杨建议方片去拜仁投奔小猪，渣叔说斯图加特其实也很不错，这两支球队求贤若渴之心最为迫切，给出的条件也最丰厚。这二位能这么说，就是因为非常了解格罗索的优缺点，他的风格只有在德国足坛才能将弱点最小化。 但格罗索被世界杯上的繁花似锦迷乱了心，轻浮了，他也有点想回到意大利重新证明自己的心思，再加上国际米兰给出的薪水要高出拜仁许多，他最终义无反顾踏上了回乡之路。 格罗索等于在用自己的短处来和意甲对手的长处比拼！ 欧洲赛场上危机还不明显，但也已经暴露出他和整条后防线难以合拍，而意甲赛场上对手非常善于利用各种方法来使格罗索丢掉位置，进而让国米防线出现混乱。刚才卓杨就专门针对方片这一点发起了突击，国际米兰这几分钟内被ac米兰连续攻门，格罗索失位脱不了干系。 在外行看来，并不是格罗索没有防住卓杨或者罗纳尔多，甚至都不在他的防区，但正是因为他偏离自己位置，造成了国米整条防线为了腻缝也只能跟着偏离，让卓杨和罗纳尔多在其他部位找见了空隙。 而且说心里话，格罗索的状态经过世界杯烈火般催升之后，也已经不如他在马迪堡时期那么良好。如此各种因素综合在一起，再加上年已30，方片兄就此跌下神坛也在情理之中。 卓杨和二哥去年就已经清楚格罗索的困境，虽说马迪堡人一家亲，但这种事情哥儿俩确实无能为力。方片今年满30岁，这个年龄说老不老，跟年轻也不挨着，想从头练起绝无可能，只能自己做出微调后去顺应形势。 去年夏天格罗索在经纪合同到期后撇弃了原来那个经纪人，投奔了胖子拉伊奥拉，那会儿胖子也劝他去斯图加特。斯图加特有了新股东和巨额融资计划，正在广招天下好手，也有一副大展宏图的架势，而且格罗索去了之后没有位置竞争对手，不像拜仁那里还有一个拉姆。 那会儿方片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一门心思趾高气扬，眼睛里除了豪门就是豪门。现如今斯图加特排在德甲榜首，一副捅破天的样子。懊恼不已的拉伊奥拉正在帮格罗索想办法，争取帮他换个环境。问题的关键在于他当前这份合同实在丰厚，去到哪里也不可能再有，新东家没那么仗义。人拿到手的高工资猛然再降下来心里也不是味儿，格罗索很舍不得这份福利。 胖子正在和仗义疏财的老朋友莫拉蒂协商，看租借出去后国际米兰是不是能帮着分担格罗索合同中一半的薪水。 换上来了‘咖啡’马克斯维尔如今已经逐渐恢复到了他当年成为荷兰足球先生时的巅峰状态，这对于一名受过重伤、伤停超过八个月的球员殊为不易。咖啡就是典型的巴西式边后卫，助攻犀利得吓人，防守时回追速度奇快，他让内拉祖里们想起了曾经在国际米兰左边后卫上笑傲江湖的罗伯特·卡洛斯。 而且咖啡现在还不满26岁，这个年龄相比起格罗索无疑更有持续性和开发潜力。所以，马克斯维尔与麦孔成为国际米兰后防线上的边路双侠，用皮尔洛的话说：非常合理。 第一九一章 越位假摔和进球 国际米兰开场两板斧，ac米兰回以三梭镖，此后战局便进入到了你来我往的拉锯战。 国米今天并不是最强阵容，维埃拉伤停，麦孔累五黄停赛。被纳瓦罗打断鼻梁的布尔迪索出任右后卫，这也是一个后防线万金油式人物，二哥蒙托利沃被拉回到后腰位置，老天王菲戈出现在前腰。 菲戈已经35岁了，但他最近两年却在曼奇尼麾下踢出了昔日风采，绝没有皇马后期时的那种颓废。说起来，他和罗纳尔多两人都是被皇马扫地出门的曾经天王，当年在银河战舰时算不上朋友，但如今却有了点惺惺相惜。 皇家马德里最被人诟病的地方，就是对待过气老臣的凉薄，尤其进入桑斯时代后，只谈职业不谈感情，弗洛伦蒂诺更是将这一点发扬光大，如今卡尔德隆也是有样学样。所以很多聪明的老巨星在自己的辉煌起行将结束前，都会主动离开伯纳乌，一来可以重新选择一家豪门奉献余热，二来绝不想自己落得个雷东多的下场。当然，巴塞罗那也好不到哪去，要论起对功勋老将的优容，还是意甲这里人情味儿稍微浓一些。 当然，最聪明的还是齐达内，巅峰归隐急流勇退，谁都念他的好。 菲戈的传球有一股子仙气，博内拉或许还没有筑基，理解不了这么高档次的东西，他抬腿去截留菲戈的传中，毫无悬念又踢空了，马尔蒂尼在身后急得直跳脚。幸亏克雷斯波也被博内拉的‘假动作’给迷惑了心神，匆促中没能把球停好，否则又是一记近距离直接轰门。 皮尔洛拿球发动反击，卡卡突过中场后向左侧直传，罗纳尔多不停球直接脚后跟磕给卓杨，卓杨也同样一脚出球，又推回给了跑出空位的罗纳尔多。 脚弓平端射门，足球被布尔迪索伸腿挡出，飞去了禁区右侧，奥多跟进抬腿便打，又被马克斯维尔飞身阻挡。卓杨截下足球横趟一步，二哥没能跟上他的步伐，可卓杨的射门依然被回防的菲戈伸脚尖蹭了一下，只是轰在了边网上。 此时，梅阿查看台上哨声四起，卓杨有点发懵：你们嘘我干嘛？ 罗纳尔多凑过来：“别多心，卓杨。他们还是在嘘我，我刚才那脚射门。” 卓杨恍然大悟：“这些人反应也真够慢的……” 皮尔洛开出角球，卓杨抢前点力压萨内蒂头球攻门，被塞萨尔双拳砸出禁区，罗纳尔多迎球撩起一腿抽射，还是边网，还是满场哨声。 第23分钟，在菲戈、二哥和伊布的勾引下，ac米兰后防线出现失误，马队、博内拉和扬库全都挤到了一堆，扬库在自己人碰撞之下解围有些随意，半道被克雷斯波拦下，紧接着便在门前13米处抽射，足球擦着立柱滑门而出，险之又险。 伊布开场这段时间有些低调，前边机会基本上都是克雷斯波的，臭棋篓子也是克雷斯波，要不然国米早领先了。 第29分钟，马克斯维尔助攻上前，从肋部推给伊布一记斜传，大伊布顺势就杀进了禁区。博内拉卡位真没得说，调好了步点防得伊布连腿都抬不起来。可这难不倒身怀十八般绝技的瑞典神锋。 伊布‘嗖’拉球转身，用自己庞大的身形隔开博内拉，右脚抹左脚趟，错开身位转身便要打门。‘哐嘡’！被博内拉勾住后脚，伊布摔得山崩地裂。 主裁判尼古拉·里佐利冲着伊布就是一张黄牌，假摔！伊布拉希莫维奇都没反应过来，傻逼傻逼的。 等反应过来了，伊布的表情像是要把里佐利当刺身吃掉。 里佐利前段时间在足协杯半决赛中，刚反叛了卓杨的假摔，还把卓杨错误罚下，最终导致ac米兰没能完成大翻盘，罪过大了。虽说事后他给ac米兰俱乐部和卓杨道了歉，可那有个毛用。 刚才那一下绝对是博内拉犯规了，也绝对又是里佐利一次误判，伊布气得想把梅阿查拆了，可这同样没个卵用，判都判了，无非赛后再给他道歉一回而已。 伊布拉希莫维奇不依不饶，到处跟人讲理，要不是二哥和咖啡拉住他，非逼着里佐利把他罚下不可。伊布目前联赛中进球12个，落后于卡卡、托蒂、托尼，与穆图并列第四，也不是没有竞争最佳射手的希望，两个帽子戏法就撵上了。 争议并不只有这一个。 第33分钟，卓杨边路大脚翻对边，卡卡停球过人一气呵成，横向带球走内切的路子，罗纳尔多‘咻’就窜了过去，卡卡直传恰到好处。罗纳尔多在点球点平行线上右脚推射，足球服服帖帖游进右下角。 内拉祖里们集体一滞噤声，然而还没等卓杨和卡卡跑过来庆祝，里佐利的哨声又响了，边裁也把小旗平举，罗纳尔多越位。 看慢镜头其实就是先伸出去了一条腿，越不越位模棱两可，吹了ac米兰也只能瞎嚷嚷一番。看台上这时才又劫后余生般吹起了哨子，嘘声四起。这次真的是给罗纳尔多，没有人误会。 接下来又是克雷斯波的两次机会，一次接布尔迪索传中门前6米处飞身冲顶，足球在小禁区内弹地后远远偏出门柱；第39分钟，奥多铲断二哥的传球走空，菲戈在底线拿球后，横趟小角度打门，足球滑门而过，远端克雷斯波飞身铲射，脚尖与足球只差之毫厘。 再下来就又该轮到ac米兰的表演了。 第42分钟，加图索分边卓杨，卓杨左边路带球突到三十米线，瞄准中路卡卡踢了过去。卡卡转身敲给了右路的罗纳尔多。从足球离开八爷的脚，到抵达罗纳尔多脚下，仅仅只用去了六秒钟，其中五秒钟是卓杨带球跑了将近四十米，途中还过了菲戈和布尔迪索。 罗纳尔多拿球内切，马克斯维尔大意了，也许他认为这个距离还在禁区外面三四米，危险不大，所以咖啡没有逼得太紧，也主要是为了拉开点防突破，罗纳尔多这个名字就非常让人忌惮。 横带两步后，罗纳尔多在距门21米开外突然起脚低射，足球蹭着草皮窜出，像条游动的蛇。在草皮上犁出一道风痕，足球从所有人都恰好无法顾及的缝隙里直贯球门下角而入。 罗纳尔多进球了，他给老东家弄了一个。 第一九二章 布尔迪索闪了腰 四万多蓝黑色的内拉祖里们鸦雀无声，他们已经忘记了吹莫拉蒂主席送给的哨子，梅阿查里只听见三万多名红黑色罗森内里们在欢呼罗纳尔多的名字。国际米兰的球迷痴痴看着球场上摇晃着手指小跑庆祝的罗纳尔多，想起了他们当年那个天下第一灵秀的九号。 卓杨此刻对罗纳尔多发自心底的佩服，也许别人看不明白，但卓杨十分清楚刚才罗纳尔多射门时的难度和技术高度。 罗纳尔多用极其平常的小错步揉开空隙后，大腿后身小腿后引，这是所有人射门时的预备动作，但罗纳尔多只把这个动作做了一半，然后就射门了。 这就像让一个人强行终止打了一半的喷嚏一样，非常违背其意愿。然而，罗纳尔多却做得浑然天成。卓杨扪心自问，换成是自己，做不到。 罗纳尔多的射门一系列动作，完全没有节奏，想做到哪里就做到哪里，他对自己身体的控制超出了肌肉习惯，也违背运动韵律。这些，都是卓杨目前知道却做不到的。 罗纳尔多接受着队友们的祝贺，他脸上的表情并不夸张也不丰富，只是点淡淡的微笑。罗纳尔多并不想过分刺激国际米兰人，这个进球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因为他曾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球王的人，他进过的球连他自己都算不清楚。 大家庆祝完毕，跑回本方半场的时候，罗纳尔多向主看台最上方的位置瞟了一眼，马西莫·莫拉蒂就坐在那里。也许罗纳尔多不想打谁的脸，他只想进个球。 . ac米兰‘客’场1:0领先，重新开球后没两分钟，卓杨又卷土掩杀了过来，右边路防守他的主将是阿根廷人布尔迪索。 26岁的安德雷斯·布尔迪索此前的职业生涯可以分为两个阶段，博卡青年和国际米兰。在阿根廷时，布尔迪索是公认的后方天才，此后潘帕斯的防线就要依靠他来镇守。他也不负众望，在博卡青年几乎拿到了所有能拿到的冠军，日子也过得顺风顺水，年纪轻轻就娶了花一样更年轻的老婆。 转会来到意大利之后，情况却有了变化，并不是说他水平不行了，而是运气差点，衰运连连。 2004年夏天23岁的布尔迪索以600万欧元身价转会国际米兰，适应了意大利足球才刚入佳境，他阿根廷家中却传来噩耗：女儿被查出白血病。此后半年里，爱女心切的布尔迪索在意大利和阿根廷之间来回穿梭飞行，这样一来状态不可能好的了。国际米兰见如此情景，索性在2005年夏天将他租借回了博卡青年。 去年一月，女儿的病情稳定了下来，布尔迪索也重新返回了梅阿查。在他离开期间，国际米兰全额支付他的薪水，他想回来立马又提前召回，莫拉蒂真是一位很仗义的老板。 布尔迪索又重新开始适应意甲，又一次渐渐进入佳境。然而，去年夏天又有一件事情惹得布尔迪索不痛快。 布尔迪索一直身穿国际米兰3号球衣，甚至在他租借回去的半年时间里国米都还给他保留着，可到了去年九月，布尔迪索穿不成了。国际米兰总经理法切蒂突然因病离世，为了纪念这位伟大的左后卫，国际米兰宣布退役其穿过的3号球衣，并报备意大利足协。 布尔迪索并不是非穿3号不可，可他认为俱乐部应该先和他沟通一下再做决定，而不是先决定了再来命令他。说实话，布尔迪索有些小心眼了，国际米兰只是没有大张旗鼓专门给他开个会而已，不存在什么把他没放在眼里。 就这样，心里小不痛快的布尔迪索又因为没有成为绝对主力而更加郁闷，没准儿在冠军杯中巴伦西亚比赛结束后故意去挑衅马切纳，就是借题发挥。 结果被纳瓦罗打断鼻梁不说，自己也让欧冠禁赛六场，布尔迪索感觉十分委屈。然而，这场比赛，他还是没交上好运。 卓杨带着球逼近布尔迪索，他今天已经把阿根廷人突破好几回了，并不是很难。不过意甲赛场上从来不干让一个人去单防卓杨的这种荒唐事，自从他来到这里就是区域割裂加盯人，比他马迪堡时的德甲割裂战术更先进。 但不管怎么说，过掉一个是一个。肩膀一晃，和布尔迪索拼了一下力量，这家伙是个墩子，下盘很稳。卓杨再来一下，紧接着又是第三下。 这样撞多少下布尔迪索也不怕，他甚至希望卓杨一直这样和他撞下去，因为若是其他速度、灵活什么的，他劣势很明显，唯独力量体重上丝毫不吃亏。 作用力等于反作用力，不待卓杨继续撞他，布尔迪索主动出击了，一身蛮力凝聚在肩头发狠撞了过来。事不过三，卓杨躲了，原本前三下就是为了引他上钩。 卓杨轻灵拉球转身，布尔迪索自己一头栽向地面，像赌球输了房子去卧轨。 这一边卓杨衔枚疾走，抢在科尔多瓦上来之前横敲卡卡，卡卡继续推进后做给皮尔洛一记半高。睡皮大腿垫停后直接凌空抽射，行进中的落叶球，有板有眼煞是好看。除了足球偏出了门柱，皮尔洛的射门完美无瑕。 那一边布尔迪索躺在地上‘嗷嗷’揉着腰，用力过猛却没有着力点，他自己把自己的腰给闪了，站都站不起来。队医冲过来又是喷又是揉，只听见布尔迪索：嗷~轻点~嗷~你他妈轻点…… 弓着背扶着后腰被队医慢慢搀去了场外，这一下去布尔迪索上半时就再没上来，因为时间到了。 上半时ac米兰1:0领先，这很令大家满意。国际米兰自然不满意，曼奇尼用阿根廷岩石萨穆埃尔换下龇牙咧嘴的布尔迪索，让科尔多巴去客串右后卫，他对这不陌生。 瞅了瞅使劲浪费机会的克雷斯波，曼奇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让他再踢一下看看效果。克雷斯波紧张得后脖领子发冷，但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淡然表情。 伊布倒是一点都不紧张，虽然他上半时除了‘假摔’吃到黄牌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表现，但显然ac米兰后防线对他的重视远远超过了克雷斯波，这本身就是一种威慑。 曼奇尼也做了两手准备，下半时往外走的时候，他就对另一位阿根廷前锋胡里奥·克鲁斯说：“你现在就开始热身，不要停。” 克鲁斯是世界足坛最著名的‘替补天王’。 第一九三章 克鲁斯梅开二度 克鲁斯替补上场第一脚触球就立功了！ 克鲁斯绝对是锋线上的奇葩，尤其最近这几年，让他打首发，克鲁斯会平庸得像一名中国前锋，可要是让他替补上场，世界第一就是他的。 上赛季克鲁斯进了15球，有14个都是替补上场后打进的，本赛季迄今为止6个进球更是全部来自半道临危受命。这不是玄学，说明克鲁斯脑子非常好用，善于在场下观察形式，发现对手弱点，也善于利用体能优势打对手一个猝不及防。 曼奇尼下半场又给了克雷斯波将近10分钟时间，然而这哥们儿把两次绝佳的机会又射得不知所云，于是，克鲁斯阵前领命。如此一来，曼奇尼已经用完了三张换人牌，而安切洛蒂一张都还没用。 伊布在右路边线看似心不在焉带着球，却突然加速，那么庞大的身躯灵活得像一只巨型兔子。马尔蒂尼毕竟年龄大了，转身速度和反应时间都比起年轻时更耗时一些，被伊布从身边一闪而过，下手都来不及。 伊布拉希莫维奇飙着大长腿转眼就抵达了底线，不由分说当即用射门的力量和技巧将足球横踢至门前，都是人腿，无论谁碰一下可能就有了。 球速太快，迪达倒地后将将能蹭着一点皮毛，足球擦着他的指头尖产生小变向后继续窜行，前方有两名ac米兰球员，加图索也没能赶上趟，后面的奥多看起来正合适。 突然之间，克鲁斯从奥多身前冒了出来，伸出大脚掌‘胖’一声，足球应声入网。奥多看看八爷，八爷看看奥多，迪达躺在地上看着他俩。 登场仅仅11秒，第一次触球，克鲁斯就为国际米兰把比分扳为1:1平。 一点脾气都没有，毫无征兆，ac米兰和对手势均力敌互为攻防，怎么突然之间就丢球了呢？说没点小郁闷是假的，赶紧再把领先优势打回来是真的。 重新开球后，经由后场传递，足球来到卓杨脚下，他在右边路使劲往前一趟，就玩起了绝对速度。菲戈追了两步之后，自动就放弃了，明显不可能的事情，何苦来哉。但菲天王没有就此置身事外，而是沿着中路径直跑向了自己家弧顶位置。 二哥从中路斜向往科尔多巴身后插去，他要防止自家边后卫被突破之后卓杨一马平川。事实证明二哥是对的，卓杨用矮身虚左实右的假动作从科尔多巴和边线之间的空隙穿了过去。 二哥的提前补位，让卓杨无法继续往下走，自家兄弟的防守功力他心里很清楚。而菲戈虽然是主攻型球星，但对于中场防守站位同样有极深的造诣，他在侧翼卡住卓杨给向卡卡的出球线路。 无奈之下，卓杨只能隔开二哥护住球，眼角余光瞟见罗纳尔多已经到位后，用摆小腿动作踢出传中球。 罗纳尔多什么都好，唯独头球不能算他的强项，最起码他在这上面一定比不了马特拉齐那么变态。马特拉齐单臂压住罗纳尔多，轻松起跳后瞄准菲戈的位置把足球顶了出去，卓杨暗叫一声：不好！ 果然，菲戈拿球后根本不做纠缠，连身都没有转完便大脚分给了另一边已经高速前插的咖啡马克斯维尔，此时ac米兰因为打反击正在整体前压，却不料被对手又打出反反击。 奥多速度上吃着亏，没办法一直紧贴咖啡，只能在距离他三四米的身侧拼命跑，尽力阻止他向内场切进来。咖啡也并没有试图内切，他带球狂奔至四十五度位置就低平球扫向中路。国际米兰双箭齐发，伊布和克鲁斯并驾齐驱。 伊布在前点被马尔蒂尼顶住，随时防止他接球后打门，马队不怕被对方射手抢在身前，他精通各种小动作和先出脚技术，让前锋在射门的一霎那动作受迫变形后功亏于溃。 然而，伊布却并没有强行贪功，他佯装做出拎球的动作，却让足球从两腿之间穿过，故意给漏了。这一下完全出乎马队的意料，他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伊布侧身抹球打门上，足球穿越他们俩去往了后点。 博内拉是个位置感相当优秀的中后卫，本来一边回撤一边观察克鲁斯的跑位，基本没给克鲁斯留下接球拿球的线路和空间，但马队没想到伊布会漏，博内拉更没想到足球会穿越前边两人。稍一放松，就被克鲁斯用清奇的跑位绕在了身前。博内拉放松了，克鲁斯并没有因为前点两人而放松，这是射手的直觉。 克鲁斯拿到足球已经距门只有5米，伸脚一捅便有万般可能，慌忙之下博内拉也顾不得犯不犯规，拉住克鲁斯的球衣直接由侧后方倒地下铲。 没铲着球也没铲到人，克鲁斯却在纠缠中脚下拌蒜，足球眼看要离开他的控制范围，迪达都快扑倒眼皮子底下了。 克鲁斯没有就势摔倒看能不能找个点球，也没有十分别扭地非去强行射门，而是在博内拉的拉扯下顺便转身，借助转体的掩护和惯性，右脚脚后跟磕在即将离开的足球上。 ‘咣’！ 球进了！在门前劈着叉的迪达去看躺着还呈弓步铲球姿势的博内拉，博内拉也看向他，两个人想抱怨对方有又都觉得自己没脸。用突发奇想射门建功的克鲁斯已经跑开了，他上场后3分钟内梅开二度，国际米兰2:1领先。 卓杨从自己勉强传球开始，就感到大事不好，等到视野开阔的菲戈分边给咖啡，他已经埋头向回跑去，另一个边太远不现实，卓杨一路和二哥沿着来路往回冲，克鲁斯脚后跟破门，他陪着蒙二哥刚到禁区线。 一路上两个人跑得气喘吁吁，卓杨叉着腰说：“我操，你们还真是什么样风格的前锋都有，一个比一个怪异。” “我有时候都佩服这哥们儿。”二哥尽力让自己喘匀。“训练干嘛都不起眼，可上场就管用，你找谁说理去？……不和你扯了，我得去庆祝一会儿……”说完二哥便朝欢快得正芭蕾跳的克鲁斯跑去。 卓杨抬头看看梅阿查上方明朗的午后天空：这国米，还真和去年不一样了呢！ 第一九四章 球门前险情不断 短时间内连丢两球，ac米兰阵脚有点压不住了，每个人不免都有些情绪，前面几位想急攻赶紧打回来，后面的想稳住阵型，避免对手乘胜追机然后再徐徐图谋。战术思想不统一，体现在场上就变成前后脱节，中场这几位各自为战疲于奔命。 第60分钟，卓杨传给罗纳尔多的直塞球，再次被科尔多巴和马特拉齐联手断下，这次发动反击的是二哥蒙托利沃。伊布拿球后沿空旷的边路紧走两步，突然一记过顶挑传直坠ac米兰防线身后，后插上的斯坦科维奇卸球后形成单刀。 这一次博内拉立功了，他在禁区线上果断倒地放铲，用脚尖把足球从斯坦科维奇的脚下破坏，完全没有犯规。博内拉就是这样，对于ac米兰来说他就是天使与狗屎的混合体。 一分钟后，又是二哥发动反击，足球准确打到ac米兰空虚的右路，奥多方才扑得有些贸然，此时拼着老命去追菲戈，直到小禁区边缘才奋力将球铲出了底线。奥多今天表现得不够稳重，冒失起来不像一个名彻意甲的31岁老将。 第64分钟，卓杨从左边路带球斜向朝着中路突去，没办法，二哥在左路舔着嘴唇兴致勃勃等着他呢。不是怕过不了兄弟，但非常一番手脚是肯定的，打反击时间耽误不起。 中路也不顺畅，萨内蒂可一点也不含糊，卓杨几番摆脱之后将球拨给了插过来接应的卡卡，卡卡还没继续朝前杀出去两步，就被萨穆埃尔放倒在地。ac米兰获得距门24米的任意球，这是皮少的射程。 皮尔洛也着急，他和马尔蒂尼一个心思，哪怕输给阿斯科利那样的烂队，也不能输给国际米兰。里佐利哨子刚响，皮尔洛就迫不及待继续落叶球挑衅塞萨尔。 这个落叶厉害，落得直上直下，就像真的林中落叶一样慢慢悠悠下坠，除了没有打上力道，这个任意球没毛病。塞萨尔完全可以一边喝着茶一边等待落叶，舒舒服服抱在怀里。 皮尔洛也知道这个球踢得有些丢人，所以他在塞萨尔大力手抛球开出后就一路狂撵二哥蒙托利沃，一口气快追到本方大禁区角才把二哥连人带球放翻在地。转眼间，国际米兰也获得一个任意球。 菲戈主罚，足球吊向禁区中路，老马队在伊布和萨穆埃尔的夹击之下愣是抢到了这个点，一记头槌顶给了加图索，如果是卓杨的话该多好，可惜他这会儿还在禁区里盯着二哥呢。 加八爷没能把反击打起来，球都没有出顺畅，几番争夺后，在斯坦科维奇逼迫下，安布罗西尼把球碰出了底线，菲戈接着开角球。 卓杨继续在禁区里和二哥你争我抢拼位置，足球正朝他俩这个点飞来，卓杨到底还是技高一筹，卡住二哥的脚步率先起跳，眼看解围十拿九稳。可不料杀出一个勤快的迪达，他出击滑翔着过来空摘。无论卓杨跳得再怎么高，也不可能高过门将伸展的双手。 卓杨在前跳得老高，二哥夹在中间没能跳起来，迪达从后而来飞得更高，三人像竖起来的热狗，二哥就是那根肠。 二哥跟卓杨是兄弟，他自是不会下黑手搞小动作，可对迪达就没什么顾虑了，何况二哥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好人在意甲也存活不下去。 蒙托利沃pi股往后猛撅，同时后背使出铁笼靠，挤压上迪达飞起来后的下半身，巴西门将当即在空中失去平衡，去摘足球的两只大巴掌结结实实煽在卓杨的脑门顶上，跟拍苍蝇似的，把卓杨疼得‘嗷’一声。 谁也没碰着球，卓杨直揉天灵盖，迪达横拍在地上‘嗝~嗝’猛吸凉气，二哥若无其事。足球划过他们三人，后边一堆双方球员谁都没预料到，只有伊布从马队身后伸出大长腿，脚尖的高度都已经超过脑袋了，将正在下坠的足球直接抽进了空门。 ac米兰球员还没来得及发飙，国米人还没来得及庆祝，里佐利的哨子就已经吹得震天响，冲过来一边摇头一边比划着手势：不算不算！ 伊布嘴里‘尼玛……’，‘逼’字没出口就被咖啡赶紧捂住了，拽着他的脖子就往后拖，萨内蒂领着一帮国米抬杠高手围住里佐利争辩。那边迪达还躺在地上‘哎哟哟哟哟……’，奥多冲过来要和蒙托利沃动手，二哥当即‘想死你说话’就要和他放对。 有卓杨在，自然是打不起来的，奥多心里也清楚，别看是队友，真要打起来了，卓杨铁定帮着蒙托利沃拉偏架，这俩人的关系跟亲兄弟似的，世界足坛世人皆知。 二哥却还是不依不饶，手指着黑着脸走开的奥多骂骂咧咧：孙子，你给老子等着，没见过山顶上的花有多红吗？ 马队一脸不耐烦冲着蒙托利沃：行啦行啦，里卡多，你消停点。马尔蒂尼的面子是一定要给的，何况里佐利主裁判已经冲着他举起了黄牌，二哥顿时便关了机，只有拉着他的卓杨笑得‘哧哧嗤’。 虽说因为蒙托利沃侵犯迪达在先这个进球无效，但这段时间里ac米兰门前险情不断却是显而易见的，安切洛蒂坐不住了，他用首相卡福换下了脾气暴躁的奥多。 奥多兴冲冲投奔ac米兰而来，却并没有把他在拉齐奥无坚不摧的状态一起带来，冬歇期过后他在ac米兰出场的比赛中表现得中规中矩，不出大彩也不犯大错，温吞水表现和去年那个意甲助攻王的风采不可同日而语。 奥多认为这是ac米兰的战术造成的，在拉齐奥他从右路的助攻是非常重要的攻击套路，甚至是主攻点，全队战术也很大部分向他倾斜，但ac米兰显然不能这么干。奥多明白这个原因，但他也没办法，中前场从皮尔洛到卡卡，再到卓杨，都是需要球权的人，他能去争个茄子。 正因为看清楚了问题，却无力改变，奥多心里自然十分烦躁，不好也不敢在队里发飙，今天蒙托利沃就成了他的发泄桶，却又被怼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卡福上得场来，也带来了安切洛蒂新的战术指示。 第一九五章 绝妙停球巧破门 根据卡福带来卡尔洛·安切洛蒂主教练的指示，卓杨回撤，和卡卡形成双前腰，从中路渗透想办法，把边路突击留给扬库洛夫斯基和卡福。 毕竟都是些身经百战的顶级球员，经过前面一阵短暂的战术思想不统一后，大家这会儿又都摆正心态，有板有眼和国际米兰展开了互有攻守的对抗，下半场才到65分钟，时间还来得及。 不过这样一调整，进攻手段倒是更丰富了，但两个边路的职责要紧了很多，不仅要助攻上前，还要回防到位，国际米兰如果打出身后可是会很麻烦的，没有卓杨在边路全力用进攻压制咖啡和科尔多巴……，也是，科尔多巴打边后卫防守一流，但助攻嘛……。也难怪安切洛蒂做出加强边后卫助攻的改变，不过这也看出安切洛蒂在换人上的死板，科尔多巴从下半场一开始就打边后卫了，可安帅依然不到六十分钟以后不调整。 第69分钟，卡卡在后卓杨在前，卡少爷用穿裆传球戏弄了萨内蒂队长，卓杨侧身没有停球，直接将球挑过后防线，罗纳尔多从肋部高速插上，前三步依然能看见他当年的影子。 凌空抽射！但这一脚却大失他当年的水准，足球偏得并排俩门也进不去，看台上嘲笑的哨声再起。 两分钟后，卓杨和卡卡携手从中场卷土重来。卡卡去堵菲戈的线路，卓杨卡住他的接应点，菲戈强行出球被卡卡碰了一下之后，卓杨用滑铲截了下来。 卓杨转圈四连钩绕开上来逼抢的二哥的工夫，卡卡已经跑到了侧前方合适位置，卓杨的传球也如约而至。卡卡带球激进后从肋部横传，罗纳尔多抹拧扣一气呵成，马特拉齐看起来像只没头的莽苍蝇。‘窟嗵’！萨穆埃尔有头脑也有决断，他把罗纳尔多铲得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阿根廷岩石吃到一张黄牌是合理的，可皮合理皮尔洛转眼间也吃到黄牌就不怎么合理了。 人墙磨磨蹭蹭退出去9.15米，里佐利一转身，伊布和克鲁斯就往前蹭一点，皮尔洛大喊：“裁判，裁判你管不管？” 推两把退回去，一转身又往前蹭，皮尔洛又喊：“裁判，裁判……” 如此三番五次，把皮尔洛烦得跟王八蛋似的，里佐利也一脑门子邪火。鸡贼的伊布和克鲁斯不往前蹭了，但整座五人墙开始悄无声息碎碎往前挪。 “裁判，裁判。这距离还是不够，距离不够就不合理。” “怎么不够？你还要多远？踢你的就是了。”里佐利没好气。 其实这种人墙往前蹭的行为哪都有，只要别过分，别9.15蹭成8点几，一般裁判和主罚方就都不怎么计较，再说9.15本来就是个大概，只要裁判认可了，这个距离就算成立。 可皮尔洛这会儿犯了倔牛脾气，哨子响了半天他就是不踢，还依然在：“裁判，这不合理，不信咱们找把尺子来拉一拉，要是有9.15我就把足球吃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人墙位置要退到合理地……” 一张黄牌吊在眼前，里佐利瞪着眼睛：“你踢不踢？” “踢……” 没有好气的皮尔洛横向轻推，扬库洛夫斯基飞起一脚劲射，足球像炮弹一样打在克鲁斯身上，把超级替补疼得‘吆嗬嗬嗬嗬’直跳脚。扬库的远射通常很有准头，也不知道他这一脚是不是故意的。 . 第73分钟，皮尔洛给过来的长传有点高，这也表明他很不在状态。卓杨在跑动中单腿起跳，右腿高高扬起，在半空中呈竖立一字马。这个霸气绝伦的接球姿势吓得科尔多巴都没敢往进前凑，万一再劈挂下来非被砸死不可。 右脚脚面已经高过了头顶，卓杨用这个豪情万丈的动作在半空中迎接足球，像滑翔扑食的苍鹰。 足球从背后飞来，脚面与足球轻柔一吻，卸去了大部分力道，足球被滞留在空中。不用去等落地，卓杨在空中已经再次拧腰甩头，前额轻叩之后，飞去了正在斜插的卡卡身前。 罗纳尔多在场地那头看得目瞪口呆，饶是他当年妖孽天下，可也没做出过这样的停球动作，何况停接传一气呵成。这说明即便放在他鼎盛时期，卓杨的身体柔韧性和滞空能力也超过他不少。 世界足坛能这样随随便便一字马的球员能有几个？能一出来还能不扯着蛋的又有几个？ 卡卡带球在国际米兰的左肾部区域跑出‘s’型，最终成功从禁区左侧腰线上突了进去，国米队长萨内蒂大胆放铲，却被卡卡用急停变向将他放飞出了底线。国际米兰的防守阵线前赴后继，层次分明，卡卡用脚腕动作把足球拐给了也冲进禁区的卓杨。 萨穆埃尔也放铲，同样被卓杨用急停变向放飞了出去，和刚才萨内蒂间隔不到一秒钟，ac米兰绝代双骄让国际米兰阿根廷双杰像两只听话的雪橇。 科尔多巴扑到卓杨眼前时，却突然发现足球不见了，卓杨的脚只是在左拐右拐摆弄着空气。科尔多巴赶紧扭头去找，去看见卡卡正收回推射完空门的腿。 卓杨闪完萨穆埃尔就把足球偷偷送回给了卡卡，别说科尔多巴，就连塞萨尔都在拼命向卓杨这边围堵，卡卡那里空旷得好像冈底斯山上的荒原。 2:2，比分总算扳平了。 这是卡卡在本赛季意甲打进的第18粒进球，依然领先射手榜，也领先今天国米锋线杀手伊布拉西莫维奇六个。 伊布有些不明白，他在意甲其他比赛中不管进不进球，都会是最闪光的那颗明星，赛后评分非常体面。可本赛季和ac米兰的这两场比赛，不管他进不进球，都会感觉自己是个边缘人，无足轻重的路人甲。 伊布看着在草地上手拉着手展翅飞翔的卓杨和卡卡，又看了看使劲扭动着肥腰去追那俩人的罗纳尔多，伊布心说：难道我真的不如他们吗？ 伊布拉希莫维奇从来不会觉得自己在足球方面会比谁差，纵观古今也没有谁比他更厉害，他这里嘀咕的‘不如’，是感觉自己在星光大牌上的差距。说实话，这对伊布来说是比足球业务上的差距更不能容忍的事情。 他再看看自家队友，萨内蒂、蒙托利沃、斯坦科维奇，还有其他人，二哥是意大利之宝，萨内蒂是国米之魂，意大利足坛太讲究论资排辈了。当然，这只是伊布的一家之想，事实并非完全如此。 也许就是在与ac米兰的两场比赛中，伊布埋下了离开意大利去一支能成为绝对巨星的球队和联赛的想法。 第一九六章 里佐利三戏伊布 克鲁斯和扬库洛夫斯基并肩奔跑中拼抢着位置，下面比腿，上面角着力。最终还是克鲁斯的体重占据了上风，他把扬库扛得跌跌撞撞一头栽倒狗吃屎。 不过扬库的顽强也起到了效果，克鲁斯脚下控球拌了蒜，把球趟得稍微有些大，逼着他在快要接近底线时飞身铲传，把足球倒三角勾回到了点球点附近，伊布恰好到位。 一招八步赶蝉，伊布拉希莫维奇轻盈得就像水面上的蜉蝣，足球经过他立起的脚面猛击之后乍然入网，迪达连反应动作都没做出来。 伊布嘴圈成大‘o’型，喜笑颜开都显得十分狰狞，一边‘喔喔喔’吼叫一边甩开胳膊在场上狂奔。跑过马尔蒂尼身边，他懒得用眼睛去瞟；跑过皮尔洛身边，他也没有瞟；跑过罗纳尔多身边，伊布偷着瞟了一眼，发现罗纳尔多根本没看他；跑过卡卡身边，卡卡背了过身去。 跑过卓杨身边，伊布专门瞟了瞟，却发现卓杨正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 咦！怎么都是对面的人？我们人为啥都没有过来？为什么看台上没有欢呼声反而都是在嘘？——跑出八百里地的伊布这会儿感觉到了怪异。 ac米兰禁区里，主裁判尼古拉·里佐利正晃着脑袋：不算不算。手势指向ac米兰开球门球。国际米兰诸将士正忙着和里佐利吵架，谁也没功夫去管跑得正嗨的伊布。 克鲁斯在倒地勾球的瞬间，足球整体已经出了底线。 兹拉坦·伊布拉希莫维奇炸了：三回了，狗日的三回了！他像一发炮弹似的像里佐利冲去，空气与球衣摩擦依稀能听见破空音爆声。博尔特要见着了这个速度，非立马退休去卖烤肠为生不可。 咖啡马克斯维尔是伊布在足坛最好的朋友，他从半道开始紧紧抱住瑞典人的后腰强行刹车，却被强悍的神塔拖在了地上，手上吃不住劲逐渐从腰部滑落，差点把伊布的裤子扒下来。 还好裤腰带质量过关，产地是东莞。咖啡的双臂从臀部滑落到小腿再到脚腕，硬是把伊布拽倒在地上。 伊布那个火大呀！一抬头，正瞧见主裁判里佐利的鞋子，人家正面无表情俯视着他呢。 马克斯维尔拖在地上还死不撒手，伊布躺在地上就开始发飙：“这他妈第三回了，你眼睛呜噢呜呜呜喔哦呜唔喔……” 咖啡腾出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不停哄着：息怒息怒，你身上有张黄牌了，息怒…… 伊布仍然：乌无五雾窝喔我沃…… 国际米兰其他人心里明镜似的，克鲁斯勾上的时候，第二边裁手中的旗子就马上高举摇晃了起来，一点都没有犹豫，可见出界是很明显的。也只有一门心思想进球的伊布没有注意到，其他人刚才和里佐利装模作样抬杠的时候心都是虚的。 不过从伊布的角度来看，本场被冤枉假摔黄牌一次，两粒进球被吹出，里佐利就跟针对他似的连续戏弄他三回，今天运气确实对渴望进球的伊布不厚道。 好说歹说，伊布才红着眼圈消停了下来，被咖啡、二哥和斯坦拉到场边喝口水消消气。里佐利也动了恻隐之心，毕竟中场休息时他就知道上半场伊布的‘假摔’是误判，那张黄牌也是莫须有。否则只凭伊布刚才恐怖分子自爆的架势，罚他下去三回都够了。 . 安切洛蒂今天是铁了心要让罗纳尔多打满全场了，他用桃子吉拉迪诺换下安布罗西尼都没有换下大罗胖子。 罗纳尔多其实比刚来的时候瘦了很多，米兰实验室体检他的净体重是88公斤，一米八零的个头这个体重在普通人中间已经算不上胖子了，但放在职业球员里面……，卓杨身高一米八六，体重78公斤。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罗纳尔多来到米兰內洛之后训练非常刻苦，而且严格按照实验室给出的食谱进餐。要知道，那些白水煮鸡肉就跟卖盐的死绝了一样，一丁点咸味儿都尝不出来，吃那玩意儿简直和吃卫生纸没什么区别，可罗纳尔多咬着牙吃了。 业余时间巴西帮聚会的时候，罗纳尔多也很听卡卡和卡福的劝，对烤肉只是浅尝即止，端是有大毅力。万一忍不住打算放弃的时候，只要卡福说一句：想想罗纳德。罗纳尔多马上就能再次坚定下来。 罗纳德是罗纳尔多的大儿子，今年六岁多，是他与第一任妻子、巴西女足美少女米兰妮所生。罗纳尔多把儿子爱得跟眼珠子一样，标准的儿奴，从马德里带到米兰寸步不离。 经过大半个月地狱般的折磨式训练，罗纳尔多的体重从93公斤直线降到了88公斤的安全线，这个安全体重是米兰实验室根据他膝盖承受能力计算出来的数据，十分科学。 其实罗纳尔多的体能很好，跑满全场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反正他现在也不像前些年那么时不时来一下长途奔袭，大多数时候还是巧跑。体重增加和年龄不饶人，再加上膝关节屡次重伤，影响最大的是急停急转以及技巧性动作，类似十字插花踩单车大钟摆之类的，还有就是心理方面有不小影响。 现在罗纳尔多基本不去做考验膝关节的那些动作，甚至渐渐有往抢点型前锋发展的趋势。 第78分钟，卓杨由后插上吸引了国际米兰防线的防守注意力，卡卡乘机分球给左侧的罗纳尔多。大罗从肋部切入禁区，用两个非常简单的扣球动作连续过掉和摆脱了科尔多巴与萨穆埃尔，就是利用动作的节奏差和时间差。不过，他在30度角上的推射被回身的马特拉齐挡出。 实事求是讲，罗纳尔多这个球有些独，他摆脱萨穆埃尔之后，卓杨那里已经空了，如果他能适时分球过去，卓杨射门基本没跑。但罗纳尔多是前锋，还是锋之王者，他有独一独的资格。 两分钟后，卓杨中场突破造成国际米兰防线混乱，他在二哥和斯坦科维奇的包夹下把球踢到弧顶，罗纳尔多甩开马特拉齐迎球凌空扫射，只可惜力度小了点，被塞萨尔跪地稳稳抱在怀中。 2:2的比分令a米和国米都不很满意，在最后十分钟时间里，安切洛蒂和曼奇尼不约而同都采取了破釜沉舟的调整，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第一九七章 与马队互飙射门 第83分钟，安切洛蒂用古尔库夫换下了今天不在状态也不在心态的皮尔洛，同一时间，手上没有了换人名额的曼奇尼也做出了调整，二哥蒙托利沃往前推，和菲戈形成双前腰，一如卓杨和卡卡。 古尔库夫没有皮尔洛在防守端贡献大，但皮少今天在进攻上表现得很不尽如人意，安切洛蒂是位一贯谨慎小心的教练，能在最后关头果断换上古尔库夫试试手气，对他来说已经是很疯狂的行为了。 曼奇尼就更不用说，他无法通过换人调整，把蒙托利沃推上进攻线尽显他的胆量和势在必得，因为如此一来，原本三后腰稳固的中场构架，只剩下萨内蒂和偏向进攻的斯坦科维奇，而ac米兰对应这个位置的正是他们最强大的火力点——卓杨和卡卡。 率先发难的正是勇气更足的国际米兰。 接到咖啡马克斯维尔的斜传，二哥蒙托利沃沿三十五米线横向带球，卓杨回防过来和古尔库夫对二哥形成包夹。然而二哥的鸡贼根本不是一般黄鼠狼比得了的，他趁着卓杨仓促赶来的时机，主动带球去贴住古尔库夫，因为他清楚相对自己兄弟卓杨的难缠程度，法国人要弱了很多。 古尔库夫果然只能和二哥挤来挤去，却拿他脚下的足球一点办法都没有，二哥抢在卓杨卡住他身侧准备下脚断球前半秒钟，用脚尖从古尔库夫裆下捅出去一记直传。 克鲁斯和伊布拉希莫维奇分两肋同时翻身就跑，中路只有机警的马尔蒂尼跟上了他们脚步，克鲁斯拿到球后，形成马队一防二的局面。 一防二时绝不能犹豫不决，也不能去首尾兼顾，马队对此十分有经验。他当即跨步上前封堵克鲁斯的射门角度，因为这是此时性价比最高的选择。 克鲁斯是用脑子踢球的人，他吸引来马尔蒂尼的猛扑之后，飞快出脚将球拨给了旁边三米外的伊布。然而，身经百战的马尔蒂尼刚才其实也是佯装一半真实一半，克鲁斯传球的同时，马队也已经嗖然转身，猛踏一步后飞铲向伊布的脚下球。 伊布也是脚底下非常有活的人，他迎一步上前抢先把足球又捅回去给克鲁斯，紧接着起跳避开马队的下铲。马尔蒂尼没办法了，他已经尽力做到了最好，不可能再能爬起来去干掉克鲁斯，阿根廷射手接球后将面对孤零零的迪达。 博内拉立功了！他从克鲁斯传给伊布的时候，就由后方和马队同时放铲，不过他瞄准的就是那俩人之间这条来回线路。伊布再次回传刚好被风风火火而至的博内拉用脚尖踢飞出了底线，擦着门柱吓出所有人一身冷汗。 菲戈角球开出后，大禁区角上二哥奋勇倒地抢射，球打偏了还差点把自己摔得起不来。 ac米兰禁区附近几分钟乱糟糟之后，终于轮到他们腾出手来进攻了。迪达将球门球规规矩矩踢给马尔蒂尼，马队按套路分边卡福，卡相爷也是同样路数前推二十米后交给中路的加图索。八爷没有按规矩转移去助攻上前的扬库那里，而是踢给了伸手要球的卓杨。 卓杨抬头瞄了一眼在左边路背身靠住科尔多巴的罗纳尔多，俩人有一个眼神交流。都是技术妖孽，有些东西是有心灵感应的，卓杨脚弓疾推，超过三十米距离的贴地直传准确且须臾而至。 罗纳尔多迎着球往前抢出两步，出左脚用脚外侧边缘轻磕来球。磕完转身反向从边线一侧便跑，他对紧贴着他的科尔多巴来了一招出其不意的人球分过。 然而科尔多巴一点也不含糊，人和球都已经过去了他都不曾放弃，仗着个子低转身快，身体还没有转完全就悍然放铲，从身后把罗纳尔多撂倒在地，用一张黄牌的代价阻止了罗纳尔多形成边路突破后杀奔禁区。 皮尔洛下场后，定位球自然交由卓杨来踢，然而这个位置远不说还偏得厉害，换谁来直接射门多一半都要靠撞大运。一声令下，ac米兰大个子们齐齐涌进国米禁区，咱们就把它当成角球来处理。 和马尔蒂尼也对了一个眼神之后，卓杨竖起两根手指，右脚尖还向后在地上磕了两磕。这都是定位球战术暗语，ac米兰每名球员都心知肚明自己该怎么做。 哨声响起后，随着卓杨开始助跑，ac米兰人拉扯着各自对手齐齐向门前涌去，前中后三个点各有人占领，只有原本在近点的马尔蒂尼绕开弧线反身向后跑去，卓杨开出任意球，双绝大部分人都在禁区中央乱成一锅粥，斯坦科维奇被人群阻挡跟丢了马尔蒂尼。 卓杨直接将球踢向后点大禁区角上，那里除了刚刚到位的马队之外荒无人烟。马尔蒂尼作为曾经助攻能力最强的边后卫之一，是有一脚相当不错的远射脚法的。 马队引腿充分，准备时间充足，迎着来球直接凌空射门，右脚背在距离地面30公分高处与足球亲密接触，这是打凌空最舒服的高度。 足球长河落日，绕出一道小弧线越过众多妖魔鬼怪的头顶直奔球门远角而去，塞萨尔被拥挤的人潮影响了视线，等他发现足球的来势已经来不及做出完整动作了。 塞萨尔死马当作活马医，好死歹死先扑一下再说。不过很显然，他所有一切努力都是无用功，足球飞行路线与他手指的距离叫绝望。 ‘咣’！ 足球不偏不正刚好砸在横梁与立柱的夹角上，高高弹起再直愣愣下坠，落点下方又是一片你争我夺得兵荒马乱。仓促中，萨穆埃尔的大脚解围球受到吉拉迪诺的拉扯，没有踢正部位，足球摇摇晃晃离开人堆子飘向大禁区外面，刚才马尔蒂尼射门位置的另一侧。 悠然坠落间，刚踢完任意球的卓杨拍马赶到，在与马队对称的位置，相同的高度，同样的脚法，卓杨起左脚凌空抽射。禁区上空弧光再现，众人目光齐刷刷再次追随，塞萨尔更加望尘莫及和心死。 大漠孤烟，球门右上角横梁与立柱夹角，内侧，足球悚然入网。 第一九八章 勇三郎蒙托利沃 第88分钟，卓杨为ac米兰再次把比分超出，3:2。 满坑满谷的梅阿查里内拉祖里被噤了声，只有三万多名罗森内里的欢呼响彻着云霄，米兰球迷特有的三下一组整齐地跺脚，‘嗵嗵嗵！嗵嗵嗵！’，整个米兰城都似乎在震颤。 这场比赛之前，国际米兰已经意甲17连胜，上一个未能全取三分也是米兰德比，两家在圣西罗4:4战平，从此后国米便在亚平宁平推而过。意甲20支球队单循环19轮比赛，也就是说，国际米兰在这一波连胜当中，战胜了除去同城死敌ac米兰以及因故被推迟的第22轮对手罗马之外的所有意甲球队。 这已经不能叫做连胜，称为扫荡更合适一点。 卓杨的发小海洋是个数据型球迷，他俩在电话里聊起国际米兰本赛季这股疯狂时，海洋明确指出，这种单赛季近乎横扫所有联赛对手的连胜，五大联赛绝无仅有，2001-02赛季逆天的阿森纳也只不过13连胜而已。但在中国老甲a联赛中，1995年徐根宝那支抢逼围的上海申花，倒和今天国际米兰有点类似。 从客场2:4负于八一队，到主场0:0战平八一，上海申花在这中间连胜了所有对手。不过那会儿甲a只有十二支球队，上海申花也只是十连胜而已。听完海洋的显摆，卓杨说：你的狗记性可真好。 去年11月那场德比结束的时候，ac米兰只落后邻居4分，到了今天这场德比开打之前，这个差距已经变成了26分。国际米兰本赛季意甲夺冠已无悬念，但此刻红黑拥趸罗森内里们是骄傲的：你们能赢下整个意大利又如何，可你们永远赢不了我们。 . 卓杨开心坏了，这是他在本赛季意甲中打进的第10粒进球。 联赛已至28轮，到现在才10个球要放在前两年德甲他都没脸见人，可时过境迁，进球数终于上双竟然让他有了点欣喜若狂的感觉。除去变态中场卡卡，卓杨是ac米兰队内第二射手和锋线第一杀手。 卡卡把卓杨抱在怀里对他说：“回到中场进球还更容易一些我看你，找卡尔洛好好谈谈不如，我更喜欢和你在中场搭档。” 卓杨含情脉脉看着卡卡。“me-too！baby……” 伊布看着庆祝中的卓杨和队友们，心里不但泛酸还添堵，他用怨妇式的口吻对二哥蒙托利沃说：“我那三个球要是都算进，现在咱们五个了看他们还怎么狂？” 二哥‘吨吨’喝下去两大口水，反手用手背抹了一把嘴巴，特鄙夷地斜着伊布说：“瞧你那傻逼样，抱怨这个有意思没？你去把裁判弄死？有他妈这吃醋的功夫还不如琢磨琢磨怎么用这两分钟打回来一个。” 伊布转过头去恶狠狠看着远处的里佐利，用不出声的口型说了一句：我x尼玛！ 伊布在国际米兰敢怼任何人，和曼奇尼有时候脾气上来了说来两句也就来两句，但他不敢跟二哥瞎逼逼，伊布狂归狂，但他不是没脑子的浆糊。 和二哥在尤文图斯那两年关系就处得不错，拉伊奥拉有意撮合。去年夏天一起携手来到国际米兰后，俩人还有同来的维埃拉自然而然就成了统一战线。如今在国际米兰锋线残酷的竞争中，克雷斯波与克鲁斯有阿根廷帮和拉齐奥帮鼎力协助，阿德里亚诺背后是巴西帮，伊布在锋线夹缝中生存非常仰仗二哥的襄助。 二哥如同卓杨在ac米兰一样，本赛季进球不多，只有区区5个，但他是国际米兰队内的喂饼王，二十几轮战罢已经贡献了11次直接助攻和多次间接策动。和卓杨一样，二哥是需要别人主动来巴结的贵人，有硬实力的人就是这么牛逼。 若非蒙托利沃全力帮衬着他，堕落的阿德不说，伊布不见得能拼掉那俩阿根廷人占据锋线头把交椅。再说了，伊布从尤文图斯那时候就清楚，论起斗嘴皮子，他和二哥差着两条街。 . 国际米兰在红色烟雾弥漫的梅阿查草皮上再次开球后，时间已经进入到了补时阶段，ac米兰不但卓杨回撤到后腰筑起大坝，就连替补上来打了十几分钟酱油的桃子吉拉迪诺都回撤到罗纳尔多身后加强防守，ac米兰十分需要保住这场巅峰对决德比的胜利。 国际米兰发动了窒息式顾头不顾腚的围攻，这个时候只要ac米兰能把球踢到前场孤零零的罗纳尔多脚下，萨穆埃尔和塞萨尔未见得能降得住有了空间的99号。可是，ac米兰把球打不出来。 马特拉齐都变成中锋了，不擅助攻的科尔多巴也摇身一变边锋，17连胜的嚣张底气让蓝黑将士爆发出乌云压顶般的强大气场。除去罗纳尔多，几乎整支ac米兰都被压制在35米线以内竭尽全力破坏再破坏，不是不想控制下来打反击，而是根本无法去控制。 伊布带球沿禁区线连续突破古尔库夫和卡卡，但他向内趟去的步伐被博内拉打乱，球丢了。抢先得到球的是二哥，他从大禁区角沿四十五度斜线向里突击，一个箭步就过掉了扬库洛夫斯基，再用后拉‘二哥转身’绕开加图索。 突然，一贯文艺精致的骚二哥变身勇三郎，非常蛮不讲理地和马尔蒂尼来了个硬碰硬，俩人同样精瘦强壮的身体晃了三晃各自后退一步，但二哥脚底下依然控着球。 在马尔蒂尼再次出脚前的瞬间，二哥突然变向朝着球门方向拐去，仍旧硬碰硬将博内拉撞去一边。这一连贯软硬兼施的操作，直接让二哥在小禁区角上面对了迪达的飞扑，也让所有ac米兰众志成城的防守土崩瓦解。 二哥拉球横拨，倒地将球扫去中路，大半个空门前克鲁斯和伊布双双报到。克鲁斯前点，距门4米，伊布在后，距门5.5米。 足球斜向给到跑过位置的克鲁斯身后，正是伊布拉希莫维奇的脚下，伴随着躺在地上目呲欲裂的二哥一声怒吼：“开炮——！”伊布自然不知道李云龙是谁，不过却并不妨碍他抄起意大利炮狠狠来了一发。 足球轰在横梁内沿再撞到网子上，旋转着与球网摩擦半天无法落地，球门框‘嗡嗡嗡~~’犹自颤动着钟鸣。 伊布傻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进了球，看看还在网窝上自转的足球，又赶紧扭头用目光去找今天专门和他作对的主裁判尼古拉·里佐利。看到里佐利鸣响长哨并双手指示进球有效时，他依然还不敢相信自己真进球了，这可真是这个倒霉催的午后不寻常的一刻。 终于清醒过来的伊布甩开扑到身上抱住他的马特拉齐，跑过去将二哥从地上拉起来，呲牙笑着开心得摇头晃奶。 二哥眼珠子都瞪圆了：“你他妈差点给老子打飞喽，那么近你都能轰在门梁上！” 伊布脸上没有丝毫歉意，而是非常励志的表情。“能进就爽，耶！” . 最后时刻顽强的国际米兰再次把比分扳平为3:3，本赛季两场米兰德比最终都以平局收场。此役过后，国际米兰终结了自己本赛季的17连胜，但依然延续着33场不败的球队记录。ac米兰则在前一阶段8连胜之后，又来了个3连平。 无法阻挡国际米兰本赛季奔腾的步伐，只能稍事迟滞，而ac米兰自己的欧冠区之路，还依旧漫漫其修远兮。 第一九九章 远道而来的球迷 米兰内洛是红黑球迷的朝圣地，也是米兰市远郊的一处旅游景点，很多旅行社都会把这里当做一处行程。尤其是那些针对来自中国的旅行团，‘看卓杨训练’是一个非常好的噱头，无论是不是球迷，都对这样的旅行安排兴趣盎然。 当然，来了恰好碰见球队休息日或者卓杨没在米兰内洛，这您就不能有抱怨了，谁也不能命令ac米兰俱乐部，卓杨也不是动物园里的猴，专门等着被别人观赏不是他的工作。 米兰内洛对这些旅行社是要收门票费的，价格相对来说还算合理。其实俱乐部看不上这点小钱，收点费用是为了有个门槛，控制旅行团的规模和数量，否则什么阿猫阿狗都蜂拥而来，会把那些真正来朝圣的拥趸挤得没办法进来。 米兰内洛对于来这里的球迷和那些单独旅行而来的游人是绝对不会收费的，来自米兰市区的球迷不用说，那些长途跋涉远道而来的人大多也都有一颗红黑的心，因为米兰内洛距离市中心超过四十公里，不是真正喜欢ac米兰的人很难‘顺便’绕过来转转。 在规定的开放时间里，大家可以在规定区域围观球员们的训练，训练结束球员也会走过来给大家签名合影，这是每个职业俱乐部规定给球员们的工作，和训练比赛一样重要。 如果是球队休息日，来此的游客甚至可以在米兰内洛公开区域内四处闲逛，野炊踏青都没问题。因为许多ac米兰球员本身就居住在米兰内洛，所以经常能看见某位偶像非常和蔼可亲地在烧烤炉子前与球迷合影。 当然，米兰内洛也不是每天都开放，毕竟是全世界最专业的足球训练基地，并不是专为球迷而建的球迷公园。每个月开放的日期和开放时间段都会提前很长时间在圣西罗公告，也会在《米兰体育报》上面广而告之，尽量不让球迷空跑一趟。 今天就是米兰内洛的开放日，有大约八百名左右的球迷和游客在绳圈外面远远观看球员们训练。 一般情况下，米兰内洛会根据球队需要或者战术训练原因，会把当天进来的人数控制在三百、五百、八百几个不同的等级，遇有旅行团前来则酌情增加，但最多也不会超过一千。远道而来的球迷则不受人数限制，越远越受优待。如果是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国人，拿出上海飞米兰的机票给工作人员看，即便不是开放日，他们也会非常友好地允许你进去溜达一番。当然，巴西人拿着圣保罗的机票也同样好使。意大利人很好通融，这一点比德国人可爱多了。 集体训练结束后，卓杨和队友们一起走过球迷聚集区域，给大家签名以及合影，四周此起彼伏各种口音的普通话呼喊声不绝于耳:卓杨、卓杨…… 今年来这里的中国人或华人越来越多，已经占据总人数的小三分之一，而且还有继续增加的趋势。 这一切自然都是因为卓杨，卓杨也尽可能满足这些同胞们的请求。不过，每个人都照顾到显然不现实，工作量太大时间也会拖得太长，卓杨也和队友们一样，缓慢走过绳圈边上，遇上谁就是谁。 这种情况下，那些能挤到最前排的人自然会有更多机会。然而要论起怎么往前挤，经历过春运熏陶的中国人是天下无敌的，所以最前排的位置基本上全部被中国人占领，至于那些反而被挤到最后排的东方面孔，不用问，他们是居住在欧洲的华人。 卓杨面带微笑给大家签名，手机或相机伸过来，他就会把笑容更灿烂一点偏过头来。如果合影的是一位漂亮的中国女孩，他还会主动搂住肩膀把脑袋挨在一起，女孩的男朋友笑得比卓杨还开心。 卓杨眼睛比较尖，刚松开一位来自湖南的湘妹子美女，他便瞧见人群最后面有一位面色焦急的华人模样的人，使劲在冲他挥手，还一颠一跳的。 卓杨有些奇怪，这个人衣着比较正式，西装革履，给人感觉一点都不像球迷或者游客，而且他还是一位中年男人。 来米兰内洛参观的人当中，中年人不是很多，旅游团里有时会有一些，球迷群体里基本不会有。那些旅游团里的中年人大多是一种凑热闹的心态，不会像这个人一样显得很焦急和迫切。 见有如此不合群的一个人，观察能力很强的卓杨不由自主便会留意一下，看到他冲着自己拼命挥手，于是也隔空照他挥一挥，算作互动。 可中年男人仍然不满意，反而更加着急，一边颠着脚尖挥手，还一边扯着嗓子叫卓杨的名字。 男人有四十多快五十岁的年龄，戴着金丝眼镜斯斯文文模样，身上穿着的手工掐边西装做工十分考究。若非这会儿正急得跳脚，他应该散发出标准的知识分子或工程师的气质。 一声接一声的呼唤，让卓杨动了恻隐之心，此人和父亲卓彤彤在某些方面有点相似，无论年纪还是整体气质，抑或一些细节上的精致，都与父亲少许吻合。 “麻烦大家一下，给这位先生让个地方，让这位先生到前边来，好不好？谢谢大家了。” 用不同语言招呼了好几遍，前边的这些人才很不情愿地侧身让出一条缝隙，让那位中年男人挤到了卓杨近前。 男人显然是个相当有教养的绅士，一边过来还一边对旁边的人不停说三克油和骚瑞，根本不介意刚才就是这帮人瞬间就把他挤得晕头转向。 “先生，您好。需要我为您签名吗？”卓杨对这样一位中年男士很有好感，便非常有礼貌地用英语问候他。 回答他的是海派口音的普通话：“卓杨，是我呀！你不认识我了吗？”来人带着期盼的眼神紧盯着他。 卓杨相当挠头，大脑飞速运转，可猛然间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他是谁，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请问……您是？” “我是你孙叔叔呀！你不记得我了吗？” 孙叔叔？哪个孙叔叔？卓杨把记忆中所有姓孙或者姓熏的长辈又飞速轮了一圈，可谁也不是眼前这位。 “孙……叔……先生，原谅我这记性，您……” “卓杨，我是雨玫的爸爸呀。我是你孙叔叔。” 第二〇〇章 清官难断家务事 孙雨玫的父亲孙叔叔坐在米兰內洛大楼一间小会客室里的沙发上焦急地等待着，没有心情去欣赏房间内文艺复兴时期的装修风格，他原本对这种几何形大方块的装饰格调很喜欢，但此刻却顾不得去仔细端详。 幸好，没有等待多久，匆匆淋浴完毕的卓杨换好衣服就推门走了进来。 “孙叔叔，您是长辈，我觉得还是应该请您吃个便饭。”卓杨说：“如果您觉得麻烦，其实米兰內洛这里餐厅的饭菜也是很丰富的，就是味道淡点，但营养价值很高。要不，孙叔叔您看？”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来之前我已经吃过了，不用客气。”孙叔叔也赶紧站起来再次婉言谢绝。“卓杨呐，我这次来就是想见见你，快二十年了，当年那个调皮的小娃娃现在一表人才，我卓兄何其有幸啊！” “要不是有雨玫给我说明，我怎么也不会想到现在的大球星大钢琴家就是原来那个小男孩。卓杨你了不起啊，卓兄教子有方，令人钦佩，哈哈哈……” “孙叔叔，您过奖了。请坐请坐，孙叔叔。” 卓杨没有请孙叔叔去家里坐坐，因为在欧洲，能去家里的都是很熟悉的朋友，初次见面一般不会邀请到家中做客。不是防备什么，这只是一种习俗，客人也不习惯贸然登门拜访。卓杨说去市区找家餐厅边吃边聊，孙叔叔也婉拒了。 孙雨玫的父亲孙志诚今年49岁，祖籍上海，但他小时候在西安长大，孙雨玫的爷爷是建国后援建大西北时从上海工作调动到了西安。 孙志诚延续了家父的理工科专业，名牌大学毕业后进入西安一家大型央属企业成为了一名航空工业工程师。在雨玫四岁的时候，孙志诚从单位买断工龄后自主择业全家由西安返回了家乡上海。 雨玫的妈妈唐阿姨祖籍也是上海人，医学硕士毕业后在西安某三甲医院内分泌科当临床医师。唐阿姨刚工作那会儿经人介绍与孙志诚认识并相恋，婚后孙雨玫是他们唯一的孩子。 唐阿姨的父母是英国籍爱国华侨，建国初期曾回到国内参与新中国建设，后来年纪大了便返回伦敦居住养老。那一年在西安上幼儿园的孙雨玫跟随父亲搬迁到上海后，唐阿姨也辞去了医院的工作，并在一年多后通过雨玫的姥姥姥爷全家办理了技术移民。 现如今姥姥姥爷都已经过世，孙志诚是英国宇航公司空气动力系统的高级工程师，唐阿姨在皇家布朗普顿医院担任临床主任，孙雨玫则在伦敦大学工学院电子电气系读最后一个学期，他们的家庭属于英国标准的高端白领精英阶层。 孙志诚此番从伦敦远道而来米兰找卓杨，自然是为了宝贝女儿孙雨玫。 自从雨玫与柯茜·皮尔南的同性恋情被孙志诚和唐阿姨发现后，这个原本一直安详和睦的家庭就再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夫妻二人坚决不能接受唯一的宝贝女儿成为同性恋这个事实。长达两三年的争吵与隔阂，不但让孙雨玫陷入巨大的痛苦之中，夫妻俩也越来越有了深深无力之感。 这些事情真得不能用一句简单的‘干涉子女选择自由’来定论，家庭中的事情因为所处角度不同无法用对错来衡量。 孙志诚夫妻俩认为雨玫并不是天生les，因为孙唐两家上溯十几辈也没有过这个遗传基因。雨玫只是对感情和欲望懵懂不清，一开始赶时髦和好奇心占据了上风，久而久之深陷其中，不是同她也同了。 夫妻俩认为放任雨玫这样下去，她必然会在步入中年思维能力成熟后，发现自己的取向并不是天生les而陷入迷茫，从而产生巨大的人生裂痕，继而家庭婚姻一塌糊涂，但那个时候什么都晚了。雨玫一生的快乐和幸福是夫妻两人最看重的事情，为此他们可以付出一切。 雨玫则已经开始迷茫，她确认自己深爱着柯茜是真实存在的，但对这份感情正确与否产生了动摇。她不相信父母给出的情感预言，也不相信柯茜在爱情上的愤世嫉俗，她渴望爱情，但爱情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爱情应该得到全世界的祝福。 雨玫和柯茜之间产生了隔阂和误解，她也与父母有了巨大的矛盾和抱怨。 事情有对有错，可无法去具体分辨谁对谁错，错在哪里又对在哪里，子女与父母之间的矛盾往往都是这样。 卓杨的父亲卓彤彤有一位大学舍友，他的独生子从小就得了一种十分罕见的病——发作性睡病。这种病因为非常小众，全世界没有医疗机构愿意去研究它从而研制专项针对性治疗药物，因为目标受众太少而利润微薄。所以此病目前无药可治，甚至绝大多数医生别说了解，听都没听说过这种病。 病理成因不明，如何预防和治疗更是无稽之谈，而且一旦得上就会伴随终身，好在这种病不影响寿命和健康，也对智力和身体其他机能没有任何负面作用，唯有突如其来的困意，说睡马上就要睡，正走路着都能闭上眼睛，非常影响工作和学习。 没有特效药，但锻炼身体是公认非常有效缓解症状的方法。卓彤彤的这位舍友从孩子上小学一年级时就天天陪着他跑步，风雨无阻每天从两公里逐渐到每日五公里七公里，如此一直坚持到儿子考上大学。 但在此一个长期的过程中，儿子对父亲有了极大的怨念，尤其进入中学后繁重的学业让争分夺秒的中学生就像打仗一样，挤出时间去长跑是一件极其艰辛的事情，也是一种痛苦的负担。 为什么别人都不用这么辛苦？为什么你非要让我这么拼命？ 儿子不理解父亲的良苦用心，少年儿童的玩耍天性让他对此非常抗拒。父亲也说服不了儿子自觉自愿把健身放在第一位，只能用各种手段强迫他每天出门。十几年下来，虽然长跑一直在坚持，但父子俩因为此产生的隔阂越来越深。 如今，已经大学毕业的儿子因为常年坚持锻炼，身体素质超过了绝大多数普通人，病症发作时也越来越轻微，几乎已经不对他的生活有任何影响。但正因为身体素质改变是一种长期缓慢的渐变效果，儿子体会不到明显的差距对比，所以自然不会恍然大悟后心存感恩，反而因为那些年刻骨铭心的训斥和逼迫而抱怨在心，那段流着眼泪跑步痛苦挣扎的日子对他来说不堪回首。 时至今日，儿子过年连家都不愿意回，见了父亲也根本无话可说。 不要说为什么不给小孩子好好讲明道理，开开心心带着他去锻炼身体。现在成年人哪个不知道锻炼的重要性，可又有几个人能做到每天主动去坚持锻炼？何况心智不成熟的孩子？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千万不要去道德批判别人。古人云：清官难断家务事。故人说得的确很对！ 卓彤彤曾对这位舍友感叹为父者不易，这位父亲却说：只要他以后能健康幸福，我受点委屈和误解又有何妨？ . 卓杨和孙叔叔笑谈着回忆了上幼儿园时他‘野蛮抢劫’孙雨玫的半个哈密瓜而引发的趣事。 卓杨自然对当年的孙叔叔毫无印象，他连雨玫差点都忘得一干二净，除了那半拉哈密瓜，他几乎什么都不记得。实际上，孙志诚也对卓杨没有丁点记忆，他还是在女儿的努力提醒下，才依稀想起了点当年那个由爸爸带着在他面前可怜兮兮道歉的调皮小男孩。 看着眼前高大英朗的卓杨，孙志诚实在很难把他和那个模糊的小家伙联系起来。 “卓杨，叔叔冒昧地问一句，你……喜欢雨玫吗？” 第二〇一章 电话号码打不通 “卓杨，你喜欢雨玫吗？” 卓杨并没有马上回答，他拿起茶几上的咖啡壶，给孙志诚的杯子里把咖啡续满，拉瓦萨咖啡浓郁的香气弥漫在室内的空气中。 “孙叔叔，在回答您这个问题之前，也容我先冒昧地问一句：您这次前来，是雨玫的意思还是您自己的意思？” 卓杨很聪明，从孙志诚挑明身份开始，他就在猜测孙叔叔专程前来米兰內洛见自己的目的。说不上料事如神，但卓杨对孙志诚此行的目的有了一个大致的分析，唯独不明白他代表谁。 “卓杨，实不相瞒，我这次来，雨玫并不知情。”孙志诚眼镜片遮盖下的眼睛，却难以遮挡住眼神中的无奈和黯然。 孙志诚和雨玫原本一直都是无话不谈的父女，贴心小棉袄和上辈子的情人恰如其分。即便这两年有了巨大分歧，父女二人还是会尽可能抛开烦恼坐在一起拉拉家常，血浓于水的挚爱亲情永远不可能阻断。 雨玫在与父亲的闲聊中说起了卓杨，讲述她知道有关卓杨的一切情况信息，而她在谈到卓杨时那种细微的表情变化和神态异常被感觉敏锐的母亲捕捉到了。于是，在父母有心的旁敲侧击追问之下，雨玫说出了她两次跑去汉诺威躲在卓杨那里的事情，最后也十分难为情地说了卓杨就在家旁边的格林威治小山坡上的雨中表白。 “那你为什么没有答应卓杨呢？”父母异口同声询问，雨玫低头沉默不语，无言以对。 这一信息犹如让夫妻二人在几近绝望的黑暗中发现一丝了曙光。 女儿的确到了该谈也可以谈恋爱的年龄，夫妻两人对此毫不拒绝，以前还经常憧憬雨玫会自己找回来个什么样的东床快婿。在他俩的想象中，雨玫挑选的一定是位优秀又英俊的男生，和闺女站在一起会十分般配，人中龙凤。不止他们，所有的父母都是这个期盼。 然而现实冷酷到残忍！ 卓杨无疑符合夫妻俩理想中女婿的所有条件，何况他与雨玫算得上青梅竹马，想起来都温馨满满。更为重要的是，卓杨主动专程前来找雨玫表白，说明他喜欢她，她也对他不抗拒，否则不会两次跑去汉诺威‘同居’。从感情性质上讲，卓杨完全不同于这段日子他们特意给雨玫引荐的那些她连见面都不愿意的男青年。 如果闺女能和卓杨相爱，并从此将取向扳回正轨，这无疑是这段暗无天日的结束，也是最美好的结局。 父亲母亲催促女儿答应卓杨的求爱，但孙雨玫却对此始终沉默不语。 她的迷茫正是来自对卓杨的感觉，自从那次雨中告白之后，雨玫才慢慢感到自己心里是有卓杨的，甚至有了心动的感觉。雨玫熟悉这个感觉，她那一年初次遇见柯茜时就是同样的心跳。可这种感觉又算什么呢？自己倒底喜欢男性还是女性？自己的取向有多复杂？ 但实事求是讲，再怎么比较，因卓杨而产生的这份爱意现在还远不敌她对柯茜的感情。不过，雨玫在谈到卓杨时的迷茫，让她的父亲母亲似乎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夫妻俩经过商议后，决定由孙志诚亲赴米兰去找卓杨，希望他能继续追求自家闺女，哪怕最后不能走入婚姻殿堂，他们也希望卓杨能给孙雨玫一段真正的爱情。因为在现阶段，卓杨显然是雨玫唯一有可能接受的男性。 病急乱投医。原本一贯拥有理性逻辑思维的理工科和医科两口子，被自己视若掌上明珠的宝贝闺女扰乱了心神。 从女儿那里找来了卓杨的电话号码，孙志诚就调好时间动身来到了米兰。其实他昨天就来了，可多次电话联系卓杨却没有人接听，甚至被挂掉。 卓杨总共有两个电话号码，一个就是他当年抵达德国之后最先办理的、很多新闻媒体都知道的那个，现在交由米洛广场商业一部两名专门助理来负责，整天轮流接通全世界数不清的媒体采访请求和球迷来电，就跟接线员似的。“您好，请问……卓杨先生正在工作，不方便接听您的电话……好的，我会在第一时间转告卓杨……感谢您的来电。” 他们会把其中有价值的球迷互动信息和采访请求整理归类之后，交由上司尼诺·吉安尼再次甄选，经纪头目则会把其中绝大部分球迷互动内容自行安排到下属团队代表卓杨进行实施，网络媒体上发表感谢祝福祈愿之类，或者寄签名照写回信什么的。最后那些必须由卓杨亲自露脸的内容，才会递送到他面前做最后选择，然后尼诺·吉安尼根据卓杨自己的意愿来安排媒体公开日程。 还有一个，就是卓杨兜里手机的号码了，这个相当私密，只有与卓杨最亲近的人，例如家人、兄弟发小、队友朋友、导师等等，才会知道。这些人的号码也都会被卓杨储存在自己手机通讯录中。 不光卓杨，也不光足球明星，所有高知名度明星公众人物都是采用这一模式。 孙志诚从雨玫那里得来的就是卓杨的贴身号码，可为什么没有打通呢？因为在卓杨手机上他显示为陌生来电。 再保密的电话号码，时间长了也都被有泄露的可能，一些媒体或球迷从不知什么渠道获取这个号码之后，难免会尝试着打一打，卓杨一旦接起，便坐实了这个信息，那很快就会满世界散布开来，没几天这个号码也就用不成了，一天二十四小时挂上充电器也不够它折腾的。 所以一切陌生来电卓杨均不会接，所有热门明星基本也都不会接。卓杨的家人朋友一般也都只会用自己保存在卓杨那里的专属号码和他联系，万一有特殊情况需要使用其他号码，他们会先发短信过来。 ——卓杨，我是姐姐，给我回这个号。 ——牲口，我是海洋，这是我在非洲的新号，赶紧给老子回过来。 ——卓杨先生，我是xx教授，卡尔·诺曼先生介绍我联系您。 如此，卓杨才会在闲下来之后把电话回拨过去。 孙志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没有电话联系上卓杨，他当然不明白其中门道。无奈之下，从报纸上得到米兰內洛开放日的消息之后，便搭乘出租车前来试试运气。 还不错，今天是米兰內洛大开放日，允许进入的名额还算多，再加上他的护照显示来自伦敦，路途相对遥远，也属于可以优先的范畴，这才跟随球迷顺利进了来。于是，便有了刚才那一幕。 第二〇二章 都是父母的孩子 “卓杨，如果你还喜欢雨玫，能不能再去追求她？不要放弃，把雨玫从那个坏女人那里夺回来。”因为厌恶到痛心疾首，孙志诚甚至不愿意提起柯茜·皮尔南的名字，代之以‘那个坏女人’。 “孙叔叔，实不相瞒，我喜欢过雨玫，要不然也不会跑到伦敦去找她。但是……您知道，有些事情……事先我并不知情。所以……其实那是一个误会。” “怎么能叫误会呢？卓杨，你喜欢雨玫不是真实的吗？” “怎么说呢？孙叔叔，就像我在足球比赛中，我以为主教练先生安排我上场去替换其他人了，我当然会很开心。然而真实情况是教练准备换上28号，而不是我，我对换人产生了误会。当我明白以后，就不能再去强行出场了，无论我希望还是失望，这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这个时候我不应该出场。” “卓杨，你这个类比不恰当。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要想办法去追求她，哪怕有其他竞争对手，就好像你在足球上对主力位置的竞争一样，要主动出击。尤其是在她误入歧途的时候，你更应该去拯救她。” “孙叔叔，足球上我只要做好自己最擅长的工作，主力位置自然就会给我，我不用去争，争来争去都是其他人的事。孙叔叔，很抱歉，处理感情上面的问题，我不擅长，我也不会在我不擅长的领域去和别人竞争。” “卓杨呐，话不能这样说，难道说你永远都不去追求爱情了吗？” “孙叔叔，我还很年轻，对感情的事情连一知半解都谈不上。但我父亲曾告诉我，爱情很讲究缘分，我父亲和我母亲就是因为缘分。所以，我在等。” 卓杨并没有将心里的感受完全说出来，因为有些话不适合对雨玫的父亲讲。 经历过几断错综复杂的感情经历之后，卓杨对爱情中参杂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深恶痛绝。瑞莎科娃的滥交，贝芙莉·邓过往腌臜的经历和隐瞒，都是令卓杨拒之千里的繁杂感受，他不愿此后的爱情之路再有什么杂质。 孙雨玫和柯茜是不是les不关卓杨的事，但其中的感情纠葛和另外那两段不堪经历却都是卓杨同样坚决要避免的。明知道雨玫和柯茜之间存在扯不断理还乱，卓杨脑子有病才会主动再去往里面插，他唯恐避之不及。 甚至李晓青的强势，都曾经成为卓杨的困扰，同样是他今后要避免的。 卓杨目前的心理状态，他坚定认为爱情应该是完全纯粹的，是那种纯纯的、纯洁的、让人万般迷恋的感觉，卓杨已经下定决心拒绝一切参杂其他因素的感情，就像他说的那样，他要等，等到属于自己想要的爱情到来。 不知道自己的爱情身在何方，但他还年轻，等得起。也许就在某个卓杨一直没留意到的花园里，上天注定的爱情也在一直等着他。那朵绝世无双的花儿，一直在等着卓杨成熟，在等着自己长大绽放，等待卓杨能发现她的那一天。 . “卓杨，你和雨玫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难道就不能帮帮她？可怜天下父母心，你就不能……帮帮孙叔叔吗？”孙志诚的话语几近哀求。 无论他怎么和卓杨摆事实讲道理，却都没能改变卓杨对此事的态度。虽然没有把心里的那份厌恶表达出来，但卓杨拒绝参与此事的态度却显露无疑。 卓杨厌恶的不是孙雨玫，而是那种纠葛闹心的感情，去年夏天在美国旧金山与柯茜·皮尔南因此事翻脸成仇，更是加剧了卓杨的厌恶。他对柯茜和绿风乐队有恩，虽然卓杨并不是一个挟恩自重的人，也不期待谁知恩图报，但肯定不愿意对方恩将仇报。 和孙雨玫成为普通朋友，就像师侄女菲娅梅塔那样，卓杨是不拒绝的，但成为恋人……，前方限行请绕道。其实和菲娅梅塔也是同理，醉心于网红之路的师侄女屡次表露出爱意，但卓杨一直左顾而言他。 . “孙叔叔，非常抱歉，此事我真的无能为力。” “卓杨，你再考虑考虑好不好？你不过就是再去哄哄她，说些动听的话，再去追求她而已……”孙志诚有些着急。 “孙叔叔，你不觉得这样对我很不公平吗？” “有什么不公平的？卓杨你的想法很奇怪。雨玫她那么漂亮，那么可爱，你和她很般配嘛。难道你嫌弃她和那个坏女人……，卓杨，都是新时代的青年，不要那么迂腐。我认为去追求雨玫对你来说不但不是什么坏事，反而应该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孙叔叔，我父亲肯定不同意你的观点。” 孙志诚：“……” 是呀，雨玫是我唯一的掌上明珠，卓杨何尝不是卓兄的心肝宝贝，都是父母心尖上的肉，我只想到每个人都必须为雨玫去付出，却忘了卓杨也是别人家父母的孩子。 两人许久沉默不语，卓杨只是一次又一次给孙叔叔把杯中的咖啡续满。 孙志诚和卓杨都不抽烟，但时间过去了大概两支烟的工夫后，孙志诚从埋头挣扎的表情中渐渐缓和了下来，他又回归到了理性逻辑思维当中。 “卓杨，你说的对，我不该要求你去干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叔叔也是急糊涂了，对不起。” “孙叔叔，您别这么说。你要相信雨玫，无论她将来选择怎样的生活，想必都是在沿着快乐的本心之路前行，雨玫，她本来就是一个天性充满快乐的女孩子，她不会背叛自己的。” 孙志诚的眼睛亮了，卓杨的话才是点出了这件事情的关键所在。 “咱们中国有句俗话，儿孙自有儿孙福。雨玫的路，最终还是要靠她自己选择。吁——”孙志诚长出了一口气。“我自己的孩子，我应该相信她最终一定能找回正确的生活方式，因为她是我教育出来的孩子。你说对吗？卓杨。” 卓杨点了点头。 “好了，卓杨。我也该走了，实在很抱歉冒昧前来打扰了你工作。”孙志诚站起身来，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这一刻，他不再只当卓杨是当年那个小男孩，而是一个成年人。 卓杨握住孙志诚的手。“孙叔叔，不着急嘛，一起吃个便饭再走也不迟。” . 卓杨亲自开车送孙志诚回到市中心的酒店，一路上二人沉默无话。到了酒店门口，孙志诚走下车，一手握住卓杨的手，一只手扶着他的肘弯。 “卓杨，我想了一路，咱们中国人常说命，命中注定，也许是有道理的。” “是的，我父亲也这样说过。” “雨玫的事，我和她妈妈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只能各安天命。但不管怎样，雨玫永远都是我和她妈妈的宝贝女儿。”说这番话时，孙志诚眼睛里依然流露出无奈和悲伤。 “孙叔叔，我相信雨玫一定会幸福的。” 孙志诚点了点头。“卓杨，随时欢迎你去伦敦的家中做客。” “谢谢孙叔叔，请代我向唐阿姨问好。” 直到卓杨的车驶出去很远已经看不见了，孙志诚才收回一直注视着的目光，转身低头走进酒店大门，走到电梯厅时，他的头已经重新昂了起来。 第二〇三章 不争气的前锋线 卓杨怎么也没想到菲利普·梅克斯竟然又把电话打了过来，虽说他其实挺希望这样。 梅克斯和卓杨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打电话过来自然还是为了约架，卓杨实在想不通前两次都被自己虐成那样了，这哥们儿竟然还有如此雅兴。这不禁让他想起前两天小猪给发过来的那个段子，‘你丫到底是来打猎的还是来卖yin的？’。梅克斯倒是很像那位蹩脚却又十分执着的猎人。 明天罗马奥林匹克体育场，ac米兰联赛客场挑战罗马赛前，老地方老时间，梅克斯再次约战。 与罗马的比赛是第30轮，这场比赛过后就基本上可以算是进入了残酷的收官阶段，冠军已属国际米兰毫无悬念，但欧冠区和保级区的争夺似乎比往年来的更加凶险。 第28轮于梅阿查那场艰难的米兰德比过后一个星期，ac米兰‘回’到主场圣西罗迎战了第29轮对手亚特兰大。在这场比赛之前，ac米兰俱乐部对内部做出了一个通告：联赛剩余比赛中，全队辅佐卡卡成为本赛季最佳射手。 那次卓杨对卡卡拍了胸脯之后，第二天就去先找了皮尔洛再找马队，他没说这是卡卡的意思，而是自己先摆明态度，希望此后联赛和欧冠中所有点球权都归卡卡，不管谁创造的或者该轮到谁，现在全部交给卡卡，目的就是两个最佳射手。 这二位是什么格局的人物？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鼠目寸光，当即表示支持。随后马尔蒂尼又拉上卓杨和睡皮，三个人又一起去找主教练安切洛蒂，把想法讲明，希望能从战术上支援卡卡。安胖对此当然更是无可无不可，表明自己完全赞同的态度之后，索性再拉上他们三人，又一起浩浩荡荡去找了体育总监布拉伊达。 阿里埃多·布拉依达今年61岁了，他已经在ac米兰管理层工作超过了20年。俱乐部高层中，老板、总理贝卢斯科尼和主席加利亚尼属于高高在上，基本上不怎么太和底下球员接触，许多具体事物其实就是布拉伊达在负责。大家平日也和他接触最多，而且布拉伊达与圆桌的关系非常好，骑士团那几位爷有什么足球圈外搞不定的事情需要协调或帮忙，也都是来麻烦这位德高望重又古道热肠的体育总监。 听了安马皮卓四人的意见后，布拉伊达当即表态赞同。球队里出现一位最佳射手是好事，无论队球员个人还是俱乐部，都是声望加成之举。尤其本赛季ac米兰流年不怎么利，联赛和足协杯争冠已然出局，冠军联赛进入八强后不确定因素太大，想要在强手如云中站上顶峰不光是技战术和经营问题，更需要运气与运势。所以，如果能站出来一位最佳射手昂头俯视，向所有人宣告：你米兰爷爷还旺着呢！那是相当之提气。 冠军杯上问题不大，卡卡进了11个基本稳了，只要别突然冒出去年那样一个逆天人物，剩下比赛一球不进最佳射手都跑不掉，而那个逆天人物现在正在自家阵营当中。 意甲联赛卡卡18球托蒂17球，咬得非常紧，卡卡必须得到全队支持才能和托蒂一决高低，因为托蒂在位置上占着便宜，他是前锋。而且不用去细打听就知道，托蒂一定会得到罗马的战术倾斜和全队支持，ac米兰若不在这上面跟进，卡卡这一球的微弱优势最终被托蒂反超是毫无悬念的事情。 如此，全队协助卡卡力夺意甲最佳射手，成了ac米兰俱乐部的正式内部通告和球队竞技目标之一。卡少爷当场表态，不管季末能不能拿下最佳射手，他都请全队去巴西度假，欢迎携家带口。 “卓杨，你带多少个女眷都行，不限人数。”卡卡说。 然而，球队思想得到了统一，但在与亚特兰大的比赛里却依然踢得很辛苦。 此役卓杨首发和卡卡搭档中场双前腰，他俩身后是八爷加图索和佩戴着队长袖标的安布罗西尼，两个前锋是巴西双煞罗纳尔多与奥利维拉。 亚特兰大可不是什么弱队，上半循环第10轮就在奥罗比克山脚下的蓝色意大利球场把ac米兰打了一个没脾气的2:0，不过那一次卓杨没有参赛，他因为冠军杯轮休。 这场比赛ac米兰两名中后卫西米奇和博内拉没给亚特兰大露出什么空当，可前面也半天拿人家后防线没什么办法。此役卓杨传球无数，创造机会也多多，前锋线没能抓住一个都不算什么，可他送出了四脚绝妙的直塞单刀，却被四名锋将每人挥霍一次这就太扯淡了。 上半时第19分钟罗纳尔多接卓杨直传单刀后盘过了亚特兰大门将卡尔德罗尼，可最后一脚趟球有些大，等他调整后再射门，被飞身赶回的后卫塔拉蒙蒂在球门线上解了围。 第32分钟换成了奥利维拉，他的单刀干脆在距门10米的地方直接打进了卡尔德洛尼的怀里。 下半时第60分钟，安切洛蒂连续用桃子吉拉迪诺和禁赛期满久疏战阵的博列洛换下了罗纳尔多和奥利维拉，可这俩也没好到哪去。 第66分钟，大度的卓杨给吉桃子送出一记身后，桃子的单刀斜推打在门柱上出了底线。 最可气的就是博列洛，卓杨在人堆里腿上被踢了好几下，心里窝着火硬是撑着不倒赚个任意球，咬着牙给他送出有大把悠闲时光的单刀球，可博列洛脚底下左腿跟右腿过不去，两条腿都跟足球过不去，愣是把自己摔倒在门将的裤裆底下，丢人丢大了。 这四个单刀在足球比赛中属于必进球，但它们全都不进你能怎么着？四大锋神谁都不好意思去看卓杨忧伤的眼睛。然而，这并非一切。 突破后横推门前被加图索打呲；下底后倒三角抠回来被扬库轰上看台；禁区内跃起头球回点被安布罗西尼差点命中角旗；送出的肋部空当球被奥多怒射擦着立柱飞出球场；开出的角球准确找到战术c点的博内拉，他却更准确地直接把球顶在了卡卡的手臂上……。 卡卡没去指责和嘲笑博内拉，因为他自己也很不争气。 第二〇四章 对马尔蒂尼食言 卓杨戏虐地看着卡卡，“狗子，你咋变了？” 卡卡脸都羞红了：“你扇我一巴掌要不？” “不了，你这如花似玉的人儿我下不去手。”卡卡闻言嫣然一笑，却又听见卓杨说：“回头我去你家扇甘迪。” 和亚特兰大比赛下半场开始没几分钟，卓杨一路上连过四人冲进禁区，腿上挨了多少下根本数不过来，最后被贝尔纳迪尼铲倒在草皮上。 可是接下来卡卡射出的点球却因为过于求稳，被卡尔德罗尼猜对了方向，潇潇洒洒单手扑出了底线。卓杨刚在队内牵头为他争取来所有点球主罚权，却马上就被自己宴客送了大礼，卡卡就算再怎么心中自有锦绣，这张俏脸上也过意不去。 也正是因为下半时开场就成功防住了ac米兰的点球，亚特兰大所有人的鸡血都抽上了脑壳，前赴后继让卓杨全场数不胜数的绝妙助攻差点化为一团空气。 赛后就连一贯帮着ac米兰说好话的《米兰体育报》都看不下去了，他们在版面上为卓杨‘打抱不平’：如果卓杨本场的所有妙传都能被队友打进去，能进多少个打破意甲比分记录先不去说，卓杨本赛季到目前的助攻数据差不多可以翻一番。 不过，这场比赛ac米兰最终还是全取了三分。 第81分钟，卓杨送出了本场他的第五次身后单刀助攻，卡卡后插上大跨步趟过出击的卡尔德洛尼，小角度将足球推进了空门，ac米兰也凭借此球1:0战胜了亚特兰大。 卡卡进球后笑得沉鱼落雁，可比赛结束后他就笑不出来了。同时结束的罗马与乌迪内斯比赛中，托蒂也在3:1的胜利中打进一记单刀球，而且还罚进一个点球，现在他和卡卡同进19球并列榜首了。 接下来ac米兰和罗马的比赛，也成了卡卡和托蒂面对面的最佳射手竞争对决。当然，还是卓杨和梅克斯之间第三次隐秘决斗。 按照卓杨原先的本意来说，他没多少兴趣再和梅克斯继续打下去，完全摸清了拳路之后两次都跟虐狗一样打得法国佬落花流水，再斗下去纯粹就成了欺负弱者，这并非卓杨的性格。老话说：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事不过三，气也出够了，就此结束。 反正卓杨没想着主动再去约梅克斯，马尔蒂尼上次又警告他了一回，再闹下去也不好交代。 马尔蒂尼多精的一个人物，卓杨的小把戏怎么可能瞒得住他？上次在罗马奥林匹克球场，卓杨二战梅克斯，用腿功踢法压倒性获胜，他自感神不知鬼不觉，但马队从他短暂消失后诡异地用洗澡当借口就看出了端倪，再加上梅克斯又突然临时‘伤停’，马尔蒂尼不用再找什么证据，立刻便认定了其中的猫腻。 “卓杨，收手吧。……别，别说那些，你和我心里都清楚。……再闹下去就过分了，没有多大的仇。听我一句劝，好不好？” “卓杨啊，为老哥哥我着想一点。你这是没吃上亏，万一哪里受点伤，你说我给不给你出头？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再去打打杀杀脸上不好看呐！有个闪失恐怕直接就退役了，你忍心吗？让老哥哥再多踢两年吧……” “嗤嗤嗤~保罗，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您老人家且得踢着呢，我看就算我到了退役年龄，你没准都还能打首发。……放心放心，听你的。我不骗你，……真不是我主动惹事，那小子专门约的我，你说我要是不去，我认个怂当然没多大事，可咱们米兰的脸往哪搁？我这张脸就算被人在拿破仑大街上来回摩擦也无所谓，可谁要瞧不起咱们ac米兰那我可不愿意！保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好好好，我不油嘴滑舌。听你的，这回绝对听你的。除非那小子拳头抡到我鼻子跟前，否则我绝不去主动招惹他，好不好？这总可以了吧……” “没错，我那次是保证不把球场上的事情带出球场外，我保证了的，可我出球场了吗？哧哧嗤~没有是吧？……好啦好啦，我的好马队，我已经对殴打那小子没兴趣了，放心吧……他约我我也没兴趣，放心吧……” 然而，原本已经的确没兴趣的卓杨却又有了兴趣，这个变化来自那次与比埃尔霍夫的恶斗。 那场打斗虽然最后卓杨占了上风，可他自己也吃亏不小，甚至因为暗伤缺席了一场比赛，这让卓杨心里十分窝火。从他的本意来讲，更希望再与比埃尔霍夫约架，而且不止一场。然而，这显然很不现实。 以比埃尔霍夫的身份和地位，包括年龄职务，他都不会像个愣头青一样答应谁的约架，那天晚上只是应激情绪下的突发反应，偶发行为大脑短路而已。卓杨也明白不能随随便便就和小混混一样冲着比埃尔霍夫骂阵挑衅，自己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这么一来就彻底和德国足球界把脸皮撕破了，这绝非卓杨希望看到的事情。 于是，他只能把这口恶气强行咽下，再想想对方肯定挨得更惨，心里也就平衡了不少。可仍然还有一个问题：再遇见比埃尔霍夫这样的对手应该怎么应对？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事情，在卓杨这个聪明人这里是要尽力去避免的，与梅克斯三次斗殴越打越顺就是如此动脑子的结果。通过养伤那几天的苦苦思索，卓杨想到了一种可能，能在一对一遇见比埃尔霍夫这类型对手时，以最短时间制服对方并结束战斗。这样一来自己所受损失可以降低到最小化，甚至可能毫发无伤。 但这个想法需要实践，可自己又不是个职业格斗手，从哪能有那么合适的对手过过招应验一下。 恰好梅克斯又把电话打来约架，这可真是瞌睡遇上送枕头，卓杨都想给这小子送一挂锦旗。 梅克斯身强力壮，体重和绝对力量相比卓杨都稍占着上风，而且更重要一点，他的拳路和比埃尔霍夫一样，都走的是刚猛路子，充分利用力量和体格优势。当然，梅克斯没有比埃尔霍夫那么强，他是弱化版的比埃尔霍夫，但这恰好是最理想的模拟对手。 所以，这次卓杨又要对马尔蒂尼食言了，他决定再和梅克斯过一次招，用他琢磨出来的新战法。 第二〇五章 更衣室里捉迷藏 站在罗马奥林匹克体育场建筑内部e6通道那个米色房间门外，保罗·马尔蒂尼的脑仁子一阵阵转着筋的疼。 罗马奥林匹克体育场是两支球队共用，谁作主队另一家的更衣室就是客队更衣室，ac米兰如同上次足协杯半决赛时一样，又来到了拉齐奥的更衣室里。 四方形面积大约三十多平米的房间有些狭小，设施也比较简单，远不如圣西罗里那两间圆形大更衣室来得气派和现代感。每个大约一米宽的格挡前都放着一张蓝色软椅，敞开的格挡小横隔板上，整齐地叠放着今天的比赛球服和用具，而格挡的最上端，还有两个空衣服架子，挂便装或挂什么都行。 卓杨如同上次一样，和卡卡坐在相邻的两张椅子上，便携盥洗提包就仍在脚前，还是上次那个包，里面还是那些东西。卓杨一边和卡卡闲聊着，一边用眼睛的余光观察坐在门口第一个格挡前椅子上的马尔蒂尼。 马队从刚才全队走出罗马钱皮诺机场就一直盯着卓杨，进到更衣室里更是一脸玩味的表情目不转睛锁住他。卓杨则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还几次趁着马队低头换衣服的功夫躲到乱糟糟的队友背后戏弄他。 等马尔蒂尼一抬头。“卓杨，卓杨呢？” “什么事？队长。”卓杨尖着嗓子突然就从他身后冒了出来，把马尔蒂尼吓得一哆嗦。 如此玩了几次捉迷藏后，马尔蒂尼觉得卓杨是个很无聊的人。 马尔蒂尼弯下腰去系鞋带，卓杨迅速提上小包站起身来，小声对卡卡说：“我去洗澡你闭嘴给我打掩护我就不抽甘迪了……” 卡卡指着卓杨张开大嘴，一直等到卓杨的身影拐进在浴室里，他才有机会说上一句：“……洗澡……又……” 合上嘴巴，卡卡又赶紧去看马队，看到马尔蒂尼已经系好了鞋带正在直起腰，卡卡连忙把双臂抱在胸前靠在椅子背上闭住眼睛装睡着，像公交车上不想让座的假寐者。 马尔蒂尼抬起头，第一眼便习惯性看过来。 椅子空了！ 马尔蒂尼没有动声色，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一圈，想看看卓杨这次躲在谁后面。可扫了好几圈后没发现卓杨的踪迹，马福尔摩斯得意地翘起了嘴角。他猛一回头看向自己身后—— 连个鬼也没有！ 马尔蒂尼就这样保持坐着拧身扭头的姿势，几秒种后，他猛然回过头来看向假睡的卡卡，目光如炬。 “卡卡，卓杨呢？”卡卡没有醒。 “卡——卡！卡卡！”卡卡睡得很香。 “卡卡！卡卡、卡卡、卡卡卡卡！”马尔蒂尼像一支二战时期的卡宾枪。 卡少爷终于被枪声吵醒了，他努力睁开眼睛，仍然很茫然地左右看看。“怎么了？谁叫我呢？还是谁家的门该修了？”就是不往马尔蒂尼这边瞅。说实话，卡卡的演技很拙劣，太过于表面化，完全流于形式，角色塑造肤浅而没有灵魂，表情僵硬，丝毫不能入戏。 马尔蒂尼脸色阴沉直勾勾看着卡卡表演，直到看得卡卡自己都演不下去了，只能悻悻然把目光转向马尔蒂尼，脸上挂着献媚的笑容。 马尔蒂尼面沉似水。“卓杨……” 话音还没落地，卡卡已经飞快地弹出一根手指指向浴室。“洗澡！” 马尔蒂尼的表情瞬间扭曲，五官挪位像梵高的画。“又——洗——澡——！！”声音像铁锨刮锅底。 卡卡睁圆了清澈无辜的眼睛，瘪嘴摊手耸肩哭丧脸，一副标准的‘我也很无奈呀’的身体表达。 马尔蒂尼使劲用眼神剜了卡卡一眼，怕是会旋下二两肉来，随后从椅子上起身一个箭步朝着浴室里追去。更衣室里ac米兰球员全都莫名奇妙看着刚才发生的这一幕，不明所以，卡卡则继续保持着‘我也很无奈呀！’给他们看。 “哎，内少，你发现没有？”卡福用胳膊肘子轻轻捅了捅旁边的内斯塔，小声说：“我发现卡卡今天长得很像英国那个憨豆。” “你一说，还真很像，绝了。” 也许是被卡卡听到了，少爷‘嗖’一声收回所有夸张表情，瞬间又成为了那个倾城倾国的巴西美男子。卡卡站起身来，像是在自言自语：身上痒呢……洗澡……洗个澡也好……也许就不痒了呢……洗一个吧…… 嘴里一边若无其事嘟囔着，一边踱着四方步溜达进了浴室。 “哎，内少，卡卡连毛衣都没脱，你说他洗什么澡？”卡福很不解地小声问内斯塔：“我看他其实是想洗毛衣吧？” “应该是这样，他可真……绝了！” . 教练室里，安切洛蒂领着一大帮子助理教练又在吞云吐雾，烟雾缭绕中能看见七八支雪茄头忽明忽暗，不时还冲进来一朵圆溜溜的烟圈，从快到慢由小变大，最后融入到氤氲之中。 门将教练威里亚姆·维奇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嘴里叼着雪茄含混不清地说到：“我还记得两个月前在这里，咱们正抽着烟，卓杨突然急忙忙进来又出去，没过一会又急匆匆回来了，也不知道他搞什么鬼。” 安切洛蒂笑呵呵说：“呵呵，不管他，那小子倒是很少让人操心……” 话音未落，通往浴室一侧的房门‘哐嘡’一声被推开了，卓杨提着小包匆匆忙忙走了进来，眼睛看着在座众人腿却没有停，手指着另一边的门。 “那啥……他……这……外面……那个……天气……走……” ‘哐嘡’！推门出去了。 安切洛蒂和众人面面向觎，一瞬间他们感觉自己集体穿越回了两个月前足协杯半决赛那一天，回过神后，维奇教练赶紧掏出手机去看上面的日期。 “没错呀，是四月一号。”他疑惑不解地抬起头问向安切洛蒂：“卡尔洛，什么情……” ‘哐嘡’！浴室那边的门又被推开，马尔蒂尼箭步走了进来。“见到卓杨……” 维奇教练迅速抬手指向那边的门，马尔蒂尼也抬起胳膊伸出手指指过去，见维奇教练肯定地点了点头，马队便保持这个姿势跟随着自己的手指疾步穿过烟雾。 “保罗，你们……” ‘哐嘡’！ 一帮丈二和尚全都摸不着头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起看看安切洛蒂。“门外边是什么？” “过道呗！咱们刚才从那进来……” ‘哐嘡’！卡卡走了进来，上次事后卓杨给他讲过其中的门道，所以卡卡知道从哪里走。 少爷面带谦逊和善以及自信安详的微笑，曲起自己的右臂攥紧拳头，和每个人都点头打招呼。 “加油！” “加油！” “加油！” …… ‘哐嘡’！卡卡也追了出去，房间里只留下被搅乱的浩渺烟波和一群呆若木鸡的教练。 第二〇六章 不花钱打什么架 马尔蒂尼走出教练室房门，再穿过更衣室外间，一进入通道就看见卓杨的身影刚刚拐过远端的尽头。他没有高声去喊拉住卓杨，因为这里是罗马人的地盘，马尔蒂尼不想惊动让他们掺合进来，何况他一嗓子肯定会被教练室和更衣室里的人听见，马队连自己人都不想让他们知道。 即便非常头疼卓杨不听话，可马尔蒂尼还是希望事情只局限于自己知道并妥善处理。 马尔蒂尼迈着不慌不忙的稳健步伐朝着卓杨的方向追去，通道里没有人，但马队还是谨慎地边走边观察着周围。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此时正是球迷入场最集中的时候，体育场的工作人员都在靠近场外的afk三个通道附近忙碌，或者通向场内的b通道等几处职守，这一路本来就是主看台下面的内部区域，教练和球员不从后门出来，就几乎不会有人来这里。 拐过通道尽头的t弯，卓杨的身影又刚刚消失在楼梯那里，马尔蒂尼依然悄无声息跟了过去。 一直跟到e6通道，他看见卓杨从挂壁电箱顶上取下钥匙，打开房门站了几秒钟后，走进去房门随之关闭，马尔蒂尼这才拐出来四周又看了看，也走到那扇米色房门口站定。 就是这里了，这小子怎么就这么狡猾呢？站在门口，马尔蒂尼的脑仁子一阵阵转着筋的疼。 站立了片刻，马尔蒂尼猛然抬起右腿，想要一脚踹开房门，却突然刹车停在了半截，就这样金鸡独立式站着。少许，慢慢放下腿，马尔蒂尼豁然举起沙钵大的拳头要去擂门，却又一次猛停，单臂高举似乎是没有火炬的自由女神。 又过了十几秒钟，马尔蒂尼慢慢放下胳膊，疲倦地闭上自己的眼睛，用食指和拇指使劲掐皱着的眉心。等掐够了，他似乎决定了什么，将头侧过去，耳朵一点点贴近了房门。没过多久，里面便隐隐传来‘嗵！嗵！’的打斗声。 马尔蒂尼一直在静静地听，而他刚才转出来的e6通道拐弯处，卡卡的脑袋一会探出来一下，一会儿又探出来一下。 . 卓杨像上次一样先观察了一番房间的情况，这才迈步走了进去，梅克斯也同样双手空空在等着他。 “想怎么打？今天有没有章法啊？”卓杨一边脱着外套一边发问。 “卓杨，我再出10万欧元，你今天不用摔法……和腿法，怎么样？”这话说得梅克斯自己都不自然。 “呵呵……”卓杨轻蔑一笑：“你小子做梦娶媳妇呢？尽想好事！我的腿法可比摔法值钱多了，当年教我的那位大侠开始死活不愿意收我……”卓杨开始擅长的忽悠模式。 “……后来我把价码提高到20万，人家这才勉强同意了。听懂了吧？摔法10万，腿法20万，我都是花大价钱学来的，想让我不用哪个都行，掏临时买断费吧，和上次一样。” “我……”梅克斯为难了。很明显，在卓杨的摔法和踢法面前，他毫无丁点胜算，原本是打着再掏10万就能搞定想法，他自信没有了摔法和腿法的卓杨不是自己对手，可现在卓杨不同意。 10万加20万，30万即便对富有的职业球员来说，也是一个大数目，放谁那里都会肉疼得厉害。梅克斯有点咬后槽牙。 “怎么着啊？想买断哪个？钱是王八蛋，花不起你打什么架？舍不得掏钱老子走了？”卓杨装出一副极其不耐烦的样子。 “我掏……我……掏。”梅克斯赶紧说。可留哪个都不行，索性一咬牙一跺脚。“我淘30万，你不许用摔法和腿法，回头我打给你。”心肝肺都揪着疼，可一想到有了打败卓杨的机会，梅克斯便感觉还算值。 “爽快！是条汉子。”卓杨直接伸出大拇指给梅克斯点了一个赞：一场架挣30万，这买卖太好干了。“开始吧！” “啊——”闻言梅克斯一如既往勇敢地冲了上来。 “等等！！”卓杨突然像交警一样伸臂手掌直立叫暂停。梅克斯果然一点记性都不长，还像前两回一样脆生生刹车愣住。 “你又……” ‘啪！啪！’卓杨正反手闪电般就是两记耳光，随即两个弹步向后窜开。 “忘了跟你说，我抽耳光子的功夫比较便宜，5万块钱学来的，你要不要也买断啊？” 梅克斯气得浑身发抖，一恨卓杨奸诈狡猾，二恨自己不长记性，连续三次吃一模一样的明亏，每个人要是能有两条命的话，梅克斯一定会先把自己打死一回。 “我买你个——锤子！！啊——”战斗开始。 还像上两次俩人约架一样，卓杨一开始只是采用全面防守态势，他要先看清楚梅克斯的拳路有没有变化。几个回合下来后，卓杨确定这家伙还是老套路，一冲二砸三炮捶，右肘左膝小扫腿。 也是，三次都能被我用同一种方法扇了耳光，他哪是能琢磨出拳路变化的脑子。既便如此，卓杨还是又谨慎防守了几招后，才终于亮出了他今天来的目的。 ——锁技！ 梅克斯右手刺拳，卓杨左掌反挡的同时，右手肘袭向他的太阳穴，梅克斯同样架起左肘相格。俩人四只小臂相互格拒缠绕在一起。卓杨猛然翻腕擒拿，双手叼住梅克斯两只手腕后顺势后撤步下压，梅克斯不由自主躬腰矮下了身体。他强行与卓杨争夺手腕，正待挣脱之时，卓杨出招了。 卓杨突然撒手，又出手极快地换成揪住梅克斯的衣领，同时自己的身体向后躺去，双腿以极小的时间差分先后弹起，两只大腿瞬间缠绕上梅克斯的脖子，小腿在他脖颈后方形成交叉，右上左下，借助体重和腿部力量，卓杨躺倒在垫子上的同时，也把梅克斯的头部紧紧锁定在自己腹部位置。 梅克斯双膝跪地，脖子被绞索牢牢固定住全身动弹不得，两只手臂软绵绵无处发力，而且不能呼吸。 正三角锁成立！ 凭借自己的腿部力量，卓杨即便想夹断梅克斯的脖子也不是办不到，但他显然没必要那么做，只是控制着力量让他暂时失去呼吸就好。 心里默数着时间，大约十秒钟之后，卓杨猛然松开锁扣，双脚蹬在梅克斯的肩头借势弹开，然后翻身爬起看向瘫卧在垫子上的梅克斯。 梅克斯手捏着脖子大口大口呼吸，看向卓杨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他第一次在两人的打斗中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第二〇七章 锁技之王断头台 菲利普·梅克斯颤颤悠悠站直了身子，依然还是惊魂未定，卓杨没有乘胜追击，梅克斯也在俩人的数次搏斗中，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卓杨，你今天……打算杀了我吗？” “怎么会呢？你想多了。”卓杨的语气并没有戏虐。“我和你没有生死大仇，打个架而已。” “吁——”梅克斯长出一口气。“你刚才这种功夫，我在电视里见过，它叫什么？” “锁技！刚才那一招是三角锁。” “锁技……”梅克斯问：“也是跟那位大侠学的？花了……多少钱？” “……”卓杨：“嗯……这个比较高级，花了我……30万。” 梅克斯：“……” 锁技也称绞杀技，常见于柔术或mma格斗等比赛中。普通人打架一对一时，如果有一方掌握了锁技，几乎就是无敌的。尤其对女性来说，锁技是第一流的防身术，女性掌握了锁技，即便面对身高和力量大出许多的男性歹徒，也足够那孙子喝一壶的。 但是，锁技有很大的局限性，它只能在一对一里称王称霸，街头校园那种群架使用锁技只会是个笑话。 你把对手锁在地上动弹不得，人家随便走过来个小学生给你脑门儿一板砖，你只能眼巴巴看着躲都躲不掉。所以这也是锁技在街头巷尾民间没有多少人玩的原因，普通人之间的打斗，还是拳脚散打一类更实用，也更容易上手。 但今天卓杨和梅克斯这种场合，锁技是无解的。 卓杨其实对锁技算不上精通，没有姐姐卓秋天练得那么溜，但他会，那就足够了。卓杨和比埃尔霍夫那场打完之后，他就琢磨这用锁技破解以后遇见的类似比埃尔霍夫这种对手，身高力量都强于自己，拳路刚猛，锁技是最适合制服这类对手的绝招。 锁技这种东西其实并不神秘，中国传统武术中它归属于三十六路大擒拿，军队中将它归类于一招制敌范畴。而锁技也的确是名副其实的一招制敌，逮住机会便让你断胳膊断腿，要么干脆勒死你，十秒钟之内的事儿。 卓杨当然不可能对梅克斯玩这么狠，只要能验证锁技很管用就行了。 “怎么样，服个软，咱俩就不打了。”卓杨对梅克斯说：“想你也知道了，你不是我的对手，认输吧。” “我……不认输……” “那他妈就少废话，接着打！” . 怎么打着打着又聊起来了呢？ 马尔蒂尼趴在门外听着，但这扇米色木质门的隔音效果还是很不错，能隐约听见打斗声，也能听见说话，但听不清楚说什么。马队当然不知道在距离他不远处的拐角，清澈无暇的卡卡正像个小偷一样，头一会儿伸出来一下又赶紧缩回去。 . 梅克斯飞踹走空之后，顺势出上勾拳，卓杨闪去他身侧猛然双手擒住他出拳的右臂，向后引身的同时腾身而起，双腿夹住梅克斯的脖子俩人一起倒在垫子上。 二人呈90度，梅克斯被擒住的右臂拉直穿过卓杨的裆部，让卓杨牢牢控制在胸前。此时，梅克斯右臂的肩、肘、腕三处全呈反关节，卓杨只需要小腹部位稍一挺起用力，梅克斯胳膊就断了。 十字固！ 十字固一旦锁上，拿钥匙的人会很轻松，被锁住的人则无处发力，胳膊残废与否全在开锁的人一念之间。 卓杨要梅克斯的胳膊也没用，感觉差不多了，也就解锁了。梅克斯揉着胳膊脸色惨白，他渐渐有了绝望的感觉。 锁技就是这个特点，它让被锁住的人陷入深深无力感之中，无法反抗也无法解脱。锁技不比其他功夫，打不过你但我抗揍，多少也能让你挨几下，一旦被锁技锁上，除非那些专门练过上锁解锁的格斗手或许还能稍作垂死挣扎，一般人不死也要脱层皮。 即便是职业格斗手，他们也会尽可能防止被上锁，而不是去考虑被锁住了之后怎么办。 . 梅克斯组合拳过后连接高鞭腿，卓杨其实完全能给他抄住，但抄住就得用摔法，人家掏了买断费的，何况这本身又是一个机会。 卓杨矮身低头侧垫步躲开鞭腿，用小勾踢踹击梅克斯立足腿的后弯，还没等他腿软跪下，卓杨已经由他身后右臂绕前锁住了梅克斯的脖子。 左臂横垫在他的后颈处，右臂绕过脖子再抓住自己右臂的肘关节上。两只手臂稍一用力，梅克斯别说腰能挺直，也别说呼吸，瞬间连视觉都漆黑一片。 裸绞！ 一把钥匙开一把锁，卓杨的锁技自然不能像mma职业格斗手那么娴熟，但要锁住梅克斯依然绰绰有余，而且经此一役，卓杨相信再遇见比埃尔霍夫，只需要十秒钟就能解决战斗。一个岛锁住一个人，老子锁死你！ 只可惜很可能再也没有和比埃尔霍夫过招的机会了，卓杨不由得怅然。 卓杨手松，梅克斯腿软，‘窟嗵’一声匍匐在垫子上拼命呼吸伴随着干呕。 今天过招不同于前两次，一点都不激烈，甚至动手的时间都很少，除了最开始卓杨试探阶段，后面基本上梅克斯两三招之内就会被锁住，然后放开，卓杨等着他恢复。 等的时间比打的时间长得多。 “卓杨，你……教你的那位……大侠……是中国人？”梅克斯可怜兮兮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他铁血后卫之风格。见卓杨点头后，他又问：“你……能不能……介绍我……认识他？” “死了！”卓杨懒得去圆谎。 梅克斯绝望到无以复加。 再鼓足勇气站起来后，梅克斯已经不敢轻易递招，卓杨哪怕摆出防守式都会令他赶紧后退两步。见到如此情况，卓杨便琢磨是不是就这样算了，虽然还有好几招没来得及使用。 卓杨垂下双手，梅克斯又往前凑近两步，卓杨刚想说声‘到此为止’，也许是他肩膀晃动让梅克斯风声鹤唳，连忙塌背缩腰勾头似乎想躲什么，一米八八看起来只有一米六八的样子。 天赐良机！如此绝妙态势实在让卓杨耐不住技痒，当即纵身扑上去贴身逼住梅克斯，跳起来双腿夹住他的腰，用自己的胸口压住梅克斯的头顶，同时双臂向下环绕卡紧他的下颌。 ‘噗通’！ 锁技之王——断头台！ 第二〇八章 马尔蒂尼的父爱 菲利普·梅克斯趴在垫子上哭得跟死了亲爹似的，其实他亲爹真死了他绝不会这么哭，甚至一滴眼泪都不会掉，因为他曾公开说过希望能杀死那个老东西。 卓杨也没去哄他，只是收拾着自己东西准备走人。 断头台上，卓杨只要再用点力，梅克斯的颈椎就断了，当然也就呜呼哀哉。卓杨‘怀抱’着他得意洋洋问到：“认不认输？不认输我就弄死你，认不认输？” 梅克斯在巨大的颈椎痛苦中无力挣扎，也根本无法呼吸，他实在很想说‘我认输’，可无法发出声音，而且卓杨也忘了这一点。 “认不认输？认不认？” 梅克斯真的慌了，甚至意识都开始模糊，他知道卓杨并不是想要他的命，可这样下去再用不了十秒钟，不想要他也没命了。死亡的恐惧笼罩在他所有仅剩的意识中，再过十秒，他和卓杨这辈子就都完了。 生死关头，梅克斯的脑海里就像做梦一样，突然梦见了他看过的电视格斗节目。不得不说，他俩的命真好。 梅克斯用唯一能活动的右手，使出仅有的一点力气，拼命在垫子上‘啪！啪！啪！’狠拍，这是认输的意思。得意忘形的卓杨看见后也幡然醒悟，赶紧松手解锁，二人皆化险为夷。 卓杨呆呆地看着贪婪呼吸空气的梅克斯，身上冷汗淋漓。他也被吓得不轻：我差点……杀了他。 缓过气来的梅克斯嚎啕大哭：“啊~~~我输了~~啊~~~我认输了~~~我认输了~~~~啊~~~~大侠~~~你为什么死了~~~啊~~~~他怎么死的~~~啊~~~” 卓杨：“……” “那什么，老死的，活了120岁后老死了……110岁的时候教的我……对，就是这样。” “啊~~~~~~啊~~~~死了~~死了~~~卓杨~~~我认输了~~~~我打不过你~~~~啊~~~~~” “菲利普，你是条汉子。”收拾好东西后，卓杨对还瘫在地上小声抽泣的梅克斯说：“咱俩的事情一笔勾销，以后不打了。如果你想找我聊点别的，或者喝点酒什么的，我很荣幸。” 看着梅克斯并没有起来和他握个手的意思，卓杨只能作罢。“那……我先走了，你……我走了。” 提上包包，戴好帽子，比上次少了条围巾捂嘴，毕竟天气暖和了，围巾有点突兀。再回头看了一眼梅克斯，卓杨轻轻拉开了门。 . 马尔蒂尼很纳闷：里面怎么哭上了？倒不是卓杨的声音，法国小子被揍哭了？不应该呀，那小子是个硬汉呀！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马尔蒂尼琢磨着是不是该砸门了，想着再贴近听听，马队把脸往门缝边上凑。恰在此时，卓杨开门了，他探头探脑准备观察一下外面的情况，根本没去想门口还有一张大脸。 俩人的鼻子差点顶在一起，马队和卓杨全都吓了一跳，毛都惊直了。‘嚯’下意识赶紧往后缩头，卓杨习惯性就要飞腿去踹这张老脸。还好，拉开距离后他看清了原来是马队，硬生生收住了肌肉起势。 俩人就这么四目相对，都有点尴尬，卓杨偷架，马队偷听，都不是正经人该干的事。 年轻人到底反应快点，卓杨率先满面堆笑。“嗨，保罗哥，这么巧啊？”说完，卓杨便走出门来走过马队身边，跟没事人一样一步都没停，直接向来路走去。如果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他越走越快。 马尔蒂尼好懵逼，这种无厘头的套路他这种正规人哪见过啊！刚想抬腿去追卓杨，却被梅克斯的哭声留下了，想了想，马尔蒂尼走间房间轻轻合上了门。 卓杨越走越快，根本不敢回头去看，刚走到拐角处，突然探出一颗大脑袋，又吓得他一秃噜。若不是明白得及时，卡卡那张俏脸上铁定被踹烂。 “哟~~~哟~~~你~~~~哟~~~”卡卡挤眉弄眼调戏卓杨。 “谁踩你肾了？赶快走，走走走。”来不及说什么问什么，卓杨拉起卡卡落荒而逃。 . 马尔蒂尼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梅克斯，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年纪大了都喜欢多愁善感。三次了！和卓杨打了三次架，还不算最初闹事那顿大耳光子。马尔蒂尼都不用分析这三次是谁打赢了，那天卓杨一个人就和全罗马队打了个平手，一挑一还用问吗？ “唉——！菲利普，你是个非常不错的球员，我一直都很欣赏你。以后别打架了，好好踢球吧。”说着，马尔蒂尼伸手轻轻抚摸着梅克斯的头发。 也许是马队磁性的声线，也许是因为梅克斯自己内心的凄凉，这一刻他听见马尔蒂尼明显带有关怀和慈祥的话语，便再也压抑不住委屈，被连续痛揍三回而且无力反抗的委屈。梅克斯猛地一把抱住马尔蒂尼，把头埋进马队的怀里。 “啊~~~~~保罗大哥~~~~啊~~~~”他哭得像个孩子。 马尔蒂尼轻拍着他的后背，任由孩子的泪水湿满前襟。“过去了，都过去了，以后不打架。唱歌不如跳舞，打架不如踢球，不如踢球。” 这一刻，马尔蒂尼在缺少父爱的菲利普·梅克斯心里，更像一位慈爱如山的父亲。 多年后，卓杨已经离开了ac米兰，而那时候米兰的后防线出现严重青黄不接，意甲著名后卫梅克斯得到已经退役多年的马尔蒂尼召唤后，义无反顾转会投奔了米兰內洛，成为米兰的后防中坚。 . 一根顶级雪茄的累积空燃时间会长达一个半小时，而且它最适宜的口感就是在烟头行将熄灭时咂上一口，所以一位资深雪茄客总是一坐好长一段时间，点点灭灭很多次。那并不是在摆谱，而是深谙雪茄之道。 安切洛蒂这帮人属于一窍不通的赶时髦，嘴巴就跟风箱一样吧嗒吧嗒不停，抽得雪茄杆都是烫的，他们还以为自己很厉害。 “这些休息室没有一个通风好的。”安切洛蒂说：“瞧着一屋子的烟，哪像我当年在美国……” 大家都在习惯性等他吹嘘完后‘是呀是呀’捧捧场，过道那头的房门‘哐嘡’又开了，卓杨和卡卡一起走了进来。 “……你要是从后往前攻我就从左往右跑你要从左往右攻我就从上往下跑你转着圈攻我就转着圈跑……” 两个人嘴没停腿也没停。 ‘哐嘡！’ 第二〇九章 老马队再训托蒂 卓杨和卡卡回到更衣室自己的座位上，匆匆忙忙开始更换比赛装备，卡卡套上22号短裤后，正在调整着里面小分身的位置，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 “卓杨，咱俩刚才为什么不直接从更衣室大门进来呢？保罗又没在。” “我操，对呀。你怎么不早说？” “吃吃吃~~”卡卡发出愉快的气笑声。 果然，没过两分钟，马尔蒂尼从正门急匆匆走进来，狠狠用眼刀朝他俩这边剜了一记千人斩。还没等他训对面那俩倒霉孩子两句，ac米兰首席体能教练乔瓦尼·毛里也从正门走进了更衣室，拍着巴掌大呼小叫：“小伙子们，出去热身了……咦，保罗，怎么就你还没换完衣服？” . 不远处的罗马更衣室里，斯帕莱蒂和托蒂瞪着的眼睛里都能喷出火，失魂落魄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的菲利普·梅克斯勾着脑袋一言不发。无奈之下，斯帕莱蒂只能强压怒火第三次紧急临时换人。 梅克斯在罗马防线上很重要，他与齐沃的搭配十分合理，俩人几乎是整个意甲中后卫最佳搭档。本赛季罗马三战米兰，后两场都踢成大比分平局，不能不说和梅克斯缺阵有一定关系。 “菲利普，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你的主力位置……自己掂量吧！”斯帕莱蒂阴沉着话语警告梅克斯，然后把事情交给托蒂来处理。 托蒂‘喳喳喳’把梅克斯翻来覆去训斥，而梅克斯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以后再也不会了。”便一直沉默不语。托蒂是老大，是罗马城的凯撒，他怎么斥责梅克斯都只能洗耳恭听。 梅克斯没有自艾自怜斯帕莱蒂和托蒂只知道训斥自己，而一点也不关心他的委屈，梅克斯不是那么矫情的人，但他还是感觉马尔蒂尼的抚慰很温暖。 . 两支球队进入场地热身，托蒂直接先来找卓杨。 “卓杨，你太过分了，真以为罗马人是可以随便欺负吗？” “弗朗科，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和我说这话呢？罗马队长？还是朋友的身份？”卓杨依旧嬉皮笑脸。 “我是罗马队长！” 卓杨瞬间成为正经人，鼻直口方表情端庄。“那……这样的话，咱俩身份不对等，你和我说不着。我找个人过来，你给他说去。”转过身去。“马队——，马队。托蒂队长有话说。” 马尔蒂尼一步三晃踱过来，卓杨冲托蒂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便脚底抹油溜了。 “保罗，卓杨也太欺负人了吧，还有完没完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就放任……” “闭嘴！弗朗西斯科·托蒂，你这个队长是怎么当的？这他妈是你们的地盘，有了事情不去找自身的责任，你有点当队长的样子好不好？我们卓杨怎么了？怎么了？是偷了还是抢了？是骗了还是拐了？你简直莫名奇妙。我警告你，弗朗西斯科·托蒂，少在我马某人面前摆你罗马队长的架子，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不读书不学习，光想着自己在罗马城的地位，不去把球队每个人真正装在心里，我跟你讲，你当一万年队长也出不了罗马城。懒得跟你说，好自为之吧……” 马尔蒂尼转身扬长而去，托蒂满脸唾沫星子在风中凌乱。 . . 两支球队几天后都有冠军杯比赛，对手分别是拜仁和曼联，因为国际米兰联赛中一骑绝尘，罗马也和ac米兰一样，冠军杯上取得突破成为了下半赛段的竞技重心。 罗马目前在联赛中暂列第二，榜首的国际米兰已经淹没在云端，而罗马也把第五的佛罗伦萨撇下了12分，下赛季的欧冠席位基本上稳了。ac米兰目前28战14胜8平6负积40分（-8分起），排在桑普多利亚之后列第九位，别说欧冠区，就连联盟杯区都还没够得上手。 因肩伤休战近四个月的内美人亚历山德罗·内斯塔终于走出了伤病名单，此役他首发出场，马队则在场下担任替补，给周中的冠军杯留力。博内拉累积黄牌停赛，和内美人搭档中后卫的是西米奇。 双方首发阵容中共有八名巴西球员，ac米兰迪达、卡相、卡卡、罗纳尔多和奥利维拉，罗马多尼、塔代伊和小曼奇尼。两边重要球员缺阵的则还有八爷加图索和佩罗塔、托内托，当然，还有梅克斯。替代他们四人的分别是布罗基、威廉松、卡塞蒂和费拉里。 卓杨依旧出现在中场前腰，和卡卡佳作天成。最近两场ac米兰的比赛他都回到了这个位置，安切洛蒂给贝总理和加利亚尼交代时理直气壮，其一，目前队中前锋那么多，除去卓杨再来五选一显然竞争过于恶化，您二位说能把谁抛下？其二，力推卡卡成为最佳射手这已经是战略点，卓杨后撤一步才能让卡卡更舒坦，才能更好完成俱乐部这一战略目标。 说起是前腰，但在赛前战术安排上安切洛蒂给了卓杨极大的中场自由度，b2b的意思，两个禁区之间随便折腾，为此全队在米兰內洛跑了三天战术，最少一次时间都在50分钟，这在ac米兰很不常见。 卡卡和托蒂目前都进了19球，彼此之间是最大的竞争对手，其他人几乎可以无视。所以，今天两队首要任务自然是获胜，再下来就要为自家力捧的人物锦上添花了，还要封死对手的金牌射手。卓杨回撤到中场，也是要利用他对罗马这种疑似无锋化的熟悉。 托蒂从踏上球场就一副谁欠他五百块钱的样子，先被梅克斯气，再让卓杨怼，还被马尔蒂尼训，他心情能好得了才怪。反观他的竞争对手卡卡，一直在和卓杨或者罗纳尔多嘻嘻哈哈。 托蒂作为整个意甲中意大利籍球员进攻线上摇旗的人物，却从未摘取过最佳射手的荣誉，这对年已31岁的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遗憾。也许是年龄造成的迫切感，让最近机会就在眼前的托蒂压力很大，昨晚连觉都没睡好，睡不着和老婆布拉茜通电话时还故意找别扭吵了一架。 卡卡昨晚却睡得比卓杨都早，挨上枕头就不省人事。卡少爷自然也很想要这个最佳射手，可他知道卓杨更想要，因为卓杨比他更需要在意甲证明自己，还因为卓杨前两个赛季都是射手王。可看见卓杨整天没心没肺那个满不在乎的样子，卡卡心里宽了很多，最佳射手和有些东西比起来，似乎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他要不是大心脏，怎么会在比赛前还有心情去跟踪卓杨和马尔蒂尼呢？ 第二一〇章 一丈青战九纹龙 且说那小温候西米奇与九纹龙托蒂对阵，互通姓名之后，托蒂便想起自己日前遭受米兰大王呼保义马尔蒂尼和小旋风卓杨的调笑，对米兰诸将士也不由怀着恶意。 托蒂跃马舞枪，曰金攥提卢枪，直取西米奇，西米奇舞动龙雀大环刀招架。两匹战马往还，刀枪上下，战了二十来个回合，西米奇渐力不能支，而托蒂的大枪神出鬼没，运用自如，武艺高出西米奇之上。 铁面判官布罗基知道西米奇战不过托蒂，就飞马舞叉直奔战场：“达里奥不必惊慌，你我二人一起战他。”托蒂力战二人，并无惧怕。 三匹马如走马灯一样，又战了二十余个回合，仍然不能取胜。此时，米兰观阵诸将一声号令，齐齐出马，罗马阵内众将也都冲上阵去，接住混战。 西米奇、布罗基抵敌不住，眼见得败势已现，诸将士便也跟着往下退去。托蒂带兵追杀一阵，掩杀至米兰寨门之下，守城大将黑旋风迪达早备好滚木擂石，托蒂只得鸣金收兵，带着儿郎们徐徐退回自家城寨。 连接两日，米兰皆距兵不出，九纹龙托蒂在城头下走马骂阵，米兰城城门紧闭，任他狂浪扑岸，城头巍然不动。 中军帐内，智多星皮尔洛问众将士：“何人可挡那九纹龙？” 西米奇与那布罗基面色羞愧难当，抱拳口中称罪：“末将二人实不是那托蒂贼子敌手，折了山寨威风，乞军师责罚。” 智多星摇动鹅毛羽扇，出言宽慰二将：“二位将军切莫出此言，胜败乃兵家常事，岂可因一时之胜负怠慢了我等自家兄弟。” 帐中诸将皆出口相劝：“是呀是呀，莫再言。” 小温候西米奇与铁面判官布罗基口中称谢，退回去站立。智多星皮尔洛又道：“当务之急，是何人能敌那九纹龙托蒂，日夜叫阵，呱噪之声颇让人烦闷。莫不如将小旋风卓杨从那先锋营里令牌叫回，若得他在，九纹龙自是无忧。” 忽听一将急言：“军师不可！”众人看去，原来是霹雳火法瓦利，霹雳火接着道：“想那先锋营何等重要，营中四将日夜破敌已殊为不易，小旋风切不可轻动。莫不如让末将去会会那九纹龙，我胜他不易，他想胜我也难如登天。” 皮尔洛大喜：“有法老将军出马，我军阵前何惧那九纹龙。来人呐，我亲自为将军擂鼓助威。” 霹雳火法瓦利双手抱拳：“多谢军师成全，末将去去便回。”说罢，走出营帐，扳鞍韧蹬翻身上马，喝叫一声：“小的们，抬兵器来，随我出营杀贼。” ‘只鸭鸭’城门分两边对开，九纹龙托蒂抬眼观瞧，不由得出言讥笑：“我当是谁，原来是当年手下败将。法瓦利，可还记得你托蒂爷爷。” 霹雳火大怒：“休得狂言，吃我一棒。”便不再言语，抡起镔铁狼牙棒当头便砸，九纹龙抬枪招架，二人走马战在一起。 一百余回合不分胜负，托蒂拨马便走，法瓦利紧追不放，口中喝到：“贼子休走，纳——命来！” 托蒂待他追得近前，镫里藏身反手就是回马枪，法瓦利暗叫一声：不好！急忙拨马闪躲，金攥提卢枪正刺中马眼，‘稀溜溜’一声长嘶，白龙马倒地身亡蹄儿朝西。 众兵士抢上来架起法瓦利往下逃去，托蒂在身后穷追不舍。追至城门，城头上箭如雨下，一支雁羽雕翎破空射落托蒂顶盔上红樱。托蒂大吃一惊，遂不敢再行追赶，命活阎罗小曼奇尼压住后阵，收兵回归自家城营。 再观瞧法瓦利，甲斜盔散狼狈不堪，走上城来向小李广卡福抱拳作揖称谢：“多谢卡将军救命之恩，末将没齿难忘。” 小李广卡福道：“无妨无妨，你我兄弟何出此言，法老将军快快下去歇息吧。” 智多星皮尔洛愁容不展。“莫不是真要将小旋风卓杨叫回？若不如此，何以拒敌？”众人皆闭口不语。老将小李广卡福言道：“不如由老夫去会会那九纹龙？二十年前在草场坡，托蒂贼子败于老夫马下。” 众人不好出口戳破，二十年前九纹龙年方稚龄，败于何人都不足为奇。 皮尔洛出口相阻：“卡老将军不可轻动，二十年过去，托蒂贼子早已今非昔比。还是将卓小将军召回是为上策。” 此时，只听得一声冷笑传来：“军师休灭了自家威风，区区托蒂，何劳卓小将军。我观那九纹龙呱噪不休，如插标卖首耳，何惧之有？” 皮尔洛闻言，忙抬眼看去，一丈青内斯塔正分开众人走上前来。 智多星皮尔洛问到：“女将军可有退敌之策？” 一丈青凤眼含俏，傲然道：“一人一马一刀，足矣。诸位将军待看妾身取那托蒂狗贼项上人头。” 皮尔洛大喜：“来人呐，给内将军上酒，预祝女将军旗开得胜。” 一丈青摆摆手：“酒暂且放于这里，等妾身带回托蒂人头再喝也不迟。” 城门再开，一丈青内斯塔单人单马，手舞三尖两刃刀跃出城来，也不言语，直取九纹龙托蒂。 二人大战三百余合仍不分高下，日头渐落西山，托蒂拨马跳出战圈，高声唱诺：“巫那婆娘，可敢与我挑灯赤膊夜战？” 一丈青：“……” 众兵丁燃起松木火把，将城下照亮如白天一般，二人枪来刀往，走马鏖战至子夜时分仍未能分出胜负，便只得鸣金收兵，隔日再战。 如此三五日，一丈青与那九纹龙每天由日上三竿战至月挂柳梢，将遇良才难分难解。 再说那先锋营中，四将夺取罗马粮草却也受阻，小旋风卓杨抢挑了敌将赤发鬼帕努奇，玉麒麟卡卡一刀斩了病关索卡塞蒂，花和尚罗纳尔多将扑天雕齐沃拍扁于禅杖之下，只有水上漂奥利维拉与那浑江龙费拉里斗得不相上下。 四将日夜用兵，攻到粮草山前，却被守将多尼命人万箭齐发，山上滚木雷石如雨点般砸下，铁滑车一辆接着一辆往下冲，烧开的滚油和金汁好像下雨。 这一日，四将正在营中端坐，商议攻山之计，有传令小兵前来。 “报——” “报四位将军，军师有令，责小旋风卓杨将军速速回中军营帐，共商破敌之策。” 第二一一章 吃独食桃子误事 上半时两队打成0:0，各自攻得轰轰烈烈却也各无收获。 托蒂今天状态非常好，哨声一响就迫不及待展开了反复冲杀，一开始还真让ac米兰后防线手忙脚乱，若非迪达表现神勇，托蒂也许就梅开二度了。 接下来托蒂的老对手、曾经罗马城东邪西毒之一的内斯塔提出后防线，亲自和托蒂放对，这才让罗马王逐渐消停了下来。内斯塔虽说久疏战阵，但凭借他对托蒂的熟悉和自身冠绝天下的防守功力，仍然让状态大好的托蒂就连想冲到禁区里都难如登天。 其他的小曼奇尼、塔代伊等人，法瓦利和西米奇还有卡福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反过来也一样，卓杨和卡卡再加上罗纳尔多和奥利维拉轮番对罗马防线发起冲击，虽然同样冲得对方七零八落，却也很难一次性杀透整条防线，何况今天多尼也是状态良好。 总体来说，米兰控球率上占点优势，罗马则在攻势上稍占上风。 中场休息时，安切洛蒂用桃子吉拉迪诺换下了上半时几乎看不见人影的奥利维拉，水上漂又习惯性绕着足球线路跑动。吉桃子上场后ac米兰的战术也做了微调，双前锋不再平行站位，而是变成前后，吉桃子顶在最前沿发挥支点作用，罗纳尔多在他身后相当于二前锋。 卓杨和卡卡两个前腰也成侧向错位，卓杨稍微靠前，卡卡稍作后退。这样一来，等于ac米兰整个队形集体向后回收了五米，客场急攻不利后稳妥一点也是理所当然。 卓杨上半时按照队形要求，主要精力都放在策应进攻上面，他和卡卡回防幅度都不是很大。不过也正是他俩对罗马后防线的压制，使得两侧边后卫帕努奇和卡塞蒂以及德罗西轻易不敢助攻得太靠上，从另一个方面减轻了ac米兰的防守负担。 下半时不但卡卡的位置更加靠后，卓杨也将根据安切洛蒂的指示，更多参与到禁区前沿防守，进攻时多提供纵深突破。 想法很好，战术应对也十分得当，但足球并不是一切都照本宣科而产生结果，不可预知的随机性因素太大，而这也正是足球的魅力之一。 下半时开场仅仅3分钟，罗马就领先了。 塔代伊边路传中，内斯塔抢先托蒂一头将足球顶出了禁区，威廉松截球远射，被卓杨在他身前两米出脚直接挡飞出了底线。 托蒂开出右侧角球，罗马中后卫齐沃突然没有了人盯防，他在大禁区角上自由自在拔脚抽射。早在阿贾克斯时期，齐沃就已经练就了一脚相当不错的任意球功夫以及颇为不俗的远射能力。足球直挂球门近端上角而入，罗马1:0。 齐沃带着保护面具在场上狂奔，不用摘去遮挡也能想象得到他那张俊脸上有多兴奋。齐沃是在欧冠与法国里昂的16强淘汰赛中，防守任意球时被对方前锋弗雷德铁肘击中鼻梁，当时血流得很是吓人。 这个球丢该责怪谁并不好说，从责任区域上讲应该是皮尔洛或布罗基的锅，但齐沃是从中圈弧前面突然插到这里，这么看来，角球防守战术中负责清理外围怪异出现的前锋吉拉迪诺也脱不了干系。 相互推诿没有任何意义，ac米兰也没有在场上指责队友的习惯。两分钟之后，老少爷们儿三军用命，差点就将比分扳平。 罗纳尔多从右侧突破，比他年轻的威廉松被大罗轻易闪过，但比他年记更老的帕努奇却毫不客气将大罗铲翻在地。罗纳尔多在地上翻滚，罗马奥林匹克体育场看台上一片幸灾乐祸地喝彩声。 这个任意球ac米兰同样打出战术配合，皮尔洛开出后，那些被对手紧盯的得分手诸如卓卡罗桃等人把罗马后防线连推带挤撞得人仰马翻，西米奇突然从外围前插杀入，在点球点上头球攻门，多尼都傻了。 只可惜西米奇太追求角度，足球紧擦着门柱而出。 时间到了下半场，客场急于扳平比分让ac米兰爆发出旺盛的勇气，波浪式的攻势不断拍打着罗马队的防线。本赛季意甲罗马是和国际米兰、佛罗伦萨丢球最少的三支球队。 法甲里昂在欧冠小组赛上六场场场进球，连胜四场力压皇马率先出线后才漫不经心平了两场欧冠16强战之前，里昂是排在第三的夺冠热门。但就这样一支劲旅，两回合180分钟被罗马零封，罗马的防守功力便可见一斑。 只不过，本赛季罗马和ac米兰前三次交锋，进了11个丢了10个，罗马不像固若金汤，米兰也不像锋线萎靡。 第57分钟，卓杨从后场抢断托蒂倒给德罗西的传球，一路踩着风火轮杀奔前场。罗马被这次私人定制版反击打得措手不及，被卓杨顺利从肋部突入，遭遇帕努奇的纠缠后往回勾传到弧顶。 卡卡拍马赶到，不过他追求效果的低射被费拉里滑铲破坏，足球正落在吉桃子脚下。也许吉桃子没想到自己能捡来如此机会，竟然连续三脚都没有把球调整好，怎么都到不了他的射门脚上，越急越乱，越乱越急，还没把球倒利索，就被罗马此时唯一在位的后卫面具侠齐沃赶来大脚破坏出了边线。 卓杨、卡卡、罗纳尔多三人呈半圆形围着吉桃子，摊开双手无奈的眼神，三个人射门的元气槽都蓄满了，可桃子哥硬是不传，三位除了浪费一次爆大招的血串还能怎么着？ 卡卡不习惯说三道四，卓杨懒得理他，罗纳尔多却没能憋得住。“我说，你刚才传给我，要是没打进我给你买个名牌限量包包。” 卡卡则被老大哥勾引出了话佐料。“传给我，我给你买辆车没进的话。” “我给你买套房！”还是卓杨最大方。 罗马队副队长克里斯蒂安·齐沃在近处听见他们几个的对话，带着面具也能看出他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好奇的模样，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卓杨没好气地说：“我给你买个新面具。” 齐沃腿一软差点窝倒，吉桃子低个头捏着鼻子往回走，也不知道他是害臊还是嫌这仨人嘴臭。 第二一二章 罗纳尔多大牛逼 安切洛蒂和马尔蒂尼在场下看到吉桃子这个表现，也十分无语。 前锋不是不能独，但独得这么离谱就不合适了，必须把握一个度，这个尺度和前锋的大牌度以及比赛时机的重要性相关联。再者说了，前锋独一下，也是成王败寇的性质，既然准备享受独进去之后的鲜花赞誉，那自然也要正确面对没有独进去时的千夫所指。 不过话说回来，吉桃子下半时上场后顶在最前沿的支点作用还是有效果的，ac米兰能发动一系列涨潮般的攻势，吉桃子的支点能力不可忽视。在这方面，他比漂爷奥利维拉强得多，甚至比九爷因扎吉更管用。他强行牵制住了罗马中后卫，给了身后罗纳尔多更大活动自由，进而卡卡与罗纳尔多的接应也就更加顺畅。 米兰能在十几分钟内压住罗马强攻不止，桃子支点起作用是一方面，卓杨回到中场对托蒂和德罗西这条经典线路的钳制则是更关键因素。 托蒂因为开场前被马尔蒂尼一顿夹枪带棒训斥，憋了满肚子的火上场，所以一开始气势高涨恨不得一口气就把ac米兰防线杀个七进七出。疯狂了十来分钟过后，内斯塔上来把住了他的脉，让托蒂心中燃烧的火焰逐渐变成了浓烟。 内斯塔不是那种和你硬碰硬噼里啪啦的热血后卫，当然，该铁血的时候内美人一点不会怂。内斯塔是世界足坛后卫中最顶级的站位大师，卡好位置让托蒂冲不起来也跑不顺畅，逐渐就把托蒂推离了禁区。 到了下半场，托蒂的精气神开始低迷了，实际上他因为对最佳射手患得患失，今天竞技状态并不是很好，上半场那会儿就像被药物催生出来的勇猛一样，现在药劲过去了，他开始躲着内斯塔踢。 然后，卓杨就找上门来了。 卓杨当年在马迪堡还踢丙级联赛的时候，为了训练自己的中场防守站位，曾借鉴了三位世界顶级位置大师的比赛资料，巴拉克、科库，还有就是内斯塔。虽然内斯塔是后卫，但卓杨却在三人中对他的防守位置选择最为着迷，从最开始的模仿，到启发，最后中场自成一派，可以说卓杨的中场卡位风格出自内斯塔门下也不为过。 又经过一年德乙低调蛰伏，卓杨终于将这份跑位心得打磨成型，这才有了踏上德甲就一鸣惊人的耀眼光芒。 托蒂带着疲惫的心从中锋一步步退到前腰，再退到中心c位，罗马把小曼奇尼推上去骚扰。可托蒂这一退，卓杨也恰好在退，俩人就交上了手。 卓杨也并不和托蒂硬来，虽然他不怕这个，但他在德甲的时候就已经不和巴拉克硬来了。巴拉克是卓杨在德甲最强大的对手，相比起远山黑虎巴拉克，同为1976一代的托蒂还稍有所不如，他没有巴拉克那么全面，托蒂更侧重于进攻，也没有巴拉克那么强悍的身体素质，托蒂更善于团队协作中抽冷子。 所以，卓杨就瞄准了托蒂在协作中最习惯连接的一个点——他与德罗西的线路。 . 托蒂跑向右边路伸手要球，德罗西不是很想给，因为他觉得不合适，但这玩意儿不给又是不行的，犹豫了几秒，从左脚倒给右脚，还是给托蒂翻了过去。 也就是犹豫的这两秒钟时间，卓杨恰好悄无声息潜伏到位，传球弧线高高划过天空，刚从最高点开始坠落时，托蒂的脸色就已经变了，卓杨出现在了他身前五米的位置。都是球感一流的高手，他知道那个位置足球坠落的高度刚好可以让人截下。 卓杨高高起跳，用前额狠狠将足球砸向前场，自己借助惯性滑翔落地后迅速跟跑，眨眼间就超过了塔代伊和威廉松。帕努奇上前用犯规来阻挡他时，卓杨抢前一步横推给了卡卡，德罗西和费拉里前后夹击，卡卡横贯半场又扫给了罗纳尔多。 齐沃半侧身预防住罗纳尔多的突破线路，大罗金仙去突然脚腕一拐，足球到了中路放空的吉桃子脚下。连停球都不用，罗纳尔多的传球做球和他的射门一样都是顶尖级的。 吉桃子脚弓硬推，足球穿越腾身而起的多尼单掌关‘砰’结结实实砸在横梁上，吉桃子依旧香龛不正。 反弹回来的足球正朝着副队长齐沃飞来，他已经摆出了大脚抡圆了解围的架势。突然，齐沃面前惊现一只45码的金色右脚球鞋。 ——这是谁的呢？齐沃纳闷儿。 也不见发力，也没有抖腕。罗纳尔多由齐沃侧后方伸出来的右脚就像定在那里一样，足球撞在鞋上却以更加迅猛的加速度再次反弹而回，目标球门下角。 多尼傻逼地看着国家队老大哥！ 齐沃吃惊地看着风轻云淡的罗纳尔多！ 卓杨不由自主给罗纳尔多双手大拇指点赞，他一向真心佩服这种真正大牛逼之人，虽然他自己也是。 吉拉迪诺羡慕的眼神看向罗纳尔多，也不知道他羡慕有没有意思。 罗纳尔多则挤眉弄眼跑开了，一边‘o’着大嘴一边摇晃右手食指，说实话，他的进球庆祝动作十分土鳖，但并不妨碍他成为锋线时尚主义者。 下半时第69分钟，罗纳尔多把比分扳平为1:1。 从下半时开场猛攻到这会儿，基本上也到ac米兰的极限了，没有球队能一直这么持续下去，除了那些明天不打算过日子的二杆子球队，一张一弛的攻防之道才是所有球队追求的正途。所以说，罗纳尔多的这个进球来得非常及时，否则ac米兰就会三鼓而竭。 比分扳平了，也该适当收一收缓口气，罗马被憋了一段时间，也要钻出来反弹一下，足球比赛总是这样你来我往。然而，今天这场比赛对ac米兰有些古怪，对手莫名奇妙就会进球了，还是简单球，自己风风火火追半天好不容易喘口气，缓过气来的罗马却又马上捡了一个便宜球。 射门的是小曼奇尼，进球的是皮尔洛，智多星睡皮送乌龙大礼。 第二一三章 中后卫挑衅托蒂 第73分钟，在卓杨和卡卡的联手逼迫下，小曼奇尼没有出球给托蒂或者德罗西的线路，无奈之下，只能强行试试边路突破。不过，这一次老大哥卡福没有和他硬干，拉开距离就是不让你冲起来下底，老老实实自己去往中路钻。 到了中路，瞎带一阵儿的小曼奇尼还是没有很好的过渡线路，而且布罗基已经贴了上来，再不处理球就要丢了。 无奈之下，小曼奇尼想起了曾有位‘贤者’说过：不知道往哪踢，你就往门里踢。于是，距门四十米小曼奇尼瞎ji巴就是一脚远射。他瞄的方向大致是球门远角，至于进不进，这种距离本来基本靠玄学。 在小曼奇尼身前三米处的皮尔洛下意识转身抬腿，足球正撞在他撩起的脚后跟上，减速变向变成了弯刀吊射。迪达看着射向跑去远门柱又赶紧折返跑，可也没来得及阻挡这记鬼斧神工的吊射从近门柱上端死角悄然入网。罗马2:1。 睡皮摊着手看哪位睿智的队友能给他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事，队友们看着他想问他为什么脚后跟如此不争气。 这就是纯粹的人品球了，睡皮伸腿挡一下是防守中的应有之举，事情太寸了而已，再踢一千次也不一定能出现一回这个效果。 小曼奇尼爽坏了，虽然这个球很有可能算不到他的头上，但他还是想好好庆祝一番。也许是得意的过头了些，他张开双臂就要和别人拥抱，也不看清楚是谁。皮尔洛咬着门牙对他说：“你敢抱我我就打死你！” 小曼奇尼吐着舌头赶紧跑开了，皮尔洛在他身后捏紧双拳扎起马步怒吼一声。 “这他妈不合理——！！！” 所谓祸不单行。 重新开球才过去三分钟，西米奇在防守中迫不得已拉倒了后插上的威廉松，吃到了他本场的第二张黄牌，上半时防守托蒂时已经有了一张。他被罚下，引起了安切洛蒂的纠结。 替补席上只做了马尔蒂尼一名专职中后卫，博内拉停赛，科斯塔库塔、卡拉泽小伤不在大名单，中后卫被罚下如何调整成了学问。比分落后进攻端不好损失火力，罗马攻势渐起后防线也必须保持完整，何况ac米兰四后卫是一种固定体系，无论怎样都得首先保证这个基础体系的完整。 “卡尔洛，让我转达什么调整？”马尔蒂尼一边脱着外套一边对安切洛蒂说。六十分钟后，替补席上所有人热身都在进行，大家随时可以在‘安切洛蒂时间’上场。可是，马尔蒂尼应该换下谁呢？ 前场这几位堪堪够用，再减员的话，在其后不到十分钟的比赛时间里，追分将成为一种奢望。 “等等，保罗。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安切洛蒂神叨叨地对他说：“你说说看，保罗。如果这场比赛输掉，会有什么严重后果。” “没什么严重的，一场普通客场联赛而已。” “所以，你想不想看到一点有意思的事情？”安切洛蒂很少有这种欠揍的神经兮兮。 “你什么意思？” “嘿嘿，你看着就好，保罗老兄弟，来来来，在我旁边坐好。” 第79分钟，安切洛蒂令旗一挥，10号西多夫上场，99号罗纳尔多下。趁着换人死球的工夫，安胖亲自走到边线跟前，伸手指向18号卓杨。 卓杨回撤至后卫线与内斯塔搭档中后卫。 整个世界一片哗然！ 卓杨是当今世界足坛最杰出的锋线攻击手之一，也是公认的中场大佬级人物，安切洛蒂突然来这么一出，已经不是无厘头了，而是一种投敌行为。 至于卓杨本人……，其实他是有心理准备的，因为早在几个星期前安切洛蒂就和他私下里沟通过。说到底，安切洛蒂和卓杨本人都认为他具备打后卫的技术能力和位置能力，而且两个人都对此颇有兴趣。 本赛季ac米兰中后卫严重障碍，状态不佳和伤病伤停交相辉映，已成为三条线中最拖后腿的存在。快到赛季末了，后防线捉襟见肘的情况依然没有好转，安切洛蒂必须找一点应急手段，否则关键时候很可能会折了大战。 另外，就是属于安切洛蒂的职业情趣了，他想看看卓杨到底有多全面。 卓杨没去招呼队友们目瞪口呆的不解，直接走回后防线。“内少，要仰仗你提携一二了。” 内斯塔笑得直耸肩：“嗤嗤嗤~你可真是……绝了！” 卓杨也笑着和内美人击了一下掌。“把托蒂交给我，其他的人你来收拾，怎么样？” 内斯塔哈哈大笑：“毫无难度。” 卓杨又左右环顾冲着后防这几位打哈哈：“法老、卡相、达哥，托蒂交给我了。”三位爷也一起笑了起来。 卓杨猛然转过身去，运足中气冲着前场大吼一声：“把托蒂那货交给我！！”手指笔直指向罗马10号，嚣张跋扈到了极点。 这狮子吼一般的咆哮甚至看台上都清晰可闻，全场都被他这一声赤luo裸的挑衅给惊呆了。看台上的罗马球迷都忘了嘘或者骂，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在这座球场如此蔑视他们的凯撒。 弗朗西斯科·托蒂站在中圈弧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身体微微颤抖，就跟发疟疾打摆子一样。拳头都快攥出血来了，银牙咬碎格蹦蹦直响。卓杨的手指依然笔直指向他，脸上带着浓重的挑战戏虐意味。 “把那颗该死的足球都传给我。”托蒂死盯着卓杨，声音也瞬间爆裂。“都听见了没有——？！” 看台上终于传来破口大骂声，卓杨也在这滚雷般的吠日声中放下了手臂。转过头去，他朝内美人挤出一个媚眼，内斯塔如沉醉般闭上眼睛，轻轻摇着头。“绝了！” 安切洛蒂也在场下轻轻发抖，他显然是兴奋来得。“怎么样，保罗？卓杨是不是进入角色很快？是不是非常聪明？” 马尔蒂尼则有点痴呆呆，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这小子，怎么……他竟然如此工于心计，他……简直……他……真的很适合踢后卫。” ac米兰场上少一人还比分落后，冒险进攻很可能被罗马中前场当世一流的穿插换位打残，只有逼得罗马把所有球都集中到托蒂那里，逼着托蒂和自己单人对决。 这是ac米兰唯一的机会。 第二一四章 攻防单挑十分钟 卓杨自认和托蒂还算朋友，原本以他的性格，不会为了区区一场足球比赛在球场上故意挑衅朋友，冠军杯决赛哪怕世界杯决赛也不会。 和托蒂的友谊始于三年前在德甲报复性飞铲鲍尔森后遭遇媒体口诛笔伐时，罗马之王托蒂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站出来为卓杨仗义执言，然后两个人就在报纸上隔空相互肉麻吹捧，那时候都觉得对方是个妙人。 但从卓杨运作转会之初把罗马当做第二选择那会儿，和托蒂有了多次频繁接触，让他觉得其实自己和托蒂不太像一类人。托蒂太看重他在罗马的地位，也会不自觉摆出一副老大的谱。什么病抓什么方，什么人吃什么药，托蒂这些路数或许在别人那里很管用，但显然卓杨一点都不感冒。 再后来就发生了和罗马的群殴事件，以及与梅克斯的屡次约架，要说不影响俩人的友谊那是假的。不过，最起码在卓杨这里，还是仍然把托蒂当成朋友，一个三观不尽相同但能打交道的‘二线’朋友。 所以卓杨突发奇想来这么一出，也是恶趣使然，对二线关系朋友的捉弄。 ——谁让你赛前在我跟前摆罗马队长的臭谱呢？ 但在托蒂看来，卓杨的所作所为就十分过份了。他最在乎的东西莫过于是罗马城、罗马队的地位，这么多年横刀立马，熬得老冤家拉齐奥都散架了，可从当年内德维德、内斯塔，直到后来的法瓦利、奥多，虽说在场上针锋相对，但从来没人这么赤luo裸蔑视他，大家彼此之间一直是相互敌视也相互尊重。 卓杨只想捉弄他，托蒂却被人挑战了底线，他今天要不能击败卓杨，只怕这口气憋不过明天天亮。 . 托蒂要过足球就朝着卓杨冲来，隔着四步距离略微减速后变换了步伐，这是带球的行家。 卡位高手会在你距离三步时卡住脚步步点，强行打断你的带球频率和节奏，让你被迫陷入忙乱。托蒂率先变化之后，也就让自己占据了主动，被迫改变应对的变成了卓杨。 托蒂这种级别的对手，一旦发起狠来必然十分难对付，布衣之怒尚且血流五步，何况罗马之王。 卓杨也调整自己步伐，侧身对着托蒂，一点一点随着他的推进后撤。托蒂突然向左变向，卓杨跟着反向由右转身，托蒂的动作连接非常紧凑，眨眼之间又向右变向，卓杨没有来得及再次跟过来。 托蒂颇为得意：不过如此！初战告捷，阴霾的脸上也露出了晴朗。 趟球就要冲入禁区，托蒂却把自己吓了一跳，因为足球突然不见了，他只趟走了一团空气。 卓杨根本没有想着再去转身，他只是向后一个小扫堂腿，足球就被破坏去了法瓦利那里。这种脚踝连续拨球变向动作，卓杨不相信还有谁比自己玩得更熟练，五年前的罗纳尔多或许能和自己有一拼，现在的罗纳尔迪尼奥也只不过和自己在伯仲之间。 本身就是这个玩法的宗师级人物，托蒂在卓杨面前如此显摆，怠慢的其实是他自己。 第一次一对一斗牛，以托蒂丢球告终，失败的地点距离禁区线两米。 托蒂不是那种脚下活很细的球员，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一点，他的技术比较简练实用，一对一过人不是他最擅长的路数，一如巴拉克。 两分钟后，前度托蒂今又来。距离卓杨还在三米之外就横抹变向，再趟球埋头大步流星，这是企图用速度硬过。 两秒钟后，托蒂躺在地上脸色更加阴沉。卓杨后发先至，启动爆发力明显超出他很多，追至并排后再不啰嗦，直接下铲将足球远远踢飞出边线。 二番再遭挫，托蒂距离禁区四米。 三分钟后，托蒂卷土重来，早早就硬着膀子，卓杨贴上来的时候，他已经把后背亮了上去，这是打算玩身体对抗。他的确看起来要比卓杨壮很多，体重也多出了大概10斤肉，可要说到绝对力量……，好吧，卓杨还是弱了一些。可是，那又怎样？足球并不是举重。 托蒂硬扛的时候，卓杨便借力化力；他收回力量控制身体平衡的时候，卓杨又趁机加点劲去撞他。在旁观者看来，看起来强壮很多的托蒂反而被卓杨怼得跌跌撞撞，不一会儿就脚下拌蒜，足球也不知了踪影。 这一次，托蒂距离禁区线六米。 如果只是一对一，卓杨也许已经能防得住这个地球上任何一个人了！当然，足球范畴。 托蒂也不是没脑子的傻蛋，莽夫不可能在人精扎堆的职业足球俱乐部里成为老大。此时他隐约感到自己中了卓杨的激将法，鬼子太狡猾。可连输三招又让他羞刀难入鞘，而且距离禁区越来越远，这实在令人下不来台。 如果此时托蒂能把个人胜负荣辱抛在一边，利用自身的诱惑把卓杨拉离位置，甚至脱离防线，罗马完全可以凭借中场压制性的优势继续扩大比分，也许他个人在其后时间里无声无息，但罗马将对ac米兰实施毁灭性打击。 清醒了一点，但不能完全走出单挑的执拗。托蒂不再强行带球试图个人突破卓杨，那显然不可能有戏。他开始以自身为轴，不断出球接球，指手划脚指挥队友跑位接应。表面上似乎是放弃了和卓杨斗牛，其实他一直都在主动贴近卓杨。 看到卓杨在五米外已经躬下腰等待着他，托蒂随即把球踢回到右边路的塔代伊，同时嘴里招呼左边路的小曼奇尼，示意他前插内切，自己飞奔着逼向卓杨。 塔代伊很听话地将足球吊过来时，托蒂已经腾空起跳，而另一侧小曼奇尼也十分配合地试图穿越肋部，只需要托蒂把足球头球摆渡过来，他就可以杀入禁区直面迪达。 托蒂身高180，原地起跳65公分，助跑起跳71；卓杨身高186，原地起跳80，助跑87。 简直一点悬念都没有，俩人在空中争头球时，托蒂的脑袋在卓杨胸口位置。而且卓杨优秀的滞空能力使得他能做出更多选择，而不是仅仅只将足球解围了事。 额头轻点化解掉足球的惯性冲力，降落时拧腰单腿垫步绕开托蒂，抄起足球就开始跑，还不忘了给内美人打声招呼。 “内少，后边交给你了，我去去就回。” “知道了，早去早回哟——” 第二一五章 气不忿托蒂开赌 自家老大和卓杨在长达十分钟内的强行斗牛，让罗马人感觉荒谬却又无可奈何，谁也不敢说什么，都只能配合着托蒂。习惯成自然，十分钟的单挑行为让他们都已经麻木了，反正比分领先，反正米兰中场也压不出来。 卓杨带球大踏步离开托蒂而去时，罗马人没有反应过来；当他从皮萨罗身边一掠而过时，罗马人还在迷茫；当他用弹簧步把德罗西骗去一边自己长驱直入时，罗马人这才感觉大事不妙。 一群人惊慌失措追向自家后场，像狗撵兔子。 其实ac米兰人也没反应过来，同样也是被无厘头的斗牛行为把心思搞偏离了比赛。这十分钟里，后防线上没有一个人过来给卓杨以援手，不是他们不喜欢卓杨，而是心里清楚怎么回事。 内斯塔、法瓦利、卡福、迪达，四个人加在一起将近140岁了，足球场上什么离谱的事情没见过？他们知道卓杨不需要援手，而且放任那二人去一对一正是对ac米兰此时的窘境最有利的方式。如果他们贸然上去掺一腿，卓杨愿不愿意另说，自然会招来罗马其他人也一样蜂拥而至。 他们不出手，托蒂就绝不允许队友插手。不过，卓杨突然暴起发难，他们也没想到。 安切洛蒂和马尔蒂尼也没想到。 老哥们俩还在兴趣盎然地看着中后卫卓杨一柱擎天，口中念念有词。 马尔蒂尼：“卡尔洛……没想到啊没想到，卓杨对防守的选位竟然这么优秀，个人防守能力更是简直没得说，头脑又清楚。啧啧……速度、力量、技术，进攻、防守，啧啧……他这么聪明，如果能在短时期内融合进链式体系中，啧啧……卡尔洛，卓杨是个打后卫的天才呀！而且是后卫线上的全才……啧啧，左右脚，啧啧……” 安切洛蒂：“呵呵，你是不是找见自己的接班人了？没可能的老兄弟，谁也不可能让卓杨一直踢后卫，呵呵。” 马尔蒂尼依然两眼放光：“是呀是呀，可惜了……快看快看，他跑了……” 没人能反应过来卓杨突然不按套路出牌，除了卡卡。这十分钟的斗牛时间里，卓杨冲着他使了好几回眼色了，只不过一直没能等来合适的机会。 卓杨冲过皮萨罗身边时，卡卡就已经开始沿着远端策马而上，像绕阵而过的长枪骑士。卓杨一秒钟内四连拨穿裆而过德罗西后，刺穿已不存在的罗马肋部，卡卡也从另一个不存在的肋部抢入了禁区。 能赶过来的只剩下面具侠齐沃，以及门将多尼，其他罗马人已经和比赛没有了关系。 没有强行贪功，卓杨要把进球可能最大化，齐沃还没完全逼到跟前，卓杨就传球了。 一起杀入禁区的不止卡卡，还有位置上占了便宜的吉桃子，虽然反应晚了点，吉拉迪诺还是仰仗自己距离最短赶到了门前，而且是在前点，在卡卡身前。 可把卓杨烦的哟！ 我和卡少的桥段，你个烂桃子瞎凑什么热闹？ 本来寻常无比也稳妥无比的脚弓横推传球，就因为吉桃子横在中间，逼得卓杨只能采取高级玩法。他用右脚外脚背踢出一记弧线横传，足球离开地面10公分匀速飞过，飞临吉拉迪诺所在的横截面时，恰好绕到他身后1.5米处，桃子急刹车转身，试图用脚去截停，足球却已经闪念而过，桃子别扭纠结的姿势反而把他自己扔在了草皮上。 足球继续弧线前行，抵达卡卡时又恰好绕回了少爷的右侧身前，这是卡卡的射门脚。如此舒服的位置，如此诺大半个空门，卡卡是不会失误的。 第90分钟，ac米兰终于把比分扳成了2:2平，卡卡打进了他在本赛季联赛中的第20球。 . . 比赛结束了，ac米兰没有在客场战胜强敌，罗马也没能在主场继续连胜，只从比分上讲，这是一场双方都可以接受的平局。但是，卡卡重新领先托蒂，占据了射手榜第一。 托蒂和罗马全队又把卓杨堵在了通道里，但这一次，卓杨身边站满了米兰的所有队友。 “卓杨，你这么在大庭广众下挑衅我，还当我是朋友吗？”托蒂此时已经完全醒悟过来了，若非自己上了卓杨激将法的当，卡卡的进球是不会存在的，米兰的平局也是不会存在的。 讲真，卓杨也感觉自己有些过分，在托蒂的地盘折了他的面子，自己的确不讲究了。 “弗朗科，真不好意思，我有点操蛋了。刚才确实过了，要不……你看我一会在新闻发布会上当众给你道个歉怎么样？”这是卓杨真实的姿态。 托蒂：“……”又是一个出乎意料。上次围殴时卓杨的强硬印象太深刻，此时坦然道歉根本不像同一个人。 见托蒂语塞，卓杨以为他不满意，赶紧又说：“要不然这样，你们下赛季去圣西罗的时候，弗朗科你也给我来这么一出，好不好？我无所谓的。” 托蒂：“……”说实话，他可干不出这么肤浅的事情。 见还是没有回答，卓杨继续满面堆笑：“要不，弗朗科你说出个道道来，只要能消了气，我都可以。怎么样？”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卓杨把姿态放得这么低，托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揍他一顿？想都不要想，那会儿全队都没在他一个人手底下占到便宜，如今ac米兰齐装满员，你动一个试试？再说了，罗马人谁有这个胆量啊！ “这样吧，卓杨。我也不用你道歉了……” “哎哟哟，弗朗科，难怪你是罗马的老大呢，就这气量就这胸怀，啧啧啧……” “慢慢……我话还没说完。”托蒂这会儿没心情听拍马屁。“咱俩打个赌如何？你输了要答应我一件事。” “赌？什么赌？弗朗科，先把话说清楚才好，别输了就要切腹剁指头什么的，那就没意思了，我对那玩意儿不感兴趣，你找日本人去。”卓杨依旧笑嘻嘻吊儿郎当。“噢，对了，你们队里以前有个日本人吧？弗朗科你不会是跟他学的吧？这我就要说你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学点什么不好……” “停停停！你听我把话说完。”托蒂脑门儿上的黑线都挂出来了。“咱俩打个赌，你若是输了……” “就穿着罗马球衣公开亮相一整天！” 第二一六章 赌来赌去赌转圈 米兰人群里传出嘘声，因为托蒂这个赌注很坏，卓杨一旦真的穿着罗马球衣公开招摇，别说卓杨的脸，ac米兰的脸皮也被撕成了碎片。 马尔蒂尼脑袋一扬。“托蒂，你他妈……” “别别，马队。”卓杨拦住了马尔蒂尼。“让他把话说完。”他这会儿也有点不高兴了。我都那样给你台阶下，你非要得理不饶人吗？小气鬼！鸡肠子！还把赌注下的这么恶毒，你是不打算过好日子了吗？ “弗朗科，你先说说赌什么？” “卓杨，你看噢，今天咱俩都没进球，算是不分胜负，打了个平手……” 米兰人集体发出嘘声。托蒂其实是强忍着的，这话出口罗马队友都替他感觉脸上发烧，卓杨也笑嘻嘻看着托蒂，没有出言再刺激他。 “……既然都是搞足球的，既然今天没分出胜负，那咱们就要在足球上分出个高下才可以。你说对吧？” 卓杨心说：原来我把弗朗科想差了，人家还真是个光明磊落的人。“讲究！弗朗科你是个讲究人！咱们怎么再比比，我全听你的。”无论一对一斗牛，还是其他所有乱七八糟，卓杨自信在足球上不会输给托蒂。 “咱俩就比本赛季谁最后在联赛中进球多！” 卓杨：“……” 米兰人的嘘声都快把通道上方的看台掀了，马尔蒂尼都要被气笑了。“弗朗西斯科·托蒂，你还要不要脸了？” “保罗，你别插手，这是我和卓杨的事情。”托蒂硬是厚着脸皮一点都不害臊。 托蒂如今只比卡卡少一个，19球排在射手榜第二，卓杨才刚刚10个球。别说联赛还剩下8轮，就是18轮照今年俩人的趋势卓杨也没可能追得上。难能可贵的是，托蒂竟然说得如此光面堂皇。 卓杨腰都已经笑弯了，他伸出一只手拦住马尔蒂尼，另一只手捂住肚子。“……我认输，弗朗科……我承认我比不过你……我不和你打赌……赢不了……你是天下第一……” 卓杨这算是看出来了，托蒂有样学样也打算给自己来个激将法，以为自己年轻气盛被激一下后脱口而出‘比就比’，然后就骑虎难下吐出的唾沫收不回，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套里钻。卓杨笑的是，托蒂未免也太小瞧他了，激将法手段幼稚到不堪入目。 “……弗朗科，我不跟你打赌，赌不起……赌不起……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托蒂傻眼了，自己不要脸皮耍无赖式的手段，谁知卓杨丁点当也不上，这小子也太妖气了吧！ “卓杨……你……认输就行……我无所谓……你承认输了就行……无所谓……”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托蒂强行给自己圆场。 “忒不要脸了……”米兰人叽叽喳喳。 “我跟你赌今年谁进的球多！”卡卡突然朗声说到。 “对对对，你俩才是正主。弗朗科，你和卡少来比一比，我压卡少赢。”卓杨赶紧添油加醋。 卡卡伸手接过梁子，让托蒂找到了台阶，也激起了他争夺的豪情。卡卡20，托蒂19，不管他俩赌不赌，本赛季最佳射手之争是明摆着的，不比也是在比。 “行！卡卡，我就和你赌，输了你就必须穿我们罗马球衣公开亮相。”托蒂义正言辞的样子。 “好……可以！你……”卡卡话没说完就被卓杨打断了。 “弗朗科，赌约还是咱俩的赌约，只不过是由卡卡代替我来和你赌。卡少输了，我穿罗马球衣，如何？” 托蒂大喜。“那好，咱们一言为定！”伸手就要和卓杨击掌约成。 “且慢！没那么便宜，弗朗科你要是输了呢？”卓杨一脸玩味看着托蒂。 托蒂：“咱俩今天的事就一笔勾销。”世界上老大很多，但像托蒂这样自以为是想当然的却很少。 ac米兰众将士嘘声再起，马尔蒂尼又来了一句：“托蒂，你他妈还要不要脸？”连罗纳尔多都说：“你这话还真好意思说出来？” 在场其他米兰人，要么碍于国家队的关系，要么足坛地位和托蒂差距有些大，不好明着拿话怼他，便跟着起哄嘘声连天。 “那……你们说怎么办？”托蒂实在架不住这么多人起哄，只好问他们。 “你输了当然是穿米兰球衣喽！”罗纳尔多说。 “对呀对呀！是这个理儿……”大家又异口同声。 “我……”托蒂有些心虚了，世界万事万物都有万一，何况如今五五开的最佳射手之争。可让他一个罗马之王去穿米兰的球衣，还真不如一刀宰了他。所以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托蒂给卓杨挖的坑现在把自己栽里边了，这个自己提出来的赌约，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等米兰人嘲笑够了，等所有罗马人恨不得挖地缝集体钻进去的时候，卓杨才站出来给托蒂解了围。 “这样吧，弗朗科，我出个主意。”卓杨说：“今天我确实做得不讲究，为了表达我的歉意，这个赌约要是你输了，给你两个选择。” “一，你穿米兰球衣公开亮相；二，你给我那个‘卓杨18号慈善基金’捐款100万。” “二选一，哪个都可以。” 落水的人看见了一根救命稻草，托蒂又一次喜出望外，赶紧伸出手臂来和卓杨击掌，生怕他反悔似的。 “就这样就这样，我赌了！” ‘啪！啪！啪！’赌约成立。 . 回到更衣室，马尔蒂尼忧心忡忡地说：“卓杨呐，你有点草率了，这万一……” “保罗，我一定不会让卓杨去穿罗马球衣的，相信我。”卡卡马上给队长拍了胸脯。 卓杨装作愁眉苦脸的样子。“卡少爷，不是我不相信你，可这万一……，马队，你是一定不会允许我穿马罗球衣的是哦？” “绝对不允许！”马尔蒂尼眼中一道精光闪出，话说得斩钉截铁。 “那你看噢，保罗葛格。卡少自然我是有信心的，一万个信心，可这世事无绝对，是吧？最后人家托蒂真走了狗屎运来上个点球帽子戏法什么的，他们又不是干不出来，刚好超了卡少一个，那……到时候怎么办？” 卡卡脸都急红了，马尔蒂尼眼睛也瞪圆了，他俩刚要说话却被卓杨挡了回去。 “听我说听我说。我的意思呢……保罗葛格，你在意大利一手遮天，没有你办不成的事儿，实在不行就找人给托蒂下泻药、家里放毒蛇，要么干脆找人把他家儿子绑票，好不好？” 第二一七章 拜仁慕尼黑来了 “保罗大哥，你找人把托蒂的宝贝儿子绑架卖到非洲去，看他还怎么来争最佳射手。”卓杨恶狠狠地说到。 卡卡吓坏了，张口结舌嘴巴都是扭曲的，而马尔蒂尼的眼睛里则闪耀出厉光。“万不得已的时候，这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这一下反倒把卓杨给惊住了。 对于马尔蒂尼来说，ac米兰的荣誉高于一切，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允许球队中高知名度核心球员穿上罗马球衣这样的丑闻发生，为此他真可以杀人。 卡卡惊恐地看着卓杨和马尔蒂尼，像看两个随时都会自爆的恐怖分子。卓杨也意识到自己胡咧咧得不是时候，让马尔蒂尼落下了心病。 卓杨怎么可能干出那么下作的事情！怎么可能去出那么下作的主意！ “保罗大哥，马队马队，我开玩笑的，您别当真。咱别玩那么狠，足球而已足球而已。我绝对不会去穿什么罗马球衣的，我又不傻，看着坑自己往里面跳？放心吧。里卡多你也别有什么压力，我对你有信心，就算出现那个万一情况，你们又不是不了解我？老子就是不穿，让他们罗马人来咬我？” “里卡多你千万别有什么压力，输赢我都不会去穿罗马球衣。我是那样说了，可我没说什么时候穿呀！对不对？一百年后让孙子辈儿的给我烧一件罗马10号球衣，也算我穿了，是吧？我不像你们俩那么正规，对于我来说，死皮赖脸耍赖皮是看家本领，比弹钢琴踢足球都擅长，大不了以后跟所有罗马人都不来往，还能怎样？反正现在我跟罗马人也没什么来往……” “吁——”卡长出一口气。“卓杨，可吓死我了你，别这么胡说八道了以后。” 卓杨赶紧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不说不说。”然后俩人又一起可怜巴巴看向马尔蒂尼。“队长……” 马队依然双眉紧锁，眼睛里发出摄人心魄的凌厉，直到瞪得俩人心虚不已，这才开口沉声缓缓道来。 “卓杨，卡卡，你们俩听好了。”卓卡赶紧点头。 “这场赌约是你们自找的，你们就要把事情处理好，至于怎么处理，我不管，本人只看结果。但是，无论什么情况出现，我都不会允许任何人去穿罗马队的球衣，任何人，任何其他球衣，都不行！” “其二，最佳射手不是卡卡一个人的事情，是你们两个的事。卡卡这个最佳必须给我拿下，否则你们俩给我等着，新帐老账咱们一起算。听清楚了没有？” 卓杨和卡卡把头点得跟鸡叨米似的。 一直盯着卓杨和卡卡缩头缩脑走进浴室去淋浴，马尔蒂尼这才收回气场，嘴角弯起一道得意的弧线，像极了一只老狐狸。 “小样，还收拾不了你们？跟我玩心眼？马某人吃过的盐比你们见过的通心粉都多。”算计成功的马尔蒂尼骄傲地自满着，还喜气洋洋哼起了小曲。 “沃滴老奥嘎，奏组在米兰城，沃四介个城里土丧土酱滴银儿……” 被老奸巨猾的马尔蒂尼成功下了套，但卓杨也还是收获不小。他隔天下午提前从汉诺威返回米兰时，刚走出机场，就收到银行发来的短信提示：他的户头里打进了30万欧元。 . . 拜仁慕尼黑来了！ ac米兰同罗马的比赛是周日，拜仁慕尼黑在周一就飞抵了米兰，周三就是双方冠军杯1/8比赛首回合。卓杨从汉诺威返回米兰时，航班经停慕尼黑，于是，他和拜仁半途同机，熟人们叽叽喳喳聊了一路，甚至还同克林斯曼打了个礼貌的招呼。 克林斯曼自1999年退役之后，就一直居住在美国，而且很少回到德国。去年世界杯结束后，尤尔根·克林斯曼从德国国家队主教练位置上辞职，原本他想在美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再重新开始职业打算，他辞职的理由就是希望能陪伴家人。不过，两千年前刘备三顾茅庐请出了诸葛亮，两千年后贝肯鲍尔三赴美国也终于打动了克林斯曼。 上赛季收尾时，菲利克斯·马加特从拜仁离职，其后三场联赛由体育总监萨默尔担任了球队看守教练。原本拜仁在夏天是要重新请回两年前马加特的前任、老帅希斯菲尔德，但克林斯曼从国家队卸任的消息传来，让拜仁内部对教练人选产生了争执。 鲁梅尼格一派倾向于希帅，用生不如用熟，但贝肯鲍尔认为希斯菲尔德的那一套有些过时，偏重于传统打法在德国国内联赛没什么问题，但在欧洲赛场上却越来越落伍。而克林斯曼在德国国家队实施的技术化、年轻化改革，却正是拜仁慕尼黑正急需的方向。 这一争，就让萨默尔这个临时看守教练一下临时到了十月，拜仁也在联赛中和卫冕冠军马迪堡一起在泥泞里摸爬滚打。 幸好，克林斯曼在国家队的成功让他在德国国内声望很高，同意执教拜仁也有点众望所归的意思。上任这几个月来，拜仁不但在联赛中逐渐爬升到了第四位，冠军杯中更是淘汰皇家马德里不同凡响。 卓杨和克林斯曼曾经那点微妙交锋的猫腻只有他们俩人心里最门清，时至今日二人都有了新的征途，也都继续保持着客气和体面。打完招呼，卓杨便同小猪施魏因斯泰格、拉姆、波多尔斯基腻在了一起。 拜仁上层还在勾心斗角，但球队中的氛围却已经大为改观。巴拉克远走切尔西，他那一派人马群龙无首也就再掀不起什么风浪，卡恩一派也因为逐渐老迈，多人消失在主力阵容当中，而且阵营从来都是因为对手存在，现在没有了‘巴派’，‘卡派’自然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小猪、拉姆、波尔蒂三人为核心的团结派如今完全掌握了球队的话语权，球队里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越来越少，虽说联赛中战绩还不尽如人意，但那是改革的阵痛，球队已经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 卡恩依然是球队队长，小猪施魏因斯泰格是本赛季新任命的副队长。这一场做客圣西罗的欧冠大战，卡恩被欧足联禁赛，小猪将佩戴着队长袖标率领拜仁挑战ac米兰。 卡恩被禁赛，不是因为红黄牌，老狮王在上个月淘汰皇马的赛后，差点把欧足联兴奋剂尿检医生揍一顿。 第二一八章 老卡恩的两泡尿 “他（科勒瑟胡伯医生）连续四次成为拜仁慕尼黑赛后尿检医生，连续四次都抽查我。参赛报名18个人，为啥每次偏偏总是我？” 卡恩接着说：“我把那么满一杯子尿恭恭敬敬端给他，他转头就说没看见，让我再去尿一泡。我又不是个水笼头，拧一下说尿就尿，哪那么容易？我年纪大了前列腺还不好，几个小时，几个小时啊，水都不让喝一口，还非要让我重新尿，可怜老人家我尿不出来啊！” “我说我身上都是汗，湿哒哒冷冰冰要先洗澡。好嘛，他就派人站在莲蓬头边上监视着我淋浴。你们有过被一个大男人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从头洗到脚的经历吗？你们知道那是怎样一种囚犯感觉吗？” “我的家人在场外足足等了我四个小时，就是在等我的第二泡尿，科勒瑟胡伯医生坚持索要的第二泡尿。终于又有了大半杯，他又嫌我把尿泼在了他脸上。上帝啊，那么珍贵的一泡尿，我都想放进地窖珍藏起来，怎么会舍得去泼他？” 欧足联兴奋剂检测中心科勒瑟胡伯医生则说：“尿检室有一个被监控的小便池，卡恩说他暂时尿不出来，我说我可以等，然后他就莫名奇妙消失在了监控中。等他再出现时，手里就端着满满一泡尿。” “我告诉他这不符合规定，必须再去重新尿一泡。卡恩说他尿不出来，我说我可以等。” “几个小时后，他把第二泡尿端了来，重重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有一些洒了出来。我告诉他，如果再多洒出来一些，份量就不足了，他还得再去尿一泡。我告诉他，我不着急，可以等。” “于是，卡恩就发火了，他从检测间拿出第一泡尿，全泼在了墙上。那泡尿很满也很黄，一些溅在桌子上的资料上，幸好资料都是双份。还有一些溅到了我的眼睛和嘴里……” 这就是拜仁与皇马比赛后发生的事，卡恩和科勒瑟胡伯医生各说各有理。欧足联前天做出裁定：卡恩辱骂尿检医生，罚款两万瑞士法郎（合1万2千多欧元），冠军杯禁赛一场。卡恩一个星期前在报纸上忙不迭给科勒瑟胡伯医生道歉，也没能挽回欧足联的处罚决定。 和ac米兰这场比赛，拜仁缺阵的重将不止一人，除了门神卡恩，被禁赛的还有中场大将荷兰人范博梅尔。 原本范博梅尔被禁赛两场，恰好缺席和米兰的两回合比赛。范博梅尔先是在与皇马第一回合比赛打进2:3保留希望的一球后，向伯纳乌的皇马球迷做出了‘打伞’手势。这个手势和竖中指是一个意思，侮辱加猥亵，但范博梅尔当场并没有受到处罚。 第二回合中他又与皇马中场、马里人默罕默德·迪亚拉发生矛盾被双双罚下。 范博梅尔和迪亚拉是老冤家，他俩之间互相不对眼从在荷甲是就开始了，那会儿就因为场上冲突被一起罚下去过。后来迪亚拉去了法甲里昂，范博梅尔去了巴塞罗那，两队在欧冠相遇他俩二次被双双罚下，现在这是第三次，这个仇看样子是解不开了。 前一阵子欧足联宣布范博梅尔二罪合一禁赛两场，并罚款一万瑞士法郎，这让皇马和拜仁都非常不满意。皇马认为范博梅尔在第一回合结束后就应该马上禁赛，那第二回合就没他什么事了，皇马没准就不会是1:2输球被淘汰的结局。 拜仁则认为欧足联依据不充分。此时，阴谋论四起，因为这两起禁赛事件最大受益者恰恰是ac米兰，很多人认为是米兰在其中倒了鬼。 事实上，ac米兰和拜仁慕尼黑之间私交很好，两家俱乐部在欧洲范围内经常互相合作互相帮扶。这一次拜仁为范博梅尔停赛上诉时，ac米兰在其中出了力，最终范博梅尔停赛还是两场，但第二场可以在一年内的欧洲比赛中自行选择停赛。也就是说，两队下回合在安联球场比赛时，范博梅尔就可以复出了。 米兰和拜仁此前在欧冠中共交手8次，ac米兰5胜2平1负占据绝对优势，尤其去年3月在圣西罗上赛季欧冠1/16决赛第二回合，米兰4:1将拜仁斩于马下，九爷因扎吉一个人就让拜仁一筹莫展，拳打脚踢梅开二度，卡卡和舍甫琴科锦上添花。那场比赛小猪因为遭到马加特惩罚性下放青年队，没有参加。 . “我看你和茜若狗男女了这么长时间，以为你俩也该谈婚论嫁了，我把红包都给你准备好了，你怎么说散就散了呢？”飞机上，卓杨问小猪。 当年六剑客从马迪堡分别之后，除了悲催单身狗卓杨和老夫老妻的刀疤里贝里，另外那哥儿四个都在随后不久换了女朋友。然而，两年多快三年过去，反而是当初看起来最花心的小猪此后再无妙手摘花，和名模、演员茜若·蒂姬一直牵手在一起，茜若与巴斯蒂安的‘sb组合’在国际足坛甚至比博列洛和贝伦·罗德里格斯的‘2b组合’知名度还要高出许多。 虽说小猪一直没少了在夜店等场合松开裤带偷腥，但与茜若始终在媒体上保持着金童玉女的秀恩爱姿势。这两年多里，二哥蒙托利沃基本上半年一换，姥爷默特萨克人均一年，就连最憨厚重情的屠夫德容都已经和路易斯·菲戈的远房表妹艾丽卡·阿尔芭也分了手，重新去追随自己钟爱的高中女生。 不过，屠夫不再去打扰那些純情的高中小姑娘，而是专朝不好好上学的小太妹下手。屠夫给卓杨发来的照片上，妞们脸上画的鬼妆，烫着头叼着烟卷手里拎着酒瓶子，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上纹的全是乱七八糟。 屠夫给卓杨解释，他这是代表上帝在感化她们，让这些妞改邪归正重新做回好女孩，让她们摆脱撒旦的诱惑，重新回到上帝圣洁的沐浴中。一番话把卓杨听得十分感动，然后他问屠夫：“这些妞过瘾不？” “太他妈过瘾了！” . “卓杨，你知道吧，我去年还真是动了和茜若结婚的念头，想着再等一等，可今年一下感觉全没了。”小猪说：“也没有什么大矛盾，就是小事情上经常吵架。时间真的会消磨掉相互之间的激情和耐心你知道吧，太熟悉了也就不想再去包容。” “少爷您的意思……彼此都玩腻了呗！” “话糙理不糙，大概意思差不多。” 第二一九章 完美主义的逃避 出了机场，卓杨就与小猪分道扬镳了。比赛虽然在后天，但赛前过多接触有点犯忌讳，让有心人揪住在这上面添油加醋做文章，毕竟是麻烦事。大家身处在这个江湖，很多规矩还是要讲一讲的。比赛结束后有的是机会，又不是新婚小别，没必要赶这一两天。 开车回科莫湖的路上，卓杨一直在想刚才小猪说的话。 小猪唏嘘他和茜若终不能够姻缘，也唏嘘男女之间的爱情。小猪说，两个相爱的人在进入第三个年头之后，会遇到第一个倦怠期，许多爱情便会在这里止步。而且越是朝夕相处爱得如漆似胶，这个倦怠期越会提前到来。就像火焰，最先熄灭的篝火，总是一开始燃烧最猛烈的那一堆。 卓杨不懂爱情，但他以前听说过‘七年之痒’这个词。小猪说那是第二个倦怠期，很多足够幸运闯过第一个倦怠期的男女走到那里后，又十分不幸地在这里停下了脚步。 小猪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肃穆得像一个智者。卓杨感觉小猪长大了，原来那个马迪堡没心没肺没正经的小猪似乎陌生了起来。也许，爱情总会让男孩长大成熟，卓杨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回到湖畔的钢琴前，卓杨把浪漫主义的李斯特一直弹奏到了深夜，《爱之梦·s541》从开篇的婉转低沉，直到高潮时热情奔放。 父亲卓彤彤曾告诉过他，一段好的爱情，会让人感觉自己像个孩子。然而这种感觉，卓杨还没有遇到过。 . . 小猪施魏因斯泰格人模狗样同马尔蒂尼以及主裁判巴卡斯科夫凑在一起扔硬币选边，他是今天拜仁慕尼黑的场上队长。 克林斯曼执掌国家队时，小猪就是他的爱将，被马加特下放到二队打了三个月丙级联赛，克林斯曼依然毫不犹豫征召小猪参加了世界杯。如今少爷自然投桃报李，作为拜仁中场重将，他对克林斯曼的战术改革非常支持，场上执行一丝不苟。 联赛中都是倒霉催的衰队，拜仁好歹还有点渺茫的夺冠希望，ac米兰已经彻底没戏，能打进欧冠区就非常烧高香了。所以两家俱乐部都对冠军杯很重视，能打进四强也就能保留点豪门的体面。 意大利国家队克着德国国家队，俱乐部也基本如此。意大利人的战术比严谨的德国人更严谨，技术又普遍比他们出色，更重要一点，控制能力基本上就是德国球队目前的短板，而意大利人在这方面十分擅长。 ac米兰对拜仁慕尼黑历史战绩呈压倒性优势，正是上述这些强弱对比的真实写照。 今天这场比赛，又因为卡恩和范博梅尔缺阵，媒体普遍看衰拜仁，十分看好ac米兰在第一回合就奠定进入四强的乾坤。比赛场面从一开始似乎就朝着验证媒体看法的局面发展，拜仁慕尼黑如潮水般节节败退。不是他们不想提上来全场对抗，实在是因为米兰的控制性打法炉火纯青。 卓杨重回锋线，和他搭档的却不是主打冠军杯的九爷因扎吉，而是吉桃子拉迪诺。 前几天与罗马的比赛，桃子射门臭归臭，但下半场他的支点效果还是很明显的。冠军杯上罗纳尔多这个杀器不能出场，安切洛蒂便想着把这一模式用一下试试，刚好最近因扎吉体检表明体能状况不佳，吉桃子就‘越俎代庖’打了这场首发。 再说了，无论吉桃子或者九爷，ac米兰真正的战术绝杀手段是在卡卡-卓杨这对组合身上，所以前面顶着谁都不是太大问题。只不过，从昨天得知自己本场替补后，因九爷的脸色就像锅底，晚上在米兰内洛集体住宿时卓杨去找他扯淡，他都懒得搭腔。 卓杨将会和罗马比赛中罗纳尔多一样，躲在吉桃子身后，而不是一直所在的边锋。继而推之，卡卡也向后回收五米，他和加八爷、睡皮、西多夫的中场队形更加紧凑，也更符合卡卡的冲击习惯。 马队与内美人这两个防线老煞星终于联手中后卫，这一幕简直让圣西罗的罗森内里们热泪盈眶。本赛季米兰后防线上灾祸不断，内斯塔更是一伤四个月，都快让人想不起两个经典男人在一起携手是什么韵味儿了。 至于几天前卓杨最后十几分钟客串中后卫，如今成了媒体报纸上的热点。球迷能看见他一对一完胜托蒂，专家能看到卓杨在选位卡位和防守时机把握上的精纯，每个人都惊呼卓杨再次重现了消失已久的个人防守精致技术。但大家兴高采烈的同时，心里也都清楚，卓杨去踢中后卫只是即兴应景之举，没人愿意也没人敢把他真的永远放在防线上，只有马尔蒂尼惆怅不已。 克林斯曼看着卓杨则思绪万千。 尤尔根·克林斯曼是个完美主义者，完美主义者并不是每件事情都苛求尽善尽美，但不能容忍自己有做到完美的机会却没有去做。卓杨也有很强烈的完美主义倾向，他不去做自己不感兴趣或不擅长的事情，这其实就是完美主义者对缺憾的抗拒和对失败可能的逃避。 如果德国队在去年夏天的世界杯上能做得再好一点，是有机会在本土拿下世界杯的。初次执教便高登云台巅峰，这无疑是教练行业的完美。7场比赛6胜1负，而输给意大利的那场比赛让克林斯曼有了懊恼感，正是因为中场缺少一个像卓杨一样的全能贯穿型球员，德国队才在意大利人的反击下缩手缩脚。 而卓杨是主动找他沟通过的，他俩原本有很大机会在一起合作。 克林斯曼不能容忍自己这样的失败或者叫失误，但完美主义者内心的清高又使得也不能容忍自己否定自己，于是，辞职成了一种完美的逃避。 离开国家队后，克林斯曼没有再去关注勒夫他们，一种不屑于栈恋的清高，再去指手划脚会显得自己很庸俗，他也并不知道卓杨和比埃尔霍夫之间那场变故。 克林斯曼知道勒夫一直非常推崇卓杨，这也是他离开时力荐勒夫接任的一个因素。不过，时至今日国家队那里仍然没有关于卓杨入队的信息传出，虽然令他有些奇怪，但克林斯曼并不想知道为什么。 . 拜仁慕尼黑开球后，半分钟不到萨尼奥尔就来了一脚不着边际的远射。仅仅一分钟后，卓杨便在后点抽射打中了门楣。 第二二〇章 占优势卡卡头球 扬库洛夫斯基下底后传中，前点桃子吉拉迪诺和范比滕相互扛着起跳争顶，卓杨在身后大喊一声‘漏’，结果俩人谁也没听他的，但谁也没得手，足球漏向了后点。 卓杨在和老对手卢西奥的拼抢角力当中，倒地前半侧身凌空勾踢，‘咣！’足球砸在横梁上，惊出了伦辛一身冷汗。 当年卓杨他们六剑客在马迪堡征战德丙时，曾与拜仁慕尼黑青年队交过手，六剑客3:0完胜了对手。当时那支拜青，中前场十分平庸，但中后场有三位球员还是给卓杨留下了印象。多年过去，这三个人今天都在拜仁的首发阵容当中。门将米夏埃尔·伦辛，中场安德烈斯·奥特尔，后卫菲利普·拉姆，那时候拉姆踢的还是中场。 拉姆不用说，他现在是拜仁铁打的左边后卫，奥特尔则是顶替停赛的范博梅尔和哈格里夫斯搭档双后腰。若要论起控球率，全欧洲ac米兰可能只列在巴塞罗那后面，拜仁慕尼黑开场略作试探后，便被米兰这种推蘑菇式的控制压回了自己半场。 小猪施魏因斯泰格本赛季备受重用，他在阵型上是左边前卫兼虚设的前腰，很有齐达内在皇马的那个意思。回收防守时，他负责干扰逼迫皮尔洛，哈格里夫斯的主菜是卡卡，而奥特尔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和后卫线一起割裂卓杨。 没有人再能比慕尼黑人更清楚卓杨的威慑力了，从某种意义上讲，拜仁近几年的沉沦正是源自卓杨率领马迪堡崛起后的打击，在拜仁看来，对卓杨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卡卡带球突破受阻后，小斜传给了前来接应得卓杨，球都还没有拿稳，奥特奥就扑倒了眼皮子跟前。为了护住球，卓杨踩球后向外轻纵，‘当’一下隔在了奥特尔和足球之间，用自己的后背来抵挡他的撞击。 奥特尔和卓杨的身高体重相仿，这一下没能让卓杨脚底下拌蒜，他索性伸手隐蔽地由后揽住卓杨的腰，左腿强行从卓杨两腿之间探出去试图把球捅走。 卓杨没有让他得手，双脚连续拨拉就让奥特尔只能别着腿干着急。趁着他右臂抱住自己要的工夫，卓杨干脆夹住奥特尔的胳膊使劲一甩，把他荡出小半圈，刚好抵挡住了拉姆从侧翼赶来的上抢。 卢西奥也从正面上来堵截，三个人把卓杨围成一团紧紧贴住。这种情况下，卓杨是突不出去的，奥特尔虽然单防卓杨还不够看，但他能在危险地带缠住片刻，等待来队友的围堵就算成功。 卓杨在三个人的挤压下来回拉着球跳来跳去像个蚂蚱，但这并不是秋后，突破也不是唯一的办法。虽然闪躲得磕磕绊绊，但卓杨依然控制着足球，ac米兰的支援转眼就到，围堵的三个人在卓杨的撩拨之下瞅准机会同时下铲，四个人就像东x热一样叠摞在一起。 “够意思啊，露丝。”卓杨笑呵呵对和他搂在一起的卢西奥说到。卢西奥本名卢西马尔，大家简称露丝，和他本人很违和的一个绰号。“到底是老朋友，冲球不冲人，我摔得一点都不觉得疼。” 耳朵边传来拉姆幽幽的怨念。“我在你底下垫着呢，你当然不疼了。” “哎哟哟，菲利普，不好意思……” 双方赶来把自己人从地上拉起来后，俄罗斯主裁判巴卡斯科夫给了ac米兰一个禁区外10米的任意球。 睡皮的落叶没能飘起来，把人墙中的马凯踢得呲牙咧嘴吸凉气。任意球没踢好，但皮尔洛足够机警，他抢在拜仁之前抢先把弹回来的足球又挑传进了禁区，吉桃子游龙惊鸿的身法羡煞旁人，绕在范比滕身前停球转身射门一气呵成，足球从横梁上空高高飞过。 上半场大部分时间的比赛场面就是这样一种复述，拜仁慕尼黑疲于拦截卓杨和卡卡联手的双剑冲击，再加上米兰两侧边后卫扬库和奥多助攻很坚决，拜仁只能以压缩阵型增加厚度来抵御对手的咄咄逼人。吉桃子则在与状态不是太好的范比滕的争夺中占尽了上风，只可惜他的射门还是一如既往很不正经。 进攻组织上，小猪和萨利哈米季奇很难越过加图索、皮尔洛和西多夫去从容组织，只能从边路想办法，但扬库和奥多同样坚硬无比。再说了，前边马凯和波多尔斯基在马队与内斯塔的防守下都处于窒息之中，边路把球给过去也没个卵用。 拜仁的进攻只能抽冷子，成不了气候。一直到了第29分钟，他们才有了本场第二脚射门。 ‘天使之翼’萨利哈米季奇与哈格里夫斯做配合后，横传给了西多夫没来得及跟紧的小猪，施魏因少爷接球再横拨，趟过皮尔洛之后在加八爷封住角度之前拔脚远射。 射门没有太大威胁，小猪匆促下有点赶脚，也没怎么发上力，足球贴着地面飞向球门。本该十拿九稳的怀中收，迪达倒地后却脱了手，差点便宜了波多尔斯基，幸亏扬库先出一脚立了功。 回过头来，卓杨从肋部传球，卡卡飞身冲顶，实打实的必进球却被伦辛不可思议侧身飞扑挡出。这个扑救，运气成分远远大于守门技术。 第42分钟，卓杨和萨尼奥尔、奥特尔三个人肩并着肩一起下了底，他的传中从法国人的裆下穿过，准确找到了禁区内的卡卡。 相比起去年，卢西奥的防守稳重了很多，他把双手背在身后随着卡卡的舞步摇摆，在卡卡横拨摆脱的一瞬间迅速下铲，球也踢走了，卡卡也倒在了地上。 经过一分钟双方抬杠扯皮，主裁判巴卡斯科夫还是坚持判罚了角球，而不是米兰人希望的点球。 又是新的角球战术，皮尔洛踢出的球飞过所有人头顶，直接到了场地另一边的奥多那里。奥多小调整后挑传拜仁后防身后，鬼鬼祟祟从角旗跑来的皮尔洛成了孤家寡人。别看身子板儿一般，可睡皮挺胸展腰过后爆发出来的这记头槌同样势大力沉。 伦辛腾空而起，指尖将将点上足球，皮球怒撞横梁之后被范比滕解围。也没踢远，就在大禁区外面，卓杨比睡皮还偷偷摸摸，似乎早就埋伏在这里等着了。 又是一记挑传，卡卡心领神会反越位凸显而出，跑动中鱼跃头球吊门，人品爆发的伦辛再也无能为力，足球应声坠入网窝，ac米兰1:0。 第二二一章 二帅换人优劣手 上半时卓杨用他在本赛季欧冠的第14个助攻、卡卡用他的第12粒进球，使得ac米兰在主场1:0领先。下半时易地再战，安切洛蒂和克林斯曼都没有换人。 开场不到一分钟，ac米兰差点扩大比分。 西多夫的传中球被卢西奥顶了出来，拜仁发动快速反击，一系列推进之后，小猪施魏因的传中球同样也被马尔蒂尼头球解了围。卓杨拿到球后，在小猪的纠缠下没有盲目去干掉自己兄弟，而是在第一时间分给了西多夫。 西多夫拿球后，身体射向瞄着卓杨的前插方向，眼睛却盯着卡卡所跑动的路线，脚弓扭曲着疾推，足球给了后插上迅猛穿过拜仁防线肋部的奥多。 冠西哥这个传球迷惑性太强了，包括卓杨在内双方所有人都没想到他能把如此巧夺天工之作信手拈来。出其不意就意味着攻其不备，奥多反越位后直面了门将伦辛。 谁都没有想到西多夫这招指东指北偏打西，奥多也没想到，所以，人和球都冲了过去，但球却没有控制好，几番拌蒜之后仓促绵软无力的射门被出击的伦辛用身体阻挡后没收。 可惜了西多夫这本赛季最骚的一脚传球。 第53分钟，拜仁再得打反击机会，卓杨从身后一路疯狗撵，追至本方半场后，滑铲从哈格里夫斯的两腿之间把足球捅给了皮尔洛。睡皮少爷紧催两鞭，躲过小猪的反抢，由中圈弧起长传奇袭最前沿。 吉桃子这个外脚背侧身卸球停得漂亮，只不过边裁的旗子举了起来，主裁判的哨声也及时响起，他越位了。桃子有点气恼，不管不顾顺势一挑足球过了伦辛的顶，再紧跟一步起脚扫射，足球在巴卡斯科夫急促的哨声中入网。 巴卡斯科夫气急败坏给了桃子一张黄牌，吉桃子则满面通红和他强词夺理，表示自己没听见。这是吉拉迪诺本赛季在欧冠不多的几次上场中吃到的第三张黄牌，他也将自动停赛米兰和拜仁的下一回合。 要不是皮尔洛劝住他，心里烦躁的吉桃子一定会被巴卡斯科夫罚下去。说起来桃子的确冤枉，刚才那个球事后证明并不越位，他瞧着皮尔洛起脚之后才加速的。 此后郁气堵心的吉桃子在场上就玩不转了，几次跑位都跟梦游一样，扬库的边路传球被他漏过，卓杨从另一侧再传又被他漏过，而且显得急躁不堪，有点想和盯他的范比滕干仗的意思。 鉴于如此情绪，一向挺钟爱他的安切洛蒂也不得不在第60分钟将吉拉迪诺换下。但换下桃子的人并不是对位的九爷因扎吉，而是安布罗西尼。西多夫被推上前和卡卡双前腰，卓杨单前锋，又是一出模拟版圣诞树。 微调结束后，ac米兰继续在场上保持着控球率和压制拜仁，随后十几分钟里仍然在场面上占据着主导。但仔细分析其中滋味，却与上半时不太相同。 明面上看进攻端火力并未减少，但没了二前锋这个灵活性极高的位置，卡卡和西多夫不得不稍作前移，和三后腰的联系不如先前那么顺畅，而卓杨则陷入了拜仁后防线专心致志的围剿当中。 ac米兰这段时间的控球率基本上都是在后场刷出来的，场面上还在控制，但威胁球已经大不如前，攻势显得干打雷不下雨。 第67分钟，克林斯曼也做出了调整，整场几乎看不到人的波多尔斯基被智利前锋皮萨罗换下，屡次让卓杨和杨库在这一边任意突破的右边后卫萨尼奥尔也被首次代表拜仁出战欧冠的克里斯蒂安·莱尔换下。 23岁的莱尔也出自拉姆他们这一届拜青，只不过实在没什么名气而已。德国足坛通常名气与实力成正比，莱尔除了能跑能拼能搅合，其他的基本也就提不起来。 但在这个时候把莱尔换上来，效果却十分好。单前锋卓杨基本活动在中路，自己想办法硬怼破门的同时，他必须为后边的卡卡和西多夫拉开拜仁的防线。而ac米兰的左边后卫扬库洛夫斯基这会儿也到了体能倦怠期，需要适当收着踢，稳妥些。 莱尔这一侧的防守压力大大减轻，反而让他有充分的时机冲到前边去横冲直撞一番。 卓杨千辛万苦在前面拼下来两次射门机会，也只不过让伦辛通过了严峻考验，卡卡连续三次接球越位，很不符合他一贯的常理。就在这样乱七八糟里，时间来到第78分钟。 小猪为拜仁赢得一个角球，开的时候他没有直接踢向禁区，而是与萨利哈米季奇做了一个配合，然后才从右侧30度角位置斜传。迪达出击摘高空球，却忘记擦掉手套上的黄油，足球穿越过他的手掌丝毫没有减速去了后点。 后点盯防皮萨罗的扬库被莱尔一通乱撞搞晕了脑袋，直接把皮萨罗放了空。智利人起脚打门，球踢在奥多的身上落在禁区人堆里。 奥多正待要解围，又是莱尔，别看身子板并不是很壮，但他依然将奥多扛了个四仰八叉，范比腾6码处及时转身弹射破门，1:1。 扬库和奥多都有责任，但最主要还是迪达出击高空球失误。看台上一片哗然和嘘声中，马尔蒂尼投诉莱尔犯规在先，但巴卡斯科夫坚持进球有效。 主场是必须要拿下三分的，拜仁在安联球场就不是今天这样，在那里他们会自动回的30%实力加成，ac米兰把决胜希望放在第二回合，显然不是很靠谱。 第80分钟，安切洛蒂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犯的错误，他赶紧又用因扎吉将西多夫换下，九爷都已经望眼欲穿了。场上队形又恢复到了上半时颇为有效的那个样子，卓杨缩一缩，卡卡也缩一缩。 不但如此，安胖还用古尔库夫替换下八爷加图索，ac米兰的腰看起来不那么硬了，但在最后十分钟里，控制能力却十分可观。 然而接下来发难的依然是拜仁慕尼黑。 古尔库夫在后场接到皮尔洛的过度球后，慢条斯理准备瞅一个一剑封喉的长传直塞，却被小猪晃着膀子把球抢了下来。这一下完全就是措手不及，少爷毫不客气抹进了禁区，第一个假动作就让迪达像根木橛子一样撂在了地上。 盘过门将后，施魏因斯泰格小角度推空门，足球笔直朝着球门线窜去。 第二二二章 和小猪互相了解 足球即将滚过球门线的一瞬间，一条隽秀妖艳的身影飘然而至，滑行中的内美人用右脚在球门线前将足球勾出了小禁区，奥多随即踢出边线解围。 内斯塔从球门里走出来，冲着大惑不解的小猪嫣然一笑。“小兄弟，你很不错，绝了。” 小猪使劲甩了甩头，仿佛才从科幻中惊醒一样。“你从哪冒出……，我操，内哥，卓杨在我跟前把你夸到天上去了你知道吧，你的确太牛逼了。” “哈哈哈，过奖了过奖了。”陌上人如玉，内少世无双。 内斯塔力挽狂澜于既倒，让ac米兰躲过了这一劫。上场第一脚触球就差点闯下大祸的古尔库夫把脑袋都快勾倒肚脐眼上去了。安布罗西尼斜眼瞧着法国人，一阵长吁短叹。 安队副是个注重团结的人，但非要在队内找一个他最讨厌的人，古尔库夫必定首当其冲，卓杨只能往后排。而安副最喜欢的人，自然是桃子吉拉迪诺。 一个有客场进球的平局，对于拜仁慕尼黑来说绝对是可以接受的，甚至这就是他们在第一回合的战略目的。于是，拜仁全队做了全面回收，小猪也守在了四十米线上，前边只留下荷兰人马凯警告米兰的后防线。 ac米兰再度领先的一球来得十分不容易。 第86分钟，卡卡拿球过了哈格里夫斯后传给卓杨，卓杨过了奥特尔后又传回给卡卡，中途差点被小猪截下。卡卡接球后再倒回来，两人让你明知道要互相传，但就是制止不了。 这一次是二过二，卡卡带球进了禁区。卢西奥没有往日那么鲁莽了，但刚才打进一球过于兴奋的范比滕却鲁莽了起来，他连人带球把卡卡放倒在禁区里。 俄罗斯主裁判巴卡斯科夫再一次成为了主角，他坚持认为范比滕先铲到了球，无论马尔蒂尼和他怎么抬杠，巴卡斯科夫也只给了ac米兰一个角球。 吵来吵去眼看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米兰人不敢吵了，只能抓紧时间开角球。 皮尔洛直接推给了前点禁区腰线外的卓杨，接球前卓杨先假动作向底线方向闪身，再向另一侧做出拎球动作，把从身后贴住他的奥特尔搞得左顾右盼不知所措，卓杨却双腿一叉，让足球从裆下漏了过去，自己翻身绕开奥特尔进了禁区。 一瞬间，拜仁围上来四个人把卓杨包在里面连人影都看不见，卓杨在这种围抢下为了能护住球，根本没办法抬头。他知道几乎全部队友都在禁区里，可对手也基本都在，他并不知道给到哪里才是能形成射门的传球。 再晚半秒球准丢，电光火石间，卓杨从人缝里瞄见了一只粉色球鞋。而全场22个人当中，只有小猪那个骚货穿着一双俏粉色阿迪达斯。 小猪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他没有上来围抢是因为他知道即便四个人甚至再多我也有概率把球传出去，他一定是在卡我最有可能的传球路线，或者盯防我最有可能传球的人。 从小猪的的角度去看，我最应该传给谁呢？ 卡卡！一定是卡卡！小猪知道我和卡卡关系好，也知道我和卡卡在场上最默契。 那么，小猪跑动的方向一定就是卡卡所在位置。没错，一定是这样。 0.1秒也没用到，卓杨当机立断盲传，目标就是小猪穿插的前方。足球从范比滕裆下‘跐溜’穿山而出，卓杨也就能抬起头了。 果然，小猪正和卡卡拉扯在一起，卡卡能接球，但小猪别住了他的射门脚还堵住了他的射门位置。禁区里已经大乱，抬眼看去全都是人，就好像国庆假期时的西湖断桥一样。攻防都乱了套，人盯人也不一定都盯的是对手，乱成了一锅粥。但是，卓杨能抬头观察，那就好办了。 卡卡一边挤着小猪一边琢磨接球后怎么打门，不能犹豫也不能调整，但小猪显然是个相当难缠的对手。正要强行起脚尝试，卡卡猛然听见卓杨一声：“漏！” 丝毫没有犹豫，卡卡当即就像卓杨刚才一样，把射门变成假动作，岔开双腿让足球穿越而过，他身后两米处无人盯防的九爷因扎吉摆开小腿。 ‘砰…………唰！’ ac米兰前场三叉戟心有灵犀，九爷因扎吉巧射建功，米兰2:1再次把比分超出。 . 比利时中后卫丹尼尔·范比滕看着卓杨和米兰人围在一起庆祝，心里很不是滋味。 范比滕今年29岁，比利时国家队的后防核心。他从比甲出道，游历过法甲马赛、英超曼城，三年前来到德甲汉堡。在汉堡两个赛季中范比滕表现十分优异，于是，去年夏天被贝肯鲍尔钦点而来，加强拜仁的中路屏障。 然而，虽然坐稳了拜仁主力中后卫的位置，但范比滕在后防线上的毛糙以及偶发性的疏忽却也十分为人诟病，好在他为人低调勤奋，而且是全拜仁训练最刻苦的球员，人缘又好，所以全都是维护他的人。 今天这场比赛，上半时范比滕就被吉拉迪诺调戏得跟王八蛋似的，几乎没占到什么便宜，幸好吉桃子射门脚风不顺，要不然ac米兰哪能纠结到现在。 范比滕下半时同样在卓杨这里处处吃瘪，多亏了拉姆和卢西奥总是及时补位，这才让卓杨屡次无功而返，但范比滕状态不佳是错不了的。 刚才时来远转捡漏为拜仁把比分扳平，范比滕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将功补过没有拖球队的后腿，可转眼之间就让卓杨在四人包夹中从自己小门里传出了致命助攻，这又让范比滕不由得哀叹衰运连连。 场下克林斯曼也长叹一声，眼看就要进入补时阶段，一场平局带回慕尼黑是多么惬意的事情，可卓杨…… 惆怅是完美主义者的表面气质，但不是克林斯曼的工作态度。他在第89分钟又用巴拉圭射手圣克鲁斯换下碌碌无为的马凯，并指示球队全线出击，输一个是输，输两个也是输，拼上一把试试。 范比滕的确状态不好，克林斯曼却没有换他，他并不喜欢干那种打击犯错球员信心的残酷事情。不过，范比滕并不是全场状态最不好的球员，ac米兰门将巴西人迪达的状态，才真是差到让人嫌弃。 第二二三章 迪达失误黯平局 相对于今天拜仁慕尼黑年轻替补门将的神勇——23岁的米夏埃尔·伦辛本场已经扑出了至少3次必进球，ac米兰主力资深门将、34岁的迪达表现让人十分汗颜，范比滕的进球甚至是拜仁迄今唯一有威胁的射门，何况他还在比赛中出现了多次冒摘和判断失误。 迪达这种低迷表现并不是这场才有，从新赛季后就这样好一场坏一场，前些年那个米兰门前的超级门神如今已成为媒体上抨击的最大软肋。 其实赛季刚开始阶段，迪达表现还是很不错的，但自从续约过后，他好像一下失去了奋斗目标，马上就成了这个样子，报纸上嘲笑米兰这次续约亏本亏大了，完全是个错误的选择。 去年10月完成续约后，迪达将在米兰效力至2011年，届时他将38岁，令人吃惊的是迪达的合同年薪金额达到了430万，这对于一名门将来说完全是天价。要知道，作为进攻端的超级明星，卓杨和卡卡的合同金额才是600万，罗马队长托蒂也不过450万。 迪达一跃而成世界足坛门将第一高薪，然后便一跳而下变成了现在这个熊样子。 当然，有些事情也不能全怪迪达，今年ac米兰的防线也很不争气，莫名奇妙就会出现漏洞，让迪达这些年在坚固防线身后养成的动作习惯很不适应现在的突兀。 这就好比开惯了法拉利f1的舒马赫，你猛然间给他一辆柴油小四轮，他肯定还不如种玉米的崔大叔开得溜。 但黄油手这一类毛病就不能再找借口了，迪达状态下滑也是不争的事实。 . 双方攻守态势完全颠倒了过来，拜仁慕尼黑发动破釜沉舟的绝地反扑，ac米兰全线退守。 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在第89、90分钟连续施展他的招牌远射，但都差之毫厘，第三次再射，却又射在了飞身而起卓杨的鞋帮子上。 卡卡都被踢成边后卫了，可见德国人一旦发挥出他们顽强勇敢的搏命精神，确实够全世界喝一壶的。 拜仁小猪队长带着球往边路走，他要把卓杨带离中路。施魏因少爷疯起来，安布罗西尼有些头疼，于是卓杨便自告奋勇回来和自己兄弟卯上。小猪从边路斜叩回中路，奥特尔拿球后拔脚怒射，足球飞过横梁时有两层楼那么高。 也许是激烈的战况感染到了场外的米兰小球童，他在第一时间将手里的足球塞给了迪达，迪达也昏了头，马尔蒂尼扯着嗓子喊：“稳住，稳住。”迪达充耳不闻，就跟本方比分落后抢时间一样，迅速开出大门球。 乱有乱着，在前面孤零零吹风的因扎吉仰望高高越过自己头顶的足球，迈开小细腿拼命追去，看台上给他加油的擂鼓助威声都能传到非洲。然而，这一切热血沸腾都被出击的伦辛戛然而止。 伦辛把足球连趟两步都快到中圈了，这才起大脚直接往米兰禁区里吊。皮萨罗跳起来头球摆给圣克鲁斯，但被主裁判吹罚了争顶时对奥多犯规。 马尔蒂尼这时候才又有机会气急败坏地对大家喊：“稳住，都他妈稳住。” 第93分钟，拉姆在左边路四十五度起球吊向禁区，内美人、圣克鲁斯、卓杨和小猪，四个人纠缠在一起争抢第一落点，却谁也没有控制住，足球被卓杨蹭了一下后继续往后点弹去。 安布罗西尼大脚解围，在皮萨罗的干扰下踢呲了，足球再弹起。身后紧跟着奥多甩头去顶，却又和蛮不讲理的莱尔撞成一团，只甩到一团空气。足球径直往底线奔去，就在即将出界的时候，一只右脚将它停在了草皮上。 中后卫范比滕停下球后，围兵将至，但他和球门之间只有一个迪达。此位置与球门线夹角小于5度，距离近门柱足有5米，并不是一个理想的射门位置。但是，已经没时间了，有枣没枣都得打三杆子。 范比滕正脚背抽射，瞄准的是近门柱里边一点，其实也就是迪达。这么小的角度，门将只要随便往门柱旁边一站，就什么射门角度也不存在了，除非遇见那种妖孽逆天的射门方式，否则稳如泰山。 到底是后卫，射门不是他的专业，要是换成卓杨，就算绕不出弧线挂后角，他也一定会大力抽射门将的头顶上方，射不进也要吓死你。 范比滕的射门一无速度二无力度，迪达只需要站在那里不动就可以完成封堵，可是，他动了，巴西门神前探两步，似乎想去阻拦这记只存在于他幻觉中的传中球。于是，足球在他让开的缝隙中，擦着近门柱悄然而入，一直碰到另一边的边网才停了下来。 进球有效！比赛随即结束，ac米兰主场2:2战平拜仁慕尼黑。 . 赛后新闻发布会上，安切洛蒂的保守战术和迪达愚蠢的失误成为了媒体炮轰的火力点。 有机灵的记者当场用历史规律和拜仁主场战绩，计算出ac米兰依靠第二回合晋级的概率为8.3%，质问安切洛蒂：米兰本赛季即将两手空空，谁该对此负责？ 安切洛蒂只能一如既往用他老滑头的絮絮叨叨说东说西，就是不正面回答，说了一大堆，没一点有用的。唯一一句还能上报纸的话也尽显酸溜溜。“拜仁仅有的两次有威胁的射门都取得了进球，但我相信我们会在客场取胜。” 参加新闻发布会的两位队长马尔蒂尼和小猪则为迪达辩解，称有些事情就是巧合，不能责怪门将。这两个人，一个出于维护队友，一个出于礼貌。 因为在大热吹捧下只拿到一场惨淡的平局，ac米兰全队赛后打分普遍不高，最高的是替补上场半小时并打进一球的九爷，7分。绝代双骄都只有5.5分，迪达得到惨不忍睹的4分。 拜仁则因为在不被看好的情况下拿到两个客场进球的平局，全场最佳自然是打进两球的范比滕，9分，队长施魏因斯泰格被媒体打了8.5分，和门将伦辛一样。 新闻发布会上，也有德国媒体在继续追问克林斯曼关于卓杨入选国家队的问题，克林斯曼说：“我现在是拜仁慕尼黑的教练，我不会谈拜仁之外的球员。至于国家队的事情，你们该去问国家队。” 一场令人失望的平局，比起一个赛季前的4:1，至少在结果上，米兰不只退步了一星半点。一个星期后在安联球场，ac米兰只有客场取胜这一条华山路。 然而，还没有等到客场与拜仁慕尼黑决一雌雄，球队内部就袭来两股暗流。 第二二四章 经纪人挺身鸣冤 比赛结束后已经有些晚了，但ac米兰和拜仁慕尼黑两边球员还是按照赛前约定，由米兰人集体做东，大家一起聚了一下。鉴于这个聚会是马尔蒂尼亲自发起的，卓杨也就没有拉着小猪和拉姆私自搞地下活动。 两家俱乐部关系不错，两支球队相互之间也有很多老朋友，卓杨自是不用说，卢西奥和米兰巴西帮纯粹就是自己人。不过，双方也都有球员缺席了这次聚会。 迪达表示自己身体不适，就先回去休息了。大家也都理解他‘不适’的原因，便没有强求。拜仁正印中锋荷兰人马凯什么也没说，人也没有来。不过大家都见怪不怪，那个货本来在队中就不合群，孤家寡人一个，拜仁队内聚会他都不爱参加。再说了，荷兰国家队中马凯和当年西多夫也不是一个路子，西多夫愤而宣布退出巴斯滕的国家队，其中就有马凯背后使坏的因素。 有小猪和卓杨在，二哥蒙托利沃自然不用叫也会来，他还把伊布一起拉了过来。 罗森内里和内拉祖里互相敌视，但两支米兰的球员关系一直都不错，相互串聚会的场更是家常便饭。伊布虽然是个桀骜性子，但毕竟不再是少年，多少也该懂点事了。而且他虽然表面上狂傲，但其实心里很羡慕像六剑客这样亲密无间的兄弟。 兄弟三人脑袋抵在一起商量赛季结束后夏天去哪里度假，今年不是大赛年，暑假时间比较充裕。 “夏天卡卡说了邀请全队去巴西度假。”卓杨说着转过头去。“卡少，卡少暑假我去巴西把这俩骚货捎上，算家属，行不行啊？” 卡卡笑颜如花：“不用算你家属，算我特邀嘉宾。小猪、二哥，一定要去啊！”前年夏天卡卡和小罗曾经与六剑客一起度假过，也算是熟人老朋友了。 卡卡和托蒂最佳射手的赌约，外界已经得知，媒体上炒得轰轰烈烈。盘口甚至开出了赔率，坊间比较看好托蒂，毕竟是前锋。 “卡少，我支持你。”二哥当即表态。“别的不敢说，下次和罗马比赛时铁定让托蒂一个球也甭想进。”国际米兰还有一场和罗马的第22轮补赛没有踢。 “先谢了那就。”卡卡笑得很开心。别看二哥这么说看起来只是场面话，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当中说出，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二哥还要在意大利国家队混日子，托蒂又是国家队的大佬，从人情世故上来讲，二哥更应该公开支持托蒂才是，何况他还是国米球员，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支持ac米兰巴西球员卡卡的话来。 但二哥就是说了，说得十分坦然。也许少年时六剑客的相聚经历，让二哥没有那些狭隘的国籍观念。伊布听见几人对话，偷着撇了一下酸溜溜的嘴，他本赛季是没希望和卡卡与托蒂竞争最佳射手了。 聚会前大家已经得到消息，同时结束的另一场欧冠1/4比赛中，罗马主场2:1战胜了曼联，不过，托蒂没有进球，但斯科尔斯为了防守他被红牌罚下。鲁尼打破了他长达两年半、连续18场欧冠不进球的邪门怪圈，小小罗则继续着自己在曼联冠军杯上一球未进的悲催。 姥爷默特萨克没来罗马，他五天前在与布莱克本的英超联赛中被踢伤了小腿肚子，需要将养一个星期。 这场比赛中，中国球员董方卓被老爵爷列进了大名单，但并未替补登场，只是在鲁尼进球后冲进去庆祝了一会儿。 而科曼率领的埃因霍恩在主场被利物浦打了个0:3，中国球员孙祥下半时替补上场。所以今天常驻欧洲的中国记者来米兰的人数不如平时那么多，很多人都去罗马和荷兰看这二位了。 晚宴很丰盛，但葡萄酒在座诸位都是浅尝即止，没有过量也没有饭后放浪形骸，于和睦融洽的气氛中曲终人散。 . 这场不应该有的平局，让ac米兰成为了意大利媒体大肆抨击的对象，风浪也卷起了河底的泥沙。 ac米兰的球员被俱乐部通知集体禁言，但却管不住其他人的嘴，最先跳出来嘲笑的是国际米兰球员法国人维埃拉，他说ac米兰配不上八强的身份，甚至根本没资格打冠军杯。 “我实在不明白在经历了电话门这样的丑闻后，ac米兰有什么资格、有什么颜面参加冠军杯。” 不明白维埃拉是出于什么目的开了嘴炮，也许是因为国米没进八强的酸葡萄。两家米兰虽然比赛中针锋相对，球迷也势同水火，但球员之间却从不恶语相向，何况这么揭短的话，这是你一个球员该说的吗？ 维埃拉的这番话让米兰上上下下都不舒服，但实事求是讲，ac米兰这帮球员都不擅长打嘴炮，除了卓杨。卓杨眼睛里闪着光请求代表球队出战，信誓旦旦保证把法国佬怼得口吐血，但米兰的封口令对所有人都有效，卓杨只能长叹英雄无用武之地。 反而是远在切尔西的米兰旧将舍甫琴科站出来怒怼维埃拉，舍瓦说：“ac米兰有着辉煌的冠军杯传统，他们是历史上夺冠次数第二多的球队。维埃拉根本没有资格评价ac米兰，他连一个冠军杯冠军都还没有。” 也许是在切尔西过得不自在，核弹头这是在向老东家示好。不过，舍甫琴科说话也有点不过脑子，他的新东家切尔西也没有获得过冠军杯，本轮切尔西在斯坦福桥1:1战平瓦伦西亚，刀疤传德罗巴进，老套路。 维埃拉说：“老子有世界杯冠军，还有欧锦赛冠军，舍甫琴科你有啥？” 舍瓦说：“算了算了，跟你这个粗人不计较。” . 外人的口水倒也罢了，影响心情但并不影响团结，但自己队伍中出现杂音就是问题了，尤其在ac米兰这种以团结著称的球队里。 迪达被媒体批成了倭瓜，他简直就是ac米兰这场平局的背锅侠。赫赫有名的巴西国门，曾长期与布冯争夺意甲第一门将的门神级人物，迪达很接受不了媒体这种成王败寇的兴风作浪。 从赛季初开始，很多媒体就针对他口诛笔伐，怨气累积到现在，终于喷发了。ac米兰的封口令自然也对迪达有效，但却没管住他经纪人的口。 经纪人说：“事实上ac米兰的防线形同虚设，但所有人都把错误转嫁到守门员身上。尤其补时阶段那个丢球，卓杨和内斯塔没能控制第一落点，安布罗西尼和奥多没有及时解围。他们四个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接受惩罚的不应该是迪达。” 矛头指向打击面非常广。 第二二五章 一波未平一波起 迪达的经纪人罗德里格的身份相对比较独立，他和经纪大佬菲热尔是一种紧密合作的关系，罗德里格被允许利用菲热尔的许多渠道和运作网络。 罗德里格在报纸上大肆为迪达鸣不平，把所有问题都归结于本赛季米兰糟糕的后防线。他不但向包括卓杨在内的四名球员开火，还批评ac米兰高层明知道后防线急需加强却始终无所作为。 “如果ac米兰不能及时调整防线，那么不管门将表现如何神勇，他们都无法走得更远。”罗德里格的一席话，在米兰内洛引动了暗流，外界都拭目以待准备看热闹。 迪达是那种依靠天赋吃饭的门将，反应能力、身体条件、臂展，都是最顶尖的，他的门线技术就连布冯都亲口说过自叹不如。不过，迪达的缺点也很明显，选位站位比较普通，出击能力很一般，摘高空球和面对远射有时会变成神经刀，尤其防守近门柱是他的弱点，一如那个补时丢球。 总得来说，迪达在他巅峰期稳居世界前三，他和罗西被罗森内里看做ac米兰历史上最好的两位门将。但他这种门将一旦状态下滑，世界前三十位里肯定找不见他。 经纪人罗德里格的这席话，让米兰內洛陷入了微妙的气氛中。 虽然是出自经纪人之口，但大家都是圈里人，其中的门道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如果没有球员在后面示意和指挥，经纪人不会这么信口开河。哪怕真是经纪人自作主张，他开口前也一定会先和球员本人沟通。 让经纪人当自己的传话筒，这么做，无非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避免把事情做绝，也让事情有挽回的余地。 罗德里格批评卓杨和内斯塔等四人，意思是迪达给他们背了锅。就事论事，他的话有一定道理，当时那个球四个人的确没有处理干净，但凡有一个能控制住足球，后面就不会有迪达的事情，也就不会有那个失球。 但同样的道理，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四个人当中，卓杨是被小猪拐带到内斯塔跟前，小猪就是想干扰第一落点，结果他成功了。后面的安布罗西尼则是因为比较仓促，反应时间不够，奥多是被莱尔的疑似犯规动作干扰了解围。四个人都有责任，但责任都不是最大，也都情有可原。 再说了，球员在场上比赛对抗中不可能保证100%成功，谁也不可能。如果都能做到永不失误，那么，还要守门员干嘛？ 门将本身就是球队的最后一道防线，就是为了保障其他位置出现失误后大门不失。所以，罗德里格也难免有强词夺理之嫌。迪达不光最后放开近门柱的那个选择根本是个错误，全场也有很多次不应该出现的失误，罗德里格避重就轻了。 指责队友本身就是ac米兰的大忌，卓杨只不过在与巴勒莫赛后踢了一脚广告柱，就差点被圆桌大佬们收拾，何况迪达如此冒米兰內洛之大不韪。 俱乐部要求迪达给出解释，圆桌团要求迪达限时给出解释，卓秋天要在报纸上公开反驳，被卓杨劝住了。巴西帮在第一时间就紧急聚拢在一起，商量怎么给迪达擦屁股。 卡福说：“你吃错药了？一次招惹这么多人，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罗纳尔多说：“你说别人都还算讲理，卓杨那他妈是前锋，都能防到禁区里，换谁能干这事儿？反正我是不会干的。” 迪达擦着脑袋上的汗。“我给罗德里格说别扯上卓杨，他说卓杨名气大，拉上他轰动也大……” 卡卡说：“有你这么蹭热度的吗？你让我怎么去和卓杨解释？” 奥利维拉说：“就是就是，卓杨和咱们关系不错。” 梭子塞尔吉尼奥说：“不讲究啊不讲究……” 一个人如果老被人批评而不做反驳，慢慢批评就会成为一种习惯，到最后是不是你的锅大家也都会认为该你背。如果你豁出去站出来撕破一次脸，所有人就知道你是个有脾气的人，再想批评的时候便会收敛很多。 迪达和他的经纪人罗德里格演这一出的目的就在于此。 面对内部多方责问，迪达把所有事情都推给了经纪人罗德里格，表示自己对此事毫不知情，都是经纪人背着自己自作主张。虽然明知道这是借口，但经纪人存在的目的之一本来就是为了用来找借口，ac米兰俱乐部便也拿这个借口来搪塞外界。 最后处理结果是这样的：迪达罚款10万欧元，在更衣室向全队道歉，向被牵连四人一对一道歉。当然了，这个处罚是不会让外界知道的。 总理贝卢斯科尼和队长马尔蒂尼公开在报纸上为迪达辩护，如此一个劳苦功高的功勋之臣，我们不能以一时成败论英雄，我们ac米兰上上下下依然对迪达充满信心，他仍然是世界上最优秀的门将。 迪达的目的其实达到了，其他人的目的也达到了。既然你拿经纪人当借口，那我们就拿你的经纪人说事。在俱乐部和圆桌团的压力下，迪达辞退了罗德里格，最起码明面上罗德里格不再为他打理一切，菲热尔另派了一个人算作迪达名义上的经纪人。 而且虽然没明说，但ac米兰俱乐部也开始对迪达留了心眼，寻找新一号门将的工作终于正式提上了日程。 至于卓杨，他倒没怎么计较，一来有卡卡给说合，二来迪达在第一时间就找他表达了歉意，甚至早于圆桌团发难之前。更为重要一点，卓杨不认为迪达的话会有损自己的形象和名誉，这一点他和米兰內洛绝大多数人观点不同。 无论是父亲从小的教育，还是在马迪堡当了三年队长的经历，都让卓杨成长为了一个敢于负责任的人。比赛没打好，迪达有错，但其他人包括自己也都有责任，如果前边能一口气打进去五六个，后边偶尔犯个错有什么打紧？ 所以在面对迪达时，卓杨说：“达哥，你年纪比我大这么多，说说我也是应该的，以后别上报纸说就行。还有，你应该把卡少这个小白脸也捎带上……” 迪达的风波还没完全被平息了下去，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内部一股更大的暗流已经朝着卓杨袭来。 第二二六章 私自斗殴被察觉 明天球队要在主场圣西罗迎战联赛第31轮对手恩波利，报名参赛的18名球员今晚将会在米兰内洛集体住宿，这其中没有卓杨和卡卡，为了几天后冠军杯与拜仁慕尼黑的客场生死战，他俩被强行休战了。 其实卓杨体能状况还好，主要是卡卡，少爷是本赛季ac米兰队内参赛时间最长的人，没有之一，甚至最近13场比赛卡卡全部打满九十分钟。实验室检测显示，卡卡已经处在疲劳边缘，虽说仍然能继续比赛，但比赛对抗中受伤几率会大幅度增加。而且拜仁和恩波利孰重孰轻，是个非常简单的选择。 不止他们俩，马队、内美人、睡皮、八爷等等很多重将也都会给几天后的远征养精蓄锐。 卡卡一开始对轮休很不情愿，他和托蒂的最佳射手之争，因为媒体炒作，再加上私下里的赌注，已经达到了白热化，二人到了谁也不敢输的地步。卡卡为了提高自己的进球数，想多参赛也可以理解。不过，安切洛蒂一句话就让少爷不再急火火要求出战，而是很愉快地拉着卓杨回科莫湖畔去钓鱼了。 “我得到消息，托蒂也不会参加这轮联赛，他也要留着力气去打曼联。” . 迪达大嘴巴引来的风波还未平息，在米兰内洛没事别闲逛，回去春光怡人的湖畔也就能暂时躲开这些纷争。姐姐卓秋天最近就在米兰，她给卓杨和卡卡下达了任务:去钓几条鱼回来，我给你们做一鱼三吃。 二人悠然自得，颇有点远离凡尘与世无争的假象，但在米兰内洛，一股瞄准卓杨的暗流已经袭来。 大清早，所有圆桌骑士团成员都接到电话通知:早上十点，召开圆桌特别会议。 圆桌骑士团有他们固定的开会或者叫聚会时间，每个月一次，在每月第一个周三的上午聚拢，如果遇有比赛，就顺延至第二天。在这些例行聚会上，圆桌团也没什么固定话题，大家随便扯些有的没的，聊到时间差不多也就散了。如此看来，圆桌更像一个小型沙龙。 如果出现了需要圆桌团马上商议的事情，便会有特别会议。 特别会议不限时间和频率，只要有任意三名圆桌团成员发起，召集就会成立。此次特别会议的召集人是圆桌旁资历最老的三人，巴雷西、塔索蒂、马尔蒂尼。 . 圆桌会议室里，现任所有十三名圆桌骑士已经全部到齐，就连时常以各种借口不来参加例行聚会的第三门将——现在是第四门将，瓦莱里奥·菲奥里也来了。 菲奥里年龄大资格老，但在米兰內洛存在感不是很强，所以平时一帮大佬们亲亲热热闲扯淡的时候，他就不愿意来凑热闹，但像这种特别会议，明显有事情，不来就说不过去了。 大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来了之后互相打打招呼打打趣，又看见马尔蒂尼一声不吭黑着脸坐在那里，便也就陆陆续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召集人说明情况。 “好了，现在人都到齐了。”手铐塔索蒂率先开口。“保罗，这里面你最了解情况，还是由你先给大家通报一下卓杨违反队规和罗马队菲利普·梅克斯三次私自斗殴的事情吧。” 圆桌旁有了轻微骚动，所有人都很诧异。斗殴？还三次？大家都看向马尔蒂尼，等着他开口。 马尔蒂尼阴沉着脸，右手杵在桌子上扶住额头，大拇指还揉着太阳穴。 早上接到巴雷西的电话，问他知不知道卓杨斗殴的事情，还让他一起联名召集特别会议。一开始马尔蒂尼是想阻止这次会议的，但他知道即便自己不参与召集，巴雷西和塔索蒂也一定会找到其他人来联名，与其被迫参加，还不如自己先掌握主动权。 卓杨和梅克斯三次打架的事情，马尔蒂尼当然是知道的，前两天，卓杨也在私底下原原本本把三次的经过都对他讲了，没有丝毫隐瞒。马尔蒂尼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卓杨是个顺毛驴，既然能一五一十告诉自己，就代表着信任，也意味着事情彻底结束。这一次，马尔蒂尼依然选择了相信卓杨。 见马尔蒂尼沉默不语，巴雷西说：“保罗，你就说说吧，咱们圆桌团，不应该有什么秘密。” 马尔蒂尼抬起头来。“那好，弗朗哥，既然咱们圆桌不应该有秘密，那么，我想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件事。” 巴雷西：“……” 打架的事情，ac米兰内部从头到尾只有马尔蒂尼和卡卡，以及当事人卓杨知道，三个人也都没有向其他人说起，卓杨连二哥和小猪都没有告诉，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快就被巴雷西知晓。 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马尔蒂尼想先搞清楚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保罗，我和弗朗哥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其实并不重要。”塔索蒂说：“重要的是这件事情发生了，不是吗？” “对我来说很重要。”马尔蒂尼依然面无表情。 “事情……”塔索蒂还要继续和马尔蒂尼抬杠，但被巴雷西打断了。 “事无不可对人言，告诉大家也无妨。”巴雷西说：“是阿尔埃多通知我和手铐的，也是他让咱们圆桌团全权处理此事。”阿尔埃多·布拉伊达，ac米兰体育总监，主管米兰內洛具体事务。 实际上，巴雷西的话也并不完全准确，布拉伊达只是让圆桌团帮着了解下情况。只不过，布拉伊达说话技巧性很高，刻意让巴雷西和塔索蒂领会成了‘全权处理’。 “那么，阿尔埃多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呢？”马尔蒂尼继续追问。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阿尔埃多有他的渠道，也许消息来自罗马方面也说不定。”巴雷西说：“而且，就像手铐说得那样，消息怎么获取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消息的真实性。” “行了，保罗，你赶紧给大家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圆桌团另一位元老，警棍科斯塔库塔也说话了。 马尔蒂尼目光从圆桌旁每个人的脸上扫视经过，虽然他隐隐感觉到这里边有些蹊跷，但事已至此，他也不能再隐瞒下去了。 第二二七章 圆桌团阵营分明 保罗·马尔蒂尼把事情从头到尾简单给大家通报了一下，没有讲具体细节，只是着重强调了事情的起因——自然是那次通道斗殴事件，其后三次第一次的确是卓杨气不忿主动约架，但后两回却都是被迫应战而已。 “好了，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我知道的应该就是所有真相。而且卓杨已经和我保证过了，不会再有下一次。所以，我觉得就到此为止吧，追究下去，并不见得是好事。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最终意见我会尊重和执行圆桌团的集体决议。”马尔蒂尼说：“现在，请大家各抒己见。” 每个人都恍然大悟，原来梅克斯三次对阵ac米兰都突然临时缺阵，原因在这里。不用问，三次一定都是卓杨占尽了上风，要不他跟没事人一样三场比赛都从头踢到了尾。 “这小子，有点意思，手底下果然有功夫。”八爷加图索兴趣点十分明显。“怪不得都说他们中国人个个都是李小龙，嘿嘿，真想找机会和他过两招，有意思，嘿嘿。”加图索可是狠练过拳击的，仗着个子低勾拳掏窝心相当有造诣。 “行了行了，伊万，你那点爱好不要在这里提，严禁打架斗殴的制度对每个人都有效，你和卓杨谁都不能例外。”手铐塔索蒂挥手打断了加图索。 “严禁打架斗殴，又没说不允许嘴上说说，我就提了，怎么着？布鲁布鲁布鲁……”加图索撇着毛胡子嘴给塔索蒂做鬼脸。 塔索蒂白了加图索一眼，知道他就是爱调皮而已。“现在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卓杨私自打架斗殴的情况确凿无疑，不存在什么争议，那大家就各自谈谈看法吧！” “但是！”塔索蒂话锋一转。“我首先要对保罗你提出批评，你不应该早就知道而不向圆桌团通报，甚至在我和弗朗哥知情后还想继续隐瞒。作为圆桌团的创始人之一，保罗，你的做法是错误的，没有起好表率作用。” 马尔蒂尼无奈地点了点头，举起一根手指说到：“我接受批评，诸位，很抱歉。” “保罗也是好心，他只是不想让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而已。”作为马尔蒂尼的铁腿，皮尔洛首先睁开睡眼站出来为他开脱。“外面那些狗仔的鼻子很灵，万一被他们知道了，就是不得了的舆情。所以，我觉得保罗的用意是好的，还算……合理。” 塔索蒂能发发牢骚，那是因为他的资格和马尔蒂尼一样老，其他人想在这件事情上掰扯马尔蒂尼的不是，纯属给自己找不自在。再说了，马尔蒂尼本人都承认错误了，你吃错了多少假药还敢不依不饶？ 皮尔洛的话引来一片附和声：保罗也是好心，是呀是呀…… “我说说吧。”警棍科斯塔库塔发言了。“卓杨的做法明显罔顾队规和俱乐部纪律，必须得到惩戒。” 从实际意义上讲，职业球员其实是俱乐部的资产，和那些桌椅板凳没什么区别，无非更值钱一些而已。所以，为了避免资产受损情况发生，所有职业俱乐部都严禁球员在业余时间参予有可能对自身造成伤害的运动，摩托车、极限、飙车等等，很多俱乐部甚至把滑雪都写在禁令里，打架斗殴更是绝对不允许的，它不但会造成身体伤害，还会引来法律问题。 所有这一切不允许，都明明白白写在俱乐部的规章制度里，也在每名球员的合同中详细列出条款。所以说，职业球员打架斗殴是非常严重的违规违纪事件，违反的话会有非常严厉的处罚手段，轻则罚款停赛，重则终止合同。 “错当然有错，但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布罗基早已摆明车马为卓杨站台。“卓杨那么年轻，谁还没有个血气方刚的年龄了？面对梅克斯那小子的挑战，热血上头回应一下可以理解。咱们在座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从来没在场上场下打过架？对不对？” 老门将菲奥里摇了摇手掌。“我……我从来没打过架，场上场下都没打过，从记事起我就没和任何人打过架。” 布罗基：“……” “老菲，回头让俱乐部给你发个终生好人奖。”加图索又调皮了，他的话缓和了一点房间里的气氛。 “小布的话我不同意，都是职业球员，不能拿年轻来当借口。既然干了这份职业，就要遵守职业规矩，这和年龄无关。”安布罗西尼出言反对。 “怎么和年轻无关呢？都是从那个岁数过来的，别动不动就高高在上道德批判，难道让卓杨闷不作声任别人唾在脸上然后风干？这种挑衅下还能隐忍，我不相信在座有谁能做到。”九爷因扎吉发话了。“我同意小布的观点，咱们对卓杨这样杰出的年轻人，就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不能死搬那些条条框框。” “没人说让卓杨面对挑衅闷不作声，他完全可以通知咱们。”科斯塔库塔说：“就像那次通道事件一样，他受了委屈咱们马上就给他出头，闹再大咱们也会给他找回场子。但他后面几次私自约架就是不对，完全可以交给咱们来处理嘛！” “没错，警棍说的很对。”老弗朗哥开口了。“我个人非常欣赏卓杨，这一点无需隐瞒。但错了就是错了，咱们不能因为私人感情去包庇他，这其实也是在帮助他成长，让他能一直恪守自律少走弯路。所以，适当的惩戒是必要的，也对卓杨有好处。” 因扎吉把椅子往后靠了靠，隔着人猛给加图索使眼色：你他妈倒是说话呀！ 别看八爷和九爷整天没完没了斗嘴，可但凡有事情，加图索必定和因扎吉穿一条裤子，没有是非对错和原则，只有一条裤子。 “打个逑架而已，我看没必要上纲上线，没必要……”加图索这话等于没说，因扎吉狠狠剜了他一眼。 没有人理他更没有人反驳，都感觉他的发言就跟放屁一样，什么意义都没有。 在座都是人精，其实心里都明白，这件事情卓杨完全不占理，没什么好找借口的。布罗基和因扎吉先后替卓杨出头，无非是因为私人关系强词夺理而已。 “卓杨打架的确不对，不过，幸好没有造成什么损失。”内美人斯塔说话了。“他自己毫发无伤，也没影响到球队，梅克斯缺阵多少还对咱们有利。所以我看呐……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第二二八章 马尔蒂尼的转变 圆桌旁正方反方各人说各的话，有旗帜鲜明的，有爱憎分明的，有当搅屎棍和稀泥的，抬杠来抬杠去，谁也说服不了谁，远不像前几天针对迪达大嘴巴事件那么在极短时间内就达成了共识。 也有几个人从头到尾没怎么发言，只是在静静地听别人的意见。马尔蒂尼也一样，他最开始陈述完事情经过后，就一直在沉默。 “保罗，还是说说你的意见吧。”巴雷西点名了。 马尔蒂尼点了点头，缓缓开口，然而他的话让在座诸人都小吃一惊。 “我反对因为这件事对卓杨进行惩戒！” 保罗·马尔蒂尼不但是圆桌团创始四元老之一，还是球队现任队长，他在圆桌团内部非常有影响力。而且马尔蒂尼在圆桌开会时，轻易不会把话说绝，总是先讲事实摆道理，以理服人以德服人。 从为人处事上来讲，马尔蒂尼很讲规矩，一向都带头执行米兰內洛的各种条条框框。卓杨这件事，错误是明摆着的，大家此时争来争去无非是想为后面惩戒力度的轻重做好铺垫，从球队制度上看，卓杨躲不掉。 可现在马尔蒂尼一开口就十分鲜明的带出了节奏，这很不寻常。而且大家都知道，马尔蒂尼其实一直对卓杨是有意见的，卓杨还顶撞过他，从十年前巴雷西退役他接任队长之后，就连队中的老将都没人敢给马尔蒂尼摆脸子，何况新入队的小年轻。 只不过，大家也都知道，马尔蒂尼此人心怀宽广，工作中不以个人喜好论人，但他对卓杨的狂妄有点反感是每个人都清楚的。 一开始他想隐瞒卓杨打架事件，其实圆桌团能理解，就是想把事情限制在最小范围内，以免外界得知后造成诸多负面影响，他身为队长这么处理也说得过去。但现在事情捅开了，卓杨在这件事情上对错十分分明，按照马尔蒂尼一贯的性格，即便是关系非常亲密的好朋友出现这种错误他都不会包庇，何况不服管教的卓杨。 但马尔蒂尼偏偏反对了，反对得赤luo裸，甚至是偏向包庇，这如何不令大家吃惊。 马尔蒂尼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以前他从个人感情上的确不是很喜欢卓杨，但从新年过后，他的看法完全改变，不但喜欢，甚至有点感激卓杨。 马尔蒂尼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大风大浪见到的太多，职业生涯跌宕起伏已经没什么能让他内心产生涟漪了。他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一座金球奖或者世界足球先生奖杯，所有人都说世界足坛欠马尔蒂尼一个金球，但他始终没有。 每个人都承认他是那个时代最伟大的后卫、最伟大的队长，但他没有金球。 卓杨来米兰的这段日子，在马尔蒂尼看来，他是一个很优秀很年轻也是米兰急需的球员，仅此而已。但卓杨的性格有点与米兰內洛的传统不吻合，他太随性也太好斗，脾气大时连马尔蒂尼都怼过，心藏浩宇的马尔蒂尼不会因为这些对卓杨产生不利看法，但也不会因为这些喜欢他。 但是，这一切看法在欧洲金球奖颁奖的那一天发生了改变。 “……如果有可能，或者能有这个荣幸，我希望能与保罗·马尔蒂尼分享这个奖项，他是我心目中最伟大的防守球员，他是独一无二的马尔蒂尼。我干过球队队长，而且干得还不错，但我仍然要说：保罗，你是一位非常杰出的球队队长，也是一个伟大的人。”——卓杨的获奖感言。 所有人都说欠马尔蒂尼一座金球奖，但从来没有人在如此正式和庄重的场合郑重其事讲出来过，卓杨是唯一一个。卓杨说这番话时，没有顾忌在领奖时盲目推崇别人而影响到自己的光辉，也没有考虑欧足联是不是听着顺耳。 睿智如马尔蒂尼，他其实什么都明白，所有人都是在闲散场合随口讲出来的不值钱的人情话，应个景而已。只有卓杨在这一晚的发言，才是发自肺腑的真诚。 卓杨的话戳中了遍游江湖无风景的马尔蒂尼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从那一晚起，马尔蒂尼对卓杨的看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也重新开始认真审视这个带着足球历史上最高身价而来的年轻人。 什么都架不住有心，马尔蒂尼和卓杨接触多了之后，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卓杨。 他不是桀骜不驯，只是爱憎分明；他不是持才傲物，只是有担当；他不是阴险狡猾，只是聪明伶俐；他不是目中无人，只是没那么圆滑。卓杨是个纯净而清澈的人，他喜欢与人和睦相处，但讨厌过于世故和死板。 而且马尔蒂尼通过接触，发现对卓杨冷冰冰说教毫无用处，强行打压也绝不会让他屈服，这是一头顺毛驴，摸准脾气之后一切都非常好说话。 他内心改变的想法没有和别人交流过，也没有故意去和卓杨说明，这是马尔蒂尼的城府。但人就是这样，一旦看顺眼之后，就会怎么看怎么喜欢，马尔蒂尼在这上面也不能免俗。 所以他才会一直隐瞒卓杨打架的事情，也才会非常不情愿召集这个特别会议。刚才听着大家的发言沉思的时候，马尔蒂尼一边思索着有可能是谁把事情捅到了布拉伊达那里，一边在考虑怎么为卓杨开脱。 内心的感受不能在这个场合明说，马尔蒂尼只能从另一个角度光面堂皇去为卓杨找理由。 “对卓杨惩戒不是问题，可怎么去惩戒大家想过没有？这种事情无非罚款停赛两种办法。” “咱们先说停赛，目前球队的情况现不现实？无论联赛或者冠军杯，很明显是离不开卓杨的，不管心里承不承认，但这是事实。而且即便咱们做出对卓杨停赛的建议，我想卡尔洛那里会十分为难，上层也不会同意。所以，停赛没有意义或者说不合时宜。” “再说罚款，所有球队遇见这种情况都是依据后果来决定罚款的数额，可现在卓杨有什么后果？后果在罗马梅克斯那里，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对卓杨罚多少呢？依据又在什么地方？” “好了，现在一不能停赛，二不能罚款，那咱们做出惩戒决定还有什么意义？” “谁能回答我？” 第二二九章 奥多的釜底抽薪 保罗·马尔蒂尼目光炯炯扫过众人，他剑出偏锋的这套诡辩，里面只有一个极易被人忽视的破绽，但马尔蒂尼不相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会有人明白过来。 果然，圆桌团集体沉默无语，没人能反驳得了这席看似有理有据的言论。良久，手铐毛罗·塔索蒂才极不情愿地说：“至少……也得让他在球队内部做出检讨和公开道歉。” 马尔蒂尼非常不屑地反驳说：“什么事情都应该讲究个章法，公开道歉是用在什么情况下，手铐你应该很清楚。卓杨并没有做出影响内部团结的事情，让他道什么歉？说句玩笑话，道歉也是去给梅克斯道歉，据我所知，那小子三次都是完败，除了没见明暗伤，其他的苦都吃尽了。”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道歉。如果非逼着卓杨因为这事在全队做出检讨，那个倔头肯定不答应，弄不好就和圆桌团彻底闹僵了。对于这一点，马尔蒂尼心知肚明。 塔索蒂有些词穷：“那……就这么算了？他总归是违反了规矩，私自斗殴还有理了？” 科斯塔库塔、安布罗西尼。“是呀是呀……” 加八爷图索嘴又撇了起来。“打架这玩意儿，历来都是打赢了就占理，打输了就理亏。这有什么稀奇的？” 九爷、小布。“是呀是呀……” 又是各说各有理，绞尽脑汁vs插诨打科。此时，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的马西莫·奥多突然清了清嗓子，开口说话了。 “我说两句吧，也不知道话在不在理。大家都知道，赛季头一场比赛的时候，我还在拉齐奥，当时比赛中与卓杨发生过摩擦，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我不是太好说什么。不过呢，我也想明白了，既然现在和卓杨已经化干戈为玉帛，场上场下相处得都还不错，这些大家也都看见了，所以我觉得作为一名圆桌团成员，有话还是应该说出来。” 一长段铺垫，大家不明白他想讲什么，于是都一起盯着他。 “保罗，不好意思啊，刚才你的观点我有一点不同看法。”奥多很谦卑地微笑着看向马尔蒂尼。“根据你给大家介绍的情况，卓杨与梅克斯的三次斗殴都发生在比赛开赛前，分别是足协杯半决赛主客场两回合，以及一个星期前在客场和罗马的那场联赛。这三场比赛，咱们和罗马都打成了平局。” “第一场，也就是在圣西罗的那场足协杯半决赛首回合，我还没有完成转会，也没有亲临现场，所以就不谈了，毕竟没有身临其境就没有发言权嘛！一个星期前的那场联赛，我和保罗一直都在替补席上，说心里话，那场比赛罗马两个进球有些邪性，咱们平得有些可惜，我也就不多说了。” “我主要想说说第二场比赛，也就是足协杯次回合在罗马的那次，当然，我的话不一定准确，说出来只是给大家作为一种参考，如果有不对的地方，还请各位给我指出来。” 依然没有进入正题，在座众人人越发糊涂。 “那场比赛我下半时替补上场，而且是我转会后第一次代表咱们米兰出战，所以我的印象非常深刻。大家仔细回想一下，卓杨在那场比赛的后半段，表现出明显体力不支的情况，在座之人都是球场上的精英，应该知道我所言不虚。而卓杨的体能情况大家都是了解的，在米兰内洛恐怕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当然，这和他训练认真刻苦是分不开的，对此我本人非常佩服他。” “但那场比赛卓杨明显体能状况不佳，这就有原因了。正如小布所说，大家谁没打过架……呵呵，老菲你不算。”奥多冲着菲奥里笑笑。 马尔蒂尼已经知道奥多想说什么了，不由得脸色一变，他刚才那番诡辩之中，唯一的破绽就在这里，马尔蒂尼没想到奥多竟然能察觉得到。 “都打过架，那大家也自然知道打一场架有多累人，那可比踢足球比赛累多了。所以，卓杨一贯优秀的体能在那场比赛中出现问题，原因就很清楚了。” “比赛快结束时，卓杨摔倒在罗马禁区里，后来咱们都知道，主裁判里佐利误判他假摔，把卓杨罚下。虽然是误判，但卓杨在那一刻表现出明显的体力不支，否则也不会被绊倒，以他的技术能力，体能状况好的话想躲开齐沃那一脚并不难。” “虽然卓杨有点冤枉，咱们米兰也很冤枉，但就事论事，卓杨那场比赛的体能问题，也是咱们在大好反攻局面下最终没能取胜的因素之一。而那场平局，让我们失去了和国际米兰争夺冠军的机会。” “所以说，保罗的观点我不是完全同意，卓杨因为赛前斗殴，影响到了比赛时的体能，也成为咱们米兰没能晋级足协杯决赛的原因之一，这就是他私自斗殴带来的不良后果。” “当然，决定比赛的胜负有很多因素，卓杨这件事只是其中之一。而且卓杨本赛季对球队的贡献大家都有目共睹，我本人更是非常欣赏他，甚至佩服。还是那句话，就事论事，如果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奥多的发言让所有企图为卓杨说话的人闭了嘴，虽然他的话语中稍微有点偏颇，但却说得滴水不漏。参加了那场比赛的人稍一回忆，自然就会清楚奥多说得没错，最起码卓杨的确出现了体能问题，这是掩盖不了的事实。 弗朗哥·巴雷西当时不在现场，于是，他赶紧向马尔蒂尼求证。“保罗，马西莫说得是不是事实？” 马尔蒂尼疲倦地闭上眼睛，轻轻点了点头，认可了奥多的观点。马尔蒂尼虽然极力想维护卓杨，但他不会故意去撒谎，而且这么多双眼睛，也容不得他不承认。 “吁——”巴雷西长叹了一口气。“那就没什么可争论的了。卓杨是个非常杰出的年轻球员，今年米兰虽然成绩有点坎坷，但夸张一点说，其中每一分卓杨都做出了贡献，我本人非常欣赏他。不过，作为一名职业球员，拿着薪水尽力去把足球踢好这是本份，可因为任性对球队竞技成绩产生不良后果，这就不应该了。” “我提议，圆桌团对卓杨私自斗殴的行为进行惩戒。” 第二三〇章 圆桌上阴云密布 圆桌会议室里气氛凝重，无论赞不赞成对卓杨实施惩戒，每个人都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发生，但圆桌骑士团的职责所在，他们必须秉公心而为。只不过，因为每个人所处的角度不同，公心的着眼点也自然会有偏差。 如果卓杨无缘无故殴打了本队某名球员，即便马尔蒂尼、因扎吉、布罗基也不会去包庇他，甚至与卓杨翻脸成仇他们也会坚持圆桌的价值观。但现在这样事出有因的与外面人打架斗殴，虽然有错，但惩戒不当是否反而会变成队内不安定因素，是否反而会损害球队的综合利益，这些他们必须考虑到。 至于巴雷西，他一贯对事不对人，做事情规矩极大，谁犯了错也难过他这一关。而安布罗西尼和塔索蒂，包括科斯塔库塔，他们因为各自不同原因一直都不喜欢卓杨，但在这件事情上并不存在公报私仇，他们只是不愿意网开一面而已。 总体来说，所有人都不是以私心为主，格局和视野上的差异造成了围绕卓杨的分歧。但马西莫·奥多例外。 奥多与卓杨有旧怨，但他在马尔蒂尼的警告下丝毫不敢造次，而且卓杨也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所以来到米兰后他隐藏得很好，平日里比赛和生活中与卓杨正常进行交流。但奥多是个隐忍且心胸狭窄的人，一直都在暗中默默盯着卓杨，等着揪卓杨的把柄。 卓杨每次与梅克斯约架，其实用时并不长，从离开再到返回更衣室也就十分钟时间。更衣室里人头攒动进进出出，卓杨这样短暂消失并不显眼。可马尔蒂尼注意到了，后两次约架时已经转会ac米兰的有心人奥多也注意到了。 奥多结合卓杨与梅克斯的矛盾，再加上梅克斯离奇缺阵和卓杨比赛时的异样，他马上就断定有事情发生。 奥多和罗马队后卫马尔科·卡塞蒂曾在维罗纳做过两年队友，俩人私交非常好。奥多找到卡塞蒂，拜托他帮自己在罗马队中打听一下，还强塞给了卡塞蒂5万欧元‘活动经费’。 罗马队内没有人知道这三次打架，因为梅克斯钢牙咬紧什么都不说，任你再怎么处罚再怎么询问，他只说下次不会了，至于不会什么，多一个字都不说。这种倔脾气，就连主教练斯帕莱蒂和队长托蒂也拿他没辙。 托蒂对梅克斯和卓杨接二连三发生斗殴只是猜测，虽然他对自己的推测有把握，但毕竟没有实锤也不了解详细经过。 卡塞蒂受好友委托之后，秘密在队中展开了调查，但一无所获，最终还是从好朋友托蒂那里探得了一点口风。托蒂也是郁闷来着，和布拉茜闹别扭媳妇不让上床，和卡卡打赌担心输掉，梅克斯又那么不省心。被卡塞蒂约出去散心时便难免发些牢骚。 托蒂说：我怀疑梅克斯和卓杨后来又打了三次架，估计还打输了。我怀疑马尔蒂尼什么都知道，估计是他怂恿的。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卡塞蒂果然对谁都没说，只告诉了奥多。奥多又把这件事捅给了ac米兰体育总监布拉伊达。 布拉伊达和奥多的父亲朱塞佩·奥多在30年前共同效力于蒙扎俱乐部，私交甚好，属于一起吃过糠一起嫖过娼的四大铁。奥多转会回归米兰，背后就是布拉伊达在极力促成的。 奥多给他布拉伊达叔叔说：卓杨和罗马梅克斯私下里又打了三回架，马尔蒂尼知道这事。 于是，布拉伊达通知巴雷西和塔索蒂搞清楚具体事由。他说：你们圆桌想办法把事情弄利索。这个话可以理解为‘把事情经过搞清楚’，也可以理解为‘把事情处理好’，巴雷西和塔索蒂显然认为是后者。然而，这正是布拉伊达有意为之。 所以，这都是奥多在背后耍的小手段，他的目的自然是想通过俱乐部和圆桌团打击卓杨，以解心头闷气。而布拉伊达顺势而为，并不是想针对卓杨，这种事情怎么处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布拉伊达这么做的目的只是想借机分化圆桌骑士团。从这一点上看，巴雷西、塔索蒂，包括奥多，其实都是棋子。 奥多很狡猾，他在特别会议一开始就没怎么说话，尽量低调不引起人注意，只是静观事态发展，可马尔蒂尼站出来把节奏带偏之后，奥多不得不跳出来釜底抽薪。 他是有心人，所以卓杨一切反常举动都会落入他的眼睛里并刻意收藏，所以他早就准备好了卓杨体能问题来应对有可能出现的意外。只不过，奥多说话很圆滑，明面上就事论事让谁也抓不住把柄。 . “事实已经清楚，不良后果也产生了，我想，现在对卓杨提出惩戒应该没什么争议了。”巴雷西说：“那么，接下来就讨论一下怎么……” “弗朗哥，请等一等。”突然，另一位一直没有说话的法瓦利举起了手。“先听我说两句再做决定也不迟。” 巴雷西点点头。“那好，法老你今天没怎么发言，你给大家说说你的看法。” “其实我说话不怎么合适，毕竟成为圆桌团成员的时间还短，应该多听多了解，而不是信口开河。”法瓦利话有所指，因为他的确坐到圆桌旁还不到半年，但奥多比他更短，奥多是一个星期前才正式成为了圆桌骑士。 奥多脸色微变，也有几人听出了话里的门道，轻轻皱起了眉头。 “但是，既然都能说，我自然也就能说。而且不管我说什么，都希望在座诸位认真听一听，认真去想一想。”法瓦利不开口则以，一开口便咄咄逼人。他和卓杨亲密的私人关系，米兰內洛所有人都不知情。 “是的，圆桌团每位成员的意见我们都会重视。法老，你接着讲。”巴雷西说。 “我首先想请教你们四位圆桌创始人一个问题。”四元老，马尔蒂尼、巴雷西、塔索蒂、科斯塔库塔，都点头示意他继续。 “我想请教一下，咱们圆桌骑士团的宗旨是什么？” 第二三一章 圆桌团的殇与痛 法瓦利的问题让大家感觉十分奇怪，因为每名圆桌骑士都必须了解和认可圆桌骑士团的宗旨，这是最起码的进入先决条件，每个人都对此非常清楚。 “团结和荣誉！在座的每个人都知道呀！对内维护球队的团结，对外维护米兰的荣誉。”即便很惊讶，巴雷西还是回答了这个不是问题的问题。“从成立之初就一直秉承着这个宗旨，这也是咱们圆桌骑士团的最高行为准则。” “是的，团结和荣誉。那么……”法瓦利索性站了起来，手扶着桌沿身体前倾。“现在请在座诸位回答我，卓杨把梅克斯连揍三顿而且大获全胜，是损害了球队的团结，还是损害了米兰的荣誉？” 法瓦利突然抛出的这一问题让房间内所有人目瞪口呆。 卓杨揍的是外人，又不是队友，而且说破天去也就是私下里斗殴，别说打赢，就算打输了也不碍米兰的荣誉什么事。 众人愣了许久，全都无言以对。半天，在法瓦利咄咄逼人的目光中，巴雷西才说道：“的确……卓杨没有不团结……也没有损害米兰的荣誉，咱们也没指责他这两点，对吧？” 法瓦利没有接话，只是继续盯着巴雷西。 “话也不能这么说。”奥多又沉不住气了，他敲敲桌子，把大家的视线吸引过来。“卓杨因为表现不佳，影响到了球队成绩，作为职业俱乐部，成绩自然也是荣誉的一部分。所以，说卓杨损害了米兰的荣誉，这话也说得过去。” “放屁！”法瓦利直接粗口呵斥。“照你奥圈圈的说法，表现不佳就是损害俱乐部荣誉，就要受到圆桌团惩戒。那么……”奥多因为球衣后面的名字‘oddo’远看像四个圆圈，所以大家有时候也称呼他‘圈圈’。 “那么你奥圈圈上一场对拜仁最后补时没有把球解围走，让人打进去扳平了，是不是也应该受到圆桌团的惩戒？”法瓦利越说嗓门越大。“还有那场和罗马的比赛，睡皮打进去一个乌龙球，是不是也要惩戒一下？” 奥多：“你……” 皮尔洛大惊失色：“这怎么行？太不合理了吧！” 眼看起了争执，众人赶紧打圆场。“谁踢球还不失误了？谁都有表现不好的时候，这和荣誉无关，无关……” 球队的荣誉很大一部分的确是靠成绩不断积累起来的，但不能把某一场球员个人的表现强行与历史荣誉挂钩，否则就有点太上纲上线了。卓杨的确是因为赛前斗殴影响到了体能，进而影响到了比赛中的表现，可谁也不能拿这个来指责卓杨损害了米兰的荣耀。因为这种话题不能开先例，在座绝大部分都是球员，谁能保证某场比赛没有踢好和两天前的性生活梅开二度没关系？说敢说射门打了飞机和早上多贪吃了一口鸡肉无关？ 要是开了这个先例，纯属给自己找麻烦，今后谁也甭想安稳踢球。 “是这样的，法老。”巴雷西示意奥多稍安勿躁，然后和颜悦色对法瓦利说：“卓杨没有影响团结也没有损害荣誉，这个没有问题。他的错误在于违反队规，打架斗殴是任何俱乐部都严令禁止的，咱们现在讨论的就是这个问题。” 法瓦利却仍然不依不饶。“打架斗殴违反队规？不错，是这样。可是，这他妈是咱们圆桌该管的事吗？”法瓦利咆哮了起来，他伸手指向窗外。“这应该是俱乐部职能部门的职权范围，是阿尔埃多的事情。弗朗哥，咱们圆桌团手是不是伸的太长了？” “难道你们都忘记以前的教训了吗？”法瓦利捶着桌子。 法瓦利猛敲警钟让四大元老当场呆立。 法瓦利口中所言‘教训’，房间里有些人不明白，但四大元老清楚他所指为何。那是圆桌骑士团内心最隐秘的痛，也是他们心底之殇。 阿尔贝蒂尼！ 德梅特里奥·阿尔贝蒂尼比马尔蒂尼小三岁，算是同时代的人物。阿尔贝蒂尼是圆桌团和ac米兰的元老级人物，他和当时的瓜迪奥拉、雷东多、保罗索萨，并称足坛后腰四大才子。其实如今皮尔洛就走的是阿尔贝蒂尼的球路。 意大利国家队和ac米兰双料副队长，阿尔贝蒂尼却在他31岁那年被ac米兰免费白送给了马德里竞技，这其中的根源就是圆桌骑士团和俱乐部高层的权利之争。 圆桌骑士团成立十年后，越来越受到队内球员的集体爱戴，也越来越风光，话语权渐重。但无论个人或是团队总是这样，不知不觉就会被权利蒙住了心，总想影响力再大一点，说话再管用一点。 2001年，圆桌团利用自己的威望和影响力，成功逼迫俱乐部高层解雇了时任主教练土耳其人特里姆，这一全胜，使得圆桌骑士团膨胀了。 此后圆桌团频频越过‘团结和荣誉’的行为线，干涉起了俱乐部多项事物，甚至企图插手转会决定权和球员谈判权，这让几大巨头完全无法容忍。于是，其中跳得最欢的阿尔贝蒂尼直接被赶走，一分钱都不要。 俱乐部对外宣称阿尔贝蒂尼是因为不愿意打替补，实际上那时候皮尔洛、安布罗西尼都还没有完全成熟，他俩和阿尔贝蒂尼有极高的互补性。而且无论主力替补，阿尔贝蒂尼本人都不拒绝，甚至愿意降薪续约，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终老米兰內洛。 但贝总、加秃快刀出手，给了圆桌骑士团一个恶狠狠的警告：始终要搞清楚谁才是老板！始终要牢记住自己的本份！ 不但如此，从那以后圆桌团退役球员再也没有进入过俱乐部管理层，以前身在管理层诸如加利等人，也在短时间内被更换。巴雷西和塔索蒂如此德高望重的功勋之臣，放在其他俱乐部一定会成为某个部门主管，但在米兰內洛他们只能是青训教练。 巴雷西最悲催，他是青训总教练。俱乐部青训有各级主管，每个年龄梯队都有主教练，他这个总教练能干什么？就跟林冲那个‘八十万禁军总教头’一样，听起来吓人，实际上就是个笑话，还没有一个普通虞侯说话管用。 阿尔贝蒂尼被驱逐后意志消沉，在西甲流浪四年后便早早退役，他如今是意大利足协副主席。而圆桌骑士团经此打击，元气大伤，始终也没能再恢复到鼎盛时期的笑傲风云。 第二三二章 打架门不了了之 法瓦利的话让马尔蒂尼猛然醒悟：不知不觉中，圆桌团又把手伸到了自己不该插手的事务上，而且谁也没有意识到。 当年用尽各种办法也没能留下阿尔贝蒂尼后，圆桌团在愤恨和懊悔中展开了反省，都是聪明人，从虚妄中睁开眼后便开始重新沿着边界而行。实际上，如果圆桌骑士团恪守‘团结与荣耀’，恪守‘两个维护’，ac米兰高层是乐见其成的，毕竟这两方面事务尤其是球队团结，圆桌团处理起来更加便利。但高层坚决不允许一切越线行为，也对圆桌团的‘球员工会’性质十分反感。 此后多年一直至今，圆桌团人来人往，偶尔时不时也会不经意越一点线，高层也时不时敲打一下他们。一方是强大的资本力量和绝对权力，一方拥有球员的的支持和数以万千罗森内里的拥戴，双方就在相互博弈中平稳走过了岁月。 马尔蒂尼和巴雷西心知肚明，高层一定在圆桌团内部有耳朵，只不过他们不清楚是谁罢了。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当年一起同心同德打天下的老哥们儿逐渐离散，新加入者鱼龙混杂，队伍根本无法保持纯净。 法瓦利给了马尔蒂尼警觉：今天的事情太过蹊跷。 马尔蒂尼一直被自己极力维护卓杨的思绪困扰，没有仔细去琢磨事件背后的文章，这时候经法瓦利提醒，便重新推演了一遍事情脉络。 按理说体育总监布拉伊达得知卓杨斗殴后，首先会调查清楚，然后聆听卓杨本人陈述，最后是否处罚布拉伊达本人将一力决断，根本不需要通过圆桌团。俱乐部行政权和纪律处罚权同样是权利高压红线，他们绝不会允许圆桌团插手。 圆桌骑士团被前两天迪达事件热昏了头，形成的决议被布拉伊达全盘接受，于是，圆桌团以为那是自己做出的处罚决定，实际上只不过是一种建议。而那一次，布拉伊达和高层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这么看来，今天其实就是布拉伊达对圆桌团的一次试探，看是不是得意忘形了，是不是又忘记了自己的本份。如果今天大家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糊里糊涂在吵闹中形成对卓杨的惩戒决议，一来圆桌团内部会因为分歧而产生矛盾，二来在惩戒内容被球队知晓后一旦再被布拉伊达全盘推翻，圆桌团在球员中的威信会严重受损。其三，卓杨将会对圆桌团产生心理抵触。 好一个一石三鸟的高明计策。 马尔蒂尼能想到，巴雷西这会儿自然也反应过来了，两位大佬对了一下眼神，又轻轻点了点头。马尔蒂尼对大家说：“今天的议题分歧比较大，我看不如就先搁置起来，先不做讨论，以后有机会再说。各位意下如何？” 巴雷西率先说：“同意！”塔索蒂、科斯塔库塔、安布罗西尼、睡皮……“同意！” 都心里明白，事情出现意外了，马尔蒂尼找个借口而已，卓杨打架斗殴一事，在圆桌团这里不了了之。 “那好，既然都没意见，那今天就到这里吧。各位请谨记圆桌的规矩，任何会议内容和消息不得外传。”马尔蒂尼宣布散会，每个人都各自怀着心事鱼贯而出，四元老坐着没有动。 等其他人全部退出得干干净净，最后一个离开的布罗基合上了房门，马尔蒂尼这才问到：“弗朗哥，阿尔埃多怎么跟你说的？原话是什么？回忆一下，一个字都不要改！” . 米兰內洛体育总监办公室里，阿尔埃多·布拉伊达拿着电话。 “行……我知道了……嗯……好，就这样。” 放下电话布拉伊达眯上了眼睛，他喃喃自语到：“还是有聪明人啊……” 同一时刻，正在罗马的加利亚尼也放下了电话，他饶有滋味地咂了咂嘴，捋了一下头顶上并不存在的头发。“还不错，这样挺好，我喜欢聪明人。” . 当天下午，一些没有在明天参赛名单里的球员没参加训练，安切洛蒂早就通知这些劳苦功高的主要角色们休息。运河边的米洛大厦顶层，胖子拉伊奥拉专用的小会客厅里，胖子、卓杨、卓秋天，以及匆匆赶来的布罗基正在谈话。 布罗基详细把早上圆桌会议的过程叙述了一遍，具体到每个人都说了些什么。 胖子和姐姐这才知道卓杨竟然又连打了三架，当着布罗基的面，胖子不好说什么，只能用幽怨无奈的眼神看着他，而姐姐卓秋天也只能暂时恶狠狠瞪他两眼。卓杨悻悻的表情，使劲把头往下低。 胖子又追问了一些更细节的内容，布罗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卓秋天在中国给他带来了丰厚的商业回报，布罗基这辈子还没这么富过呢。 卓杨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号码，给三人告了一声罪，跑去隔壁房间接通了。和电话那头说了很久，再回来时布罗基已经走了，看着胖子和姐姐询问的眼神，他颇有些得意地说：“法老，法瓦利。和刚才小布讲的差不多。” “可以呀！看样子你和这个法瓦利交情不简单呐！”胖子说：“通过小布讲的那些情况，法瓦利是个人物，眼睛很刁，头脑也非常清醒。他借着提醒圆桌团的话头，却变相维护了你，手腕很成熟，是个人物呀！” “圆桌团这些人很有意思，其实米兰高层对他们一直非常忌惮，利用他们也在防着他们。还有那个莱昂纳多……，算了，你没必要现在知道这些。”胖子看见卓杨津津有味好奇的样子，没有再往下说。 “你给我说说又怎么了？” “卓杨，你现在还年轻，知道的过多会影响到你对事情的主观看法，甚至会产生误导，平白增加一些无谓的喜好憎恶。所以，你还是按照你的本心行事，假装根本不知道圆桌团今天开会，该怎么样还怎么样。至于俱乐部那里，呵呵，对付加秃和布拉伊达，我可比马尔蒂尼的办法多多了。” “放心吧，俱乐部找你麻烦，我去和他们说道。你只要继续把球踢好，谁也不敢拿你怎样。就是以后别干打架这种没谱的事情了，谁在球场下挑衅你，给米洛说，老子去收拾他，不劳你出手。年龄也不算小了，长点记性吧！” “嘿嘿，知道了，我错了我错了，以后不敢了。胖子，你说俱乐部会怎么处罚我？”卓杨献媚地给姐姐和拉伊奥拉承认错误。 “嗨，还能怎么处罚？布拉伊达比谁都聪明，老狐狸精都没他滑头。他现在什么都不会问，等到队内传开了，罚你点钱装装样子，几万欧元屁大点事。” “行了行了，我看卓秋天小姐有话要对你说，卓杨，你自求多福吧。嘎嘎嘎嘎……”拉伊奥拉幸灾乐祸笑着走出了房门。 “卓杨！你怎么还在打架，是要我告诉咱妈吗？” “老姐老姐，我错了我错了，千万别给老妈告状，姐姐最疼我，姐姐最漂亮，姐姐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姐姐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姐姐……” 第二三三章 安联球场决生死 卓杨入场的时候，安联球场内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掌声，拜仁慕尼黑的球迷在欢迎他的到来。 两个赛季纵横德甲，马迪堡之王征服了这里的每一座城市和每一座球场，在欧洲赛场上为德国足球赢得巨大荣誉，即便已经离开了，卓杨依然还是这里的王。 这是卓杨转会之后第一次作为对手回到德国，拜仁球迷没有吝啬他们的欢呼和掌声。ac米兰的队友们此时身临其境才感受到了卓杨在德甲的威望有多高。他们很多人也走过路过许多地方，但从来没有让对手整个国家的球迷如此拥戴。 卓杨也非常感慨，他在马迪堡时，只是马迪堡的国王，来到ac米兰之后，他就是从德甲走出去的英雄。面对拜仁球迷如此抬爱，卓杨频频向看台上挥手致意，他过去两年可是这里最大的敌人。 兄弟小猪施魏因斯泰格也站在一旁轻轻鼓着掌，笑眯眯的样子更加像一头和蔼可亲的猪。小猪今天心情很好，虽然回到主场他不是队长了，卡恩复出了。小猪在三天前和汉诺威96的比赛中打进制胜一球，这场胜利终于让拜仁站上了欧冠区。 同样是本赛季坎坷低迷的豪门，同样上半赛季一落千丈，可ac米兰奋起直追的脚步却不如拜仁这么稳健，三天前球队在主场又2:2战平了恩波利。 恩波利并不是一支弱旅，那一战前他们排在联赛榜第五位，比赛中无法参加这场冠军杯赛的罗纳尔多和吉拉迪诺各进一球，但绍达蒂和波奇两次扳平比分。联赛还剩下7轮，ac米兰积44分排在第八，下赛季冠军杯的资格依然还很遥远。 安切洛蒂或许现在有点后悔对阵恩波利时轮休了大部分主力，因为这一轮中排在前七名的球队除了恩波利其他都获胜了，这进一步加大了球队冲四的难度。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豪门球队的规模都差不多，但拜仁慕尼黑如今更年轻，几乎人人可用，ac米兰老弱病残，想打大仗就离不开这几位核心球员，两害相权取其轻，只能有所取舍。 前几天圆桌团商讨‘卓杨打架门’事件最终不了了之，每个人表面上都风平浪静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但米兰內洛里却暗流涌动。 布罗基在第一时间主动给卓杨这边通报了会议详情，随后法瓦利也打电话来又重复了一遍，就连如今在圆桌团比较核心的九爷因扎吉也私底下联系了卓杨。虽然不像前两位那么知无不言，九爷只是告诉打架的事情被俱乐部和圆桌团知道了，要卓杨心里有个数，想好应对手段，九爷这是顾忌着圆桌团的规矩。 如果放在前些年，圆桌骑士精诚团结的那个年代，绝不会发生会议内容被泄露的情况，哪怕在圆桌旁分歧严重吵得屋顶都掀了，但走出房门所有人都会遵守规矩，绝不会将争吵内容和不该对其他队友说的事情泄露。但现在明显不那么讲究了，但这也是每一个组织或团体发展过程中的正常演变。 不但卓杨这里，也不光是加利亚尼、布拉伊达等高层在第一时间便获知了会议内容，就连卡卡晚上来做客吃完一鱼三吃后都偷偷对卓杨提了个醒：圆桌那些人要拿你打架说事，但没有形成结论，你自己留点神。 卡卡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知情，可见圆桌旁的任何风吹草动在巴西帮那里都已经不再是秘密，推而想之，谁在俱乐部里还没点根基和人脉？估计几天下来，所有队友嘴上都不说，但心里全都门儿清。 卓杨秉承胖子拉伊奥拉的指点，对‘打架门’不说不问不承认。圆桌团开完会的第二天，卓杨训练结束后正在力量房的大飞鸟拉力训练器上锻炼上肢力量，就是俗称的拉皮条。俱乐部体育总监布拉伊达四处转悠，跑到卓杨跟前神神秘秘地说：“卓杨，听说你又和罗马那个梅克斯打架了？” 卓杨则笑嘻嘻回答：“布总，这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在背后嚼我舌头呢？没有的事啊！布总你别信这些谣言，我多好一孩子呀！” “哈哈哈哈，你小子……”布拉伊达也笑了。“客场打拜仁有信心吗？” “那还用说？四强咱们米兰进定了。” “哈哈哈，那就好。行了，不打扰你练了。”布拉伊达说完就要走。 “哎哎，布总，上次托你那事说定了没？我可是答应过朋友的。”卓杨又问他。 “放心吧，绝不会让你在朋友那里丢了面子。基本没问题了，放心吧！走了。”布拉伊达是个热心人。 “谢谢布总啊。”卓杨很开心。 珍娜·彭丝和绿风乐队打算暑假在圣西罗办演唱会，圣西罗所有权属于米兰市政府，官僚们很不好打交道。卓杨经九爷指点后，把事情拜托给了古道热肠的布拉伊达，布总当场就给卓杨拍了胸脯。 从布拉伊达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幸亏圆桌团及时警醒后刹车，否则真要拿出对卓杨的惩戒决议铁定在高层那里碰钉子。布拉伊达绝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对卓杨有什么处罚，在圆桌团看来球员人人平等，但在布拉伊达和其他巨头那里，卓杨和古尔库夫绝对不是一个等级。 虽然嘴上不说脸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卓杨心里对圆桌团某些人很是不满。在他看来，打架当然不对，可我又没有和队友打架，打个外人而已，虽然违反了队规，可圆桌团没必要上纲上线。你们是球员的圆桌团，就应该在俱乐部依据规章制度处罚我的时候站出来帮我说话，而不是反过来抢在俱乐部前面拿我立威。 你们这算什么？本末倒置还是另立中央？幸好圆桌团没有搞出统一惩戒意见，否则卓杨绝不会像马尔蒂尼估计的那样，仅仅只是‘心里不满’，而是肯定会坚决抵制，坚决不理睬他们的决定。有能耐你们让俱乐部和我终止合同？即便闹到贝卢斯科尼那里卓杨一点都不怕，事情到最后他一定会和圆桌团彻底翻脸。 不过，正因为有内部通风报信，卓杨知道圆桌团里谁在维护自己，谁又在不依不饶。 所以说，球员虽然是俱乐部的资产，但资产也分重要资产和闲置资产，正如拉伊奥拉说的那样，卓杨只要把球踢好，ac米兰球场上离不开他，别说圆桌团，也别说俱乐部，就连上帝拿他也没办法。 暗流涌动，这一场至关重要的欧冠客场天王山战，卓杨必须拿出有说服力的表现来。 第二三四章 马尔蒂尼的长传 卓杨距离拜仁球门四十米半转身凌空抽射，足球在通明的夜空中划过一道惊鸿，奥利弗·卡恩腾空而起，险险将它托出横梁。 开场不到一分钟，卓杨就用一脚质量极高的远射敲山震虎，显示出他今天状态非常好，安联球场看台上发出一片劫后余生的惊呼。 ac米兰开球后，倒来倒去足球来到队长马尔蒂尼脚下，马队和隔着半个球场的卓杨对了一下眼神后，突然起脚长传发动进攻。 后卫线直接发起长传进攻，是意大利球队的传统杀手锏之一，而经典意大利中后卫在这一点上造诣都非常深，在这种技术上他们甚至比早年间英格兰人更讲究。英格兰后卫起的大脚，落点也十分准确，但很多时候还需要身强力壮的高中锋与对手去争抢落点，而意大利经典中后卫长传时机更加精妙，他们给出的长传球，往往都会擦着对手防守球员的头顶坠落，刚好落在跑位合适的前锋脚下。 如今意甲30岁以上的后卫在这个技术上基本都精雕细琢过，但新一代后卫就不好说了，反正博内拉肯定踢不出来。 马尔蒂尼的长传刚好越过奥特尔的顶，卓杨抢好位置背身靠住卢西奥时，足球分秒不差如约而至。卢西奥在身后顶，卓杨顺势胸部停球，不待足球落地，左大腿再垫，随即挤住卢西奥半转身直接右脚抽射。 卡恩守住这一记天外飞仙后，他都有点佩服自己，也有点后怕。开场就这么不讲理，让卡恩隐隐感觉今天将会是一场恶战。 上一回合在圣西罗年轻门将伦辛表现非常出色，若不是他将ac米兰的三四个必进球化险为夷，今天将会成为两个队走过场。拜仁如今年轻人当道，伦辛强势出击也让卡恩压力倍增。 去年夏天的世界杯上，卡恩在克林斯曼麾下成为了莱曼的替补，当时很多媒体为卡恩抱屈。卡恩在德国足坛的地位要比莱曼高得多，年龄也只比莱曼老了半岁，克林斯曼看上了莱曼更好一点的门线能力。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老资格且脾气暴躁如卡恩，却并没有在世界杯期间抱怨，而是勤勤恳恳默默做好着自己的替补工作。德国八强大战阿根廷时，两队面临互罚点球决胜，卡恩主动帮助莱曼分析阿根廷球员的罚球特点，并为莱曼鼓励加油，这一幕深深感动了德国足坛，齐口称赞老将赤胆忠心。 克林斯曼也非常念卡恩的好，卡恩曾经和他是队友，现如今德国足坛再没有比卡恩资格更老的球员了。堤内损失堤外补，克林斯曼一上任拜仁主教练，便明确对卡恩表示：你是我的一号门将。反正在克林斯曼看来，伦辛各方面都距离卡恩有差距。 可卡恩还是担心，球队新陈代谢这是足球规律，自己都38岁了，再怎么不服老也是自欺欺人。何况自从2003年那场足协杯决赛开始，只要遇见卓杨自己就落不下好，要么拜仁输球，要么自己被打成漏勺，要么干脆既输球又漏勺。 正是去年的德国足协杯决赛，卡恩被卓杨的帽子戏法打漏，才彻底失去了国家队主力门将的位置。 . ac米兰今天必须客场获胜，否则一旦失手于欧冠四强之外，2006-07赛季将是极其黯淡的一年。成绩惨淡必然会引起内部动荡，会有很多人屁股下面的位子不再稳当。赛前甚至有消息传言，本场比赛如若失利，赛季结束后安切洛蒂将会被前意大利国家队主帅里皮取代。 这场比赛之前，拜仁慕尼黑在主场已经连续十二场欧冠比赛保持不败，而安联球场2005年5月才落成启用，也就是说，拜仁在这座球场踢冠军杯还没败过。 ac米兰今天要力争打破拜仁在安联球场的不败传说，但球队赛前便出师不利，人还没进来，先被罚款10万欧元。 其实在前两天还没出发来慕尼黑的时候，ac米兰俱乐部就接到了慕尼黑所在的巴伐利亚州州政府发来的照会，通知不允许ac米兰现有球衣出现在巴伐利亚州境内。 事情的根源就在于球衣胸前的‘bwin’广告。bwin是奥地利一家赌博公司，而巴伐利亚州法律禁止赌博广告在本州出现。扯皮来扯皮去，ac米兰说反正我不能光着身子踢比赛，巴伐利亚州说反正你不能违法我们法律。ac米兰又说，那我要是违反了你拿枪把我们突突了？巴伐利亚州说，那倒不至于，可你要是不掏罚款来了就别想走。 加利亚尼说：罚多少说话！ 巴伐利亚：明知故犯，按上限处罚，十万。 加利亚尼：现金还是支票？ 这场比赛如果能战胜拜仁，一进一出ac米兰至少能从欧足联那里多出超过一千万欧元的分成收入。 . 克林斯曼并不是一个保守的教练，相反他因为年轻而且球员时出身前锋，克林斯曼的足球战术中充满着浪漫主义的进攻气质。拜仁没有因为手握两个客场进球而用保守踢法来追求一场平局，反而用积极进攻将ac米兰逐渐打回了本方半场。 卓杨敲山震虎之后，紧接着哈格里夫斯的突破就迫使内斯塔只能将球破坏出底线。第4分钟，小猪和范博梅尔打出配合后，他踩着禁区线打出的反弹射门迪达根本就没有反应，好像梦游一样任足球越过自己的身体，好在奥多在球门线上解了围。 队友们看迪达的眼神比看拜仁还忌惮，门将是颗雷，这太让人提心吊胆了。迪达则低着头沉默不语，然后用大手套使劲甩了自己两个嘴巴，再做出了一个标准的气功气沉丹田动作。这是谁教给他的根本不用问。 也许是心理暗示起了作用，两分钟后波多尔斯基禁区内的抢点冷射被迪达神奇扑出，莱尔跟进补射也被二连扑的迪达的身体吓飞出了横梁。 队友们长出一口气：这才像话嘛！力挽狂澜的迪达也终于有了发泄的底气，他朝着大家大吼一声：都打起精神来，看好人！！ 雄赳赳气昂昂用目光巡视了一大圈之后，迪达这才开出球门球。没有踢大脚，拜仁慕尼黑已经全线退守，迪达把足球推给了中圈弧后面的马尔蒂尼。 马队用眼睛扫了一眼在前场边线游弋的卓杨，卓杨也看了看他。 突然，马尔蒂尼再次起脚长传。 第二三五章 预定了最佳入球 马尔蒂尼长传的落点瞄准着拜仁禁区外弧顶位置，身处右边路边线的卓杨在他起脚的一瞬间，像支离弦的箭一样径直朝那里射去，奥特尔和拉姆在后面穷追不舍。 即将抵达预估的落点时，卓杨就像迈克尔·乔丹在1986年扣篮大赛踩着罚球线起跳一样破空而起，借助助跑的惯性，他腾空的高度不禁让人担心那里的空气是否会稀薄。 用胳膊在空中轻轻架开晚他一步从侧面而来的卢西奥，卓杨扭转腰肢用胸口卸下马尔蒂尼的长传，迎面而来的哈格里夫斯奋力争抢第二落点。 右脚单腿落地，卓杨面朝着左边线方向，他身后是拉姆和奥特尔，右边紧挨着他的是卢西奥，远处是卡恩和他的大门，卓杨的正面是哈格里夫斯。 左脚临空轻勾，足球飞向自己身后，哈格里夫斯追抢落空已经滑倒在地。足球越过卢西奥、拉姆和奥特尔三人的头顶，卓杨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瞬移而至三人身后，禁区弧里右脚抽射。 足球撕裂了夜空，似乎能听见它凄惨的嘶鸣，像带着白色寒冰尾焰的彗星。安联球场圆形顶棚下的一盏射灯‘啪’突然爆裂，足球也从球门右上角凄厉入网。 第11分钟，卓杨为ac米兰首开纪录，1:0。 卓杨没有收敛自己的庆祝，无论赛前拜仁慕尼黑球迷怎么热爱他，这里也不是马迪堡的维克多。他在灯光下洋溢着自己青春的笑容，径直跑向了马尔蒂尼，和他紧紧拥抱在一起。 卓杨不知道赛季初马尔蒂尼很不喜欢他，也不知道马队对他的看法后来有了质的转变，但他知道马尔蒂尼在圆桌会议上竭力在维护自己。他更不知道马尔蒂尼的转变来自他金球奖时的感言，那时候他只想表达对马尔蒂尼在与罗马通道大战时毫不犹豫出头的感激。 “保罗，谢谢你。”卓杨趴在马尔蒂尼身上大声喊着。 马尔蒂尼和米兰队友并不知道卓杨这一声谢谢包含着什么，他们以为他在感谢马尔蒂尼这一脚流光溢彩般华丽的长传助攻。 马尔蒂尼的这记长传充分表达了意大利经典后卫的韵味，一如帕瓦罗蒂的男高音。足球坠落的地点和时机，恰好让拜仁所有防守球员都赶不到趟上，足球飞行超过50米，落点在对手防线的要害部位，然而如此长时间的飞行过程，拜仁球员仍然来不及抢下第一落点。 这样的传球，正是区别老球迷和伪球迷的地方。老球迷会被这种精妙绝伦的长传看得如痴如醉，而伪球迷只能看见后面卓杨的翩翩起舞。 这是卓杨在本赛季冠军杯上的第7个入球，也是除去雅典‘六连珠’之外的唯一一个。那个六星连珠为他逆转赢得了金球奖，这个球则让ac米兰在总比分上3:2占据主动，重新打开了四强的曙光之门。 而且可以毫无争议地说，这个进球是本赛季欧冠迄今为止的最佳入球。 从腾空的飘逸，到停球的轻柔，再到挑过三人的舞姿，最终的射门更是夺人魂魄。这样的进球，可以成为电视台进球集锦的片头，这样的进球，可以为足球运动招揽来以千万计的新球迷。 . 克里斯蒂安·莱尔突然加速，试图用速度突破马西莫·奥多，奥多两个箭步之后从容放铲，足球被干净利索破坏掉，拜仁的一次进攻无疾而终。 莱尔上一回合替补上场打右后卫，表现得非常出彩，拜仁两个进球都有他的贡献，他两次在门前横冲直撞干扰到了米兰球员解围，两次让范比滕逮住机会破门。而莱尔两次撞翻的人，都是奥多。 莱尔的闪光表现让克林斯曼啧啧称赞，今天索性将他放在右边前卫这个更方便冲击的位置上，看看还有什么惊喜。然而，克林斯曼这次却失算了，上一次只是猝不及防，相对于经验丰富而且打起精神的奥多，23岁的莱尔实在差的很远。 奥多今天也憋着一口气，上一回合在莱尔跟前吃瘪的事情被法瓦利拿到圆桌上当众怼他，奥多差点没被这一记窝心锤打背过气。 奥多也是机灵人，否则哪能当上拉齐奥的队长。圆桌会议结束后，他仔细一琢磨其中的猫腻，就明白了自己辛辛苦苦花钱搞来的‘打架门’情报，被布拉伊达叔叔当成了试探圆桌团的素材，其实布拉伊达根本没打算把卓杨怎么着。 所以，奥多有了一种挫败感。没有整到卓杨是一方面，奥多即便是布拉伊达在圆桌团的耳目，他也不想成为圆桌团的叛徒，圆桌骑士团让人有一种神圣的归属感，奥多一点也不想损害圆桌的利益。 这种挫败的懊恼，让奥多今天把气全都撒在了莱尔身上，本身功力经验就高出莱尔许多，再一门心思针对起他来……。这样说吧，莱尔两回合表现出的差别，就跟李逵和李鬼之间相差那么大。 . 一个球落后，拜仁慕尼黑还是不太担心的，他们只需要也进一个就能夺回优势，本身今天采用的战术就是压制性进攻为主，拜仁自信自己前边能进球。 小猪今天的位置有些奇怪，他顶得非常靠前，就跟一名影锋差不多，在小猪身后从左至右奥特尔、哈格里夫斯、范博梅尔、莱尔一字排开。实话实说，施魏因斯泰格有些不适应。 不光是他，也不光是莱尔被克林斯曼奇思妙想放在了右边前卫，右边后卫甚至是一直打边翼或者边锋的波黑人萨利哈米季奇，这一转圈简直有乾坤大挪移的意思。 上一回合在圣西罗，克林斯曼在换人战术上完全压倒了安切洛蒂，但这一次，他却有些过于主观，依旧想再来一招剑走偏锋打ac米兰一个措手不及。 ac米兰也并不怕被对手压着打，尤其中后卫是深不可测的马尔蒂尼和内斯塔这对儿组合的时候。有了上一回合的经验铺垫，米兰中前场今天的弹性十足，节奏控制之下的反击越打越得心应手。 所以，第二个进球很快就又到来了。 第二三六章 销魂传和鬼魅跑 上半时从第11分钟卓杨进球之后，拜仁慕尼黑在接下来的二十几分钟里狂攻不止，就跟上一回合在圣西罗ac米兰一样。可场上表现也和一周前相似，进攻一方攻得轰轰烈烈，却只开花不结果，仅有三次勉强打到门前，两次被马尔蒂尼和内斯塔轻松解围，一次被打起精神的迪达化解。 反而是被压在半场的ac米兰打出了两次颇具威胁的进攻，因扎吉接扬库的传中头球险险破门，卡卡把卓杨的妙传送给了门柱。 第35分钟，莱尔在圈圈奥多的逼迫下，试图强行给远处的小猪施魏因斯泰格输送，然而，这一点都不是他擅长的事情。莱尔的传球刚离开脚两米，就被早有预谋的奥多飞身跳起用头截了下来。马西莫·奥多功力不俗，如此应急拦截，头顶球却恰好给到皮尔洛脚下。 睡皮左脚停球，右脚外脚背撩球长传，多余一下动作都没有，也没有耽误一丁点时间。而右边路的卓杨早已启动，同样也没有耽误一丁点时间。 卓杨奔跑中用左脚外脚背卸下足球的时候，拜仁的防守并没有乱，一整条完整的后防线随着卓杨和中路跟进的因扎吉迅速回防。 菲利普·拉姆紧跟着卓杨身侧，卡住他的内侧，防止卓杨内切。卓杨和因扎吉中间隔着范比滕和卢西奥，因扎吉身后的萨利哈米季奇正在向他靠近。六个人的弯曲线像一条被迅猛拉网的缆绳，而快速接近的禁区是鱼群所在。 两人相依相偎纠缠着临近三十米线，聪明的拉姆知道卓杨必须要做出选择了，内切、下底必选其一。他虽然身体条件在卓杨面前吃着亏，一路上用尽办法也不能撼动卓杨分毫，不过，拉姆一直在防着卓杨内切的脚步。只要卓杨变向拎球稍一减速的瞬间，拉姆有把握下铲断球。 至于下底，他拦不住，但只要能把卓杨逼离禁区，拉姆就算圆满完成任务。拉姆很了解卓杨，知道一条看起来还算完整的防线在卓杨这样一个攻击手的眼睛里到处都是漏洞，那两年他让德甲后卫们把世界上所有的罪都遭了一遍，他喜欢亲手虐杀后卫线上每一个人。 60%内切，25%下底，还有5%会干其他。这是拉姆对卓杨接下来动作的概率预判。 卓杨传中！ 刚一抵达三十米线，卓杨便选择了传中，这十分出乎拉姆的预料。因为在追逐的过程中，他用眼角的余光瞟见了那边四人的跑位关系，因扎吉并不处在接应有利位置上，而且范比滕和卢西奥在防守卡位上还是很不错的，比不上内斯塔那种老妖怪，但在德甲相当顶尖。 正因为自己这么想，所以拉姆也相信卓杨也看到了这一点，同样作为高智商型球员，拉姆才认定卓杨内切用技术甩掉自己是最擅长也是能将进攻效能最大化的选择。下底等待第二接应梯队跟上来，虽然也不错，但不符合卓杨一直以来的骚气。 拉姆认为卓杨不会传球，但他偏偏传了。 为了躲避一直紧贴在左侧的拉姆那快如闪电的出脚断球，卓杨始终将足球控制在自己身体右侧，控球脚自然是右脚。可传中的刹那，他却采用了左脚外脚背弹射传球技术。 正是快了这一点点，让紧追不放的拉姆下铲时没有碰到，足球掠过时距离拉姆的鞋尖仅仅一公分。 足球在不到一米的高度上疾速巡航，传中的弧线十分夸张。范比滕飞身而起，利用高速奔跑的惯性将自己扔出去拦向足球飞行轨迹线，但是，他的脚也差了一公分。 卢西奥挺身而出，像爱国者导弹拦截飞毛腿，可他的所有拦截动作仍然没有触碰到足球，仍然只距离一点点。 足球抵达门将控制区域时，弧线已经急速往回收。卡恩是出击型门将，他对传中球的预判和摘取都是一等一的，但像这样一个几乎贴着地面的飞行线路，他却不是很喜欢。 两跨步后横身扑尽，卡恩的手套和足球只有一个指节的距离。 卓杨精确到颠毫的传中的确令人为之赞叹，但并不出乎拉姆的足球认知范围，他知道卓杨一直拥有这样的脚法技术。如果只是让足球躲开后卫线的拦截，世界足坛有许多顶尖高手都能做到，但进攻的目的是为了破门，躲开了后卫却给不到前锋脚下，一切都将毫无意义。 在拉姆的足球概念里，卓杨的传球能做到滑门而过，但前锋在本方后卫的卡位和压制下却不可能靠近足球轨迹，这也正是他之前预判卓杨不会强行传球的原因，因为卓杨不会在球场上做这种没谱和无用功。 只不过，拉姆唯一漏算的一点：中间那个人叫因扎吉。 拜仁右边后卫萨利哈米季奇从身后去和卢西奥夹击因扎吉，足球穿过范比滕的时候，萨利哈米季奇即将完成对因扎吉的绕前防守，然而，他却猛然发觉米兰九号消失了。就这样离奇消失，就这样在他眼前宛如烟消云散一般，‘噗’一声，因扎吉不见了。 来不及毛骨悚然，因为足球又越过了卢西奥和卡恩，萨利哈米季奇只能依照禁区内后卫的紧急处理原则：失去盯防的人之后要首先对足球落点进行解围。然而，流水有情落花无意，足球掠过萨利哈米季奇放铲的脚尖，继续着自己的旅程，同样差之毫厘。 足球的终点是九爷的鬼魂重新凝聚之处，就在萨利身后三米远的地方。因扎吉清秀的面孔带着满足之意，轻叩足球就像他在花丛里指尖挑起女人的下巴。 叙述总显得很漫长，一传一射原本就是瞬息间完成。足球飞进空门的时候，拜仁慕尼黑防守五人组全部还在地上躺着，没有来得及起身。 完美无缺的防线被因扎吉独步天下的跑位撕破，被卓杨丝丝入扣般巧夺天工传中而瓦解，更是他俩的足球之间心领神会的独家默契。 那头若不是因扎吉，卓杨不会传得如此销魂，他必定会如拉姆所料一样想办法强行内切。那头若不是卓杨，九爷也不会跑得这么鬼魅，因为跑过之后没有用，只能显得自己很傻。 这样的进球，就好像挠中了因扎吉最隐秘的那块软肉痒肉，让他高潮。 第二三七章 慕尼黑三鼓而竭 因扎吉的进球让安联球场的看台上一片哗然，甚至在球迷中产生了骚动，他们实在不明白自家这条名气与实力兼备的后防线为何能出现如此业余的集体失误。 在普通球迷看来，就是卓杨随随便便一传，拜仁慕尼黑包括门将卡恩在内五名防守大将却全部笨拙地没有碰到球，反而让最远处的因扎吉随随便便捡了便宜。 他们看不出卓杨传球线路的精确和刁钻，也无法领略因扎吉在禁区内‘8’字型跑位的狡猾使人跟无可跟，更看不到卓杨和因扎吉之间的浑然天成。 无论从传球还是抢点，乃至二人选择配合的时机，那可真是多一分嫌肥，少一分则瘦。因扎吉又上演了一次狰狞咆哮的狂野庆祝，2:0不但让ac米兰将拜仁的客场进球优势彻底抹平，而且已经完全占据了战略主动。 这个比分一直保持到上半场结束，中场休息时客队更衣室里一派喜气洋洋，安联球场的客场比赛尤其难打，上赛季大家在这里费尽九牛二虎才堪堪踢成1:1平局。今天半场刚过就已经两球领先，如何不让首回合都表现不太佳的球员们长出一口气。 不管球员们内部有什么小分歧或是小帮派，但每个人都希望球队取胜，也都希望俱乐部能好，米兰人在这一点上不含糊。所以此时圆桌骑士团成员们都有些庆幸，前几天的特别会议上幸亏没有贸然且仓促地做出对卓杨的惩戒决议。 在俱乐部高层那里会不会碰钉子先不说，卓杨这边心里铁定起疙瘩，弄不好就不会有今天这个状态。上半时一射一传，不管喜不喜欢他，但都得在内心承认，卓杨现在就是ac米兰当之无愧的‘大腿’。 人有两条大腿，米兰也一样，另一条大腿卡卡上半时稍微有点沉寂，倒不是说他状态不好，关键是和他搭档前腰的西多夫如今回追能力够呛，卡卡只能能者多劳，上半时为了遏制拜仁中场那一群二杆子费了卡卡很大精力，而且和他对位的范博梅尔也非常难缠。 另一头的更衣室里，克林斯曼也在着手纠错他上半时‘孟浪’的排兵布阵，边后卫萨尼奥尔替下上半时被奥多虐成了渣的莱尔，萨利哈米季奇回归中场。荷兰人马凯替换奥特尔，和波多尔斯基重新组成双前锋，小猪施魏因斯泰格也回归到正经中场。 小猪十分郁闷，他非常不适应顶在那么靠前的位置，这让他的纵深能力和大局观无用武之地，而且陷入了加图索无休无止的侵略式防守中。也许克林斯曼是想利用小猪全面和强硬的能力就近限制皮尔洛的同时，也能在最前沿策动起攻势，然而，后面四个非常不合理的中场让小猪成了无水之源。 小猪好歹还在开场阶段风骚了一两下，波多尔斯基则完全消失在了场上。波尔蒂王子本赛季加盟拜仁后，并不如前几年在科隆那么大杀四方，赛程行将终结，他总共才打进了区区三个进球，说出来很没有面子。 下半时开场，有了马凯在旁边吸引马尔蒂尼和内斯塔的火力，波多尔斯基顿时自如了许多，本身他就属于策应型前锋，身陷重围绝非他所长，在科隆能赤地千里无尽的杀戮，是因为有战术核心的倾斜，拜仁慕尼黑自然不可能给他提供这种便利。 为了挽回濒危败局，调兵遣将之后的拜仁发起了绝地反击，破釜沉舟而爆发出的勇气很令人生畏，饶是今天ac米兰整体状态上佳、战术布置得当，也不得不被压回半场。 第51分钟，拉姆在边路突破后，眼见大好机会便果断传中，球踢出去他却吓了一跳，原本没有人的线路上，内美人斯塔突然出现，轻轻松松将足球解了围。 第55分钟，小猪晃开加图索一条缝隙后远射，足球好似出膛的炮弹，迪达横身扑尽也没能摸到。这发炮弹险没在看台上炸出人间惨案。 第59分钟，范博梅尔再远射，他都已经懒得去晃人了，打在扬库洛夫斯基身上疼得他嗷嗷直叫。 第66分钟，拜仁连续完成三脚打门，马凯的头球被迪达单手揽月，波多尔斯基抢点再被迪达轻舒猿臂。人和人总归是不一样的，巴西人被俱乐部和圆桌团调教以后，必定会好上一段时间，无论心态还是状态。 小猪施魏因铲射最后依然被迪达拒绝。 疯狂围攻已经超过了二十分钟，这几乎是任何一支球队嗨起来的极限，古人云三鼓而竭，ac米兰丝毫不乱的阵脚显示他们胸有成竹，拜仁慕尼黑需要量变形成质变，否则今次欧冠四强终将化作竹篮子打水。 然而，还没等到他们的狂攻取得成果，这一切风起云涌便被戛然而止。 第69分钟，皮尔洛长传进攻没有打出效果，卓杨和因扎吉双鬼拍门没能追上足球，卡恩提前预判出击后把球没收。他并没有马上大脚开去前边发动急攻，因为米兰人基本上没有前压，仍在各自镇守在防区里严阵以待。卡恩摇了摇头，弯下腰把足球用手掷给了卢西奥。 卓杨逼上来延缓卢西奥出球，露丝没敢大意，虚晃一枪后又推给了右边路的威利·萨尼奥尔。 法国边后卫接球后正在抬头观察前边的，他突然很奇怪地发现卡卡疯了似的向前场奔来，却并不是他这一侧，而是中间偏左。与此同时，萨尼奥尔脑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呼喊：威利——！ 愣神了不到半秒钟，就在萨尼奥尔顿悟大事不妙之际，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动作，卓杨就像龙卷风一样由后从他身边刮过，刮得他脸皮生疼。龙卷风来得快去得更快，一起消失的，还有原本在他脚下的足球。 等到萨尼奥尔从狂风偷袭的迷茫中苏醒过来，急忙忙拧头看去时，足球已经到了刚才纵情奔跑的卡卡脚下。 风里有匹野马……。萨尼奥尔喃喃自语。 卡卡总共只触球三次！第一脚接卓杨传球直接推给了背身靠住范比滕的因扎吉；第二脚接到因扎吉做墙回来绕开范博梅尔的足球，顺势抹掉了卢西奥；第三脚，打穿卡恩身后的大门。 ac米兰3:0拜仁慕尼黑。 第二三八章 小猪惨败后痛苦 拜仁慕尼黑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彻底打懵了，如烈火烹油般的攻势只需要最后再添上一把柴火就能功成，但一切都随着这个丢球结束了，熊熊之火被冰寒雨水当头浇灭。 在剩下的二十分钟时间里去打回来三个球，这很不现实，何况对手还是ac米兰，也许足球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但更多时候还是会遵循它的规律。 这种心理反差是极其沉重的，拜仁慕尼黑每个人都意志消沉，他们看着欢快的米兰人群，黯然的心情就像今晚这黑压压多云的夜空。 庆祝人群中央，又是卓卡因这三位盛世美颜。 刚才卓杨逼抢卢西奥只是虚晃一枪，卢西奥传球给萨尼奥尔的同时卓杨也绕出弧线从背后偷袭而去，动作和卢西奥完全同步。这本就是一种赌博式反抢，卢西奥一旦分球给另一边的拉姆，卓杨就会变成自作聪明而被戏耍的猴，好在卓杨赌赢了。 卡卡在卓杨上抢卢西奥的时候，也开始了自己惊马般的前插，这也是一种赌博式的接应。如果卓杨反抢未果，卡卡就是另一只莫名奇妙的猴，而且更无谓消耗了本就疲惫的体能。 因扎吉没有贪功，他没有选择强行干掉后卫去射门，而是毫不犹豫配合卡卡打出二过一。如果换成吉桃子或奥水漂，甚至罗纳尔多，这个球大概率只会让拜仁虚惊一场。 三人之间彼此信任，终成就了卡卡这一段优美的舞蹈。 三个进球，放在今天单场比赛里看，卓杨首开纪录无疑最为关键，九爷一锤定音锁定比赛走势，而卡卡这个球属于锦上添花，看似意义没有前边两个那么大。但放在整个欧冠1/4淘汰赛的背景之下，卡卡的进球彻底决定了米兰进入四强这个事实，除去荣誉，这个球对于俱乐部来说，金钱上的价值上千万。 大家的庆祝很短，无论于公于私，拜仁都和米兰关系不错，在人家地盘就别太去打脸了。往回走时，内美人对笑得满脸老褶子的马尔蒂尼说：“保罗，在足球上，其实皮波比咱们这些人活得都明白。” 马尔蒂尼看了看他。 . 安切洛蒂用梭子塞尔吉尼奥换下因扎吉，增加中场厚度的同时也加强反击威慑力。但对于九爷来说，这就非常无奈了，不过也能理解。 因扎吉能进球，但体能无法在一场高强度的比赛中坚持充沛九十分钟，基本上这样的比赛到七十分钟以后他跑动的脚步就会慢下来。而一旦跑动减少，九爷的威力便会下降很多，所以比赛中需要调整的时候，往往总是会首先拿下他。 重新开球哨声一响，安切洛蒂又让安布罗西尼站在场边，等着替换10号西多夫。 中圈里马凯磕给波多尔斯基，波尔蒂回敲给小猪，小猪再继续回给哈格里夫斯。此时拜仁诸将仍然没有从打击中走出来，所有人继续浑浑噩噩，克林斯曼也正在紧急思考调整对策，并未给予场上明确指示。 哈格里夫斯拿球习惯性往右边拐去，单前锋卓杨也正习惯性向他逼去，哈格里夫斯这一拐便直接撞在了卓杨的枪口上。 所有人——包括米兰球员，全都目瞪口呆看着卓杨偷来足球之后一溜烟向禁区杀去，快得像一条抢骨头的狗。除了西多夫，没有人能反应过来跟上他的脚步。 高速带球奔跑且有充分空间的卓杨是无可阻挡的，大惊失色的范比滕被他用弹簧步节奏差轻易甩在了身后，卓杨从大禁区角冲了进去。到了这个时候，进球对于卓杨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他面对门将的单刀球几乎就和点球一样有把握，即便门将是卡恩。 也许是卡恩苍老绝望的表情，也许是老狮王狰狞惨烈但显然于事无补的侧身飞扑，卓杨突然动了恻隐之心，此时此刻他有点不忍心再去亲手摧残这位和自己有相当不错私人关系的老大哥。 眼角余光瞄见一掠白衣身影跟进在远端，卓杨便将球扫了过去，身披ac米兰客场白色10号球衣的西多夫接球反身急扣，闪过追得撕心裂肺的范博梅尔之后，将足球推进了空门。 4:0，ac米兰客场辣手摧花，西多夫毫不怜香惜玉。 除了客队球迷看台在沸腾，整座安联球场陷入了寂静之中，沸腾将寂静衬托得越发悄无声息。 西多夫把他在荷兰国家队里的冤家范博梅尔闪得揉着腰喘粗气，西多夫在下场前恶狠狠亲了卓杨两口，西多夫是米兰內洛的海绵宝宝，西多夫年轻时脾气很暴躁但现在是个好人。 面色痛苦的克林斯曼用圣克鲁斯换下罪魁祸首哈格里夫斯，败局虽然已定，但三前锋强攻必须为慕尼黑挽回一点颜面，可以死，但不能死得惨不忍睹。 波多尔斯基本场第五次开球后，卓杨手叉着腰孤零零站在前场，他没有去看巨浪拍岸却巍然不动的自家后防，也没有去看化身拦截后腰榨干净体能去左堵右挡的卡卡，他在看着兄弟小猪。 施魏因斯泰格已经疯狂，他的眼神中却流露出悲伤。他一息也不停歇地向米兰后防线发起冲击，一声不吭不断去对手脚下抢球，拼抢每一寸土地。 0:4，是安联球场欧冠首败。 小猪奋不顾身朝着马尔蒂尼和内斯塔携手的中路冲去，撞个满怀之前倒地将球传给了波多尔斯基。 0:4，是拜仁在冠军杯历史上最惨痛的失败。 小猪飞抢皮尔洛，睡皮收不住腿膝盖狠狠顶在了小猪大腿内侧，但施魏因少爷依然顽强转身完成怒射。 0:4，是小猪加盟拜仁三年以来遭遇最大比分失败。 小猪带球陷入加图索和卡卡的包围中，他竭尽所能护住球并安全送到范博梅尔脚下，沙哑着声音：冲上去呀！ 0:4，是小猪从马迪堡职业生涯起步以来最悲惨的失败。 卓杨在远处看着拖着腿四处飞奔的小猪，他没有去揪心米兰中场为了限制小猪的疯狂而疲于奔命，而是由衷心疼小猪。 五年前进入职业足坛，小猪施魏因斯泰格是他最先认识的朋友，也是他最好的兄弟，至今都是。在马迪堡的时候，小猪是个逗逼，他是兄弟们的开心果，虽然他比卓杨大一岁，但卓杨一直把他当成亲弟弟在看待。 卓杨不心疼拜仁慕尼黑，他心疼小猪，自己兄弟不应该遭受这样一场惨痛失败。卓杨很后悔刚才去抢哈格里夫斯那一下，后悔面对卡恩时没有直接踢出边线。 卓杨希望ac米兰取胜晋级，但他绝不想让兄弟这么痛苦。如果小猪能在最后这几分钟里上演帽子戏法，3:4的比分，卓杨认为这将是最完美的结局。 第二三九章 你得赔我一个妞 小猪巴斯蒂安·施魏因斯泰格双手蒙着脸仰面躺在草皮上，他在哭，卓杨默默坐在他身旁陪伴着他。 卓杨挥手制止了企图过来安慰小猪的卡卡、拉姆等人，甚至还有克林斯曼，他只想让小猪安静地哭一会儿。 比赛最后时刻，忠诚的拜仁球迷恢复了他们一直以来永不放弃的热爱，开始齐声高呼‘慕尼黑’，最后一起呼喊起了施魏因斯泰格的名字，因为每个人都看见了小猪为比赛战斗到了最后一秒。 正如卓杨所想，如果小猪能上演帽子戏法，这将是一出完美的足球剧本。然而，这并不是一本完美的小说，在ac米兰坚韧不拔的防线面前，拜仁慕尼黑最后并没有打进哪怕挽回一点颜面的一个进球。即便小猪在最后关头把米兰队中最凶悍的八爷加图索都拼下了场，可仍然没能打进哪怕一个球。 0:4是完场比分，ac米兰以两回合6:2挺身进入欧冠四强。 比赛最后十分钟里，体能已经不支的卡卡完全化为一名纯正防守球员，一次又一次和小猪缠斗在一起。如果换成在其他比赛中，卓杨一定会主动更改球队战术位置，自己回到中场去对付对手最难缠的球员，让卡卡到前边去节省体能，以逸待劳等待反击的时机。因为卓杨自己体能状况上佳，而且中场防守功力当世一等一，卡卡的速度和射门能力也足以保证反击时的威慑力。这将会是非常合理的改变。 然而这一次，卓杨没有去那么做。他在最前端孤独地看着队友和小猪厮杀，看着卡卡和小猪疯狂透支着体能谁也不愿后退一步。甚至为了不去给拜仁和小猪伤口上再撒盐，卓杨故意往前场最不合理的战术位置上跑，哪里别扭去哪里，躲着线路躲着球，就像对自己人隐藏起来了一样。这让中后场拥有诸多长传高手的ac米兰在最后阶段竟然没能找到一次用反击再行打击对手的机会，只能堵完了接着堵，没有反制的手段。 最后十分钟里消失在比赛中的卓杨内心十分渴望小猪能进球，最好能进三个球。只不过事与愿违，小猪披肝沥胆的坚持让许多拜仁拥趸泪奔，让拜仁队友们一起心甘情愿团结在他身边拼命反扑，也让卓杨朦胧了双眼，但却并没有感动上天。 哨声一响，小猪、卡卡，双方很多球员都瘫在了地上。小猪捂着通红的眼睛开始无声哭泣，卓杨拒绝了前来迎接他拥抱庆祝的队友，也赶走了企图打扰小猪的人，独自坐在身边陪着他。 阿尔卑斯山阻挡了从南边地中海来的湿暖空气，德国四月的夜晚依然十分冰凉，浑浊的冷风顺着卓杨球衣衣领的缝隙悄悄钻了进去，只一小会儿身上的汗水就贴着肉的凉。 看台上仍然还有许多球迷在呼喊小猪的名字，当他哭够了肿着眼睛就着卓杨的手站起来的时候，拜仁球迷响起了掌声。 “唉，只要对上你们几个，准没好事儿，尤其是你。”小猪对卓杨说：“遇见你我就好不了。”说完便一连串长吁短叹。 “也许是你上辈子欠了我什么也没准，要不你好好回忆回忆？”卓杨把拜仁制式外套给小猪穿上，像爸爸照顾儿子。 “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呀！唉，谈了两年多的妞说散就散了，踢了七八年的足球，说丢四个就丢四个……，卓杨，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小猪，咱俩先把事情搞清楚，你跟你的妞……茜若，可和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啊。这场球……是有点操蛋了，对不住啊。不过真不是诚心的，猛一下子没hold住……绝对不是诚心的。” 小猪翻着白眼。“我管你那么多！几年的兄弟你说欺负就欺负了？我的脸说不要就不要了？我的妞说跟你没关系就没关系了？……少来这一套你知道吧，反正都是你的责任。球场上的事情将来我自己找回场子，可现在你至少得赔给我一个妞你知道吧。你还别不服气，要不然咱俩把他们四个都叫来，让大家评评理，看你说的对还是我说的对。反正你得赔给我一个妞，就没你这样的人你知道吧……” 卓杨搂住小猪的肩膀，开心地笑了。只要听见小猪‘你知道吧’又开始滔滔不绝，卓杨就知道他没事了，依然还是当初在马迪堡总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那个小猪，依然还是肝胆相照的兄弟。 “行，别说一个妞，只要能让小猪爷您顺了这口气，让我把全世界的妞给你找来都行。” . 赛后，原本上个星期约好的今天由拜仁将士做东回请米兰众人，但拜仁爽约了。队长奥利弗·卡恩非常不好意思地给马尔蒂尼和卓杨致歉。 “保罗，实在对不住了，今天……气氛不太好，再让媒体抓住大做文章太麻烦。这一顿先欠上，改天你看行不行？” 马尔蒂尼自然也能理解，输成了历史上的最大惨案，再去吃吃喝喝显然不合时宜，拜仁拉不下这个脸，米兰也不缺这一顿。“没事，奥利弗，先把球队照顾好才是最重要的，咱们有的是机会。你和我都再踢几年没问题，回头再聚。” “好说好说，那就谢了啊……” 马尔蒂尼和卡恩不光是在米兰和拜仁，也几乎是意甲和德甲中资历最老的球员，也是两国足球的丰碑。卡恩今天遇见卓杨又一次倒了血霉，虽然丢的四个球都不是他该负主要责任，后卫线乃至中前场全都要背锅，但毕竟丢了四个球，毕竟是史上最大惨败，这让一名门将情何以堪。 年轻门将伦辛坐在更衣室里沉默不语，眼神直勾勾发着愣却显示他在若有所思。上一回合在圣西罗他表现十分优异，本场老卡恩大漏勺让他不能不有所想法，作为一名门将要想顺利上位，远比其他位置困难的多。 几天后在一次队内训练中，伦辛‘不小心’踢伤了卡恩的手指，老门神一口气歇了三四场，险些没能赶上赛季收官。不过，被德国足球上上下下誉为‘卡恩接班人’的伦辛却在这几场比赛中露了怯，再也不复他与米兰第一回合比赛中的开挂神勇。 一直到卡恩退役那天，伦辛也没能谋上拜仁主力门将的位置，那时候拜仁又买来了布特。很多年后，没有人再称呼他‘卡恩接班人’，伦辛有了一个新的荣誉称号——目送帝。 第二四〇章 三兄弟欧冠四强 和拜仁慕尼黑的比赛结束后，从另一个赛场传来的消息让卓杨和队友们大吃一惊——首回合2:1领先的罗马刚才在老特拉福德被曼彻斯特联7:1轮成了干尸。 这个比分也是欧冠改制以后的淘汰赛单场最大净胜比分数，和这一夸张比分相比，这边的4:0简直微不足道，拜仁慕尼黑人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人就是这样，只要能看见还有比自己更惨的，这日子就能继续往下过。 这个夜晚，罗马不是罗马，他们心里装着一万只草泥马。 两边同时开赛，卓杨在安联球场首开记录一分钟之后，老特拉福德里，伤愈复出的姥爷默特萨克突然前插，接到c罗的传球后抢在威廉松身前右脚来了一记搓射，多尼毫无反应，足球像一道彩虹直入球门右上角，曼联队1:0领先。要是保持这个比分到终场，曼联队将凭借客场进球优势淘汰罗马晋级。 这个球十分关键，姥爷早早为曼联打开胜利之门后，逼得罗马不得不攻出来。于是，曼联用犀利的反击瞬间将罗马人打成了筛子。 第17、19、42分钟，史密斯、鲁尼、c罗各表一枝，只上半场曼联就4:0领先，这可比安联球场的ac米兰凶残多了。 c罗打进了他加盟曼联近4年以来的第一粒欧冠进球，**之作实在值得庆贺。于是，为了庆祝自己新树开老花，c罗在下半场刚开场便再进一球，梅开二度让整座老特拉福德陷入了疯狂。 直到第60分钟卡里克将比分改写为6:0后，罗马才在第69分钟由德罗西打进了挽回颜面的一球。然而，玩得尽兴的姥爷看见弗爵爷心疼他，已经让布朗站在了场边，便索性再一次杀到前场，接到索尔斯克亚的对穿传球后，晃开梅克斯拔脚抽射，足球紧贴着右侧立柱窜入网中。 有头有尾有始有终，姥爷默特萨克下场前把比分锁定在7:1，曼联以总比分8:3强势晋级四强，他们在半决赛中的对手——ac米兰。 赛后姥爷给卓杨打来电话，隔着话筒仍然还能听到他的喜气洋洋。“卓杨，咱们两家回头打成什么样子先不管，你给卡卡说一声，我帮他把托蒂干掉了，夏天去巴西度假要不要算我一个？” 卡卡和托蒂有关联赛最佳射手的赌约，全世界都已经知道了，整日里报纸上从各种角度分析二人热闹的很。知名赌博公司也给二人开出了赔率，基本上普遍更看好托蒂一些。 首先罗马攻击火力要比ac米兰更强大，托蒂也能获得更多支持。更重要一点，罗马本赛季夺冠无望，但保四也无忧，可以非常从容地一门心思推举托蒂，反观米兰则不行，争前四欧冠区之路依然艰难无比，联赛中自然会把成绩和积分放在首位，卡卡再怎么需要进球数也只能服务于这个大战略。 可想而知，这一轮欧冠结束后托蒂的赔率又会降低一点，虽然说罗马输得连裤衩子都没了，但也落得个心无旁骛干干净净，除了和国际米兰的足协杯冠军之争，托蒂的最佳射手成了全队唯一能追求的东西。而米兰这边显然离不得卡卡，他和球队都要继续双线作战。 算上今天这个，卡卡在本届欧冠上已经13粒进球，最佳射手已全无悬念。但最佳射手不等于冠军，已经进到了四强，虽说圆满达成了俱乐部的竞技目标，但没有球队不会在这个位置去憧憬冠军。 两线作战的卡卡，体能是他最大的问题。 曼联和罗马的比赛，当场最佳球员不是姥爷，而是同样梅开二度的c罗。毕竟是中后卫，姥爷除了那两个一头一尾的进球风骚了两下，其余时间兢兢业业非常低调地做好着防守，可c罗简直无所不能，全场四面八方到处都是他。若不是头发短点，从背后看身高体型相仿，人们还以为红色7号是上个赛季的卓杨。 c罗能厚积薄发，弗爵爷功不可没。上个月弗格森为了缓解c罗心中‘欧冠死活不进球’的压抑，也是为了让他补充体能，整整给c罗放了一个月的假。 于是，重新回归后的c罗就跟憋满了大招似的，无论哪个赛场都开始手起刀落，也终于在欧冠上开了胡，c罗也正是从这个月开始走上了猛烈绽放之路，并在此后一直持续了十几年。老爵爷的魄力和对年轻球员的调教手段令人心折。 安切洛蒂在这方面差的很远，同样作为战术支点，爵爷敢歇了c罗，安胖却绝不敢休了卡卡。再说了，在这上面他说了也不算，偶尔一两场轮休他能做主，胆敢让卡卡无缘无故歇上一个月，贝卢斯科尼就能让安切洛蒂歇上一辈子。 所以，卡卡只能忠肝义胆硬扛着疲劳的身子两条线为ac米兰冲锋陷阵，好在他本人心气很足，状态也非常好。 . 意甲三支参加本赛季欧冠正赛的球队，所取得的成绩恰恰和联赛中截然相反，国际米兰止步于16强，罗马惨死在8强，只有联赛中陷入泥潭的ac米兰成了意甲唯一的荣光。 时隔一天之后，欧冠1/4决赛全部结束，四强分别落座，三支英超球队形成了对ac米兰的围剿之势，好一出三英战吕布。 切尔西在客场先失一球后，凭借舍甫琴科和刀疤里贝里分别在上下半时的入球逆转了巴伦西亚，从而以3:2的总比分晋级四强。刀疤这也算间接给二哥和他的国际米兰复了仇。 如此一来，六剑客兄弟头一遭有了三位聚齐在欧冠四强当中。 分别马迪堡快三年了，头一年中刀疤单枪匹马杀进四强，二哥和小猪折在8强，屠夫和姥爷死于16强，卓杨还在联盟杯。第二年，又变成卓杨孤单闯四，二哥再次止步8强，猪疤屠都停在16强，姥爷干脆小组没出线。 到了今年，六兄弟之三终于会师四强，却也对另外三人惋惜不已，要是再能有一位大家把四强包圆了该多好啊！可这也没办法，今年小猪在16强中干掉了屠夫，然后又被卓杨干掉在8强里，若不是兄弟相残过早相遇，没准真能心想事成。 屠夫最悲催，当年想着他去投了皇家马德里，应该是六人当中最先拿下欧冠冠军的人，可没想到连续三年皇马都止步于16强，银河战舰有了‘皇家十六郎’的雅号，几位兄弟干脆也把德容叫做‘十六人屠’。 第二四一章 看上了一把椅子 街边的梧桐树被春风唤醒了许多新的叶子，和熬过寒冬的旧树叶参杂在一起，整条街道看起来便有些绿中带黄，更多却还是黄中带绿。用目光顺着林荫看过去，空气中的色彩比纯粹的翠绿色更加柔和，也比柔软的黄色更丰富了一些。 俏皮的清风拂动着树叶相互婆娑，隐隐的沙沙声飞进了街边行人的思绪里，也飞到了坐在手扶椅中卓杨的耳朵里。 卓杨懒洋洋瘫在椅子里，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梧桐树发呆。只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很像自己在西安家里的景色，大院里的梧桐树也是这样茂密和挺拔。 卓杨坐在这里无所事事，是为了陪小猪。 昨晚比赛结束后，ac米兰在慕尼黑休息了一晚，今天飞回了米兰。卓杨请了假，他要回去汉诺威，明天再自己返回米兰。他经常这样，合同里有保障条款，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原本他的国内短途航班比队友还要更早起飞，但飞机正常飞走了，卓杨却被小猪施魏因斯泰格硬拽住留了下来，小猪让卓杨陪他逛街。 “不行啊，小猪。白天有诺曼教授的课，不敢不去，晚上跟疯狗和罗伯特约好了，不去也不像话了。”罗伯特·恩克，升班马汉诺威96的主力门将，和卓杨是老朋友，上个月恩克入选了勒夫的国家队集训大名单。 “你昨天把我欺负成那样，陪我逛一天街又怎么了？是兄弟就别那么多废话你知道吧。” 卓杨直接把机票撕了。 让小猪遭受那么一场惨痛失利，卓杨心里着实过意不去，所以小猪这句话一出口，别说不去上课，也别说不去同疯狗和恩克喝酒，就算小猪张嘴要天上的月亮，卓杨也会马上去找梯子。 疯狗兰德和恩克那里好说话，电话打过去说声抱歉就好，但诺曼教授那里卓杨没胆量直接去找骂，索性打电话给师妹安吉莉卡·贾尼尼说了一声，让她代自己转告，就说球队有急事。 在马克西米利安大街的这家精品店里，小猪看上了一把椅子，就是卓杨现在正窝在里面的这把。精品店名叫‘阿帕特门特-20’，店面很开阔，专门经营各类奢侈家具家居装饰品。 小猪看上了这把楠木扶手椅，造型很别致，高背弯圈镂花雕，设计十分符合人体工学，宽宽大大搭配着手工布艺椅墩和椅垫，看起来更像一个单人沙发。 卓杨对小猪说：看上了就买呗，多大点事……。椅子的确很漂亮，造型独一无二做工也非常考究。 小猪说：你再帮我看看，不便宜你知道吧…… 七万两千欧元还不打折，对于一把椅子来说确实贵得离谱，这个价钱都能买一辆相当有档次的跑车了，零到百公里提速四秒之内的那种。不过，工艺品家具这种东西就怕对上眼，什么都架不住喜欢。再说了，这里是奢侈品专卖店！ 小猪如今薪水没有卓杨高，但他是富二代，钱从来不是钱只是数字。可小猪对那些车子房子珠子什么的都不感兴趣，很难有机会大手大脚一次，好不容易和这把椅子对上了眼，拉卓杨过来为了散散心也为了让他帮自己下个决心。 “不错不错，七万二一点都不贵，值了。”卓杨当即给予肯定，他心里想着：小猪要是还舍不得，我偷着买下来找人给他送去。 小猪喜逐颜开，自己的欣赏品味得到了兄弟的赞赏，太不容易了，尤其是卓杨这个骚货。 “那就买了！……卓杨，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撒泡尿，出门前喝多了水。” 所以，卓杨坐在这里等小猪。如此高档的东西，属于非买勿碰。文质彬彬的中年店员走过来：“您好，卓杨先生，请到我们贵宾休息区去休息片刻，十分荣幸您的光临。” “买了买了，一会儿就抬走。” “那可真是太好了，卓杨先生您的品味和眼光十分令人佩服。请您稍等，我很荣幸请您品尝我们店里的咖啡。请您稍等……” 小猪看样子憋得不轻，存水量很厚重，卓杨便在这里独自发呆。 能有个地方发发呆，其实也是一件挺奢侈的事情，终日忙碌牵挂不完的琐事，偶尔在舒适的空气中发一阵子呆，对心情和大脑都是一场有氧运动。 闲适的发呆是一种生活品质，它和无聊之呆不同，无聊的呆发久了，容易抑郁。闲适呆眼睛是眯着的，无聊呆总会伴随着一个又一个无聊的哈欠。 看着窗外梧桐树叶子缝隙中透过来的阳光，卓杨在想早上刀疤里贝里在六剑客聊天群里说的话。 切尔西在欧冠四强中的对手，是淘汰了埃因霍温的利物浦，这将是一场英超内战。刀疤对此非常有信心，因为本赛季切尔西在联赛中对利物浦双杀，简直手到擒来不在话下。 刀疤对卓杨和姥爷说，谁能与他会师决赛，他就请谁去大堡礁吃龙虾。 小猪：你自己先能进得去再说吧，嘴大！手动鄙视你。 刀疤：看老子这暴脾气。小猪你去希腊看决赛的门票我包了。 屠夫：刀疤，我看好你，你也把我的门票包了吧？ 刀疤：莫得问题。你们看看十六人屠多有眼光。 屠夫：后悔了，我不看好你了。 二哥：我看好姥爷，因为我不喜欢ac米兰，也不喜欢穆里尼奥。 卓杨：我祝福穆里尼奥很快会成为二哥的教练。 姥爷：不是我说什么，咱们六个里面还就数二哥有眼光。 抬杠来抬杠去，兄弟六个最后达成了赌约：如果刀疤进了决赛，卓杨和姥爷谁失手谁请大家去大堡礁吃龙虾，超过二尺七的那种。要是刀疤踩了空，那就由他做东，同样不能低于二尺七，六只。 和哥儿几个聊天打屁总是令人愉快的，卓杨喜欢这样无拘无束，就像三年前快乐的马迪堡岁月。大家聊天时，经常会唏嘘曾经在一起的日子，都觉得那段时光太短了些，仿佛就在昨天，又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 二哥说，咱们这是开始老了。 想起兄弟们，卓杨发呆的表情中有了一些生动，嘴角微微翘了起来，穿过树荫的阳光透过窗户玻璃散射进来，铺在他身上，卓杨像一幅安静祥和的光影油画。 眼角有一抹粉红色在闪动，随着一声娇脆的声音：“卓杨？”他抬眼看了过去。 美丽的绝代佳人出现在他面前。 第二四二章 说话算话赔你妞 长发披肩，标准的日耳曼人种金色头发，美女的身材十分高挑，长相更是没得说，纵然卓杨见过的美女成筐成堆，眼前这位在里面也算上等。 只不过，卓杨并不认识她。 美女带着好奇和可爱的表情笑眯眯看着卓杨，十分俏皮。出于礼貌，卓杨赶紧从椅子里站了起来，男人面对美女时一开始总会特别彬彬有礼。 “你好，我是卓杨，请问你是？”站起来便看得更真切了。女孩年纪不大，应该不超过二十，但个头可真不低，估计穿上高跟鞋最少能与卓杨平起平坐，给他感觉应该比贝芙莉还要高一点点。这个身高，即便放在女性身高领先欧洲的德国，也十分不寻常。 “你好，卓杨，你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女孩的声音很好听，就如她的容貌一样甜美和靓丽。脸上肌肤光滑如脂，看不出欧洲女性常见的粗大毛孔，虽然不清楚是高超的化妆还是天生丽质，但十分令人赏心悦目。 没有男人会拒绝这样一个漂亮可人儿的搭讪，卓杨会心一笑。“我能否有荣幸知道你的名字？” 女孩也嫣然一笑：“我是莎拉·布兰德娜，也是你的球迷。”莎拉歪了歪头。“刚才你发呆的样子好可爱哟。” “你好，莎拉。你今天这身打扮，也很可爱，非常衬你。”莎拉穿着一身嫩粉红，包括休闲布鞋在内。如此hello-kitty，再加上她萝莉的面孔，完全就是极致可爱萌系少女的典范。 闲着也是闲着，卓杨便和莎拉聊了起来。姑娘显然十分健谈，而且一点也不生分，也没什么心机，没几分钟就主动把自己的底细给卓杨倒了个干干净净。 莎拉·布兰德娜今年才18岁，德国人，她现在还在慕尼黑奥伯门辛格中学读高中。不过，莎拉却并不是一个普通的高中女生，她已经在模特界小有名气了，算不上炙手可热，也是前景相当看好的潜力嫩模。 身高181，证实了卓杨的判断，贝芙莉光脚也‘只有’180而已。这么高的个子这么好的身材，不去当模特天理难容。 和美女闲聊总是令人愉快的，不过，莎拉不是卓杨喜欢的类型，除了闲聊打发等小猪那泡尿的时间之外，卓杨对莎拉没有一丁点多余想法。 莎拉今天偷着翘课出来逛街，老远就被卓杨发呆的样子吸引，毕竟很少能在公众场合看到一个帅哥呆萌呆萌的像只树懒，何况卓杨这样一个大明星。 虽说毫无恋美之心，但正聊着聊着，卓杨的眼睛突然亮了，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接下来卓杨便敞开话题，施展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把天聊得天花烂坠，逗得莎拉不停‘咯咯’笑。他唯一的目的，是想把莎拉留住，等小猪回来。 没过多一会儿，小猪果然回来了，很显然他经历了一场悠长的尿。老远就听见他在自言自语。 “都说这男人憋不住屎，女人夹不住尿，可我是个男人你知道吧，为什么也憋不住尿呢？总不至于我这么年轻前列腺……”看见卓杨和一位国色天香的大美女在一起，小猪猛然嘴巴刹车，瞬间化为风度翩翩的如玉公子形象。 “嗨，卓杨，等久了吧？那边的波斯粉彩让我多停留了一会你知道吧，我总是对这些有艺术内涵的东西很感兴趣。……这位是？” 卓杨和莎拉使劲憋住笑，就这样盯着他。不过，作为泡妞界的一朵奇葩，小猪脸皮厚如盾，丝毫不觉得尴尬，反而一脸真诚歪着头和他俩对视。 莎拉首先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猪乘机：“卓杨，借一步说话。”拉着胳膊就拽到了一边。 “怎么？一泡尿的工夫勾搭上了？”小猪郑重其事：“是你的妞？” 卓杨一脸猥琐的笑容：“不~~，这是你的妞！” 小猪眼睛亮了：“什么意思？” “先不说别的，先说说这妞怎么样？是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卓杨问他。 “对呀对呀！这身材，这模样，绝对是我的菜你知道吧。” “少爷，昨天说了我要赔给你一个妞，怎么样，说话算话，今天立马给你兑现。”卓杨又把小猪往远了拽出两步。“都打听清楚了，身世清白，性格开朗。萝莉、水灵、萌，我说小猪，刚才我都快把嘴巴说秃噜了才把她留下来等你尿完，剩下来的事情可就该你了。” 小猪听得眉飞色舞频频点头。“卓杨，你太够意思了你知道吧。昨天的事情我原谅你了，就没你这么贴心的兄弟。” “阿米尔，冲！” “嗨，美女。我是巴斯蒂安·施魏因斯泰格，我想你应该认识我，你可以叫我小猪，我的朋友都这么称呼我。卓杨是我的朋友你知道吧，在我的朋友里面，他是最不争气的一个。如果刚才这家伙有什么言语唐突的地方，我替他向你道歉……” 卓杨：“……” 莎拉笑得花枝摇曳：“小猪……，我是莎拉·布兰德娜，咯咯……你太可爱了……咯咯……” …… 小猪买下了那把椅子，也顺利搭上了莎拉。三个人一下午在马克西米利安大街把腿都快逛断了，卓杨根本找不到插嘴的机会，全程听着小猪和莎拉两人叽叽喳喳越聊越热乎。要不是卓杨十分幽怨地说了声：我都快饿死了。鬼才知道这个街还要逛到什么时候。 一起吃完巴伐利亚熏肠，这玩意儿在西安被称之为‘梆梆肉’。小猪说要去‘ibiza’蹦迪，莎拉拍着手：好呀好呀！ 卓杨撇了撇已经对上眼的狗男女，便说自己还有事，要马上回米兰。他已经想好了，无论这俩人说什么，自己坚决不当电灯泡，坚决拒绝被人喂狗粮。 莎拉假惺惺客气了一下，小猪根本就没有一丁点留他的意思。 . 深更半夜卓杨睡在科莫湖畔的床上被手机短信吵醒，小猪发来的，只有一个单词：拿下！ 没有开灯，卓杨躺在床上盯着黑乎乎的天花板，不由得赞叹小猪泡妞之手拿把攥，自己万万没有兄弟这份能耐。胡思乱想中，他渐渐重新进入到梦乡之中。梦里，卓杨又看见了一直出现在他梦境里的那双美丽的剪水秋瞳。 第二四三章 专心开好你的车 今天天气很晴朗，大清早的太阳从科莫湖的东岸照射过来，粼粼湖水反光有些耀眼。 “二哥，在前面抽屉里找一找。”卓杨对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蒙托利沃说：“把墨镜拿出来给我。” 二哥闻言拉开储物盒的盖子在里面摸索。“这叫手套箱，不是抽屉。” “这里面什么都放过，就是没放过手套，叫什么手套箱啊！”接过递来的墨镜戴上，卓杨开着车和二哥继续抬杠。 “不放手套它也叫手套箱，就像那个骚货明明还算是个人，但他就是叫小猪，一个道理。” 卓杨一大早自然是去米兰音乐学院，二哥来蹭顺车去市中心，他昨晚喝了点酒，没敢开车回科莫湖，咖啡马克斯维尔把他捎了回去。 路上，卓杨给二哥聊起了昨天在慕尼黑小猪一泡尿尿出来个妞的故事，俩人背后说人坏话，把小猪调笑了个够。哥儿俩都认为小猪和那个妞就是临时搭班的露水鸳鸯，彼此闲暇时以慰风情的过客，但他俩完全没有想到，小猪和莎拉·布兰德娜的爱情日后会如此绵长，演绎了一段旷日持久的爱恋传说。 小猪和莎拉的恋情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所有人都已经认为他们是彼此的真命天子。莎拉·布兰德娜在小猪的助力下，很快成为了名声遐迩的国际名模、影星。当然，莎拉自身还是非常有实力的，她是德国模特大赛的冠军。两年后，莎拉入选美国《maxim》‘世界百大性感女星’，她和小猪成为了足坛和时尚界联姻下最著名的一对儿金童玉女，莎拉也长期霸占着德国国家队‘太太团’首席美女的位子。 莎拉·布兰德娜也和卓杨成为了很好的朋友，不过，小猪坚决不认同卓杨是他和莎拉的媒人，当然，他也不会同意是一泡尿的缘分。 后来，被卓杨逼得无奈了，小猪突发奇想，当众宣布他和莎拉的缘分来自那把扶手椅。其实想想也对，那天卓杨和小猪若不是为了去买那把椅子，他和莎拉连擦肩而过都谈不上。 卓杨白当了一次月老，却没有得到小猪的感激涕零，愤愤不平中一肚子坏水便冒了上来。“既然你说那把椅子才是媒人，那你何不把你和莎拉的名字缩写刻在上面？就像你那会儿跟茜若秀恩爱一样。” “咦，这个主意不错你知道吧。” 于是，小猪请专业工匠在那把缘分椅上刻上了他和她的名字首字母，莎拉和巴斯蒂安，椅身上明晃晃大大方方璀璨的‘sb’。 卓杨偷着笑了半辈子，直到和小猪一起带着重孙子去马里亚纳海沟潜水的那个耄耋之年，他才把这个秘密告诉了老猪。而那把昂贵的楠木椅子，是施魏因家的传家宝。 . “小猪失恋了，你立马给他盘过去一妞，我也失恋了，卓杨你不对我意思一下？要不今天你别去音乐学院了，咱俩也去逛街吧？没准我也……” “打住打住！我还管你那个？我他妈又不是老鸨子。再说了，你那叫失恋吗？炮管维护期而已。” 二哥前段时间也和女友分了手，现在他正处在单身狗时期。不过，隔三差五换女友这对蒙托利沃来说才是正常状态，没有人会感觉稀奇。 “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这次这个妞我看挺好的，对你百依百顺，模样身材都没得挑。不过，几个星期前你领她到我这里吃刀削面，临走妞把我那个九连环给顺走了。哎，她是叫安德莉娅对吧？” “安德莉娅是上一个……”二哥的眼神幽幽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记错了。妞是叫……奥塔薇娅，没错，这个名字挺配她的红头发，我想起来了，绝对没错。” “奥塔薇娅是上上一个……” 卓杨：“……” “总归妞还算不错，跟人家多谈几年亏不了你。花钱也不怎么靠你，起早贪黑推销香水，妞还是挺……” “卖香水的是索菲娅……” 卓杨：“……” 二哥茫然地眼神看向市区方向。“人们去远方只是为了紧紧地搂住自己，我只喜欢在笛声中闻着野草的清香。”二哥的诗风明显开始转型。“她叫茱莉娅，我不会忘记她的名字，每一个曾经在红尘中陪伴我的女人，我都会永远记住她的名字，在我心底永远轻轻安放。” 卓杨撇撇嘴。“反正呀，不管她叫什么娅，不管她是卖什么……” “专心开好你的车！！” . . “专心开好你的车！！”海洋大声训斥机油。 机油是是项目部驻所当地一个恩瓦托族30出头的瘦高黑人青年，恩瓦托族是博茨瓦纳最大的民族茨瓦纳族中最大的部落。机油原本在工程公司的工地上干杂活，海洋见他还算机灵，就找郝副总把他要了过来，放在自己身边当个小跟班使唤。‘机油’是他名字的音译。 海洋来博茨瓦纳已经快八个月了，非洲宽广开阔的天空陶冶了他的情操，也增长了他的见识。这八个月里，海洋从最开始单纯的翻译工作，逐渐干起了负责联络协调的行政人员该干的事。也就是说，海洋从业务干部转型成为了行政干部。当然，这里面少不了郝副总对他的提携。 海洋不像其他同学那样，实习期随便就近找个小公司走个过场，而是能一口气跑到非洲这么远踏踏实实干工作，因为他喜欢跑去很远的地方，行万里路一直就是他的梦想。这种打破常规的实习能成行，还是因为郝副总对他的赏识。 郝副总是个非常有能力的官员，他今年四十来岁，曾经担任商务部某司处长，仕途上很被人看好。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官场上险恶如履薄冰。2004年中央开始加大反腐力度，郝副总卷入到倾轧中，甚至被组织上调查。虽说最后他的问题并不严重，甚至都不叫问题，但官场美好的前景也就戛然而止了，他成了商务部一名闲散的正处级调研员。 郝副总是个干事情的人，低调了两年避开风头之后，他不再向往权力上的争夺。通过运作，郝副总被任命为商务部下属中国海外工程总公司（非洲）三公司副总。 海洋能搭上郝副总从而有了在商务部下属单位实习的经历，这一切半点也没有依靠来自父母家庭的助力，纯粹是他个人的努力和缘分。 第二四四章 海洋和跟班机油 “你他妈开个车能不能专心点？撞上大象算你的算我的？”刚才机油只顾着和海洋兴高采烈吹牛逼，没注意到前面突然从林子里窜出来的两头大象，差点一脚油门连人带车攮上去。 被臭骂了一顿，机油也不恼，还是嬉皮笑脸的模样。他本来不会开车，和海洋混得熟了死皮赖脸非要学，再加上这家伙嘴很甜，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总的来说不讨人厌，不像他那些个笨懒馋滑的乡亲们，海洋便手把手教了他两天。 去水坝工地这段路虽说路况不怎么好也很偏僻，但皮卡车结实经造不叫事儿，而且路很宽还一整天也见不着一辆车，所以往返这条路时海洋就会让机油练练手。 海洋刚上大一的时候就抽空去驾校报了名，03年那会儿考驾照还是很轻松的。顺利拿到驾照后，海洋先自己凑钱攒了一辆二十万公里的三手奥拓开着玩，去年老穆送给他一辆宝来运动款，还没开几天他就来非洲了。 三公司总部在桥梁工地这边，距离水坝工地有六十多公里，海洋经常要去那里处理协调一些事情，有时候还需要和博茨瓦纳当地政府部门打交道扯皮。 海洋干工作不怕辛苦，他觉得这是在锻炼能力，而且这些颇为繁琐的工作本来就是他从郝副总那里主动请令。 郝副总和海洋是校友，年份相差很远原本不该有什么交集，还是去年初校庆的时候，仕途受挫闲着没事的郝副总回到母校参加活动，便和身为学生会干部、负责接待老校友工作的海洋认识了。 通过接触，郝副总对海洋大为欣赏。工作能力很强，头脑清楚善于思考，更难能可贵的是，海洋没有大学生普遍的好高骛远，干起具体细微工作同样一丝不苟。 俩人越谈越投机，海洋说起了自己实习的事情，他不知道去什么样的地方才能锻炼自己。再后来，回到单位接受新任命的郝副总掐着时间点把电话给海洋打过来，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去非洲，海洋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虽说是出国，但工程公司那里可是个苦差事，实际上就是非洲落后国家偏僻地区的建筑工地，生活条件自然有些艰苦。别的不说，光吃饭就是大问题。三公司项目部食堂的厨子是个江西人，这哥们儿要是敢在国内开饭馆一定会被人打死，但在遥远的博茨瓦纳，他那蹩脚的炒菜手艺简直就是这里中国人的肠胃救星。 再者说，出国有出国的纪律，当地社会治安非常非常差，驻地人员日常严禁擅自离开项目部区域，整日里只能在狭小的范围内活动，非洲广袤的天地和大家基本没关系。 这样一个实习工作环境，就算土木专业的理科生都不愿意来，何况外语专业的天之骄子。然而，海洋不但来了，还在短时间内完全融入到单位工作中去。 下个月就要回国了，到了大学毕业季。短短几个月中，海洋成了三公司的红人，上上下下和谁都混得非常熟，见人见鬼的场面能力海洋端是了得。 海洋精神头很足，经常借着出公差的机会顺便拐到南部非洲大草原上去看风景，柯达v550相机的储存卡拍得满满登登。当然，鉴于当地糟糕的社会治安，他和机油出门时总会给车里放上几根Φ40、长一米的无缝钢管。 还真让他遇见了两次，一回碰瓷一回打劫，看躲不掉后海洋和机油抄起钢管下车直接开战。两拨坏人，一次被他俩打昏死过去两个，一次打断了恶人的一条膀子。 工程归工程，中国政府和中国人在这里十分霸气，打了也是白打。 机油对自己同胞下手特别狠，就像中国以前那些二鬼子。别看这小子没文化，但心里可没少了通明。机油有两个老婆四个孩子，他很爱他们。机油不怕穷，愿意下苦力干活养他们，他最大的梦想就是离开这个肮脏的国家，去哪里都行。 博茨瓦纳国内艾滋病感染者占总人口的34%。 机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成为那些病毒携带者，他希望能在他们还干干净净的时候，带着他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尤其自己三个宝贝女儿快十岁了，他没有能力去保护逐渐长大的她们，没有能力去阻挡那些肮脏男人贪婪的目光。 没有任何社会关系也没有钱，要想离开这里，机油认定海洋是他唯一的希望。因为这里中国人虽然多，但都非常傲慢，并不拿正眼看他这些当地人，那些工头更是像魔鬼一样凶恶。海洋虽然也很傲慢而且张嘴就骂，但只有他愿意和机油说话，也愿意教他开车和英语读写。 博茨瓦纳是传统英殖民地，英语是他们的官方语言，推行了好几代人了，这里的人除了土著班图语之外，大都也会说些英语，但基本上只会说不会认。 “海洋哥，如果你将来发达了，请别忘了我。”31岁的机油对21岁的海洋说这话时，眼睛里泛着泪光。“回来把我们从这里带走，我这一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 “知道了。”海洋点点头：“我回国了以后，你还是要多学习。没有文化，走到哪里对你来说都是地狱。” . 回到项目部驻地，停好了车，海洋让机油去食堂帮厨，自己去找郝副总交差。 “郝总，这是水坝那边的施工计划报备书。三期供电和招工问题，也和那边当地市政府协调好了，这是初步协议，您过目一下。” 郝副总戴上眼镜把海洋带回来的资料粗略扫了两眼，放下文件又把眼镜摘了下来。男人年过四十之后，眼睛就渐渐开始老花了。 “海洋呐，坐，坐那歇会儿。再有两个星期就要回国了，实习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这里，但喜欢这个工作，感觉还没待够。郝总，到时候实习鉴定您可要多美言几句。” “当然没问题，你本身工作就很出色嘛。”郝副总递给海洋一支软中华，海洋掏出打火机给领导先点上。 “毕业后对工作有什么打算？”郝副总接着问他。 “嗯……，还没想好，要不郝总您把我正式招过来，我还过来跟着您干。”其实海洋并不是太想再来非洲，这里天地虽然广阔但池子有些浅，并不是一个施展理想和抱负的地方。来这里工作的人全都是为了丰厚的工资补贴和出国津贴。不过，他愿意跟着郝副总再干一段时间，从他身上多学一些东西。 “哈哈哈，那你可要失望了。”郝副总长笑一声。 第二四五章 第一步是意大利 “你要是真想继续来非洲工地上工作，我可以帮你办，把你正式招进来。”郝副总有些神叨叨。“不过，我就不陪你了，哈哈哈” “郝总，您这唱的哪一出？”聪明的海洋已经听出了门道。“您是要调离非洲了吗？没您在这里，那我还干个什么劲。” 郝副总在海洋装着迷惑不解的表情中开心了一会，这才给他道出了实情。 “海洋，我也不瞒你。一个月后我也要离开博茨瓦纳回国，等这里二期工程开始收尾我就走了。”郝副总把还剩下三分之一的烟头轻轻掐灭在烟缸里，后面焦油集中，中年人要注意养生。 “商务部对外援助司，打算新成立一个下属贸易公司，调我回去当总经理。事情基本上定了，我回去后就开始主持那里的工作。” “这是好事儿啊！郝总，恭喜您高升。”这种时候海洋一点都不含糊。 郝副总摆摆手。“高不高升我其实无所谓，主要还是想干点事情。如果筹备顺利的话，贸易公司下半年就能开展业务。” “是这样的，海洋。”郝副总端正了起来，要开始说正事儿了。“你毕业后如果真想再回到这里，我能帮你办。不过，我估计你不会再想来了，这穷山恶水的地方，又不是咱们自己的家乡，没什么值得留恋的。而且以你的能力，窝在这里大材小用了。” “郝总，您过奖了。” “听我说完。如果你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单位或央企公司，有机会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打打招呼。不过，我个人感觉那些地方庭院太深，也并不太适合你。” 海洋没有插嘴，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郝副总还算了解他。 “要是暂时没什么想法，那干脆还接着跟我干。贸易公司新成立，很需要人，尤其是像你这样的人才。贸易公司要招聘一部分人，也有几个事业编制名额。你来了，就正式进入商务部事业编。”郝副总道出了他的心思。 领导如此器重，海洋却没有马上表态。他稍微沉吟了片刻，对郝副总说：“郝总，我想知道贸易公司是个什么性质的机构，公司的主要对口业务是做什么，贸易公司和商务部是一种什么样的隶属关系。” 郝副总赞赏地点了点头，他尤其欣赏海洋这一点，不贸然做决定，目光很长远。 “是这样的……”郝副总耐心地给海洋做出了解答。 通过改革开放二十多年的积累，中国民间资本蓬勃发展，中国商人逐渐走出国门，开始了购买全世界的豪情壮志。但这些资本实力足够，却缺乏经验，时常陷入到狡猾的西方人设的金融陷阱当中，所以中国政府需要从国家层面对这些资本进行扶持和指导。 指导这些资本把收购目标瞄准那些优质企业和实业，而不是为他人作嫁妆的服务型行业；走出国门给这些中国资本撑腰，引导他们健康成长；参与进这些资本在海外的重组工作，把外国人的钱拿来为我所用；借助民间的外壳，趁机为中国收购一些具有战略价值的高技术含量企业。 中国（海外）贸易公司摊子并不大，明面上也和中国政府没什么关系，但实际上它的性质是中国商务部对外援助司的职能机构，主要公司领导都是商务部派遣的政府官员。公司级别也不高，正处级的构架而已，但它的实力极为雄厚，和国家许多部委联系非常紧密，有些工作可以直接向商务部甚至国务院汇报。 “公司情况就是这样，因为业务性质，肯定需要大量各语种翻译人员，你在这方面有优势。虽然只有英语翻译证书，但你好几门外语都能拿得出手。怎们样？海洋。来我这里工作吧，我给你解决正式编制。” 编不编制不是海洋最看重的地方，但贸易公司的工作性质让他十分感兴趣，这是一个可以满世界乱跑的单位，这才是真正的广袤天地。而且任何诱人的单位海洋都没打算干一辈子，他最终要成为一名头顶上方没有极限的自由行者。但这样一个贸易公司，无疑会让他学到很多东西，会为他以后的道路夯实根基。等到从这里吸足了养分，就是海洋自由飞翔的那一天。 既然如此，海洋便愉快地接受了郝副总的栽培和邀请，他也十分憧憬毕业后在全新的工作岗位上能看到什么风景。 “海洋，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先回国一步，毕业了等我电话。按照我的预计，咱们公司业务开展的第一步，应该是在这里。”郝副总推开椅子站起身来，走到墙边的大幅世界地图旁，伸手指了过去。 “意大利！！” . . 发小海洋意气风发即将大展宏图，卓杨则正在圣西罗的看台上悠闲地看着下面比赛的队友。 本赛季赛程太紧，尤其快到该收官的时候，比赛一场接着一场就跟被狼撵着似的。从慕尼黑回来，ac米兰在一个星期内又连续打了三场比赛。而整个四月份，球队总共需要打九场，全是一周双赛，简直令人窒息。 卓杨和卡卡能坐在看台上观战，是因为ac米兰明天就要出发去曼彻斯特，欧冠半决赛首回合转眼就将到来，即便到了联赛争夺欧冠区的最紧要关头，安切洛蒂也不得不让队内几员连续征战的大将今天稍事休息一番。 不过，所有休息的队友们此时一点都不担心，全都心情愉悦地给队友加着油，因为米兰99号罗纳尔多今天飙了。 罗纳尔多这段时间状态非常好，完全不输给他顶峰时期的表现，媒体已经大呼‘球王回归’。都在猜测罗纳尔多状态突然神勇的原因，但了解他的明眼人都知道，罗纳尔多只要遇见一段新的爱情，总会在球场上猛烈爆发一下。至于能爆发多久，那就要看这段爱情的滋润度了。 罗纳尔多比二哥蒙托利沃还花，但他也比二哥更追捧每段爱情，二哥只是嘴上深情款款，罗纳尔多只要找到新女友，第一件事就是买房子。 媒体还正在追踪罗纳尔多这位不知名新女友的身份，他已经大手一挥在科莫湖别墅区买下了豪宅。 第二四六章 罗纳尔多爱情史 罗纳尔多这次一改常态，迷恋上的妞不再是娱乐圈或时尚圈的熟脸美女，而是一位神秘普通的小家碧玉。当然，这个神秘只是对外界而言，ac米兰的队友基本都知道妞是干嘛的。 三月底的时候，米兰俱乐部在纪梵希酒店办了个品牌聚会，大家都去了，单身狗罗纳尔多被酒店服务员、金发美女布列塔妮一眼迷住，聚会还没正式开始，他就对米兰单身帮的狗友们郑重声明：这个妞是我的，谁也不准和我抢。 别看罗纳尔多贵为足坛天王，可他泡起妞来真能放下身段，死缠烂打软磨硬泡随手拈来。第二天，布列塔妮就和同为打工仔的男朋友分了手，换作与罗纳尔多一起鸳鸯双栖蝶双飞。 按照惯例，为了表达自己对爱情的忠贞不渝，罗纳尔多当即买下豪宅一栋。当然，房子还是在他自己的名下，美女可以住，可以敞开住，在没分手之前想怎么住就怎么住。万一分手了，罗纳尔多转手就把房子又卖了，有了罗纳尔多旧居的这个噱头，基本上比买的时候能涨10%。 若不是如此，凭罗纳尔多出道至今数不胜数的爱情段落，人人一套豪宅以作爱的纪念，他挣多少薪水也不够造的。 实际上，罗纳尔多来米兰还不到四个月，科莫湖畔的那套豪宅已经是他第二次购买了。 冬歇期之前，罗纳尔多回巴西偶遇了美丽的牙医埃丽卡，俩人第一时间便鱼水交融如胶似漆，罗纳尔多再一次认为自己找到了真正的爱情。 回到马德里之后，他知道自己要离开这里，就按捺住没有去冲动，转会米兰后办完正事立马就去给自己和艾丽卡买新的爱巢。上百万的定金都交了，艾丽卡却不愿意搬来意大利住，三说两说说不到一起，俩人索性分了手。 罗纳尔多对房产公司说：那房子我不买了，把定金退我吧。 房产公司：你是大明星也不能说违约就违约，要退我们只能给你退一半，这还是看在你球星的面子上。 罗纳尔多：我一个人怎么住？你们还讲不讲理了？ 房产公司：求求你去告我们，把我们告出名了就把全部定金退给你。 双方的皮还没扯完，布列塔妮便横空出世，罗纳尔多喜气洋洋对房产公司说：房子我还接着买，赶紧赶紧，等着住。于是，皆大欢喜。 女牙医没有住过这栋豪宅哪怕一天，她连米兰来都没来，所以尽管是第二次购买，但布列塔妮欣然入住后，仍然符合罗纳尔多新人住新房的爱情原则。 别墅豪宅坐落在科莫湖东岸，这里是他初次涉足。罗纳尔多在南岸曾经买了又卖了三栋别墅，不过那都是以前还在国际米兰时候的事情。时过境迁，换了东家也换了水岸，就像罗纳尔多的爱情，每一段都是全新的，也是最真的。 本来罗纳尔多有机会能更早结束和房产公司的扯皮，更早重新买下东岸湖景房。 上个月的时候，罗纳尔多和单身帮的几位狗友去夜店猎艳，就是卓杨打过架的那只猫头鹰‘伊格斐’。在里面罗纳尔多邂逅了刚与影星男友分手的巴西性感名模泰伊丝·维格斯。泰伊丝形只影单借酒浇愁的黯然神伤深深吸引了罗纳尔多：天哪，我最喜欢忧郁的火辣妞了！ 罗纳尔多当即背叛单身帮，偷偷摸摸向泰伊丝发出了求欢……求爱邀请。可巧的是，米兰单身帮首席单身狗、副队长安布罗西尼也注意到了这位郁郁寡欢的俏美人。 俩人都说自己先看上的，都想独唱一曲爱的赞歌。米兰人球场上团结，走出门外也很抱团，单身帮的其他几位，九爷和博列洛等人便怂恿他俩互相搭台展开良性竞争，无论谁最终笑嘗朱唇香后都要与大家分享心得体会。单身帮里最爱起哄的卓杨没在，他刚在这里打完架还属于‘不受欢迎’之列，否则要分享的东西绝不会这么简单。 罗纳尔多和安布罗西尼分别施展十八般武艺向泰伊丝发起了攻势，泡妞是一门语言艺术，讲究个说学逗唱。然而，情绪着实不佳的泰伊丝今天没有一点心情听相声，黑着脸像一座寒冷的冰山，泡妞二人组就是泰坦尼克。 改天二人还在打听泰伊丝的联系方式和住址，准备分头找机会继续乘美人儿空虚而入，谁知泰伊丝终放不下心中的旧爱，义无反顾跑去美国追随前男友重燃了爱火。罗纳尔多和安布罗西尼无疾而终。 所以这次罗纳尔多刚一被布列塔妮惊艳，便马上向单身帮的王老五们宣布：我最先看上的，哥儿几个都别来和我争。卓杨听博列洛说了罗纳尔多和安副的那个桥段，便故意挤眉弄眼说：罗尼，刚才你还在侧厅的时候，我就在这里了，妞还冲我笑来着…… 罗纳尔多呲着兔子牙：卓杨，你给我好好的。 说起罗纳尔多的爱情史，真是可歌可泣。媒体统计过，截止到目前，不算那些露水鸳鸯一夜情，光登记在册的都有十七位之多。事实上，这十七位都是有名有姓的娱乐圈或时尚圈公众人物，那些名不彰显的再加上真要算起来，弄不好会翻一番。因为从圣保罗的一间公寓开始，罗纳尔多自出道至今十几年中，已经买过三四十套房产了，如今名下还剩四座。 这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姹紫嫣红中，最广为人知的是罗纳尔多的‘初恋’，美颜无双的巴西名模苏珊娜。说是初恋，是因为苏珊娜是罗纳尔多成名之后第一个公开的女友，而且持续时间也还算长。在小贝和贝嫂叱咤风云之前，罗纳尔多和苏珊娜是世界足坛最为知名的一对儿神仙眷侣。 如今苏珊娜是国际米兰门将塞萨尔明媒正娶有合法手续的老婆，罗纳尔多每次去串门的时候塞萨尔都像防贼一样防着他。 巴西女足国家队‘芭比娃娃’米兰妮·多明戈斯则是罗纳尔多唯一正式结了婚的妻子，也是他现在唯一孩子罗纳德的母亲。这位长相清纯甜美可人的女子颠球世界纪录的保持者，凭借其罗纳尔多妻子和前妻的名头，长期在巴西国家队占据着一个大赛名额，虽然从来都无法上场，但她却为巴西女足招揽来了极高的关注度和商业利益。 在爱情上，罗纳尔多是另一类型真诚的人，他总会认真对待每段感情，一旦感觉自己不够认真了，便会马上结束，不再留恋。而每一段炙热爱情的开始，总会让他在球场上所向无敌。于是，这一次，ac米兰也爱上了美貌的服务员布列塔妮。 第二四七章 罗天王连续进球 罗纳尔多火热的状态从进入四月以后就开始了。 客场与罗马的联赛第30轮，罗纳尔多和卡卡的进球让ac米兰在罗马奥林匹克球场2:2战平了对手。接下来，媒体上开始炒作卡卡与托蒂的最佳射手之争，以及即将到来的冠军杯1/4淘汰赛，但这些重磅消息丝毫也没能掩盖罗纳尔多连续进球所带来的新闻价值。 两场与拜仁慕尼黑的比赛中间，包括卓杨和卡卡在内的诸多主力都要养精蓄锐，没有冠军杯比赛任务的罗纳尔多成为了米兰在联赛中摧城拔寨的旗手。 第31轮中，罗纳尔多再进一球，虽然米兰最终很可惜的在主场与恩波利2:2战平，但那是中后场应该背的锅，罗纳尔多一传一射助攻吉桃子，他的比赛表现无可挑剔。 从慕尼黑回来仅仅两天后，ac米兰便又远赴客场去打了与梅西纳的联赛第32轮。 梅西纳有时候也被国内媒体翻译成摩西拿，是今年意甲的一支弱旅，近四轮只取得一分，目前排名在倒数第二，很适合目前刚打完拜仁又劳师远征的ac米兰。 第10分钟，罗纳尔多远射赢得一个角球。皮尔洛开出后，卓杨在后点头球攻门砸在了横梁上。就在大家一声叹息的时候，禁区外重新得到足球的卡卡右脚外脚背抽射，梅西纳门将保莱蒂视线受到卓杨阻挡，没能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球在他左手边弹地后飞入右下角，ac米兰1:0领先。 这个进球很关键，早早领先的米兰可以采用他们最擅长的养生踢法，控制流加反击。推起蘑菇来很节省体力，这才是最重要的。 到了上半时后半段，梅西纳攻势正盛的时候，罗纳尔多及时出手，他与卡卡和卓杨在中路连续打出短传渗透，三个人完全视梅西纳的防线为无物，罗纳尔多禁区线上转身抽射，足球直挂死角而入，2:0。 下半时开始后，米兰牢牢控制局势，尽量把节奏放缓。安切洛蒂几次都想一咬牙提前把卓杨和卡卡换下，尤其是卡卡，但犹豫再三还是没敢冒险。一直到第60分钟，卓杨用他本赛季的第19次直接助攻让法瓦利门前9米完成凌空抽射，米兰3:0了，安胖这才赶紧一股脑用古尔库夫和塞尔吉尼奥换下了卓卡双骄。 最终这场比赛米兰在客场3:1战胜了对手，补时阶段梅西纳边后卫马谢洛门前捡漏打进一个安慰球。 不过，赛后卡卡得到一个不好的消息，同时结束的一场强强对话中，罗马主场4:0大胜桑普多利亚，比赛中托蒂梅开二度。于是，托蒂便追平了卡卡的进球数，俩人同进21个。 这样一来，三天后因为西西里岛球迷骚乱而暂停的第22轮补赛时，原本要休息的卡卡强烈要求出战，安切洛蒂根本说服不了他，只能隧了卡卡的心愿。既然卡卡都要上，卓杨便说我更没理由不上，于是，绝代双骄又一起随球队奔赴阿斯科利。 阿斯科利更是一支弱旅，他们目前排在联赛副班长（注：科普一下，人们习惯把倒数第一称之为副班长，这是因为在军队中，战斗班组列队时，班长排在第一位，其后班组成员依据身高排列，副班长则站在最后。）。但就这样一支球队，在赛季初第3轮的时候，在圣西罗也给ac米兰造成了大麻烦，那场比赛直到下半时快七十分钟，才凭借扬库洛夫斯基的远射1:0艰难拿下。 这场补赛打得火花四溅，光是上半场双方就打进六个进球。开场仅仅三分钟，卓杨接到罗纳尔多的妙传，从禁区左路突破后被出击的门将埃雷夫埃罗普罗斯（eleftheropoulos）扑倒，俩人还差点在地上扭打起来。 卓杨说这货躺在地上掏我的窝心锤，名字超长说他用脚蹬我的蛋蛋。主裁判谁的理由也没听，一人赏了一张黄牌，以及判罚点球。 卡卡助跑中用假动作骗过名字超长，足球窜入右下角后，看台上的加利亚尼兴奋得跳了起来，一点都没顾及旁边阿斯科利主席罗伯托·贝里尼的面子。 第25分钟，卓杨回撤后接球长传，准确找到了罗纳尔多，兔子情圣长驱直入后横传卡卡，卡卡自是不会浪费如此大好机会。ac米兰2:0，加利亚尼继续跳。 两分钟后，卓杨贡献了他本赛季联赛中的第20次直接助攻。自从意甲有正式数据统计以来，从来没有人在这一项上抵达这里，甚至没有人接近过这里。 进球的是罗纳尔多，ac米兰3:0。 接下来，就轮到了阿斯科利的表演。第33分钟，古贝尔蒂利用内斯塔和博内拉的配合失误突入禁区，巨人门将卡拉奇不得不将他拉倒在地，阿斯科利获得点球。 又到了卓杨和卡拉奇配合时间，卓杨在禁区外瞄着助跑的迪比亚吉奥给卡拉奇手舞足蹈。 迪比亚吉奥可是意甲名将，36岁的老江湖油子，巅峰时期效力罗马和国际米兰多年，2003年之前一直是意大利国家队的固定成员，其中有四年时间坐稳了主力后腰。 这哥们儿脾气还不好，03年国际米兰打冠军杯对阵瓦伦西亚的时候，门将托尔多用一串精彩绝伦但也异常狼狈的三连扑，化解了文森特和艾马尔的三脚禁区内打门。起身后托尔多怒斥迪比亚吉奥应该干扰对手的任意球，迪比亚吉奥当即伸手掐住了托尔多的脖子，众目睽睽之下一米七五给了一米九六来了个超级大难堪。 这就是国际米兰历史上著名的‘掐脖子’事件。 去年夏天与布雷西亚的合同到期后，迪比亚吉奥成了自由球员，但一直找不到新东家，只好去意大利第七级联赛踢野球混了半年，冬歇期时他才加盟了阿斯科利。 指对了也扑对了，但迪比亚吉奥的射门角度太刁，理论上的死角，卡拉奇望球兴叹。这是他在卓杨指挥下第二次被对手点球破门，再这么下去，卓杨‘看穿点球’的名声就要毁在澳大利亚人身上了。 点球功成的迪比亚吉奥兴冲冲跑到卓杨面前：“他妈跟个猴子一样，继续狂呀！” 卓杨笑嘻嘻说：“你个老棺材瓤子，也就是阿斯科利瞎了眼才会收留你这样的废物点心。” 骂人不揭短，迪比亚吉奥登时大怒，伸手就来掐卓杨的脖子。 第二四八章 一力挑起三连胜 早有防备的卓杨闪身躲过迪比亚吉奥伸来了禄山之爪，‘呼、呼！’连着两下，一左一右都被他轻盈避开。 “孙子，要能掐住我，就让你叫我爸爸。”卓杨还有大把闲工夫继续挤兑他。 迪比亚吉奥怒不可竭，探身又是两爪，‘虎——虎——’跟南派虎鹤双形似的，却也都被卓杨轻易躲开。迪比亚吉奥正要撵上去抓出第五爪，却冷不丁自己的脖子被人从侧面双手掐住，随着双臂用力，他差点被人吊了起来。 两米零二的卡拉奇正一肚子没好气，他像拎小鸡一样拎着迪比亚吉奥。“小矬子，想找死冲我来。” 双方球员一哄而上，乱糟糟最终在迪比亚吉奥和卡拉奇各自一张黄牌中结束。还没等到卓杨和迪比亚吉奥找到机会再卯上，阿斯科利又进球了。 第41分钟，阿斯科利左路开出战术角球，古贝尔蒂禁区左路低射，由于卡拉洛门前抢点干扰米兰防守，球直接低飞入远角。比分变成3:2，气氛便有些紧张了。看台上阿斯科里主席罗伯托·贝里尼也当着加利亚尼的面扭起了屁股。 关键时候，还是卡卡挺身而出，他在第44分钟和卓杨联手前场抢下布蒂安斯基的球，随即在22米的距离上拔脚远射，足球破空后贯入球门。上半时ac米兰4:2，卡卡上演帽子戏法。 中场休息时，卡卡被桃子吉拉迪诺换下，阿斯科利那边，也用菲尼换下了气鼓鼓的迪比亚吉奥。路易吉·迪比亚吉奥在加盟阿斯科利的半个赛季里，总共出场七次打进两球。赛季结束后阿斯科利降级，迪比亚吉奥从此也不知了去向，没听说他又和谁家俱乐部签约了，从人们视线中消失了很多年。直到多年后突然成为了意大利国家队的代理主教练，这才重新唤醒了人们对他的记忆。 下半时卓杨退到中场，在第51分钟中圈反抢后带球长途奔袭助攻罗纳尔多梅开二度，ac米兰5:2。进球后大局已定，安切洛蒂再没什么担心的，便用八爷加图索换下卓杨。 全场第80分钟，替补罗纳尔多上场的博列洛射门被名字超长扑出，吉桃子跟进补射把比分最终锁定在6:2，ac米兰获得一场大胜。 比赛一结束，卡卡赶紧打听另一场补赛的情况，同时进行的国际米兰主场和罗马的比赛。 大发神威的罗马在梅阿查3:1将国际米兰斩落马下，阻止了国米提前六轮在主场登顶冠军的企图。二哥蒙托利沃没有兑现给卡卡的承诺，托蒂在比赛中打进一球。不过，这也怪不得二哥，他上都没上，训练中大腿拉伤曼奇尼把他放在了看台上。 不过也没关系，卡卡凭借本场的帽子戏法以24球领先托蒂两个，最佳射手还有的争。 . 今天这场比赛卡卡不歇不行了，明天就要出发去曼彻斯特，再怎么想多进球安切洛蒂也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不过，事情就是这么寸，托蒂也因为昨天训练时扭伤脚踝缺席了罗马今天和亚特兰大的第33轮联赛。 于是，卡卡非常气定神闲地和卓杨在圣西罗的看台上当起了看客。 托蒂这么倒霉也许是因为坏人好事伤了人品，上一轮国际米兰把花车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提前夺冠后大肆庆祝一番，被托蒂和他的罗马这么一搅合，国米都不知道夺冠庆典还要再推几轮。 这一轮ac米兰的对手是卡利亚里，为了冠军杯，不光卓杨和卡卡，安切洛蒂还雪藏了马队、睡皮、内美人、扬库等六大主力，就连八爷九爷、冠西和桃子以及迪达也都在替补席上没有首发。 卡利亚里实力也不怎么强，虽然上半赛季他们在自己主场2:1战胜了ac米兰，但那时候正是米兰最低迷之际，联赛中8轮不胜。如今米兰状态明显复苏，连连追分势头凶猛，虽说这么多大将缺阵，显得有些怠慢看轻卡利亚里，但大家都不怎么担心，因为今天场上有一个罗纳尔多。 热恋滋润下的罗纳尔多是无可阻挡的，上半时第13分钟他就为米兰首开纪录。卡福中场断球，分边后水上漂奥利维拉右路下底传中，罗纳尔多门前3米处轻轻敲进空门。巴西帮从头至尾包办了这个进球。 诸多大将缺阵，ac米兰其实在场面上并不占优势，但就是有了勇不可挡的罗纳尔多，ac米兰收着踢仍然能手起刀落。 第41分钟，奥水漂连续两脚打门都被后卫和门将接连挡出后，罗纳尔多开始了他的舞蹈。 拿球后用眼神骗过皮萨诺，再抬脚用假动作把布德尔闪出场外，罗纳尔多没动地方就让两个对手成了笑话。招牌式的小幅踩单车，第三步便骗倒了德尔格罗索，顺势一抹让奇门蒂扑了个空。 罗纳尔多面带微笑将足球磕进了空门。 包括卓杨、卡卡在内，看台上五万多人全体起立为罗纳尔多鼓掌喝彩。这种方寸之间的舞蹈，巴西前锋一脉相承，从罗马里奥到罗纳尔多，再从罗纳尔迪尼奥再到罗比尼奥。 “卡少，你们巴西男人都这么骚吗？”卓杨问卡卡。 卡卡大惊失色：“你还有脸说别人骚？” 皮尔洛伸过头来：“打前锋骚一下，其实也是合理的。” 看到内美人也把身子拧过来笑眯眯张口欲言，大家赶紧抢在他前面异口同声：“绝了！” 这都不算完，下半时易地再战，罗纳尔多在第58分钟助攻布罗基，场上比分变成了3:0。然而，这还没有完。 卡利亚里在第63分钟打进一粒点球，卡拉泽犯规黄牌。没了卓杨指挥，卡拉奇对点球更加无可奈何。紧接着，罗纳尔多就严正警告卡利亚里：你们任何时候都不要痴心妄想。 第69分钟，卡福右路下底传中，后点起跳的罗纳尔多看到来球高度不够，在门前7米处机敏地用胸口撞球，足球弹地后钻入左下角，4:1。 罗纳尔多上演帽子戏法。 罗纳尔多连续5场比赛进球，5场进8球。 罗纳尔多转会ac米兰之后，不到三个月时间参赛12场打进11球，这个数据不逊于当今任何顶级前锋，也不输给他本人巅峰时期。 尽管卡卡最近进球也非常多，上一场也有帽子戏法，但老天王多年积攒的人气和在人们心中的底蕴让所有赞誉都扑向了罗纳尔多。岁月沉淀，无论卓杨、卡卡，乃至c罗怎么风起云涌，可但凡老天王睁开眼睛，这个世界仍然还是属于他的。 艰难的赛程中，罗纳尔多带领ac米兰再取三连胜，球队排名已经冲到了第六位，欧冠区灯火通明。 第二四九章 莫拉蒂泪眼夺冠 卓杨对老特拉福德不陌生，前年欧冠小组赛上，他在这里用两个进球带领马迪堡2:2逼平了曼联。ac米兰其他球员对老特拉福德也不陌生，2003年5月，他们在这里点球击败尤文图斯荣膺当年欧冠冠军，那是球队最近的一座欧冠奖杯。 这是ac米兰和曼联在欧冠淘汰赛历史上第四次相遇，前三次ac米兰都淘汰了曼联。但今次风向却并不完全倒向米兰，因为如今弗格森的曼联在英超牢牢压住过去两年风风火火的切尔西，本赛季英超冠军在望。而ac米兰却在联赛中步履维艰，他们近期最疯狂的射手罗纳尔多又无法在欧冠上为球队挥刀斩敌， ac米兰有绝代双骄，曼联有红魔三少，卓杨、卡卡、c罗是当今新生代最火的三个人，媒体上整天在评论分析三人孰强孰弱。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经纪人、葡萄牙经纪大佬赫尔豪·门德斯从去年开始，花了大力气引导和收买媒体，逐渐将‘小小罗’的称呼扭转为‘c罗’。这显示门德斯眼光非常高瞻远瞩，若不是如此，顶多再有两年，‘小小罗’这个叫法将刻进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骨髓里，想改都改不过来，无论一辈子成就有多高，他在人们印象中也只是‘第三号罗纳尔多’。现在好了，c罗是‘不同的罗纳尔多’。 米兰的伤病潮出现在赛季中期，曼联却在联赛行将结束时迎来了大面积伤停，本场比赛弗格森手下有多达七名球员无法出场，尤其队长加里·内维尔以及费迪南德、维迪奇的伤停让后卫线伤筋动骨，此役爵爷排出了姥爷默特萨克和海因策的中后卫组合。 姥爷是个妙人，赛前接受采访时例行肉麻吹捧兄弟卓杨之外，对卡卡也赞不绝口，一副很亲昵的样子。记者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吹嘘对手大将，姥爷解释道：卡卡说过他要请我去巴西度假。记者转过头来又朝卡卡求证，卡少爷虽然还不知道这个节骨茬，但他是个大气宽宏的人，当即表示有这么回事，欢迎欢迎。 姥爷又说：祝卡卡生日快乐。 三天前联赛第33轮米兰4:1战胜卡利亚里那天，正好是卡卡25岁的生日。比赛结束后，因为反正当天要集体住宿，俱乐部便安排组织了一个聚会party，为卡卡庆生也顺便全队放松一下。 ac米兰小party，他们的邻居国际米兰却搞了个大party。国米在同一轮中客场2:1战胜锡耶纳，另一边排名第二的罗马在队长托蒂缺阵的情况下1:2输给了亚特兰大，如此一来，国米终于以领先16分的优势提前五轮获得2006-07赛季意甲冠军。 夺冠当晚，马西莫·莫拉蒂哭得都没了个人样，他入主国际米兰十几年来，投入了数不清的钞票，收集了数不清的球星，日思夜想就是为了这么一天。莫拉蒂为了重现‘大国际时代’的辉煌，十几年来一直把钱当成王八蛋，很多时候俱乐部财政入不敷出只能由他自掏腰包来给球星们发放高额薪水。十几年如一日买买买，莫拉蒂无怨无悔。 . . 曼联球员看待卓杨的心情有点复杂，当然，姥爷除外，他们是兄弟。上赛季欧冠小组赛曼联人和马迪堡之间两回合发生了太多事情，卓杨留给了他们太多记忆。 首回合远射打断史密斯的大腿，第二回合更是痛殴基恩，绝了他的红魔之路。基恩和史密斯是过去曼联队中最彪悍的两个人，尤其老基恩被打一幕实在让他们震撼。 曼联是传统老牌英格兰球队，他的球员大部分也都是传统上的英国人。老牌殖民强盗帝国的百姓就像他们的国家一样，骨子里崇尚力量和强大。卓杨当众将纵横英格兰无人敢惹无人能憾的罗伊·基恩像抽一条死狗一样抽耳光，给曼联人造成的冲击太大。 殴打基恩是气势上霸道，踢断史密斯的腿则是力量上的匪夷所思。足球比赛中断腿还算常见，可被球打断简直闻所未闻。那天史密斯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整个人都恍惚了。此后他缺席了剩下赛季所有比赛，甚至到新赛季九月才重新踏上赛场，间隔近乎一年。 阿兰·史密斯因为腹股沟伤势，今天并不在参赛名单中。不过，他如今本身也不再是曼联队中的主力，遭受那次打击后，史密斯在后腰位置上犯规比之前更多了，但拦截效率和强硬程度却下降了不少，如今他更多是作为锋线替补出场，重新干起了老本行。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使得史密斯不得不离开中场中路，去年夏天爵爷从热刺买来了卡里克。 迈克尔·卡里克今年26岁，这是一个在场上很有想法的球员，虽然中场拦截能力算不上多优秀，但他的空间感很好，对前边进攻的梳理也有不错帮助。卡里克和弗莱彻搭配中场中路，可以最大限度保证曼联的两翼能飞起来，顶在最前面的c罗和鲁尼也就能获得更大支援。 ac米兰绝代双骄如今是球队的大腿，更衣室里也是队友们的心肝宝贝，很是受宠。和他俩齐名的‘红魔三少’现如今也是大腿级人物，但在更衣室里，却各有各的境遇。 鲁尼是英格兰人，身份上的认同使得他很快在场下如鱼得水，而且小胖本身就是个大大咧咧喜欢热闹的性子，出手大方很豪爽的模样，所以大家都很喜欢他。 姥爷默特萨克则得益于他非常得体的为人处事，球队中除了费迪南德他和所有人都保持着一个十分合理的交际边界，既不过于亲密也不明显疏远，这其实是和同事之间最佳的相处方式。再加上姥爷的外形高大魁梧以及德国人身份，他在曼联虽不如小胖那么受宠，但所有人都很尊敬他。英国人嘴上不承认，但他们骨子里是恨怵德国人的。 c罗则完全不同，他在场上的战术地位是三个人里最高的，但更衣室地位却十分寒碜。 弗爵爷对他过份保护、c罗自己也经常持宠而娇，这让很多队友很妒忌他，甚至有意在更衣室孤立她。而且c罗在泡妞上的不讲究，也恶了更衣室里一帮英格兰大佬。 第二五〇章 C罗曼联二三事 英格兰球员在泡妞上普遍不是很讲究，这一点上他们是五大联赛里面名声最差的，当然，臭名昭著也得益于英格兰全世界最为发达、最无孔不入的媒体和狗仔，让球员们所有一切龌鹾都无所遁形。 但再怎么始乱终弃、劈腿出墙，可有些东西还是要讲点规矩，比如说队友妻不可欺。 c罗是个花花公子型的人物，他成名之前女朋友就不少，在葡萄牙小有名气之后，又先后有了两位模特女友。 2003年，初来乍到的c罗在曼联干了一件令老队员很气愤的事情，他撬走了阿兰·史密斯的女人。那个时候，利兹青年近卫军出身的史密斯名气比刚满18岁的c罗大多了，他的女朋友是英格兰大美女、颇有些名气的模特兼演员劳伦·弗拉茵，史密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个女友让他的虚荣心十分满足，因为在英格兰，球员能泡上知名演员是很值得炫耀的事情。 在一次社交聚会上，泡妞履历一点也不青涩的c罗和劳伦偶遇，葡萄牙少年眼睛里顿时填满了小星星，蜂腰翘臀***，英格兰影星流露出的自信更是让小地方来的乡下小子痴迷不已。不过，那天晚上他空有一腔心猿意马，劳伦却没一点挑逗他的意思，相互留下联系方式是那个夜晚c罗唯一的收获。 后面的时间里，c罗一有机会就和劳伦在手机上骚聊，这小子文化程度不高，可泡妞还是有些手段的，渐渐俩人便有了些隔空暧昧。 终于在一次和史密斯因为琐事吵架后，劳伦·弗拉茵堵气之下约了c罗。鸡蛋有了缝事情就好办了，是夜二人在酒店里大战三百余合，端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战场泥泞不堪战况酣畅淋漓。第二天劳伦就单方面宣布和史密斯分手，公开与c罗开始了双宿双飞。 阿兰·史密斯这个脸丢大了，可又不好拿这种事情明着发飙，说好的英格兰绅士风度呢？c罗再怎么谨慎也难免流露出得意洋洋，这可把史密斯膈应得够呛，就跟吃了苍蝇似的。 这件事情后，曼联更衣室里的英格兰球员便开始有意孤立c罗，但葡萄牙天才眼高手低却不自知，并没拿这些当回事。此后c罗因为天赋和异常刻苦勤奋的训练，球场上有了飞速提高，不喜欢归不喜欢，可再也没人敢小觑他，但上赛季的一件事情，却又改变了队友们的看法。 上赛季曼联失手于欧冠小组赛，联赛中也始终被切尔西力压一头，球队内部各种想法难免有些多。 荷兰射手范尼一直看不惯c罗，主要还是因为战术核心原因以及荷兰人固有的狭隘。眼看着葡萄牙小子一天天夺走自己在锋线上的风头，终于在一次队内训练结束后，范尼爆发了。 “你他妈眼睛是不是用来吃屎的？我两次后插上你都看不见？抠了算球！”范尼拿c罗不传球说事。 “我尼玛自己也有射门机会，为嘛非得传给你？”c罗如今有底气和人怼。 “乡巴佬，就你的射门水平？赶紧去找你爸吃奶补一补再说吧！”大禁区之王、曾经英超最佳射手，这个时间段里，范尼在射门上嘲笑一下c罗其实也说得过去。 然而，c罗怒了，因为他挚爱的父亲刚刚去世才几个月。“滚你妈逼，我爸去年去世了！！！”c罗瞪圆了通红的眼睛。 “哟~~，你亲爸不是奎罗斯吗？”范尼说。奎罗斯是爵爷的首席助理教练，葡萄牙人，他非常看好c罗的足球前景，日常也十分维护他。 “你……”气愤填膺的c罗当即纵身往上扑，可经验丰富又早有准备的范尼闪开后，一拳将他打翻在地。俩人在地上扭作一团。 c罗球踢得不赖，可在打架上却矬得厉害，根本就不是荷兰人的对手。一帮英格兰籍球员围在旁边手背后劝架：别打了，都别打了……。没一个人真上前拉架，看得开心着呢。其他球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合该着c罗平时人缘儿也不怎么好，于是，更衣室里劝架声音震天，范尼的拳头毫无阻碍。 若不是在室外闻讯而来的姥爷默特萨克冲进来后，硬把骑在身上左右摆拳抡得欢实的范尼抱起来扛走，c罗那一天够呛。 全体曼联球员看着c罗坐在更衣室角落地板上，蒙着脸哭泣。 他在为自己已故的父亲得不到尊敬而难过，曼联人却以为他被揍哭了。英格兰足坛是个推崇硬汉的地方，流血流汗不流泪，语言贫乏的英格兰球员骂人最狠的话基本上就是软蛋、娘娘腔之类的。 从此英格兰队友打心里很瞧不起小女孩一样抽泣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不过，爵爷一如既往维护和偏爱c罗，赛季结束后，范尼被卖去了皇家马德里，曼联在球场上明确确立了c罗的战术地位。 但去年夏天世界杯上，在葡萄牙和英格兰的1/4决赛中，c罗用计促使鲁尼被罚下后狭促而得意的偷笑恶了整个英格兰，他成了英超全民公敌。于是，c罗在更衣室里愈发被排挤。 c罗早已动了转会离开曼联的心思，他在等待自己实力强大到一飞冲天的时刻。全队最刻苦的训练和自律的饮食生活，正是这一心理因素在支撑着他。除了那个德国大个子，他在曼联没有还算要好的朋友，但c罗不在乎。若不是爵爷和奎罗斯明火执仗维护他，也许c罗早就遭人暗算了，他心里清楚，但不在乎。 幼时因为乡下口音被嘲笑而带来的自卑，和性格里天生要强的倔强交织在一起，使得c罗在球场上非常张扬，张扬得有些刻意。 而c罗看待卓杨的心态也是复杂的，因为和英国球员相互不对眼，所以卓杨痛殴基恩那一幕让c罗非常解气，甚至有点崇拜卓杨，反正他自己没那个本事。但卓杨突然崛起连续拿下两届欧洲足球先生，又让c罗十分妒忌。妒忌了自然就会泛酸，泛酸会造成心理主观底瞧。 所以，c罗对卓杨既佩服又很瞧不上。 卓杨倒是没有c罗这么多复杂的弯弯肠子，他看待葡萄牙天才还是有点欣赏的，因为这小子射门从某些方面讲比自己强，拿球想射就射说射就射，果断到蛮不讲理，这正是现阶段卓杨做不到的地方。 不过，欣赏是欣赏，c罗日破天捅破地也不关卓杨的事，他唯一关心的曼联球员自然只有自己兄弟姥爷默特萨克。 第二五一章 迪达慷慨助C罗 “姥爷，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英格兰这地方不错呀，您老人家来这里后泡妞手段二哥也不见得能比你厉害。”赛前热身时，卓杨和默特萨克抽空拉着家常。 “哪里哪里，差得还很远，很远。”姥爷笑嘻嘻的模样，像个德高望重的淫棍。 姥爷来曼联三年，已经交往了三任女友，还都是体育界的大美人，默特萨克秉持运动精神。上个月，姥爷和他的德国山地自行车运动员薇洛·柯伯和平分了手，转回头俩人便各自有了新欢。 这第四次，默特萨克的妞风有了微调，但大方向仍然未变。杰茜·巴特是国际象棋职业选手，等级分国内排名第十七，她和姥爷在一次慈善晚宴中相识，没几天很快便沦陷在默特萨克猛烈的进攻炮火中。杰茜一反她冷静睿智的常态，和默姥爷携手勾动了天雷。 “卓杨，你知道吗？当你遇见一个女孩，浪漫雪景中有相拥的身影，清新空气里有甜蜜的味道；缤纷花丛中有清脆的笑声，美妙月光下有幸福的牵手。爱情就是如此美妙。” “……要不是这么大的个子，我还以为你是二哥乔装打扮的。”卓杨不明白姥爷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酸溜溜，难道爱情真的会让人变傻吗？ “卓杨，我的好兄弟，我的意思是：你该恋爱了。去找个女人吧！” “甘你鸟事……”卓杨一副不屑地表情，嘴撅起来都能栓头驴。 “哈哈哈哈……”默姥爷爽朗的笑声在老特拉福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 . 曼联球员都有些紧张，说心里话，他们有点怵ac米兰这种欧冠老滑头，再加上曾给他们造成心理阴影的卓杨也在阵中，所以，开场后曼联踢得很紧，甚至在后场出现了几次不该有的传接球失误。幸亏卓杨和因扎吉离得远，否则开场曼联就自毁城池。 ac米兰则根据对付英格兰球队的多年心得，把节奏压得很慢，把球牢牢控制在脚下，一慢二看三通过。米兰欧冠主力阵容都是很有经验的球员，即便最年轻的卓杨也是如此。马尔蒂尼和内斯塔这对儿神级中后卫组合看见对手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得相互对视会心一笑。 未战先怯，米兰不战而屈人之兵，如此场面，正是大家最希望看到也最有利米兰的情况。也许再持续上个十几二十分钟，一旦成为比赛定式或惯性，米兰将会毫无悬念泡蘑菇把曼联泡死，唯一的问题只是能赢几个球。 但这一切美好的顺理成章，在第5分钟便突然发生了改变。 姥爷在后卫线长传打到中场边路，c罗接球后回敲给弗莱彻。苏格兰人衔枚疾走后遭遇扬库洛夫斯基的阻拦，便虚晃一枪后起脚传中。 球给得倒还不错，小胖鲁尼在弧顶处拿到，眼看加图索和马尔蒂尼前后夹击他逃不掉，无奈只能选择勉强起脚打门。 毫不出意料，正面负责严防死守突破和射门线路的内斯塔早早站定位置，只需要轻松抬脚就将鲁尼这记软绵绵的射门从很远的地方挡出了底线。不过，这是开场后曼联首个还算完整的进攻。 加里·内维尔因伤缺阵，吉格斯是今天的场上队长。‘王老吉’站在右侧角球区后面，朝着人头攒动的禁区伸出三根手指。 按照球队角球防守战术要求，卓杨人盯人负责海因策，他偷偷拽着阿根廷人的衣角，防止他玩突然消失。内斯塔则要防着曼联个子最高、头球也非常出色的默特萨克。安队副牵挂着鲁尼，其他人也都各栓各的驴。队长马尔蒂尼和c罗紧紧相随。 角球开出，与此同时c罗拐带着马队跑出一道‘〈’型，突然出现在近距离中路，马尔蒂尼的确年纪大了，稍稍没能跟上年轻人的脚步，被c罗破空而起抢先头槌攻门。 距离太近，迪达匆促之下张牙舞爪也没能摸到，但幸运的是，足球正好砸在他的肩头，反弹后看去势应该是球门前点。海因策刚好把在哪里，窜出来就想二次攻门。 卓杨岂能如他所愿，屁股一顶便斜着身子起跳，空中就已经完成了对海因策的封杀，只要足球飞过来，他会非常轻松地解围。 迪达要比马尔蒂尼反应快得多，足球刚弹离肩膀他就轻舒猿臂试图将其揽回怀中。臂长手大腰肢软，于是，巴西门神抢在卓杨的脑袋之前将足球反手一扒拉，直接揽进了球门里。 卓杨还未落地，看着迪达的眼神就已经露出了惊恐； c罗刚落地，他看着迪达就像看见了鬼； 马尔蒂尼也刚落地，他差点把自己的眼珠子激出去； 海因策已经落地，但他被卓杨挡着没看见发生了什么，只见到球在门里，c罗在狂奔。 曼联第一次有效进攻就领先了，1:0。赛后欧足联经过分析，把这个球还是算在了c罗的名下，迪达后背上的锅也就不那么黑了。 本身就实力不俗，最近状态也在上佳，这个进球将曼联人的紧张和胆怯一扫而空。他们整体年龄要比ac米兰年轻的多，一旦去掉了心里的羁绊，端是如猛虎下山一般野兽凶猛。 一帮红魔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放开手脚打起了他们最擅长的快速攻防和速度冲击。彼涨此消，ac米兰被打击之后，再想慢根本慢不下来，控制球也变得磕磕绊绊，四平八稳的节奏完全被对手冲乱。 马尔蒂尼和内斯塔遭了大罪，他俩这种老戏骨最怕的就是这种蛮不讲理的速度轮番冲击，c罗和鲁尼已经成长为世界足坛最强大的攻击手之一，他俩对ac米兰防线肋部的见缝插针让二位老神仙叫苦不迭。 从第8分钟到第20分钟，曼联总共完成了六脚颇具威胁的射门，其中鲁尼3次c罗两次，次次惊出米兰人一身冷汗。而在这段时间里，ac米兰只可怜巴巴地勉强完成了两次射门，卓杨和九爷都是隔鞋搔痒。 如此被动下去，米兰必然会有大麻烦。然而，这是一场属于明星们的盛会，在最危急时刻，卡卡挺身而出。他告诉英国佬：事情绝非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第二五二章 挺身出卡卡扳平 老特拉福德的看台上在没命地加油呐喊，爆裂的声音震耳欲聋，似乎将空气都已经染成了鲜红的颜色。曼联的进攻如潮水般生生不息，潮头不停涨高，狠狠拍打着ac米兰岌岌可危的老迈大坝。 第22分钟，卓杨边路回撤接应，扬库洛夫斯基靠开吉格斯的反抢后把球传了过来。拿球之后，卓杨习惯性过掉弗莱彻，在他回追放铲之前把球推给了背身的因九爷。 因扎吉脚底下花子不多，但不代表他不会骗人。只见俏九爷左右一划，当即把企图夹击他的埃弗拉闪出一个趔趄。有了这个时间差，因扎吉便非常合理地把足球踢给了已经起来速度的卡卡。 卡里克原本一直紧紧跟着卡卡，脚步上十分老到。但卡卡在奔跑中接球的一瞬间，却突然再次提速，卡里克有点反应不过来。 迈克尔·卡里克六年前就首次入选了英格兰国家队，可这么多年一直没能打上主力，每次大赛都少不了他，但国家队中场中路始终被‘双德’杰拉德和兰帕德牢牢占据。 卡里克对此颇有不满，他认为这是历届主教练偏心，双德沾了名气大的光，论起实力自己并不比谁逊色。然而，他此时面对卡卡被突破后，没有脑子清楚之下第一时间犯规，也说明历届英格兰主教练其实并不完全任人唯亲。 卡卡再行提速后稍作变向，便将少许迟钝的卡里克隔在了身后，半秒钟过后，即便卡里克再想犯规已经来不及了，卡卡就像屁股着火的兔子精，‘嗖’就进了禁区。 默姥爷防着老鬼因扎吉，海因策急忙忙上前去拦住卡卡，却被跟在他身边的卓杨大喝一声‘来了！’扰乱了心神，再去滑铲已然晚了半拍。 卡卡在门前8米处正脚背低射，打穿范德萨的小门让他痛不欲生，也打穿了曼彻斯特联的大门。 卡卡的进球来得恰逢其时，再晚上几分钟米兰后防说不定就很难扛住曼联蛮不讲理的霸气攻势了，如果再丢一球的话，米兰将大概率陷入全场被动，曼联会极其舒服地打起防守反击，他们前场的整体速度非常可怕，想想前不久罗马在这里是怎么被打成神经病的。 1:1，卡卡用他在本届欧冠上的第14粒进球，让球队长出了一口气。有了这个宝贵的客场进球，着急的将会是曼联，ac米兰可以调匀呼吸后继续自己的泡蘑菇。 c罗远远瞧着卡卡和卓杨在一起庆祝，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来曼彻斯特四年了，自己前不久终于在欧冠上开胡，算上今天这个，c罗欧冠总进球数已经达到了3枚。被子捂住头，c罗对自己是满意地，但掀开被子他必须努力使自己不要往对手那边去看。 往年一届欧冠能进六七个就有争夺最佳射手的资格了，八九个金靴基本没得跑。可从上赛季开始，卓杨直接将最佳射手的进球数拉倒了令人望而生畏的18球，这简直是在恶劣破坏市场行情。 没成想今年卡卡也有样学样，赛季还且得打着他就已经弄进了14个，并列第二的范尼和莫伦特斯只有区区6个。你们这么搞，让往后的年份还怎么混？ c罗强逼着自己假装不知道也没听说过卓杨和卡卡，他对自己心理暗示说：我尼玛还年轻，还年轻，给我时间就能追上足球历史上的所有射手，任嘛都是渣渣。鼓完劲之后，他继续假装不知道卓杨比他还小半岁。 . 双方打平之后，场面终于恢复了均衡，曼联的鸡血没了但也没有萎，ac米兰从窒息的压力中解脱出来，凭借丰富的经验努力掌控住节奏。 轮到曼联进攻时，总是运转得飞快，一眨眼足球就在两个禁区之间完成了过渡。反观该ac米兰进攻时，节奏却慢得老牛拉车，一帮老家伙不紧不慢倒呀倒，前边遭遇逼抢马上就转身往回踢。 曼联进攻时，老特拉福德的看台上也热血沸腾，米兰进攻时，便是震天的嘘声。 曼联用自己的快打旋风尽可能多地攻入到对手30区域之内，量变引起质变是他们的战术思想；ac米兰一步三晃的控制流，次数虽然少，但每一次总能完成射门，形成一个完整的攻击流程。 风格差异非常鲜明，一快一慢，热情得像火，冷静得像冰，正所谓冰火两重天。 如果放在上赛季，甚至这个赛季开始阶段，卓杨会非常不习惯自家球队这种缓慢的节奏，年轻人总喜欢风风火火，相反曼联的打法十分合卓杨的胃口。但经过快一个赛季的熏陶，他已经深深体会到了米兰这种打法的韵味，就像绍兴黄酒，不浓不烈，却回味悠长，不知不觉中便让人陶然而醉。 . 姥爷默特萨克有一手前插绝活，这让他有了相当不俗的攻击能力，再加上摸着天的身高在那里摆着，角球战术时经常就会有所收获。来曼联三年了，姥爷终于迎来了他爆发的一个赛季。 赛季还没结束，姥爷就已经在四条战线上合计打进了12个球，作为一名中后卫，这简直匪夷所思。英格兰媒体惊奇地发现，默特萨克的这个数据已经追平了英格兰国家队两位神锋——克劳奇和赫斯基，俩人的进球总和。虽然有些进球是在联赛杯和足总杯上面对低级别弱旅刷出来的，但进球就是进球，克赫二神也有同样的机会。何况姥爷在冠军杯上的三个进球绝对不是盖的。 红魔三少中，默姥爷因为位置关系相对低调，但他是本赛季曼联队内的第三射手，前两位正是鲁尼和c罗。本赛季是红魔三少集体绽放的一年，这也非常符合弗爵爷的调教计划。 鉴于默姥爷在后卫线上洞察明细的视野，为了防止他猝不及防的时机选择，卓杨在赛前专门提醒了安切洛蒂。作为一名战术高手，安胖当然对此早已心知肚明，他针对姥爷这一点的应对手段也同上赛季渣叔一样如出一辙，那就是用一名前锋来盯防默特萨克的突然暴起。 这个任务交给了九爷因扎吉。 虽说仅从个人能力上讲，卓杨更适合去干这个活，但他在进攻中作用太重要，活动范围也非常大，让他在退防过程中盯防对方中后卫而不是两个边路回撤接应，未免功力打折。 因扎吉从身体条件上看，自然不如前年盯防过姥爷的喷子戈麦斯，但他对局面的判断和洞察力却是戈麦斯望尘莫及的。所以，从这个角度看，因扎吉显然非常适合这个副业，况且九爷在前锋线上的反抢能力一直都不俗。 姥爷则在比赛过程中看出了ac米兰针对他的战术用意，于是，他和因扎吉这一老一少展开了斗智斗勇。 第二五三章 默姥爷柳暗花明 如果说姥爷默特萨克一场比赛前插三四十回，那其实并不可怕，形成一种常规固定模式后对手自然也就有了日常应对手段，防守起来也会轻车熟路，甚至会利用这一点打出数不清的中后卫身后。姥爷真要这么干，弗格森早吊死他了。 经过这么多年锤炼，姥爷在球场上前插次数越来越少，但质量却越来越高。平均下来一场连一次都不到，可但凡前插，就是对手了不得的大事。 因扎吉领命防着默特萨克跳出来吓人，姥爷今天也主防因九爷，所以两个人无论攻防都时常会形影不离。姥爷清楚这是一只老狐狸，前锋线上鸡贼的祖宗，所以干好了自己的防守本职工作之外，他就没去玩那些故弄玄虚的伎俩，知道瞒不过。 几次足球传到姥爷脚下，他只是很正常地抬头观察一下，在因扎吉上来封堵之前，便又迅速分边敲走，不去假模假式挑逗，也不刻意去冒险。 说起来九爷也因为今天的盯防重担，限制了他很多跑位灵动，攻防两端本身就像一个天平，这边多一点那边就会少一点。但这是客场嘛，保守一些可以理解。 因扎吉在足球上是个认真的人，自从接受了这个特殊的战术任务之后，他专门在米兰內洛技术室看了一上午曼联的比赛录像，主要就是寻找默姥爷进攻时机选择的特点。卓杨陪着他一边看一边讲解，把自己兄弟出卖了个够。 但即便如此兢兢业业，却依然被姥爷找到了机会。 第40分钟，双方经过一段时间的你来我往后，都开始进入节奏微调时间，曼联稍微收一收，米兰也多用大角横传来扯动对方。 皮尔洛将扬库交来的球转移给了另一侧的奥多，奥圈圈带过中线后利用前来接应的卓杨二过一干掉了斯科尔斯，推进到四十米后足球去了卡卡那里。 卡卡如今是米兰攻击线上的头号威胁，曼联防线重心不由自主像他这一侧靠拢。吸引来火力后，卡卡没有将球传给同样被重兵防守的卓杨，而是用外脚背弹给了靠近大禁区角的因扎吉。 聪明的九爷接球时恰好处在海因策和默姥爷的中间，这是一个挺不错切进禁区的好机会。不过，姥爷也很聪明，他是智慧与才华兼备的防守球员。姥爷没有贸然急火火去夹击，对付因扎吉这种老鬼一不小心就会被他骗出个跟头。 姥爷率先抢进禁区，斜着插在因扎吉试图下切的线路附近，距离他三米左右，不离不弃。 这一下子弄得因扎吉有些为难，强行去过掉默特萨克，他又不是卓杨或罗纳尔多。再去组织寻求新的机会，却也又有些心不甘。眼看海因策就要扑倒眼皮子底下，无奈只能索性打上一脚。 横趟一步，给自己点空间也画出一个射门角度，九爷在禁区线上抡圆了就是一脚。 说实话，因扎吉这个选择挺出乎默姥爷意料，因为老九爷并不是个很擅长远射的射手。果然，这种横拨打门因扎吉很久没练过了，匆忙中部位吃得不是很准，力道也就小了很多，足球在小禁区弹地后被范德萨轻松倒地没收。 ac米兰队形刚刚展开，这是曼联打反击的绝佳机会。米兰中后场全都是些球油子，自然也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虽然阵型有些散乱，但还是迅速各自就近找人，曼联攻击手全无漏网。 只有默姥爷！因扎吉这会儿正气恼得跪地捶草呢。毕竟一辈子都是前锋，虽然足够警觉，但干今天这种防守工作还是头一次，难免偶尔大意。 姥爷带着球迈开大长腿就上去了，球场责任心很强的因扎吉拼着命在后边追赶，再后面是卓杨。他俩此时也都看见了，队友都不在其位，而且身边都有撒不了手的曼联球员。 根本撵不上，默特萨克虽然带球速度并不是很快，但他抢先启动，几秒钟多跑出十几米还是没问题的。球场总共才多长？卓杨追到和九爷并排的时候，姥爷已经越过了中线。 距离最近的安布罗西尼不得不扔下吉格斯前来封堵，于是，又是一个简单的二过一，就把他涮得晕头转向。安副咬着牙索性去死贴默姥爷，足球也再一次去到了王老吉那里。 直线往回飞奔的卓杨眼看着不远处曼联就这样错来错去，米兰总是会漏出一个对手，很快足球就到了弧顶的鲁尼脚下。 鲁尼一球成名正是他在埃弗顿时打漏阿森纳的那脚远射，这方面他要比因扎吉高明。看着他已经拉弓摆好了架势，扯着c罗的马尔蒂尼只好转身放铲，用自己的身体来堵这个枪眼。马队极少干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瞧被逼成什么样子了。 鲁尼虚晃一枪，把马尔蒂尼戏耍得愈发狼狈。拧过身来作势再打，又被扬库洛夫斯基奋不顾身。同样再来一个以假换真，扬库也成了茄子。 横拨一步后，采用刚才场地那头因扎吉一模一样的技术动作，但明显更加从容和蓄势待发。没有去理睬旁边眼巴巴盼着传球的c罗，鲁尼远射雷霆万钧。 卓杨终于纵贯全场赶到，喘着粗气由右侧后方滑铲，足球撞在他脚腕上震得生疼，折射后从远端出了底线，都快到角旗了。 这么长距离的全速冲刺，就算博尔特跑下来也要缓上半天。卓杨躺在草皮上跟个风箱似的呼哧呼哧，内斯塔把他拉起来的时候依然像个哮喘患者。 看台上双方球迷都爆发出掌声，红魔给了姥爷和鲁尼，罗森内里把掌声献给了卓杨。 王老吉格斯开角球前竖起一根手指点了两下，禁区中路的姥爷和c罗突然同时启动完成交叉，盯防他二人的马队和内斯塔被挡拆后只得更换盯防对手。足球飞来，一米九八的默特萨克在空中将仓促换防后位置不佳的马尔蒂尼硬生生撞开，脑袋一扬把足球顶进了球门近角。 就是如此简单！前面用尽心机的突然前插只换来一个角球，但柳暗花明又一村，定位球战术中姥爷默特萨克却轻松建功。 第二五四章 马队八爷连受伤 中场休息，马尔蒂尼被替换了下来，刚才他和姥爷默特萨克争顶落地时崴了脚，最后几分钟都是一瘸一拐踢完的。马队说休息一会儿不碍事，可安切洛蒂没敢大意，还是让博内拉赶紧先出去热身。 目前这个1:2的比分，安切洛蒂还是能接受的，回到主场后战术选择也比较多，先客后主的赛程优势就在这里。所以马尔蒂尼固然重要，但这么大年纪了谨慎一下没大错。 下半时开场后，ac米兰依然采用控球战术收着踢，曼联也同样如上半时一样，双方比拼的还是节奏。米兰这种战术踢法，中场十分关键，尤其皮尔洛这个节奏大师级的灵魂人物，再加上为他保驾护航扫荡一切的八爷加图索，他俩是中场核心二人组。 这样一来，大部分绞杀都发生在中场，马尔蒂尼下场的影响并不大，何况博内拉也不是真就那么不靠谱，他的无厘头只是相对于马尔蒂尼和内斯塔这种经典神级中后卫而言的。 唯一担心的地方就是博内拉和内斯塔的配合默契问题，他俩本赛季在一起搭档还不到十场比赛，包括那些替补上场的次数。不过，有了皮尔洛、加八爷、安队副在中后卫身前形成屏障，再加上卡卡从不惜力地防守反抢，ac米兰在他们的保护下还是能将就着顶住曼联的冲击。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下半时没过多久，红黑军团最重要的中场扫荡者八爷加图索却也受伤了。 第53分钟，皮尔洛中场跟防时被吉格斯用假动作骗开，王老吉随即起脚冷吊突然前插的卡里克。卡里克这一招玩得有些出乎意料，谁也没跟上他，眼看着他在大禁区里就要接球，一直跟着鲁尼的加图索果断转身扔下小胖。 看似大跨步封堵卡里克的射门角度，姿势用老便容易被闪成茄子。果然，卡里克接球后脚脖子一拐，明射暗传，足球去找被落空的鲁小胖。鲁尼正面距门，只有区区7米，以他现在的状态，打不进去只怕都难。 然而，八爷就是八爷，不愧为狗类中场的宗师，只见他飞身中垫步拧腰，硬是非常不科学地突然变为斜向铲球，将将抢在鲁尼之前拦截了足球，球高高弹起后被内美人大脚开出边线解了围。 加图索展现了绝高的应急防守能力，但他也为这种高难度动作付出了代价，八爷躺在地上哼哼着直揉腰。如此矮壮腰似水桶般的莽汉，却在刚才那一瞬间就好像敦煌飞天一样柔软，脊椎都快成麻花了。 两分钟后，八爷还是站不起来，仍然呲牙咧嘴吸着凉气：“咝——，不行不行，腰腰腰……” 九爷立着眉毛训斥他：“你他妈别乱动，平着躺好，再扭错位了疼死你！”情圣因扎吉是用腰行家，知道日常腰部该怎么护理。 加图索被六条大汉呈‘大’字型平着端起来放上了担架，就这么‘大’大咧咧抬了下去。三分钟后，小布布罗基替补登场。 布罗基和加图索类型并不相同，倒是和安布罗西尼更相近一点。他没有八爷那么特点鲜明，但要全面一些，后腰、边前卫甚至边后卫布罗基都能打。所以，不同于加图索虚置右前卫的战术安排，布罗基上来后是明打明的右边前卫。他也做不到八爷那种假装自己右前卫实则中场无死角扫荡的本事，但可以给前场提供更多支援。 不过，应对今天曼联这种青春洋溢的烧包球队，显然加图索更合理一些，他对皮尔洛的保护也是全世界最好的。 中场拦截力度亏损了一块，后卫线便慢慢吃紧了起来。 第59分钟，弗莱彻中路直塞，背身的卡里克直接横推给斯科尔斯，内斯塔上卡一步前来防守生姜头。这种情况之下，要是换成搭档还是马尔蒂尼，马队一定会注意保护内美人的身后，因为再厉害的后卫也不可能让对手一点球都不能出。但这会儿内斯塔的搭档是博内拉，他可没有马队在后防线上的灵气和默契。 斯科尔斯明眼瞧见了机会，突然右脚挑传打身后球。足球越过内斯塔的头顶，他身后是同样突然出现的鲁尼。内美人大惊失色，清秀的脸庞狰狞起来很是令人心疼。连忙转身放铲，可还是晚了一步，鲁尼禁区内横趟一步完全隔开他，随即离门8米起脚重炮。 就连在前边的卓杨都心说一声：完喽！足球却被弹身倒地的迪达神奇扑出，这即便放在他巅峰时期也是可以光宗耀祖的一扑。34岁的巴西门神如今就是这样，一会儿吓死自己人，一会儿气死对手，有严重往神经刀型门将发展的趋势。 ac米兰大难不死，可接下来却并未看见必有后福，后卫线还是险情不断。 仅仅三分钟后，鲁尼大禁区左侧巧妙转身摆脱奥多后突施冷箭，仍然被迪达单手扑出，大对角处弗莱彻抢险拦截后再射，迪达表演了一个上帝穿上一号球衣的二连扑。 第60分钟，卡卡在禁区前沿防守斯科尔斯时踢倒了生姜头，曼联获得直接任意球。 卡卡这场球踢得有些急躁，两分钟前他才和吉格斯发生摩擦双双吃到了黄牌。还是和托蒂那个最佳射手之争闹得，卡卡非常想一战决定欧冠前景，后面卯足精神和托蒂于联赛中死战。卓杨说是那么说，但卡卡绝对不想让卓杨输掉赌约后真的去靠耍赖过关。 卡卡清楚到了季末自己的体能是大问题，欧冠若不能速战速决，后面五场意甲联赛稍有点闪失自己只能眼巴巴看着托蒂追上后反超，罗马王本来就是高效前锋。 所以卡卡实在想就在老特拉福德赢下曼联，下回合自己可以只打半场甚至替补观战。为了自己的最佳射手，为了好朋友卓杨的脸面，卡卡把联赛看得比冠军杯更重。 吉格斯踢出的任意球几近完美，令迪达只能望球兴叹，唯一的缺憾就是足球飞速旋转着从门角之外一掠而过。 两分钟后，卡卡再一次在同一地点背后侵犯了跑位扯动后拿球的鲁尼，若不是挪威籍裁判理查尔森手下留情，少爷真可以得偿所愿，下一回合直接歇着了。 吉格斯再罚任意球就没刚才那么牛逼了，又绵又软像兑了水的加多宝。 说过这是一场新生代足球天才唱主角的半决赛，半天悄无声息的卓杨怎么可能不站出来唱唱高腔？ 第二五五章 黄金分割剑封喉 卓杨从下半时开始就没什么表现，即便中后场防守吃紧时他也没有过多回撤相助，下半时前半个小时里，他对防守唯一的贡献就是牵制曼联的两个边后卫奥谢和埃弗拉，让他俩不敢肆无忌惮上去助拳。 身为前锋，卓杨知道‘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这句话在很多时候是对的。如果自己回撤过多，一旦有反击机会，九爷因扎吉缺乏速度，卡卡背身拿球能力不够，说不定就贻误了战机。再说了，在马迪堡磨练几年，卓杨早已不是那个总试图大包大揽球场上一切的毛头少年，他懂得怎么去相信队友。 卓杨一直在观察和试探曼联后防线的弱点。 众多伤员缺阵，让弗爵爷今天排出的并不是后防线最强阵，老爷子权衡利弊之后，让阿根廷人海因策今天来和姥爷默特萨克搭档。 28岁的海因策是后防线上的全才，但本赛季曼联中后卫铁打的主力是姥爷、费迪南德和维迪奇。英超的赛程是世界上最忙碌，姥费维三人便轮流相互搭档应对四条战线。海因策更多是作为主力左边后卫出场，也能很好地客串右边，如果真计较起来，队内中后卫排序他还在韦斯·布朗后面。 今天踢右边后卫的是另一个后防万金油爱尔兰人奥谢，他甚至还在本赛季英超第26轮曼联4:0大胜热刺的比赛中，最后时刻顶替受伤的范德萨客串了一把门将，而且还在补时阶段扑出了对手的单刀球，好神奇的样子。 奥谢和海因策平时轮流把持曼联右后卫，非常时刻也能在中后卫或者左后卫上救救场。但今天同时把他俩放在场上，一个右后，一个右侧中后卫，配合上就有了点小纰漏。 卓杨实在不想去惹自家兄弟默姥爷，这家伙在英超三年锻炼得狡猾透顶，对身体的运用更是今非昔比，聪明的大脑加上卓绝的防守功力，卓杨其实十分头疼他。 左边后卫25岁的法国人帕特里斯·埃弗拉此前游历过意大利和法国的联赛，如今正是他的竞技巅峰期，当今左后卫埃弗拉就算不是第一，也会是之一。所以，他这一边也并不好惹，不是惹不起，而是惹起来麻烦事多效率太低。 奥谢和海因策个人防守能力都不俗，但卓杨瞄准的就是他俩因为位置问题而出现的距离感瑕疵，也就是他俩之间的肋部空隙。 试想一下，既要在右侧时刻查找肋部的漏洞，又要操心着左侧埃弗拉生猛的助攻，时不时要过去警告法国人切忌轻举妄动，所以卓杨即便不出彩，但一点也没闲着。 到了第66分钟，终于让卓杨瞧出了一点端倪，海因策和奥谢之间的距离有些不太合理地靠近。按照此前卓杨的观察分析，如果中路遇到挑战，海因策会稍微矫枉过正，他和奥谢之间马上就会从过近变成稍远，这将会变成卓杨的机会。 因扎吉是最顶尖的跑位大师，卓杨能看出来的东西自然也瞒不过他，不过因为他和卓杨风格不同，卓杨能利用上的机会，对九爷来说则可有可无。 使了个眼色，因扎吉当即朝着默姥爷压迫过去，卡卡也根据卓杨的暗示假装要传球给九爷。果不其然，为了中后卫协同保护原则，海因策迅速拉近了和姥爷的距离，位置上的生疏和俩人配合上的不同步，使得奥谢没有也马上跟进调整。 他俩之间的距离比最合理的尺度大了一点点。 这一点点，放在马尔蒂尼和内斯塔之间不叫事，但卓杨算过，如果自己恰好在最合适的那个点上接到球，根据奥谢与海因策的步伐和速率，他俩封堵自己时恰好都差之一步。 黄金分割！在靠近海因策那端的0.618上，卓杨瞬间出现，和卡卡的传球同时抵达。 奥谢的靠拢只差着一步，卓杨横向一抹就躲开了他，而这一小步也让反过身来的海因策够不着。卓杨左腿绕过足球上方，假动作欺骗海因策似乎自己要闯进禁区，却在他吃晃刹那沿大禁区线横向带球，连人带球就在失去重心的海因策眼皮子底下窜了过去。 该进去了，往下一顺就是面对范德萨的大好机会。接下来就要面对果断放弃因扎吉的自己兄弟默特萨克了，姥爷清楚卓杨的特点，面对门将时他几乎从不失手。经验已经很丰富的姥爷合理利用自己的两条大长腿，卡住卓杨创往禁区的线路也防着他突然起脚打门。 经验主义害死人！卓杨一没有下禁区二没有起脚远射，而是继续横向带球过人，过了默姥爷，用的是人球分过，这更是完全出乎姥爷的预料。 带球中卓杨左脚轻点，足球从禁区内溜过，他人从禁区外逃走，姥爷铁塔一般的身形成了都江堰分流的鱼嘴。 人球再次汇合时，卓杨眼前已经无遮无拦，他身后不远处是绝望的兄弟，对面是被九爷纠缠住无可奈何的埃弗拉，门前是换过两次出击方向已不在其位惊慌失措的范德萨。 抽射的右脚脚背与足球撞击的瞬间，恍惚有晨钟的悠鸣，足球撕裂空气，隐约传来铁器相击的金戈。轰在白色软网上的弹剑之音，震得范德萨耳膜生疼。 似曾相似的即兴表演，实则为深思熟虑的谋后而动。后卫线本没有漏洞，当卓杨站上那个点，便也就有了漏洞。 2:2，沉寂半个小时的卓杨化身一把出鞘之剑，让曼联人30分钟的坚持全成为无用功。 . 中国球员董芳卓坐在替补席上，羡慕地看着卓杨和队友们在老特拉福德球场红魔球迷的沉默中肆无忌惮庆祝。 董芳卓再一次进入了参赛大名单，他和卓杨欧冠中国德比的噱头让无数国内记者蜂拥而至。作为上赛季比利时乙级联赛常规赛阶段的头号射手，作为中国国奥队当家前锋，董芳卓并不知道今天有没有上场的机会。 相对于卓杨的名声显赫，董芳卓在世界足坛太过于默默无闻，他渴望登场的同时也非常忐忑。万一弗爵爷让自己上场加强攻击力，自己是否能扛得住？想到这里，董芳卓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偷偷做了几个深呼吸缓解一下紧张的心跳。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如此凝重的比赛气氛，必须赢下比赛的压力，弗格森是不会让小董出场的，爵爷狂归狂，但从来不二。 第二五六章 愤怒且二的鲁尼 弗格森再也坐不住了！ 按照他的如意算盘，主场战胜ac米兰且有两个净胜球会比较保险，这样的话下个星期就会从容很多，圣西罗里小负都没关系。但比赛还剩下二十分钟左右，进攻正在兴头上，有望瓜熟蒂落之际，米兰人却扳平了，还有了两个该死的客场胜球。 娘希匹！走了狗屎运的意大利佬。 弗爵爷在2001年便中意上了19岁的卡卡，2003年又第一次试图勾引18岁的卓杨，但都因为当时那个该死的‘劳工证’阻碍而未能成功。如今‘绝代双骄’却都被ac米兰收入囊中，这如何不令老爵爷牙根痒。 想那么多没有用，眼目前的比赛是当务之急。皱着眉头的弗格森把目光拧向替补席，看看有没有谁能给他一点战术调整的灵感。于是，他第一眼就看见了紧张得直舔嘴唇的董芳卓。 爵爷心里明白，这个当初错过卓杨后心有不甘搜罗来的中国前锋，现如今还达不到这种大场面比赛要求。上一场7:1大胜罗马的遛猴比赛都没让他上，今天更不敢用他。其实董芳卓在曼联队中前锋的排名，不说那些老资格一线队球员，他甚至在同为潜力前锋的意大利小将罗西身后。 原本按照爵爷的意思，今天不会把董芳卓列入大名单，但来自董事会的压力让他在非原则性问题上做出了妥协。中国媒体如乌云般聚拢老特拉福德，从俱乐部经营角度上考虑，配合着制造‘中国德比’的噱头也是应该的。 当年没能勾引来卓杨后，弗格森从庞大的球探资料库中挑选了同为中国人的董芳卓，2004年初时的350万英镑转会费在中国造成的震撼，丝毫不亚于去年夏天卓杨7800万欧元在全世界引起的轰动。 卓杨远离了中国足球之后，董芳卓成为了国人万众瞩目的最后希望。 唉——！弗格森在心里长叹一声。同为1985年一代，卓杨如今已是世界足坛新生代当之无愧的领军人物，董芳卓却距离同龄的‘红魔三少’相差甚远。比利时乙级联赛进球如麻说明不了什么，热身赛偶露狰狞也证明不了实力。弗格森浸淫足坛一辈子，对年轻球员阅人无数，他把董芳卓的优劣之处早看得明明白白。 身体和速度都非常优秀，灵气与技术也都还算上档次，但董芳卓缺乏跑位意识和精神力，而且严重迷信自己的身体速度。也就是说，他有些懒，好胜心不强，对自身的弱点产生了胆怯之心。还有非常重要一点，董芳卓过于内向，不善于主动和队友交往，心理承受能力不足也害怕承担责任，稍有表现不好情绪便会很低落。 看了一圈后，弗格森索性让包括董芳卓在内的所有板凳球员全部出去热身，小董赶紧咽了两口唾沫，跟着索尔斯克亚跑了出去。 能用的最强阵容已经全在场上，有什么好换的？娘希匹！ . 曼联着急了，红魔球员在弗格森的咆哮声中铺天盖地疯狂拼抢进攻，搏命式的战斗让米兰人头皮发麻，他们最怕的就是这种同归于尽的二杆子，前年在伊斯坦布尔就是输给了这样子的利物浦。体能下降之后中场控制力也降低了，红色把白色围在半场一锤一锤往上砸，人仰马翻成了主旋律。 第73分钟，没跟上步伐的博内拉非常凶很地铲倒了鲁尼，小胖在地上翻着滚根本停不下来，粗壮的圆滚滚跟个压路机似的。 话痨卓杨喘着粗气左右看看，身边能唠嗑的只有c罗了。“哎，你也不去劝劝，再翻滚可就上看台了。” c罗有点奇怪卓杨和他强行搭讪，不过他也听说过卓杨这个毛病。他用目光一点地上的鲁尼：“你知道介小子看《福尔摩斯》为嘛最喜欢华生？” “为什么？主角福尔摩斯不好吗？”卓杨被c罗成功勾起了好奇心。 “因为华生二！” 卓杨：“……” 博内拉一张黄牌和鲁尼十八个滚儿换来的任意球，又被吉格斯软绵绵踢到了迪达的怀里，c罗撇撇嘴想说什么却没说。他如今也有一脚相当不错的落叶球功夫，只不过爵爷没发话，目前还轮不到他。 往回跑时，卓杨还追着问c罗：“那你喜欢谁？或者喜欢哪本书？” “我不看书，看尼玛不懂！” . 曼联继续破釜沉舟，卓杨索性变身中场，九爷索性盯死姥爷。两个前锋谁也不干‘正’事儿，中场倒是稳固了，但反击手段也少得可怜，幸好所剩时间不多，大家扛一扛就能收工。 第81分钟，安切洛蒂用完了最后一个换人名额，被默姥爷拐带着几乎跑脱了力的因扎吉被吉拉迪诺换下，桃子上来的主要任务除了增强反击点之外，还是要提防默姥爷上去给米兰捣乱。 意大利球员对战术安排和战术纪律的服从是足坛一等一的，吉桃子对纠缠默特萨克的工作毫无怨言，但他毕竟没有因扎吉那么刁钻邪恶的眼光。九爷认真起来，默姥爷不怎么敢持球，因为因扎吉反抢能力很不错，姥爷虽然不怕但后卫线必须尽可能保证万无一失，所以他拿球能快出就快出了。 桃子上来，姥爷在他的看管下也不容易找到前插机会，但总算可以拿一拿球，看看情况。 中场被卓杨撤回去一搅合，再加上人员密集，曼联不是太容易从容组织，只能往两个边路不停上下冲刷，但显然雷声大雨点小。有好几次中场组织不起来，被卓杨和安布罗西尼撵得只能把球踢回到后防线。 90+1，足球来到默姥爷脚下，吉桃子距离四米死死盯住以防他玩出致命前插。从这一点上来讲，桃子的做法是合理的，有了空间自己才有反应时间。但姥爷队进攻的方式并不只有前插这一招，他还有一脚相当不俗的长传。 观察分析之后，姥爷佩尔·默特萨克从容起脚，足球在吉拉迪诺不解的目光注视下，飞越五十米的距离，准确落在曼联前场左边路卡里克的脚下。 卡里克先停球后横敲，吉格斯拿球两步内切，突然直塞打穿奥多和博内拉之间的肋部，小胖鲁尼反越位斜插刚好到位。 桃子放纵了姥爷长传，卡卡漏掉了卡里克，博内拉跑位出现失误。最要命的是，神勇了半场的迪达也在此时出现站位失误，他过于靠近远端门柱。 鲁尼在禁区内一步横移，错开唯一跟过来的内斯塔，拾起他那只著名的夺命右脚，苦大仇深的谢顶青年，愤怒的二，他射了！ 第二五七章 排名上升到第五 老特拉福德的这场欧冠半决赛，成了新生代盛装表演的舞台。曼联最终3:2补时险胜ac米兰，五个进球，米兰绝代双骄和曼联红魔三少各表一枝。 这个比分，双方都略有遗憾但也都勉强能够接受。ac米兰有两个宝贵的客场进球，曼联有着优势最小的三分。一个星期之后，一切都还有待圣西罗见分晓。 隔天球队返回米兰之后的晚上，另一场半决赛也有了结果，切尔西在主场1:0小胜利物浦，蓝军10号乔·科尔上半时用一记倒地卧射，打进了他半年来的首粒入球，也为切尔西轻轻叩响了决赛的大门。 ac米兰上上下下与利物浦有旧怨，红军前年在伊斯坦布尔上演大逆转从米兰人手中硬生生夺走了欧冠大耳朵杯，这是红黑军团在欧战史上最耻辱的一幕。但是，每个人都顾不上讨论是否可以复仇，因为米兰自己或利物浦能不能进决赛都还在模棱两可。 但卓杨毫无疑问希望切尔西能走向希腊雅典，因为这么一来，无论今年欧冠花落谁家，都始终逃不掉六剑客兄弟之手，要么自己要么姥爷要么刀疤。当然，他最希望的还是亲力亲为。 就在这一天，米兰实验室有了很不好的消息，在第一回合受伤的马尔蒂尼和加图索伤势都不容乐观。 马尔蒂尼昨天以为自己问题不大，被换下场时还有点腹诽安切洛蒂小题大做，谁知比赛结束后，他的脚踝却越发肿疼起来。经过诊断，马队铁定赶不上一个多星期后与曼联的次回合生死战了。 扭了老腰的八爷加图索则要比一开始预料的好一点，脊柱和椎间盘都没有问题，纯粹属于腰肌硬伤，疼过去就没事了，马照跑舞照跳。但是，能不能赶得上曼联之战也还得两说，这期间八爷需要坚持理疗，而且，实验室千叮咛万嘱咐，严禁房事。 . 不管怎么说，哪怕是从客场只带回来一场失利，ac米兰本赛季在欧洲赛场也已经非常好的完成了俱乐部预期目标。欧冠四强，任何一家豪门都会对这个成绩满意，哪怕嘴上信誓旦旦不拿冠军誓不罢休。当然，阿布的切尔西例外，俄罗斯款爷眼中只有冠军奖杯，亚军和最后一名没有区别。 现在ac米兰最大的问题，是联赛中依然形势严峻。意甲只剩下5轮，球队目前排在第六，距离前四的欧冠区并不遥远，但也十分不容易追赶。如果球队全力出击，按照最近强劲的势头，当然希望还是巨大的，但冠军杯决赛也并不遥远的前景，又的确让人左右为难。 最终，俱乐部几大巨头和安切洛蒂开会之后，决定还是排出全替补阵容，出战夹在两场欧冠半决赛之间的意甲第34轮客场和都灵的比赛。 几天后主场与曼联的生死之战迫在眉睫，那场比赛之后，如果米兰能成功三年内第二次挺进欧冠决赛，在去决赛之前，将有20天的时间和三场意甲联赛，高层决定这三场再根据具体情况全力出击。如果未能走向雅典，那更不用说，最后四轮放手一搏便好。 意甲下赛季欧冠名额为3+1，也就是说，第四名需要参加资格赛，这无疑会多一道麻烦。ac米兰俱乐部原本一直将目标瞄准在前三，就是为了省去这一节外生枝，去年新赛季开始的时候两场和贝尔格莱德红星队的欧冠资格赛给球队赛季备战造成了很大影响，米兰不想重蹈覆辙。 但形势逼人强，如今米兰不再去强行追求前三名，最后能排在第四也是能皆大欢喜的事情。目前排在第四的是积58分的拉齐奥，米兰33战17胜10平6负积53分（-8分起）排名第六，5分的差距并不好追。何况身前还有一个积55分的佛罗伦萨，身后还有个52分的巴勒莫。 卡卡非常不愿意缺席和都灵的比赛，从英格兰回来之后就开始和安切洛蒂扯皮。最佳射手之争中，他只领先托蒂两个很不保险，越到赛季行将结束，卡卡越发感觉到压力。 谁劝都不听，卓杨给好说歹说都不行，如此他有点后悔那会儿怂恿着卡卡去和托蒂较真。原本只想打压一下托蒂顺便助卡卡锦上添花，却不料让卡卡这么沉重。朝夕相处快一个赛季，卓杨已经很了解卡卡了，知道他在这个争夺中最看重的并不是最佳射手的荣誉，而是担心自己的脸面。卓杨有点好心却给卡卡挖了坑的意思。 卡罗琳劝卡卡，他也不听。别看卡少对自己的小娇妻千宠万爱，但在这件事情上却固执得很。卡罗琳说一句，卡卡有两句在等着她。 最终还是总理贝卢斯科尼和闻讯赶来的经纪人菲热尔勉强说服了卡卡，少爷这才撅着嘴一万个不情愿被卓杨拉着在米兰內洛里游泳。 远征都灵的ac米兰十分大胆，说替补就索性一个欧冠主力都没带，压阵都不用，板凳上由吉祥物菲奥里带着几个二队小将填充。 都灵门将阿比亚蒂和边前卫科科都是ac米兰旧将，阿比亚蒂甚至还是米兰租借给都灵的，米兰正在试图说服他下赛季返回米兰內洛。 这场比赛米兰打得十分艰苦，四大锋神轮番出阵也没能有所斩获，罗纳尔多停下了他连续五场比赛进球的脚步，吉拉迪诺两次击中门柱。奥利维拉和博列洛明显在防守上贡献要比进攻大得多。 法瓦利、西米奇、博内拉、卡福，以及卡拉奇组成的后防线也没给都灵孱弱的攻击线留下什么机会。眼看比赛朝着令双方都非常失望的0:0而去，还是三位1976一代的人物让米兰没有空手而归。 第78分钟，全场和罗纳尔多纠缠不休的都灵中后卫布雷维终于坚持不下去了，为了阻止罗纳尔多的突破，他不得已犯规吃到第二张黄牌。少一人作战的都灵马上就被ac米兰抓住了机会。 布罗基助攻，西多夫失落已久的远射，1:0，三个同为31岁的准老将为球队将这三分收入囊中。 赛后更有好消息传来，佛罗伦萨主场大意失手给亟待保级的切沃，ac米兰凭借这场胜利反超紫百合排名上升到了第五。 隔天之后结束的比赛更是令米兰人喜笑颜开，卡卡一扫这几天的提心吊胆。这一轮罗马城德比中，罗马和拉齐奥战成0:0平，米兰只落后拉齐奥3分了，卡卡依然领先托蒂两个球。 一切都在沿着计划和令人期待的方向发展。 第二五八章 奥巴梅扬的缘分 “卓哥，卓哥！”埃梅里克·奥巴梅杨老远就在喊卓杨，边打着招呼边从训练场隔荫后面树林和内湖之间的步行道跑过来，惊飞了几只正在水边打盹的红嘴鸬鹚，差点扑这小子一脸水。 “卓哥卓哥，等等我。”一路小跑过来奥巴梅杨倒是气一点都不喘，脸上献媚的笑容从那头过来就没下去过。 “跑什么呀？也不怕掉水里。怎么，后面有狗撵你？”卓杨倒是挺喜欢这小子，随口便和他打着趣。 “……”奥巴梅杨:“我老爸在后面，他想见见你。” 今天全队在一起跑完战术后，分头各自训练时，罗纳尔多突发奇想，拉着卓杨这几位还没来得及散开的人约战网式足球，大家欣然同意。 最近重量级比赛接二连三，训练基本上以放松调整为主，就连卓杨这样的猛人加练时也都不再上大量。网式足球是非常好的放松手段，运动量适中，气氛一等一的活跃，大家大呼小叫跳着笑着玩得兴高采烈。 网式足球除了是用足球，其他基本上和中国人常玩的三对三毽球一模一样，规则场地大同小异。而且网式足球对球员的应急出球能力锻炼非常有帮助，也就是第一时间一脚出球的能力。前中国国家队主帅米卢就非常推崇这种训练，在他的任内，非网式不足球。 总共十个人，老警棍科斯塔库塔自告奋勇担任裁判，其余九人三三自由结合，组成三队轮着隔网对战，一局六个球，谁输谁下。 结果由卓杨和卡拉泽、因九爷组成的小组就没在上面站稳过，上去一次被打下来一次。九爷说卡驸马臭脚，驸马抱怨九爷假腿，卓杨说你俩都臭，驸马九爷又一起嫌卓杨瞎ji巴踢耽误事儿。 罗纳尔多领着睡皮西多夫与卡卡和奥利维拉博内拉轮流在上面坐庄，一个多小时循环三角赛欢声笑语，大家没踢累倒是笑得直不起腰。 玩够了众人便扯着咸淡各自散去，卡卡要和卓杨一起去游泳池，看见有人在喊他，卡卡便说:“我先过去等你。”然后，奥巴梅杨就被‘狗’撵着跑过来了。 听说是他老爸想见见自己，卓杨没多想。老奥巴梅杨是ac米兰俱乐部的在职球探，在这里工作快十年了，也算是米兰内洛的名人，从贝卢斯科尼总理到餐厅后厨的炉头，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亚亚·奥巴梅扬。 这样一个八面玲珑的活泛人，卓杨自然也认识，见过几次面也闲聊过几句，那家伙颇跟谁都颇有些自来熟。 许是腿脚慢点，卓杨见老奥巴梅扬还没出现在小路那头，就先和小奥巴梅扬聊了起来。 “你转会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卓杨知道老奥前一阵子在通过胖子拉伊奥拉运作，要把小奥转到马迪堡去，他在米兰眼睛可见的未来，机会并不多。而马迪堡技术化的青训体系很吸引他们，也并不都是因为卓杨点拨。 “已经差不多了，就等着夏天转会窗开了就签字，嘿嘿。卓哥你觉得我在德国能踢出来吗？” “这就得看你自己了，不过，那边年轻球员的正式比赛机会倒是比米兰多，有压力的比赛才会让人涨球。” “卓哥你说得太对了，我就喜欢踢大比赛，过瘾，嘿嘿。” 小奥还不满十八岁，一年多以前被父亲弄到ac米兰的青训基地维斯马拉，不过维斯马拉虽然有自己独立的牌子，但基地和米兰内洛连在一起，连围墙都没有，也是由米兰内洛垂直管理，外人一般并不区分维斯马拉和米兰内洛。 来了没一年，去年小奥就在泰国举行的赛会制青年冠军杯上随ac米兰摘取了冠军，他还凭借六个进球成为了赛事最佳射手。 速度是小奥巴梅扬的绝活，他三十米的冲刺速度是整个米兰内洛里最快的，只看这三十米，他和那些奥运百米冠军不相上下。 但小奥在其他方面相当乏善可陈，射门毛糙、配合不赶趟、分球突破业余到令人发指，这一切，都是技术底子没打好造成的。 “你小子身体素质没的说，就是技术臭得让人想捶你。过去了好好练，别偷懒，技术上去了，你这碗饭也就端稳了。” “知道知道，卓哥，我听你的，嘿嘿。” 说话间，老奥巴梅扬从水畔小路上疾步走了过来，和他儿子一样，老远脸上就堆满了笑容。 亚亚·奥巴梅扬今年四十岁出头，是个短小精悍的黑瘦子，他是一位拥有意大利国籍的加蓬裔法国人，他老婆，也就是小奥的母亲则是纯正西班牙血统的法国人。所以从血缘上讲，小奥巴梅扬是加蓬和西班牙混血，但他是法国和意大利双重国籍。好乱…… 老奥巴梅扬年轻时也是游历过法国西班牙和意大利的职业球员，中后卫的老奥曾长期担任过加蓬国家队的队长。说起老奥和ac米兰的缘分，还是一次有趣的经历促成的。 1995年时，30岁的老奥巴梅扬已经流落到了意丁球队特里埃斯蒂纳混日子，这家小俱乐部位于意大利东北部的港口城市的里雅斯特。那一天，赶时间回非洲参加国家队比赛的老奥要从的里雅斯特飞去巴黎，但没文化的机场工作人员因为没有听说过加蓬这个小国家的名字，半天也没给他办好登记手续，生生延误了老奥队长的起飞时间。 火冒三丈的亚亚·奥巴梅扬正不知道该找谁出气，却在机场突然看见了ac米兰体育总监布拉伊达，于是，火气顿消。 布拉伊达这种豪门大人物是老奥可遇而不可求的缘分，他当即施展三寸不烂之舌上前搭讪。布拉伊达是个江湖豪爽之人，和老奥巴梅扬相谈甚欢后，不但主动邀请他搭乘自己的私人飞机一起去往米兰，还通过自己的关系为老奥巴梅扬预留了一张米兰飞往阿布贾的机票。 短短的旅途中，老奥巴梅扬口吐莲花，非常能说会道的嘴巴让布拉伊达记住了他，俩人也留下了联系方式。 一年半后，亚亚·奥巴梅扬果断退役，前去米兰投奔了布拉伊达，没过几年，他就成为了米兰內洛首席非洲地区球探。 不过，这十年当中，老奥并没有给米兰寻找来令人眼前一亮的非洲天才，他最大的成就是把自己的三个儿子全部送进了维斯马拉。 第二五九章 奥巴梅扬三兄弟 “卓杨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亚亚·奥巴梅扬说话十分客气，他对谁都非常有礼貌。上至总理贝卢斯科尼，下到电工托纳托雷，他都会非常客气，亲和力荡漾。 “不碍事。找我有事吗？奥巴梅杨先生。”虽然接触不多，但卓杨还是挺喜欢这位‘资深’球探。 就算不是都喜欢，但最起码米兰內洛里没有人讨厌老奥巴梅扬，这是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 作为一名球探，还是非洲地区首席球探，老奥巴梅扬在本职工作上无疑是极为不合格的，因为工作十年间，他没给ac米兰俱乐部找来一个属于可造之材的少年。这说明他缺乏伯乐的眼光和建立维护球探网络的能力。 如果换成其他人，老奥巴梅扬先生早被俱乐部开了，占着茅坑不拉屎，这里又不是国企。 不光球探工作，老奥巴梅扬如今任何与足球有关的工作他都不擅长，青训、转会、技术体能……，他啥都干不了。可偏偏这样一个毫无专项能力的人，却在米兰內洛呼风唤雨，还谁都不反感他。 老奥巴梅扬只有一个长处：他十分擅长和同事打交道。 长袖善舞，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能与加秃聊天气，也能和清洁工拉家常。让人感觉他和谁都是好朋友，和谁都能搭上话。什么实际工作也不干，因为什么都干不了，但始终穿梭在米兰內洛，到处都有他的身影。 这就是十年过去了，老奥巴梅扬狗屁不会却仍然屹立于米兰內洛的原因。 可能很多书友不会理解，但如果您在大企业或者大公司工作过，就一定会看到，这些地方总有个别什么都不会的人，却往往比什么都会的人混的好。老奥巴梅扬就是这一类人。 再者说，什么都不会却能在公司企业立足，这本身就是一种大本领，一般人根本学不来。 这十年间，亚亚·奥巴梅扬只干了三件事：把自己的三个儿子先后送进了米兰青训营维斯马拉。从这一点上看，其实球探奥巴梅扬也并非一事无成，毕竟举贤不避亲。 长子卡蒂利纳·奥巴梅扬最被外界看好，2000年17岁从雷吉纳梯队来到米兰，司职中场。这小子实力不俗，当时已经被法国u19征召，但他的脾气也不俗，一点都没有学到他老爸的优点。 ac米兰也十分看好他的前景，经常让卡蒂利纳跟随一线队训练，眼看前程一片似锦，这小子却在2002年10月的一次训练结束后，和加图索发生了冲突。 ‘天才中的天才’‘新人中的翘楚’！被赞誉轻浮了心胸的卡蒂利纳竟然先朝加八爷动手，结果反被八爷摁在地上狠狠教训了一顿。晚上回家奥老大又被气急败坏的老爸揍了个半死，加图索那是他见了都要点头哈腰的主。 米兰內洛容不下这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老大·奥巴梅扬随即被租借了出去，一年降一个档次，乙丙丁……，如今他早已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听说回到了老家加蓬在踢什么比赛。 奥家老二威利·奥巴梅扬2004年也是17岁时来到米兰，他是一名还算优秀的年轻前锋。去年11月贝卢斯科尼杯时首次代表米兰一线队出场，并在3:2战胜尤文图斯的比赛中打进制胜一球。 老二·奥巴梅扬就会来事很多，他和加八爷的关系处得很好，加图索让咬人他立马下嘴。老二的嘴很甜，这一点特别随他爸。维斯马拉青训营的开心果，米兰內洛诸多老将都很喜欢奥老二。 虽然没有当年他大哥那么引人瞩目，但威利还是逐渐让俱乐部关注上了他，尤其梯队总教练巴雷西很看好他的潜力。原本冬歇期的时候，布拉伊达就亲自通知过奥老爸：如果博列洛药检最终结果是被处以长期禁赛，下半赛季就会把威利·奥巴梅扬上调至一线队，作为锋线的补充。 不过，如此好事最终还是因为博列洛逃过重罚而作罢。实话实说，奥老二虽然有点潜力，但他距离豪门一线队的要求还是很远，上来也不可能得到多少比赛机会。他这样水准的球员维斯马拉非常多，经常轮流闪光，但谁也没能进入一线队。 到了赛季末尾，听说米兰下赛季会将奥老二租借给意丙球队蒙扎，如果能踢出来将来或许有机会回到米兰內洛，否则也就自生自灭了。 . “卓杨先生……” “奥巴梅扬先生，别这么客气，叫我卓杨就好。” “那好，哈哈哈，那卓杨你也别称呼我先生，叫我亚亚。” “好。亚亚，找我有什么事？” “卓杨，我想邀请你去家里做客，晚上吃顿便饭。埃梅里克的母亲无论西班牙菜还是法国菜，厨艺还都不错。不知卓杨你能不能赏光啊？”奥老爸说话很诚恳。 欧洲人并不像中国人那样喜欢在饭桌上展开社交，但能邀请客人去家中用晚餐，也同样是十分高规格的交往方式，体现了对被邀请者的尊重。 卓杨知道奥巴梅扬家住在市中心，和九爷因扎吉是邻居。不过，自己在科莫湖住，晚上去市区做客来回有点折腾。再说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卓杨和老奥巴梅扬并不熟，摸不清他请自己吃饭的路数，也就并不想贸然赴约。 “亚亚，非常不好意思，晚上和卡卡约好了有事。多谢你的好意，但今天真的没空。” 奥老爸脸上有些热切。“那哪天都可以，随时欢迎你去做客。我让孩子的母亲从今天就开始准备。” 明天球队要集体住宿，后天大战曼联。接下来又是联赛不断，时间并不好安排。可奥老爸毫不为意，坚持要宴请卓杨的态度十分明确。 “亚亚，我看真的不用了。这样吧，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你现在就说，都是自己人，不用那么客气。”明摆着有事求到了自己，卓杨不是矫情的人，能帮自然就帮了。 “呵呵，卓杨，那就先谢谢你了，我的确有事情要麻烦你。”奥老爸亚亚一拉站在旁边傻呵呵笑着的奥老三。“就是这臭小子的事情，还请你出言相助。” 第二六〇章 马迪堡少年传统 亚亚老爸找自己十有八九会和眼前这个奥家老三有关系，而且埃梅里克基本上已经确定会在夏天转会马迪堡，想必自然会与这件事有关联。这些卓杨都能想到，只是不知道具体是哪方面。 奥家老三埃梅里克·奥巴梅扬还差一个多月才满18岁，他来维斯马拉差不多一年半了。他其实在他们家三兄弟中最不显眼。奥老三的性格属于他两位兄长的中间，没有老大卡蒂利纳那么自负轻狂，也没有老二威利那么面面俱到会做人。埃梅里克稍微有些木呐，谦虚但不善于交际。 米兰一线队中，除了机缘巧合与卓杨拉上了关系之外，奥老三和其他人都不怎么能搭上话。在维斯马拉内部也公认他的天赋不如他的两位哥哥，也并没有进入米兰重点培养的序列当中。 但老爸亚亚·奥巴梅扬却另有看法，三个儿子当中他其实最看好小儿子的前途和潜力。因为他们家父子爷儿四个当中，只有这个小儿子没有瞒报年龄，如今实打实的18岁。 这个东西无法对外人明说，但奥老爸心知肚明，小儿子要比他两个哥哥同龄时优秀太多。 而且奥老爸虽然做球探纯属混日子，但毕竟当了几十年职业球员，有些东西还是有点眼光。三个儿子性格和位置虽然迥异，但在足球上的优缺点却完全一样。 三个儿子历经豪门米兰的青训，意识和跑位都相当不错，但共同缺点便是基本功不扎实，技术粗糙。他管不了米兰的青训风格，但能看出来近些年维斯马拉无一成才，近十年再没有直接给一线队提供过人才了。 正因为看清楚了这一点，他才被卓杨提醒小儿子要苦练技术的话语点醒。老大老二已经彻底来不及了，实际年龄都已经过了25，还练个狗屁技术。只有不满18岁的老三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没准还来得及。 技术不能全靠自己瞎练，事倍功半进步缓慢，最好能去一支崇尚技术的球队，系统化进行补课。于是，经过好几天昼思夜想琢磨，奥老爸通过博内拉搭上了胖子拉伊奥拉，这才有了小奥巴梅扬转会马迪堡的事情。 马迪堡是奥老爸既刻意也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拉玛西亚或是西甲其他青训营是锻炼技术最好的地方，可他没有人脉关系，单凭儿子的本事人家又肯定看不上，或许十三四岁还好说。法国那边也并没有合适的去处，只有正在大力技术化改革的德国、只有非常注重青训技术化传统的马迪堡最合适。 老三·奥巴梅扬在意识和跑位以及速度上的优势能让他在马迪堡站稳脚跟，马迪堡针对性的技术训练又能让他全面提高。 拉伊奥拉给他牵了线，马迪堡主管青训的东德酷哥斯图伯纳尔亲赴意大利观看了几场青年联赛，卓杨也说这小子值得培养一番。而且他的速度的确让人眼前一亮。 ac米兰并不十分看好奥老三，不存在潜力宝贝一说，月薪四千欧元的边缘人物而已。若不是马迪堡出面，米兰已经打算下赛季把他和奥老二一起租借出去，连这4000也省下了。 33万欧元转会费已经谈妥，现在只剩下奥老爸在和马迪堡谈判小儿子个人待遇问题，一旦达成共识，转会窗开启这事儿就成了。 . “是这样的，卓杨。”亚亚老爸说：“和马迪堡方面没什么太大分歧，包括薪水等个人待遇这些条款，我都没有意见，转会也不是为了钱。” “马迪堡那边其实挺看好他，你也知道这臭小子速度上还是很不错的。但唯一的分歧是马迪堡目前只能给他提供b队合同，而我希望能直接进入一线队，哪怕拿着b队的工资甚至再低些都无所谓，只要进入一线队就行。” “卓杨，你也知道，在一线队和b队训练效果很不一样，而且眼界和见识都大不相同。一线队能学到更多东西，成长也更迅速。这臭小子说起来才18岁，可18岁也并不是个很小的年龄，他需要补课的东西太多。” “马迪堡一线队有重用年轻球员的传统，许多不是很重要的比赛都会优先安排年轻球员替补出场。而且据我所知，下赛季马迪堡一线队将会有和这臭小子同龄的球员。所以，让他去一线队，对马迪堡并不是一件很为难的事情，因为我们并不要求出场次数。” 奥老爸的消息很灵通，马迪堡b队年轻新星，当年青年队‘四少’之一、‘队花’、绰号‘小火箭’即将18岁的马尔科·罗伊斯已经跟随一线队训练，下赛季将被渣叔克洛普上调。 马迪堡的确有提拔年轻球员的传统，这个传统开始于2002年11月，那个冬天有六个十七到十九岁意气风发的少年踏上了成名之路，如今世界足坛把他们称作‘马迪堡六剑客’。虽然六剑客如今都已离开了马迪堡，但这个传统却一直延续了下来。 不光罗伊斯，同为‘青四少’之一的大眼厄齐尔进入一线队时也不满18岁，还有已经转会去阿森纳的亚历山大·小宋，甚至本赛季在德甲成为栋梁的蓬蓬路易斯、脸哥赫迪拉、手雷哈姆西克，这‘老三少’进入马迪堡一线队踢德甲时也都不满18岁。 至于20岁之前被提拔进一线队的年轻球员，那就更多了，马迪堡的阵容是整个德甲最年轻的，在全欧洲也是数一数二。 所以，鉴于马迪堡的这种优良传统，亚亚老爸提出这个要求，其实也能理解，说得过去。 “卓杨，我们都知道你在马迪堡的影响力，你在那里的威望恐怕总监哈斯勒和主教练克洛普都远远比不上。所以，我今天求你的事情对于你来说其实就是举手之劳。” “卓杨，我想麻烦你给马迪堡方面说一声，让这臭小子直接进入一线队，其他我们什么都不要求。我相信只要你说句话，马迪堡那边一定会痛快答应的。这对你来说一点都不为难，也没有损害马迪堡的利益，但对于这臭小子，就是天大的恩情，天大的机遇。” “卓杨，拜托你了。” 废话听了一大堆，卓杨这才总算搞明白了老奥巴梅扬的心思。亚亚老爸这一通话说得有理有据，高帽子不要钱似的一顶接着一顶往卓杨头上戴，换成谁听着心里都很舒服。 卓杨笑眯眯看着奥老爸，又看看满脸热切期待的奥老三。 “亚亚，埃梅里克。很抱歉，这个忙我不能帮。” 第二六一章 我不能再去栈恋 “奥巴梅扬先生，你说得都很在理，而且这对于我来说的确不是什么难事。我相信只要我开口，马迪堡一线队一定会签下埃梅里克。但是，很抱歉，我不能这么做。”卓杨明确拒绝帮这个忙。 他的态度非常出乎奥巴梅扬父子的意料，爷儿俩为此事预谋了很长一段时间。小奥巴梅扬在父亲的指点下不断同卓杨拉近关系，老奥巴梅扬则在时机成熟下开口求助。 在奥老爸看来，卓杨一定会很痛快答应这件事。首先卓杨的确在马迪堡拥有巨大的影响力，这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举手之劳；其次卓杨这个人很热心，喜欢给别人帮忙；再者说小儿子需要锤炼技术还是卓杨亲自指点，卓杨帮这个忙将会有一种成就感。 奥老爸对人的心理琢磨非常透，这是他十年来立足米兰內洛的根本。 卓杨没理由拒绝，但他偏偏拒绝了。 “卓杨先生……” “卓哥……” 父子俩都有点傻眼。 “亚亚，如果需要马迪堡那边任何人从生活上帮助和照顾埃梅里克，我都会亲自打电话过去安排。无论总监哈斯勒，还是球队队长德拉斯和兰德，都一点问题也没有，一句话的事情。但惟独一线队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们。” “卓杨，这是为什么？我不明白，我听说你当年发话把一名年轻球员从u19直接提拔进了一线队，马迪堡很爽快就答应了。可为什么……” 奥老爸功课做得很足，他说的是那一年卓杨开口让身处u19的便宜侄子小宋越过b队，直接进入了一线队，甚至还参加了去年的冠军杯。 但那是机缘巧合之下，一来卓杨感觉自己亏欠了老宋，二来马迪堡一线队在‘种族歧视’的舆论压力下需要黑人球员来堵别人的嘴，卓杨才顺势而为夹带私货。 现在卓杨和奥巴梅扬一家没有那么深的交情，他也不欠奥家一分钱。更何况，卓杨在这方面比他们想象中成熟得多。 “你是说亚历山大·宋吧？没错，我是那么做过。但那时候我是马迪堡的队长，那么做合适，现在我是ac米兰的18号，那么做就不合适了。”卓杨希望奥老爸能听懂自己的话。 “卓杨，我还是不明白。你现在甚至比以前在马迪堡的威望更高，那里许多人一直都对你言听计从。当年能那么做，为什么现在帮不了呢？”奥老爸显然没听懂卓杨话里有话，他有些着急。“卓杨，埃梅里克18岁了，他弥补自己缺点的机会并不是太多了，如果你能帮他这个忙……，我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但只要卓杨你开口，赴汤蹈火我也会为你去做。或者你有什么要求……” “不不不，亚亚你误会了。算了，我和你明说吧。”卓杨决定一五一十把自己的看法讲出来。 “首先一点，现在就进入马迪堡一线队其实对埃梅里克并没有太大好处。马迪堡在我离开之后，成绩并不理想，球队压力很大，这种情况自然不会像以前那样给年轻球员太多机会。” “亚亚，你听我说完。而且埃梅里克转会的目的是重新锤炼技术，而不是马上强行去打高水平比赛，拔苗助长对他以后并不见得有利。” “另外，最重要一点，我不能张这个口，因为这对我很不利。” “我已经离开马迪堡了，虽然我和马迪堡永远也不会割舍开，但我毕竟已经离开那里了。我必须珍惜和马迪堡之间的感情，我可以随意进出马迪堡半岛，进出每个人的办公室、球队更衣室，可以和每个人吃饭喝酒，这些都没有问题，但我不能再去插手干预马迪堡的内部事务。” “如果我利用自己的影响力继续伸手，总有一天会开始消磨我和那里的感情，我不愿意这样。和马迪堡的感情是我职业生涯中最重要的东西，我绝不会去损害他。” “我并不清楚马迪堡为什么只愿意和埃梅里克签署b队合同，但我相信马迪堡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而且理由非常充分，因为那里的人工作能力都非常强，绝不会乱来。这一点，我深信不疑。所以，哪怕马迪堡人什么都不说，我也不能再那么干。” “我爱马迪堡，正因为我爱他，所以才不能滥用自己在那里的影响力。” “我不能栈恋在马迪堡的地位和威望，不能离开了还对那一切恋恋不舍！我不能打着为马迪堡好的借口，却做着生怕自己影响力下降的行为！” “所以，对不起，亚亚，对不起，埃梅里克。请允许我自私，这个忙我不能帮。” 卓杨的话让奥巴梅扬父子张口结舌。小奥听得似懂非懂，但老奥却完全听明白了。 奥老爸是人精，他何尝不明白卓杨讲得这些道理，但因为爱子心切，又想着卓杨年轻人热心，被他忽悠上几顶高帽子之后必定大拍胸脯。可事实证明，他小看即将22岁的卓杨了，曾经马迪堡国王如今米兰天妖并未被鲜花媚言蒙住眼睛。 “卓杨……，是我唐突了……，你说得很对……是我疏忽了。对不起，卓杨。”奥老爸是个人物，当发觉无法忽悠卓杨之后，当机立断道歉，往回找补以免影响彼此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只要小儿子转会马迪堡，卓杨就只能交好而不能得罪。 “埃梅里克，卓杨说得很对。他能成为欧洲足球先生绝不仅仅是因为足球踢的好，儿子，你要永远向卓杨学习。听见了吗？” “老爸……” “亚亚，你过奖了。能理解我的苦衷就好，如果在其他方面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 “谢谢你，卓杨。我白活了这么大年纪，却还不如你明白事理。十分感谢你，如果有需要，我一定会麻烦你的。” “亚亚，埃梅里克。说句我自己的看法，对不对你们自己琢磨。马迪堡b队现如今竞争也很激烈，而且主教练图赫尔先生脾气非常大，不是长时间和他相处过的人并不好适应。如果埃梅里克你愿意扎扎实实打好根基，把缺失的技术基本功锤炼好，我建议你们去马迪堡u19。” “u19才是真正不为竞技成绩，一门心思只练技术的地方，会按照不同球员的特点针对性系统化训练，这上面马迪堡u19非常讲究。” “而且那里u19的主教练卡莱尔先生是我当年在青年队时的队友，我非常了解他。卡莱尔是个非常耐心非常仔细的人，他对年轻球员的技术训练有非常高的心得和造诣，在这上面他甚至超过图赫尔和渣……克洛普。” “如果埃梅里克你愿意放下身段去u19磨练，我觉得会更适合你。而且我会给卡莱尔教练打电话，让他着重磨练你的前锋技术。” “当然，我就是这么一说，主意还是要你们自己拿。”卓杨笑了笑，个人有个人的造化，他只是点到为止，人家听不听不关他的事。“我说的也不一定对，还是全看你们自己考虑。” 奥巴梅扬父子面面相觎。 第二六二章 科斯塔库塔惊愕 原本是想请卓杨帮忙把埃梅里克·奥巴梅扬从b队提升到一线队，却不料不但被拒绝，卓杨反过来还建议他从u19开始，这种反差父子俩一时半会儿还难以接受。 “卓哥，我……马上18岁了……”奥老三支支吾吾。u19虽说有个19，但最合适的年龄却在17、8岁，基本上过了18就会迎来选择。比如说在ac米兰，要么进入u21，要么就算到此为止，你可以去找别的出路了。 马迪堡没有u21，b队兼容了u21的大部分特性。这也正是马迪堡把即将年满18岁的老三·奥巴梅扬放进b队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当然，年过18但还是具有潜力，也不是不能继续待在u19，哪个俱乐部也不会一刀切，双向选择的事情。马迪堡u19里甚至有20岁的球员还在磨练，这种事情并不稀奇。 “所以就要看你是要面子还是追求真材实料。我在你这个年纪，也不过才踢德国第五级联赛没多久，说实话，你的起点已经比我高了。” “好了，话已至此，我想我的意思你们父子也都明白了。咱们边走边聊着。” 卓杨背着手，旁边是满脑袋官司的老奥和小奥，三个人继续着刚才的话题慢慢朝着综合大楼方向走去，卡卡还在那里等着卓杨一起游泳。 三个人渐渐走远，网式足球场地边已经没有了人影，下午的斜阳将场边高大茂密的杨树拉出长长的树影，杨树之间两米多高的绿色灌木小叶女贞被园艺工修剪得四方四棱整整齐齐，像一堵密不透风绿色的墙。 卓杨三个人走远了，从灌木墙后面慢慢转出来一个人，他惊愕地看着卓杨离去的背影。 圆桌骑士、警棍科斯塔库塔刚才结束网式足球比赛后，被一泡尿憋急了，年纪大便有些为老不尊，趁着没人注意偷偷钻到灌木墙后边就地放水。水量有些大，痛痛快快释放完后地上已经流成了小河不说，因为只顾着仰头享受释放的快感，却没留神还溅湿了自己的球鞋。 就在老警棍哀叹自己‘曾经迎风尿三丈，如今顺风湿一鞋’之际，又发现球裤也湿了一大片，这让人看见就太尴尬了。恰好老三·奥巴梅扬跑过来喊卓杨等一等，老警棍只能躲在后面等他们离开。 于是，科斯塔库塔把三个人的对话听得真真切切。 卓杨的话语如同大锤一般狠狠敲打在科斯塔库塔内心最深处。 “我不能栈恋在马迪堡的地位和威望，不能离开了还对那一切恋恋不舍！我不能打着为马迪堡好的借口，却做着生怕自己影响力下降的行为！” . 当天晚上，科莫湖边小雨成丝，下午明媚的阳光似乎只是一种幻觉。雨丝从夜空中悄无声息飘落，又消无声息投进湖水的怀抱。 三层别墅的客厅里，马尔蒂尼将自己珍藏多年的一支巴罗洛红酒打开，招待突然来访的老哥们儿科斯塔库塔。 科斯塔库塔心情很不好，他给马尔蒂尼讲了下午听到卓杨和奥巴梅扬父子的对话。卓杨的话，让这位见多识广的足球长者产生了痛苦的迷茫，他来到这里，是为了寻求老伙计的帮助和指点。 41岁的亚历山德罗·科斯塔库塔已经决定本赛季结束后退役，告别赛和退役赛都已经准备妥当，退役之后的工作去向也已经规划完成。老警棍将从维斯马拉青训营助理教练的位置上开始自己新的旅程，并在比赛日担任意大利天空电视台的解说嘉宾。 足球训练工作，电视台高曝光率，这无疑是最适合浸淫足球一辈子的明星球员退役后的事业。离不开足球也离不开名利圈，只有活在这里面才能维持自如的呼吸。 ac米兰几乎每个赛季都有老球员退役，但科斯塔库塔不同于其他人，他是意大利经典后卫的代表人物之一，是ac米兰当年举世无双的那条传奇后卫线的成员，是威名赫赫的圆桌圣骑士团创始人之一。 他和马尔蒂尼、巴雷西、塔索蒂一样，都是米兰王朝的灵魂，是米兰內洛的定海神针。 和巴雷西、塔索蒂一样，科斯塔库塔退役之后仍然会在圆桌旁维护米兰的团结和荣誉，这是毋须争辩说好的事情。只要他们四个还在，圆桌团就屹立不倒，再怎么受到俱乐部高层的猜忌和打压，圆桌也不会垮掉。 但让科斯塔库塔痛苦的地方正在于此，正在于圆桌骑士团。 “保罗，有些事情我一直不敢去想，也一直欺骗自己那些并不存在。可今天卓杨的话让我不得不面对自己一直躲避的问题。” “卓杨虽然很年轻，可他在这些地方却比我这个老东西看得更透彻。我不喜欢他，非常不喜欢，但他说的话……我知道那是对的。” “我们竭力维护圆桌团，甚至在退役之后还在维护，真的全是因为团结与荣誉吗？” “难道没有害怕在米兰內洛失去往日的影响力、害怕人走茶凉被人遗忘的心理吗？” 马尔蒂尼沉默不语。 “保罗，咱们四个，还有骨头他们，当年在非常时期成立了圆桌团。”骨头是阿尔贝蒂尼的绰号。“那个时候，咱们是纯粹的，只想让米兰永远强大下去。” “可现在咱们还纯粹吗？米兰还纯粹吗？” 马尔蒂尼紧缩眉头。 “尤文图斯、国际米兰、罗马、拉齐奥、佛罗伦萨……，等等，这些俱乐部并没有圆桌团，可他们同样团结，同样维护荣誉，丝毫不差咱们多少。” “我们现在竭力保留着圆桌团，到底是传承米兰的传统，还是在抱团维护咱们的利益。咱们是不是在打着团结和荣誉的旗号，却在挽留自己的影响力？保罗，你能回答我吗？” 马尔蒂尼没有回答。 “我不想承认这些，你也一定不想承认。可那一年老虎退役后委婉拒绝再留在圆桌旁，那时候咱们就隐约感觉到了他的想法，就是卓杨说的‘不去栈恋’。可咱们不敢承认。”老虎是多纳多尼，他1999年退役后就退出了圆桌团，不再参与圆桌的任何工作。多纳多尼现在是意大利国家队的主教练。 “还有钢筋……”钢筋是米兰传奇门将罗西，现如今担任米兰青年队门将教练。 “卡尔洛也是。”卡尔洛·安切洛蒂，退役前也是圆桌团成员，但退役后也不再参与圆桌的事情。 “他们为什么离开圆桌，你和我其实都清楚，但心里却不敢承认，不敢去面对。保罗，他们比咱们看得透彻，卓杨比咱们看的透彻。” “保罗，我……要离开圆桌团了……”科斯塔库塔眼泪喷薄而出。 马尔蒂尼难过地看着哭泣的老兄弟，却没有去安慰他的眼泪。 第二六三章 圆桌团的倒计时 警棍科斯塔库塔双手蒙住自己的脸，无声哭泣了很久，眼泪顺着手掌的边缘不断渗出。 少年和青年的嚎啕大哭会撕心裂肺，但老男人无声的流泪却才真正让人感觉悲伤。老男人的眼泪来自心脏，来自灵魂。 卓杨的话让科斯塔库塔终于正视了自己一直不敢面对的心底之暗，他终于勇敢地面对了自己内心中最隐秘的情绪和虚荣。然而，这是一种血淋淋的揭开，一种残酷的真实。 马尔蒂尼一直没有出言安慰自己的老兄弟，就这样默默无言陪在科斯塔库塔身边。时间过去许久，警棍终于止住了眼泪，他接过马尔蒂尼递过来的纸巾盒，擦拭着红肿的双眼。 科斯塔库塔用纸巾捂住鼻子狠狠擤出两管闷鼻涕。 “警棍，你想好了？”马尔蒂尼见他平静下来，这才开口说话。 科斯塔库塔点点头。“想好了，退役后我离开圆桌团。对不起，保罗。” “警棍，你和钢筋、老虎、卡尔洛他们不一样，你是圆桌团的创始人，他们不是。你想好了？” 科斯塔库塔沉沉地低下头，又点了两点。“想好了。” “你这么做会让弗朗哥和手铐很难堪，警棍，你想好了？”巴雷西和塔索蒂已经退役多年，但仍然在圆桌团把持着很大的话语权。 科斯塔库塔低着头犹豫了片刻之后，依然还是轻轻点了点头。虽然轻微，但显得坚决。“想好了！” 马尔蒂尼又沉默了。 警棍能终于感悟到的事情，马尔蒂尼心里怎么会不清楚，很多年前他就已经痛苦地面对过自己的内心。马队心里清楚，非常时期应运而生的圆桌圣骑士团其实早已经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ac米兰结束那个动荡的低谷时代重新走上争霸的行列后，就已经不再需要圆桌了。 正如警棍所说，其他俱乐部并没有圆桌团，但同样也在竭力维护内部团结和球队荣誉，这方面他们并不比米兰差分毫。 在一家职业俱乐部中，圆桌团的长期存在显得很怪异，俱乐部每一项工作都有专门而且专业的人员在负责，面面俱到无一遗漏。球员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全都有职能部门在操心，而圆桌团并不在职能部门之中，却干着这些部门的事情。 圆桌骑士团一直以来依靠抱团而产生的巨大威望和影响力运转，不可否认其中有相当积极因素，也为俱乐部和球员办了很多实事。但圆桌团成员如今到底大公无私多一些，还是迷恋这种影响力多一些，这是一个很考验内心的问题。 其实从六年前‘阿尔贝蒂尼事件’之后，马尔蒂尼一直就在思索这个问题。当他拨开眼前自己为自己设置的重重迷雾，看清楚问题的本质之后，圆桌团打着‘团结与荣耀’的旗帜却霸占着话语权的栈恋自私的行为，便一一浮现在他的眼前。 从那一天起，马尔蒂尼就知道，圆桌骑士团终将有一天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时间早晚的问题。马队甚至对这个时间有一个大致的概念。 圆桌团的核心是创始四元老，所有人都以他们四人马头是瞻。四元老若不在了，圆桌团便也就不在了，或许还会以其他形式继续下去，但那并不是原先意义上的圆桌骑士团。 几年前马尔蒂尼就已经决定，当自己退役那一天来临时，便是自己离开圆桌团的时刻。马尔蒂尼相信，圆桌创始四人开始离开，圆桌便也就进入到了倒计时。 他一直以为会从自己开始，但没想到老哥儿们警棍会率先走出这一步。 “警棍，只要你想好了，无论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话无需多言，老朋友之间点到为止。 恢复了常态的科斯塔库塔端起手边的酒杯，仰头将十年珍藏的巴罗洛一饮而尽。马尔蒂尼再给他斟满，玫瑰色的液体在高脚杯中安静下来后，像一块硕大的深红色宝石。 “我想好了，保罗。过几天，我会在圆桌会议上正式宣布这个决定。当然，我会找个合适的理由，免得弗朗哥和手铐面子上不好看。我的决定只是个人决定，并不想影响到他们的想法。” “保罗，卓杨很了不起，年纪轻轻能有如此见识，的确不简单，比我活得明白得多。不过，我还是不喜欢他。” “有些话我对你没有明说过，我很不喜欢卓杨，他和吉桃子之间不对付，可我喜欢吉桃子，我、手铐、mix，我们三个人都不喜欢卓杨，喜欢桃子。” “我知道你刚开始也不喜欢卓杨，但最近发生了变化，我不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什么，也不想和你争辩。” “卓杨很优秀，他比桃子强大很多，他很多地方都让我十分佩服。但我们还是不喜欢他，这些无关成见。” “因为卓杨明显不会永远效力米兰，而吉桃子可以。” 马尔蒂尼又沉默了。 科斯塔库塔的话又说明圆桌团的一大缺陷：强行用忠诚去绑架其他人。四元老自始自终效力ac米兰，mix安布罗西尼目前也是这样。但圆桌团其他成员陆陆续续转会离开米兰的不在少数，很多都是自己提出的离开。圆桌团成员尚且如此，凭什么拿这一点来要求并不是意大利人的卓杨？何况这一切都还只是臆想。 内斯塔说得对，圆桌团不应该排斥那些看起来不可能永远停留的年轻球员，而是应该努力创造条件和氛围让卓杨和卡卡这样能引领时代的人物尽可能长的停留在这里。 老哥儿们，你们本末倒置了！马队心说：这何尝不是一种傲慢与偏见。 圆桌骑士团最大的短板和被人诟病的地方正在于此，只不过除马尔蒂尼之外其他人陶醉其中并未看清。 世界足坛许多俱乐部其实都有类似米兰圆桌团这样的球员组织，称之为‘队委会’，由球队中资深德高望重和影响力大的球员组成。队委会和圆桌团的区别在于里面没有已经退役球员，更为重要的是，队委会不会只由本国球员组成，而是不看国籍充分代表。 圆桌团的构成只限于意大利籍，这是一个最大的问题。 第二六四章 奥巴梅扬的选择 如果国际米兰也有一个‘圆桌团’，很难想像其中没有队魂、阿根廷老将萨内蒂。 ac米兰圆桌骑士团从创始第一天起，进入条件的第一条，就是仅限于意大利籍球员。当时以荷兰三剑客和法国帮为首的一些外籍球员把米兰內洛搞得乌烟瘴气，球队内部十一名意大利国家队成员在四元老的号召下团结了起来，迅速终结了这一切乱七八糟，重新让球队走上了争霸的正轨。 巨大的成功，也让这个首要准入条件一直保留了下来。时过境迁，有些当时合适的东西在十几年后已经不合时宜。 米兰內洛有巴西帮、烤肉帮、单身帮，现在还出现了加练帮，这些‘帮派’互相交织在一起，气氛十分融洽。但自始自终没有一个意大利帮，因为圆桌骑士团就是。 时至今日，圆桌团的存在把米兰內洛硬生生划分为具有强势话语权的意大利帮和其他国籍群体，圆桌团在维护球队的团结，但不得不说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割裂。 为了阻止这一种割裂局面成为完全的事实，马尔蒂尼在前年强行又加上了一条准入条件：必须年满26周岁以上。然而，这一条件在圆桌内部争议非常大，很多人都不认同。 如今ac米兰队中非圆桌成员的意大利籍球员，还有吉拉迪诺、博内拉、博列洛和斯托拉里四人。斯托拉里来的时间太短不去说，博列洛因为兴奋剂被禁赛过也先不提。吉桃子是警棍和手铐的人，博内拉是马尔蒂尼的人。 警棍和手铐从去年就试图也让吉桃子进入圆桌团，但马尔蒂尼一直不同意，今年开始那俩老哥们儿又用支持博内拉进入圆桌团来换取马尔蒂尼同意吉桃子也进入，但仍然被马队一口拒绝了。 马尔蒂尼一直在防止队内所有意大利籍球员都进入圆桌团，那样圆桌团将完全成为米兰內洛的意大利帮，内部割裂将成为事实。 老伙计们沉醉在一呼百应的威风中，他们看不到割裂其实已经产生。很多优秀的外籍球员因为圆桌团的存在，始终无法进入米兰內洛最核心的圈子当中，他们能对ac米兰产生真正的归属感才怪。 舍甫琴科和鲁伊科斯塔如此，他们选择离开难说没有这种因素在起作用。卡卡和卓杨也是如此，他们能停留在米兰內洛多久谁也不知道。 但这一切马尔蒂尼无能为力，圆桌团话语权太强大，他只能潜移默化去引导，而不能利用手腕和身份强行去干涉，否则的话，米兰內洛团结如初，圆桌团首先四分五裂了。 都是江湖，米兰內洛和圆桌团也是一处江湖！ 今天警棍科斯塔库塔做出了退出圆桌团的决定，其实让马尔蒂尼如释重负。圆桌团一直在光辉的传统和不合时宜的沉重中矛盾前行，现在这一切终于要开始结束了。也许几年后，马尔蒂尼不知道那是多久，或许三年，或许五年，圆桌圣骑士团终将完成自己的历史使命，彻底不存在了。 想到这里，马尔蒂尼不由得万分伤感。 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从卓杨的一句话而开始。 . 同一时间，卓杨正在他别墅二楼的琴房里狂弹李斯特《恶魔罗伯特的回忆》。一个钢琴手要想玩手速，钢琴之王李斯特的作品无疑是最合适的，令人眩晕的各种炫技，想必当年李大师一定也是个挺骚包的人。 按理说卓杨闷在琴房里这么长时间，玩得又是李斯特这种‘体力活’，早该汗如雨下了。不过，卓杨只是弹上一段后便停下来，拿起琴盖上的笔，在五线谱纸上写写画画一番，再弹上一段，再写写画画。 这是卡尔·诺曼教授布置给他的课题：对《恶魔罗伯特的回忆》进行二重改编。随便怎么改，变调复奏，变风格也行。只要能听出来还是这首曲子，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卓杨问：那我能不能把它改成慢摇？ 诺曼教授瞪着眼珠子：有本事你把它改编成你们中国的京剧。滚！ 卓杨当然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对科斯塔库塔产生了如此巨大的震撼，他都不知道有人在那道小叶女贞的树墙后面尿过尿。 其实他对奥巴梅扬父子说得那番话，尤其是惊愕到科斯塔库塔的那些内容，并非卓杨自己的感悟，他才多大年纪，怎么可能有如此智慧的处事头脑。这些道理，都是身为局外人的父亲卓彤彤、姐姐、诺曼教授等人分析给他听的，他们恰好又是卓杨最尊敬、最能令卓杨听进去的几个人。 而马尔蒂尼和科斯塔库塔等人一直深陷其中，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所以反而活了那么大年纪却一直未能认清楚事物的本质。 至于奥巴梅扬父子，更是这件具有历史意义事件中的一支小小插曲。不过，在听了卓杨的那一席话之后，父亲亚亚·奥巴梅扬陷入了沉思。 他总觉得卓杨的建议挺在理，但又不敢轻易下结论，毕竟对于老奥家来说，如何选择意义实在重大。前边两个儿子已经废了，唯一的希望就是小儿子。奥老爸犹豫拿不定主意，便去请教了胖子拉伊奥拉。 胖子虽然不会训练人，但会看人，他的伯乐眼光是最顶尖级的。胖子说：“你儿子想成为卓杨那种级别的球员，就别痴心妄想了，不要为难自己。” “如果想快速成为普通甲级前锋，25岁前成名，就像博纳佐利那种，那就让他去马迪堡b队。” “如果耐得住寂寞，25岁后逐渐成为豪门级别前锋，也就是大器晚成，像托尼那样子。那你们就听卓杨的，踏踏实实去马迪堡u19练技术。” 埃梅里克·奥巴梅扬最终自愿选择了去马迪堡u19，卓杨后来亲自打电话给好朋友、u19主教练马库斯·卡莱尔，让其关照奥老三。埃梅里克在前锋技术上有所成就后，再加上其不俗的意识和速度，终于被时任马迪堡主教练托马斯·图赫尔看中，从此走上顶级联赛的赛场。 再后来，埃梅里克·奥巴梅扬以4500万身价跟随图赫尔转会至多特蒙德，终于在大黄蜂成长为世界顶级前锋。而那时，他的两位兄长卡蒂利纳和威利已经在加蓬国内联赛中厮混多年，没有人还记得他们。 埃梅里克·奥巴梅扬和所有从马迪堡走出来的球员一样，一生对卓杨推崇备至。 第二六五章 米兰复仇的门槛 欧洲冠军杯半决赛不再是同一天开哨，一前一后分两天赚足了全世界的目光。上星期第一回合米兰曼联在老特拉福德先行开打，当今天卓杨和他的ac米兰在圣西罗迎来和曼联的生死战时，昨晚在安菲尔德的利物浦和切尔西已经有了结果。 上半时丹麦中卫阿格用远射让利物浦1:0领先并把双方总比分扳平，120分钟踢完，点球大战中利物浦西班牙门将雷纳成了球队功臣。 利物浦四罚四中，而切尔西前三罚只有兰帕德命中，罗本和格雷米的射门都被雷纳扑出，利物浦遂以1:1（4:1）杀进决赛，排在第四第五主罚的魔兽德罗巴和刀疤里贝里都没机会上去。 红军利物浦三年内第二次进入欧冠决赛，全世界的目光便全部集中在了今天的圣西罗。一个月后的希腊雅典奥林匹克体育场，冠军杯决赛到底是英超内战，还是ac米兰一雪前耻之战，所有人拭目以待。 昨晚大家在米兰內洛集体住宿，便聚在一起看了那场比赛的直播，除了卓杨为自己兄弟刀疤可惜，其余所有人都对利物浦挺进决赛欢呼不已。两年前那次半场被三球大逆转，成了马尔蒂尼们终身之耻。职业生涯已入暮年，原本以为欧洲赛场上和利物浦再行相遇机会渺茫，亲自复仇之心也许没了指望。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天有眼昭雪在望，现在只需要明天齐心协力，雅典便可成为‘伊斯坦布尔之夜’复仇战，如何不令大家欢呼雀跃。 卓杨和利物浦没有仇，他也对ac米兰这份仇恨不可能感同身受。看着身边振臂欢呼一脸兴奋到嗨的卡卡，他不由得替兄弟里贝里黯然神伤。 也许，六只超过二尺七的大堡礁龙虾，能让刀疤忘却这场失利，因为他心疼钱。——卓杨心之物语 ac米兰因为看到亲手复仇的曙光而兴奋，但昨天得到的也并不都是好消息。 早上，欧足联再次公开重申有关欧冠资格的规定：欧冠冠军在接下来的赛季并不天然具备资格，仍然按照每个会员国的分配名额执行。 也就是说，ac米兰今年就算赢下冠军杯冠军，可联赛中没能进入前四，下赛季仍然会缺席冠军杯比赛。 想想有点匪夷所思，但欧足联也很无可奈何，这都是因为米兰的仇家利物浦闹得。 2005年夏天利物浦完成‘伊斯坦布尔奇迹’夺得欧冠，但英超联赛中却最终只排名第五。按照名额分配，红军来年只能去打联盟杯，卫冕冠军将缺席欧冠。因为以前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谁能想到牛逼得冠军杯都能拿下却连联赛前四都进不去，欧足联此前也没这方面的规定。 利物浦便抓住这个漏洞和欧足联扯皮，最终迫使欧足联从可怜的东欧国家那边挤出了一个名额给了利物浦。英格兰足坛倒是得意洋洋，但欧足联此举却遭受了极大非议，尤其来自东欧的抗议声此起彼伏。 于是，本赛季开始前，欧足联把‘卫冕冠军并不天然具备资格’黑纸白字写进了规则条款。眼见这会儿ac米兰有可能重蹈前年利物浦的‘覆辙’，便赶紧又抢在决赛对阵形势完全明朗之前重申了一遍。 如果等到米兰真进入决赛再去重申，会显得针对性太强。 原本米兰的确想等到真出现那种情况也去胡搅蛮缠一番，可这么一来，明显不可能了。三令五申的新规定，刚宣布就被推翻，欧足联绝不会这么自己打脸。所以，米兰只能欧冠联赛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 “卓杨，咱俩无论谁进入决赛，都要把冠军拿下来。”双方热身前，姥爷默特萨克对卓杨说。 卓杨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一定要拿下来，把胜利送给刀疤。” 昨晚比赛结束后，切尔西边锋弗兰克·里贝里失声痛哭，葵花带雨令人心碎，丑得都没了个人样。最后别说切尔西队友，就连利物浦队长杰拉德都看不下去了，一个劲儿哄他。安菲尔德的红军拥趸没有被刀疤犀利的边路突破折服，没有被他绝世无双的内切折服，却全被他的眼泪感动了。 全场五万四千名球迷齐声高唱：只有一个刀疤；里贝里不哭…… 卓杨在电视前心里堵得厉害，刀疤是标准的狠人，足坛一等一的硬汉。能在大庭广众哭成这个逼样，可见有多么难过。卓杨过了一会儿给刀疤发短信：疤，好一点了没？ 刀疤回复：答应我，无论你俩哪个，都一定要把利物浦干死！ 姥爷和卓杨都说：答应你！ 和姥爷相互表完决心，卓杨又去客队替补席上例行拜访了弗格森爵爷，老爷子也一如既往赏了他一巴掌屁股上也给了一脚。现在全世界都知道爵爷想卓杨想得都要发疯，很多人猜测他迟迟不宣布退休计划就是在等着最后能执教卓杨。 卓杨最后来到替补席上的阿兰·史密斯面前，他今天伤愈进入了大名单。 “阿兰，很抱歉，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你说声对不起。”卓杨说。 上赛季欧冠小组赛中，卓杨在老特拉福德恍惚中擅用暗劲射门，却打断了史密斯的大腿骨，虽然没有人知道底细，都以为力量寸到那一步的巧合而已，但卓杨有些内疚。 要说史密斯没有怨恨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让他在状态正好的时候伤停了大半年。但他还算是个磊落的汉子，心里清楚卓杨并不是暗算他，而且以卓杨现今在世界足坛的地位，能在众目睽睽下专程过来向他致歉，给足了面子，这一点让他很受用。 “瞧你说的，都是比赛中的事情，哪还能计较这个。”史密斯很大度地站起来和卓杨拥抱，也算一笑泯恩仇。 决心表过了，该应酬的也应酬了，旧怨也有了了结，接下来就要面对这场一锤定音的比赛。八万罗森内里把圣西罗填得满坑满谷，米兰城的雨今天都是红色的，就像提前绽放的庆祝烟花。 第二六六章 闭月羞花三人组 ‘嗵！！’ 开场不到一分钟，上一回合在补时阶段打入绝杀进球的小胖韦恩·鲁尼就敲山震虎，用一记相当有威胁的远射警告了米兰人。还好迪达按照套路飞身而起单掌将足球托了出去，身形舒展大方一点都不勉强。 对付意大利球队，尤其是ac米兰，快速攻防是英超球队最有效也是唯一的手段。所以，即便是客场，曼联也只能采取同样的打法，开场便发动了急攻。 鲁尼都继续着上一场的招摇，比他更爱显摆的c罗岂能甘心落了下风？吉格斯开出的角球被今天顶替踝伤未愈的马尔蒂尼首发的驸马卡拉泽一头顶出禁区，争夺中卡里克得到球后斜传给右边路的c罗。 c罗的两条腿都绕成了花，换成一般人自己非脱臼不可。扬库洛夫斯基吃了晃，被葡萄牙天才斜向突破下了底，米兰球门前鲁尼、斯科尔斯已经双鬼拍门。然而，c罗犯骚了，大好的机会却被他十分卖弄的脚后跟磕传糟践了。 也许是刚才无影脚般的插花戏耍疲倦了双腿，也许是圣西罗霏霏的春雨让足球湿滑得好像小孩子洗澡时的屁股，c罗脚后跟踢呲了，足球莫名奇妙传给了风华绝代的内美人。 都不需要通过皮尔洛过渡，内斯塔直接起脚找到卡卡。 卡卡那叫一个快呀！像奔驰的骏马。曼联将士在他身后表演了一出群狗撵兔子，卓杨都差点没跟上少爷这趟速度。 高速中一拨一拉便过了维迪奇，轻巧得像斗牛场上的梭镖手。卡卡小弧线传中，可惜前点因扎吉跑得稍微有些过，没能抢上这一点。后点安布罗西尼稍稍有点欠，也没赶上这个趟。足球被及时归位的姥爷默特萨克甩头顶了出去。 大禁区外弗莱彻跳起准备再次头球给去边路，卓杨已经从他身后起飞。 从左侧空中力压弗莱彻轻点足球，滞空时已经完成空中转体，绕到弗莱彻右侧未等足球落地，卓杨飞起右脚射得天地变色。 濛濛雨水，18米的射门距离，足球轰击中裹挟着一条直径一米的水龙。 水龙扑在范德萨脸上打得生疼，足球被坚韧的球网停留下来，水龙继续破网而出飞上了圣西罗的南看台，疯狂的罗森内里们展开双臂沐浴在这汪清凉的狂欢中。 开场两分钟，ac米兰1:0领先，两回合中已经迅速取得了先手。 屁股还没坐热的弗格森锁着眉头站了起来，顾不上下雨冲出替补席的棚子，爵爷站在场边刚想大骂却只是动了动嘴唇，没发出声音。 前边c罗卖骚失误固然有错，但后边维迪奇被卡卡轻易突破也是不应该。至于卓杨的进球，那是他超凡的个人能力，并不能全怪弗莱彻。 三员大将在这个失球中都有问题，但最让弗格森恼火的是维迪奇，他这时候已经有点后悔让塞尔维亚后卫首发了。费迪南德和维迪奇都在这场比赛之前伤愈复出，三大中后卫齐装满员，赛前爵爷经过深思，还是选择了维迪奇来搭档默特萨克。 26岁的内马尼亚·维迪奇是近些年欧洲足坛新崛起的优秀中后卫，去年一月被曼联700万英镑从莫斯科斯巴达买来。其实在那之前一年，需要加强中后卫的马迪堡就曾有意维迪奇，但塞尔维亚人当时看不上德甲新军，也嫌弃马迪堡开出的薪水有些寒碜，断然拒绝了安德雷斯·穆勒的邀请，马迪堡只好将费尔马伦提拔进一队将就着用。 唉！应该上里奥。娘希匹！弗格森暗骂一声。 里奥·费迪南德也是伤病初愈，但没想到今天维迪奇状态如此之差，后防线有了大麻烦。上一场表现出色的左后卫法国人埃弗拉黄牌停赛，海因策今天把守左闸。他防守能力倒是不含糊，但对前场的进攻的帮助却不如埃弗拉。 总不至于开场两分钟就换人吧？足球没这么干的！ 老奸巨猾的弗格森被这猝不及防的打击搞得有些不知所措，淫雨霏霏中，曼联球员也十分茫然，就像这恼人的雨天。 意大利和英国都是雨天多于阴天，阴天又多于晴天的国家，双方应对雨水下的足球比赛经验都很丰富。相对来说，米兰更讲究技术和控制，曼联稍偏重身体和力量，虽然足球风格正在全面融合之中，但传统带来的足球印记还是非常明显。 这种差异没什么好奇怪的，全世界基本都一样，气候温暖的地方技术好一点，气候寒冷的地方身体壮一些。以前欧洲如此，亚洲如此，中国南北方如此。巴西也是一样，只不过巴西北暖南寒，和北半球恰恰相反，阿雷格里和过去的辽宁足球一样，去他奶奶的桑巴舞，全是大刀阔斧横冲直撞。 说过米兰比较怵这种身体速度快速攻防转换的打法，但那是说客场，站在圣西罗里，ac米兰谁都不怵。 越下越大的雨中，皮尔洛带领着米兰人牢牢控制着足球，曼联人只能跟着跑疲于奔命。弗莱彻和卡里克的中路大闸形同虚设，卡卡和安布罗西尼反复冲击毫无阻挡。 短短十分钟内，ac米兰前场攻击三人组完成了5脚射门，全部打在门框范围内，若不是范德萨忙成了三孙子，比分早都不是1:0了。弗格森的屁股蛋子根本挨不到板凳上，范思哲的西装都淋成了麻袋片。 上半时第12分钟，如出一辙的情景再现。 内斯塔用他优雅的舞姿断下吉格斯的脚下球，挑逗完试图反抢的斯科尔斯后再次起脚长传。这一回纵马狂飙的变成了卓杨。 过掉海因策就像刚才卡卡过掉维迪奇一样轻松写意，阿根廷铁卫连犯规都来不及下手。未等下底，卓杨四十五度角直接传中，心领神会的九爷因扎吉迎着冲向前点，半空中拧腰转身，一招简单至极却出乎意料的头球摆渡晃了所有曼联人心神。 中路大禁区线上，卡卡迈着迷人的步伐与青春如约而至，距离两步却宛若天堑的维迪奇注定要成为卡卡今天的背景板。 左脚垫步抽射，足球恰如林间穿梭的雨燕，带着潇洒的轨迹低空掠过。一道水痕抢入球门右下角，惊燕归巢，范德萨颀长的身形在这一刻显得那么笨拙和绝望。 站在原地，三个人相视而笑。卡卡笑靥倾城，因扎吉俏媚羞花，而卓杨，他笑得沉鱼落雁。 第二六七章 菜地伤了默姥爷 卓杨、卡卡和因扎吉搭着肩膀一起跑到南看台底下，指着上面死忠罗森内里庆祝。队友们正在蜂拥赶来，从自己半场，从对方半场，从替补席上。 南看台欢呼起了雄壮的二重唱。 “谁是天下第一？” “皮波！！” “谁是天下第一？” “卡卡！！” “谁是天下第一？” “my-king！！” “谁是天下无敌？” “米兰！米兰！米兰！！” 仅仅十分钟出头，就已经2:0领先了，这如何不让米兰人欣喜若狂。队友们赶上来把三个人紧紧拥抱住，主队替补席上除了自持身份的安切洛蒂，此时已经空无一人。 主看台上，今天没有进入比赛名单的马尔蒂尼和科斯塔库塔站起身来振臂欢呼，拳头攥紧的小臂上肌肉横勒。“狗日的利物浦，洗干净脖子给我马某人等着。”马尔蒂尼咬牙切齿。 警棍科斯塔库塔也眼冒雄光。“能在退役前把这个仇报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旁边的罗纳尔多虽然也在欢呼，但明显看出他有些失落，因为打进决赛也没他的份儿。“真想上啊！老子世界冠军都拿过了，就是没拿过欧冠，真他妈见鬼了。” 马尔蒂尼心有戚戚然，他和罗纳尔多恰好相反，四座欧冠大耳朵杯拿到马队手软，然而去年夏天世界杯上意大利傲视群雄却与他无关。 “罗尼，不着急。”马尔蒂尼用目光指了指场地里的卓杨和卡卡。“明年，明年咱们继续。” 罗纳尔多眼神茫然：“明年吗？明年……” 在旁边西米奇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心说：唉，明年？先拿下下赛季欧冠资格再说吧…… . 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地拍，弗格森想动肝火都动不起来。他也看出来了，不光是维迪奇，也不光是后卫线，今天曼联整个中后场状态都不佳。ac米兰进攻三人组随随便便的转移扯动就让曼联三十米区域内千疮百孔，甚至一贯稳健的默特萨克都脚步发沉。 弗格森不敢让曼联此时破釜沉舟全线压上，没有旺盛的斗志和良好的进攻状态，同着ac米兰这种经验丰富到感天动地的球队打压迫战就是找死，罗马在自己跟前就是这么惨死的，别以为卓杨那个臭小子心地淳良。 只能先稳下来，千万不敢再出现低级漏洞。弗格森指示曼联往回收着踢，压住阵脚再徐图谋，ac米兰打阵地战他们倒不是太害怕。 果然，在皮尔洛的调度下，ac米兰也放慢了节奏，2:0是个巨大的优势，这个优势不在于比分上，而是战局形势。 ac米兰可以利用独步天下的节奏控制慢条斯理泡蘑菇，反正2:0够用了，但曼联若是还对决赛抱有幻想，就必须攻出来。呵呵，要论起打对方身后，ac米兰恐怕谁也不服。 又十分钟过后，战局彻底平稳了下来，弗格森琢磨着要调整了。是加强锋线力图早进球扳平，还是调整后防继续既定战术？左右为难很让人伤脑筋。 不过，场上球员帮爵爷做出了选择——姥爷受伤了。 默特萨克后卫线拿球，闪开上抢纠缠的因扎吉，垫步过后将球分向了边路。不曾想，球踢出去了，默姥爷也弹了起来。雨天草地湿滑，他垫步时被草皮下隐藏的一处小坑顶住了脚，惯性之下受阻身体便弹起，足球也踢呲了，恰好落在卡卡脚下。 这是绝佳打反击的机会，卡卡条件反射正要切往肋部，去看见默特萨克‘嗷~’一声抱着腿栽倒在地上。没有犹豫，卡卡知道卓杨和默姥爷的关系，而且本来大家都曾在一起渡过假，卡少爷当即大脚把球开出了场外。 卓杨已经飞奔而至。“什么情况？姥爷。” 姥爷抱着腿疼得呲牙咧嘴。“咝——，我操，你们圣西罗还真是草皮地下埋着地雷，我操！可能坏事了。我操我操！！” 意甲球场的草皮质量，在五大联赛中是最差的，圣西罗的场地和草皮，在意甲都劣迹斑斑，一点都配不上米兰双雄的豪门身份。 a米和国米每次主场比赛之前，都要让自己基地的工作人员认真检查草皮后临时补一补，每次都把一群维护工忙得满头大汗。今天这场比赛也是同样，赛前也通过了当值裁判的场地检查，但让不停歇的雨水泡着泡着，该露馅的地方就填不住了。于是，坑苦了默姥爷。 两家米兰早都想把场地和草皮花大力气重新整治一番，或者干脆换成全新的，挖地三尺咱们一次弄高大上。可是圣西罗（梅阿查）所有权属于米兰市政府，米兰双雄只是租用它踢比赛，所以，有关草皮场地全面休整一事三家年年扯皮，年年没有下文赛季来临凑合着继续用。 全欧洲的豪门都嘲笑和诟病圣西罗的场地条件，简直丢人现眼。只要在别的方面抬杠抬不过两家米兰，那些豪门立马就拿圣西罗的草皮说事，每到这个时候，米兰双雄只能闭嘴，连还口都不敢。 队医简单检查后，向弗格森做出了换人手势，爵爷直接开口骂了娘希匹，然后气急败坏让费迪南德赶紧热身。可以想象，赛后弗格森会怎么猛喷ac米兰，输赢都没法占理儿。 卓杨和曼联队医架着默姥爷慢慢往下蹦，姥爷心里烦透了。“卓杨，这种场地敢放在老特拉福德，爵爷早就堵着门口骂大街了。你也留点神，这他妈破菜地，说不定哪天就把谁又栽里边……呸呸呸，百无禁忌。……还他妈这么多年，意大利人这是有多懒！” “我回头找机会去骂莫拉蒂一顿，给你解解气。”卓杨赶紧说。 “为什么要骂莫拉蒂？干嘛不去骂贝卢斯科尼？”姥爷不理解。 “米兰市长是莫拉蒂的嫂子，骂他就是骂市长，他们一家子。” “我操！” 国米老板莫拉蒂的大嫂莱蒂西娅去年夏天和莫拉蒂的老婆米莉竞选米兰市长，大嫂战胜了弟媳妇，成为新一任米兰市长。不过，莫拉蒂和老婆米莉在政治上同属左翼，而大嫂则和右翼领袖贝卢斯科尼是政治盟友，一家人尿的不是一个壶。 赛后经诊断，佩尔·默特萨克左膝韧带拉伤，提前结束了2006-07赛季。 第二六八章 皮尔洛雨中漫步 姥爷默特萨克下去后，费迪南德和维迪奇虽然也是老搭档，但俩人都刚刚走出伤病，配合上虽然熟练，但状态怎样谁也不敢打包票。如此一来，弗格森只能授意曼联继续扎稳墙角，踢着再看看。 换个角度说，弗爵爷被ac米兰成熟的控制体系搞得一筹莫展。这种节奏控制的关键人物当然是皮尔洛，弗格森看着场上快慢由心的睡皮也不由得为之赞叹。 货比货得扔，曼联队中卡里克干得也是皮尔洛的活，平时在英超看他还可以，可当面和皮尔洛同场一比较，卡里克就是根棒槌。即便这样，这还并不是状态最好的睡皮，世界杯后遗症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治愈。 去年夏天之前，巴西国家队正烈火烹油被全世界吹捧，心高气傲意气风发的老帅佩雷拉很看不起意大利的1:0主义。他曾公开说过：意大利国家队中，只有皮尔洛有资格在巴西国家队打上主力，其他人，呵呵。 弗格森也说过，皮尔洛能在任何球队打主力。当然，爵爷也曾这么说过卓杨，说过卡卡，说过大罗小罗c罗，人多了去了。 皮尔洛并不以精巧的个人技术见长，最起码他没卓杨和罗纳尔多那么能方寸起舞，但他仍然即兴表演了一段单兵艺术。 第30分钟，ac米兰推进到前场，拉边的安布罗西尼横传禁区。给得不是很理想，足球被维迪奇截到，于是，睡皮的表演开始了。 因为身边有因扎吉和卓杨的压迫，维迪奇只能在第一时间选择铲球解围，又是雨天惹的祸，后腿立足脚打滑后维迪奇把球踢呲了，皮尔洛侧滑步须臾而至当即拦截。 这可是禁区内，慌得曼联防将们鸡飞狗跳。往回轻拉足球再向外侧探步，闪开上来企图贴身的海因策。皮尔洛假意摆腿射门，刚刚起身的维迪奇赶紧又把自己扔出去，用身体来堵枪眼。 骗完维迪奇，弗莱彻从身后靠了上来，可别看他看起来壮了许多，却并没能挤动皮尔洛。挂着弗莱彻横趟两步后，顽强的维迪奇又冲了过来。 一记凶狠的滑铲带起水幕，皮尔洛却将足球轻轻挑起，连人带球一起从他身体上方窜了过去，不带足球落地，睡皮抬左脚端射，抛物线坠向范德萨身后的空门。 一米九七的范德萨臂展看起来似乎有五米九七，他向后腾起单臂将将点中足球的球皮。足球经过细微的方向阻挡，砸在门楣上方出了底线。 皮尔洛惋惜得捶胸顿足直跳脚，不远处卓杨、卡卡和因扎吉三个人笑嘻嘻看着他。睡皮有点不好意思了，勾了勾脑袋，举起右手。“独了，独了独了。这个球处理得不合理，独了独了。” 三个人异口同声：“合理！相当合理！” 这也就是皮尔洛，要换成吉桃子三个人白眼早翻上了。全世界大多数人都是看人下菜，卓卡因也不例外，皮尔洛的人缘多好呀！ 再说了，这场比赛大家踢得都很放松，早早两球领先，尤其自始自终节奏完全在掌控之中，此中最大的功臣是谁不言而喻。所以就算皮尔洛再独一些，攻击三人组也不会在意。 就这样，ac米兰轻松不着急攻，曼联谨慎不敢攻，上半时一板一眼的比赛便结束了。 中场休息时，弗格森不二次调整不行了，人没有追求就是一条咸鱼，曼联不去追求就是一条红色咸鱼。哪怕孤注一掷会有被米兰打残的危险，但也好过心如止水的安乐死。 最少需要追两个球，换进攻球员是必然的。今天董芳卓没有进入大名单，往常应个景而已别当真。萨哈和阿兰·史密斯都走出了伤病名单，他俩也都是可中可锋的攻击手。 斟酌了片刻，爵爷决定用大场面经验更丰富、精神力也更强的史密斯上场，替下右后卫奥谢，阵型由4-5-1变成3-5-2。 安切洛蒂自然也能想到弗格森的战术调整，这都是明摆着的事情，除非弗格森心甘情愿赛后曼联被英格兰媒体骂死。对方一定会加强进攻，此涨彼消，米兰也就该回缩五米，收一收打纯粹的防守反击。 中后场已经非常合理，而且今天表现非常好，没什么再需要改变的地方。但如果打反击，前边因扎吉缺乏绝对速度，而且因为雨天上半时他的体能消耗很大，肯定坚持不完下半场，不如换上持球更好速度也快一点的吉桃子，或者干脆上布罗基让中场强上加强，卓杨那可是在前边什么都能干。 还是上吉拉迪诺吧，这个衰货来米兰三个赛季了，欧冠上还没进过球呢，他祖上干了多少缺德事呐！看今天他能不能趁着风雨交加走点狗屎运。 想到这里，眯缝着眼睛的安切洛蒂刚要清清嗓子，却猛然看见卓杨蹑手蹑脚来在他面前，把刚睁开眼睛的安切洛蒂差点吓一跳。 “你干什么？卓杨。” “嘿嘿，先生先生，商量点事。”卓杨献媚的样子很欠揍。 “说来听听。” “下半场咱们再这么打上十几二十分钟，先别着急往回收，再打一会儿。”卓杨小心翼翼地说。 来米兰马上一个赛季了，卓杨对安切洛蒂按部就班的比赛调整基本上能摸出90%。安切洛蒂在战术安排和布局上，即便不是当今教练第一也一定是之一，但比赛中的调整却十分没有新鲜感，别说卓杨，就连球迷能对安胖的调整预测个八九不离十。 卓杨看见安胖闭着眼睛珠子还在乱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自己脑子再一过，想知道安切洛蒂要干什么并不很难。可卓杨还不想这么早缩回去。 “为什么？说个理由。”安切洛蒂不置可否。 “先生你看噢，今天雨下得这么大，咱们圣西罗的草皮又不是很好。如果让对方太靠近禁区，内少卡驸他们的能力没得说，可万一这操蛋的场地让谁脚下一滑，再让曼联白捡一个，那可就亏大了。所以呢，要不咱们先别着急退，让他们离咱们禁区远一点，安全。安全第一！嘿嘿。” 安切洛蒂撇了撇嘴，都有点懒得理他。这些道理狗都知道，还用你来给我说？ 第二六九章 不介意踩我肩膀 身为一名顶级足球教练，卓杨说的情况安切洛蒂怎么可能会不清楚。场地湿滑是客观存在，也的确有可能让曼联捡了漏。可场地条件对双方是均等的，谁都有可能捡漏谁也都有可能让对方捡漏。而且相对来说，ac米兰无论从战术打法和球队特点，以及对场地的熟悉程度，在这种雨天要比曼联占便宜许多。 上半时能轻轻松松2:0领先，这场雨功不可没。 再说了，即便存在对手压迫之下捡漏机会增多，但也多不过米兰前锋线打身后的概率。 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呀？安切洛蒂纳闷。“把话说清楚，来点真的，别给我藏着掖着。” 卓杨献媚的脸皮‘唰’一本正经，右手大拇指高高竖起。“高，实在是高！什么都瞒不过你，要不说您是新生代教练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呢？啧啧！”高帽子做工精致。不过，这话不敢让渣叔听见。 安切洛蒂就喜欢听人夸他，表扬与自我表扬是成功的阶梯。安胖的五脏六腑就像温水熨过一样舒服。“哪里哪里，卓杨你要是有什么好的想法就说出来，我帮你一起分析分析。” “您瞧瞧，先生您这么大腕的教练还这么礼贤下士，还这么谦虚，怪不得大家都服您，啧啧！” 放在别的教练身上会恶寒，但什么橛子栓什么驴，安切洛蒂飘了。“哈哈，我本人倒是一贯如此，你们中国人说，三人行必有我师，所以我一向秉持着谦虚谨慎的学习态度，毕竟也还是有其他很不错的一些教练，并不比我差很多。哈哈哈……”就差手捻三绺长髯了。 卓杨的大拇指越竖越高，都快捅到更衣室天花板了。看火候差不多了，卓杨赶紧抖出自己的算盘。 “先生，是这样子。上半时我答应帮皮波进个球，看今天这状况估计也合适。您也觉得3:0要比2:0更配得上名帅，是吧？” “什么名不名帅的，都是虚名而已，主要还是要让咱们主场的球迷满意。”安切洛蒂沉浸在伟岸的光环中。“我觉得3:0就可以算作大比分了，也一定能让一直支持咱们的球迷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皮波呢，是一名伟大的球员，他当然配得上一个精彩的入球。” “不用多说，卓杨。你不能把胜利寄托在被动的防守反击上，咱们必须延续上半时的战术打法，主动去赢得一场辉煌的胜利，去让皮波完成一个属于他的进球。”坚持自我且斩钉截铁的安切洛蒂。 “先生，您说得对，是我想的不周全。战术大师就是战术大师，我对先生您的敬仰之心滔滔不绝。” “没关系，你毕竟不是主教练，这一点上不如我很正常。”安切洛蒂果然是名帅。“卓杨，下半时你需要兼顾中场，对曼联两名中路克里克和弗莱彻形成压力，他俩今天出球很别扭，突破口就是他们。能做到吗？” “您瞧好吧！” 卓杨贼眉鼠眼朝着卡卡和因扎吉走去，安切洛蒂丝毫不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哪有和九爷说好要帮他进球，卓杨只是觉得今天取胜晋级已经毫无悬念，曼联不但翻不了天，比赛还打得如此轻松愉快，这么好的场景，九爷在场上看着比桃子顺眼多了。一场完美又被人称颂的比赛，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踢完多有意思，干嘛让吉桃子上来摘桃子？ “和卡尔洛说什么呢你刚才？看他笑得那个甜蜜样子。”卡卡好奇地问。 卓杨没去理他，而是对九爷说：“刚才卡尔洛说了，你今天不进球他不会让你下来。” 因扎吉很是吃惊：“他什么时候这么照顾我了？我无所谓呀！” 本赛季不显山不漏水的九爷因扎吉在意甲联赛中才进了4个球，当然这也和他在联赛中上场比较少有关系。可不知不觉中九爷于欧冠中已经有了7个进球，已然排在了射手榜第三，前面是15个球的卡卡和9个球的卓杨。而且九爷这7个球明显比卓杨含金量高得多，他可没有独中六元的刷子数据。 因扎吉是聪明人，脑仁子一转就马上明白刚才卓杨和安切洛蒂交流了什么。卓杨都能猜出安胖换人的套路，因扎吉可是和安切洛蒂共事快十年了，从尤文图斯到ac米兰，他当然更能摸住安胖的脉。看了看兴致勃勃正和卡卡咬耳朵的卓杨，因扎吉靠住椅背闭上了眼睛。 卓杨完全没有在乎自己欧冠上只差他两个进球，最终射手榜名列第二还是第三区别还是挺大的。足坛是个名利场，谁都想让自己脸上更多些光彩，队友之间上墙抽梯子的大有人在。即便不偷着去做下作的事情，但一点都不介意让别人踩上自己的肩膀，这也的确太罕有了。 对于卓杨来说，有些人不光肩膀，脑袋借给让踩都没问题，还有些人，你敢踩他的鞋卓杨都会抽你。 “哎，九爷，你和范德萨当过队友，那你知道他有什么技术软肋吗？”卓杨又把头伸了过来。 因扎吉仔细想了想。“他是个完美的门将，没有什么明显弱点。埃德温·范德萨当年离开尤文图斯，只是因为布冯来了。他是尤文图斯历史上唯一一位非意大利籍门将。” “没错，埃德温非常厉害。”西多夫听见他们聊范德萨，也把嘴插了进来。“1995年那次，要不是埃德温表现出色，我们阿贾克斯肯定赢不了米兰。” 1995年5月，ac米兰连续第三次打进欧冠决赛，但最终0:1负于了阿贾克斯，未能卫冕成功。当时19岁的西多夫和25岁的范德萨是阿贾克斯绝对主力。时至今日，那时米兰阵容当中只有马队和警棍如今还在。 下半时开始了，雨小了很多，圣西罗草皮下的渗水系统还是很过关的，湿滑如故但一直未见积水。 替补上场的阿兰·史密斯看了看对面的卓杨看了看雨，又拧头看了看自家这边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乡巴佬，希望你这场比赛知趣点，要不然老子新帐老账和你一起算！ 第二七〇章 曼联的困顿和独 弗格森看到ac米兰这边仍然采用上半时中场控制战术，不由得小吃一惊。 如果光从执教经验上来看，弗格森恐怕是这个地球上最牛逼的教练了。他是教父型统帅，虽然在技战术方面说不上有多先进，但在培养年轻球员和掌控球队上是一顶一的，尤其见多识广，对手的变化无一不在他掌握之中。 安切洛蒂则是主妇型教练，擅长因地制宜，给什么米下什么锅。战术韬略极其有造诣，能将更衣室气氛处理得非常融洽。但安切洛蒂也有非常明显的缺点，他缺乏强硬，不敢冒险，执教风格过于老成求稳，比赛中调整换人和应对突发状况时没有创意，手段比较笨拙。 弗格森对安切洛蒂的特点一清二楚，在他看来，ac米兰下半时一定会求稳，把战场重心从中场后移，以保护后防线为第一要务。虽然有几场举世瞩目丢人现眼的被大逆转，但ac米兰仍然是世界足坛最会打领先球的球队之一。 正因为如此笃定，弗格森中场休息时一直在讲怎么分割米兰中后场两条线，怎么利用奥多和扬库洛夫斯基身后，c罗怎么和鲁尼配合打穿对手防线肋部。可下半场ac米兰仍然在中场展开争夺，一步不退，让弗格森的布置完全落了空。最令人头疼的事，卓杨和卡卡不断骚扰卡里克和弗莱彻的出球，曼联的进攻发动轴根本转不起来。 八爷加图索在本场比赛前腰伤及时康复，他和戴着队长袖标的安布罗西尼今天在场上简直威风凛凛，曼联的两个老妖精吉格斯和斯科尔斯被他俩搞得苦不堪言。 第48分钟，加图索抢了王老吉；第55分钟，安副断了生姜头。两次都行成了快速反击，一次卡卡用急停急启晃倒了维迪奇，一次卓杨用突然变向闪躺下了费迪南德。不过，因扎吉这两次打门都被范德萨只手化解。 阿兰·史密斯千呼万唤上得场来，都不怎么能摸得着球。他原先也并不是个高效射手，说实话，无论从身高速度还是技巧，史密斯如今在前锋线上都有些尴尬，曾经的灵气也在利兹那些年困苦的保级战中消磨殆尽。 成也爵爷败也爵爷，弗格森将史密斯改造成后腰，拓宽了他的戏路，但也开始让人感觉不伦不类。现在的阿兰·史密斯，无论前锋还是中前卫，都是极其平庸的一名球员，唯一不变的是他的意志品质和铁血悍勇，但足球显然不能只靠这些。 从来都是后卫铲前锋，但史密斯却是全世界最喜欢铲后卫的前锋。他就跟受惊的兔子一样在ac米兰的后卫线上追着足球到处飞铲，看似轰轰烈烈很提精神，但实则除了把自己累成三孙子，屁用都没有。 米兰后防线一个比一个人老鬼精，本来意式后防就不黏球，一脚出球的本领相当高。内斯塔看史密斯自己跟自己玩得热血沸腾，便左右使一下眼色，卡拉泽、扬库和奥多心领神会，大家情况合适了就会故意遛一遛他。不一会儿睡皮和安副也参与了进来，史密斯就跟陀螺一样停不下来，没多大功夫就吐了舌头。 c罗看过去的眼神全是嫌弃。 凭心而论，尽管刚开场就因为卖弄在前边丢球，让米兰打出闪电快攻后卓杨破门，但c罗今天仍然是曼联表现最好的球员。红魔两个边翼，吉格斯就跟消失了一样，c罗在两边不停游弋，单凭一己之力便让米兰两个助攻能力超强的边后卫扬库和奥多恪守着一亩三分地不敢越雷池。 虽然没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但c罗的战术效果很明显，作用也十分突出。 今天曼联在场上处处受到压制，作为球队最强攻击手的c罗和鲁尼都感觉很是憋屈。年轻人总是不服输的，二位天才无时不想着能肩挑背扛将球队带出生天。如此一来，虽然很卖力，但情绪急躁之下难免有些急于求成，也总是想单打独斗。 史密斯疯狗式飞铲还是起到了一些效果，毕竟他上来才不到二十分钟，个人放铲数量就已经抵得上此前其他21人的总和了。在他的撕咬下，加图索出球有些仓促，分给安布没有到位，被同样卖力的c罗断了下来。 c罗翻身就杀向了肋部，内美人荡起长发将他堵得严丝合缝。另一侧鲁尼和史密斯都已经到达射门位置，尤其以史密斯的角度最佳，正面轰门几乎无碍。 可立功心切的c罗独了，他勉强错开内斯塔一条缝隙后更加勉强射了门，对迪达完全没有考验。 鲁尼气得嘴里骂骂咧咧，史密斯干脆指着c罗吼了起来。c罗谁也没理，他已经对那俩货烦透了。踢球踢尼玛不过我，泡妞也泡不过我，有嘛好牛逼的？ c罗2003年从阿兰·史密斯手上硬撬来的劳伦·弗拉茵早已成了前尘往事，这之后他又换了三任女友，最新一任是家住曼彻斯特24岁的英国波霸影星珍玛·阿特金森。而劳伦·弗拉茵结束了和c罗的苟且之后，也并未重回史密斯的怀抱，不是她不想，是他不想。 第61分钟，鲁尼小角度强行打门，也并未顾及位置更有利的c罗和史密斯，足球被迪达倒地单手封出。蹦出禁区后，c罗凭借更好的球路预判再次抢先截获。 又是硬射，看都没看旁边摊开双手呲牙咧嘴的史密斯，足球又高又飘出了底线。史密斯在一旁跳脚，要是放在前几年，c罗铁定会和他理论一番：我为嘛不能自己射？刚才鲁小胖尼玛不传听不见你放屁？ 可现在c罗已经不屑于和他们吵嘴，根本不在一个档次。这种心态和神情，落在史密斯眼中，就是傲慢和鄙视。其实本来也就是！ 曼联在别扭和困顿中打不起攻势，ac米兰却在这个雨天一派小清新，前场三人组各种套路有板有眼。若非范德萨老骥伏枥，米兰替罗马还曼联一个7:1也许并不是梦。 然而，总指望门将化身千手观音来保佑球队，显然是错误的。九爷全场打了七脚门，射中门框范围五次，可今天还没进球呢。 第二七一章 卓杨的换人乌龙 自从下半时开始后，卓杨基本上就活动在前腰位置，和卡卡并排，甚至很多时候比卡卡回撤还深一点。他这么做的目的，一是自己体能好，多跑点卡卡就可以少跑点。二来安切洛蒂也交代过，让他照顾曼联两个负责出球和节奏的弗莱彻与卡里克。 都是反抢，卓杨要比阿兰·史密斯聪明多了，史密斯像只没头的苍蝇，卓杨像游走的海东青。史密斯抢着小短腿见人就咬，卓杨迈着大长腿闲庭信步。史密斯铲得草皮上烟尘滚滚，卓杨甚至都不怎么铲球。 卓杨施展他的极致卡位，总是准确及时出现在卡里克和弗莱彻的出球线路上，也合着下半时爵爷布置的应对落了空，曼联中前场严重脱节，那三个货又各忙各的，再加上卡卡和安布时不时也过来怼他们，卡里克和弗莱彻睁开眼眼睛就是天黑，一种撕裂的感觉，承认我们最害怕天黑，梦被掏空的错觉。 虽然卓杨不像史密斯那样铲得浩浩荡荡，可他一旦放铲质量却相当高，稳准狠。 第70分钟，卡里克拿球后看着对面一字排开的皮卡八安一筹莫展，似乎除了踢回后卫线再没有别的线路，心神迷茫之下他差点把球直接传给站在场地边的弗爵爷。 眼角瞟见弗莱彻正往边路快速扯动，不敢黏球的卡里克顺腿就把足球扫了过去。球刚离开脚，便听见弗莱彻撕心裂肺的一声：不要——！ 卡里克魂都吓没了，刚才还在左边的卓杨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右边冒了出来，一声呼哨过后放出的滑铲就像梭镖。滑行速度快到整个过程中卓杨其实只有一前一后两只脚的侧面与草皮有接触，身体其他部位都处于悬空状态。 单脚弯勾揽月，足球被牢牢控制在脚背与小腿形成的夹角中。左掌猛拍地面，卓杨借力腾身而起。慌不择路的卡里克扑上来时，卓杨已经完成转身脚弓直推。 犹如两道离弦之箭，足球和因扎吉相隔六米分别从费迪南德和海因策外侧射过，直传斜插人球在禁区内邂逅，九爷迎着范德萨摆起右腿。 经验感人的范德萨对付单刀还是有心得的，横身侧倒的同时扬起手臂抬起腿，这样能最大限度封堵射门面积。然而，谁说九爷不会涮门将？ 因扎吉假动作骗倒范德萨，右脚顺势往下一趟，左脚跟紧推空门之前他都已经开始笑了。 下了两天两夜的雨适时停了，圣西罗球场的灯光少了一份朦胧梦幻，却多了一丝璀璨绚烂。罗森内里们齐声呼喊着因扎吉的名字开始狂欢，马尔蒂尼和科斯塔库塔站起身为自己的米兰鼓掌，也为老会计皮波贺。罗纳尔多看着相拥在一起的卓卡因，眼神里流露出些许羡慕。 3:0了，这是一个属于ac米兰的夜晚，这个夜晚是红魔曼联的滑铁卢。 安切洛蒂虽然拙于临机调整，但却不乏小聪明，他看见弗格森让法国前锋萨哈站在场边准备换下卡里克，便赶紧把吉拉迪诺唤了回来，让曼联先换。 等到对面换人完成，安胖这才让吉桃子重新走去场边，示意换下因扎吉。拖延时间的小伎俩而已。 九爷下场再次引发圣西罗山呼海啸，罗森内里对他的热爱，就像爱情。皮波是米兰城的国民老公，无论男女。 四分钟后，安切洛蒂又用西多夫换下了卡卡，罗森内里同样用热切溺爱的呐喊迎接。卡卡是所有红黑米兰人的邻家男孩，也是每个花痴少女的‘我家卡卡’。 前场攻击三人组人手一球，而且三人都是一传一射，相辅相成天作之合。安切洛蒂既是调整阵型，也是为了让他们提前接受全场拥趸的欢呼。 所以，当第81分钟巴西老将卡福站到了场边，看台上再次爆发出欢呼时，卓杨脸上带着谦逊又得意的骄傲，双手举过头顶，一边环顾四周向球迷还以鼓掌，一边向场边走去。 卓杨是米兰城的偶像，城里无论男女，都会在别人面前吹嘘自己见过卓杨和他说过话。 ——啊！这种感觉真好啊，被人崇拜被人欢呼…… “卓杨，你要干嘛？”皮尔洛诧异地询问打断了他的自我陶醉。 这还用问？睡皮累傻了吧！卓杨依然手过头顶鼓着掌，一努嘴儿示意皮尔洛看场边…… 我操！怎么是换8号不是18号？？ 卡福换下八爷加图索出任正宗右边前卫，提供边路防守遏制最活跃的c罗，同时也增加反击力度。可是，卓杨好尴尬，八万人的眼皮子底下搞出这么一个大乌龙。 “刚才显示板肯定坏了，我明明看见是18号来着……皮少你别笑！……再笑我翻脸了啊……” 皮尔洛是憋住了，圣西罗看台上却齐声哄堂大笑，镜头专门找见蒙着脸肩膀耸得根本停不下来的罗纳尔多，这是多么快乐的一个桥段啊！卓杨幽怨地看了一眼安切洛蒂，赶紧灰溜溜跑回了自己位置。 . 最后十分钟里，曼联红着眼睛疯狂反扑，歇斯底里的红魔是可怕的，ac米兰被压在半场动弹不得，卓杨已经彻底回到后腰防守，他和皮尔洛稳定的控球出球几分钟内让史密斯、鲁尼、斯科尔斯和吉格斯连续被迫吃到黄牌。 吉桃子还是上不了大场面，短短十分钟卓杨和西多夫各给他送出两脚反击单刀，却全部被他糟蹋在范德萨的手掌下。尤其最后一次，本都已经晃倒趟过了，却让机警的范德萨硬拔手臂三寸，抢在桃子推射的刹那将球拨走。 全场行将结束时，曼联赢得了今天最好的一个机会。 c罗用速度甩开安布罗西尼的纠缠，在施展剪刀脚从奥多身边掠过，瞄着大禁区腰线杀了过去。这小子带球速度不俗，ac米兰没几个人能跟上他的步律。内斯塔不得已从中路往下收去拦截，迪达也弃门而出封堵他突然起脚。 一整晚都没传，但这一次c罗传了，门前鲁尼和史密斯已经双双杀到，鲁尼和卡拉泽纠缠在一起，史密斯却面对着诺大一个空门。 c罗右脚踢出传中球，越过了飞扑的内斯塔，也穿过了出击的迪达。门前史密斯只需轻轻用头一点便可为曼联挽回些许颜面。 雨停了，但草皮还没有干，c罗传中时立足腿轻微滑动，影响了右脚面踢球时的感觉和角度，只影响了一点点。 就这一点点，让175cm的史密斯跳得脑浆子迸裂也没顶上足球，只差了那么一点点。而这一点点，也为赛后发生的一幕埋下了伏笔。 第二七二章 史恶棍痛殴C罗 圣西罗之夜，ac米兰3:0完胜曼联，以总比分5:3进入到了2006-07赛季欧洲冠军杯决赛。希腊雅典奥林匹克球场，5月24日，与利物浦的复仇之战。 “卓杨，拿下利物浦。”姥爷默特萨克的左膝上已经包上了厚厚的绷带，胳肢窝下面架着拐。 赛后新闻发布会上弗格森爵爷果然怒斥圣西罗菜地，称这是冠军杯的耻辱。在场的米兰工作人员陪着小心，爵爷把牢骚发了个够。可老爷子没想到，就在他逼逼叨叨没完没了的时候，曼联更衣室里发生了非常严重的内部冲突。 一回到更衣室里，阿兰·史密斯再也憋不住心头的窝火，气势汹汹冲着c罗开了骂。“你他妈逼老是不传球，带来带去带你妈个ji巴。” c罗也一肚子不愿意。“我尼玛不是传了嘛，你自个没打进去，怪我嘛呀！” 看到c罗跟自己顶嘴，那一边吉格斯和斯科尔斯还在偷着笑，史密斯火气更大了。“你他妈什么时候给我传了？” “那我最后那脚传给狗了？” “你妈的逼，那他妈也叫传球，克劳奇来了也他妈顶不上，你狗日故意的吧？曼联输球你开心是吧？”史密斯这就胡说八道了，c罗只不过脚下打滑，并非故意传高。但史密斯就是想借题发挥，就是在找茬。 c罗也火了。“你意思输尼玛球都怪我？你想干嘛，是不是想打架？” 史密斯是英超著名恶棍，打架斗殴跟吃饭喝水一样寻常。他等的就是c罗这句话，新仇旧怨参杂在一起，当即一脚踹了过去，正蹬在c罗胸膛上。 c罗自然毫不示弱，也立马还手一捶砸在了史密斯的脸上，俩人随即扭打在一起。 实话实说，c罗真不是个打架的料，去年在范尼拳头下吃了大亏，这会儿没过几回合又被史密斯打翻在地。范尼的身高力量都占着上风，可史密斯却是个小矮子，c罗仍然不是个儿。 去年有姥爷默特萨克及时冲进来拉架，今天姥爷这会儿正被卓杨搀着和卡卡在外面扯淡呢。整个人头攒动的客队更衣室里，全是看热闹的队友，别说没人愿意给c罗出头，连个拉架的都没有。 c罗被揍惨了，史密斯拳打脚踢雨点般地往他身上招呼。夺‘妻’之恨压在心头多年，史密斯殴打队友毫不留手。最终还是曼联其他人看再打下去要出人命，才上来把史密斯拉开，临了c罗还被史密斯啐了一脸唾沫。 因为发生在曼联球队内部，所以外界对这次斗殴毫不知情，所有消息都只在球员之间口口相传。c罗也提前结束了本赛季，养伤用了他一个月时间。 弗爵爷对此事大动肝火，曼联临时队长吉格斯被他骂了个狗血喷头还扣了薪水。史密斯被直接内部三停，赛季结束后他被爵爷700万卖给了纽卡斯尔。 事情并不只限于此，回到曼彻斯特后，不知道阿兰·史密斯用了什么手腕，他和c罗女友珍玛·阿特金森一起走出酒店的照片被《太阳报》狗仔拍到，传得满世界都是。 史密斯还给了c罗一顶帽子。 当然，c罗是不会缺女人的，他养好伤后在暑假期间马上就与印度女影星比帕莎·芭素公开双宿双飞，迅速让珍玛·阿特金森在自己和媒体那里成为了前尘往事。 但c罗对曼联的感情却彻底淡漠了，无论弗格森怎么承诺和保证，都打消不了他坚决离开曼联的想法，他已经和这里相看两厌。因为这份倔强，他和弗格森情同父子的感情也出现了隔阂，彼此有了埋怨。 最终c罗和爵爷达成妥协：只要能为曼联赢下一座欧冠奖杯，曼联就放c罗离开。 日后c罗在皇马辉煌期间，他的经纪人门德斯经常会用曼联来给皇马施压：如果合同不能让我们满意，c罗很愿意回到曼彻斯特。然而，实际上c罗嘴里从未说过这样的话，曼联队中一帮老臣也从未公开表示过欢迎c罗回归，直至他们退役后也是如此。 这个事件也给c罗的性格造成了很大影响，队友的嘲讽和奚落，煽风点火和排挤他，让他不再相信任何人。除了自己的母亲，c罗连门德斯都不完全信任。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在足坛没有圈子里的好友，他不相信男人，也不相信和他在一起的女人，他让自己成为了自己的信仰。 正因为这样的性格，和刻意营造出来的张扬，日后世界足坛三位最著名的风云人物之中，c罗成为最招黑的一个。而里奥·梅西，则因为谦逊和腼腆的模样，受到全世界的宠爱。 至于卓杨，他属于爱憎分明，爱他的人爱的要死，恨他的人恨得牙痒痒。 . 时间交回到现场。 雨已经彻底停歇了，灯火通明的圣西罗还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中。曼联更衣室里此时打的正欢，球场边上，卓杨和卡卡与姥爷默特萨克也相谈正欢。 姥爷的膝盖已经没那么疼了，需要回到曼彻斯特后再去做详细检查。将近两米的的瘦高个，拄着拐单腿站在这里，像受伤的丹顶鹤。 “你把小猪打个4:0，又给我来个3:0，卓杨，你这是专朝兄弟下手啊。”姥爷已经接受被淘汰的现实。 “我操，姥爷，3:0……不算很离谱吧？这可是我们地盘？”ac米兰在这里把谁打个3:0都不过分，拜仁在安联输4个就不讲究了。 “我不管，反正首先你得把冠军拿下来，这样我和小猪心里还好受一点。”姥爷又对卡卡说：“卡少，我看好你哟~”卡卡一脸笑嘻嘻。 姥爷话没说完。“其次，你给小猪都赔了个妞，那你看我这里……” 卓杨顿时都慌了：“话哪里还能这样说？你那个下象棋的妹子呢？对你闭关锁国了？” 卡卡笑得花枝招展。“卓杨，雅典aek没有你兄弟幸亏，要不然你麻烦大了。”卓杨独中六元打了人家雅典aek一个6:0，要按照小猪和姥爷的套路，一个妞恐怕都不够赔。 说到这里，卓杨和卡卡便想起来aek的主场雅典奥林匹克体育场正好是20天后欧冠决赛的场地。 ——说起来，那里还真是我的福地呢！ 半决赛终于打完了，场上场下热闹纷纷，可接下来发生的诸多事情，更是迷乱了人的眼，扰乱了人的心神。 第二七三章 三次约架被暴露 与曼联欧冠半决赛后的第二天早上，《都灵体育报》头版头条突然爆出猛料。 ——《卓杨梅克斯三次赛前斗殴，中国功夫压倒性全胜》 报道非常详尽，从整件事的起因，到三次约架的时间地点，还有梅克斯三次因打架而临时缺席比赛。除了没有具体打斗过程，甚至还刊登了罗马奥林匹克球场内部监控的截图，上面清清楚楚显示了梅克斯和卓杨在什么时间先后走进走出那间房门。 《都灵体育报》有很悠久的历史，但它的发行量并不如《米兰体育报》、《罗马体育报》、《晚邮报》这三大意大利体育类报纸。《都灵体育报》基本上只在都灵地区发售，而他的立场也并不亲近尤文图斯，而是偏向于都灵俱乐部。 这波猛料虽然没有直接的实锤证据，但对很多细节的描述都非常真实，基本还原了事情发生的经过。如此一来，当即在全欧洲足坛引起了轩然大波，互联网上铺天盖地转载成风。 卓杨和ac米兰丝毫没有心理准备，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突然之间便成了焦点人物。还没等他们做出应对舆论的方案，意大利足协的询问电话就在第一时间打了过来。 打架斗殴是足坛比较常见的违纪事件，但如果捂好盖子别让外界得知，足协也就心照不宣不闻不问。可现在卓杨和梅克斯这件事已经炒得沸沸扬扬，足协再装不知道就说不过去了。而且连续斗殴三次，违纪性质也太过恶劣了一些。 紧接着欧足联纪律部门也发函过问，法国足协和法国国家队同时提出质问，因为梅克斯是法国国家队成员，在报道中他被卓杨揍得很惨，法国方面要做出样子为他出个头。 当然，这些问题不是针对ac米兰一家，罗马俱乐部那里同样铺天盖地。 两家俱乐部都先以‘不知情，需要了解一下’为借口搪塞了过去，紧接着各方电话就打个没停。森西小姐和加利亚尼，托蒂和马尔蒂尼，两边都想捂盖子，事情已经过去，再翻出来对谁都不好。 卓杨这里也接到了梅克斯的电话，法国人倒是说话挺算话，俩人再次约好死不承认，反正再怎么说也没有斗殴视频。两家俱乐部也是这个意思，对斗殴一事矢口否认。 现在问题是：《都灵体育报》怎么会得到如此详细的消息材料？ 俱乐部、圆桌团、拉伊奥拉几条线开始分头调查，要搞清楚是谁在里面捣的鬼，《都灵体育报》手上还有没有其他没有公布的实锤。 . “……喂，我他妈让你赛季结束后再想办法抖出来，谁让你这么早，你他妈的……” “不是不是，你听我说，我没让这么早捅出来，都是阿昂佐自作主张，这真不是我的意思……” “算了算了，你别给我解释，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他妈现在最好低调点，出了事儿你少往我这里引，自己扛。” . 中午圆桌骑士团例行会议上，马尔蒂尼严令圆桌成员自查。因为卓杨三次约架的详细经过，了解一切的马队曾经通报给了圆桌团。从报纸上报道的东西看，和当初他在这里讲的那些如出一辙，所以马尔蒂尼怀疑消息流露的源头在圆桌团内部。 但这玩意儿就不好说了，真是谁泄露了铁定不会承认，而且也不一定是故意泄露，谁在队中还没有几个关系好的队友了？秘密传过三人的耳朵就不再是秘密了。 自查来自查去，也并未发现什么线索，马尔蒂尼也只能作罢。而且从有罗马方面的监控视频流出来看，罗马那边出问题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老警棍科斯塔库塔顺势在这次会议上提出了从下个月起他将暂停自己在圆桌团的工作，因为他下个月就退役了。警棍没有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只是说要离开足球一段时间，至于什么时候回来，还回不回到圆桌，他只是说再看。 圆桌旁没有一个简单角色，大家多少都猜出了科斯塔库塔的心思，其他人还好说，巴雷西和塔索蒂脸色相当难看。 罗马俱乐部一定有内部人员拷贝了监控录像，但罗马和米兰一样，体育场并非俱乐部所有，而是罗马市政府的财产，球场的工作人员有许多职员职工人事关系并不在俱乐部，这给他们调查带来了相当困难。而且闭路监控系统管理很混乱，多个部门众多人员都能轻易接触到这一块，最终能不能查到这个人还得两说。 因为已经成为热点新闻，关注度太高，逼得一向懒政的意大利足协官员在第二天便雷厉风行动了起来。足协纪律委员会分两头赶赴米兰和罗马，调查取证以及对卓杨和梅克斯两位当事人进行问询。 两个人按照事先约定好的说辞敷衍，只说的确在赛前私自离开更衣室，但并未发上任何斗殴行为，至于俩人在那间房子里干什么，坐而论道海阔天空而已。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们信了。 其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打架斗殴这件事确凿无疑，卓杨和梅克斯都是欧洲足坛知名的好斗分子，以前就没少打架。他俩钻到一个屋子不打架才是见了鬼了，难不成是谈恋爱？ 卓杨和梅克斯死不认账还满嘴胡邹让足协调查人员很是恼火，为了应对外界日嚣尘上的口水，意大利足协纪律委员会宣布：在进一步调查取证之前，先暂停ac米兰球员卓杨和罗马球员菲利普·梅克斯参加被赛季剩余国内比赛的资格。 不是禁赛，也不是最终处罚决定，只是暂停比赛资格而已，意大利足协这个决定有些无厘头，可ac米兰和罗马俱乐部大了头。 ac米兰在联赛中面对几场生死攸关的欧冠资格争夺战，场场不能有失，卓杨是进攻端万不可或缺的人物。罗马倒是已经稳坐联赛亚军，可他们马上就要与国际米兰展开两回合的意大利足协杯决赛，梅克斯同样是后防线的重要组成。 两家俱乐部赶紧从各个方面展开了公关活动，而整件事情也扑朔迷离透露着诡异。 第二七四章 输球又被罚十万 去都灵的人回来了，米兰、圆桌、胖子的人都有。带回来的情况表明，此事与尤文图斯和都灵这两家俱乐部无关，是《都灵体育报》的个人行为。 这篇报道来自《都灵体育报》的资深记者博里奥尼，去调查事情缘由的人也见到了他。此君倒是很坦然，明明白白说明自己手中再无其他干货，该发的全都已经发了。而他消息的来源，就有一些玄幻了。 据博里奥尼说，大前天他接到一个电话，有人声称手上有重量级内幕要卖给他。他和对方约好在咖啡馆见了面，于是，博里奥尼看过厚厚一沓资料和录像带后，花了两万欧元买了下来。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博里奥尼和提供内幕的人并不认识，来人也没有介绍自己的身份，拿到钱后就消失了。 博里奥尼没有必要说谎，他就是一个记者，他所作所为从记者的角度来讲没有丝毫问题，他也没有必要去为了一个不知名的线人而去得罪几方重量级人物。 众人从蛛丝马迹中抽丝剥茧，但所有一切追踪到了罗马之后就再也没有了线索，提供材料的人如石沉大海般无影无踪。但这也说明的确是罗马方面出了问题，甚至出现了内鬼。 大家把这个信息提供给罗马俱乐部后，也只能暂时作罢，先应付眼目前的事情再说吧。 赛程非常紧，今年意甲联赛因为开赛晚拖沓严重，甚至欧冠决赛之后还有一轮比赛要打。战胜曼联后的第三天，ac米兰在主场迎来了下赛季欧冠资格直接竞争对手佛罗伦萨。 前边34轮战罢，ac米兰积56分排名第5，佛罗伦萨则55分紧随其后排在第6。在他们前边是积59分的拉齐奥，米兰和翡冷翠只有先踩着对方的肩膀上去，才能有干掉拉齐奥取而代之的机会。 卓杨被暂停比赛资格，雪上加霜的是最近状态正佳的罗纳尔多也在前两天的训练中拉伤了大腿肌肉，被迫只能高悬免战牌。而且桃子吉拉迪诺也因为累积黄牌恰好遭遇了本场停赛，这给安切洛蒂排兵布阵带来极大局限性。 佛罗伦萨并不是一直弱旅，不可能像一个星期前对阵都灵时用纯替补阵容来消遣。只要身体允许，能上的主力全部被派上了场，前锋线却只能由水漂奥利维拉出战，今天是他的生日，博列洛待在场下作为调整手段。 安布罗西尼疲劳，西多夫小伤，简直屋漏偏逢连阴雨。久疏战阵的梭子塞尔吉尼奥都披挂首发上阵和卡卡打圣诞树的双前腰，这显然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果不其然，因为和曼联大战而集体疲劳的ac米兰在家门口0:1负于了佛罗伦萨。上半时第25分钟，甘贝里尼禁区内手球，但卡卡却将点球射丢。骗过了门将弗雷，但没有欺骗得了两根门柱，足球先击中左侧立柱，再反弹击中右侧门框，然后便出了底线，弗雷的魂都吓没了。 中场休息时，安切洛蒂冒天下之大不韪，果断换下完全不在状态的卡卡，强打精神作战受伤的机率会大大增加。于是，ac米兰更加进攻乏力，最后二十分钟即便换上因扎吉也没有多少气色。 反而是在第77分钟，帕奇恩扎在25米处的冷射打穿了迪达，ac米兰遂主场告负。 此役过后，米兰积56分被佛罗伦萨58分重新反超排名下降到第六。赛后更加不好的消息传来，拉齐奥主场1:0小胜利沃诺，积分增加到了62分。因为原先排在第三的黑马恩波利本轮输了球，拉齐奥排名上升到了第三。恩波利60分第四，佛罗伦萨第五。 联赛只剩下三轮，ac米兰下赛季欧冠资格危矣！ 令卡卡感到郁闷的事情也发生了，本轮罗马客场2:1战胜巴勒莫的比赛中，托蒂打进了一个非常精彩的直接任意球。卡卡24，托蒂23，最佳射手之争同样令人窒息。 接下来的周中没有比赛，ac米兰得到了非常稀缺的喘息时间。在这一个星期中，经过俱乐部与足协交涉扯皮，卓杨和梅克斯严重违纪斗殴一事有了最终结论。 米兰和罗马当然不可能承认球员参与了恶性斗殴，还接二连三，这属于累犯从重情节。如果真被坐实了，按照规定和惯例，怎么着俩人也得禁赛半年以上，这是两家俱乐部都不能承受之重。 好就好在足协没有实锤，心里知道打架了但一没目击证人二没有监控记录。足协为了以儆效尤，俱乐部害怕夜长梦多，在两方三家的秘密协商中，终于相互妥协达成了一致意见。 意大利足协以行为不端为理由，处以卓杨和梅克斯禁赛两场，包括刚过去的第35轮联赛，两家俱乐部也以同样原因对他俩各自处以罚款十万欧元。 这是盖棺结论，就是说哪怕以后足协在有新的证据发现，也不能再行二次处罚，事情彻底到此为止。 这几乎是最好的结果了，胖子拉伊奥拉给卓杨分析过其中的厉害，如此处理实属侥幸。至于罚款，卓杨根本没当回事，三次约架他从梅克斯那里先后收取了40万欧元的‘买断费’，支付罚款富裕的厉害。 所以当体育总监笑呵呵通知卓杨罚款决定时，卓杨当即笑嘻嘻表示我现在掏现金还是俱乐部下周一直接扣薪水。意大利很多俱乐部都是每月发放两次薪水，ac米兰也不例外。 但对于罗马梅克斯来说，就很是肉疼了。打了几场破架被揍得屁滚尿流不叫事儿，可这总共50万就没了。他可不像卓杨那么壕，50万相当于他小半年的球白踢了，义务劳动一样。 卓杨是个‘善良’的人，他意识到这一点后也感觉不是事儿，便给梅克斯打了电话。 “菲利普，把你银行账号给我，我把你的40万给你打回去。什么买断费，我说着玩呢。” “用不着，输了就是输了。”梅克斯咬着牙强装。“我就算打架打不过你，但说话从来都是撂地生根。” 没辙，上赶着还钱都不要，这是遇见法国呼保义了。后来，卓杨把这40万以梅克斯的名义捐给了他那个‘卓杨18号慈善基金’，也算是基金自诞生后排的上号的大宗收入了。卓杨这等于是在帮法国问题青年积阴德，攒福报。 打架事件告一段落，但ac米兰为明线，圆桌骑士团为暗线，胖子拉伊奥拉走黑线，三方势力仍然在查找这只告密黑手的线索。明目张胆对三大势力的挑衅，他们不会放弃调查。 保罗·马尔蒂尼想搞清楚，他那天也进去过那间房子，为什么监控视频上却没有他。 第二七五章 敢和蒙二磨豆腐 虽然处罚结果已经出来了，但媒体上各种版本演绎全世界都在看热闹。卓杨的私人手机号码都快被打爆了，从中国到德国，从家里到马迪堡，都是一副围观的好奇心，当然，嘴上说的都是为了关心他。 尤其小猪姥爷那兄弟五个，更是让他把经过当评书一样来回讲，一个一个还争先恐后表示：你为啥不早说嘛，哥几个碰上那小子使劲替你修理他。姥爷的曼联可是痛打过罗马的，二哥更不用说。 卓杨赶紧说不用不用，其实那小子人还不错，算是个讲究人，事情过去就算了。当哥儿几个听说事情起源的那次圣西罗通道斗殴，里面还有个帕努奇乱伸手，不由得气愤填膺，这些事情卓杨此前统统没给他们说过。 二哥说：“过两天足协杯决赛，我不要我给那小子来两下阴的？”他说的是帕努奇，已经打了三个赛季的蒙托利沃和他是老对手了。 “别介，二哥。那哥们儿后来给我道歉了。再说我当时也没吃亏，倒是还占了不少便宜，咱别不依不饶的。”有些事情，卓杨是答应过马尔蒂尼的，当真答应了。 蒙二哥也不是非得跟谁过不去，他说这话只是应个景而已，表达一下和兄弟的同仇敌忾。然而，二哥没有想到，兄弟六个都没有想到，这个赛季的意大利注定是一个故事会。 最新的一段故事来自周中的意大利足协杯决赛首回合。 这个星期周中没有意甲联赛，只有这一场罗马和国际米兰的足协杯。意大利足协杯决赛在主流联赛当中是个奇葩，它采用主客场两回合制，而不是通常杯赛决赛的一场定胜负。 上个月国际米兰提前夺得梦寐以求的意甲冠军之后，也许是因为终于心想事成，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便松了下来，他们后面的战绩很一般。到了这会儿需要为足协杯冠军而战时，却很难再重新兴奋起来。 开场仅仅50秒，头狼托蒂便首开纪录，也决定了本场比赛的走势。 虽然主力中后卫梅克斯因为禁赛无法出战，但顶替他的马泰奥·费拉里也相当不俗。他在第4分钟接到托蒂开出的角球凌空扫射，被塞萨尔挡出后，德罗西补射得手。 此后，佩罗塔再入一球，上半场罗马就3:0领先，只用了45分钟几乎已经锁定了足协杯冠军。 下半时故事便来了，主角是文青二哥蒙托利沃和罗马右边后卫帕努奇。 二哥今天主打左边前卫，和帕努奇对上的时候比较多。俩人是意甲老对手，彼此的本事都清楚，谁也不敢小视对方。 别看二哥平日里一副诗人范儿，文质彬彬好有文化的样子，可只要踏上球场，蒙托利沃就会变得强硬且勇猛。而帕努奇更是当年名镇天下的勇三郎，俩人端是棋逢对手。 第49分钟，二哥和帕努奇同等条件下对脚争抢，谁也没有收脚认怂，噼里啪啦一阵后又同时放铲。脚勾着脚手拽着手互相牵扯下，二人以一个非常怪异的姿势跌落在一起。 俩人都叉开双腿，裆部恰好撞击在一起，也可以说交叉贴合在一起，很像小电影里俗称的磨豆腐。 二哥是著名的‘二’哥，私家兵器雄壮质感，俩人隔着裤子布来了个短兵相接，精短帕努奇显然差得很远很远，但他感觉到了二哥丰实的内涵。 帕努奇在这一瞬间产生了迷离。 等再站起来时，帕努奇的球裤前面就顶起了帐篷，一如他在ac米兰和皇马时期的那种偶发亢奋，而且始终下不去，就这么‘挺’着分身继续比赛。 这个画面就太怪异了，二哥偷着笑了好几声。但他没想到，此后帕努奇只要和他对位纠缠在一起，就会趁机悄悄摸他小二哥那里两把。 又酸又骚的蒙二哥可是个纯正直男，让这么一个臭男人不停又掏又摸又捏简直令他火冒三丈，心理阴影都快出来了。可无论他怎么掐拧踢肘小阴招小动作不断，帕努奇却绝不还手，只是非常执着地掏鸟窝。 于是，二哥在好不容易助攻克雷斯波扳回一球却又让罗马人瞬间再进一个、小曼奇尼把比分优势仍然保持在三个球之后，十分窝火的蒙托利沃又一次遭遇了帕努奇的咸猪手时，他再也无法憋住怒火。 二哥胳膊夹住帕努奇正在戏鸟的右臂，擒拿手之后拧腰送胯，一记非常标准的背摔将帕努奇扔飞出去三四米，直接摔倒了边线外面。 砸在地上背过气的帕努奇短刺刀依然朝天怒放。 众人赶过来拦住怒不可竭的蒙二哥时，帕努奇躺在地上从迷离中醒来，他看着天空笑了，笑得悲伤，笑得彻悟，眼泪伴随着笑容不断涌出。 都以为帕努奇被二哥摔哭了，摔傻笑了，但帕努奇在这一刻终于放下了心中一直放不下的执念，他是在为自己而哭，为自己而笑。 1993年夏天，20岁风华正茂的小鲜肉克里斯蒂安·帕努奇来到米兰內洛，在这里一待就是四年。那个时候，25岁的马尔蒂尼也正青春年少，目光深邃相貌清秀。 也许现在马尔蒂尼早都忘记了，那一年在一次训练赛当中，帕努奇和他倒地纠缠在一起，就像今天他和蒙托利沃的姿势一模一样。从那一天起，帕努奇就成了马尔蒂尼的跟屁虫。 为了能得到马尔蒂尼的青睐，帕努奇拼命训练，很快就和马尔蒂尼成了一左一右一起镇守米兰边路的主力。但米兰內洛天才太多，帕努奇再怎么优秀也换不来马尔蒂尼刻意停留的目光。 于是，帕努奇试图从其他方面引起马尔蒂尼的关注，他开始在米兰内洛活蹦乱跳，开始故意参合进法国帮的矛盾之中，开始在内部捣乱搅屎。 就像小男孩，喜欢欺负一下同桌的小女生，其实只是想引起她的注意。帕努奇不是个爱折腾的内乱分子，他只是想让马尔蒂尼留意到他。 只可惜天生不锈钢直男的马尔蒂尼丝毫不解风情，他反感帕努奇无厘头地掺合进内部纷争，他讨厌帕努奇严重干扰了米兰內洛内部的团结，这种讨厌和反感发自肺腑。 圆桌骑士团快刀出手，一帮是非精全部被驱逐出了ac米兰，其中就包括700万被卖去皇家马德里的帕努奇。 离开米兰內洛的那天，帕努奇将心中的情愫深深隐藏，带着惆怅和不甘。 第二七六章 欧冠资格渐行远 克里斯蒂安·帕努奇来到了伯纳乌，但他的心却留在了米兰內洛，那里有个风一样的男人让他情根深种。 帕努奇是被天使吻过的男人，是被伽倪墨得斯祝福过的男人。从此后他在世界足坛纵横多年，除了德甲其他几大联赛都留下了帕努奇征战的足迹。但无论走到哪里，他心里一直留存着20岁时遇到的那个男人的身影。 帕努奇在职业生涯中有过几次莫名奇妙突然亢奋，小帐篷下的短刺刀说勃就勃，倒也不失为足坛一段趣闻佳话。大家都以为他血气方刚不能伸缩由心，但其实帕努奇每次‘身’不由己都是因为遇见了今天和二哥蒙托利沃这般情况。也许不应该称之为磨豆腐，磨山药贴切一点。 乍然和蒙二哥‘二’的相遇，让帕努奇陷入了短暂的迷离失魂，这一刻他恍惚又回到了十三年前的米兰內洛。蒙托利沃清秀隽逸的风姿和年轻时的马尔蒂尼是如此神似，那一颦一笑，还有转身回眸的撩人风情。于是，帕努奇摸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蒙二哥这一记放荡冲冠的大麻袋背摔，摔醒了帕努奇，不是醒在这场比赛中，而是从人生里醒悟了过来。他想起了去年在圣西罗通道里马尔蒂尼的那顿大巴掌，那次保罗抽的不是他的脸，而是帕努奇的心。 五年前汉诺威马迪堡青年队的训练场上，里卡多·蒙托利沃从他的兄弟卓杨那里学来了这招撩腿截头背摔，五年来他早已经练得滚瓜烂熟，前两天还在科莫湖畔草地里戏耍中把卓杨放倒在地上。五年后蒙托利沃把帕努奇摔回到了现实世界。 帕努奇终于醒悟了，其实马尔蒂尼眼神里从来就没有过他，帕努奇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 我一直爱着你，你却从来不知。这本就是世界上最悲伤的事情。 这一摔，让34岁的帕努奇重新成为了他自己，不再是前14年中那个为他人而思绪的青年。这一摔，帕努奇和马尔蒂尼再无瓜葛，大路从此朝天。这一摔，摔碎了帕努奇最美好的暗恋。 所以，他笑了，他又哭了。 . “放开我，让我打死他！”蒙二哥依然怒不可竭。“老子豁出去不踢球了今天也要打死他！” 国际米兰队友差点降不住暴怒的文艺青年，罗马人本来想冲上来给帕努奇出头，却被怒目圆睁的二哥一句：“你个杂碎去年偷袭卓杨，今天又来腌臜老子，你狗日真当我们兄弟好欺负吗？” 提到卓杨，罗马人全被吓了回去。 当年在马迪堡时，文弱的二哥一旦暴躁起来，兄弟几个齐上想哄住他都要费老鼻子劲，这会儿萨内蒂一帮人眼看就要拦不住二哥往上扑，主裁判里佐利赶紧把举了半天的红牌先收起来，上前搭把手抱住蒙托利沃。 “里卡多，小蒙，小蒙，你先下去，别把事情闹太大了。你的前程重要，别跟这儿置气。” “老子不要前程了，老子今天就退役。”二哥窝火得一逼。“老子今天就要打死他。” “小蒙，听话听话。你先下去……” “你看不见他掏我的鸟吗？你看不见他摸我的牛吗？你看不见他抓我的鸡吗？” 里佐利：“……” “你去问问他，他狗日到底是踢球还是嫖娼来了。你去问问他！” “这件事赛后一定有说法，相信我！” . 罗马奥林匹克体育场内，二哥里卡多·蒙托利沃赛后在球员通道企图单挑帕努奇，未果。 蒙托利沃赛后试图单枪匹马冲击罗马队更衣室，亦未果。 拦住他的不是队中好友伊布和咖啡，也不是队友萨内蒂斯坦科维奇，更不是托蒂德罗西。头发花白的国米主席莫拉蒂把二哥抱在怀里不停安抚，这才让他抑制住了冲动。 托蒂喃喃自语：这货跟卓杨一个臭操行，真是物以类聚。 二哥下场后罗马再进两球，全场6:2战胜了国际米兰，直接让第二回合失去了意义。蒙托利沃因为球场上暴力行为，赛后被意大利足协处以5场禁赛。同时根据比赛录像，帕努奇因为违反体育道德行为，也被禁赛5场。俩人一起提前结束了本赛季。 哥儿几个笑得腰都直不起来，这次大家坚决不和二哥同仇敌忾，因为帕努奇一没攻击他二没使阴招，哥儿几个即便想发出‘六剑客追杀令’都没有借口。龌龊归龌龊，但那就是爱，说也说不清楚，虽然二哥你不好这口，但不能否认人家帕努奇爱你。 咱们不能去打击一个深爱着你的人，你说是吧？二哥。二哥你倒是说话呀…… . 几天后，联赛倒数第三轮也就是第36轮比赛，ac米兰以全主力远征客场，只有卓杨没去，因为两场禁赛还没有执行完，西多夫替代他出现在首发阵容当中。 卡塔尼亚因为年初球迷骚乱被取消了所有主场，他们选择了在中立场地博洛尼亚来完成联赛。ac米兰必须拿下这场比赛，否则下赛季欧冠资格将成为远方朦胧的背影。 然而事不随人愿，三军用命的米兰在客场只收获一场平局。上半时卡卡助攻西多夫劲射建功，下半时卡塔尼亚出身国米青训的前锋斯皮内西凌空将比分扳平。 卓杨缺阵对球队影响很大，这一点只从单一方面数据上就能看出来。ac米兰联赛36战18胜11平7负，这36场比赛卓杨参加了其中23场，球队16胜5平2负，这个取分率即便相比起冠军国际米兰也丝毫不遑多让。而他因为各种原因缺席的13场比赛，ac米兰只取得了可怜的2胜6平5负的降级队成绩。 36轮战罢，ac米兰积57分仍居第六，拉齐奥输给国际米兰后还是以62分排在第三，而恩波利尾劲不足继续输球，他们积60分被本轮战胜了卡利亚里积61分的佛罗伦萨反超，紫百合成功挤进前四。 落后第四名4分，联赛只剩下两轮，ac米兰与下赛季欧冠资格渐行渐远。 这场平局中卡卡空手而归，而罗马虽然爆冷1:2输给了都灵，但托蒂却打进一粒点球。卡卡和托蒂现在同进24个，还有两场比赛，最佳射手之争正式开始。 第二七七章 这是告别的日子 今天是个告别的日子。阳光从中午就开始热烈起来，到了夜晚，漫天的繁星相约聚集，伴随着圣西罗的霓虹将这里装扮得五彩斑斓。 今天是个告别的日子。罗森内里，米兰城，世界足坛，将告别一位伟大的老男孩。 2007年5月19日，2006-07赛季意甲联赛第37轮，ac米兰主场迎战乌迪内斯。这是米兰本赛季最后一个主场，41岁的亚历山德罗·科斯塔库塔的最后一场职业比赛。 他的绰号叫警棍，他的昵称是比利，今天是他的告别赛，他要在这里告别征战了23年的职业足坛。 今天是一个告别的日子。世界足坛最杰出的盯人中卫之一、意大利足球防守文化的代表人物、米兰王朝的奠基者、防守意识和防守技术活的教科书、米兰圆桌圣骑士团创始人，科斯塔库塔今天要在这里告别他挚爱一生的足球赛场。 就连永远都在和ac米兰唱反调的国际米兰也没有出任何幺蛾子，他们同样出声盛赞警棍的职业生涯，整个意大利整个欧洲全世界都在赞颂他。 八万人填满了圣西罗，看台上全是红黑间条‘5’号的巨幅画像，足坛许多重量级人物都亲抵现场，科斯塔库塔的老朋友老哥们甚至老对手全都来了。 老警棍无法像在马迪堡退役的德国巨星矮脚虎哈斯勒一样，把一场超重量级的联盟杯决赛当做自己的告别赛。如果可以，几天后的欧冠决赛将是非常具有纪念意义的告别演出。可他做不到，ac米兰也做不到，因为他不像哈斯勒一样直到职业生涯最后关头仍然具备相当实力，科斯塔库塔已经无法达到正常比赛要求了。 哈斯勒只比科斯塔库塔小一个月，两年前他退役时39岁，而今年警棍已经41岁了。 其实在五年前，01-02赛季结束后，科斯塔库塔就退役了一次，当时甚至也有一场像今天一样的告别赛。那时候他‘才’36岁，退役后不甘寂寞的警棍准备跑去美国大联盟踢养生。但在八月底转会窗即将关闭的最后时刻，ac米兰深感后防线后浪推力不足，紧急召唤科斯塔库塔重披战袍。于是，一生忠于米兰的他义无反顾归来。 但这一次告别，大家都知道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其实在十二年前，科斯塔库塔就知道自己老了，那一年他才29岁。那一年的丰田杯上，警棍的两次致命失误让雄霸天下无敌的ac米兰0:2负于区区一个萨斯菲尔德。从那一天起，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老了。 事实证明，大家的看法是对的，1995年后科斯塔库塔的竞技水平再未达到甚至接近过他的巅峰时期。 可就是这样一辆逐渐在走下坡路的老爷车，又继续效力红黑军团12年。不是他栈恋，也不是ac米兰拉不下脸，而是因为他的兢兢业业，科斯塔库塔的职业态度举世无双。 这十二年中，科斯塔库塔就像一块革命的螺丝钉，那里需要就往哪里拧。中后卫不用说，那是他的本职，然而左右两个边后卫却让人新鲜感十足。警棍依靠雄厚的赛场经验，后防线上任何坑他都可以去填。 中锋也不是没有干过，虽然没能进球。后腰打过很多，一点都不陌生。警棍说：我是米兰的一块砖，那里需要就往哪里搬。 今天科斯塔库塔就首发打后腰。说心里话，不是说他如今踢后腰有多少心得，实在是不敢把他放在后防线上，非要硬放，本质上会成为资敌行为。即便ac米兰已经不再看重这场比赛的成绩，但总不能故意照着输球的模式去布置。 两天前，ac米兰俱乐部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首要任务是夺取欧冠冠军，下赛季欧冠资格听天由命。也就是说，在欧冠决赛前与乌迪内斯的这场联赛被ac米兰战略性放弃了。 这既是豪门俱乐部惯有的果断气质，也是现实迫不得已的无奈。 联赛只剩两轮，距离第四佛罗伦萨还差4分，紫百合但凡拿下一场胜利，米兰把天赢破也于事无补。主力球员大多数已经非常疲劳，如果再强行去追求双线收获，更多可能会成为两头皆空。 也许米兰內洛今年风水偏心，联赛中怪事多，ac米兰这一个赛季走下来净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麻烦。但冠军杯却表现十分优异，包括资格赛在内，14场比赛12胜1平一负，打进42球丢了9个，如此攻击力令欧洲足坛彻夜胆寒。 上星期《米兰体育报》头版刊登了金牌记者、著名撰稿人法比奥·利卡里的文章——《假如没有米兰，意甲就是个笑话》。文章盛赞ac米兰在欧洲的高光表现之外，也痛斥其他几强的丢人现眼。 意甲冠军国际米兰踢球输给巴伦西亚，打群架也没打过人家；罗马以一个惨不忍睹的1:7让全意大利人以他们为耻。切沃更是懒得提，他们连资格赛都敢输给保加利亚球队。 只有ac米兰在欧洲维护了意甲的尊严，只有ac米兰敢于打破越来越强势的英超垄断欧冠的企图。 也许正是这篇文章给了米兰高层以壮士断腕的决心，经过慎重磋商后，首先放弃的就是这场与乌迪内斯的比赛，哪怕这是科斯塔库塔的告别赛。 所有有可能在欧冠决赛成为重要战力的球员几乎都被雪藏，于是，带着队长袖标的科斯塔库塔带领着一帮喽啰走上了属于他的球场。 22岁的阿根廷左后卫莱安德罗·格里米首次代表ac米兰出场，虽然人事属于一线队，但此前他一直混迹于二队，来一年了卓杨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个队友。 替补和替补的替补，首发阵容当中只有一名主力球员，他就是18号卓杨。 既然放弃联赛，卓杨自然也不在本场计划之内，但他强行说服了从布拉伊达到安切洛蒂，态度十分坚决。卓杨当然知道下赛季欧冠资格已经非常渺茫，但他不想放弃，改变不了俱乐部的战略方针，他自己却想再去放手一搏。 因为‘约架事件’被禁赛两场，而正是这两场一负一平才让ac米兰失去了欧冠资格盼头。卓杨认为自己是有责任的，虽然并没有人拿这个当着他的面说事，但他知道自己推脱不了。 首个意甲赛季，光是禁赛都达到了八场之多，作为一名前锋，这简直骇人听闻。这八场禁赛，有些是他的错，有些属于时运不济，到底怎么区分责任卓杨懒得去想，但这两场没有什么好说的。 布拉伊达和安切洛蒂有些吃惊卓杨的固执和一本正经，因为他这一年总是和他们嬉皮笑脸耍滑头，眼见再拒绝下去卓杨脸都拉下来了，明显带上了情绪，他俩也只好答应了他的要求。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米兰实验室表明卓杨体能和各机能状况上佳，除非出现伤病意外，否则几乎对五天之后的欧冠决赛影响微乎其微。所以说，禁赛多也有好处。 但主力阵容当中本赛季参赛次数最多的卡卡就没这么好运了，他的参赛请求没能通过。 第二七八章 上半时白瞎忙乎 ac米兰入场时，所有十一名球员都身穿着5号球衣，这是为了表达他们对科斯塔库塔的敬意。当然，开赛前还是会换回自己的，要不就乱套了。 那些没有进入今天比赛大名单的球员，都穿着休闲便装来到了现场，马尔蒂尼甚至还带着5岁的小儿子丹尼尔一起过来给‘比利伯伯’捧场。马尔蒂尼曾说过，这二十年里他和科斯塔库塔待在一起的时间可能比和他老婆都长。 科斯塔库塔居中，古尔库夫居右，卓杨本场打三后腰靠左的位置，他们三个前面是塞尔吉尼奥。卓杨看着这套由补丁凑起来的阵容，心头难免发愁。因为对手乌迪内斯实力并不弱，目前排在第八很有希望进军下赛季的联盟杯。 再往替补席上瞅瞅，老吉祥物门将菲奥里领着几个二队小将填场，属于一线队的只有一个卡卡。 卡卡拼死拼活和安切洛蒂讲道理，也没能让安胖同意他出场。卡卡自然也想下赛季欧冠名额，但审时度势后并不那么执着，他执着的只有最佳射手。 为了能达成心愿，卡少爷跑去加利亚尼那里大喊大叫。说好的俱乐部全力支持我呢？说好的米兰射手传统呢？输了和托蒂的对赌我跟卓杨没脸俱乐部就有脸了吗？ 马尔蒂尼最后也站出来帮着卡卡说情，这才让安切洛蒂的嘴皮松开了一条缝。但同意归同意，却只愿意给卡卡半场时间，这是安胖绝不再行退让的底线。至于哪个半场，你自己挑。 卡卡原打算上半时就上去来他几个，但卓杨说：下半场再说，那会儿对手体能下降，方便你搅风搅雨。卡卡一想的确是这个理儿。 可一开场没多久，卓杨就后悔了，因为全主力阵容的乌迪内斯生猛得不像话，补丁米兰有点招架不住。仅仅第10分钟，迪纳塔莱开出角球，吉安头槌一闪乌迪内斯就领先了。而这十分钟里，ac米兰甚至还没组织起像样的进攻。 接下来就又轮到安切洛蒂后悔了，因为卓杨开始在场上玩命般地发狠，跟对手谁都刺刀见红，寸步不让，别说安胖，看台上马尔蒂尼都看得心惊胆战。 卓杨的发飙让米兰攻势有了起色，可这也没个卵用。 第18分钟，卓杨右路斜传刺透了对手防线，无人盯防的奥利维拉后点距门7米处抢点，但脚下滑倒将球漏过。天杀的水漂哥趴在草皮上不好意思地笑了，卓杨心说：你还笑个鸡ba！ 第24分钟，卓杨过了乌迪内斯半个队后实在过不动了，分给了禁区左侧落空的奥利维拉，他力拔山兮的射门差点把南看台最上边某个倒霉球迷的门牙打掉。 都是巴西人，为什么差距就这么大呢？看着恨铁不成钢的奥利维拉，卓杨不但想念卡卡，还想念罗纳尔多。 罗纳尔多前一阵子训练中拉伤了大腿肌肉，米兰实验室斟酌了好几天，最终无奈宣布他的赛季提前结束。若不如此，罗纳尔多铁定是要出战联赛的。 不过罗纳尔多也没闲着，几天前他返回马德里去处理一些私人事情，被狗仔拍到和f1赛车手尼西霍·皮奎特的前女友玛丽亚·安东尼十指相扣走出酒店。 罗尼又换女盆友了！大罗天王又要卖房子买房子了！ 想那么多没用，罗纳尔多这会儿正穿着大花七分裤在看台上都快要睡着了。 奥利维拉一如既往地水，博列洛已经开始发臭，他从‘兴奋剂事件’过后就没香过哪怕一天。 第29分钟，卓杨左边路突破，右脚外脚背横传非常出乎防守球员的预料。博列洛也没有预料到，他没调整好步伐眼看着足球从身前一步之遥窜过。他可怜巴巴地看过来，卓杨心说：你他妈倒是铲射一个呀！ 第33分钟博列洛门前六米顶飞一记恰到好处的传球时，卓杨心里什么都不想说。 梭子塞尔吉尼奥也不比他俩能好到哪去，现如今让他出任单前腰有些强人所难，时间是把杀猪杀牛杀鸡刀，梭子也无法再回到他二十多岁十项全能的时候。 第36分钟，卓杨中场给出反越位直塞，梭子得球后跑得一溜烟，看似速度快得吓死人，其实只见腿脚倒腾没见冲出去多少路，结果被蒙塔里从身后赶上，硬生生放铲干脆利索，梭子瞎忙乎一场连脚射门都没捞着。 要不是莱昂纳多劝说他再留一年，执行完最后一年合同，36岁的梭子原本赛季结束也是要退役的，搞不好今天也是他的告别赛。 前边三个比着浪费机会，卓杨根本忙不过来，就算忙过来也没什么用。而这三个臭皮匠还来了一次令人眼花缭乱的战术配合。 第39分钟，奥利维拉踩了两脚单车后斜传，博内拉在禁区内背身拿球扛住后卫做球，塞尔吉尼奥顺势一抹趟掉科达后脚弓推射。射门力量和突然性不够，被德桑克蒂斯横身扑出。 前面几下配合水准都相当高，卓杨都暗自赞叹，可最后一射泄了底儿，三个臭皮匠没能顶上诸葛亮。 今天的主角科斯塔库塔在后腰上只干防守都有点够呛，进攻再指望他就是不讲理，老警棍在他最后一个上半场里基本上是不存在的，跟没上一样。倒是同样默不作声的古尔库夫今天也很卖力，他灵光一闪为米兰扳平了比分。 第42分钟，奥利维拉在左侧盘过纳塔利，下到底线后猛然将足球扫向门前。终归是射手，博列洛这次想起了还有铲射这个方法，只可惜他的射门被神勇的德桑克蒂斯倒地挡出。 足球弹去了来时的反方向，小角度拿球的卓杨没有强行去贪功，而是直接出脚又推去了门前，跟进到位的古尔库夫笑纳空门大礼。 这是法国天才、齐达内传人转会米兰后打进的第一粒意甲入球，饶是他平日里摆出一副假贵族的范儿，这会儿也兴奋得冒着鼻涕泡四处乱跑，脱下上衣还给自己招来了一张黄牌。不过，想必他是不会在意的。 卓杨总算松了一口气，打平了就好办，下半时卡卡就要上来了，真正的攻击才将要开始。 想得美，还没等他把这口气喘匀，第45+1，乌迪内斯中场直传反击，蒙塔里在门前22米处左脚大力抽射。不靠谱的不光是中前场，米兰第三门将斯托拉里脱手了，迪纳塔莱在门前8米处推射空门得分，乌迪内斯2:1再度超出。 第二七九章 卡卡压力比山大 中场休息时，ac米兰的更衣室里仍然气氛轻松，没有因为比分落后而些许压抑，科斯塔库塔是今天的主角，很多人都在愉快的和他聊着闲天。 卓杨没有上去凑热闹，他平日里和老警棍话本来就不多，属于尊重他但不亲密的一般同事关系。卡卡在外边热身，卓杨便和法瓦利、博内拉腻在一起讨论下半时比赛。今天整个首发阵容当中，除去前边那俩二混子前锋，也就这二位和他日常走得近。 “不行啊，对面今天很棘手，我们俩不敢顶太靠前。”法瓦利小声说：“咱们大门有些不靠谱，旁边那两位也不怎么合拍，我俩压不出去。” 法瓦利和博内拉今天搭档中后卫，旁边二位指的是两个边后卫西米奇和格里米。后防线不稳只能选择压缩身后空间，否则乌迪内斯前场进攻三叉戟根本不是吃素的。但这样也就造成了整个队形提不上去，前后场有些脱节。 其实仅从纸面上来看，ac米兰首发球员除了与卓杨同龄的阿根廷左后卫格里米之外，其余人等无一不是赫赫名将。只可惜足球不可能光靠名气吓唬人，实际上除了卓杨，除了法瓦利和博内拉两个主力轮换，其他人都因为不同原因在这个赛季是球队的边缘替补，包括刚才打进一球的古尔库夫。 想想也确实头疼，为了保护禁区正面，作为三后腰当中虚假左前卫的卓杨实际上干着单后腰防守工作，因为科斯塔库塔明显更不靠谱。卓杨刚才还暗自腹诽：既然是告别赛应个景，何不如干脆让他顶到最前面去站个桩，还省得我操心。 至于另一个后腰古尔库夫，覆盖防守本就不是他擅长的事情，能在关键区域黏一黏人就算他是有为青年。 法瓦利不用说，博内拉日常和卓杨走得也挺近，俩人是同一个经纪人，又基本上天天在一起加练，日久生情嘛。他俩比较了解卓杨，知道他想拿下这场俱乐部已经放弃了的比赛，但也看出了卓杨的左右为难。 “这样吧，卓杨。”法瓦利对他说：“下半时你和卡卡放开攻，甭操心后边，我和丹尼尔没问题。”丹尼尔·博内拉也点点头。 “那你俩身前的保护怎么办？” “交给警棍吧，咱们只能相信他，他毕竟有超过二十年的比赛经验。” 卓杨沉吟了片刻。“那行，就这么办，先把比分打回来再说。” “卓杨，你自己还是要悠着点。”博内拉也对他说：“欧冠决赛要紧，在前边多留点心眼。” “知道了，我心里有数。” . 下半时开场后，除了按照约定用卡卡换下塞尔吉尼奥之外，安切洛蒂没有做任何战术改变，也没办法去做什么变动，场上的改变完全属于球员自发行为。 有了卡卡的加入，卓杨也一门心思前倾，ac米兰的进攻大为改善，乌迪内斯的防线乱成了一锅粥。不过，他们前场也给法瓦利的后防线形成了极大压力，他和博内拉丝毫不敢松气。 于是，场上形成了你打你的我攻我的，就看谁能够率先开花结果。 “托蒂上半时进球了你知道吗？”逮住进攻的间歇，卡卡还是没憋住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卓杨。 “是有点麻烦哦。”卓杨也没想到托蒂后劲竟然这么足，有点小瞧天下英雄了。 “卓杨，心太累了，打死我也不揽这种事情了今后，还是你自己来吧。”卡卡是攻击型中场，但的确不是一个高效射手。本赛季天时地利机缘巧合之下进了很多球，这本是一件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乐事。可非要强行给自己定一个进球目标，就变成了为自己套上的枷锁。 “里卡多，甭想那么多，一会比赛结束了我带你去吃纸包鱼。”卓杨脸上没心没肺的样子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的焦急。 正如法瓦利所说的那样，永远不要低估一名职业经历超过二十年的老将，何况科斯塔库塔这样的昔日当世名将。进入下半场后，老警棍突然找回了他曾经睥睨天下的防守灵魂，摇身一变成为风景独特的盯人式后腰。 红颜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暮年的老将就是这样，时而牛得能上天，时而逊得像棒槌，状态起伏毫无规律可言。 第53分钟，吉安的过顶传球被法瓦利头槌解了围，弧顶前迪纳塔莱留下了足球。29岁的迪纳塔莱是乌迪内斯的队长，他如今在多纳多尼的国家队里和吉拉迪诺的锋线竞争中依然占据了明显上风，这是一个传射意识俱佳的人物。 迪纳塔莱调整后摆腿就要打门，科斯塔库塔从侧面贴上瞬间完成他的防守三部曲。第一步，右腿横跨让迪纳塔莱的射门角度消失；第二步，架臂挤人同时左腿别住迪纳塔莱重心，迫使他无法调整后与足球人间相隔；第三步，警棍用自己并不坚实的后背倚住迪纳塔莱，右脚果断出球。 电光火石间便完成要害部位防守解围动作，而且如此干净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老警棍在这一刻表现出的水准超过了当今99%的防守专家。 圣西罗全场轰然而起喝彩，更为绝妙的是，刚才科斯塔库塔那一脚并非漫无目的大脚解围，而是准确找到了边路的卓杨，逼抢传丝丝入扣。 卓杨拿到球的下一秒，就已经出现在了乌迪内斯的三十米射程之内，这一次他没有习惯性先过一个人，而是直接推给了远端奥利维拉，自己绕开萨帕塔和纳塔利跟着往下走。 没有给奥水漂犹豫射或不射的机会，卓杨大喊一声：回来！老里在这方面还是很听话的，当即又把足球做回给了卓杨。 其实已经可以射了，踩着禁区腰线有非常充分的射门角度。但这会儿卓杨却显得拖泥带水，先用射门假动作骗过了蒙塔里，再连续横抹两步让达格斯蒂诺像受惊的河马。 戏耍耽误了些微时间，卓杨这才把球回磕给了跟进到位的卡卡，他的目的正在于此。 天不遂人愿，卡卡才要完成这脚十拿九稳的射门，就被身后一直紧追不舍的莫塔连拉带拽踢翻在地。 没什么好说的，黄牌加点球。可卡卡把足球捧在手里的时候，他却犹豫了。 第二八〇章 老警棍点球绝唱 “卓杨，我打算让老比利来罚这个点球，好不好你看？”卡卡问他。 闻此言，卓杨笑了。 这是科斯塔库塔的告别赛，如果能以一个进球作为谢幕，哪怕是点球，也无疑是一场完美的收官。如果这是一场寻常的比赛，不牵扯到卡卡的最佳射手之争，不是牵扯到卓杨心中取胜的火焰，让警棍来罚这个点球是应有之举。 但卡卡在与托蒂的争先中已经落后，ac米兰此时场上比分也失了先手，再做出这个举动，多少有些不合时宜。但是，卓杨笑了。 “里卡多，就凭你的这份气度，还有这个格局和从容，你不红天理难容呐！服了。” “那你是同意了这么说？”卡卡也笑了。 “当然！”卓杨揽住卡卡的肩膀：“而且我还不怕明着给你讲，今年最佳射手铁定是你的，托蒂……他差得很远。” 不知道为什么，卡卡听到卓杨这么说，心头感觉轻松了不少，似乎最佳射手之争带来的焦灼感消失了。耸了耸肩膀，卡卡抛去一个媚眼后抱着球向科斯塔库塔走去。 卓杨心中在赞叹卡卡，卡卡何尝不在赞叹卓杨。最佳射手之争并非他和托蒂两人之间的事情，卓杨同样脱不了干系，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甚至比卡卡更不能失去这个荣誉。 相争失手，卡卡无非‘仅’收获一个亚军，这对于一名进攻型中场来说仍然是一个殊荣，可卓杨就必须不得不绞尽脑汁去赖掉那个阴险的赌约。无论怎么粉饰，无论怎么舆论操作，这对于卓杨的养望都是极大的损害，他会让媒体嘲笑很久。 而且刚才这个点球是卓杨用尽能耐为卡卡创造的机会，否则他早就能自己打门了。卓杨给的机会，卡卡却拱手让人，好人品好口碑都归了卡卡，卓杨一无所获反而要去承受更严峻的射手争夺，因为机会并不是无穷无尽信手拈来的，少一次便是少一次。所以刚才卡卡必须尊重卓杨的意见，他若是不同意卡卡也不会去坚持。 然而卓杨丝毫不介意卡卡的相让之举，同意得欣然。也许，卓杨赞叹卡卡的同时，也应该夸一夸自己。 卡卡洒出阳光般笑容走向科斯塔库塔的时候，全场都知道了他要干嘛，顿时掌声雷动，每个人都开始准备给老警棍叫好。科斯塔库塔不是个喜形于色的人，他只是微笑着和卡卡说了两句后，便一起向前边走去。 一边走着，他一边看向正在给奥利维拉和博列洛交代什么的卓杨。警棍是聪明人，卡卡能礼让点球后面的复杂背景，他心知肚明。卡卡能这么做警棍不感到奇怪，但卓杨能有如此坦然地态度就很出乎他的意料。 警棍不喜欢卓杨，因为在他看来卓杨只是个过客，只是在这里赚取夸张薪水的逐利者。卓杨太狡猾，让吉桃子陷入前锋困境却有口难言，卓杨太好斗，一言不合马上就翻脸而且不依不饶。 科斯塔库塔知道卓杨清楚自己对他公事公办的同事态度，因为卓杨从来也不主动和他套近乎。卓杨和警棍有事需要交流仅限于就事论事，多一个字都不会说，完全不像和内少九爷法老那些人在一起时话痨。这一点也让科斯塔库塔更加不喜欢卓杨，年轻人应该首先表现出诚意才对。 正因为清楚卓杨的态度，警棍才对卓杨现在的举动有些惊讶。四十出头，在足球世界是老梆子，但在整个人生当中，也才刚跨出青年的门槛。41岁的科斯塔库塔理解不了22岁的卓杨，很正常。 人精多了去了。马尔蒂尼们也都在看着卓杨和卡卡，扪心自问，如果换成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是否还能如此雍容的胸怀，他们不能确定。 “小事不精明，大事不糊涂。”内斯塔对马尔蒂尼说：“卓杨的表现一点都不奇怪，他是当过队长的人，而且同样是冠军队队长。” . 科斯塔库塔的点球十分平庸，中规中矩地推向中路偏左，好在自做聪明的德桑克蒂斯扑去了右边。警棍用他职业生涯的最后一个进球为米兰将比分扳成了2:2。 科斯塔库塔出身于米兰青训维斯马拉，23年来只有一个赛季被租借去了蒙扎，其余时间全部在米兰内洛度过。这23年里，他总共为ac米兰打进过三个进球。 第一个进球早得连他自己都已经记不清楚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似乎是在杯赛首轮对阵一支业余队，警棍在角球中补射打进一球。那场比赛，科斯塔库塔是场上队员里最年轻的一个。那场比赛，ac米兰以18:0取胜。 第二个进球，来自1990-91赛季，第9轮ac米兰主场4:1战胜罗马，科斯塔库塔在第78分钟打进了球队第4球。那一年的冠军是桑普多利亚，最佳射手名叫维亚利。 又是16年过去，科斯塔库塔完成了他的第三个入球，这一年，他是一线队中年龄最大的球员。 正因为进球稀少，才显得弥足珍贵。这个进球无疑是告别最好的礼物，无论对于球迷还是警棍本人，都是如此。安切洛蒂是知趣的，他在此时选择了提前换下科斯塔库塔，让这个进球成为了老男孩留给世界足坛的最后瞬间。 二队20岁的中场小将迪格纳罗站在了场边，执场裁判高高举起了33号换下5号的显示牌。科斯塔库塔开始和每一名队友拥抱，包括卓杨。队友们在鼓掌，对手乌迪内斯也在鼓掌，裁判在鼓掌，整个圣西罗掌声如雷。 科斯塔库塔终于走完了自己漫长的职业生涯，尽管实事求是讲，同为传奇经典四后卫，他的名望和成就相差巴雷西与马尔蒂尼有点远，甚至比不上手铐塔索蒂，但科斯塔库塔仍然是足球历史上最好的后卫之一。 科斯塔库塔进入米兰一线队的那一年，恰好也是贝卢斯科尼入主米兰的那年，他见证了贝氏米兰的起伏和辉煌，见证了现代足球历史上最强大的一代雄主。科斯塔库塔离开后，马尔蒂尼成了昔日那个足坛霸主唯一的记载者，孤独的传奇。 为ac米兰出场了663次，457次的意甲联赛经历，他终于走完了这一切。拥抱完队友，科斯塔库塔微笑着朝场边走去，就像23年前他第一次踏上这里一样，他的微笑甚至有些腼腆。他抬头看了看这座熟悉得就像自己家一样的球场，这里是他的梦剧场。 科斯塔库塔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遗憾，但他的眼中却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辛酸，也许他想到了十二年前的那个丰田杯之夜。如果能回到那个夜晚，老比利会回去吗？谁知道呢！ 科斯塔库塔停了下来，看了看卓杨，又看了看卡卡，最后还是选择把队长袖标交给了法瓦利。 第二八一章 卓队乾坤大挪移 卓杨想卡卡用进球赢下这场比赛，卡卡自然也是这个愿望，但安切洛蒂却并不这么认为。 对于安胖来说，联赛中今年蹊跷事情太多，成绩不好俱乐部很难怪到他的头上，但只要能在五天后赢下欧冠冠军，摘掉了‘伊斯坦布尔之夜’的衰帽子是一方面，ac米兰俱乐部也不得不再次倚重他。 欧冠才是天，没有哪个俱乐部敢冒大不韪不尊敬一位刚获得冠军杯冠军的教头。联赛已经摆烂，最佳射手更是不关安切洛蒂的事，但只要拿下了五天后的比赛，他在ac米兰的位子便又一次稳如泰山了。 科斯塔库塔下场5分钟后，安切洛蒂又用18岁的二队小将马特奥·达尔米安换下了法瓦利。法老将是决赛时的替补，安切洛蒂需要他也保留战力。至于卓杨和卡卡，那是加利亚尼专门打了招呼的，安胖没有办法。也许再拿下一座欧冠，他没准就有底气去反对上层的一些不合理决定了。 法老下场时倒也干脆，直接把队长袖标给了卓杨，卓杨也没矫情去推辞。 达尔米安上场后去踢右后卫，西米奇移到中路和博内拉搭档。这二位爷实力都不俗，江湖上的名将，但实事求是说，ac米兰今年能踢中后卫的人包括卓杨在内有七八位，他俩相对来说是最不靠谱的两个，无分先后。当然，五分钟前他俩在这个‘不靠谱’榜单上只能名列第二第三，但五分钟后，科斯塔库塔已经退役了。 卓杨看着当前这个阵容一阵阵无语，三名未经历过大战的二队球员占据着后防要害，其他几位也都是令人心惊胆战的神经刀。这个防守组合不是来踢比赛的，是来要命的。 果不其然，这边卓杨和卡卡还没完成进球的任务，ac米兰后边就又丢球了。 第73分钟，达尔米安没能防住迪纳塔莱在右边路的传中，西凯拉禁区内拼抢争顶，迪格纳罗力量不足被撞翻在地，西凯拉门前5米处左脚凌空抽射入网，斯托拉里根本反应不及，乌迪内斯3:2。 欧洲人说，面包从餐桌上掉下去，一定是抹着黄油的那一面朝向地毯。重新开球一分钟后，米兰今天的右边后卫格里米与蒙塔里争顶落地时崴了自己的脚踝，治疗两分钟后，队医只能示意他无法继续比赛。 然而，卡卡、迪格纳罗、达尔米安，ac米兰已经没有了换人名额。这一下就连安切洛蒂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今天乌迪内斯来者不善，他们需要从米兰身上拿分来争取下赛季的联盟杯资格。本身就是残阵，现在又变成了缺阵，如何才能以这个残缺的阵容抵挡虎视眈眈的乌迪内斯人？ “马尔科，你顶去最前面，不要让他们的后卫闲下来。”没有任何预热，也没有和谁商量，卓杨直接开始发号施令，第一道命令便给了博列洛。 “老里，你撤回到中场，不要离开卡少超过十米，卡少怎么跑，你就围着他，去怼人。”奥利维拉被卓杨改变了位置。博列洛和奥利维拉忙不迭点点头，他俩是相信卓杨的。 “约安，你位置前提，靠近卡少和老里，整个左边路进攻交给你。”古尔库夫也点了点头。 接下来是后防线。“你！”卓杨一指迪格纳罗：“去打左后卫。” 迪格纳罗儒喏回应：“我……没打过……” “没打过也去！记住，不需要你助攻，你只要做好一点，不要让任何人在你的区域内起脚，不行就犯规。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好……” “还有你！”卓杨又指向达尔米安：“要求也一样，不许任何人从你那里起脚。还有……”卓杨示意迪纳塔莱：“他内切时第一步会用外脚背弹簧步，第二步会采用四十五度变向。卡住他！” 达尔米安曾在足协杯时和卓杨一起出战过，卓杨知道他在这些二队球员中算能力突出的。 “好的！”达尔米安也很干脆。 “丹尼尔，脸子，你们往前顶。”丹尼尔·博内拉，脸子是西米奇，因为他用来伺候那张脸的化妆品多得能让女人们羡慕到抓狂。“把他们顶离禁区，别担心被打身后。” “马尔科，他俩身后交给你了，整个禁区交给你。”冬歇期转会来的第三门将马尔科·斯托拉里也点了点头。 所有人都安排到了，只剩下卓杨自己和卡卡。 “都记住，各自干好我刚才交代的事情。剩下的，交给我和卡卡。” 场外每个米兰人都鸦雀无声地看着卓杨在上面指手划脚安排，他们不知道他的安排是否合理，但知道他就像在马迪堡当队长时那样，直接站了出来。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会逼得人去破釜沉舟，这本就是一种迫不得已的选择，成功了鲜花赞誉，失败了则千夫所指。ac米兰现在就是这样一条路，卓杨选择的方式。 ac米兰是危险的，即便卓杨忙前忙后一边指挥一边接应，乌迪内斯还是在15分钟时间里完成了五次攻门，甚至还有一次反越位后的身后单刀，但幸好被斯托拉里及时出击化解。 安切洛蒂后悔了，如果还有换人名额的话，他一定会把卓杨换下来，哪怕让加利亚尼不高兴也无所谓。因为赛后统计显示，卓杨只在最后15分钟里跑动距离就高达4703米，而且有70%的跑动处于高速中。 足球不是长跑，卓杨却以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奔跑，强行填补了球队前后两个四人组之间的巨大空隙，一个人和对手乌迪内斯的整个中场战斗。 第82分钟，卓杨协助达尔米安破坏掉迪纳塔莱的内切突破后，超过50米的长传准确找到最前沿的博列洛。原本前后脱节的米兰阵型此时反而收到奇效，前场四人组在攻防转换得瞬间形成四打三。博列洛缠住科达后把足球做给了卡卡，卡卡趟过门将打空门，3:3比分扳平。 乌迪内斯着急了，他们需要这个三分，冒着火光开始拼命往上扑。卓杨再次场上调整，卡卡、水漂、古尔库夫三个前腰全部回到后卫身前形成屏障，卓杨带头以牙还牙和对手拼刺刀。 侵略式防守保护了稚嫩毛糙的后防线，也看得场外米兰人胆战心惊。 第88分钟，卡卡在卓杨示意下一直刻意保留的体能起到了关键作用，伴随着卓杨在中圈反抢达戈斯蒂诺后一声‘跑——！’，卡卡施展了他半场唯一一次高速冲刺。 离弦之箭！此时双方如强弩之末的众人都跟不上由米兰禁区前便开始自由狂放的卡卡，卓杨也不行。在对手围抢中护球乾坤大挪移，卡卡即将刺透乌迪内斯防线时卓杨的传球才刚刚离脚。 奔跑到酣畅淋漓的卡卡只触球一次，踩着禁区线顺球迎面爆射打得德桑克蒂斯肝胆欲裂。ac米兰4:3，绝代双骄与日月同辉。 第二八二章 再光临雅典福地 九个月前，所有人都不看好，但九个月过去后，ac米兰从资格赛一步一步挺进，又一次杀进了欧洲冠军杯的决赛。 这是ac米兰历史上第11次进入欧冠决赛，此前10次当中他们有6回最终折桂，这个战绩仅次于皇家马德里。而自从1992年欧冠改制之后，米兰已经6次闯进决赛，这让他们在当今足坛傲视群雄。 尤其英超如今发展势头太猛烈，不但大幅度吹胀了转会市场的泡沫，也让球员的工资薪水浮夸式增长，迫使足坛不得不随风跟进。如果再让英超对欧冠形成垄断，那以后大家还怎么玩？ 法甲不算，欧冠改制后英超是几大联赛中进入欧冠决赛次数最少的，如果这次ac米兰能成功复仇利物浦，将代表欧陆豪强郑重向暴发户们宣告：你大爷终归还是你大爷！ 不管怎么腹诽ac米兰今年在欧冠征途中狗屎运，但米兰人自己清楚，大家是怎么齐心协力克服重重困难，尤其是在赛季中段球队爆发大面积伤病潮的情况下一点点坚持下来的。 为了冠军杯，ac米兰在意甲联赛中形式还是一片混沌，既没有万事清白，也没有一锤定音。 五天前与乌迪内斯的比赛中，ac米兰最终凭借卡卡的两个进球4:3战胜了对方。37轮战罢，米兰积60分追平了三连负的恩波利，但相互比较胜负关系米兰仍然排在第六。 但让人略感到惊喜的是，排名第四的佛罗伦萨意外被已经降级的副班长梅西纳2:2逼平，紫百合目前积62分。联赛还剩最后一轮，意甲大部分形势已经明了，冠亚军包括第三名拉齐奥都分排就座，梅西纳、阿斯科利、切沃也如愿以偿要去乙级。2006-07赛季只留下两个悬念。 佛罗伦萨、恩波利、ac米兰三队第四名之争。三队只有两分的差距，下赛季意甲欧冠最后一个名额鹿死谁手并不好说。 ac米兰这最后一点希望是上一场卓杨硬拼下来的，赛后他跑得脱了力。气急败坏的安切洛蒂当场就给他放了假，甚至三天前跟队来到雅典之后，安胖仍然不允许卓杨跟队训练，自己待酒店里想干嘛干嘛。 ac米兰上上下下谁也没有想到佛罗伦萨会和送财童子梅西纳战平，赛前米兰高层和安切洛蒂也正是基于这个对阵形势，才做出了放弃那场比赛的决定。然而，现在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头疼的局面又摆在了米兰人面前：还有希望，但希望仍然不掌握在自己手里。 今年意甲最后一轮要到欧冠决赛后三天才能结束。所以，三天后的事情到时再说，也只能这样。 还有一个悬念便是最佳射手之争。与乌迪内斯卡卡独中两元将进球数提高到了26个，同一轮中罗马虽然2:3负于卡利亚里，但托蒂在补时阶段再进一球同样梅开二度同样26个，这样的争夺让全世界看得津津有味，逼得俩人谁也不敢输。 托蒂现在头大如斗，那场比赛最后时刻那个点球判罚明显是在照顾他，他现在有信心也有力不从心。卡卡到了赛季末都那么疲劳，托蒂可是比卡卡还要老五岁，参赛场次还一点都不比卡卡少，他现在比狗都累。 在那之前三天，托蒂和他的罗马在梅阿查1:2输给了国际米兰，但仍然以两回合7:4捧得了意大利足协杯。在本届足协杯最佳球员的评选中，托蒂以微弱优势险胜卓杨。这听起来好像很讽刺，毕竟ac米兰止步四强只打了六场足协杯比赛。但数据是不会欺骗人的，卓杨在这六场比赛中10球10助攻，成为意大利足协杯近百年历史上两双第一人。 ac米兰在今年足协杯上总共打进了24个球，卓杨直接决定了其中20个。尽管最佳球员最终选择了冠军托蒂，但报纸上为卓杨鸣冤叫屈的呼声不绝于耳。足协很大程度是考虑到卓杨在两次半决赛前和梅克斯打架的不良影响。 说回最佳射手。如今卡卡和托蒂不但在意甲齐头并进，而且在欧洲金靴排名上也并驾齐驱，俩人同积52分。在二人身后，积51分的荷甲阿方索已经结束了赛季，没什么机会了。皇马射手进了25球积50分的范尼虽然还有两轮西甲未打，但他左大腿肌肉拉伤提前放了假。 这样一来，本赛季欧洲金靴成为了卡卡和托蒂的意甲内部之争。 从1997年正式采用积分制评选欧洲金靴以来，意甲从未出现过欧洲金靴。意甲因为防守卓越造成射手进球虽然含金量高但绝对数量却比不上其他几大主流联赛，往往20球左右在意甲就能称王称霸，可这个数字放在其他联赛根本不够看。 原本上赛季大器晚成的托尼以31个进球大幅度提升了这一数据，但他遭遇了在德甲逆天的卓杨，54个进球让托尼继续被欧洲遗忘。 06-07赛季诸多主流联赛的当家射手进球数普遍比较正常，没有一个夸张分子出现，卡卡和托蒂的闪耀终于让意甲人有了斩获这一殊荣的可能。对于意甲来说，无论卡卡还是托蒂都行，但对于他俩，这却是你死我活的争夺。 . 卓杨又一次踏上了雅典奥林匹克体育场的草皮，他认为这里是他的福地。2004年12月的那场联盟杯小组赛，他在这里遭遇了瓶颈期最沉重的困境，却也为此后破茧升化创造了契机。去年12月他在这里独中六元，成为其后欧洲金球奖逆转夺魁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也是他连续第二年站在了欧冠决赛的赛场上，他的马迪堡却没能有如此好运。 德甲赛季已经结束，马迪堡最终10胜15平9负位列第七，差了一步没能达成渣叔前六的竞技目标。喷子马里奥·戈麦斯打进15球名列射手榜第四，最佳射手非常出人意料的被波鸿队希腊前锋特奥法尼斯·格卡斯夺走，他打进了20球。 德甲冠军变成了斯图加特，从马迪堡转会过去的萨米·赫迪拉成为了斯图加特夺冠功臣，他是那里的场上核心。因为每逢比赛电视镜头里老是他那张大脸在吆三喝四，赫迪拉现在有了绰号：脸哥！ 很多马迪堡人来到雅典给卓杨加油，许多米兰故人也在俱乐部的邀请下亲临奥林匹克体育场现场助威。贝卢斯科尼御驾亲征，他的身份让希腊总理卡拉曼利斯也不得不过来作陪。 贝卢斯科尼说：我已经禁欲两周了，在ac米兰花车庆祝游行结束之前，我不会去过性生活。 第二八三章 十分钟虚情假意 十七岁之前，卓杨对希腊所有的印象，都来自他小时候看过的那本《希腊的神话和传说》。那时候，他最大的疑惑是搞不懂普罗米休斯为什么要去奥林匹斯神山上偷火种，自己不能钻木取火吗？燧人氏就是这么干的。 卓杨去问父亲，卓彤彤告诉他因为宙斯认为人类不配用火，所以他只能去偷。可是，卓杨还是觉得普罗米修斯很笨。 卓杨很喜欢勇敢又聪明的爱琴国王子忒修斯，他杀死了怪兽弥诺牛，拯救了全国的孩子。只可惜他的父亲以为他死了，伤心得跳进了爱琴海。 但母亲杨虹说，爱琴海不是那么来的，爱琴海来自音乐和爱情。于是，小卓杨又糊涂了。 意大利和希腊是欧洲大陆伸进地中海的两条腿，雅典在右腿的脚跟处。雅典的南边是浩淼的地中海，他的的东面，就是美丽的爱琴海。 这是卓杨第三次来到雅典奥林匹克体育场，而对于保罗·马尔蒂尼来说，这是他的第八次冠军杯决赛，38岁331天也是决赛史上非门将年龄最大的球员，也是决赛史上年龄最老的队长。 不光是卓杨在这座球场有美好的回忆，马尔蒂尼也是如此。十三年前，他和ac米兰在这里的决赛中4:0吊打拥有罗马里奥和斯托伊奇科夫的巴塞罗那，上演了红黑军团在冠军杯上最辉煌的一幕。十三年白驹过隙，马尔蒂尼是那首传说之曲中仅剩的见证者。 今天的ac米兰如两年前一样一袭白衣，两年后的利物浦也还是红衣翩翩。两年后ac米兰没有了两年前独中两元的克雷斯波，但多了一个同样在两年前的欧洲超级杯上打进利物浦两球的卓杨。 虽然ac米兰一正一负两次却都成为冠军杯的经典，但自古决赛难名局，双方一开场都打得非常谨慎，这从安切洛蒂和贝尼特斯的排兵布阵上也能看出来。 两位中生代名帅不约而同放弃了联赛中常用的4-4-2战法，均采用略显保守的单前锋4-4-1-1。卓杨被拉回到中场，同皮尔洛、安副、加图索呈浅碟形排开，他们身前是卡卡和因扎吉。 这套中前场阵容，无疑是ac米兰目前能排出的最合理也最为强大的组合。当然，别忘了还有一个不能出场的罗纳尔多。 而由马队、内斯塔、扬库和奥多组成的后防线，也是经历一个赛季的伤病和磨难之后最理想的配置。 也许ac米兰十一人中唯一对利物浦没有复仇和忌惮相交织之心的就是卓杨了，不光是因为他曾率领马迪堡3:1轻取利物浦，而是他非常喜欢英超球员防守时生扑硬整如狂蜂浪蝶一般，这让他戏耍起来兴趣十足。 今天卓杨位置类似右前卫，和他对位上的利物浦人是足坛著名重炮手、挪位猛将里瑟。 27岁的约翰·里瑟在足坛很早就有名气了，20岁时他就在法甲摩纳哥打上了主力，但直到去年夏天才真正红了起来，名气追上了实力。因为去年假期他有了一个新绰号：电钻。而这个绰号是英国著名艳星乔丹给他起的。 “当我第一次知道一位有妇之夫想和我约会的的时候，其实我是，是拒绝的，我跟朋友讲，我拒绝，因为，其实我，根本没有兴趣……朋友跟我讲，那个男人mr-x有特技……” 后来在朋友的劝说和对方死皮赖脸的献媚下，闲着也是闲着，这位欧洲最著名的波霸便和里瑟处了一个月。 “跟其他情侣不一样的是，他在床上就像是一个电钻，而且是那种可以调节速度的电钻。正因为这样，每次我和他啪啪啪的时候，我会联想到放在我家车库的红色bosch。” “biang?……?biang?……?biang、biang、biang……感觉他不是在和我做爱，完全就是性虐待。我一点快感都没有，每次都有一种要是他再不停下来我就要被钉在床上的感觉。” 所以人们常说，英超总是出人才。 里瑟和扬库洛夫斯基有些相似，都是在依靠在进攻上扬名的左后卫，防守时纪律性和战术感觉稍有欠缺。所以两位主教练很多时候都会让他们出任左边前卫，也是扬长避短的举措。 开场后卓杨也没有冒进，专注于和里瑟以及荷兰名将岑登的相互试探。双方前十分钟里基本上也都没有什么火花，各自一脚隔靴搔痒的射门而已。 十分钟过后，虚情假意的前戏不能没完没了，利物浦率先发难。 扬库禁区前停球离身太远，被彭南特断下后突了进去，在门前9米处小角度低射被迪达倒地封出。一分钟后利物浦卷土重来，阿隆索大范围转移，又是扬库出现漏顶，又是彭南特禁区右侧下底回敲。只不过，内斯塔没把中路包抄的杰拉德放在眼里，第一脚停球时没人管，第二脚想要打凌空却被内美人脚尖轻点将足球偷了去。 杰拉德自然也不是轻易好相与的人，两分钟后他强行突破就迫使内斯塔不得不用犯规留下他。不过，岑登显然没有了他1998年法国世界杯时的天地灵气，一脚任意球踢得不着边际。 连续的攻势让利物浦人来了兴趣，表现最活跃的就是24岁的英格兰右边前卫彭南特，他在这一边把扬库搞得有些狼狈。不算前边，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他就又连接发动了四次攻势，全部是扬库吃瘪，还好杰拉德、库伊特、阿隆索以及彭南特自己的射门都被马尔蒂尼们化解。 也不能全怪扬库，他前边的加图索是虚假左前卫，实际上主要是和安布一起封锁利物浦的中场双轴马斯切拉诺与阿隆索，恪守中路职责，这就让扬库不得不单独面对彭南特与红军右后卫芬南的联手冲击。无法用进攻主动将对手压回去，扬库就只能被动接受命运。 ac米兰的左路吃紧，但卓杨和奥多所在的右路却开始占据了上风，他俩场下虽然没什么交情，但在场上联手作战显然实力要超出里瑟和岑登许多。这段时间里利物浦右路打得风风火火，但他们一贯名声显赫的左路却鸦雀无声，卓杨和老到的奥多准确掐住了他们的脉。 当本方左路岌岌可危狼狈不堪之时，卓杨在右路有话要说了。 第二八四章 精准打击一比〇 如果说第一个十分钟内双方是点到即止，那么从第二个十分钟开始，利物浦就施展开了侧翼无限制攻击。利物浦人正在兴头上，可卓杨显然是个喜欢扫兴的人，他在ac米兰最需要出手的时候，给对手来了一招精确打击，就像点穴。 第22分钟，卡卡接到皮尔洛的分球，靠住阿格没有去强行转身，而是不停球直接敲给了右边路的卓杨。里瑟不光会模仿电钻，他还很聪明，拉开距离防止卓杨起速度突破他。 果然卓杨左脚将球停稳，在里瑟看来这是把足球停死了，卓杨接下来的动作一定会很勉强。 果然如此，卓杨外摆腿往外扫球看起来十分别扭，像头一天上班的清洁工。马西莫·奥多冒着浓烟‘呼’一声就从卓杨身边冲了过去，瞬间也掠过了里瑟，岑登在后面追得撕心裂肺。 卓杨和奥多因为那场过节，私底下几乎没有什么来往，但踏上球场俩人都非常职业，绝不会因为场下原因损害到球队的战术配合，俩人同为各自位置上意甲数得上的顶尖球员，一旦需要配合的时候甚至不需要语言沟通就能心领神会。 奥多接到卓杨顺下来的球撒开欢地往下狂奔，大惊失色过后的里瑟也跟着岑登一起追了过去，他可是边后卫，防区就在那里。可奥多虽然不以速度见长，但率先启动的优势也让里瑟和岑登这两位风的孙子一时半会儿望尘莫及。 利物浦防守重心在奥多的疾速威逼下向自己左侧靠拢，里瑟和岑登从内侧和后方逐渐逼近了奥多，眼看就要完成贴身。前拉齐奥队长高速中突然向后抠传，足球就从里瑟的脚面前硬生生飞了过去。奥多在惯性作用力下横出去砸在了底线上，足球在里瑟惊恐地眼神里来到了晃晃悠悠出现在大禁区角附近的卓杨脚下。 利物浦人被卓杨欺负过，没人敢不拿在这个区域的他不当回事。马斯切拉诺和卡拉格从两个方向朝着卓杨箭步逼近，卓杨却一不过二不射，又是直接起脚传球。 足球斜刺里直坠禁区中路空当，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在九爷因扎吉芭蕾舞式的两记滑步之后就变成了他的独家区域。九爷踮着脚尖起跳，一记头槌顶得舒舒服服，力量不大但角度一如既往鬼神难测。 足球在门前砸地后从张牙舞爪的雷纳腋下悚然入网，利物浦人脸色难看的人群里出现了九爷那张狰狞扭曲的兴奋脸。 第23分钟，菲利普·因扎吉以他追平盖德·穆勒欧战进球总数并列第一的一球为ac米兰1:0取得领先。 雅典奥林匹克体育场能容纳七万人，今天有三万多米兰球迷从意大利赶来助威，而利物浦拥趸则不到两万，其余雅典当地人因为地缘关系也多推崇ac米兰，所以，这里今夜是米兰的主场。 第一次有威胁的进攻便进球了，来得虽晚却恰好是时候。米兰球迷的欢呼声伴随着海风飘向爱琴海和地中海深处，静静的海面上有了欢快的浪花。 利物浦队长斯蒂芬·杰拉德皱着眉头看着趴在因扎吉背上大呼小叫的卓杨，本来就天生的一张苦脸更显得囧味儿十足。杰拉德和卓杨没有交过手，两年前那次欧洲超级杯他因伤缺阵，坐在看台上眼瞅着卓杨摁着他的利物浦狂揍。 但这次还没开赛之前，杰拉德和卓杨就先有了一丝隔空交锋。 昨天中午，先行抵达雅典的一些意大利球迷和英格兰球迷在街头不期而遇，两边都有百十来号人。当地警方一个没看住两伙不省油的灯们就爆发了小摩擦。照例还是嘴贱的意大利人先行找茬，也照例是意大利人吃了点小亏。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意大利球迷走遍欧洲就是这样，嘴炮天下无敌，真动起手来怂的比谁都快。 两边儿都有球迷被逮捕，米兰和利物浦俱乐部正在协调当地警方，毕竟是远道而来的自家人，能捞就赶紧捞了。但不管谁对谁错，米兰和利物浦肯定都是向着自己人，这是常识，也是俱乐部护短的正确姿态。 《太阳报》记者在酒店大厅拦住马尔蒂尼采访，马队说：米兰球迷一直都是世界上最好的球迷，我希望大家能在看台上为球队呐喊，和我们一起去赢下这场胜利。 马队这个回应十分得体，不去纠结谁对对错，呼吁球迷将注意力放在即将到来的比赛上。但杰拉德显然没有马尔蒂尼这份雍容，他对记者说：据我所知，我们利物浦球迷是受到了挑衅才不得不做出了反击，希望希腊警方能严惩肇事者，并给被迫正当防卫的球迷一个公道。 杰拉德的话不能说不对，但作为球队队长你不能发言和球迷是一个水准。现在最重要的是化解场外球迷的怨气，而不是煽风点火。 马尔蒂尼还没来得及再次回应，记者先堵住了卓杨。卓杨说：杰拉德放屁！在欧洲说起足球流氓从来都不是指意大利球迷，尤其不是米兰球迷。 一句话就让ac米兰所有人都可以歇着了，利物浦喜欢打嘴炮的几个人齐上阵也没能骂得过卓杨。 杰拉德说卓杨你要懂得尊重人，卓杨说你先尊重我们米兰球迷再说，球迷是我们球员的衣食父母，你只是他们的儿子。杰拉德：“……” 卡拉格说卓杨没素质没文化，脑子不清楚。卓杨说老子是硕士在读，大学在职研究员，您是什么文凭？卡拉格：“……” 科威尔说卓杨来自足球荒漠不知道天高地厚。卓杨说那个谁谁谁？报出全名来，老子嘴下不死无名之辈。澳大利亚人科威尔：“……” 若不是第二天就要比赛，没时间继续打嘴仗，估计卓杨能团灭利物浦。 赛前让卓杨先折了一阵威风，比赛中正在兴头上又被卓杨精确到微米的传球一击便中，这让杰拉德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很希望卓杨能移到中路来，和他好好战一场。 卓杨的确改变换位了，但却并没有遂了杰拉德的心愿。卓杨对奥多说：“那两个货基本上被咱俩调教蔫了，翻不起浪头，接下来你一个人能不能盯住？”他指的是右侧攻防两别扭的里瑟和岑登。 奥多说：“没问题，瞧好吧！” “那行，交给你了，我去左边。”卓杨转头又对加图索说：“八爷你去右边玩一会儿，我过去给扬库帮把手。” 第二八五章 问题青年被关机 卓杨换到左边来协助镇守，顿时便让扬库洛夫斯基如释重负，前十几分钟里利物浦人的剑走偏锋，他已经抵挡不住了，如果失手的话他无疑会成为米兰复仇之夜的罪人。 ac米兰左侧利物浦的右侧，一前一后是彭南特和芬南，刚过去那十几分钟里，彭南特是最嚣张的，简直把扬库当菜鸟在欺负。 彭南特就是那种标准的英式速度型边锋，狂起来了天王老子也挡不住他，可一旦卡住脉门让他冲不起来，说句没头苍蝇算是高看他。而他的性格也是英格兰中二青年的标准模版，奇葩且作死，这也许传承于他同样奇葩的老爸。 老彭南特是个街头下三滥混混，年轻时身无长技又处在那样一个底层环境，当一个混混还能理解。可儿子都因为踢球发达起来了，按理说衣食无忧多少应该去追求点上档次的东西才是，彭老爸却还是非常执着地在街头卖着小包包粉和热衷给档子里的暗娼拉皮条。这只能用热爱和信仰来解释了，否则根本说不通。 杰梅恩·彭南特继承了他老爸的荒诞不羁，他早在阿森纳时期就已经成名了，但至今才24岁的彭南特却已经吃了三次官司，最具新闻性的就是两年前他被租借到伯明翰时的那回。 2005年元月，彭南特喝得云山雾罩开着他的奔驰跑车一头撞上了路边的灯柱，警察到来时，上一次酒后肇事被吊销了驾照的彭南特突发奇想，给警察说自己名叫阿什利·科尔。也许俩人长得的确有些像，傻逼警察也真的就相信了。 第二天莫名奇妙接到法庭传票的英格兰国家队右边后卫阿什利·科尔火冒三丈，警方这才知道自己搞了个大乌龙。后来，彭南特被判处90天监禁，一个月后得到假释，但他必须佩戴着电子追踪脚环，上场比赛时也得老老实实戴上。就这样，彭南特成为了欧洲足坛首位戴上电子脚镣的职业球员。 卓杨老早就听说过这小子，是听好哥们儿纽卡斯尔的基隆·代尔说的。大基尔是个嘴快的人，喜欢在人背后嚼一些家长里短。据大基尔说，彭南特是英超淫乱圈子里的名人，那方面就属他花样多，什么稀奇古怪不要脸他都敢玩，大基尔时常感叹自愧弗如。 顺便说一句，代尔因为伤病，没能入选去年世界杯英格兰国家队阵容。 . 卓杨虽然刚才在左边，但他一直都在观察着这边的情况，把扬库吃瘪的原因看得仔细分明。 扬库的个人能力毋庸置疑，但他速度的确差彭南特很远，再加上芬南上前来不停套边，双拳难敌四手下扬库才吃了亏。卓杨过来后首先对彭南特提出了严正警告，先是连人带球把这小子撞飞出了边线，他和173厘米的黑瘦小子玩身体纯属欺负人。紧接着卓杨又和他飙了一回速度，专门在他最擅长的领域打击他。 彭南特带球往下疾走，卓杨跟在身侧同样风驰电掣。脚步卡住内线让彭南特根本切不了也传不出，只能一个劲黑着头往底线冲。再不减速就他妈该出底线冲上看台了，彭南特只能用他差出卓杨一个境界的控球来试图等待接应。 还没等他想明白，足球就被卓杨从脚下抠走，反过来变成彭南特追着卓杨跑。倒是跑了个齐头并进，但想断球却办不到，卓杨半道还顺便过了阿隆索，彭南特差点把自家龙哥的腿踩断。 看似携手跑得酣畅淋漓，前边芬南已经站好位置就等着他俩往上撞，卓杨轻点肩膀借力打力，于是，彭南特又飞出了边线，姿势浮夸得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卓杨抢在芬南之前的传球被卡卡打了飞机。 两次教他做人，彭南特乖巧了很多，扬库洛夫斯基也重新蓄满了元气，就像刚才那边一样，他和卓杨联手逐渐统治了差点失落的左边路。 扬库是公认马尔蒂尼之后ac米兰最好的左后卫，所以当他重新找回攻防节奏点后，彭南特便不再叫事儿，再面对他时，扬库已经用不着卓杨援手襄助了。 彭南特拿球蓄势待突，扬库和他拉开距离防止他启动提速那一下，彭南特只好邯郸学步般绕起了单车，这就在见多识广的扬库面前贻笑大方了，米兰內洛里是个人就都会这么来几下。 瞅准机会突然上抢，大长腿把彭南特断得心头直冒火。扬库把球出给皮尔洛后还回过头嘲笑他：“小屁孩，少年犯！再来呀~” 彭南特当然不是什么好人，当即跟扬库放对：“你这个该死的土拨鼠，想打架吗？小心我踢烂你的屁……” 狠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卓杨一脸凶相冲了过来：“我打死你！！” 当即就怂了，卓杨如今可是恶名在外，绝不是彭南特这等色厉内荏的小角色可比的。彭南特就像他老爸那种小瘪三一样，你文质彬彬和他讲道理，他嚣张得像是能吃人，你若是直接来横的，他立马比煮熟的面条还软还丝般顺滑。 耸着肩膀举起双手赶紧跑开，嘴里一边还嘟囔着给自己台阶下：卓杨我没惹你，我没惹你…… 卓杨和扬库对了下眼神，异口同声：怂货！ 场面上迎头闷棍落后一球，自己最跋扈的攻击点又被熄火关了机，利物浦陷入了完全被动之中。牵一发而动全身，ac米兰熬过那十来分钟的困顿之后，进攻上处处展现出勃勃生机。 因扎吉进球之后的二十分钟里，ac米兰在皮尔洛的操控下，运用其独步天下的节奏感，像太极推手一样形成舒缓却连绵不绝的攻势，若非西班牙门将雷纳高接低挡，欧足联在上半时结束前就可以给ac米兰颁奖了。 既便如此，该出手时就出手，卡卡也没能饶了英国佬。 第44分钟，皮尔洛经由卓杨过渡后，把足球从阿隆索和马斯切拉诺之间的缝隙传了出去，卡卡从边路接应后果断内切，于弧顶处兜出气贯长虹的一击。足球弯出美妙的弧线后一头扎进了白色的网窝，就像海鸥在与海浪起舞。 2:0，这是一个令人赏心悦目的比分。 第二八六章 中场又提开香槟 中场休息时，ac米兰更衣室里气氛很轻松，大家说说笑笑讨论着上半场的得失，共同点是都对胜利充满了信心。 冠军杯比赛采取每场11+7的报名制度，只有在这个名单里的球员才能坐进场边替补席里。但今天米兰所有一线队的球员都来到了雅典奥林匹克体育场，包括丧失了代表米兰出战本赛季冠军杯资格的罗纳尔多和已经退役的科斯塔库塔，此时所有人都聚拢在更衣室里。 欧冠冠军除了大耳朵杯之外，自然也还是要给金牌的，亚军也有安慰性质的银牌。无论球队赛季怎么报名，欧足联都会颁发32枚金或银牌。这些奖牌将由获奖俱乐部内部自行分配，包含了球员、教练组以及其他部门，豪门俱乐部也都有一些成熟的分配方案，不会厚此薄彼也不会乱来。 米兰球员将会有26枚牌子，这是惯例，这个数字也是一线队常备人数，其余名为一线实则二队的球员不在其中，他们也没有资格瓜分奖牌和荣誉。所以今天在一线队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一会儿要参加颁奖仪式。 但算算人头，更衣室里球员却有27个，多出来的那个人叫罗纳尔多。 罗纳尔多因为上半赛季在皇家马德里参加过这个赛季的欧冠小组赛，根据规则，他转会后失去了报名代表ac米兰参赛的资格。不能报名自然也就不在26人的传统名单中，如此一来，就算米兰夺冠跟他也没有一毛钱关系，金牌没他的份。 也就是说，如果皇马能最终夺冠，已经不是皇马人的罗纳尔多才会分到一枚冠军金牌。 要是换成其他人，ac米兰俱乐部不会操这份闲心，但罗纳尔多实在不同寻常。首先，如此一位天王级人物，谁也不敢怠慢。其次罗纳尔多在下半赛程的意甲中表现确实优异，状态回勇的老王爷也值得俱乐部去笼络。还有很重要的一点，纵横江湖十数载的罗纳尔多阅尽天下荣誉，唯独缺少一个欧冠冠军。 这就很风水了，时也运也，就是绕着你跑能怎么着？拿个欧冠冠军比拿世界杯都难，游走诸多豪门的罗纳尔多对此也很无奈。 1976一代的天皇巨星中，没有斩获过欧冠的不止罗纳尔多一人，托蒂一生苦守罗马就不用说了，巴拉克才是真的悲催，维埃拉则是属于点儿背。比他们更老的不再一一列举，毕竟那时候只有联赛冠军才能角逐欧冠，但比他们小的布冯和伊布此时肯定也没有意识到。 这些人背着人流眼泪都不知道找谁说理去！ ac米兰高层起了恻隐之心，决定如若夺冠将颁发给罗纳尔多一枚金牌，借以慰籍他那颗沧桑风尘之心。这多出一块金牌的份额就从教练组当中出，一句话的事情，让安切洛蒂自己去协调。 罗纳尔多其实不想要这份同情，这让他有种乞讨被人可怜的感觉，但又不好扫了俱乐部高层的这份雅兴和好意，便假装很开心的样子答应了。 事实上，即便ac米兰夺了冠罗纳尔多有了这块金牌，这个冠军的荣誉也不会被官方记录在他的档案里，他还是没有欧冠，自欺欺人而已。 巴西前锋德尔莱只有一场国家队热身赛的入选经历，还是他的经纪人花了钱运作的结果。但这哥们儿2003-04赛季恰好在波尔图打了一年酱油，于是，便跟着穆里尼奥混了一座欧冠冠军。罗纳尔多看德尔莱的眼神，就跟姚明看马刺的巴特尔一样。 水漂哥里卡多·奥利维拉却不一样，去年超过1800万身价加盟的他虽然已经沦落为纯酱油，可还是货真价实的欧冠报名球员，一旦夺冠之后这份扎扎实实的荣誉便落进了口袋。毕竟是生平头一遭，眼见2:0领先冠军大半已收入囊中，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奥利维拉不由得有些兴奋。 雅典奥林匹克体育场赛事承办方很贴心，给两间更衣室里都准备了硕大两瓶礼炮香槟，不偏不倚。这样的做法，方便谁家夺冠了举起来滋来滋去庆祝。两家俱乐部自己不是很方便准备这玩意儿，因为‘好事说出来就不灵了’，提前准备好没得触了霉头，也会伤人品，但主办方这么搞就相当凑趣了。 奥利维拉说笑间突然把大香槟抱在怀里：“咱们开香槟吧……” 一句话让整座更衣室瞬间鸦雀无声，马尔蒂尼和一些老帮子的脸色都变了，黑倭瓜一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这句话犯了ac米兰的禁忌，也踩着了马尔蒂尼们的尾巴。 两年前伊斯坦布尔中场休息时，ac米兰3:0领先利物浦，正是舍甫琴科的一句‘咱们开香槟吧！’赛后被媒体大做文章。虽然米兰下半时被逆转不是因为这句话，媒体捕风捉影言过其词了，但舍瓦和马尔蒂尼因为这句话有了争执闹得不愉快却是事实。 这句话成了米兰人那个惨痛之夜的标志性事件，也是谁都不愿意再回忆起的伤疤。 不说亲身经历过的老米兰，就连卓杨这样的后来者都知道这一桥段，生命中无法承受之轻，大家都在刻意回避这个话题，却不料被冒失的奥利维拉‘咝啦’揭开。 更衣室陷入沉默冰冷尴尬，都知道奥利维拉是无心之语，但这个兆头实在不好，时隔两年面对同样的对手在同样时刻几乎同样的状况下，同样是7号队友说出了同样的话，这他妈该死的历史是要重演吗？ 奥利维拉当然也听说过这件事，所以话没说完就已经猛然警觉，但显然为时已晚。此时他后悔得只想抽烂自己这张破逼嘴，泛黑的脸皮从憋到通红再吓到煞白。 更衣室内冷场超过了十秒，每个人都清楚必须打破沉默化解掉这份尴尬，但又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做，强作欢笑还是充耳不闻？岔开话题还是直面伤疤？没人能在短时间里找到一个合适的办法。 但冷场时间越长尴尬便会越凝重，就会在大家心中产生出心理阴影，宿命论者会恐惧厄运轮回。更衣室里需要人打破这种危险的沉默。 卓杨猛然站了起来，指着奥利维拉鼻子破口大骂：“老里，我觉得你说尽是些屁话！” 第二八七章 利物浦反攻倒算 “老里，你这个屁话我就不爱听。”卓杨一句话将更衣室所有目光都集中了过来，大家有些惊愕地看着他。 “什么叫开香槟？”卓杨继续说：“香槟这玩意儿就跟汽水一样，开着有什么劲？要开也是开啤酒开红酒，要不就干脆上白兰地。” “再说了，酒肉不分家，连肉都没有开啥酒嘛！我知道一家烤三文鱼，一老大哥带我去过，那味道用内少的话来说，绝了。离咱们住的酒店不远，比赛完我请大家去杀一回。” “所以说，老里你光知道开汽水，都不知道请大家吃肉，咦~~~~，小里小气。”卓杨故作鄙视夸张的表情，里卡多·奥利维拉眼神中已经带上了感激。 “有酒有肉岂能没有美女？光一帮糟老爷们儿容易把酒喝闷死。”卓杨把目光从奥利维拉身上移开，看向了众人。“美女这方面我不行，我和老里、卡卡都不行，八爷你别笑，你也不行。还得靠……九爷，还有安副、罗尼，还有内少你，你就别谦虚了。找美女的任务交给你们了，到时候咱们气氛搞起来、搞起来。” “我都请大家吃肉了，诸位老大不得给我出点力？”卓杨开始话头转风向。“不说了，下半场让我进个球。利物浦不是怂队，上半时让咱们搞懵逼了，但那绝不是他们真正的实力，下半场他们一定会反扑。所以，我这点小小的愿望还得靠诸位老大援手帮忙。” “下半时我去怼利物浦两个中路，马斯切拉诺和阿隆索，掐住他俩他们反扑的气焰就会弱不少。”卓杨看向安切洛蒂：“先生，你让我今天在中场临机决断，上半时我干得还不错吧？”安切洛蒂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 “下半时大家放心把中路咬人的活交给我，顶住前二十分钟咱们就彻底拿下了。总之，利物浦不弱，需要咱们继续打起精神，打蛇不死随棍上，咱们一鼓作气先把他们捶死再说。” “马队，你说我说的在不在理儿？” 马尔蒂尼豁然起身：“卓杨说的没错，咱们……” 老马队激昂慷慨地做着下半时动员，更衣室里的气氛已经完全扭转了过来，米兰人七嘴八舌跟着马尔蒂尼一起补充着下半时该注意的方方面面。奥利维拉早趁人不注意把那瓶惹祸的香槟悄悄放回了原处，首相卡福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事不关己的罗纳尔多倒是饶有兴趣地继续看着卓杨和卡卡手舞足蹈在解说什么，传跑时机之类的。 安切洛蒂最后做了总结，还是他那一套，没什么新意，但大赛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突发奇想从来都是弱者才该干的事，领先者永远会以不变应万变，以正合以奇胜。 贝尼特斯在这方面和安切洛蒂很像，都不善于临场调整决断，他虽然是西班牙人，但执教思路却师从于意大利学派。如此一来，下半时开场双方都没有调整换人，继续着上半时的短兵相接。 前五分钟里，比赛还显得很正常，落后的利物浦逐渐阵型前压，领先的米兰压缩队形站得稳稳当当。卓杨就像他说的那样，前移至与卡卡并排，用进攻威慑对手的同时，也就地遏制马斯切拉诺和阿隆索。 五分钟过后，利物浦突然迸发，队长杰拉德用一段争议拉开了疯癫反扑的大幕。 第52分钟，岑登斜传，库伊特头球摆渡，杰拉德接球顺势抹进了禁区。内斯塔从其身后做出动作，杰拉德轰然倒地。 看台上一片哗然，米兰人的心全部都揪到了嗓子眼上，利物浦人开始欢欣鼓舞，杰拉德躺在地上笑得难看极了。德国籍主裁判范德尔的哨声响起非常及时，然而，却并不是给了利物浦人想要的点球，而是判罚了角球。 利物浦人全炸了，看台上两万名红军拥趸骂声四起，但范德尔坚持了判罚，还给了不依不饶的岑登一张黄牌，提醒他招子放亮。 非常有争议，但事后从慢镜头看，内斯塔非常准确地从杰拉德两腿之间捅到了足球，一如既往优雅和老辣。根据欧足联规矩，为了维护裁判的权威和公正，现场大屏幕不得慢放争议画面镜头，即便违规播放裁判也不能依据重播改判。 所以，除了心知肚明的杰拉德，其他利物浦球员都一肚子怒火和冤屈，这让他们瞬间鸡血冲上脑壳顶，每个人都变得嗷嗷叫。 岑登开出角球，身高191公分的丹麦中后卫丹尼尔·阿格前点头球摆渡，足球蹭到了他身后马尔蒂尼的头皮发生变向，恰好让门前4米处看风景的库伊特逮个正着，荷兰射手一头攮进球门远角，迪达连反应都做不出来。 利物浦人狂了，兴奋起来就像他们已经赢了冠军似的。米兰人有些意志消沉，都已经如此谨慎对待了还是没能阻止丢球。 马尔蒂尼心里‘咯噔’一下，两年前的下半场，利物浦正是在这个时间段发起了死亡反扑，也是杰拉德率先发难，此情此景何其相似。再想起中场休息时更衣室‘又开香槟’，马队萌发出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 果然，接下来被反攻一球鼓舞了心神热血奋勇的利物浦人如同两年前一样搏命般向前向前，从前锋到后卫发疯似的人人逼抢。来自两年前的心理暗示让他们实力状态暴涨50%，同样的暗示让米兰人缩手缩脚，勇气和镇静跌落50%。 一进一出，场面瞬间直转而下。两年前三个球都打回来了，现在只剩下一个球，利物浦人非常自信今天不叫事儿；两年前三个球都没守住，现在两个球又被对手开始往回追，米兰人失去了固有的淡定，他们本就不是一支以热血和勇气著称的球队。 米兰根本拿不住球，皮尔洛失去了对节奏的掌控，他开始变得连站都站不稳。ac米兰唯一能做的就是被动防守，遇球便赶紧大脚解围，若是稍停片刻利物浦人便晃着嗜血的匕首扑了上来。 ac米兰乱了，整支球队开始变得毫无章法可言，伊斯坦布尔之夜的阴云压向了每个人的肩头和心头。两年前被利物浦人在这个时间段六分钟内摧枯拉朽般反攻倒算，两年后同样场景再现，利物浦的打击愈发猛烈。 时光一去不复返，时间永远不相信回忆，也永远不会重复。两年前的ac米兰里，并没有一个叫卓杨的人，但现在有了。 第二八八章 卓暴徒挺身而出 ac米兰到了危难时刻，如若不做出正确的应对措施，没有积极的改变，雅典之夜将是伊斯坦布尔重演。 队长保罗·马尔蒂尼并不是个话多的人，他也并不习惯在场上大呼小叫，而且说心里话，ac米兰优雅贵族般的气质早已深深刻画在他们这些人的骨子里。马队什么都好，但他显然不是一个能带头和对手拼刺刀牙碰牙互啃的流氓头子。 下半时的ac米兰遭遇暴烈的利物浦，就像一位学富五车的老学究在崇山峻岭里遇上了拦路抢劫的山大王，一肚子的能耐这个时候半点屁用也没有，土匪的鬼头大刀和大耳光子就是真理。 加图索倒是不怂，但他的技术风格决定了他成为不了一名引领者。米兰人都不怂，但玩命从来不是他们的特长。就像那位老学究，他在土匪面前不怕死，自始自终大义凛然临危不惧，但慷慨赴死终归还是个死。 ac米兰需要有人站出来告诉大家该怎么做，ac米兰需要有人会这样做。 卓杨挺身而出！ 利物浦狂攻已经维持了六分钟，而且丝毫没有缓口气的意思。在这六分钟里，红军完成了五脚射门，全部命中门框范围，一次甚至击中门柱。已经岌岌可危，ac米兰处在崩溃的边缘。 看台上的红军拥趸们齐呼‘伊斯坦布尔’，喧嚣震天完全压过了人数更多的意大利球迷。他们坚信，今天的雅典依然属于红色天空，火焰将再一次燃烧白色的岩石。 卓杨在这几分钟里也被打乱了，他不是神，或者说现在还不是。双拳难敌四手，他只能四处瞎跑跟着反抢，和所有米兰队友一样。这样的各自为战，在气势如虹形成合力的利物浦面前处处受制，踢得被动费力还十分憋屈，有劲也使不出。 但卓杨会动脑子，他在这狼狈不堪的几分钟里也没忘记观察和分析，而且很快便让他看出了门道。米兰需要有人把大家的行动统一起来，改变这种各自为战的低效率防守， 更重要的是，需要有人能控制住足球，进而找回被乱棍打乱失去的节奏。 同几天前那场联赛一样，卓杨没有去和任何人商量，直接开始发号施令，即便今天场上全是牛人，即便马尔蒂尼也在这里。 “八爷，往回收一点。”第一个命令便给了红着眼睛到处咬人的加图索。“去夹击杰拉德，不要让他拿球，断他一条腿。” 快溺水的人发现了一根救命稻草，米兰人需要有人出声，无论这个出声的人是谁，他们都会紧紧抓住这根稻草。加图索领命。 “安副，你内收保护皮少，注意和卡卡保持距离。”安布罗西尼接受指挥。 “里卡多，弄他！！”话音刚落，卡卡便直接放铲将岑登干出了场外。 “马队，内少。你们不用扑得太狠，扎住大禁区线就行了，身前交给我们。”又毫不客气对两位后防大佬做起了交代。 “圈圈，把人往边线赶，干死他，别给我说你心慈手软。对，就是这样！” “扬库，你也一样，红黄牌算个球。” “皮少，拿球找我和皮波，别回传，也别给卡卡。”皮尔洛同样没有放过。 “九爷，拿球拿球，假摔假摔。”因扎吉汗都臊回去了。 卓杨自己当然也没闲着，先来一句‘老子打死你’吓得彭南特赶紧出球躲开，紧接着卓杨翻身飞扑杰拉德，鞋钉离开地面的滑铲和红军队长硬碰硬，俩人眉头都没眨一下。 和杰拉德互相揪着领脖子站了起来，卓杨当即爆粗口：“滚你妈逼，想死给老子说一声。” 杰拉德当然也是条硬汉，他才不会被谁吓住。“你个砸碎，今天非整死你。” “瞧你长的那ji巴样儿，苦瓜上刻了张脸。”卓杨瞬间变换画风。“你他妈能把卖镜子的逼疯。”杰拉德从来也没经历过如此玄幻的争斗，也合该着英国人嘴都笨。 “……法克！” “你他妈吃完蒜不漱嘴，害得你老婆资深神经病九级。” “……法克！” 其实米兰队中并不乏硬汉，卡卡率先冲了上来，紧接着便是斗狗加图索，脾气火爆的圈圈奥多，斯文败类因扎吉和内斯塔，阴人专家安布罗西尼和杨库，下三滥迪达。队魁马尔蒂尼不用说，就连皮尔洛也跟风过来上蹿下跳。 利物浦更是不缺恶棍，一拥而上两边就展开了集体拉扯。卓杨见火候积攒到位，瞬间又化身残暴强盗头子。 “想打架是吧——！！来啊，老子一个人挑了你们全部——！！”狂得跟王八蛋似的。 把利物浦人鼻子全都气歪了，这种场合谁会真去打架？可这小子也太嚣张了一点，再说真打还真打不过他。米兰人则长出一口恶气，卓杨这一嗓子嚣张太过瘾了，无形中米兰人气势大振。 德国主裁判范德尔冲进来给了卓杨一张黄牌，当然，雨露均沾也没忘了同样赏给杰拉德一张。卓杨洋洋得意：赚了赚了，这货是队长，老子啥都不是，赚大发了。 警告完两群张牙舞爪的斗鸡，范德尔又把卓杨拽到一边：“卓杨，适可而止啊，你闹得过份了我的牌子可不认人。” 卓杨和德国裁判界关系非常好，他曾是那里的集体偏袒对象，和今天这个范德尔也是老关系了。 “知道知道，放心吧！我装装样子，吓唬吓唬他们就好，放心吧，决不给你添麻烦。” 吵吵闹闹的纠纷打断了利物浦人旺盛的精神头，ac米兰在卓杨大呼小叫的指挥下重新凝聚成了一股绳，防守拦截开始进退有序，逐渐把对手驱离了禁区，越来越远，还在强弩之末般疯狂的利物浦人像围绕着钢铁栅栏歇斯底里狂吠却不得其门而入的疯狗。 卓杨指挥着每一名队友和对手展开绞杀与反绞杀，看台上罗森内里依靠人数优势也压制住了红军拥趸的嘶鸣，整个雅典的天空开始只听闻‘米兰！米兰！’响彻。 防守慢慢稳定了下来，更重要的是要用进攻来彻底遏制和打击对手。此时此刻，ac米兰中场需要有人能牢牢控制住足球，这便不是只靠精神层面就能办到的事情了。 论起控球，当今足坛卓杨谁也不服。 第二八九章 用控球结束疯癫 天王罗纳尔多的控球能力天下皆知，但他巅峰期那些年在皇马的时候，曾说过：在齐祖面前，没有人有资格夸口控球。 今年三月份，卓杨第二次应邀参加了‘齐达内朋友队vs罗纳尔多朋友队’第四届反饥饿慈善义赛，那是在齐达内的家乡马赛。作为齐达内朋友队的前腰，卓杨上半时打进两球，最终齐达内6:2战胜了罗纳尔多。 多说一句，下半时替换卓杨的正是杰拉德。不过当时因为赛程紧张大家都来去匆匆便也没什么交流，反而因为这次赛前的口水仗俩人交了恶。 那次义赛期间，齐达内接受采访时说：卓杨是现今年轻一代球员的楷模，尤其他的控球技术，完全可以成为教科书。 不管这种各自推崇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但最起码说明一点，卓杨在控球能力上已经足以与两位老一代天王划等号。 . 卓杨开始在场上坐全方位穿插接应，ac米兰也习惯了他此时的指挥，每个人都非常自觉地遵守他的指令。卓杨不停伸手要球，他总是很及时出现在每一位持球队员的身侧。 “倒给我！”卓杨呼叫安布。“往下顺……再回来。” 他指挥每一名队友把足球交给自己，也指挥他们按照自己的指令配合扯动。ac米兰的队形完全成为以卓杨为轴心运转流淌的自动化传控机器。 卓杨名彻江湖的控球技术让利物浦很是为难，一个人想抢下来纯属痴心妄想，两个人夹击他依然能维持平衡许久，三个人合围……，然而正中卓杨下怀，以为ac米兰其他人是死人吗？ 用组织有序的铁血防守顶住了利物浦人的疯狂，再糅合进独步天下的中场个人控球能力，逐渐消磨了利物浦人的英雄胆。白色的ac米兰像柔情却固执的海浪，把利物浦红色的火焰一点点扑灭。 看着争夺的焦点区域距离自己越来越远，马尔蒂尼老怀大慰，他明白了两年前缺少什么，也明白了两年后的今天米兰在气质上的圆满。 两年前六分钟里利物浦人连扳三球，两年后这六分钟却只成为他们最后的疯狂。看着前边卓杨像只蝴蝶一样在人丛里穿梭翻飞，看着他从容招手要球出球，马尔蒂尼心安了。 马尔蒂尼想起去年联赛刚开战后不久那次，卓杨因为赛后发飙还和自己发生了冲突，这也让卓杨招来了很多圆桌老成员的不满。但也许正是从那时候起，卓杨就已经开始在改变ac米兰的比赛气质了。 也许没有那一次，便没有今天这一次。 内斯塔说的是对的，传统并不一定都正确，足球在改变，传统也要与时俱进，ac米兰如果从我们那样变成卓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古希腊神话中，人民渴望火的温暖和光明，他们只能寄希望于普罗米修斯去神山上偷窃；中国传说中，燧人氏教会了人民钻木取火，从此火光照耀大地。 天罚之时，诺亚打造了方舟在洪水里浪荡漂泊，祈求天的怜悯和宽恕。在同一时间，大禹王带领着勇敢的人民与天斗，治理了水患，为后人留下了肥沃的九州大地。 水与火是生命之根，也是永恒的传奇之歌。 . 勇敢加上秩序，抵挡了利物浦人的疯狂和激情，控制和运转终于让ac米兰找回了自己最擅长的节奏，利物浦最后一丝癫狂也湮灭在了智慧和勇气面前。 安切洛蒂和贝尼特斯一直伫立在场边看着这一切，这期间跌宕起伏的变幻已经不是他们所能控制。足球说到底还是需要球员在场上去踢，主教练很重要，但球员才是决定性的。 卓杨的发小海洋曾经说过：如果让我去执教曼联，曼联仍然有可能拿下英超冠军；让弗格森来执教中国队，也没丁点希望获得世界杯。 ac米兰被打乱时，安切洛蒂束手无策；利物浦疯狂无果后重归颓势，贝尼特斯同样无所作为。 场地里，皮尔洛重新站稳了身姿，卓杨用自己控球帮助球队重新找回节奏后，便将球权交还给了皮少，此时皮尔洛对战局的把握更精准。 利物浦整体反扑已经不成气候，除了个别人顽固不化还在继续单枪匹马试图扭转乾坤之外，其他人面对ac米兰游刃有余的纵横战略一筹莫展，只能跟着风向消磨时间。于是，卓杨回头找上了杰拉德。 利物浦只有两个人还在战斗，首当其冲就是他们的队长史蒂文·杰拉德。 这又是一个人守护一座城的故事，杰拉德从利物浦少年队起步，直至现在红军队长，安菲尔德的招牌人物。从18岁进入一线队至今，杰拉德踢过除去守门员之外几乎任何位置，可以说相当全能了。 关于杰拉德的厉害，就无需多言了，如此一个英格兰典型精英式球员早已被世人所熟知。正所谓身高一八六，跳起来二八六，铲球变成五八六，说得就是杰拉德。要说杰拉德还有什么缺点的话，也许场上场下太过于沉默算一条。 这一点和海布里的亨利有点像，所以他们贵为队长，花团锦簇不可方物，却难以成为精神领袖，杰拉德更习惯用自己的努力为球队做出贡献。 眼见再次逆转的希望逐渐远离，杰拉德闷着头开始了硬桥硬马的孤胆英雄行为。他一旦发起狠来，原本防守时负责照顾他的八爷加图索便有些吃不消。脚步上没有问题，但俩人身高体重力量上的差距让加八吃了不少亏。 说起来，加图索更适合防守技术型核心球员，去撕咬小罗梅西卡卡这些人，他有一副好牙口，但遇上巴拉克类型球员，就不是很灵光。八爷还有覆盖面积无死角、卡位阻断一顶一的绝活，只不过遇上孤单英豪杰拉德，这些特点没有用武之地，变成了短处面对对方长处。 卓杨回撤算是解决了这个对于加图索来说历史性的难题，卓杨还不具备八爷那种洞察明细能嗅出地底石油的防守厚实底蕴，但仅从一对一上无疑他要比八爷更全面。 这番对上，卓杨不会像刚才那样打嘴炮了，他也同样一声不吭上来便直接交火。 芬南后卫线大脚长传吊球，卓杨和杰拉德摩擦在一起相互架着胳膊同时起跳。谁都不是善茬，善恶本就在一瞬间，杰拉德铁肘猛然击打在卓杨的腮帮子上，卓杨更不含糊，提膝照着他的小腹就来了一下。 第二九〇章 进球了才叫硬汉 卓杨脑袋都快被砸晕了，杰拉德更是小腹一阵绞痛闭住了气，但俩人谁也没有矫情，没有捂脸捧腹去卖惨。他们并不拒绝腹黑表演天赋，但心里明白，此时是硬汉的对决，把对手卖给裁判，表面看似赢得了比赛的先机，实则输掉了胜负的气质。 强行维持空中平衡，角力之下谁也没能完成头球，足球在俩人即将失控的头颅之间来回磕碰几下后跌落了凡尘。也许是老天的眷顾，足球落地的方寸更靠近卓杨的右脚，他便在恍惚中捅上一下。 不用去看，也看不见，但他知道足球的去向一定有马尔蒂尼在那里，这是对球队队形的熟悉和队长的信任。轰然落地后，卓杨晕着脑袋翻身就往前跑，可杰拉德就没这种福气了，他肠子疼得根本迈不开腿。也许他此时应该躺下，但他不愿意。于是，杰拉德便这样原地看着卓杨一路烟尘。 刚才挨得那一下比较狠，卓杨感觉整个口腔都不太利索，嘴巴里一股子浓烈的咸腥味。脑袋还是懵的，此时除了跑他基本上不敢太去做其他什么技术动作。大脑是行动的司令部，晕乎乎身体机能肯定不能游刃有余。 但ac米兰有一群当世一流的球员，卓杨有一帮杰出的队友。 抛离杰拉德不到五米，马尔蒂尼的传球就回到了卓杨脚下，迎面是阿隆索，卓杨没有试图去过他，因为头晕脑胀没什么把握。斜向一磕，足球给了侧方的皮尔洛。 呼啸一声和阿隆索擦肩而过，足球又回来了。 彭南特犯着心虚没能跟得上，前面是马斯切拉诺在枕戈待旦，他是利物浦除去杰拉德之外另外一个还在疯狂战斗的人。 哈维尔·马斯切拉诺仅比卓杨大一岁，但他成名比卓杨还要早。卓杨还在马迪堡青年队里蹉跎的时候，马斯切拉诺就已经代表河床一线队踢上阿甲了。 马斯切拉诺今年初冬歇期加盟利物浦后，他从后腰位置上解放了杰拉德的攻击力，让杰队化身前腰甚至今天的影锋，也让阿隆索有更多精力参与组织进攻，而且小马哥还拥有不逊于杰拉德的精神属性。 战到此时，利物浦人徒劳无功的疯狂过后集体陷入消沉，只能按部就班应对米兰的攻防，只有杰拉德和马斯切拉诺仍在坚持战斗，对疯狂的迷恋。 马斯切拉诺相当不俗，他镇守在中场咽喉部位，让皮尔洛和卡卡今天都没有太高光的表现。即便此时ac米兰已经恢复场面控制，他依然阻断着睡皮和卡卡在中路攻击的欲望。 一对二，皮卡二人被他抢得心头直冒火，手里有刀子早就捅他了。 只不过，虽然是中场球员，但马斯切拉诺的防守属性远远高于他的进攻属性，所以他的疯狂能干扰到米兰的进攻，但对前面杰拉德帮助不大。 卓杨没有去过阿隆索，更不会过马斯切拉诺，外脚背一弹，足球给了最值得信赖的卡卡。 心里清楚即便脚下没有球，马斯切拉诺也不会轻易放自己过去，空跑的卓杨向右侧闪身再随即弹回左边，趁着马斯切拉诺重心迷乱的功夫，卓杨再次闪回右侧，完全是西班牙斗牛场里的玩法，这就要擦肩而过。 马斯切拉诺的确是个人物，如此被调戏竟然还是能勉强转过身体。眼看不用非常规手段留不下卓杨了，马斯切拉诺直接变身恶棍下黑手，上下两招齐发，下面低腿扫脚面，上面铁肘瞄准太阳穴。 完全是下意识动作，卓杨轻跳缩头屈体团身，像一个球一样从马斯切拉诺的脚和肘之间射了过去。当然，来而不往非礼也，他顺便也用肘子给小马哥的腰眼来了一下。 ‘咯’一声，马斯切拉诺钉在了原地，腰里面转着筋的疼还岔了气。要换成别人，惨叫一声也就躺下了，可他是铁血猛男小马哥，只有站着死没有躺着生。所以，他只能咬着牙硬挺着钉在这里，像沙漠里孤独的胡杨巍然不动。 抛弃了小马哥，卡卡给回的足球自然毫无瑕疵，卓杨不等远处惊慌失措的阿格跑到近前，便先出一脚推给了靠拢接应的安布罗西尼。 接下来便是毫无意外的斜传直插，卓杨和足球都打穿了利物浦的后防线，同时出现在禁区里。 卓杨连门将雷纳都没有心思去过掉，看着他鼓起勇气来飞扑自己的单刀球，索性直截了当横推给了牵制住卡拉格的九爷因扎吉。虽然九爷此时正和利物浦后防核心纠缠在一起，但卓杨知道他有的是办法。 果然，精明似鬼的九爷倒地铲传，如此卓杨便笑纳空门了。 足球应声入网，一近一远‘噗通！’‘噗通！’两声，杰拉德和马斯切拉诺不由得双膝一软，跪得荡气回肠。 第70分钟，ac米兰3:1，虽说足球比赛风云变幻，但这一场已经可以落槌定音了，利物浦人彻底没有了心气。嗨得过头自然也会痿得过份，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世事皆如此。 再看卓杨，依然头晕脑胀的他傻呵呵笑着，右侧腮帮子已经肿了起来，像嘴里藏着花生的仓鼠。嘴角的血流淌在下巴上，他却浑然不知。 . 贝尼特斯用前锋科威尔和克劳奇换下了岑登和彭南特，三前锋死马当活马医。安切洛蒂拖拖拉拉先后用卡拉泽和法瓦利换下扬库和安布罗西尼后，时间已经到了第80分钟。 主裁范德尔刚才在米兰球员的严正抗议下，因为他自己并没有看清楚，便来询问卓杨：被谁打成猪头了？血怎么来的？卓杨说：没事，您甭管。 卓杨骄傲地瞥着杰拉德和马斯切拉诺二位：瞧见没？硬汉要硬得有效果才算数，瞎鸡ba硬狗屁不是。同样都是棍，硬得有水平了才是如意金箍棒，否则就是一根棒槌。 卓杨又拧头去看了看放在场边的大耳朵杯，那是他亲手放在那里的。 作为上一届欧冠冠军，根据习俗，赛前马迪堡俱乐部体育总监哈斯勒和队长德拉斯负责护送奖杯到现场安放。哈斯勒强行拉上了卓杨，不一起来就翻脸。哥哥的话是要听的，卓杨乖乖跟了过来。 哈斯勒说：卓杨，去年是你把它捧回了马迪堡，今年你一定还要把他捧走。 卓杨说：哥，我答应你！ 第二九一章 米兰七夺冠军杯 日出江花红胜火，雅典的夜空被看台上流光溢彩的烟花涂染成了彩色，烟火映红了爱琴海，也映红了内美人斯塔秀绝的脸庞。汗珠从九爷因扎吉隽逸长发的发梢渗出，悬在那里像一颗颗剔透的水钻，每一粒钻石都反射着烟花的彩虹。 “他们可真……绝了！”内美人说。 在这场欧冠决赛最后的十分钟里，头已经不晕了的卓杨和卡卡在中场翩翩起舞，他俩牢牢控制着脚下的足球，也控制着这十分钟里所有的命脉。 利物浦被迫全线回收，哪怕他们心里明明知道现在比分是3:1，应该破釜沉舟去攻击，但不是他们不想，而是做不到。脚下球都没有还怎么攻？ 在卓杨和卡卡的引导下，ac米兰全队已经非常适应利物浦这种为了球权而无可奈何的扑抢，何况这样的反抢早已不具备什么强度和气势，心气都没了，何谈精神力。 ac米兰用遛猴般的娴熟控球让英格兰球队彻底没有了精神，他们赖以闻名足坛的勇气消失了。 反观米兰，则把驰名天下的控球发挥到了极致，每个人都丝丝入扣，以卓杨和卡卡为核心，其他人甚至包括皮尔洛都一脚接球出球。足球始终在对方半场来回输送，远离了米兰的禁区，马尔蒂尼和内斯塔几乎无所事事。 所有米兰人、全世界此时都知道，这个冠军已经被ac米兰第7次收入了囊中，不可能再有什么意外。第88分钟，吉拉迪诺换下因扎吉时，奥林匹克体育场的米兰拥趸开始欢呼，此后欢呼声便一直没有停歇下来。 值场裁判举起补时五分钟的显示牌，招来了满场的嘘声，但这个嘘声里洋溢着无边的快乐。 马尔蒂尼已经从肺部针扎般的灼热中解脱了出来，这场高强度的比赛对于还有一个月就将年满39岁的他来说，有点无法承受。如果一直按照利物浦反扑阶段那种恐怖的烈度进行，马尔蒂尼铁定难以为继。幸好利物浦疯狂没有超过十分钟，接下来的僵持也只不过十分钟而已，此后ac米兰便完全逆转控制了节奏，给了他非常宝贵的体能恢复，这才能悠然坚持到全场此时。 马尔蒂尼看着前场依然指手划脚不停接球的卓杨，他想起了前一阵子这小子晚上闲得无聊跑到自己家里死皮赖脸混晚饭吃后闲聊的那个故事。 爱琴国忒修斯王子为了对抗来自阿波罗神庙降下的神谕，毅然持剑冲进克里特迷宫，杀死了半人半牛的怪兽弥诺陶洛斯，从此解除了爱琴国每九年就贡献七对童男童女作为贡品的天罚。 在马尔蒂尼看来，今天的卓杨就是那位勇敢而又充满智慧的忒修斯。 ac米兰替补席上的队友和教练已经手搭着手站在了场边，那些并不在参赛名单中的队友也都从看台上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结束的时刻。 应邀而来米兰名宿、前队友都开始起立鼓掌，被邀请的人里面只有两位没有亲临现场，德国国家队领队比埃尔霍夫和切尔西前锋舍甫琴科。 比埃尔霍夫以工作忙碌为由笑颜婉拒，舍甫琴科则因为他与老东家的绯闻愈演愈烈，需要避嫌。但两个人都在媒体上发表了热情洋溢的祝福，早早预祝ac米兰王霸欧洲。 卓杨用马赛回旋绕开科威尔心不在焉的反抢，随便带开几步后传给了卡卡。卡卡往前盘带，骗过阿隆索，又翻身带向后场，随即再传给已经拉到边路接应的卓杨。 卓杨迎球原地假动作虚晃骗倒马斯切拉诺，然后将足球稳稳停在脚下。这时，主裁判吹响了两声长响的哨音，比赛结束了。 卓杨用脚尖将足球挑起，原地颠了起来，脚背、脚弓，双脚脚外侧，掏拐子、踢毽子。看着势头不对，赶紧绕了两个兜圈花子后大脚将足球开上了米兰球迷密集的看台上，随即便被狂吼着扑来的八爷加图索拦腰抱住放倒在了地上。 雅典城焰火四起！ . ac米兰第七次夺得欧洲冠军杯冠军，这个成绩仅次于九次夺冠的皇家马德里。意甲也以11次夺冠领先全欧洲，英超和西甲都为10次，德甲8次。 卓杨被评为决赛最佳球员，这一点没有什么争议。站在琳琅满目的商标背景板前，他面对摄像镜头侃侃而谈。 “这个冠军，属于所有米兰人，属于ac米兰俱乐部。我个人希望能将这份荣誉与刀疤里贝里、姥爷默特萨克、小猪施魏因斯泰格、二哥蒙托利沃、屠夫德容，希望与马迪堡六剑客共同分享，是的，是马迪堡六剑客。” 卓杨是欧冠改制后第一个代表不同球队连续两年都获得冠军杯冠军的球员，蝉联第一人。而今天是西多夫的第四个欧冠冠军，虽然他不是现役中最多的，马尔蒂尼和科斯塔库塔第五个了，但西多夫是当今世界足坛唯一一位代表三家俱乐部都获得过欧冠的人。1995阿贾克斯，1998皇家马德里，2003和2007ac米兰，‘冠西哥’叫得敞亮。 科斯塔库塔这算是退役了，马尔蒂尼成为当今足坛现役球员中唯一一位拥有5座欧冠的天神。除去他俩，就只有足球远古时期皇马的迪斯蒂法诺等七名球员也是5次，毕竟50年代欧冠首创时皇马一口气便是5连冠，他们赶上了。 现在足球已经没有能超越马尔蒂尼的，只有那个时期的皇马传奇亨托，他有6次，千古第一人。 “卓杨，我还真得感谢你，能在退役前拿到五次欧冠，还能顺便在利物浦跟前把场子找回来，我知足了。” 马尔蒂尼和话让卓杨大吃一惊：“我操，保罗哥，你是要退役了吗？没到时候呀！” 马尔蒂尼合同今夏就将到期，不过他这一辈子合同到期的次数多了，没回都和ac米兰俱乐部相互毫无障碍续约，这个夏天当然也不会例外。马尔蒂尼虽然年迈，但依然勇可一战，米兰还离不了他。 马尔蒂尼的深知斩获欧冠何其之难，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全部合适之后才能有所想法。他不认为在其后俱乐部一两年的调整期内，ac米兰还有这等好运。 “保罗，你就不想第六次、第七次吗？”卓杨笑得山花烂漫。 第二九二章 足球改变了人生 卓彤彤坐直在沙发上，双拳捏紧振臂暗叫了一声‘耶！’。他最喜欢的ac米兰赢了，儿子赢了。 独自欢喜了一番后，卓彤彤蹑手蹑脚走进卧室，轻轻拍了拍妻子杨虹。妻子鼻腔里发出‘嗯’的声音，卓彤彤凑到妻子耳边：“咱们娃娃赢了，儿子进了一个球，他们赢了。” 杨虹惺忪着睁开眼睛，眨巴了眨巴，冲着丈夫笑了，然后把头又往枕头窝里埋了埋，调整出一个更舒服的睡姿，带着甜甜的微笑继续睡去。 卓彤彤轻轻吻了吻杨虹的面颊，又蹑手蹑脚地走回了客厅，电视里儿子卓杨正和队友们一起在场地上庆祝。 原本两口子说好晚上一起起来看这场比赛的，但或许是夫妻俩鹣鲽情深的缘故，无年无节却在睡前小酌了两杯女儿红。绍兴黄酒最是能迷人，卓彤彤和杨虹便联奏了一曲琴瑟和鸣。中年夫妻相濡以沫，这番折腾便有了些年少时的轻狂，三点四十闹钟响起时，累乏过后已经深睡的杨虹却怎么也不愿起来了。 杨虹不像卓彤彤还算个伪球迷，她对足球没有任何概念，若非因为儿子，她根本懒得多去瞧上一眼，前些年更是对足球深恶痛绝。 刚才卓杨进球时，卓彤彤就打算给杨虹说一声，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卓杨肿起个腮帮子，嘴角还留着血，这要让妻子看见铁定是不得了的事情。 前两天杨虹还给卓彤彤抱怨：“说好的踢足球只是勤工俭学，怎么现在越看足球越像主业，他那个学还怎么好好上？”卓彤彤赶忙劝解妻子：“不会的，娃娃不是经常给咱们汇报他的学习情况嘛！还是很努力的……” 其实杨虹也就是嘴上说说，明摆着的，儿子现在是炙手可热的大明星，这份名气毫无疑问90%以上来自足球。现在提到卓杨，第一身份便是球星，艺术生已经变成了加成的光环。 杨虹对此无可奈何，但说不上不喜欢还是怎么，没有哪个父母看见自己孩子如此名动天下而不骄傲的。而且卓杨马上将满22岁，已经独自在国外生活了近乎五年，不再是出国前那个大孩子，是成年人了，这五年中杨虹也慢慢适应了不再用一个看小孩子的眼光去审视卓杨。 更重要的一点，卓杨如今各种年收入下来已远超过千万，成为足坛最能吸金的那拨人。即便卓彤彤和杨虹都不是很物质的人，但巨额货币的份量无疑加重了卓杨在这个家里的底气。 无论多么和谐多么相亲相爱的家庭，经济能力也会在其中占据很重要的地位，没有收入就没有话语权，这是千古颠扑不破的真理。作为子女，狗不嫌家贫远不如用自己双手让父母享受优渥享乐的物质生活来得孝敬。即便卓彤彤和杨虹这样一对神仙眷侣似的家庭夫妻，在这些方面也不能免俗。 终南山脚下的卓家祖屋已经初具规模，正在进行二期装修工程和园林绿化。卓彤彤没有催着让施工队赶工期，而是依据最早先的设计边盖边调整，精雕细琢下整个宅院越来越符合两口子的心意。这样的工程，花销当然是不斐的，单凭只够盖三五间瓦房的拆迁补偿款远远不够，若不是卓杨那里近乎无限制的资金支持，这一切亭台楼阁浅塘流水都只能是个梦。 钱是王八蛋，就是要用来花的，这一点夫妻俩倒很能达成共识。 卓秋天主持的翊杨领域同样蒸蒸日上，事业成功也使她成为昔日同学们景仰的对象，许多大学同窗好友纷纷前来投奔。卓秋天在这一点上却不含糊，精挑细选后邀请了几位知根知底而且真能做事的同学加入了进来。至于那些眼高手低进门就拿过去友情说事的虚妄者，卓秋天则好言相劝热情款待后声称庙小难留大菩萨。 先做人后做事，翊杨领域是弟弟打拼而来的血汗钱启动，是卓家全家人的产业，不能因为一时心软抹不开面子而坏了发展，最后造成事业受损自己还落得个里外不是人，那就不美了。 卓彤彤心满意足地关上电视，又呷了一口茶几上杯中剩余的残酒，那上面似乎还留有妻子的唇香。 按照五年前杨虹最早先的计划，卓杨没准儿此时已经在西安某个中学当上了音乐教师，从此过着一眼能看到头的人生，不紧不慢。也许几年后会和学校里某个女同事相恋结婚，也许那个同事还是母亲杨虹的学生。 又是几年后，卓杨或许有了孩子，卓彤彤和杨虹升级为爷爷奶奶，星期天全家人会聚在一起其乐融融。 但足球改变了这一切，彻底改变了卓杨的人生轨迹，进而改变了姐姐卓秋天的人生和父亲母亲的后半生。五年过去，当初勤工俭学的足球让卓杨成为了举世闻名的大明星，他读了硕士还要再去读博士。 卓杨的爱情依然没有归宿，这一点爸爸妈妈是知道的。他们不在乎报纸上渲染儿子又在和谁谁交往，夫妻俩根本不关心那些，知道那都是虚的。因为他们心里清楚，如果真有了让卓杨彻底心动的女孩子，儿子一定会告诉他们，一定会带着那个女孩子来见他们，带着骄傲和快乐。 可到现在为止，卓杨在他们面前一个也没有提起过，半个都没有。 卓彤彤再次蹑手蹑脚走进卧室，轻轻地把自己挪到床上，手臂从妻子的脖颈下慢慢掏过去，把杨虹放进自己的臂弯。嗅着秀发淡淡的清香，环抱着一生所爱的女人，卓彤彤渐渐也睡着了。 . “卓杨，前年夏天咱们一起度假的时候，你对我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等待利物浦领取银牌的时候，卡卡对卓杨说。 “我那会儿说什么来着？” “你安慰我说，很快就能碰见复仇利物浦的机会。我相信你的话了当时，可那会儿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会是和你一起。”卡卡说完闭上眼睛，抬起头深深呼吸了一口雅典夜空里的气息。 “这倒还真是哦！我那时候还认为我会在马迪堡待到40岁呢。”卓杨把卡卡抱在怀里：“哎，里卡多，你说下赛季罗尼……罗纳尔迪尼奥会不会真的也来米兰呢？” 米兰全体都换上了俱乐部提前准备好的冠军庆祝t恤，金色的短袖上面绣着大大红色的‘7’字，代表ac米兰第七次问鼎欧洲之巅。差点惹祸的那两瓶礼炮香槟也名正言顺有了用武之地，被滋了个点滴不剩，卓杨抢过来想喝一口却发现只剩下个空瓶子。 刚才交换球衣时，卓杨因为自己下半场故意挑衅去打击了利物浦全队，担心对方不给好脸自己下不来台，便没有去凑热闹，倒是西班牙球员哈维·阿隆索主动过来搭讪，俩人亲亲热热聊了两句留下了善缘，并愉快地交换了球衣。 终于轮到给冠军颁奖了，米兰人沿通道鱼贯而上，卓杨和卡卡在最前面，马尔蒂尼压阵。 主席台就坐的贝卢斯科尼手举着冠军t恤迎接着自己的子弟兵，大嘴咧开笑得能看见后槽上的镶金牙。卓杨和卡卡这一路上脸蛋都被人捏麻木了，却还是没逃过贝总理的禄山之爪。 “卓杨，恭喜你。你给足球带来了美妙的时刻。”新任欧足联主席普拉蒂尼对卓杨说。 “谢谢您，尊敬的普拉蒂尼主席先生。” ——唉！连续三年给我颁了奖的约翰松老爷子怎么说退就退了呢！还真是挺想他的…… 第二九三章 加图索酒后妄言 2006-07赛季意甲联赛第38轮，也是最后一轮，ac米兰客场挑战雷吉纳。 如今排名第4的佛罗伦萨积62分，第4第5分别是同积60分的恩波利和ac米兰。谁能拿到最后一张下赛季欧冠的门票，成为了本赛季意甲再大的悬念之一。目前看来，佛罗伦萨无疑形势大好，他们占据着两分的先手。但欧洲新科冠军ac米兰则赢得了全意大利人的支持，甚至全欧洲都希望他们能创造奇迹。 于逆境中摘取了花魁，ac米兰再次君临天下，这份气度怎能不让人为之折服。 但这场比赛怎么排兵布阵让安切洛蒂犯了愁，三天前的雅典大战着实耗费主力球员体能，球队已经抵达了本赛季疲劳的最顶点，米兰实验室给多名球员亮起了红灯警告。 马队、内斯塔、加图索、皮尔洛、因扎吉、扬库已经被完全排除在了名单之外，奥多和安布包括卓杨也在闪灯边缘。卓杨连接力拼了两场，都是超负荷体能消耗战，效果虽然不俗，但他又不是机械战警。 从雅典回来后，球队又举行了花车游行，各种欢庆嗨了整整一天，甚至第二天还在喜庆的气氛当中，也就是昨天。这种情况下，精神头虽然十分足，但疲劳不可能得到缓解，而且还会加重，勉强出战状态一定会一塌糊涂，受伤的危险也就直线上升。 马队、九爷等人年纪在那里摆着，岁月不饶人，但负荷最重的自然还是卡卡。少爷今年的忠肝义胆每个人都有目共睹，ac米兰赛季能在重重困难下取得还算满意的成绩，卡卡毫无疑问居功至伟。没有卡卡一个赛季杰出的表现，卓杨再怎么玩命也只是烂泥塘上垒房子，累死他也没个卵用。 欧冠最佳射手，16球并有4个助攻；意甲迄今打进26球助攻8次。今年是卡卡大爆发的一年。 可这场比赛最疲劳的卡卡不得不参加，他要为意甲最佳射手而战。卓杨也一样，他参战的态度甚至比卡卡还要坚决。 为了完成这最后一场的绝地反击，绝代双骄从雅典那场比赛一结束就开始准备了。队友们都去聚会庆祝，只有他俩窝在酒店里进行医疗按摩，有两名常用的按摩师甚至是他俩赛前点名让跟去希腊的。卓杨放了队友鸽子，因为他在中场休息时曾答应赛后请大家吃烤三文鱼，最后只能把这件事拜托给了马迪堡名宿、老帅哥卡利特扎基斯和马迪堡现任第一队长德拉斯，由他们代替自己出面招待米兰队友。 回米兰后俩人匆匆参加完花车巡游，也没有跟随后面的一系列活动，而是返回米兰內洛进行体检和放松训练，这两天也没有再去参加狂欢和集会。年轻人能如此耐得住性子实在令人敬佩，如此一来，都不用二人再张口，安切洛蒂也不得不把他俩放进参赛名单中。 冠军杯资格并不掌握在自己手中，但最佳射手却是自己做主，只要卡卡能比托蒂多进一个球就好。但不是很理想的一点，今天对手雷吉纳目前排在联赛第八，实打实的中游实力派，而且依然有冲击下赛季联盟杯的希望，不是很好对付。 而托蒂的对手却是倒数第一已经早早降级的梅西纳，意甲本赛季著名的送财童子。 争夺欧冠资格的佛罗伦萨也没好到哪去，他们的对手是老牌劲旅桑普多利亚，目前暂列第九，也不是个善茬。倒是恩波利的对手帕尔马两轮前已完成保级，无欲无求，相对来说很适合拿来收官。 虽然如此疲倦，但卓杨和卡卡先声夺人的自律与战备逼得安切洛蒂把他俩放进了首发阵容当中，而且还不能提前换下，万一下场后另外场地情况有变，安胖害怕落这俩一辈子埋怨。 也有重大利好消息，原本大腿肌肉拉伤已经宣布提前放假的罗纳尔多，也许受到欧冠金牌的鼓舞，这场比赛前竟然神奇伤愈复出了，这可让安切洛蒂长出了一口气。 4-4-2，罗纳尔多和博列洛双前锋，后卫线法老、西米奇、博内拉、卡拉泽一字排开，他们身后是摸着天卡拉奇。中场卓杨、卡卡、布罗基、西多夫。 原本加图索蹦着跳着也要参赛，但被安切洛蒂和马尔蒂尼强行打压了。一来他的体能状况也很不好，二来因为八爷惹祸了。 花车巡游的时候，八爷多喝了两杯，举起大耳朵杯冲着直播镜头狂喊：“国际米兰，来给你ac米兰爷爷跪下！去你妈的狗屎国际！” 这一嗓子，在米兰城引起了轩然大波，国际米兰当即提出了抗议，足协也发出了责问。 事情的起因来自前一段时间国际米兰历史性夺得意甲冠军后，迫不及待搞了花车游行，万千内拉祖里浩浩荡荡跟随狂欢。这个时候ac米兰的人基本上都躲在家里，看不见心不烦也省得碍人家眼。 游行队伍走到传统ac米兰球迷聚集的城区后，有那不省心的球迷齐声高呼：“ac米兰狗屎，国际米兰冠军，狗屎，冠军，狗屎冠军……”要不是警方拦着，险些和当地居民发生冲突。 这种狂妄让ac米兰颇为不满，在报纸上公开提出了抗议。可毕竟是球迷行为，谁也不能跟球迷去较真。但ac米兰人心里憋上了气，从来都是压着邻居的脑袋趾高气扬，何曾被如此羞辱过？小志得志的样子，呸！！ 所以便有了此番八爷借酒撒疯的报复。不就是一座我们早都不稀罕了的联赛冠军吗？瞧瞧我们这个欧洲冠军，你们算个屁！ 但有些话球迷可以口无遮拦，球员却不能说，因为你是公众人物，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俱乐部的形象。八爷在公开场合嚎这么一嗓子，甚至可以说是ac米兰官方对国际米兰的公开谩骂，这就有点越线了。 两家米兰虽然身为著名德比，球迷之间也一直不对付，但俱乐部层面却始终有斗争有合作，球员与球员更是相处融洽，从不反目也从不恶语相向。 加图索打破了这个平衡，引来了众多国际米兰球员的不满，高层更是愤怒异常，要求ac米兰和加图索必须公开道歉，球迷组织铺天盖地声讨。 八爷对此满不在乎，但ac米兰却不能不在乎，平白得罪人，何苦来哉。俱乐部严令加图索闭嘴，不得再造次。加图索还对卓杨说：“你嘴里能逼逼，帮我骂回去。” 卓杨险些把白眼仁儿翻烂了。 第二九四章 上演最后的争夺 雷焦卡纳布里亚市坐落在意大利靴子型国土的脚尖上，隔着海峡与西西里岛相望，雷吉纳俱乐部就在这座美丽的海港城市中。 说起雷吉纳这支球队，今年着实让所有人小吃一惊。赛季初他们被列为最大降级热门球队，板上钉钉的事，并不是他们实力有多寒碜，而是因为‘电话门’雷吉纳被扣了15分。 对于一家平庸的小球会来说，这15分简直就是催命符，没有人觉得他们会逃出生天，但他们偏偏倔强地逃出来了，提前两轮完成了保级任务。如果加上被扣掉的15分，雷吉纳可以排进欧战区。 ac米兰赛季前被扣掉的8分如今给球队造成了大麻烦，但这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因为和他们竞争下赛季欧冠门票的佛洛伦萨也被扣了15分，可如今反而比米兰多两分。可见怨天尤人不如自己争气。 开场第8分钟，ac米兰就丢球了。意大利本土射手尼古拉·阿莫鲁索接到边后卫迪迪奥的斜传，背身将球颠起紧接着右脚尖一垫，在门前7米处转身左脚凌空抽射，足球从博内拉裆下穿过，钻进了球门右下角。卡拉奇看看博内拉那能开过火车的大裆，再看看球门里的球，感觉自己像停车场收费员。 这是阿莫鲁索本赛季的第17粒进球，很是不俗。 两分钟后，罗马传来消息，托蒂进球将比分扳成1:1平。当然，ac米兰替补席上是不会把消息这么没溜地赶紧说给卡卡听的，还嫌比赛压力不够吗？但挡不住看台上雷吉纳的球迷齐声高呼。如今卡卡和托蒂的最佳射手之争引起了全世界关注。 卓杨和卡卡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感觉颇为无奈。 卡卡很累，这个赛季虽然他个人很辉煌，但这种疲劳也是从未有过的。他心里清楚这么下去会后患无穷，很可能严重危及到职业生命，所以，和ac米兰俱乐部、巴西足协，以及家人经纪人商量之后，卡卡决定不参加今年夏天的美洲杯，他的这个决定也得到了ac米兰俱乐部和巴西国家队主教练邓加的支持。 但这个决定却没能得到巴西球迷的理解，一个赛季下来，卡卡已经超越大罗小罗成为了巴西国家队的当红第一人，而那两位罗更早已经申明缺席本届美洲杯，原本巴西球迷都把希望寄托在卡卡身上。所以现在很多巴西球迷都在声讨卡卡只为了俱乐部踢球，忘记了国家和球迷的利益。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这么引用好像不是很恰当，但就是这么个意思。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越是想进球却偏就进不去。不但卡卡进不去，卓杨和罗纳尔多以及博列洛也进不去，想着能打进一个后对方的铁门栓就松动了，卡卡脚风也就顺了，可对手却死活不愿意。 雷吉纳后防线并不是多么坚固，意甲平均水平而已，但他们一无压力二无动力，心态放松到了极点，等于玩着玩着就上了境界。越防越有感觉，个个都跟马尔蒂尼似的。 不过话也说回来，都到了这个点儿，你让卓杨和卡卡的状态能有多好？都是在靠一口气憋着。罗纳尔多虽然身体伤愈归队，但明显心思和状态没有一起回来，已经进入假期了。博列洛就更不用说，他比谁都着急，也比谁都臭。 俱乐部竞技部门已经暗示博列洛，他不在球队下赛季的计划当中。鉴于此，胖子拉伊奥拉正在和布拉伊达协商，看采取怎样一种双方都愿意接受的方式。但事情并未明了，依然有回旋余地，如果这场比赛表现很好呢？会不会让俱乐部高层改变想法？ 博列洛自然很想留在米兰內洛，他流浪得腻了，非常想依靠自身能力稳定下来。可下半赛季加盟的罗纳尔多直接让他和奥利维拉成了多余的人，眼见得队内锋线位置都不够分了。 所以博列洛越臭越着急，越急越发臭，死循环。 上半时ac米兰毫无建树，0:1的比分让卓杨和卡卡往更衣室走时都有些无精打采。和自家相关的另外几场比赛，恩波利连续输球过瘾，半场0:3落后帕尔马，眼见这一场活不过来了。佛罗伦萨与桑普多利亚战成0:0，罗马2:2梅西纳，不过托蒂还是那一个球。 安切洛蒂并不喜欢在中场休息时调整人员，他反感这种打乱节奏的行为，有点迷信也有点强迫症。也没什么好叮咛的，闲扯淡了十五分钟后，原班人马继续出场。 谁知下半时风云突变，运气似乎好了起来，开场不到一分钟卡卡就进球了。 罗纳尔多开球后，米兰人一窝蜂朝着雷吉纳禁区涌去，三倒两倒足球来在卓杨脚下。打开局面优先，卓杨在禁区外二话不说抬脚就射，打得力量十足。 门将坎帕尼奥洛因为视线受阻，等发现足球射来时吓了一跳，仓促之下扑球脱手。雷吉纳后防核心阿罗尼卡眼明脚快抢先大脚解围，却一脚将足球抡在博列洛的大腿上。横向反弹之后，足球撞到门前的卡卡额头，就这样进了门。 卡卡捡一个。 这个柳暗花明的进球让众人的焦虑感缓解了不少，脚风也似乎顺利了起来。十分钟后，卓杨在边路贴地直传，前点的罗纳尔多顺势扫射，足球被坎帕尼奥诺倒地单手扑出，又正好滚去了后点包抄的卡卡脚下。 卡卡又捡一个。 比分2:1，最佳射手也比托蒂多出了一个，这无疑让人轻松了不少。罗马那边送财童子梅西纳很出人意料的3:2客场领先，这让刚才赛前庆祝了足协杯冠军的罗马球迷颇为不满。 第61分钟，卓杨终于进球了，他在弧顶用一记轻巧的搓射吊了门将一个无可奈何。ac米兰3:1，卓杨打进了他本赛季意甲的第13粒进球。 六十分钟过后，基本上就是教练们的换人时间了。安切洛蒂用首相卡福换下西米奇，因为今天没上加图索和安布罗西尼，卓杨又醉心于进攻，布罗基专门往边上跑，搞得西多夫成了专职防守后腰，可把他累得不轻，安胖也就用梭子塞尔吉尼奥替下了冠西。 那头雷吉纳主教练马扎里也做出了调整，阿梅里尼换下了上半时打进一球的阿莫鲁索。换手如换刀，上场不到一分钟，阿梅里尼第一脚触球便破门了。 梅斯托左路回敲，梭子跑丢了位置，眼睁睁看着阿梅利尼禁区前沿右脚外脚背轻巧弹射破门，轻松容易得不像话。 比分变成3:2并不叫事儿，但远方那里传来消息，罗马获得一个点球，托蒂将要主罚。 第二九五章 神奇失望的赛季 托蒂点球罚丢！ 最佳射手之争胶着成这个样子，弗朗西斯科·托蒂实在怨不得别人，他本赛季已经罚丢了8个点球，简直骇人听闻。这也就是他，换成别的人还敢再去罚点球非被队友打死不可。 这8个能进一半的话，估计到这会儿卡卡基本上就没有心气再去追赶了。不过卡卡本赛季也罚丢了三个，还都是在球队确定了他专一点球主罚权之后。在这之前，卡卡保持着100%的命中率，可见压力之下心态真的很难平和。 此后ac米兰和雷吉纳都放慢了比赛节奏，比赛基本已经定型，就要看其他赛场的结果了。然而，合该卡卡人品好，第77分钟，卡福突击到禁区右侧大力射门，足球打在阿罗尼卡的小臂上，主裁判当即判罚了点球。 卡卡心里有些打鼓，从来也没觉得一个点球能给他造成这么大压力。他是个勇敢的男人，但此时却也有了逃避的心思，不是想逃避这个点球，而是再也不想参合这个最佳射手的竞争。 一蹴而就！卡卡在万众期待中为ac米兰锁定了胜局。 接下来就是漫不经心的比赛和焦急的等待，时间一分一分过去，各种消息不时传来。 第80分钟，恩波利扳回一球，比分1:3；第81分钟，罗马佩罗塔打进一球，比分3:3。然后，时间就凝固了一样，因为俱乐部最关心的佛罗伦萨那边比分还是0:0。 第88分钟，托蒂在禁区内推射得分，顿时让卡卡和卓杨紧张了起来。什么都没说，俩人又埋着头往前攻去。然而，直到吹响终场哨，米兰这边的比分依然是4:2，卡卡总进球29个。 不多时，罗马那边传来比赛结束的消息，托蒂未能赢得赌约，他本场的梅开二度输给了卡卡的帽子戏法，也以28个进球输掉了与绝代双骄的打赌。 大家只是匆忙恭喜了卡卡一声，便又忐忑不安地盼着另一边的好消息。 . 当最终消息确认无误后反馈过来时，ac米兰所有人呆若木鸡，全世界一声叹息。 佛罗伦萨主场0:0战平桑普多利亚，积63分，ac米兰同积63分，却因为联赛中一平一负的相互胜负关系，被佛罗伦萨挤到了第五名。 ac米兰没有获得下赛季欧洲冠军杯的参赛资格。 米兰人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我们刚以绝对优势获得了欧洲冠军，却连下赛季的比赛资格都失去了。这种巨大的反差让米兰的替补席上一片死寂。 这场比赛开始前，所有人都知道形势严峻，但所有人又都非常乐观，每个人都有意或无意忽略了佛罗伦萨只需要一场平局就能奠定乾坤，他们是唯一不用看其他队脸色的一方。每个米兰人赛前都盲目自信，比赛也正如大家所料，半主力阵容依然很轻松赢下了比赛，然而，这根本不够。 季末四连败的恩波利甚至没有坐稳第6，他们被积61分的巴勒莫超过，从几轮前的第3垂直落定第7，好在他们麻木了。 ac米兰的失手在全世界引起轩然大波，因为今年欧冠中三位逆天的射手将无缘下赛季，这何尝不是冠军杯这个最顶级足球赛事的遗憾。 欧冠射手第三名，ac米兰球员菲利普·因扎吉，九爷今年打进9个球。放在往年这是铁定最佳射手的数字，但今年却只能屈居第三。不过，九爷本人是满意的。 欧冠射手榜亚军，ac米兰球员卓杨，打进10球。虽然相比他去年不可思议的18球记录退步有些大，但依然是个非常漂亮的数据。 欧冠射手榜第一名，ac米兰球员卡卡，打进16球。这是仅次于上赛季卓杨的欧冠单赛季记录，卡卡之威，威加四海。 这总共打进35球的射手群却要缺席下赛季的冠军杯，别说球迷，也别说欧足联，各大赞助商和品牌机构都心疼不已。如此色艺双绝的三个人，这缺席的哪是比赛呀，这缺少的明明是白花花的银子。 众多媒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纷纷呼吁给ac米兰一张欧冠‘外卡’名额，但刚颁布的制度怎么能马上就打脸，吐出去的唾沫还没凉就要往回吞，着实太不讲究。 痛定思痛，欧足联为了防止今后再出现这样的损失，在来年又推出了新的规则。 上赛季冠军杯冠军未能在其联赛中获得下赛季欧冠资格，将自动获得进入下赛季欧冠正赛的名额，而该名额将占据其联赛所在国原本所拥有的名额。 也就是说，这个规定要是放在今年，排名第5的ac米兰将占用排名第4的佛罗伦萨的欧冠名额，而佛罗伦萨只能去打联盟杯。 但这是以后的规定，ac米兰下赛季只能去联盟杯中蹉跎一番慰籍风尘。 . 赛季收官，意甲中最大的赢家自然是国际米兰，他们以创纪录的95分获得意甲冠军，圆了莫拉蒂的一个梦，也终于不用纠结去年那个因为电话门被让给的冠军是否合乎情理，这一个才是货真价实的。 卡卡以29个进球荣登意甲最佳射手，也成为本赛季欧洲射手王。 卓杨以24次助攻荣膺意甲助攻王，打破了意甲单赛季助攻记录，也又一次拉高了行情。要知道，往常年景助攻王数据基本都在十个出头，能到15就算逆天。 卓杨获得2006-07赛季意甲最佳球员。 说心里话，意大利足协不是很想授予卓杨这个荣誉，一个赛季能被停赛八场，还要授予你最佳球员？这等于是把一个歹徒当成劳模来推崇。 然而，意甲最佳球员评选是几大主流联赛当中最严谨也是最科学的，它不以人为因素和主观印象所干扰，而是采用打分制。每场比赛结束后，由几大媒体和足协技术部门组成的评分团，都会根据每名球员的表现打分，赛季结束把每个人的分数累计相加再除以参赛场次，谁分高就是谁的。 于是，卓杨以赛季7.016的最高分毫无争议当选最佳球员，排在第二的是佛罗伦萨前锋穆图，他平均6.870，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卓杨自然还是最佳外籍球员，最佳新秀。不过，最佳前锋归了托蒂，人家毕竟进球多。 卓杨虽然助攻多得夸张，但他报名位置和比赛位置绝大多数都是前锋，所以只能是前锋。卡卡是最佳射手，但他报名位置和比赛位置全是中场，所以卡卡当选最佳中场。 真是一个神奇的赛季。 第二九六章 老师老将老古董 球队放暑假了，卓杨并没有，学校放假还要一个月。他在米兰音乐学院泡了两天后，又陪着波利尼大师去巴塞罗那高等音乐学院做了几天学术访问，再次拜访了学院的副院长、钢琴系主任、西班牙著名女钢琴大家拉罗查。 拉罗查奶奶最近身体不太好，年纪大了心脑血管总是会出一些问题。拉罗查奶奶前一阵子才刚出院，却也是个闲不住的人。她对卓杨的到访非常开心，唠唠叨叨和他恳谈了很久。 西班牙历史上有几位非常著名的钢琴作曲家，例如被称为‘西班牙肖邦’的格拉纳多斯。格拉纳多斯的音乐是那种带有一点忧郁色彩，却是能让人感受到纯粹的喜悦的音乐。他并没有将这种喜悦感以最原始的西班牙民间音乐的直率的方式来体现出来，相反，他将这种喜悦升华，重新提炼，并通过他天才的艺术将其转变为更深层的情感。 还有受到德彪西极度推崇的阿尔贝尼兹，他的作品紧密结合了西班牙历史悠久的民族音乐文化，深深地体现了西班牙的那种充满了激情、豪放、洒脱的民族情结，具有极其浓郁的西班牙民族特色。 以及音乐风格兼容西班牙民族风情与印象派的法雅。拉罗查奶奶是诠释这些西班牙音乐的大师，她对他们的作品演绎具有权威性。 拉罗查奶奶拿出厚厚一摞手稿，全是她对上述这些音乐大师们创作曲目的曲式分析以及演奏心得，手稿显得很古朴，明显有些年头了。拉罗查让卓杨把这些手稿拿去翻阅，虽然声明只是让他借阅，但这已经让卓杨受宠若惊了，这些东西太过珍贵了一点。 这是拉罗查奶奶对西班牙钢琴音乐的独到理解，对于急需拓展音乐思路的卓杨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小心翼翼捧着这些凝聚着拉罗查奶奶一生演奏心血的资料，卓杨很有些感动，老艺术家把卓杨当成了学生弟子在独家指导。 面对老艺术家的抬爱，卓杨还是很谨慎的，他没有贸然携带这些资料离去，而是取得拉罗查奶奶同意后，花了整整一个下午时间亲自监督着一张一张影印复制后，将原稿还给了拉罗查。 拉罗查对卓杨的举动很满意，这体现了对她的尊重、对西班牙音乐的尊重。拉罗查对卓杨这个身份特殊的艺术生很重视，去年夏天卓杨进入硕士读研阶段后，她曾推动巴塞罗那高等音乐学院和汉诺威音乐大学钢琴交换生计划，目标直指卓杨。 然而，拉罗查女士这个设想在汉诺威音乐大学教授联席会议初评时就被否决了，她对此也很无奈。没别的原因，汉诺威音乐大学没瞧上巴塞高等学院。汉大钢琴系在全世界钢琴专业独占鳌头，巴塞罗那高等音乐学院的钢琴专业在欧洲几乎排不上名号，就连米兰音乐学院钢琴系都能把他们甩出去好几条拿破仑大街。 汉大和巴院两家钢琴系差距太大，而且是全方位的差距。拉罗查女士想了很多单方面让利甚至委曲求全的法子，只点名交换卓杨一人，但是……想都不要想。 卓杨对这件事并不知情，诺曼教授觉得这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时间稍一长他也就忘记了。 在巴院逗留了几天之后，卓杨便向拉罗查奶奶告辞，转身返回了汉诺威。其实虽然ac米兰俱乐部已经放假，但除了卓杨之外，别的队友基本都还留在那里，并没有马上离开，因为他们要参加警棍科斯塔库塔的正式退役仪式。 科斯塔库塔的退役仪式就是一场比赛，由ac米兰俱乐部出面在圣西罗举办一场各种元老的聚会，参加比赛的双方球员都是科斯塔库塔亲自邀请而来，包括了当年米兰王朝时期的老队友、同时期的老球星、那些年意甲的扛把子。 这么说吧，参赛双方最年轻的球员是30岁的安布罗西尼。巴雷西、塔索蒂、马尔蒂尼、多纳多尼、阿尔贝蒂尼、巴乔、费拉拉、维尔乔沃德、维亚利、拉瓦内利……，里杰卡尔德、内德维德、齐达内、帕潘、德塞利、德尚、尤戈维奇、马特乌斯、萨内蒂…… 看到这些人，就等于翻开了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意甲小世界杯时期活的历史书，耳边会依稀响起那些怀旧蓝调布鲁斯。 这么一帮老古董老宝贝齐聚圣西罗，无疑是一场盛会，队友们有事没事都会留一下帮着给老警棍捧捧场，但卓杨觉得特没意思，给卡卡说了一声便走了。 并不是卓杨不合群，因为科斯塔库塔除了那几位参加他退役赛的队友，他并没有主动邀请其他人来参加自己的退役仪式，只不过由俱乐部出面招呼了大家一声。 卓杨觉得警棍根本就不想邀请他们这些人，那自己何苦上赶着去蹭脸。而且他觉得科斯塔库塔很奇怪，别人基本上都是邀请自己职业生涯效力过最有存在感的两支球队踢一场友谊赛，比如说ac米兰和意大利国家队，但科斯塔库塔这么搞就有点倚老卖老的意思了。 用胖子拉伊奥拉的话来说，科斯塔库塔他们这些人，一直活在十几年前，并没有跟随时光迈入新世纪。他们沉醉在昔日荣光里无法自拔，在最后时刻仍然自觉不自觉地把自己强行和新时代分割开来。 胖子说：“你真以为米兰梯队长达十年没有给一线队补充过球员，真的全是因为技术和其他能力差，达不到要求吗？那为什么意甲并没有倒掉，每年还是有很多年轻球员层出不穷，维斯马拉比谁差吗？圆桌那帮人太迷恋自己的地位，对于年轻球员要求太过苛刻，稍有问题他们便大肆打压。他们自己都没有觉察到这一点，一直以为是在维护米兰内罗的纯净和团结，其实潜意识里何尝不是害怕年轻球员取代自己在球队的位置。” “ac米兰迟迟不能更新换代，圆桌骑士团要负起很大责任。” 姑且不说胖子这番话是不是客观，但卓杨听了之后就更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了。退役赛是一种仪式，也是为这些老将多少凑点钱养老的意思，虽然说科斯塔库塔这样的老经典明星根本不缺这点散碎银子，但这种起源于几十年前足球还没有完全商业化时代的传统一直保持了下来。 比赛里，巴雷西、马尔蒂尼、塔索蒂、科斯塔库塔四人再次组成了昔日足坛最为强大的那条经典防线。马尔蒂尼曾说过：就连我们四个人一起逛街的时候，也会不由自主走成相互配合的队形位置。 第二九七章 你的射门有问题 “卓杨，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一般以这个话头起步，基本上后面的话都不是什么好话，能别讲就别讲，能不听就不听。可是，说这话的是罗纳尔多。 卓杨从汉诺威返回米兰，科斯塔库塔的退役仪式已经结束了，米兰的队友也都陆陆续续开始了自己的假期。罗纳尔多也准备先回一趟巴西，但他在临行前，以找卡卡有事的借口顺道跑到了卓杨这里，两栋房子离得很近。 “罗尼，瞧你说的，有什么话就说呗！”谁敢拦住罗纳尔多不让他说话？多大胆子！ “卓杨，我觉得你射门有问题，不够果断，肉！” 闻言，卓杨笑了。 卓杨知道自己射门有问题，而且很早就知道了，罗纳尔多也并不是第一个给他指出这个问题的人。 最早对卓杨说‘你射门缺乏果断’的人，是弗格森爵爷。那是四年多前的事情了，卓杨和马迪堡还在德国丙级联赛里奔命。当时颇为关注卓杨的弗爵爷在电话里非常详细地指出了卓杨射门存在的问题，以及如何改正。但那时候，卓杨球场上杀人如麻，嘴上打着哈哈，心里却并不把老爷子的话当回事。 第二位给他指出‘射门不够果断’的人是哥哥矮脚虎哈斯勒，在三年前马迪堡已经完成冲甲，哈斯勒即将退役的前夕对卓杨说了这番话。他当时告诉卓杨：你的射门进球能力，在德甲没有问题，但遇到传统意甲和西甲后卫，以及意式门将，就会有些麻烦。但那会儿卓杨虽然在乙级联赛和联盟杯中进球不太多，可那是刻意低调内敛的结果，所以也没有把这话太放在心上。 2004-05赛季，卓杨在德甲赛场上遇到了一些硬骨头，卢西奥等非传统德甲后卫给他造成了很大麻烦，尤其联盟杯赛上莫斯科中央陆军门将阿金费耶夫怎么扑怎么有，卓杨射穿这哥们儿把手的大门比吃屎都难。那时候，卓杨想起了弗爵爷和哈斯勒的话，心里也产生了警觉。 但其后2005年全年场场进球的奇迹又让他忽略掉了这个问题，05-06赛季三线创纪录最佳射手更是再次把二位神仙的提点抛在了脑后。 直到去年夏天转会米兰之后，进球开始变得异常艰难，虽说进球总数横向比较仍然相当不俗，但较之自己过往却逊色了不少。这个时候，卓杨才正儿八经认真专注起这个问题，并且多次咨询爵爷和哈斯勒。 今天罗纳尔多是第三个直言不讳的人，而且他说这话背后的信息量很大。 罗纳尔多能专程前来指点，可见他早已觉察到了，作为世界足坛过去十来年锋线上当之无愧的第一天王，他有资格对任何人指指点点。但是，卓杨这里有点特殊。 卓杨和罗纳尔多因为与因扎吉‘9号球衣之争’俩人之间有了芥蒂，虽说后来在巴西帮刻意拉拢和营造下，俩人场上场下都逐渐融洽，一副很亲密的样子，而且卓杨和罗纳尔多在接触中也都发现对方并不是个复杂的人，心思比较简单，性格开朗非常好打交道。但脾气是对上了，可芥蒂并没有解开，只是都翻过去这一页不再提它而已。 所以，从正常角度来说，卓杨是好是坏不关罗纳尔多的事，他没必要操这份闲心。而且既然都想多进球，那俩人自然还多少存在一点队内竞争关系，罗纳尔多就更没必要去管卓杨射门方式是死是活了。 还有很重要一点，卓杨并非普通年轻球员，而是过去两年欧洲大杀四方的妖刀王，进球数量吊打全世界的锋将，包括罗纳尔多。所以任何人给卓杨说他射门存在问题，都得考虑自己配不配说这话。 卓杨射门的毛病但凡一个优秀前锋就都能看出来，比如说马迪堡的喷子戈麦斯。但他为什么不说这话？万一卓杨把头一仰：“老子用得着你说，进球还没老子一半多，轮得到你来逼逼？”那这就很尴尬了，自讨没趣。 所以和卓杨关系很好的因扎吉就没有说，他不是藏私，这只是他和朋友相处的一种非常合适和合理的方式。所以卡卡也没有说，因为内外兼秀的卡少爷自认自己不是个完美的人，他也不会要求朋友完美。在卡卡看来，卓杨已经足够优秀，不需要谁去指点什么。 罗纳尔多虽然为人不圆滑，但他又不是傻子，当然清楚其中的关节，可他还是选择了直言不讳。 一方面和卓杨相处得不错，了解他不是个狂妄给别人下不来台的狭隘之人，尤其对朋友。二来这番话憋在罗纳尔多心里很久了，他算不上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但有话也不习惯总藏着掖着，而且作为锋线老扛把子，不指点一番实在技痒。 能让罗纳尔多抛开一切成见和顾虑对卓杨敞开心扉，是因为冠军杯决赛中场休息时卓杨‘奋不顾身’站出来给奥利维拉‘咱们开香槟吧’打圆场的举动。 奥利维拉因为在前锋线上的颓势，再加上初来乍到，所以在球队内部比较边缘。那天他大脑缺氧来了这么一句，说实话，马尔蒂尼他们骂也骂得打也打得，可这样的话，巴西帮脸上就很不好看。 奥利维拉日常比较低调，但他在巴西帮内部人缘很好，没人忍心看着他因为一句无心之语受到责难。关键时刻，卓杨解开了这个困局，免去了奥利维拉一顿臭骂，也不至于让巴西帮硬着头皮去维护他。 卓杨能为一个球队边缘人物着想，这让在足坛风风雨雨见惯了明哲保身的罗纳尔多很有感触。那么大的事卓杨都没有顾虑，我活这么大年纪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 其实卓杨没那么江湖，他只是平时吃请人家奥利维拉的饭太多，吃人家嘴软，再加上他反应快嘴巴快而已。 . “罗尼，谢谢你。”卓杨非常认真地像罗纳尔多表达了谢意，这份真挚很流露。 罗纳尔多如释重负，他其实还是一直在操心卓杨怼他呢！两个人相视一笑，有些话毋须多言，都是明白人也都是聪明人。从这一刻起，二人才算真正放下了年初那段小别扭。 卓杨就这个问题非常谦虚地向罗纳尔多讨教，俩人详谈了很久，罗天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卓妖王学海无涯苦作舟，二人废寝忘食差点耽误了罗天王的航班。 送走罗纳尔多，卓杨仰天长叹一声。问题一直存在，也已经非常重视，也知道该怎么解决。可是，自己却就是做不到。 第二九八章 赛季的最佳阵容 “刀疤，你现在富得流油你知道吧，去大堡礁几只龙虾就把我们打发了，你还要不要脸了？”小猪施魏因斯泰格说。 “话啷个还许这个样子说？一坨归一坨。”刀疤里贝里撇着大嘴洋洋得意。 也许是前二十年吃尽了贫穷的苦，为后面攒足了人品，现在刀疤财运亨通，都不缺钱的哥儿几个里面就属他最暴发户。 六剑客里面薪水自然是卓杨最高，由足球衍生而出的商业收入也是他最多，但将全部收益合计在一起，卓杨却差着里贝里不少。 刀疤的老爸老里贝里先生是个爱动脑子的人，三年前刀疤从马迪堡转会英格兰之后，老里贝里先生就从餐饮业退出了，他深知自己在这一行就是个小打小闹的料。后来见卓杨一家把新左岸迅速经营得风生水起，老里贝里先生更是坚定了对自己的评价。 可该干什么好呢？也才四十出头距离混吃等死为老不尊的日子还远着呢，总不能无所事事吧！ 从来到英格兰开始，刀疤就成为了世界足坛薪水第一档的富有阶级之一，那么多钱不可能在银行存成定期吃利息。老里贝里先生开了二十年餐馆，虽然没开出什么名堂，但他富于冒险的精神还是有的，否则刀疤18岁那年老里贝里不会毅然决然举家搬到汉诺威‘陪读’。 老里贝里先生花了半年时间去踏踏实实上了一个金融夜校，比他年轻时学厨子那会儿认真多了。半年后，自感学业有成的老爸接管了刀疤所有资金规划和投资的重担。但老爸有一点还是很明智，他永远只拿出所有钱的一半来玩，而不会孤注一掷。 半吊子金融菜鸟没什么本事，也没有不同凡响的独到眼光，但就是命好。几年下来，当初那几百万英镑差不多翻了快十倍，财大气特别粗的刀疤现在说是世界足坛最富有的现役球员恐怕争议不大。当然，这里面要除去小猪、皮尔洛，以及小卡扎菲那样的二代人物。 一饮一啄自有定数，老里贝里先生的运势让胖子拉伊奥拉和卓秋天羡慕不已，心服口服。刀疤弗兰克·里贝里现在走路都不是带着风，而是带着霹雳滚雷。 . “我没有芦苇的纤细，我只有绿叶的闪亮。给我一片绿荫，便可展示灵魂的专长。”二哥蒙托利沃一句长诗吟出。“刀疤，你这个赛季不会是因为忙着赚钱耽误了进球吧？” 刀疤这个赛季表现得没有前两年出彩，四条战线看似进球不少，乱七杂八加一块也有二十几个，但英超赛场上却只进了12个，还不如意甲新兵卓杨进的多，连英超射手榜前五都没进去。里贝里没有入选英超赛季最佳阵容，他的队友、本季最佳射手德罗巴和鲁尼联袂锋线，魔兽进了20个。 英超冠军曼联占据了最佳阵容半壁江山，c罗和姥爷默特萨克皆入选。c罗还力压德罗巴成为英超赛季最佳球员，德罗巴在决赛中绝杀了曼联，荣获足总杯最佳球员。反正都没刀疤什么事。 屠夫德容和队友贝克汉姆一起进入06-07赛季西甲最佳阵容中场，皇马战胜巴萨获得了联赛冠军。小贝要去大联盟了，但他在后半赛季的杰出表现让卡佩罗生出了深深的悔意。同样进入最佳中场的还有梅西，小罗不见了踪影。打进25球的范尼揽得最佳射手和最佳球员。 后半赛程奋起直追终于以第四名搭上了下赛季欧冠的末班车，拜仁好歹还有小猪进入德甲最佳阵容撑门面，第七名马迪堡却颗粒无收。 意甲最佳阵容方面，卓杨和二哥都入选了。前锋卓杨、托蒂，中场卡卡、二哥、佩罗塔、斯坦科维奇，后卫麦孔、梅克斯、马特拉齐、托内托，门将弗雷。 刀疤过去的这个赛季没有火爆，和他赛季之初便遭遇伤病伤停了近乎两个月有关，右膝韧带拉伤影响到了他整个赛季的状态。 说好的这会儿六兄弟齐聚米兰，去给‘绿风’greenwind乐队在圣西罗的演唱会捧场，但惟有默姥爷爽约了。他的膝关节韧带拉伤很麻烦，跟去年刀疤一样，需要理疗和静养，不适合跑来跑去。不但米兰来不了，说好的一起去巴西度假姥爷也只能在汉诺威老街的家里数星星，能不能赶上最后大堡礁之行得看医院的意见。 六兄弟出道五年了，都开始多多少少受到职业伤病的困扰，除了卓杨。他也有过腰酸背疼腿抽筋的时候，但还真没有因为常见伤病缺席过比赛，感冒不算。这一点不但让兄弟们啧啧称奇，米兰实验室也很重视他的特殊体质。 . “那啥，我去年认识了一倒腾老爷车的朋友，前不久在他公司入了点股，也算是我的一个产业了。”屠夫德容说：“哥儿几个谁有兴趣来一辆吭个声，不叫事儿。刀疤你不算，你钱太多，别说花，烧都烧不完。你应该来上十部照顾下我的生意。” 卓杨和二哥直接竖起了大拇指，小猪：“对呀对呀！” 刀疤：“……” “吃菜吃菜，咱们的左岸味道越来越巴适了，吃吃吃。”刀疤赶紧把话题岔开。 ‘六剑客·左岸’三年前刚启动的时候，包括卓杨在内的兄弟六人以形象入股占据11%的股份，当初决定这部分股权不可再次分割。那会儿只有汉诺威一家总店，股份收益还不明显，哥几个儿谁也不缺那点钱，便将股份收益拿出来当做一个青训基金，用来资助远道前来马迪堡试训小球员的食宿。 后来马迪堡青训建设越来越完备，已经用不着他们再仗义援手了，而且随着左岸花开遍地财源达三江，那11%的股权收益可就不再是个小数字了。 不过，依然不缺钱的哥儿几个集体决定都不去动它，而是正式成立了一个‘六剑客基金’，在意大利注册，由大姐头卓秋天代管，同卓杨那个‘18号慈善基金’形成一种合作关系。现在还没有大动作，但或许有什么投资的机会或者方便哥儿几个合法避税的机会，那时候就厉害了。 ‘六剑客基金’就像六兄弟的感情一样，从来也没被拆分过。它创立于六剑客分别马迪堡之际，当它多年后发展壮大时，又成为六剑客重聚马迪堡叱咤风云的开篇序曲。 第二九九章 绿风乐队到米兰 “卓杨，对不起。我爸爸来米兰找你我事先并不知道，给你添麻烦了。” 有段日子没有见到孙雨玫了，现在在米兰又一次见到，卓杨感觉自己那段情愫仿佛过去了很久很久，唯有在心灵深处留下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怎们会呢？我和孙叔叔聊得很开心。孙叔说我小时候抢哈密瓜欺负你那次，他气得差点揍我，后来看见我老爸块头也不小才没有动手。” “哈哈哈哈哈……”一句话，便将两人之间稍嫌尴尬的气氛重归了欢乐。 雨玫是和greenwind乐队、珍娜、柯茜，一起来的，算是随身亲友团。既然能一起来，卓杨便也就没有多嘴去问雨玫现在和柯茜怎么样了，再说那也不是他该操心的事。 孙叔叔孙志诚从米兰回去后，和闺女郑重其事谈了一次，他不再强行去扭转雨玫的爱情，而是希望她能边走边看清自己的内心，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如果到了那一天，爸爸和妈妈都会尊重她的选择。 父母的理解和豁达让孙雨玫如释重负，这个曾经美好温馨的家庭也开始携手弥补本就不应该存在的裂痕。如今，雨玫不再刻意去逆反，她的时间重心主要放在了几乎快被感情纠葛荒废的学业上，和柯茜在正常相处，回家陪爸爸妈妈的时间也更多了。 伦敦大学工学院还没有放假，雨玫斟酌了许久还是决定翘课跟着greenwind乐队来米兰。算算时间，和卓杨一年多没见了，格林威治小山顶的蒙蒙细雨时常出现在她的梦里。她喜欢卓杨，但不知道那是不是爱情，敏感而又个性好强的柯茜·皮尔南正是觉察到了她思绪上的不知所措，才引发了对卓杨的肝火。 雨玫不想失去卓杨，无论是爱情还是友情，因为移民后她和所有小时候的玩伴都失去了联系，只剩下卓杨，卓杨是她唯一的青梅竹马。 当那场雨中表白召来一系列生分和隔阂后，雨玫和卓杨都无法再去见面，他们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故作潇洒来面对对方。时间越长就会愈发生分，雨玫害怕再过些许日子俩人会重归陌生，但贸然前来又会显得刻意和突兀，于是，跟着greenwind乐队和柯茜便成了最好的幌子。 现在雨玫也不用把自己的行踪对爸爸妈妈藏着掖着，她大大方方说要跟greenwind乐队去米兰待一段时间，倒是父母喜出望外上赶着的态度让她有点惊愕。回头想想，雨玫似乎明白了什么。 卓杨是个重感情的人，他当然也不想失去雨玫这个失而复得的老朋友，卓杨此时虽然没有雨玫心里那么多不可名状的纠缠，但能看见她重新快乐起来，自然也是欣喜的。 “哎，对了雨玫。我记得你比我大两个月，是不是该过生日了？” 卓杨的突然想起却招来了雨玫幽怨的目光。“我……上个星期过过了，记得以前给你说过的……” 卓杨：“……” “我把生日礼物给你补上，好不好？你知道我这一忙起来……” . greenwind乐队抵达米兰的时候，卓杨没有去接他们，有演出公司打前站的人安排一切，卓杨去了也是添乱。珍娜·彭丝他们在酒店安顿好了，他这才先电话联系然后老朋友见面。 一年前和卓杨发生冲突的柯茜依然吊着个脸，这妞是个超级有性格、而且个性十分要强的人，想让她认个错比吃屎都难。但在这一年中经过珍娜和雨玫的劝解，柯茜还是多少转过来了一点弯。 再见面的时候，柯茜脸拉得就像一张棺材板：“卓杨，上次是我情绪不对。” 卓杨可是有点小心眼的人，那次在芝加哥柯茜把他整得又难看又恼火，可还没等他说声‘你情绪不对就冲老子发火？’，或者‘没事过去就过去了’装大度，柯茜说完转身就走了，把卓杨搞了个无可奈何。 倒是歌坛小天后珍娜·彭丝和卓杨来了个热情而又真诚地拥抱，他俩现在完全成了老朋友，珍娜已经取代了柯茜卓杨红颜知己的位置。 “珍娜，怎么又瘦啦？啧啧，瞧这腰细的。”卓杨随口一句，不过，女孩子没有不喜欢听这个的，哪怕贵为天后。 “卓杨你倒是白了一些呢，看来地中海的阳光要比波罗的海温柔很多。” “什么呀，意大利光下雨了，哪有什么阳光呐。” “哈哈哈……” greenwind乐队这次在圣西罗的演唱会能成行，卓杨在其中是出了力的。 米兰虽然不是意大利的首都，但却是意大利的经济和文化中心，也是意大利最大的城市，欧洲四大中心城市之一。能在圣西罗这个米兰最大的场地内举办一次演唱会，绝不仅仅是高额商业收入那么简单，而是意味着打进了意大利流行乐坛，是一种身份被承认、地位被认可的举动，类似于文化部允许你在鸟巢或人民大会堂办活动。 圣西罗地位尊崇，但它常年备战着两家米兰的赛事，草皮场地情况又总是被人诟病，举办演唱会势必又要把草皮折腾一番，而且还是上万人一起折腾。这对于一向懒政的意大利征服官员是个麻烦事，能不来就别来，来了也推三阻四，官僚主义作风很是猖獗。 尤其承办此次演出的公司来自英国，对意大利人的办事习惯完全摸不着头脑，处处碰钉子。卓杨在和珍娜电话闲聊时得知了这一情况，他想起九爷因扎吉的女友、意大利歌后萝拉·普西妮刚在圣西罗办过演唱会，便对珍娜说我帮你问问。 那时候卓杨刚仗义执言为因扎吉和罗纳尔多之间的‘9号球衣’之争划了注脚，九爷听到卓杨的咨询立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本来萝拉的演唱会能成行因扎吉就在里面出了力的，九爷对其中的门道很清楚。 根据九爷的指点，卓杨找到了ac米兰体育总监布拉伊达，萝拉的演唱会正是他凭借私人身份从中促成的。布总是个古道热肠且八面玲珑之人，放眼整个米兰几乎没有他办不成的事，球员们有困难都是来麻烦他，整个米兰内洛几乎没有不承布拉伊达人情的人。 但因为这次演唱会，因扎吉和萝拉·普西妮的爱情出现了裂痕，倒是卓杨没有料到的。 第三〇〇章 亲作曲台上献艺 因为英语的强势和通行，全球主流流行乐坛英文歌曲成为霸主一点也不奇怪。正因为如此，因扎吉的女朋友，意大利歌后萝拉·普西妮在意大利国内是王者存在，但在整个欧洲和全世界却并没有多么了不起的成绩。 珍娜·彭丝如今是快速升起的流行音乐小天后，她在英语国家蹿红速度非常快，greenwind乐队去年发行了两张专辑，其中上半年的《你的呼吸》名列2006年度十大畅销唱片，其中同名单曲在今年二月的第49届格莱美上荣获最佳歌曲第三。 在意大利之外，珍娜·彭丝的知名度已经超过了萝拉·普西妮，而且俩人年龄相差了十岁，珍娜更年轻也更有才华，长得也更甜美。但在意大利，资深天后萝拉·普西妮无疑更受欢迎一些，意大利人都很自恋，接受外来事物比较慢。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萝拉·普西妮就相当于那英，而珍娜·彭丝现在还没到滨崎步的那个程度，但也是蔡依林了。 萝拉·普西妮如今苦守着亚平宁这一亩三分地，只想竭力维护自己意大利一姐的地位。但珍娜·彭丝这次圣西罗演唱会却相当于从她的自留地里争夺果子，萝拉自然有些不甘愿。 萝拉暗示因扎吉想办法把这次演唱会搅黄，让珍娜·彭丝远离意大利流行乐坛。她了解意大利，了解这里的工作作风，而因扎吉又是米兰城相当有影响力的人，真要想点办法不是办不到。 可九爷刚和罗纳尔多结束‘9号’球衣之争，卓杨的神助攻居功至伟，因扎吉怎么可能去干那种不讲究的事情。“我都不怕罗纳尔多的竞争，你还怕一个小小的珍娜·彭丝？” 萝拉当然怕！她害怕外来者结束自己在意大利流行乐坛南霸天的地位，而她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位在圣西罗开过演唱会的歌星。珍娜·彭丝如果在圣西罗取得成功，你以为夏拉奇不知道来吗？布兰妮、艾薇儿、仙妮娅·唐恩、麦当娜……，想想都毛骨悚然，当年吉娜·娜尼尼就是这样被英语歌后活活挤兑死的。 因扎吉不但没有从中作梗，还积极帮助卓杨出谋划策，最终演唱会得以顺利成行，这更令萝拉·普西妮心郁气结，好几天都没跟九爷说话。 这其中的关节卓杨并不知道，因扎吉并不是个爱显摆邀功的人，他只是觉得卓杨很仗义，自己做事就不能寒碜。至于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能想通就想通，想不通……那就继续想。 然而，因为珍娜·彭丝和greenwind乐队在圣西罗的演出获得巨大成功，燃爆了整个意大利，萝拉·普西妮本来都已经和因扎吉谈婚论嫁了，却最终因为这件事造成的小隔阂越闹越不可开交，九爷距离婚姻最近的一次爱情也无疾而终，让全意大利眼巴巴准备祝福老天王和老歌后喜结连理的人们嘘叹不已。 后来直到九爷和萝拉公开分手，俩人又各自有了新欢，卓杨都不知道此事和自己有关，当了一回搅屎棍而浑然不觉。一段好姻缘，卓杨罪莫大焉。 . “卓杨，我可是你的铁杆球迷，脑残粉。”一头长发留着山羊胡子的伊万·拉季西奇说。 拉季西奇是greenwind乐队的鼓手之一，主要玩手鼓，今年30岁的克罗地亚人。当年greenwind初创时草根流窜阶段的架子、键盘、吉他三个男人已经因为达不到更高层次的要求离开了，乐队元老只剩下主唱珍娜和贝斯手柯茜。 如今greenwind乐队只是台上规模就达到了十二人，幕后做辅助工作还有十几人，这次一起来米兰的乱七杂八有五六十人。 “哎哟，那可太巧了，我也是你们greenwind的脑残粉，咱们互粉好了。” 姥爷在医院养伤，小猪、刀疤和屠夫被尼诺·吉安尼带着出去浪了，卓杨和二哥来到圣西罗，参与greenwind乐队的彩排。 这次演唱会计划演出时间长达三个小时，珍娜·彭丝将会演唱十一首他的金曲，其中有五首都是她的创作，其他五首也是原创，来自华纳公司职业作曲和填词，为珍娜和greenwind量身打造。 还有一首，演唱珍娜·彭丝，作曲卓杨，作词里卡多·蒙托利沃。 这个创意来自华纳公司，珍娜向卓杨提出了请求。都到米兰了，不蹭卓杨的热度就是傻子，自古球迷乐迷不分家，足球在这里的影响力超越一切。 卓杨当时欣然就同意了，别看他如今在古典音乐创作上还没有取得突破，但为流行音乐作曲根本不叫事儿。古典音乐创作讲究精确，精确到每一个音符每一件乐器，精确到令人望而生畏。但流行音乐创作门槛就低了很多，只要主旋律构成，剩下怎么演绎都行。 从结构上看，古典严肃音乐非常复杂，每一个环节都要讲究，各环节相互之间构成一个统一的有机体。流行音乐就很简单了，而且随意了很多，好听、有渲染力就行。 以卓杨现在的音乐专业水准，在两个八度之间搞出一些旋律根本没有难度，而且他只负责创作主旋律，后面编曲等工作还是会有华纳公司的专业人员去完成。 二哥是让卓杨硬拉上的，当然，憋出一些很文艺、很矫情、很无病呻吟的风花雪月本来也是文艺蒙的强项。于是，哥儿俩兴高采烈地参与了进来，就是图玩一乐。 要玩就要玩得尽兴，这首《如果是魔法》将会在演唱会第七首出现，正是最高潮的时间段，卓杨届时会成为乐队的主音键盘手，二哥则会在台上敲手鼓。 卓杨的水准自然没有问题，二哥就不一定了，他倒是瞎敲过几年鼓，还有布鲁斯口琴，文艺青年嘛，好的就是这一口。但那水平基本拿不出手，自娱自乐还行。不过，到时候总共有四位鼓手，二哥只是其中之一，而且他只在单只非洲鼓上从头至尾‘咚！哒哒，咚！哒哒！’不变，也可以叫做滥竽充数。 这成了演唱会的一大噱头，ac米兰和国际米兰球迷都欢呼雀跃。而令卓杨万万没想到，自己此次竟然有意想不到天大的收获。 第三〇一章 不同寻常的抢拍 “如果是魔法，那为什么它不能永恒，就像太阳照耀的光芒，就像诗人活在这韵律中，就像星系的时间。” “如果是魔法，那为什么它不能离开，就像永不失败的时光，就像海边总有贝壳一样，就像时间总是告诉，它拥有每一颗心的钥匙，遍及整个宇宙。” 一首《如果是魔法》被珍娜·彭丝演唱得款款深情，磁性带有空灵的嗓音让圣西罗八万歌迷如痴如醉，卓杨轻松自如在键盘上跟随着节奏，蒙二哥非常认真地敲打着非洲鼓。 俩人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这里又是主场家门口，所以根本不存在怯场的问题。卓杨和二哥在这里自然是很受欢迎的，若是只有卓杨一人，因为同城德比的关系，内拉祖里们自然有点不待见他，蒙二哥反过来也一样。但今天二人同台献技，无形中缓和了一些前一阵子两家米兰因为互相谩骂而造成的矛盾。 一曲终了，小猪、刀疤、屠夫三个下三滥也跑上台来，兄弟几个一起和现场歌迷做了一番互动，好好给greenwind乐队捧了个场。 接下来的时间，哥儿几个就躲在幕侧一边欣赏珍娜的歌喉，一边喝啤酒吹着牛逼，初夏之夜其乐陶陶。 演唱会获得巨大成功，几天内娱乐媒体和体育媒体全部刷了屏，珍娜·彭丝和她的greenwind乐队在意大利收获了极高的人气，迅速在亚平宁蹿红。 狗仔们很希望能挖到卓杨和珍娜的绯闻，根据炒作界惯例，卓杨和珍娜对此不承认不否认，也对是不是正在拍拖不做正面回答。 珍娜·彭丝在节目上说：“卓杨是我最尊敬的人，没有之一。他就像我的哥哥，我的兄长。”实际上她比卓杨还要大两岁。 卓杨说：“珍娜身上有很多优秀的品质值得我们学习，我尤其欣赏她认真执着，她的成功是一种必然。” 狗仔队跟踪来跟踪去，反倒是拍到了不少卓杨和一个东方面孔女孩在一起吃饭的照片，于是，又开始一窝蜂去挖孙雨玫的底细。 通过这段时间的再接触，卓杨和雨玫不说完全解开了心结，但也真的有点找回了两小无猜的感觉。俩人也都觉得对方是可以交心的人，不用防备什么。 卓杨给雨玫讲了他和贝芙莉·邓的事情，雨玫一直不明白他俩为什么分手，而且她和贝芙莉至今还时常有联系。听完一系列恩恩怨怨，雨玫不由得嗟叹贝芙莉真傻，她也理解不了贝芙莉当初为什么会那么懦弱，白白错过了卓杨这么好一个男人。 这次米兰之行结束后，孙雨玫又和卓杨恢复了以前那种煲电话粥，隔三差五打过来，俩人有时聊着聊着就那么耳朵贴着手机睡着了。 送雨玫回伦敦的时候，她和他很亲昵地拥抱，雨玫说：“卓杨，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女孩子能配得上你，她一定很了不起。” 卓杨不明白她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 卓杨在这个演唱会上有巨大收获，而且并不来自珍娜·彭丝，也不是孙雨玫，而是克罗地亚鼓手伊万·拉季西奇。 在玩手鼓方面，伊万是水准极高的行家，无论卡宏鼓（箱鼓），中东鼓，还是手碟（钢鼓）等等，他都驾驭自如。尤其在各种非洲手鼓的击打上，伊万更是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 演唱会第十首歌曲《不要让我等待》第一阶段副歌部分结束后，有一大段伊万·拉季西奇炫鼓技的独奏，他在两套康佳鼓上尽情引领着现场的节奏。 康佳鼓也是非洲手鼓的变种，由两只一高音一低音的鼓组合而成一套，伊万使用了两套不同音阶的康佳鼓来表现他出神入化的手鼓技艺。 直接让卓杨目瞪口呆！ 卓杨虽然是严肃古典音乐，但他此前和流行音乐业内不少人打过交道，也见过不少优秀的鼓手。无论怎样的花式鼓点，总还是要合着节奏来敲击，无论期间节奏怎么变化，怎么轻重缓急，但鼓点一定会在整个节奏之中。 可伊万·拉季西奇的玩法让卓杨大开眼界，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伊万炫技的时候，经常有鼓点并不在节奏上，而是刻意抢拍或拖拍，如果单独拎出来听，根本就是一个节奏感很差的野路子蹩脚鼓手，听觉上惨不忍睹。 但经由伊万玩出来，这种打破节奏的抢拍和拖拍却韵味十足，分寸把握得极好，恰似挠在听众心头最痒痒的那块肉上，让人欲罢不能。 因为在钢琴上浸淫了十几年，卓杨干不出这种打破节奏的事情，节奏就是他的生命和根本。但今天伊万这么信手拈来，什么节奏都成不了他的禁锢，反而由他任意驾驭，这实在让卓杨大开眼界。 一直到演唱会全部结束，卓杨和哥儿几个连同珍娜、greenwind乐队所有人谢场谢幕时，他的头还是懵登登的，还在回想那段不同寻常的康佳鼓独奏。 圣西罗的歌迷听众开始退场，演出人员也要收拾东西了，卓杨傻呆呆拉住伊万·拉季西奇。“伊万，能不能把你刚才那段独奏再给我来一遍？” 卓杨在这里威望太高，没有人能拒绝他，何况脑残粉的伊万。“怎么，你对我这点东西感兴趣吗？那我可真是太荣幸了。”伊万当即拉出康佳鼓就在乱糟糟的后台又给卓杨来了一遍。 “伊万，你……中间那些抢拍和拖拍，那些节奏上的处理，是怎么做到的？” “嗨，你说这个？这都是野路子的玩法，业余街头演出很多这种，登不了大雅之堂，我也是大约十年前从街头学来的。至于怎么处理这些节奏……，我也说不好，反正别太去纠结合不合拍，多玩玩就出来了。” “你……再来一遍。” 这一下，所有人都看出来卓杨是认真的，整个后台变得鸦雀无声。伊万·拉季西奇再一次单独为卓杨而奏。 鼓点回荡在耳边，卓杨闭上眼睛用心灵去感受这个简单而又不同寻常的打破，脑海中默默分辨着节奏差异，将这段异常的节奏牢牢存储在大脑里。 鼓点结束，周围还是悄无声息，每个人都不明所以静静地看着卓杨。卓杨豁然睁开眼睛：“雨玫、珍娜，哥儿几个，伊万，庆功宴我就不参加了，你们好好玩，我先回科莫湖了。” ‘科莫湖了’四个字飘过来时，卓杨已经蹿出了后台，身影消失在了众人视线里。 第三〇二章 为了射门的节奏 当蒙托利沃和小猪、刀疤、屠夫哥儿四个以及珍娜·彭丝、孙雨玫、柯茜等人草草结束完庆功宴，结伴赶到卓杨在科莫湖畔的别墅里时，他已经在钢琴前捣鼓了很长时间，而且仍然没有结束。 卓杨时而仰头冥想，时而埋头弹奏，乐曲杂乱无章，但他却大汗淋漓。大家都是很了解他的人，虽然看不懂，但知道卓杨是遇见难题或是灵感了，便没有打扰他。一堆人守在他楼下的客厅里，听着楼上的琴声时响时停，二哥给大家叫来一大堆零食夜宵，吃着聊着等着。 直到夜已经很深了，卓杨还是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楼下众人有点熬不住，二哥便让女人们各自在卓杨的别墅里找床睡觉，被褥多的是。他则拉着小猪、刀疤、屠夫去了他自己的房子，反正离得很近，走几步也就到了。 琴声一直断断续续响了一整夜，直到天色大亮。 卓杨在用伊万·拉季西奇带给他的灵感来突破音乐上节奏对自己的禁锢，他想做到完全打破节奏驾驭节奏。这种东西一点都不高级，对于一名音乐初学者都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但在卓杨这里，反而成了难于登天的存在。 卓杨从四五岁起在母亲杨虹的监督或者叫逼迫下开始接触古典钢琴，第一课便是节奏感。从那时起，经过近二十年的打磨和淬炼，节奏感早已根深蒂固植入到了他的大脑、肌肉、血液甚至毛孔里。对于节奏的掌握和精粹，也让卓杨留学后古典钢琴造诣突飞猛进，一日千里之说毫不夸张。 但今天却要去打破这种自己深深依赖的音乐之根，却正如把身上的肉一片片撕下来再一片片重新贴好一样不可思议，古典音乐界里没人这么干。 所以，只论音乐理论和音乐演奏造诣，卓杨无疑比鼓手伊万·拉季西奇高出几个境界，俩人也玩的不是一个路数，但在打破常规节奏方面，伊万却更加轻易简单，卓杨要艰难得多。 卓杨一点点在琴键上摸索，从伊万的鼓点中寻找自己的方式。他终归是天才，经过一夜不眠不休的琢磨，终于能够实现将节奏随心所欲彻底打乱，想怎么乱就怎么乱，想怎么抢拍就怎么抢拍。 此时听卓杨弹奏那些古典名曲，简直不堪入耳，如果母亲杨虹或导师诺曼教授在旁边，一定会拿大耳光子抽他。“你弹的这是什么玩意儿，还不如一个学琴两年的儿童。” 但这正是卓杨的目的，不为音乐，只为节奏。 成功突破节奏的禁锢后，卓杨又翻出几张影碟开始了仔细观看。 . 昨晚睡得都很晚，天光已经大亮了，雨玫、珍娜、柯茜才睡眼惺忪地醒来。也不知道卓杨在干嘛，又不敢上去打扰，三个女人脸没洗牙没刷头发乱糟糟地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 突然，卓杨就像股龙卷风一样从楼上刮了出来，把三位美女差点没吓出个好歹。卓杨当然知道她们三个住在这里，但没想到一下楼就撞见了，可他根本没愣神，就在仨美女还在后悔自己一副蓬头垢面被卓大公子瞧个真切之时，卓杨已经把离着最近的孙雨玫一把结结实实搂在怀里，凑上去就在嘴上来了一下香的。 ‘啵！’ 仨美女都傻了，卓杨放开雨玫，又迅雷不及掩耳把珍娜抱住，也是一声。 ‘啵！’ 柯茜也没放过。 ‘啵！’ 三位美女像雕像一样被钉在了原地，呆若木鸡。卓杨已经窜出了门外，欢快的声音远远传来：“雨玫，珍娜，你们在家等我，一会儿我请你们吃大餐……” ‘轰！轰——’奔驰越野车绝尘而去。 半天了，三位美女才回过神来。雨玫喃喃自语：“干嘛亲人家……” 珍娜：“我牙都还没刷……” 柯茜：“臭流氓，呸……” “哎，他刚才出去好像穿的球鞋呢……” . 二哥、小猪、刀疤、屠夫四个人还在要醒没醒赖床，卓杨已经从栅栏门上翻过直接拿钥匙开大门闯了进来。 “都给老子起床，陪我去踢球。快快快！！” 小猪一个枕头砸过来，“刚他妈放假，踢哪门子球啊！” “少废话，赶紧起来，要不然老子翻脸。” 再一见卓杨球鞋和训练便服都穿好了，知道不是在开玩笑，所以尽管嘴里嘟嘟囔囔，还是在卓杨连拉带拽连踢带打之下五个人都上了车，宽大的越野车直奔不远处丙级小球会科莫俱乐部的训练场而去。 科莫小镇是米兰的卫星城，科莫俱乐部也是ac米兰的卫星球队，再说了，当今足坛谁还能不认识这五位少爷，所以尽管训练场也放了假，看门人还是痛痛快快放了他们进去。当然，做事讲究的卓杨也没忘了塞给他几张钞票当小费。 哥儿几个按照卓杨的吩咐，拉开架势做起了攻防训练，卓杨的射门训练。 从伊万·拉季西奇那里领悟来的打破节奏对于卓杨的音乐毫无用处，但却给了他足球上射门方式改变的灵感。 从弗格森到哈斯勒，再到几天前的罗纳尔多，都指出了卓杨射门不够果断，这一点他自己何尝不知，但想改掉这一点小缺陷，却为难了卓杨好几年。 卓杨是古典音乐人，音乐的节奏融合进了他的血液骨骼肌肉之中，也和他的足球深深交织在一起。卓杨之所以在球场上做出的动作美感十足，正是因为他的一举一动都暗合着音乐的韵律和节奏。控球、传球、带球都是如此，射门也是如此。 卓杨在球场上的每一个动作，都符合他灵魂之中音乐旋律，他的球技也成为世界足坛独一无二的赏心悦目之作。但这一切放在射门上，却成了严重拖他射门效果的因素。 卓杨的射门，也合着节奏和节拍，无论采取什么方式施射，足球离脚的那一瞬间总是会在节奏点上。这让他射门时非常舒服，而且射门的视觉效果相当好，命中门框的准确率也非常高。 但是，这样的射门欠缺突然性，卓杨准备充分合着节拍起脚，对方后卫和门将也在这种节奏中准备完全，尤其门将会扑得十分从容。前些年在德甲这个问题并不明显，因为德甲门将以出击型居多，以活动范围大著称，卓杨质量极高的射门恰恰是他们最怕的。 可到了意甲之后，意甲后卫普遍脚步压迫更及时，经常打乱卓杨射门前的节奏准备。而意甲门将的门线技术是全世界最好的，给予他们充分的扑救准备时间，实话实说，卓杨能在联赛中打进13个球，已经是老天在眷顾他了，是个奇迹。 第三〇三章 假期终于开始了 从科莫训练场随便讨来了几副破旧训练装备，哥儿五个就现场操练了起来。 刀疤里贝里负责给卓杨喂球，防守强度最硬的屠夫德容和深谙意大利防守之道的二哥蒙托利沃来逼迫和拦截，小猪施魏因施泰格这会儿没什么大用，被卓杨赶过去守门。 卓杨是天才，但天才反而容易走极端，十几年沉醉于节奏感里让他强行把自己的一切都放进了韵律之中，想要自己去打破自己这种节拍，着实违背内心，潜意识里不由自主会强烈抗拒。 受到伊万·拉季西奇的启发之后，卓杨首先想到要在音乐中实现打乱节奏，只有冲破自己的习惯，进而灵活自如掌握节奏乱变，射门便不再成为问题。 通过一整夜的推敲练习，音乐上习惯了乱七八糟，可以在足球上试验了，但卓杨并没有马上去验证，而是翻出了胖子拉伊奥拉专门让技术部门给他制作的射门集锦，影碟里包含着他过去四年多所有射门时刻，进球了或者没进。 看似他在飞快地浏览着影碟，但卓杨的超级大脑没有放过每一次射门，认真分析着其中的节奏，和思索怎么打破这个节奏。其中有一个进球引起了他的特别关注，因为这是他几年来最别扭的一个进球。 2004-05赛季德甲，卓杨带领升班马马迪堡客场挑战拜仁慕尼黑，就是他刻意废掉哈格里夫斯强行扶持小猪上位的那场比赛。比赛马迪堡以2:3告负，小猪帽子戏法，卓杨梅开二度，卓杨关注的是自己的第一个进球。 当时卓杨在反击中高速单刀直入，却遭遇了巴西后卫卢西奥的迅速迎面贴身逼迫，这种防守的风格和准确及时是卓杨以前从未见过的，情急之下，在与卢西奥撞个满怀之前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抡了一脚，结果，球进了。（详情见第二部第095章好兄弟双星闪耀） 这个球恰恰是卓杨所有射门中打破了节奏感的唯一一个，所以他对此印象十分深刻，那种别扭的感觉很长时间都在萦绕着他。 于是，卓杨着重分析了这个进球，他把自己不停代入到当时的场景中，一次一次感受那种别扭的感觉，直到别扭怪诞之感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清晰透彻和爽快和自由。 在那一刻，卓杨便知道自己成功了，他射门技能中最后也是最大的一个软肋成为了历史。 . 果然如卓杨所料，他在这会儿的训练中完全没有了节奏感的限制，想怎么射就怎么射，想什么时候射就什么时候射，跟个血气方刚的臭流氓似的。 来到意甲后，卓杨发现了射门问题的严重性，也曾有意识在比赛中刻意去抢先射门，但牢不可破的节奏节拍感让他变得左右为难，射也射不出去，调整也调整不好，反而更耽误事。 但现在完全是不同的气候，卓杨还是踩着节奏翩翩起舞，但他可以随心所欲选择在节拍与节拍之间的任意点上出脚，毫无滞涩。哥儿几个对此倒没什么特别感觉，因为这点东西在他们那里从来就不是问题，身体机能里根本没有卓杨那种毫无道理的倔强。二哥小猪他们只是觉得卓杨射门似乎不再追求美轮美奂，而变得更讲究效率。 卓杨摆脱了困扰多年的沉疴，从此他不再羡慕大罗、小罗、c罗以及九爷他们说射就射的潇洒。自此，卓杨的所有射门才华都已磨练成型，剩下的只需不断精粹，没有最强只有更强，而已。 卓杨玩得酣畅淋漓，他甚至有点可惜假期才刚刚开始，新赛季赶快来临该有多好。那些该死的门将和后卫，你们给爷爷等着。 兄弟几个也有许久不曾在一起踢球了，玩着玩着大家都来了兴致，开始了各种竞技比赛，射门柱、踢门框、任意球、底线外旋门，甚至篮球场上的脚射三分都没有放过，不知不觉日头便过了中午时分，玩耍的时间早已超过了一场正规足球比赛。 饥肠辘辘，匆匆淋浴过后哥儿几个直扑自家左岸米兰科莫分店，一顿饭连吃带聊又是一个多小时。商量好了接下来去市区什么地方继续嗨皮，因为卓杨还穿着便装训练服和球鞋，车上也没准备其他行头，五个人又伙同着一起先回到卓杨的家里。 一进门，孙雨玫、珍娜、柯茜三位美女描眉打鬓收拾得异常精致，早已等待得望眼欲穿。 “卓杨……，你说等一会儿……，去吃好吃的，我们都快饿死了……”可怜巴巴。 初夏的空气里，卓杨的冷汗都下来了，他把仨妞忘得一干二净。 . . 匆匆忙忙四处赶场的商业活动折腾完，又等到汉诺威音乐大学和米兰音乐学院都放了假，卓杨登上法兰克福飞往北京的航班，他的假期其实才算真正开始。 时间已经到了六月底，意甲新赛季将在八月底重开战火，ac米兰球队集中时间定在八月十号。一个月出头的假期，对于整日里忙碌奔波的人们来说，是难得的奢侈。 眯上眼睛瞄着机舱里正在快速消退的残阳余晖，卓杨盘算起了在过去一个赛季里的收获。 正式比赛中，三条战线总共进球33个，助攻48次，这毫无疑问仍然是一位顶级进攻巨星的数据，这两项主要数据相加，能力压所有人一头。卓杨对此是满意的，他本身就不是个对自己很苛刻的人。 进球的势头稍减，但卓杨仍然以联赛中24次助攻蝉联了欧洲助攻王这一项官方所没有的正式荣誉，在助攻数据计算极其苛刻的意甲能取得如此成绩，可谓前无古人。 但卓杨还是有很失望的地方，不在他自己，而是球队。ac米兰将缺席新赛季的冠军杯，这对于打冠军杯有瘾的他来说简直失望透顶。按理说依照卓杨的性格，是要发脾气的，铁定要在米兰內洛里找个出气筒狠怼一番。可恰恰是在争夺欧冠资格最关键时刻，正是因为他自己被停赛才让ac米兰落了后手。这样一来，卓杨想发脾气也十分心虚。 但自尊心又让他无法把所有屎盆子主动往头上扣，于是，只能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幸亏没有不长眼的人拿这件事来找卓杨的茬，否则米兰人一定会知道捅了怎样一个军火库。 卓杨在胡思乱想中睡得稀里糊涂，等到被叫醒时，航班即将抵达北京首都国际机场。卓杨便又开心了起来，因为这里有三位发小在等着他。 第三〇四章 发小久别再畅饮 四个男人拥抱在一起，互相拍拍打打呵呵傻笑着，丝毫不在意出闸口外面熙攘人群投来诧异和嫌弃的目光，他们挡了人家的路。 自从三年多前接老穆出狱那次，兄弟四个就没有再聚齐过，此番相见，细细打量之下，都发觉彼此说不上苍老，但也都有了些许岁月的沉淀。 九山比原来瘦了些，气质上也变得内敛，不再锋芒毕露。除了比寻常人稍许高些强壮些，扔进人堆里基本找寻不见。按照军队规定，军人因私外出不得身着军装，九山今天身穿着一身浅色阿迪达斯夏秋款运动装，普普通通，崭新的衣服打眼一看就是标准屌丝扮相。 高手正是如此，外表平凡得悄无声息，出场就自带气场和雷霆光环的大侠只存在于影视作品和小说中。卓杨的父亲卓彤彤认识一位中年油腻谢顶矮胖男人，夏天常年大裤衩人字拖老汉背心，看起来很邋遢还有些猥琐。这位仁兄是西安市公安公交分局的反扒英雄，小贼们天字第一号的克星，一双火眼金睛随便一扫就知道谁是干那个的。凶猛霸道的擒拿功夫，从背心下后腰掏出铐子到戴在小偷反扭的手腕上，基本不会超过两秒钟。 九山的腱子肉也不像原先如健美运动员那般夸张，整个人干练了许多。处在个人战力顶尖的獠牙特种兵，更多需要耐久力和爆发力以及灵敏度，就像职业球员一样，最顶尖的球星没有一个是夸张的彪形肌肉男，身材都近乎匀称。 好莱坞大片里那些施瓦辛格们，会被九山他们这些人秒杀。 “我去买这身运动服的时候，提你的名字根本不管用，人家美女一分钱都不给打折。”九山对卓杨说。卓杨和卡卡一样，是阿迪的全球形象代言。 “你应该让老穆陪着去，他对美女通杀，衣服免费不说，没准儿还能混一顿饭。” 老穆本来就比卓杨和九山大一岁，如今又是个生意人，起早贪黑操心的事情太多，23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像而立之年。今天他穿了一身做工很考究的长袖t恤和条绒裤，牛津款棕色皮鞋锃明瓦亮，一股成功人士的派头，一看就是有钱小老板。 其实老穆算得上大老板了，两间公司都走上了良性发展的轨道，挣来的钱扩大规模，规模扩大后再挣来更多的钱。但老穆最近有些犹豫，总想用挣来的钱再干点别的，可又不知道该干什么，没有方向。 海洋建议他买房，说将来北京的房会是天价，比什么投资都划算。老穆说：买过了。海洋说那你再买点，老穆说也再买过了。 “现在呐，满大街都是美女，想找个不好看的都难。”老穆说：“我都审美疲劳了，看见美女就没劲。我现在对那种原生态美女很上心，越看越有滋味。哎，对了海洋，你在非洲尽是些原生态，女人怎么样？” 海洋比卓杨和九山小一岁，但大半年非洲工地上的风吹日晒使得他完全没有了青涩稚气。白衬衣黑长裤黑皮鞋，在中国的黑社会们还没有统一着装之前，海洋今天这身打扮就是当前标准的办公室白领狗。 海洋和顶头上司郝副总一前一后从南部非洲博茨瓦纳返回了国内，他如今也正式大学毕业了。郝副总回国后摇身一变成为了郝总经理，海洋前一阵子也领命赶来北京鞍前马后参与进经贸公司的筹备工作当中。 “我认为，中国男人看上一个非洲女人，而且还和她交配，只能说明是变态。”海洋开始走南闯北放开视野，但内心中的民粹主义和种族歧视却更加明目张胆。 “我操！你是不是在骂我？”卓杨问。海洋是见过贝芙莉的。 “你想多了。你才不是变态呢，你是牲口。” 四个人很难聚齐，最主要原因自然是卓杨，但九山身在军旅也是很不方便。哥儿几个一个多月前就商量好了时间，借着卓杨放假回国的机会，九山也提前请好三天假，恰好海洋也在这里，便由老穆做主安排，就在北京聚几天。 走出航站楼，大众t6商务开了过来，猴三儿抢下来满面堆笑：“卓大哥，欢迎您回国。”又是接行李又是开车门，煞是热情。 卓杨不知道猴三儿的事情，见此人衣冠周正人模狗样年纪也不小，不像是个马仔碎催，却哥长哥短叫着。他问老穆：“这位是……” “这是我们汽配公司的候总。” 明白了，这是老穆器重的人，卓杨便很热情地握住猴三儿的手：“辛苦候总了。” “不敢当不敢当，卓大哥您这是折我寿呢！对外是侯总，在您老几位面前，喊我一声猴三儿，就是天大的脸面。”显见猴三儿这两年被调教得十分上道，老炮儿心里清楚他现在的风光都是谁给的。 “几位大哥赶紧上车，瞅着这天是要起风了。九山大哥，您慢点……好嘞。” . 商务车直奔密云一处偏僻却奢华无比的庄园式会所，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但各自私人空间充分，互不干扰。 兄弟四人不图什么，老穆就看上了这里幽静，适合在一起痛痛快快山珍海味加美酒。好久没在一起敞开聚过，大家不需要有女人来填场，恰好四人如今都是单身狗，便来了一场通宵达旦。 他们四个在一起才是真正不藏着掖着，从小便认识，长大便兄弟，相互之间根本不存在什么隐瞒，当然，也可以称之为原形毕露。 从白天到夜晚，再从夜晚到黎明，酒未喝够话没聊完，哥儿四个正打算小寐片刻之后继续，九山的手机突然响起。 “到！……是……是……是！！”九山挂上电话，看着六只询问的眼睛，片刻之后，“你们继续，我要归队了，有任务。” 卓杨、老穆和海洋面面向觎，都知道九山请了三天假，可现在才第二天。但也都是部队大院长大的子弟，知道军队就是这样，并不稀奇。 带着还未尽兴的遗憾，兄弟三人送走了九山，猴三儿昨天就被打发了回去，会所派车送九山，老穆掏钱就好。 “九山，……那什么，留点心眼，注意安全。”卓杨说。 第三〇五章 组团巴西吃大户 “穆叔，您好好休息，下次回国我再去家里看您。”卓杨对病床上的穆叔说。 穆叔已经不能起身，他拉着卓杨的手：“卓……好……孩子……唔……好……娃。”说话也含糊不清。 在北京送走了提前归队的九山，卓杨和老穆、海洋又聚了一天。此后海洋继续去商务部干他那个经贸公司的筹备工作，卓杨和老穆结伴飞回了西安。 老穆回来，自然是因为父亲又住院了，否则他生意那么忙，根本就离不得人。只不过，穆叔早在上个月就已经住院，这次老穆却不像以前那样第一时间便赶回来。 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这其实并不完全是一句谴责的话语，更多是对人心理承受能力的一种无奈。人总归是情绪动物，何况老穆从小和父亲关系就不亲密，父亲在医院里进进出出，病房里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在家，老穆麻木了。 前两年父亲住进医院，老穆接到消息就会马上回来没日没夜伺候，直到父亲出院回家，他再赶紧返回北京。但此后父亲住院越来越频繁，他的生意也越来越忙，也就成了回来后待几天，看没什么大碍便也提前走了。 老穆不缺钱之后，便专门为父亲雇了两位护理工，倒班二十四小时贴身陪护，倒也省了家里人很多事。 这次又接到父亲住院的消息，老穆便以发小四个要在北京相聚为由，推迟了七八天这才和卓杨一起回来了西安。 设身处地换位思考一下，其实老穆已经比绝大多数人做得好了。 兄弟家里的家务事卓杨从来不插嘴，也没有什么看法。但作为部队大院长大的孩子，他对穆叔这样战争年代活过来的英雄一直是崇拜的。 抗战期间13岁的穆叔参加革命投了八路，当班长时淮海战役孟良崮之战中穆叔他们班率先冲上了至关重要的520高地。当排长时，穆叔随部队第一批渡江突破长江天险。 当连长时，穆叔率领全连与美国佬血战朝鲜长津湖；当营长时，穆叔所在团在中印战争中全歼著名的‘杰克联队’。 穆叔戎马一生战功卓著，多次负伤死里逃生，至今身体里还留着两块弹片。若非穆叔脾气暴躁得罪了不少人，除了打仗基本不会别的，他本应身处高位威名赫赫，绝不会仅以正师级离休解甲。穆叔的许多部下后来官位都比他高得多，许多部下一生对他尊敬有加。 卓杨和很多大院里的孩子从小就是听着穆叔讲打仗故事长大的，那些每次都不一样的激情描述让他们百听不厌。穆叔对敌人尤其日寇美帝印度软蛋的蔑视深深扎根在卓杨的心中，这也是他在留学以后面对老外从来都非常自信从不胆怯的重要心理因素根源之一。 根据日程安排，卓杨在西安只能陪伴老爸老妈一个星期，今天到了和卡卡以及小猪二哥他们约好一起去巴西度假启程的日子，临行前，卓杨便又一次来探望了他崇拜的穆叔。 与病床上已经看不清东西的穆叔告了别，卓杨和非要送他的老穆一起搭电梯走下了住院部大楼。 “老穆，那我就先走了，下次回来再聚。你还是多陪陪老爷子，甭太着急回去。” “好嘞，我心里有数。” 卓杨坐上出租车直奔机场而去，可他没有想到，这次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老英雄。 . . 卡卡在和托蒂达成最佳射手的赌约之后，得到了ac米兰全队的支持，少爷拍着胸口允诺：无论能不能赢下赌约，有一个算一个，假期时他都会请全队来巴西度假。如今卡卡心想事成，如愿斩获最佳射手，也如愿请客买单。 说是那么说，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假期计划，并不是所有人都想来或者会来巴西，即便来了也很难一起行动，谁还没有点旅游自主性了。 再说了，都不是缺钱的人，总不能一分钱不带真的全靠卡卡买单。“卡卡，那什么，刚才上厕所，收费50美分，来你给报了。”你还要不要脸了！ 也就是统计下的确要来的人数，卡卡给提前安排好住宿酒店之类的，仅此而已，其他也做不了什么。除非大家愿意组队包团，显然这是不可能的，没人那么土鳖，也没人那么不要脸。 事后卡卡给每人准备一点小礼物，回到米兰后再好好款待几顿大餐，这就算兑现了承诺。 但这个世界上总不缺少没羞没臊的人，人家零零散散的米兰人到了圣保罗后，聚了两顿饭也就分道扬镳各玩各的了，但偏偏几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货死皮赖脸缠着卡卡就是不走，还拖家带口领着各自的女人。 小猪施魏因、刀疤里贝里、蒙二哥这三个臭流氓听说了卡卡买单的事情后，便分别在不同场合嬉皮笑脸对卡卡说：算我一个算我一个。 卡卡那是人样子，内外兼修的活菩萨，自然来者不拒而且十分热情邀请。当然，还有一个默姥爷，但他命不好，赛季末被圣西罗的草皮坑了，这会儿只能窝在家里养膝关节。 屠夫德容没那么不讲究，但哥儿几个都来了，自然不可能落下他。所以，原本是全程款待ac米兰队友的盛举，结果到头来只有这五个甩手掌柜外加四个妞整天跟着卡卡混吃混喝混玩，包括卓杨。 卡卡是明白人，这五个哪里是在故意吃大户，人家谁也不比自己钱少，就是喜欢玩闹。能这样和自己玩，这是把他完全当成了自己人，否则你换个人试试？罗马右后卫帕努奇哭着求着请客送礼最后一人再送一套房，这五个也不会给他这个脸。 那倒也不一定…… 刀疤自然还是家中老妻瓦西芭，小猪的莎拉·布兰德娜卓杨还要比他早认识十分钟。至于蒙二哥和屠夫的妞，卓杨打了声招呼也懒得刻意去记住名字，反正下次再见几乎能肯定不是她们了。 卡卡和他的卡罗琳形影不离，双卡双待，于是，卓杨成了唯一的单身狗，裸机。 要说卓杨找不来一个愿意陪他一起度假的妞，这话狗都不信；要说能豁出去随便找个美女来一起招摇还要那什么，这话卓杨自己都不信。 第三〇六章 大堡礁上一泡尿 玩什么吃什么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和谁玩和谁吃才是关键因素。巴西又不是没来过，哥儿几个就是想抛开繁忙和令人烦恼的世俗琐事，和几个不用提防的人在一起放松放松。人在这种情况下，总是能找见属于童年的快乐。 里约的海滩、耶稣山，伊瓜苏瀑布亚马逊河，卓杨还独自去了一趟国立博物馆。 在巴西几个知名和不知名的旅游点热闹了几天后，按照原先计划好的行程，卓杨小猪哥儿五个还有他们的四个女人，告别卡卡飞去了澳大利亚。原本是要拉着卡卡一起来的，作为这次的回请，但玉公子卡少不像他们那么不讲究，巴西还有一大家子人要陪，一大堆亲戚需要走动，笑颜婉拒：去不了。 卡卡心情稍微有点不好，因为巴西媒体上正在嘲笑和声讨他与罗纳尔迪尼奥。缺少他俩以及罗纳尔多、阿德里亚诺这四大天王的‘朴素巴西’刚在委内瑞拉举行的第42届美洲杯决赛上出人意料3:0战胜了夺冠大热门阿根廷。 新帅邓加此次没有征调一名超级大牌，完全以‘二线’阵容低调出征，而且邓加抛弃传统巴西桑巴风格，以彻头彻尾的欧式打法一鸣惊人。何谓欧式？其实就是强化阵型以及坚决防守反击，然后以铲球多犯规多黄牌多为主，相比以往的桑巴起舞观赏性极差。 所以邓加这种违反传统在巴西国内争议很大，人们称之为‘丑陋巴西’，但毕竟在决赛里干脆利索大胜了死对头阿根廷，媒体也不好在这个兴头上给国民添堵。于是，赛前‘临阵脱逃’的卡卡和罗纳尔迪尼奥成了最应景的炮轰话题。 不过他俩事先也有心理准备，无论此次巴西队能不能踢好，都肯定有锅需要他们去背。其实卡卡和小罗只是被调侃，最坐卧不安的却是同样缺阵但因为状态和伤病并不在风口浪尖的罗纳尔多和阿德里亚诺，因为皇家马德里23岁的‘单车少年’罗比尼奥在本届美洲杯上大红大紫，这哥们儿以6个进球成为赛事最佳射手，全程优秀的表现严重威胁到了大罗和傻德在国家队中的主力前锋位置。 20岁的梅西也首次以国家队主力球员身份参加了此次大赛，甚至和里克尔梅成为了阿根廷前场的两个并列核心。决赛之前，梅西和里克尔梅是赛会mvp最热门人选，但决赛中他俩被巴西粗暴犯规搞得叫苦不迭，跌落了凡尘。 . 哥儿五个携美从圣保罗直飞澳大利亚凯恩斯，但并没有在这个游览大堡礁最大的目的地停留，而是马不停蹄又转机去了位于大堡礁中心的汉密尔顿岛。 全世界想亲眼看看大堡礁无边美景的人基本上都会来凯恩斯，人多眼杂。而汉密尔顿岛也被称作‘富人岛’，地方虽小但本身就处在大堡礁之中，风景绝美设施齐全可消费也夸张得吓人，限制了绝大多数‘穷人’涉足的企图，自然很适合卓杨这些暴发户们。 姥爷默特萨克已经提前一天到达，正在等着兄弟们。 经过两个多月趴窝孵蛋般的将养，默姥爷的膝伤终于痊愈了。通过了医院的体检之后，他火烧火燎飞了过来。那五个下三滥天天给他发吃喝玩乐的照片，纯粹就是故意的，姥爷早被撩拨得心猿意马。 这番度假姥爷没有带他的国际象棋女友，美女也是有集训和比赛的。如此，卓杨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有人能陪着他不用老去强行当电灯泡了。 陪着那四对儿骚货从著名的‘心型礁’秀完恩爱回来，海风沙滩碧绿蔚蓝之中，刀疤里贝里兑现了他的承诺，六只硕大的王霸级龙虾辉煌登场。铁公鸡刀疤没有心疼钱，他只有一个要求：不许浪费，必须吃得干干净净，否则翻脸。说明其实还是心疼钱。 在刀疤和瓦西芭虎视眈眈的威压下，卓杨被撑得够呛。 吃的不少酒也喝了许多，啤酒占胃憋肚子，卓杨说：我去放个风。 本就在远离酒店灯火的沙滩上，夜幕下太平洋和珊瑚海漆黑一片，左近岸边礁岩林立，怪石嶙峋很神秘也很奇趣。酒意上头，尿意沉重，卓杨不想老远憋回酒店折腾，黑灯瞎火也懒得讲究素质，乘人不备摸黑往岩石中潜去，准备找个合适的地方就地解决，尿归深深太平洋。 汉密尔顿岛上一圈沙滩稀稀落落合适的地方基本都有人在合着海风夜宵，但岩石堆立的地方就人迹罕至了。卓杨摸索着礁石爬高上低，要找一块能完全躲开他人视线而且能立足站稳的地方大尿一场。 年轻人身手敏捷，走着走着就登上了一块大岩石的顶部，此位置相当幸福，前方可以眺望漆黑的太平洋，侧方恰好有一块立岩挡住了那边的视线，可以尿得豪气冲天畅快淋漓。 卓杨迫不及待请出小卓杨，手拿把攥扶好方向，仰起头看着南半球夜空寂静繁舒的星辰，十分惬意释放起了自身的负担，一股粗壮温热的激流喷射而出，在海潮轻拍岩石的掩护下悄无声息。 突然！“哇呀呀@#$^%!$#妈逼*;?%￥@34%#!法克%$%$#$打死^#a#$*%(@#$%!”一连串凄惨的咆哮从卓杨站立的下方岩石与岩石的缝隙中喊出，差点没把他吓死。 只能听懂几个单词，但卓杨知道这是西班牙语。低头定睛观瞧，黢黑中只见一个矮胖的身影突兀出现在下面，看不清长什么模样，卓杨一泡热尿正泼在此人身上。 “我操，你他妈是人是鬼？”卓杨大惊失色脱口而出，母语中文。小卓杨赶紧刹车，可这何其难，一顿之下又要喷薄而出，卓杨连忙调转枪口瞄向一边。 谁知矮胖男人也在往那边跳窜躲闪，这一下正尿在他仰头怒骂的脸上。“%^*$@#%^^%#法克;*#*#@*#……！”‘咕咚’灌了一嘴戛然而止。 这他妈也太过分了，卓杨慌不择路带着水龙原地转身，一边尿一边连声抱歉：“兄弟，真不是故意的，对不住啊。这他妈也太寸了！”还是中文。 差不多到了能控制住的存量，卓杨关掉水龙，没敢回头手扶岩石仓皇而逃。“对不住啊，兄弟……” 大堡礁风景如画，是大自然的瑰丽遗产。来这里的游客都会很自觉地主动清理自己产生的垃圾，尽量不去破坏这里的美景。大堡礁的清洁工是全世界工资最高的环卫工人，也是工作最清闲的清洁工，但同时也是职责最严格的，他们必须保证这里始终一尘不染。 身在如此锦绣，作为高知名度公众人物，竟然干出随地小便这等极其不文明行为，卓杨若是被逮住了，会被批得体无完肤。 反正你也看不清我长啥样，也听不懂我说啥，不知道我是谁，不赶紧溜之大吉更待何时。 岩石后面传来愤怒的狂吠：“!@#!^#%#……**##法克$*%(@#$%!@#~!宰了你%$$@%!#站住$%……” 第三〇七章 原来是马拉多纳 大堡礁是世界上最长的珊瑚礁群，南北绵延两千公里，汉密尔顿岛就在南北大堡礁的中心地带。这个岛并不大，但它拥有大堡礁礁群之中唯一的机场。 紧挨着汉密尔顿岛，就在它的对面，是更小的登特岛，它上面也有一座小型田园酒店，更有一座号称全世界最美的标准18洞果岭高尔夫球场。 今天一大早六剑客就坐着小游艇来到登特岛，要在这绝美海景中挥上几杆。 昨晚摸黑尿人一脸一嘴的事卓杨没有声张，毕竟一点都不光彩，还有美女在侧，实在不雅。也就是睡觉时和同屋的姥爷默特萨克念叨了一下，把默姥爷笑得从床上直接滚到地板上。 “啊哈哈哈……幸亏你跑得快……这要逮住人家非打死你哈哈哈……这个西班牙佬也真够倒霉的啊哈哈哈……” “也不一定是西班牙人，墨西哥那边中美洲加勒比基本上都说西班牙语。噢，对了，还有阿根廷，也说西班牙语。” “哦？是吗？我一直以为阿根廷说葡萄牙语呢！”全世界通行英语，姥爷和绝大多数人一样，出门只讲english，所以他并不了解这些。 “南美只有巴西说葡萄牙语，其他国家都说西班牙语，包括阿根廷。” “卓杨，你的确懂得挺多，可也不能尿人家一嘴呀，啊哈哈哈哈……” . 哥儿几个以前都没怎么正儿八经练过高尔夫，装腔作势玩过几次而已。但高尔夫这项运动和足球不一样，它的入门门槛很低。 足球你不会踢就是不会踢，两只脚不听使唤骗不了人和别人也根本玩不到一起。但高尔夫入门极其简单，打不好还打不坏了？是个人都能来两下。只不过，要想精益求精，则和其他运动一样，需要天赋和执着，当然，更需要金钱。 什么标准杆数，跟这六个毛手毛脚的货没一点关系。多少杆都不丢人，只要能平安攻上果岭就能牛逼得一塌糊涂。刀疤两次打进水坑里，小猪专门和草地障碍过不去，屠夫力气倒是不小，所以直接进了沙坑。 也就默姥爷和蒙二哥球杆上凑合着还能看，俩人总能顺利上果岭，然后多推几下也就能进洞了。此时，二位‘高手’都不拿正眼看那三个蠢货，趾高气扬感觉自己是老虎伍兹。 至于卓杨，他根本就没有踏踏实实挥过几杆。 也许是因为昨晚在刀疤那两口子的威逼下海鲜吃得有点多，也没准是啤酒激着了，卓杨今天一大早开始肚子就不太舒服。这边高尔夫打得热火朝天，他往球场边的酒店里跑了三回，俗称窜稀。四个加油助威的女人硬憋着笑，卓杨也顾不上了。 第三次解决完，这才总算感觉空虚了很多。净了净手，又照了两下镜子自恋，卓杨心满意足走出了这座格调清新的洗手间。 走向酒店侧门准备去往球场那里，卓杨身后的偏门恰好走出一个人。“卓杨，你怎么会在这里？”一声惊喜的呼叫。 转头看去——嗨，熟人，效力于比利时安德莱赫特的阿根廷中场、碎嘴子卢卡斯·比格利亚。俩人去年曾在冠军杯小组赛中同组，主客场两次交手不说，还彼此迅速王八看绿豆。 “哟，卢卡斯！我来度假啊，你也是吗？” “是呀是呀！” 远离亚欧美三大洲千里之外针尖大的小岛撞见，这得多大的缘分呐！两个话痨他乡遇故知，都有些喜出望外。比格利亚此人足坛名声不响，但因为其热情好客不生分的性格，交友十分广泛，阿根廷足坛上下人面儿也非常熟，可谓结交四方神通广大。 亲亲热热聊了几句，比格利亚猛一拍脑门：“正好！卓杨，我带你去认识一位大人物。” “大人物？什么大人物？有多大？” “跟我走就知道了。” 卓杨跟着比格利亚，这哥们儿拉着满载的高尔夫球杆车，俩人走回折廊，穿过侧厅来到了酒店的大堂。大堂靠落地窗一侧的沙发组里，坐着三个男人。两侧是两位很年轻的少年，卓杨并不认识，正中间抱胸抿嘴气场十足的卷毛中年胖子却让卓杨大吃一惊。 论起在全世界球迷内心目中的地位，不管卓杨卡卡小罗，还是齐祖大罗小贝，哪怕贝皇克圣，在这位爷面前，全部都是渣渣。 迭戈·马拉多纳！ 地球上公认的两位球王之一，相比起遥远的贝利，1995年才退役的马拉多纳算是当代足球的人物，所以他在球迷中影响更大。再加上其神仙一般的技巧和叛逆的形象，时间稍长，演变成神了。 对于这样一个传说中的活神仙，瞠目结舌的卓杨只有敬仰。度个假竟然都能撞见老马，我是不是应该去买彩票？ 比格利亚很满意卓杨此刻这种没见过世面的表现，他颇有些得意地对那三人说：“迭戈，昆，哈维尔，瞧我在这里碰见谁了！” 卓杨是如今足坛大红人，他不认识别人但别人认识他。两位少年睁大了眼睛赶紧站起来，原本阴沉着脸似乎有些不开心的马拉多纳也眼前一亮。 马拉多纳如今是阿根廷足协的技术总顾问，但主要走动在u21。美洲杯结束后，因为阿根廷0:3惨败给巴西，鼻子都气歪了的老马约上了许多老朋友一起度假，顺便拉上了u21里他最喜欢的两个小屁孩。 一行人在墨尔本巧遇了比格利亚，老马被话痨描绘得天花乱坠的登特岛吸引，便撇开队伍带着俩少年跟着比格利亚来这里打高尔夫。 马拉多纳是个社会人，爱憎分明喜怒由心。来这里头两天都好好的，昨天晚上开始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变得情绪不对，在隔壁岛上吃了半截饭像吃了雷管，气呼呼也不说话。比格利亚三人还不敢问，只能小心翼翼伺候着。 看见卓杨，老马脸上阴云消散了不少，挤出了亲切和蔼的笑容。 面对马大王卓杨别说狂妄，连一丝怠慢都不敢有。看见老马丝毫没有架子要和他打招呼，也赶紧哈着腰脸上堆满崇拜尊敬主动凑过去。 “卓杨啊，你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小家伙，我很欣赏你。”球王率先开口了，用的是意大利语，他曾是那不勒斯之神。 “不敢……”连忙谦虚，话出口却猛然顿住，卓杨像急刹车一样钉在了距离球王两步远的茶几旁。 ——我操，这个声音，不就是昨晚被我尿了一脸的那个货嘛！！ 第三〇八章 球王遭遇六剑客 卓杨呆立在原地，头皮就像炸裂了一样，面部表情惊恐扭曲。 虽然昨晚是西班牙语，这会儿是意大利语，但一个人的声音特点是改不了的，声线一听就是他。 ——老天爷呀，我竟然给马拉多纳尿了一头一脸还他妈一嘴！ 卓杨突然定住，还一副被鬼啃了的表情，那四个人都莫名奇妙。毕竟是球王，马拉多纳反应很快，他以为卓杨被自己的球王气场和光环给震惊了，便非常礼贤下士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卓杨面前，亲切地握住了他的手。 “卓杨呐，不用这么客气。我是有一点虚名，但那些都是浮云，俗话说，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世界是咱们大家的。来来来，放松些，自然些，随便些。” 比格利亚那三位这才明白，感情卓杨还在震惊于见到迭戈。比格利亚更加得意，有点阴谋诡计得逞的自豪感。 卓杨硬生生挤出一点笑容，比哭都难看。“尊敬……的……马拉多纳……先生，十分……荣幸……我……敬仰……滔滔不绝……”语无伦次，也用的是意大利语。 “哪里哪里……”话音未落，马拉多纳脸色突变，表情像卓杨刚才的粘贴复制。 “是你！！” “不是我！！”这句话等于不打自招。 只见马拉多纳的脑袋猛然大出一圈，腔子里发出一声轻微却清晰可闻的‘曾——’，细若蚊鸣却余音绕梁，落地玻璃大窗随即‘嗡隆隆’震颤。马拉多纳飙了，蛤蟆功即视感。 不好，老东西是要憋大招！ 卓杨慌忙夺回自己双手，如惊弓之鸟般向后退去。马拉多纳怒目圆睁，双拳端起已经冒出了滚滚浓烟，声音闷沉如神蛙滚山。“我杀了你，啊——”箭步追了上来。 卓杨惊惶失措转身沿着刚才来路仓皇逃窜，马拉多纳顺手抄起比格利亚球杆车里的一支混合杆，气势汹汹追杀跟来。比格利亚三人呆若木鸡，突如其来的这一切未免太过玄幻。 昨晚马拉多纳和比格利亚他们四个开游艇去对面汉密尔顿岛上吃龙虾，与六剑客哥儿几个就隔着一堆礁岩怪石。老马跟卓杨一样，喝多了酒憋尿，他更从来不是谦虚人，径直走进岩石缝里冲着太平洋嘘嘘。黑灯瞎火，海浪拍打哗哗哗，他和卓杨谁也没看见和听见彼此，事情就这么寸。 卓杨尿浇完跑了个无影无踪，老马气得哇呀呀。这事儿还不好声张，太丢人也太没溜，老马只能硬把自己憋死先穿着衣服扎进海水里洗一下。 回到登特岛的酒店里，老马把里外衣服全扔了，洗发水用了整整一瓶，香皂一块沐浴露半桶，牙刷秃了两把。既便如此，到现在他鼻子闻什么都还是有一股腥臊味儿。 . 刀疤里贝里正在果岭上竖着球杆把小球瞄来瞄去，就看见兄弟卓杨像丧家之犬一样逃亡而来，没等他出口打趣，便看见后面一个矮胖男人挥舞着球杆杀气腾腾追击尾随。 刀疤登时就炸了。“你妈卖批！”端起球杆便迎了上去，另外几人也发觉了事情不对，迅速抄起家伙包抄了过来，马拉多纳瞬间便被卓杨的五位兄弟团团围住，像五头雄狮。 然而，天下何人不识君。见到是这位爷，哥儿五个傻眼了。要换成别人，眨眼便让他瘫在地上，但马球王，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手。 六剑客名动天下，年轻球员的杰出代表，马拉多纳自然也已熟知。“不关你们几个的事，也别他妈掺乎，我要打死那小子。” 这话人就不爱听了，二哥双臂抱胸：“马纳多纳先生，有话可以好好说，不要喊打喊杀的。” “对呀对呀！有什么问题摆出来讲嘛。” “我们兄弟啷个惹下了你，说一哈说一哈。” “那啥，马纳多纳先生，我们真要放你过去，你确定能打得过卓杨？你要想清楚。” “你们……” 姥爷是个机灵人，眼前这位一副不共戴天的架势，联想起阿根廷人、西班牙语、矮胖……我操！他赶紧扭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停在不远处的卓杨。 卓杨哭丧着脸偷偷点了点头。默姥爷立马头大如轮，这位爷不但是天下首屈一指的球王，还是足球界最不省油的一盏灯，他号召一嗓子，那不勒斯和布宜诺斯艾利斯能起义你信不信？ “马纳多纳先生，我想你是不是和卓杨有什么误会？”姥爷说：“咱们萍水相逢，得饶人处且饶人，大家都是吃足球这碗饭的，迟早山水有相逢。您是前辈，我们一直很尊重您，卓杨也一样。” 马拉多纳刚才是被炸晕了头，这会儿也看出来这小哥儿五个肯定不会放自己过去，难道真的一挑五吗？老马足够狂，但显然并不二。 “那好，今天我给你们五位小兄弟一个面子，我不杀他。你们让他过来，我跟他把话说清楚。” “很好，马纳多纳先生。”二哥说：“我们六剑客虽然年轻，比起你来微不足道，但我们做事同进退有自己的分寸，希望你最好说话算话。” “对头嘛！咱们都是踢足球的，不是黑涩会，更不是杀手。” “马纳多纳先生，这种球杆还是挺重的你知道吧，要不您扔掉休息会儿？” “你是前辈，那啥，可我们信不过你，前辈要有前辈的样子才行，要不然，我们只认兄弟。” 马纳多纳鼻子一皱：“哼！”‘哐嘡’扔掉手中价值不菲的混合球杆，然后一指卓杨：“小子，你他妈给老子过来，咱俩把话说清楚。”城倒旗不倒，球王中气十足。二哥伸腿将球杆踢去了一边。 卓杨迟迟疑疑扭扭捏捏，见默姥爷轻轻点了点头，这才慢吞吞挪了过来。 “球王大人，昨天晚上我……” “闭嘴！”马拉多纳见卓杨当着众人要掀开糗事，赶紧出言喝止。“你跟老子去那边。”伸手遥指球场外游艇小码头，气愤之下胳膊手指都在颤抖。“咱俩单独把事情说清楚，要不能给我个交代，老子饶不了你。” “跟我走！” 第三〇九章 妖王对上老球王 卓杨摆手阻止了刀疤和二哥试图偷着跟上来的企图，和马拉多纳往码头方向走去，其实如果真要是动起手来，他反而没什么好怕的了。 等他俩走得远了，二哥挠着头犯嘀咕：“卓杨怎么会招惹上这老煞星？” “麻卖批咱们才来这岛上三个小时，都不知道这老杂皮也在这里，哪个会惹他嘛！” “对呀对呀，也没听说过卓杨和这老家伙以前有什么过节你知道吧，应该见都没见过。” 屠夫若有所思：“姥爷，你是不是知道点啥？” “嗨，卓杨无意中把球王糟蹋得有点狠，放谁也不好咽下这口气。”姥爷说：“反正一会儿卓杨回来他想说就说，不想说，哥儿几个也别追问。事情传出去了，很麻烦。” 正说话间，比格利亚那三个反应迟钝的货急匆匆赶了过来。二哥一看谁都不认识，既然不是自己这边的就一定是那边的，哥儿几个揍马拉多纳有顾虑，但殴打这仨没有一点心理障碍。 随着二哥一声：“操你妈的，找死！”五兄弟抄起家伙扑上来就要干。 这仨可认识名动天下的六剑客，吓得花容失色的比格利亚连忙大呼小叫：“二哥，小猪，慢动手，自己人自己人。我是卓杨的朋友！朋友！卢卡斯·比格利亚，卓杨跟我是哥们儿！” 二哥‘嘎喽’刹住车，缓缓点了点头：“我想起来了，卓杨在我跟前提起过你，安德莱赫特的。” “没错，是我是我，朋友。” 小猪也说：“卓杨也跟我说过，是自己人。”比格利亚头点得捣蒜一样。 刀疤却还是不依不饶：“那这两个哈麻批又是哪个？”拿球杆指着另外两个，凶神恶煞一般。 屠夫认识其中一个。“塞尔吉奥·阿奎罗，你他妈想干嘛？” 阿圭罗，今年19岁，他的昵称叫‘kun’，昆。去年从阿根廷独立队以2300万身价转会到马德里竞技，上赛季在西甲中有不错表现。他的女朋友是马拉多纳的小女儿吉安妮娜。 “屠夫，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不清楚，想跟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阿圭罗的回答倒是不卑不亢。 看见对方都看向了自己，最后一位少年主动说：“嗨，我是哈维尔·帕斯托雷，今年18岁，在阿根廷国内踢球。” 比格利亚把他知道的情况说了一遍，就是刚才在酒店里发生的事。他问蒙托利沃：“二哥，你们知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莫名奇妙了，跟他妈见了鬼似的。你知道是咋回事吗？” 默姥爷抢先回答：“我们也不清楚，纳闷着呢。得嘞，现在那边正心平气和谈着呢，回头你们去问球王吧。” . . “马哥，马叔，马爷。我真他妈不是有意的，你老人家换位想一想，谁能干那种缺德事？真对不住了。”卓杨已经低声下气说半天软话了。 “你他妈的逼，说不是有意的，你他妈倒是敢有意一个给我看看？江南江北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你听说过有谁他妈敢在老子头上拉屎撒尿？”马拉多纳也劈头盖脸骂了半天。 “马大王，我都说了不是有意的，实在对不住。要不，您出个章程，看怎么罚我？” “怎么罚？你他妈逼蹲下，先让老子也尿你一脸一嘴……呸呸呸，妈了个巴子，先让我尿完再说怎么罚！” “这不合适吧？都说了我不是有意的，我他妈真不知道底下有人。要不我买头版登报公开给您道个歉？” “去你妈的，你这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是吧？你还想糟践老子是吧？” “没那个意思，真的很抱歉。要不我给您老人家赔点精神损失费？” “去你妈逼，想拿钱摆平我是吧？你能给老子赔多少？” “您老人家说个数来听听。”卓杨说。 “你妈逼的，一个亿！” “球王，您是穷疯了吧？一个亿？我的尿没那么值钱。”卓杨笑了。 “掏不起就少他妈装款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他妈把老子白尿了？去你妈的，想让老子放过你，就他妈逼老老实实先让我揍一顿，等老子打累了，咱们再说其他话。你他妈……” “够了！！”马拉多纳蛮横不讲理和肆无忌惮谩骂终于让卓杨失去了所有耐心。 “姓马的，别他妈给脸不要脸。”卓杨翻脸了，一身煞气和戾气瞬间喷薄而出，马拉多纳顿时一个激灵。 “想打架是吧？来呀，老子让你双手，今天踢不死你我就是你孙子。给脸不要脸的死胖子，有种来呀！” 22岁身高186公分体重76公斤的卓杨和47岁身高168公分体重88公斤的马拉多纳四目相对，眼神里刀光闪烁。 良久，仰着头的马拉多纳先眨巴了两下眼睛，随即移开了目光。 “小子。”马拉多纳的语气中已经没有了嚣张跋扈。“没人敢这么对我说话，你他妈……” “迭戈·马拉多纳，我警告你，你再敢骂我一句，我就让你今天死在这大堡礁的海底。”卓杨是认真的。 重要的是，马拉多纳相信了。 从最开始卓杨因为心虚而逃跑，到后来不停低声下气认错讨饶，姿态过低逐渐让马拉多纳的气焰嚣张到不可一世。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操蛋，如果背后没有硬实力支撑，做人过于谦虚和礼貌一定会被别人欺负死，而且这个别人还不是社会意义上的恶人，也许他就是你的街坊或同学，良民。 但卓杨是有绝对硬实力的，不管是自身还是背景。所以，当他猛烈反弹时，马拉多纳警醒了。 老马是足球人也是江湖人，见过吃过的太多，什么样的人都遇到过。他也是个江湖顽主，唱念坐打都具有目的性和针对性，只靠耍横撒泼他不可能活到47岁。 见马拉多纳沉默，卓杨又说：“马拉多纳，我不小心尿你一身，给你道了半天歉，你也骂了我半天。所以，这件事扯平了。如果你还有什么想法，尽管放马过来，我卓杨接着就是。但是我要提醒你，无论你出什么招，我都会十倍报复回去。” “马拉多纳，你记住，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不好惹。”说完，卓杨转身走了。 “小子。”马拉多纳叫住他。“如果让外界知道这件事，小心……我和你拼了。”行走江湖面子第一，球王丢不起这个脸。不过，他这会儿把‘我弄死你’说不出口，只能说‘拼了’。 卓杨笑了。“球王，只要你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第三一〇章 我们一起过生日 “姥姥，我再敬你一杯。”卓杨给姥姥的小酒盅里象征性地添上了几滴清酒。姥姥几十年只喜欢喝自家酿的清酒，如果不经过最后的沉淀，再兑淡一些，清酒其实就是醪糟。 “卓杨啊，你应该多敬你妈妈两杯。今天是你的生日，过去也叫母难日。”姥姥说。 杨虹笑眯眯靠在女儿卓秋天身上，听见自己的母亲这么说，她更是笑弯了眼，酒醉后的腮边飞出两片淡淡的粉晕。 卓杨和兄弟们结束大堡礁度假后，他就从澳大利亚凯恩斯经由香港转机飞到了城都，按照约好的行程，爸爸妈妈姐姐都在这里等着他。 那天在大堡礁登特岛上怼完马拉多纳后，球王当天便离开了，说是自己去墨尔本找那几位老哥们儿一起玩。而且马拉多纳不许比格利亚、阿圭罗、帕斯托雷三人再跟着自己，多余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走了。 那小哥仨一看也没辙，干脆自己继续度假，然后索性又和六剑客兵合一处，痛痛快快一起玩了几天。天上也飞了，海底也潜了，海鲜吃了酒喝了，两拨人马倒是在一起很开心，卓杨和比格利亚两个话痨整天没完没了，和阿圭罗也挺聊得来。 尤其是帕斯托雷，因为他年纪最小，嘴又很甜，卓杨觉得他很像蓬蓬，十分喜欢。 关于和马拉多纳的事情，卓杨只说已经说开了，都过去了。再追问，便让他们去问球王，一推了之。一直到计划的度假结束，大家都处得十分融洽。 . 这是卓杨出国留学五年来，第一次在家人身边过生日。德国因为冬季十分寒冷，冬歇期很长，所以新赛季开赛时间稍微早一些。再加上球队总要提前集中，时间上便刚好压住卓杨过生日的这个日期。 地中海温暖如春，意甲几乎不存在真正意义上冬歇期，所以意甲可以从容稍迟些展开赛程，这才又刚好错开卓杨的生日。来姥姥家已经五天，过完这个生日，卓杨今年的暑假就彻底结束了，明天他就将返回米兰，和球队一起准备新赛季。 为了好好给他过这个生日，姥姥家的小村落家家张灯结彩，像过年一样。村落里基本上都沾亲带故，家家户户亲自下厨，把对卓杨的喜爱都融进了餐桌上的一粥一饭、一汤一菜之中。 “姥姥，这么多好吃的，我一点都不想回意大利了。我不走了好不好？”卓杨给姥姥撒着娇。 “那可不行，会让单位领导批评你的，不好不好。” “哈哈哈……” 下午，小妹妹蜜黛尔·斯温伯恩的电话按时打了过来。蜜黛尔依然是卓杨的头号电话粥，却并没有太固定的时间。小妹妹今年十二岁多了，已经有了大姑娘的美丽神韵，她和卓杨无话不谈，甚至心中的小秘密也都会告诉他。 蜜黛尔每年只有这一天一定会打电话过来，因为她每年在这一天都要唱一首歌当做生日礼物送给卓杨哥哥。 蜜黛尔的歌声依旧纯净充满着童音无邪，卓杨总会听得入迷，歌声过后的窃窃私语也是愉快的。 “卓杨哥哥，我表姐马上也要过生日呢。” 表姐吗？是那个见过几次、美丽到极致甚至逆天的小丫头吗？ . . 摩纳哥王宫座落在这个袖珍小国的中心位置，超过一百年历史的宫殿有一半是博物馆，另一半自然是摩纳哥王室生活和办公的场所。 今晚，在王宫里以路易十五命名的金色客厅中，正在举行一场规模不大的小范围私人晚宴。参加晚宴的包括摩纳哥国家元首、阿尔贝二世亲王，摩纳哥王储埃尔居勒王子，以及一些与摩纳哥王室有血缘关联的传统贵族，总共大约二三十人的样子。 今晚是一场生日晚宴，这里的宾主都是为了给一个女孩庆祝生日。 今天是摩纳哥公国和列支敦士登公国双爵位克瑞丝汀·约瑟芬女伯爵十八岁的生日，她的昵称coco，根据习俗，大家喜欢称呼她为coco公主，或者克瑞丝汀公主殿下。 coco不但是哈布斯堡家族的瑰宝，也是整个欧洲王室圈中的宠爱。她从小就生得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coco的容颜夺尽了上天的眷爱。 她是个爱静而又可爱的精灵，是不小心坠落凡间的天使；她温柔似水却又聪慧如诗，晶莹如玉气若幽兰。看见她，便仿佛看见了这世界上所有的美好。 十一岁时获封列支敦士登公国女伯爵，十三岁在父亲的建议下，婉拒比利时王室的册封，接受了摩纳哥公国女伯爵爵位。五岁时就读维也纳福斯林堡小学，十一岁进入英国伊顿公学，十七岁时放弃剑桥大学三一学院深造的机会，选择前往德国汉诺威基斯曼商学院学习金融学。 十八岁是一个标志性的年龄，是成年和童年的分水岭。摩纳哥王室特意为coco举办十八岁生日晚宴，并授予她代表成年公主的绿松石权杖，虽然这只有象征意义，但它宣告了我们最可爱的公主，她从今天开始，成年了。 此时，小寿星克瑞丝汀·约瑟芬正和她的表妹、比利时王国蜜黛尔·斯温伯恩女伯爵在一起窃窃私语。年龄相差五岁半的表姐妹俩感情很好，十分亲密，蜜黛尔把表姐视作自己的偶像。 “coco姐姐，你的生日和我卓杨哥哥的生日就差两天呢。他前天才过了22岁生日。” “哦，那你去参加他的生日聚会了吗？”coco知道卓杨的生日时间，报纸上有。 “没有啊，他前天还在中国，嗯——，现在卓杨哥哥应该刚刚到米兰。”蜜黛尔和coco也总是无话不谈，卓杨很多报纸上看不到的事情，coco都是从她这里知道的。 “蜜黛尔，你都送卓杨哥哥什么生日礼物啊？” “卓杨哥哥不让我送，他说我还没有属于自己的收入，不应该去花钱乱买什么。卓杨哥哥让我每年在他生日拿天，唱一首歌给他听，说这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coco姐姐，如果你和卓杨哥哥一起过生日该多好呀，你们就差两天呢。” 克瑞丝汀·约瑟芬看向金色客厅窗外斑斓的夜空，她的剪水秋瞳却比这夜空更加美丽。 卓杨哥哥，你知道吗？我今天十八岁了。 卓杨哥哥，从十三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你，你就一直住在我心里面，再也没有离开过。卓杨哥哥，你有没有注意过我呢？从十三岁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在等你，在等自己长大。 我记得这五年中每一次看见你的日期，每一天我都记得。卓杨哥哥，我长大了，妈妈说我十八岁以后才可以恋爱，可我在十三岁的时候就恋爱了。 我去汉诺威上大学，是想在距离你最近的地方长大，可是你却走了。卓杨哥哥，我十八岁了，到了妈妈说可以恋爱的年龄，可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让你注意到我，你有办法吗？ 卓杨哥哥，以后我们会不会在一起过生日呢？ 第三一一章 转会窗只看不买 假期时，在巴西离开了一个朋友，一回到米兰內洛，卓杨又要送走另一个朋友。 转会窗已经全开，每年这时候都是真假消息满天飞，妖魔鬼怪纷纷现身。ac米兰也同往年一样，转会绯闻对象车载斗量，光是其中的一流球星都足够再重组一支新球队。 但到了球队集中的日子，米兰內洛还没来得及增加新人，却先离开了两个。 27岁的巴西前锋里卡多·奥利维拉新赛季将被ac米兰租借给西甲萨拉戈萨俱乐部，租借费200万，并附加一年后有条件1000万买断的条款。水漂哥得到这个消息时，正和卓杨他们一起在亚马逊河谷旅游，经纪人打电话通知了他，说一切都谈妥了。 得到消息，水漂哥并没有失落或者如释重负，看不出他有什么异常，也许是因为早就有心理准备吧。 过去的06-07赛季，奥利维拉上场的机会其实不少，26次登场却只有3个进球，联赛中更是在首轮开胡后便再无动静。意甲的确对前锋十分苛刻，数不清的优秀射手在这里碰得鼻青脸肿，奥利维拉适应不了这里的防守风格。 树挪死人挪活，也许回到他熟悉的西甲，奥利维拉能重新找回失去的自信。 “老里，你还不老，哪里黄土不埋人？来，再喝一个！”卓杨端起酒杯对他说。 到了上赛季后半段，奥利维拉也想开了，意甲是冒险家的乐园，却并不是他的天堂。即便不去考虑传闻中的舍甫琴科和罗纳尔迪尼奥，也不去想已经签下了的巴西神童帕托，就目前卓杨、罗纳尔多、因扎吉三大锋神的良好状态，米兰锋线上也已然没了他的位置。 他没有罗纳尔多走遍天下通吃的能耐，也没有卓杨那样惊天地泣鬼神的天赋。 整个赛季里，卓杨为了帮他进球不可谓不出力，这一点奥利维拉心知肚明，虽然未能成事，但他仍然很感激。卓杨是个值得交往的人，奥利维拉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卓杨，自己不像卡卡，有能帮到他的地方。卓杨喜欢美食，奥利维拉便逮着机会就请他吃饭，没完没了请吃饭，所以卓杨老觉得自己欠老里。 在里约吃完散伙饭，这次是卓杨请客，奥利维拉假期结束后就不再回到米兰內洛，而是直接奔赴新东家萨拉戈萨。虽然名为租借，但奥利维拉不打算再回米兰了。他注定会成为米兰內洛的过客，意甲之过眼云烟，再过几年，也许最热衷收集资料的米兰球迷也不会记得，这里还有过一名叫做里卡多·奥利维拉的球员，他曾经是西甲最佳射手。 老里走了，一回到米兰內洛，博列洛也要走了。老里走得风轻云淡，博列洛却走得不情不愿。 马尔科·博列洛上赛季参赛19场，意甲一球冠军杯资格赛一球，都是在他‘兴奋剂风波’之前打进的。风波之后，博列洛再无寸功，在前锋的排名上，他还在奥利维拉后面。 博列洛不想走，但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希望他走，包括卓杨。谁都能看出来，博列洛已经基本定型，他需要充分的比赛机会来熟悉进球习惯，但这一点ac米兰不可能满足他。 世界上有一种前锋，他什么都不缺，唯一的弱点是八字不合，博列洛就是。他的运气太臭，每次渐入佳境试图一飞冲天之际，便会遭遇飞来横祸，让一切努力付之东流。 上赛季有了胖子拉伊奥拉的嘱托，卓杨对博列洛比对老里更上心，可老里是软，博列洛是背。老里扶不起来，博列洛扶不住。 老里是卖不出去只能先租，但鉴于博列洛25岁的年龄，ac米兰将他租出去先不卖，万一呢？一帮意甲中下游球队都表现出了对他的兴趣，但也一个比一个鸡贼，要么零租借，要么想抄底收购。最终拉伊奥拉长袖善舞，撮合米兰与升班马热那亚达成了协议，200万购买博列洛一半所有权，他也将在新赛季奔赴马拉西球场。 最重要的，只有热那亚给出了上场时间和上场次数的保证，并把保证写进了合同里，如若违约，热那亚会赔偿很多钱。 “人呐，这一辈子都是命！走了！”博列洛拍了拍卓杨的肩膀，他说这话的语气，让卓杨觉得像六十岁。 新赛季ac米兰没有冠军杯，在转会市场上也是个很大的劣势，虽然说这并不是最主要原因，但卓杨知道罗纳尔迪尼奥还是来不了有这方面的因素，因为小罗没有瞒他。 小罗在下半赛季有点萎，这造成他没能入选西甲赛季最佳阵容。但仗着上半赛季的惯性，他仍然交出了21球9助攻很华丽的成绩单。他和ac米兰的绯闻传了整整一年还没有停歇，谎言重复多了便也就成了真理。 全世界都知道小罗和卓杨、卡卡是好朋友，全世界也都知道贝卢斯科尼喜欢小罗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舍得砸钱，小罗也不再是巴萨的非卖品。 不过，全世界都知道巴萨总想用卓杨和卡卡之一交换，全世界基本上也都知道米兰肯定不愿意。 另一个绯闻主角舍甫琴科其实比小罗更接近米兰，舍瓦真动了回归的心思，穆里尼奥也真不想要他。在切尔西ceo凯尼恩的劝说下，老板阿布也有所松动了。 只不过，米兰坚持租借，切尔西要收回投资，毕竟去年夏天仅次于卓杨的天价，要求正式转会。再加上新赛季没有冠军杯可打让舍瓦犯了嘀咕，所以外界在等待核弹头回归，实际上知道内情的人已经不再当回事。 卓杨每天都兴致勃勃等着看俱乐部到底会买来谁，可还没来添丁进口，先又走了一个。上赛季冬歇期转会而来的门将马尔科·斯托拉里被租借到西甲莱万特，还是零租借费。 眼看距离新赛季首战越来越近，转会期也快要过去，米兰內洛里仍然全是些老面孔，卓杨睁大眼睛越看越不明白：这个转会期难道只看不买要耍流氓吗？ 恰在此时，俱乐部主席加利亚尼公开正式宣布：ac米兰夏季转会工作已经全部结束！ 卓杨心说：你工作什么了？果然是大流氓！ 第三一二章 人生赢家巴某人 当然，也不能说这个夏天ac米兰一点动作都没有，除了神童帕托，他们还召回了一名史诗级的元老。 34岁的法国中场易卜拉欣·巴在目前这支ac米兰当中，论起资历他只在队长马尔蒂尼之下，但也只有马尔蒂尼还记得他，乍一见面其他人都不知道这是个何方妖怪，而且这位爷可以说是米兰队史上最大的一个坑。 他出身法甲，24岁前基本没什么名气，球场上表现也平淡无奇，此前作为中场边路攻击手，五个赛季进了6个球。1996-97赛季这哥们儿转会到名门波尔多，这才有了点小名气，于是，他被当时缺少边路突击手的法国国家队挑了去，参加了那次著名的四国邀请赛。 1997年夏天法国为了给第二年的世界杯做场地预演而搞的那次邀请赛，留给了后人许多经典，足球界对此也有四大回忆。罗伯特·卡洛斯石破天惊飞向角旗却破门的任意球；罗纳尔多-罗马里奥锋线唯rr美组合之华丽绝唱；德尔·皮耶罗在国家队层面确立了自己世界级球星的地位；易卜拉欣·巴横空出世。 易卜拉欣·巴这辈子只踢了三场好球，那个夏天有两场，法国国家队对阵意大利和巴西时他两次首发，差点把当时世界上最好的两大左边后卫马尔蒂尼和卡洛斯突成神经病。就是一道光如此美妙，速度快得吓死人，鬣狗都是他孙子。 于是，世界霸主ac米兰当即1200万转会费将他招致麾下，并给予了易卜拉欣·巴当时意甲顶薪和四年合约。凭心而论，在最开始的头半年里，这位爷表现得还是可圈可点，甚至一度占据了ac米兰中场右边路主力位置。当时他还不满25岁，依照正常轨迹判断，米兰人那会儿认为自己捡到宝了。 然而，时间刚来到1998年，便发生了极其诡异的事情：易卜拉欣·巴的所有足球技能凭空消失了，像被鬼吃了一样。 ac米兰就发现自己被坑了，因为感觉这哥们儿明显入错了行。 这货直接转型成为田径运动员，除了跑起来还是牛逼得一塌糊涂之外，其他方面根本是对足球运动的侮辱，你跟他提传停带射纯粹就是骂街。就这样，易卜拉欣·巴在米兰骗吃骗喝又晃一年，这一年里，他成了时尚之都米兰的时尚达人，当年还没有洗剪吹一说，但现在想起来，他才是开山鼻祖。 报纸体育版面上要找见他算是世界第九大奇迹，时尚版面上想不看见他纯属痴心妄想。这一年中他对ac米兰唯一的贡献，也许要算是教会了莱昂纳多怎么搭配领带。 但易卜拉欣·巴是上帝的宠儿，虽然他并不信仰上帝。就在ac米兰费尽心机想办法坑蒙拐骗也要把他卖掉止损的时候，易卜拉欣·巴踢了他的第三场好球。 他在1998-99赛季ac米兰主场对阵巅峰拉齐奥的时候，替补上场后勇不可挡，什么内斯塔米哈伊诺维奇，哪个叫内德维德维埃里，易卜拉欣·巴当场教他们做人。1:0，他用自己在ac米兰唯一的进球绝杀了拉齐奥，那个赛季最终ac米兰以一分优势力压蓝鹰夺冠，牛不牛？ 这哥们儿智商太高，与拉齐奥比赛结束后当即找俱乐部谈续约，要知道那时候他的高薪合同还有两年才到期，按常理不用着急。易卜拉欣·巴主动提出减薪20%，这让米兰管理层大喜过望，再加上那场比赛又让人重新燃起了对他曾经的美好希望，于是，米兰钻了当时刚推行不久的‘博斯曼法案’的空子，用阴阳合同与他达成了八年长约。这一下，黑黢黢的深坑终于挖成了。 加利亚尼的头发就是在那一年彻底掉光的，他这一辈子也没回忆起来签那份合同的时候自己是怎么想的。 从此后，易卜拉欣·巴过上了基本与足球无关的快乐人生，他是个人生赢家。 从99-00赛季，ac米兰便开始了求爷爷告奶奶为易卜拉欣·巴找球队寻租的漫漫征途。他的工资米兰帮你们付，只要你们把他领走，别让他在米兰內洛碍眼就行。 以佩鲁贾为开端，易卜拉欣·巴开始了长达七年的租借生涯，端是周游世界，一次下一个台阶。意甲、法甲、英甲、阿联酋甲，05-06赛季去了瑞典甲，而瑞典和中国一样，是有瑞超的。 上个赛季易卜拉辛·巴哪个甲也没去，没人要了，索性直接佛系了一年。今年是他八年长约的最后一年，易卜拉欣·巴找到加利亚尼：让我回来吧！ 加秃脸色都变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想干嘛？ 易卜拉欣·巴留下了动情的眼泪：我巴某人，生是米兰人，死是米兰鬼。再有一年，我就退役了，让我回来吧，将来说是从ac米兰退役的传出去我巴某人脸上也好看点…… 重回米兰內洛的那天，易卜拉欣·巴冲着每位队友都友善地点着头。他饱含深情地闭上眼睛仰头做了几大口深呼吸，对马尔蒂尼说：“保罗，我离开的这些年，辛苦你了，你干的很不错。看着米兰如今有这么多优秀的年轻球员，我很欣慰。” 又对因扎吉说：“小九啊，你在尤文图斯的时候，我就很看好你，加油！”因扎吉腮帮子上的肉直接抖了起来。 卓杨使劲憋住笑，小声安慰因扎吉：“小九啊，要不要我去外面帮你找块板砖？” 易卜拉欣·巴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很热情地招呼卓杨：“咦，这位队友很面生嘛，以前在哪里踢球呀？在米兰内洛生活还习惯吗？需要做头发吗？市中心老约翰美容美发提我可以打折。” 卡卡一本正经，但不断放大的鼻孔出卖了他其实憋得很辛苦。“小九啊，要不还是我出去找板砖好了，两块。” 体育总监布拉伊达和易卜拉欣·巴达成‘三不’共识：不赛、不训、米兰內洛能不来就不要来。 卓杨听了米兰內洛‘消息树’布罗基讲了其中内幕后，也不由得对人生赢家易卜拉欣·巴佩服得五体投地，但也纳闷儿那一年加利亚尼的突发脑智障：加总怕不是个傻子？ 布罗基又再三叮嘱卓杨，千万不能在加利亚尼面前提‘易卜拉欣’四个字，这比指着他鼻子骂娘都狠，小心结下死仇。 也许加利亚尼上辈子欠了易卜拉欣·巴什么。 第三一三章 赛季前的热身赛 ac米兰新赛季重新集中之后，第二天就出发去了西班牙，异地集训能有点新鲜感，虽然还是那些老面孔，但新集训地再加上新款球衣，这也算新瓶装老酒吧。 现在已经不像十几二十年前，球队穿着经典球衣一直到死。如今别说豪门，只要还有点影响力的球队都会年年换款式。也不大改，以ac米兰主场球衣为例，去年翻领球衣前后襟分别被四红三黑的间条竖纹铺满，今年高领且条纹变细，五黑四红只是中间的图案，肋部为全红。 俱乐部这么做，一来为了新年新气象，就像过年要穿新衣服，二来大大小小赞助商经常也在小变动。但重要原因，俱乐部怎么可能让球迷买上一件球衣就能管一辈子，球衣销售是非常主要的一项经营收入。 我的新款都出来了，你不赶紧买回去还好意思叫铁杆？大家都穿着新款你还是旧衣裳丢不丢人？于是，主、客、二客，长袖短袖，二三得六，真有很多死忠每年都会咬着牙掏钱买上六套新款球衣。年年买，就跟集邮买套册一样，是炙热的爱也是强迫症。 据《镜报》统计，从上赛季开始，ac米兰取代了皇家马德里成为全球球衣销量第一，这其中皇退米进最重要的销售改变来自东亚地区。去年球衣号码个人销量榜上，阿迪达斯ac米兰18号球衣最为畅销，排在第二的是耐克巴塞罗那10号，第三阿迪达斯ac米兰22号。 新赛季球衣销售刚开始两个月，ac米兰18号又已经遥遥领先了。 在西班牙集训期间，ac米兰还和皇家贝蒂斯踢了一场友谊赛，就是让大家找找比赛感觉，收收心。两边都所有球员轮番上阵，换人无限制，卓杨和罗纳尔多搭档锋线踢了不到半个小时。 ac米兰0:1负于皇家贝蒂斯，但卓杨却让罗纳尔多啧啧称奇。半个小时里卓杨射门七次，三次打偏一次被挡三次被扑。卓杨没有追求射门的难度和死角，热身赛而已，他早过了无分场合啥时候都要进球的境界了。 卓杨在体验自己已经掌握的反节奏射门方式。 其实这个东西对于卓杨来说就是一层窗户纸，没捅破之前千难万难，但只要找对法门一捅而破，便豁然开朗进退自如，此生在无障碍。这也是天才的一大特质，和他两年前遭遇瓶颈那次很相似。 这七次射门卓杨完全收发自如，想多咋起脚就多咋起脚，似乎原本就不存在问题一样。这可让见多识广的罗纳尔多开了眼了，因为他也是天才中的天才，知道有些已经养成的痼疾很难去改变。 比如，罗纳尔多不会假摔。 从年少成名时不需要假摔，到后来不假摔一样能杀遍天下，再到如今完全不会假摔，罗纳尔多这一点非常男人，但也成为他在前锋线上的最大弱点。 假摔是个非常复杂的话题，决不能用道德或者欺骗一概而论。后卫同样拉拽阴踢小动作，那些下盘不稳的三流前锋就被放倒了，裁判一目了然就会判点球。但在罗纳尔多和卓杨这种身体技术非常强悍的前锋面前，自然是放不倒他们的，于是，射门被干扰，后卫阴谋得逞。 很多优秀前锋可以不摔却选择了摔倒，也是一种我保护，警告那些玩惯了阴招的后卫：有本事明着来，别以为老子是善男信女。 你若是硬扛着不摔，所有后卫都知道你这一点后，他们做起下三滥动作会无所顾忌，伤害性动作接二连三。当你终于扛不住真摔了，这条腿已经伤痕累累。 罗纳尔多就是这样，他的腿和膝盖已经千疮百孔，而他今年才31岁，技术型球员在这个年龄本应正处在最巅峰。可是，谁让你不会假摔？ 这些道理罗纳尔多怎么可能不懂？但他就是摔不下去，别说卓杨和因扎吉，就连三脚猫前锋玩起假摔都信手拈来，可天王罗纳尔多却怎么也摔不下去。 卓杨此前射门时怎么也打不破节奏感，罗纳尔多至今也不会假摔，其中的道理如出一辙，都是天才的固执。 “卓杨，你怎么改得这么快？”俩人被吉桃子和西多夫换下后，罗纳尔多好奇地发问。 “嗨，还不是你提醒得及时？这还多亏了你罗尼，要不然我还以为自己挺牛逼呢！”卓杨没办法解释自己由音乐突破后贯穿于足球之中，如同当年他没办法给巴乔解释怎么突破瓶颈一样，说出来罗纳尔多也听不懂，上次给他讲站在南极点上四面八方都是北这货都跟听天书似的。 “我就是提醒了一下……你的确挺牛逼的，没我提醒就已经够牛逼了。” “哪的话，跟你这样的老天王老大哥一比，我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高帽子随手一顶，对罗纳尔多的感谢之心也是真的。 “天王和大哥我爱听，别老呀老的……” “嗬嗬嗬嗬，天王大哥，受小弟一拜！” . 从西班牙回来后，传统赛事‘tim杯’三角赛便在圣西罗隆重上演，ac米兰基本都是老面孔，但意甲冠军国际米兰和重装归来的意乙冠军尤文图斯却都在夏天大肆招兵买将。所以这两家自然要乘此机会磨合一下新球员，两个不同半场尽可能让所有球员都有出场。 ac米兰也一样，两个四十五分钟阵容完全不同。但是，有三名一线队球员这次一分钟都没有出战，马尔蒂尼、罗纳尔多、卓杨。当然，第三门将菲奥里也没上，科斯塔库塔退役之后，他现在是球队的第一高寿。另外，34号易卜拉欣·巴不属此列，此后不再絮言。 卓杨不知道安切洛蒂为什么把他排除在参赛阵容之外，自己又不像那二位这么老？安胖也没有做任何解释，卓杨只好和这两位神仙挤在看台上。 第一个四十五分钟，尤文图斯vs国际米兰，卓杨在尤文阵容中看到了几位熟人。夏天从拜仁转会来的波黑中场萨利哈米季奇，还有二哥蒙托利沃在尤文两年期间最好的朋友基耶利尼，卓杨和他相当熟了，还没转会到米兰之前就和他吃过很多次饭了。 ‘电话门’让尤文图斯遭受重创，但却让基耶利尼因祸得福。此前他在队中只是个鸡肋般的右边后卫，眼看在尤文的日子朝不保夕，谁知老妇人突遭降级厄运，队中后防大佬卡纳瓦罗、图拉姆、赞布罗塔火速逃离，尤文图斯面临后防无人可用的窘境。 基耶利尼时来运转，主教练德尚赶鸭子上架般让他改打中后卫，这一该，却改出了意大利经典中后卫的最后一位传承者。郭老师德刚说：泰坦尼克是人类的悲剧，但对于船上厨房里的龙虾来说，就是生命的奇迹。 基耶利尼名字叫做‘吉奥吉奥’，也有人把他叫‘乔吉奥’，卓杨叫他——娇娇。 第三一四章 三角赛议接班人 尤文图斯和国际米兰在四十五分钟里打成了0:0，国米的阵容中不见了方片格罗索。 胖子米洛·拉伊奥拉夏天里总在卓杨跟前抱怨自己流年不利，跟伺候祖宗一样不停给人擦屁股。从博列洛的‘兴奋剂事件’开始，他就没有舒坦的时候。 好不容易手段齐出把博列洛的麻烦摆平了，卓杨又和梅克斯打得不亦乐乎。为了消除不良影响，胖子几乎动用了所有媒体关系，欠下的人情大了。卓杨这边消停了，ac米兰又要把博列洛往外扔，绞尽脑汁才把他安排到热那亚，这边格罗索又死活要离开国际米兰。 上个赛季下半段，格罗索已经把主力位置完全让给了‘咖啡’马克斯维尔，现在看来，方片虽然是意大利人，也出身意大利足球，但他的风格更像德国边后卫，而他的所有状态都在那三年里贡献给了马迪堡，所有的运气都在2006年的夏天用完了。 到了上赛季末，格罗索在国米左后卫的排名上成了垫箱底，30岁了，如果不走，已无翻身的可能。莫拉蒂很大方，06年夏天格罗索鲜花锦簇中而来，再加上拉伊奥拉如簧的巧舌，给方片签下了400万的年薪。如今人心思走，他和格罗索都舍不得如此丰厚的工资。 “卓杨，你看看，为了方片的事，我头发一揪一大把，你瞧瞧。” 从租借并支付格罗索一半薪水开始谈，最终忽悠得国米做出了巨大让步。原本要1000万转会法甲里昂，但最后国际米兰只索要700万转会费，而里昂俱乐部则把格罗索的年薪从200万提高到300万这个心理底线，合同期四年。 胖子的手腕实在让人佩服。 前几天彻底办完了格罗索的所有转会手续，胖子刚靠在大沙发上喘一口气，谁知伊布拉希莫维奇又横出幺蛾子，直接把胖子气得从沙发上蹦起来上蹿下跳。 伊布沉寂了很久的大嘴又开喷了，但这次他没有喷哪个让他妒嫉或看不顺眼的人，他直接喷国际米兰俱乐部。 “国际米兰还比不上昔日尤文图斯，我以前在尤文图斯的时候，那支球队经常还没开赛就已经让对手认输了。但国际米兰显然还不行，球队缺乏一些雄心和勇气，一支优秀的球队不应该在一场比赛中被对手灌进6个球。”他指的是上赛季国米与罗马的足协杯决赛首回合那个2:6。 虽然后来事情真相表明伊布是受到了尤文图斯前总经理莫吉的蛊惑和教唆，但他仍然犯了三个不可原谅的错误。 首先，伊布没有通知俱乐部便私自接受了《自由报》的采访； 其次，拉伊奥拉目前正在和国际米兰俱乐部商谈给伊布提高薪水的事情，他却突然蹦出来抨击甚至贬低俱乐部，脑子里是屎吗？ 再者，采访文章的配图竟然是伊布和莫吉在家中相谈甚欢。 国际米兰直接叫停了续约加薪谈判，这次tim杯也没让伊布参加。拉伊奥拉愁得长吁短叹，卓杨在一旁看着他笑得哧哧哧。 . 尤文图斯在点球大战中4:5负于了国际米兰，接下来他们又换上另一套阵容和ac米兰厮杀新的四十五分钟。 安切洛蒂没让卓杨出战的原因，是因为卓杨和马尔蒂尼与罗纳尔多一样，属于阵型、队形、队友百搭，无须再去寻找什么变化。安胖在这个四十五分钟里排出了‘圣诞树’吉拉迪诺出任单前锋。 第26分钟，中后卫当中传球最差的博内拉长传准确找到加图索，米兰中场球员里进攻值最低的八爷一记精妙直塞，四大前锋中上赛季最逊的吉桃子在禁区线上推进死角。你说这是战术的成功还是该归结于灵异？ 凭借此球，ac米兰1:0战胜了尤文图斯。 第二个半场和国际米兰对阵时，安切洛蒂恢复了双前锋，九爷因扎吉和17岁的梯队小将阿尔贝托·帕洛斯基搭档。马尔蒂尼胳膊捅了捅卓杨：“好好看看，这小子是俱乐部给皮波预备的接班人。” 果然，帕洛斯基无论从特点还是风格，甚至身高体重都和九爷很像，但两个鸡贼型抢点前锋搭档显然不很合理。卓杨说：“既然这样，应该让我上才是，本人还是比较善于带年轻人的。”他是开玩笑的口吻，但马尔蒂尼和罗纳尔多却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很认可的样子。 “哎，马队，老警棍退役了，他的接班人是谁？”卓杨好奇心很强。 “丹尼尔·博内拉！” “那马队你的接班人是谁？” “我……还没找到。”马队有些黯然。 “罗尼，你的接班人呢？” “我还没老到需要考虑接班人的时候吧？”罗纳尔多悻悻然，此刻他想到了帕托。 “哎对了，马队。那你知不知道俱乐部为我准备的接班人是谁？”卓杨睁大了好奇的眼睛、 “你他妈才22岁！！”马队怒了：“要个毛的接班人！” 二哥蒙托利沃在这个半场上去踢了20分钟后便被雷科巴换下了，两分钟后，雷科巴禁区前一脚弧线攻破了卡拉奇把守的大门。紧接着，17岁的马里奥·巴洛特利替换克鲁斯上场。 卓杨饶有兴趣地看着巴洛特利在场上颠来颠去，马尔蒂尼问他：“这熊孩子和你是一个经纪人吧？”巴洛特利‘无厘头’的名声早已经不再局限于国际米兰内部。 “是呀，这小子可是个惹祸精。” “果然，物以类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马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爱惹祸的人吗？我……好像是哦……” 国际米兰1:0战胜了ac米兰并荣获第七届‘tim杯’冠军，他们已经在这项赛事中第5次问鼎，ac米兰赢下了其他两回，尤文图斯从来都是打酱油。不过，‘tim杯’有个奇怪的魔咒，赢下它的球队从来没有赢得接下来这个赛季的联赛冠军，也不知道国际米兰这回能不能打破魔咒。 比赛结束，主席台开始退场，马尔蒂尼问：“卓杨，这一年你觉得哪几个左后卫还不错？” “左后卫呀？咱们扬库肯定算一个，拉齐奥的扎乌里也算一个，罗马的托内托、隔壁的咖啡……马克斯维尔。说到这儿，我就想骂人，方片格罗索那是多好的一个左后卫呀，隔壁那个曼奇尼会不会当教练？方片那几年在马迪堡马队你又不是不知道，牛逼得跟摄魂怪似的。要不是年龄稍微大点，给马队你当个接班人简直不要太合适，连我们中国哪个姓黄的解说员都这么说。都怪隔壁那个曼奇尼，我看他根本没有当教练的能耐，也就适合上街送个外卖。不过说到这个接班人，马队你看迪甘怎么样？……好，当我没说。其实吧，我觉得最理想的接班人，毫无疑问还是克里斯蒂安。” “卓杨，你一晚上废话，就这最后一句有水平。” 克里斯蒂安·马尔蒂尼，马队的长子，今年11岁，如今在ac米兰u96少年里踢右后卫。 第三一五章 尤文图斯重返甲 三角赛结束以后，尤文图斯根本没有返回都灵，而是在宽松辽阔的米兰內洛里与ac米兰结伴训练了两天。这是一种姿态，也是为了参加接下来的‘贝卢斯科尼杯’。 因为电话门，尤文图斯上赛季被降到乙级并被罚9分。面临如此困境，虽说大家都认为尤文图斯应该能翻身，重新升上甲级也不存在太大问题，但谁也没想到，老妇人竟然提前四轮完成升级，提前两轮锁定乙级冠军。 如今，尤文图斯被戏称为意乙史上最强升班马。 尤文图斯能眨眼翻身，队中皮耶罗、布冯、内德维德、特雷泽盖、卡莫拉内西这些骨干球员起到了关键作用，皮耶罗21球拿下乙级金靴，内德维德荣获乙级最佳球员。这些人放到当今无论哪家豪门都会是大佬级存在，在乙级联赛，简直就是霸天虎级别的奢侈品。 上赛季意乙最后一轮，已经升级拿下冠军的尤文图斯大送人情，在主场2:3输给了苦苦保级的斯佩奇亚，让对方得以逃出生天。但这可坑了另一支保级球队阿雷佐，他们力拼2:0赢下比赛却还是只能滑落丙一。 阿雷佐年初在足协杯上被ac米兰大比分淘汰之后，为了完成乙级保级，他们力邀尤文昔日名将安东尼奥·孔蒂二进宫担任主教练。孔二愣子赛后破口大骂：我当年在尤文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一直打假球。 这件事也让尤文图斯主帅德尚大为不满，因为他感觉到最后一场球队根本不受他控制。再加上俱乐部夏季引援完全绕开了他，在尤文图斯球迷心中颇有声望的德尚最终没能同俱乐部高层达成续约共识。 新赛季，带领尤文图斯征战意甲的是足坛著名‘补锅匠’、执教过众多名门的意大利老帅克劳迪奥·拉涅利。 这个夏天尤文图斯的季前热身赛已经打了很多场，比ac米兰多多了，甚至从七月份就开始了，包括4:0战胜中国u23。 这支u23就是当年在荷兰世青赛上一鸣惊人的那个队伍，也是为明年北京奥运会精心准备的战略性球队。比赛是在七月二十二日，尤文图斯一线队基本还都在放假。卓杨听基耶利尼给他说了，那场比赛是23岁的他第一次带上队长袖标。 . ‘贝卢斯科尼杯’本身就是神圣同盟的产物，苦熬一年的尤文图斯需要还乡地主长出一口恶气，ac米兰在上赛季也遭受了许多明枪暗箭和赛场打压。尤文图斯需要张牙舞爪震慑一番宵小：我老妇人又回来了！ac米兰则要借机警告那些妄动者：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于是，贝卢斯科尼杯成了最好的大字报。 比赛还是在圣西罗，但要比三天前的‘tim杯’隆重了许多。媒体上宣传造势，现场广邀宾朋，规格之高让不明究竟的人还以为这是一场冠军杯决赛。 如此大造声势的比赛，双方尽遣主力登场，卓杨却又一次坐上了看台，他在昨天的训练中被八爷加图索撞到了膝盖，这让整个米兰內洛如临大敌。 加图索从侧面上抢，膝盖正顶在卓杨右腿膝盖的外侧，登时就把他撂在了地上，抱着腿嗷嗷直叫。米兰实验室检查后发现韧带有轻微挫伤，到今天早上卓杨依然感觉里面还稍微有点不舒服。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卓杨不会忽视本钱轻伤不下火线。他没有埋怨八爷，训练中常有的磕磕碰碰而已，只是感觉自己有点倒霉。可米兰实验室却一点不认为他倒霉，因为早上再次检查时，医生们发现那点挫伤已经神奇地消失得无影无踪，感觉不舒服很大程度是心理因素。 看破不点破，因为卓杨的重要性和身体机能的罕见性，实验室还是建议他休息四天。 比赛中九爷大发神威，他在上半时临结束前和下半时刚开场，用一个梅开二度让ac米兰2:0战胜了尤文图斯。因扎吉是个神奇的人，他是‘贝卢斯科尼杯’历史上的最佳射手，迄今总共打进7球，而因扎吉还是唯一一名代表尤文和米兰都进过球的人。这么看来，杯名也可以叫做‘九爷杯’。 不过，下半时罗纳尔多无对抗之下拉伤了大腿肌肉，苦着脸一瘸一拐走了下来。联赛征程将启，开门却一前一后伤了锋线上最犀利的两把开山斧，这让所有米兰人都有点心头发紧，没人敢乱说话。 因为这几天尤文图斯进出在米兰內洛，吃住在米兰城，双方人马便时常合在一起聚一聚。卓杨和基耶利尼属于老关系，同内德维德也加深了友谊，他曾是拉伊奥拉经纪公司的主打歌。 还有德甲老熟人萨利哈米季奇，皮耶罗表面上也是个很热情的人，卓杨还和‘天下第一门将’布冯亲亲热热拉了会儿家常。 布冯今年29岁了，17岁时就入选了意大利国家队，上个赛季即便身处乙级，但仍然是公认的世界第一门将。ac米兰打他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全世界豪门也都在打布冯的主意。布冯也很会借势，时不时找到尤文图斯高层：皇马联系我了，你们看…… 高层说：涨薪！ 过几天：巴塞罗那联系我了。——涨薪！ 米兰曼联切尔西，国米拜仁阿森纳！——涨涨涨！ 今年夏天，再次续约后布冯重新超过ac米兰迪达成为足坛门将第一年薪。心情大好的布冯看见谁都如同欢喜佛一样，卓杨也觉得此人很是和蔼可亲。但此时他决然想不到，未来和布冯的翻脸会来得如此之快。 贝卢斯科尼杯是ac米兰新赛季前的最后一场热身赛，一个星期后就将迎来2007-08赛季的首轮大战。不过，在这之前，卓杨牵挂了一个假期的事情终于有了定论。 事情还要从上赛季刚结束说起。 上赛季最后一轮战罢，卡卡以29球一球之差险胜托蒂成为了最佳射手，而托蒂和卓杨之间是有赌约的。但卓杨心里清楚，自己赢是赢了，但那个赌约确实有点不厚道，无论身穿米兰球衣还是掏出100万欧元，对托蒂来说都属于往死里挤兑。 卓杨没那么不讲究，万一自己输了托蒂会怎么对待自己先不去考虑，他这会儿赢了不会把托蒂往死逼。只要托蒂能有句话，这个事儿怎么都好商量。 但两天过去，托蒂毫无动静，罗马那边悄无声息，媒体上面也风平浪静，这让卓杨感觉很不是滋味。 第三一六章 有了困难找圆桌 给托蒂打电话没人接，媒体上风平浪静显然被人为控制，这让卓杨来了气：好你个托蒂，你这是想凭借自己在意大利的地位一声不吭把事情抹过去，你也太不要脸了吧？ 知道托蒂一定会耍赖，但卓杨认为他会把电话打过来：卓杨，好兄弟，哥哥我认输了。给老哥留点面子，怎么样？改天请你吃遍罗马。 如果是这样，卓杨便会和托蒂开几句玩笑，只要托蒂能放下身段，其实这事情就此作罢。面对媒体卓杨会说：没有什么赌约，都是你们捕风捉影而已，卡卡和托蒂都是伟大的球员，也都是我的好朋友。 但现在托蒂想这么闷不作声生赖可不成，这是没把卓杨放在眼里，两届欧洲金球只不过是一个初涉意甲的菜鸟。卓杨不高兴，事情很严重，他当即就要召集媒体大鸣大放开炮，逼着托蒂站出来面对自己说过的话，但胖子拉伊奥拉拦住了他。 卓杨如果这么一搞，事情就没有了在桌子底下回旋的余地，托蒂毕竟在意大利有一方势力，和他结了仇会很麻烦。估计托蒂也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料到卓杨这边轻易不会和他翻脸，这才玩出一招化于无形。 卓杨瞪上了眼睛：那怎么办？就让他这样屁都不放一个过去了？ 胖子牙光一闪，露出智慧的笑容：傻了吧？他用地头蛇的势力来堵你，你当然也要借力打力。不用咱们亲自出面，你如此这般这般…… . 米兰內洛体育大楼的圆桌会议室里，骑士们正济济一堂召开季末最后一次聚会，也没什么固定话题，球队已经放假，扯扯闲淡而已。 大家正在虚情假意劝说科斯塔库塔不要离开圆桌团，此时，会议室的大门传来敲门声。这让骑士们很诧异，因为米兰內洛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规矩，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在他们开会时间来打扰，加利亚尼和布拉伊达也没有过。 执着的敲门声还在响起，距离门口最近的布罗基疑惑地看了看众人，站起身过去拉开了房门。 “卓杨，你怎么来了？” 卓杨满面堆笑走进来冲着在座诸人点头哈腰：“各位老大都在呢，辛苦了辛苦了。”还双手抱着拳不停施礼。 虽然从来没有人敢过来敲圆桌团的房门，但这并不是什么禁忌，圆桌骑士们也不会因为这个来拉什么脸，又不是黑社会密谈。 “卓杨，你不是说今天要回汉诺威吗？有事吗？”马尔蒂尼和颜悦色问到。 “是这样的马队，俗话说有困难找圆桌，圆桌就是指引咱们米兰內洛航行的灯塔，是ac米兰遨游大海的舵手，是意大利永远不落的太阳……” 一连串的高帽子，内美人、因九爷这几位听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巴雷西、塔索蒂等老人家心里却非常受用。 “有了圆桌团在背后给大家撑腰，我们每个人出门去都充满着自信和幸福。弗朗哥大哥，您说是不是这样？” “应该的应该的，圆桌团本来就是咱们球员的主心骨嘛！”巴雷西洋溢着慈祥的笑容。 “咱们ac米兰铮铮铁骨傲立于世界足坛，正是因为有了诸位老大和圆桌骑士团在背后默默辛苦地耕耘，你们是米兰所有人的人生导师，是咱们米兰內洛不可估量的财富。手铐大哥，您说我说的对吗？” “是的，你说得很对！”塔索蒂有些燃烧了。 “我想，每个米兰人都欠伟大的圆桌圣骑士团一声谢谢。诸位，谢谢了！”艺术生饱含着深情。 “卓杨，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圆桌团应该做的。”警棍科斯塔库塔也颇为感动。 卓杨已经竖起了大拇指。“在我们中国，有一类人最受人尊敬，我们称他们为知心大姐，或者叫居委会大妈，这我就不翻译了，反正都是全社会最受人尊敬的人。她们就像你们圆桌骑士一样，急群众所急想群众所想，我为人人，人人为我。急公好义仗义疏财，我……”说到这里，卓杨揉了揉眼窝。“我每次看见你们诸位老大，就想起了温暖的家乡。” “卓杨，我们圆桌团来自球队，本身就是球队的一部分，自然要团结和维护咱们每一名球员，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马尔蒂尼也不知道卓杨想卖什么关子。“卓杨，如果你找我们有事，不妨直接说。如果没事，你稍微等一下，待会一起去喝茶。” “不了不了，保罗大哥。我马上就要去机场，赶回去汉诺威。”卓杨努力在调整情绪，但脸上仍然挂出了明显悲伤和难过的表情。“我只不过有一点小小的委屈，一个人孤苦伶仃在异国他乡找不到倾诉的人，想起了温暖的圆桌团，便不由自主走了过来。没有什么事，打扰了，我这就走了……” 连脚都没动，只是低着头似乎受了很大委屈。 不光说相声，很多事情都要有一个好捧哏。圆桌那头的法瓦利招了招手：“不急不急，卓杨你先等等。到底什么事情，你说出来让我们大家听听，圆桌怎么可能眼看着你受委屈。” 卓杨心底暗道一声：法老仗义！九爷、八爷、内美人、皮少这些人也一起：是呀是呀，说说嘛！ “唉——”一声长叹愁断肠，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盯在了卓杨身上。 “怪不得别人，只能怨我一个外国人不知道天高地厚，惹了不该惹的人。我就是初出茅庐的小菜鸟，意大利足坛有我不多无我不少，我也没能给ac米兰做出哪怕一丁点贡献……”好家伙，13个进球24次助攻，没有卓杨冠军杯决赛十有八九还要泡汤，如果这都不叫贡献，在座所有人差不多可以去死了。 “卓杨，到底谁欺负你了，瞧我这暴脾气，可急死我了！”法瓦利瞪着眼睛站了起来。 “托蒂！弗朗西斯科·托蒂。”卓杨立马斩钉截铁。“我不小心得罪了叱咤亚平宁南部、笑傲地中海北岸、纵横罗马全无敌的托蒂。” “我和卡卡同托蒂打赌最佳射手，明明就是我们自己的私事，完全和球队无关嘛！可托蒂仗着他罗马之王的身份，输了还趾高气扬，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第三一七章 圆桌团寿与天齐 “当然，这都是我自己的私事，我就是来向亲人们诉诉苦。”卓杨声情并茂：“他托蒂凭什么这么怠慢我？打赌输就输了，天能塌吗？连我的电话都不接，报纸上也不许出声，他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这简直太欺负人了！” “他托蒂敢这么对待哈维尔·萨内蒂吗？他敢这么欺负德尔·皮耶罗吗？他敢这么对待内德维德吗？他敢看不起国际米兰吗？他敢小瞧尤文图斯吗？他敢不敢怠慢拉齐奥、佛罗伦萨，他敢吗？” “他托蒂在意大利无法无天，可有什么资格瞧不起ac米兰？当然，最佳射手之争是我们自己的私事，与俱乐部无关，但这是托蒂能随便欺负我的理由吗？难道我不是ac米兰的人吗？” ‘嗵！’塔索蒂一捶砸在桌子上：“托蒂算个球，老子在江湖上横行霸道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屁孩呢！”这话没错，手铐爷爷纵横风云之时，这个房间里绝大多数人都还是小屁孩。 “手铐大哥，您息怒，为了这点小事不值得。这是我和托蒂的私事，与俱乐部无关，也和圆桌团没有关系。我就是想找信得过的人发发牢骚……” “卓杨，你这话我很不爱听。”手铐塔索蒂眉毛都立起来了：“最佳射手怎么和俱乐部没关系？难道最佳射手只是你和卡卡的荣誉，不是ac米兰的荣誉吗？你们不是米兰人吗？” “我错了我错了，手铐大哥您批评得很对，最佳射手荣誉当然不是属于个人的，而是全体米兰人的荣誉。是我自私了。” “好了，感谢诸位老大能听我唠叨完这些废话。我这就回汉诺威了，回去安顿一下，再回来后……”卓杨眼睛突然目露凶光：“再回来就是我和托蒂你死我活，我和他拼了！” “我虽然卑微，不如在座诸位老大这么有威望，但泥人尚且还有三分火气，我不能让人这么糟践我。回来我就拉开架势好好和托蒂在媒体上干一回，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当然，我和托蒂差距太大，这一点我心知肚明，但我就是不服气。” “我会尽可能不牵扯到ac米兰俱乐部，这是我和托蒂的决斗，最佳射手荣誉归俱乐部，刀山火海我自己来。如果我败了，只好躲回汉诺威去，如果汉诺威也待不了，那我就躲回中国去。我不相信托蒂敢跑到中国去欺负我，那里的知心大姐和居委会大妈绝不会任由他放肆而坐视不管。” “不！”塔索蒂霍然而起：“我们绝不会坐视不管！” “输了赌约就想赖账，他托蒂好大的胆子。咱们米兰人是好欺负的吗？我提议，这件事咱们圆桌团接了！”手铐叔义薄云天。 “接了！”布罗基头一个附和。“接了，接了……”法老、九爷、内少、皮少，包括奥圈圈、安副等人都异口同声。 “托蒂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真以为米兰是他的罗马城吗？”八爷加图索说：“打狗都还要看主人。” 卓杨：“……” 一片乱哄哄义愤填膺过后，马尔蒂尼对卓杨说：“卓杨，你放心，这件事我们圆桌团替你出头，总得让托蒂有个说法才行，我们这些人只要还能喘气，意大利就由不得他胡来。”顿了一顿，马队又说：“这样，你先回汉诺威忙你自己的事情去，先不要在媒体上开战，什么都先别做，等我们的消息。你从汉诺威回来后，无论如何，我们圆桌团都会有章程，都会给你一个交代。” “那就多谢了！”卓杨抱拳朗声说到：“圆桌圣骑士团天下无敌，仙福永享寿与天齐！我预祝伟大而又永远正确的圆桌骑士团旗开得胜，小弟告辞！” 布罗基把卓杨送出门外，俩人偷偷挤了下眼睛。 卓杨走后，圆桌团就这个话题展开了讨论。 圆桌团当然都知道那个赌约，也都清楚这么大的赌注托蒂一定会赖账，要换成他们，也会采取和托蒂同样的手段，压住媒体不让发声，用沉默和时间来拖延最后不了了之。 卓杨这个事，说起来还真和圆桌团没有多大关系，的确是他与托蒂之间的私事。但话又说回来，如果卡卡输了，圆桌团这里必然少不了话佐料，毕竟有‘卓杨穿罗马球衣’的把柄在那里。所以胖子和卓杨的意思，凭什么你们只会高高在上批评这个指责那个，既然淌水那就清的浑的全都要湿鞋才对。 圆桌团打内心里不想参与这狗屁倒灶的赌约，因为托蒂的确不好惹。意大利一方豪强，罗马城的南霸天，圆桌团里大部分人在托蒂面前处着下风，即便马尔蒂尼、巴雷西这些老江湖们，他们虽然不怕托蒂，可也没必要主动去招惹他。 但今天让卓杨这么一搅和，圆桌团不接不行了，因为卓杨摆明态度他不会就此罢休。来这一年了，卓杨有惹多大祸捅多大娄子的能耐谁心里还能没点逼数？如果放任卓杨和托蒂开战，肯定会把俱乐部和圆桌团牵连进来，那时候谁也没有回旋的余地，双方俱乐部都会被逼着被迫迎战。 与其这样，还不如圆桌团主动出击，把一切都控制在自己掌握的分寸之下。 圆桌团会议决定：圆桌代表卓杨向托蒂讨要说法，由年龄最大的巴雷西亲赴罗马找托蒂面谈。至于卓杨，千万不要来添乱。 大家散会往外走去，内美人和因九爷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嘀咕：“卓杨也太绕弯子了吧？这点事儿给咱俩一说，起个头就在圆桌给他办了，用得着这么复杂吗？” “他们这种小年轻，干什么都拐弯抹角，脱裤子放屁……” 他俩身后的法瓦利听见了，也凑过来：“那可不一定，咱们圆桌有些人对内部横得很，和外面人干仗，那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法老你的意思，卓杨这么做……对了？激将法？” “反正呀，杀猪杀屁股，各与各的杀法。卓杨借助圆桌团给他出头的目的达到了，那就是好方法。” “杀猪杀屁股……这句话，绝了！” 第三一八章 罗马王愿赌服输 弗朗西斯科·托蒂输掉的赌约：身穿ac米兰红黑间条球衣公开亮相，或者给‘卓杨18号慈善基金’捐款100万欧元。 第一个他铁定不会去做，就是死托蒂也不会干那事儿。第二条是他唯一有可能兑现的条款，但托蒂也不想，因为100万在任何人那里都不是个小数目，从托蒂那并不丰满的荷包里掏出来，无异于割肉。 前文书说过，托蒂因为没有经纪人和经纪团队，他在个人商业开发上实在拿不出手。同为耐克签约球员，托蒂的代言金额差着小罗和亨利一大截，和埃托奥差不多一个档次。再加上他的薪水听起来400万很不错，但实际上这400万是包薪，从罗马俱乐部所有一切收入都涵盖其中，不像卓杨和卡卡的合同金额600万只是底薪，其他还要单算。 各种投资和必须的开销除去，托蒂每年下来可自由支配的零花钱实际也就在100万左右。如果他爽快兑现了赌约，那意味着在接下来的一年中必须节衣缩食过‘穷’日子。说好的再穷不能穷儿子呢？对布拉茜信誓旦旦你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赚钱养家呢？ 再说了，即便不考虑金额的因素，掏钱就代表认输，堂堂罗马王脸面朝哪里搁？人倒旗不倒，借钱抽万宝，决不能垮了这份身段。 能赖就赖吧！这样巨额现金私人赌约实际上是违法的，如果当时托蒂和卓杨两个人对赌谁输谁给对方一百万，早就有司法部门找他们麻烦了。但好就好在卓杨输掉并不存在现金转移，而托蒂输掉也并不是支付卓杨100万，而是捐献给慈善机构，这不但完全合法，而且免税。 托蒂故意不接卓杨的电话，又通过自己的势力让媒体不对此事发声，就是想等过一段时间人们的关注兴趣消失后，再去找卓杨说合一下，就此作罢。 可他万万没想到米兰圆桌骑士团这么快就找上了门来。 圆桌团形成统一意见后，弗朗哥·巴雷西第二天通过电话又和卓杨进行了沟通，随即启程直奔罗马。见到托蒂后，巴雷西明确告诉他：这件事现在已经不是你和卓杨之间的私事，我们圆桌团接手了，希望你能给个说法。 托蒂有点抓瞎，圆桌团和孤零零一个卓杨是完全不同的份量，自己有天大的能耐也无法和那一桌子人对抗，那群人没有一个是善茬，尤其那些老帮子，而眼前的巴雷西是最老的帮子。 “弗朗哥，实不相瞒，如果我兑现了赌约，这个脸就丢完了。您是过来人，应该能理解我的苦衷。”托蒂说。 “没错，我能理解，非常理解，咱们这些人，有时候面子就是一切。”巴雷西看似语重心长。“但是，现在圆桌团接手了此事，如果没有一个满意地交代，那我们这些人的面子就全没了。所以，弗朗科，希望你能理解。” 托蒂：“……” 圆桌团有些顾忌托蒂的势力，可一旦决定伸手就不会再优柔寡断，托蒂对圆桌团更是忌惮，这些人一旦真的联合起来不管不顾对付他，足够让他声败名裂。何况，这件事情本来他就不占理。 谈来谈去，巴雷西寸步不让，托蒂说：“弗朗哥，真的就不能通融一下？” “当然可以通融。”巴雷西说：“都是在一个锅里舀饭的人，还有意大利国家队的情面，我们不会太逼你。”托蒂闻言松了一口气。 巴雷西接着说：“我现在只要你一句话，你向我保证会出这笔钱。然后我们会给你一个假期的时间，只要你能在新赛季第一轮开赛之前圆满解决此事，我们不会为难你。否则……” “否则怎样？” “否则，我们圆桌团将会给卓杨那个慈善基金掏100万欧元。接下来的事情，就完全与卓杨无关了，是你和我们之间的问题。何去何从，希望你想清楚。” 托蒂：“……” “我今天只要你一个承诺，剩下的事情，你需要和‘卓杨18号慈善基金’的主持人、卓杨的姐姐卓秋天小姐商谈。至于你如何从这件事情上挽回颜面，就要看你和卓小姐沟通的效果了。这一点，我们圆桌团不参与，但会一直监督和关注。” 托蒂长出了一口气，他很忌惮和圆桌团打交道，也很头疼和卓杨打交道，但卓秋天……，一个女人而已，托蒂这辈子见过最厉害的女性就是俱乐部经理森西小姐和他那个的泼辣老婆布拉茜，这两位却并不让他感到为难。 于是，托蒂最终很爽快地向巴雷西承诺：一定在新赛季开始前圆满解决此事，否则将支付给圆桌团100万。巴雷西满意而归，虽然只是口头承诺，但他自信托蒂敢赖卓杨的帐，却绝不敢对圆桌团说话不算话，除非他是想自绝于足坛，自绝于意大利。 然而，托蒂对卓秋天的预计出现了质的偏差，大姐头才不像卓杨那么还讲点情面，也不像圆桌团还顾及身份。大姐头直接对托蒂说：100万一分不能少，这是底线，认同了底线我才和你谈，否则，你去找巴雷西和马尔蒂尼他们。就酱，我很忙…… 媳妇儿布拉茜亲自上阵也被怼得灰头土脸，大姐头还警告这两口子：我已经将此事上报给了unicef（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总部，身为unicef意大利亲善大使，弗朗西斯科·托蒂认捐却不肯掏钱。现在，不光unicef，联合国相关机构也已经开始关注此事。 ‘卓杨18号慈善基金’差不多相当于unicef的分支机构，独立核算独立运营，但相关业务和善款安排要接受unicef的指导和监督。 这一下击中了托蒂的软肋，他是需要养望的人，最怕落下一个骗捐的名声，那样他就彻底臭了。 姐姐要让所有人明白，卓杨不是谁想凑上来打个赌就可以来的，在卓杨面前，任何人都要放端正态度，因为他不但不可欺，而且身份尊贵。 一个假期卓杨玩得兴致盎然，托蒂和圆桌团的人却都没有闲着，为了这100万不断绞尽脑汁明争暗斗，比踢联赛都累。 卓杨从头至尾都没有和托蒂直接交锋，甚至都没有通过电话，坏人恶人全是圆桌团和大姐头去做。扯皮来扯皮去，所有事情终于在今天全部尘埃落定。 托蒂认捐100万，慈善基金在媒体上大肆宣传并感谢赞美托蒂的义举，unicef也高调称赞托蒂，说他是明星的楷模，并代表全世界的儿童向尊敬的托蒂先生表达衷心的感谢。 虽然心疼得厉害，但总算花钱买了点美名，托蒂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想来想去，托蒂还是给卓杨打来了电话。“卓杨，咱俩还是朋友吧？” “当然了弗朗科，咱们一直都是好朋友，一码归一码，不影响交情。” “唉，你如果活到我这个年龄，就会知道有时候真的身不由己。”托蒂还在找借口。 “哎弗朗科，有没有兴趣新赛季再赌一把？你和我，看看咱俩谁进的球多，还是100万。” “还赌？？”托蒂头发根都支起来了。“不来了不来了。” “要不这样，二赔一，我输了两百万，你还是一百万，能翻本怎么样？”迷之诱惑。 托蒂犹豫了，这生意明显可以做。但片刻之后：“唉，算了，不玩了，心累，赌博不好。” “科科科科科……”卓杨在电话那头笑得妖气十足。 托蒂终于聪明了一回，因为新赛季开始没多久，他就十分庆幸自己做出了这个明智的决定。 第三一九章 红星照我去战斗 意大利老牌球队、今年的升班马热那亚在自己的主场马拉西球场刚庆祝玩12年来首次征战甲级赛场，便遭遇了当头一棒。 说它老牌，是因为热那亚是整个意大利历史最悠久的俱乐部，建队已经超过百年，1893年几名英国水手把足球带到这座港口城市后，便有了它。热那亚市又叫灯塔市，热那亚和桑普多利亚的灯塔德比位列意大利四大德比，与米兰、罗马、都灵齐名。 热那亚这座城市最出名的人当然是著名航海家哥伦布了，这里是他的故乡。热那亚球迷认为他们历史上最伟大的球员是英年早逝的功勋队长詹卢卡·西尼奥里尼，俱乐部为他封存了6号球衣。但实际上，热那亚历史上最具里程碑和象征意义的球员，应该是那位只在这里效力过一个赛季日本人，他叫三浦知良。 三浦知良毫无疑问是东亚足球的传奇人物，据说日本著名漫画家高桥阳一创作《足球小将》时，里面的主人公大空翼原型就来自三浦。而这本漫画改变了日本的足球进程，进而改变了整个亚洲的足球版图。 抛开地域偏见，三浦知良要比和他同龄甚至年轻于他的那些中国满嘴放大炮的国脚强太多，今年已经四十岁的三浦知良仍然在日本j2联赛里踢前锋，而且仍然在进球，他的目标是打破乌拉圭2级联赛的卡尔莫拉创下的53岁职业联赛最高龄吉尼斯纪录。 或许如今的热那亚球迷已经不记得曾经在1994-95赛季出场21次只打进了一个球的平庸亚洲前锋，那个赛季后他们降级了，一直到今天才又重新踏上甲级的土地，他们只想好好庆祝12年来首个意甲比赛。 实际上，三年前的04-05赛季，热那亚曾在乙级联赛最后一轮3:2战胜威尼斯后傲居榜首冠军，本应在那时就雄赳赳气昂昂返回甲级，但赛后足协根据举报调查得知，热那亚为了这场比赛万无一失，赛前给了对手25万欧元。 于是，甲级成了泡影，丙级敞开大门欢迎。 开场哨响过，热那亚球迷的兴奋劲还没过去，卓杨就在禁区前沿晃开米拉内托后，抢在后卫小卢卡雷利之前拔脚低射，足球带着呼哨和胶皮糊味儿窜进了球门，巴西门将鲁比尼奥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开场48秒，卓杨为ac米兰打进了06-07赛季意甲第一球，上赛季的第一球也是他打进的。 30岁的小卢卡雷利看着撒丫子狂奔的卓杨，他心里有点委屈，因为昨天他哥给他打来电话支招好像不管用。 小卢卡雷利又叫a·卢卡雷利，他的哥哥就是那位著名的‘红色前锋’c·卢卡雷利。c卢是坚定的共产主义战士，意共资深党员，当然，他入党的时候西欧最大的共产党组织意共其实已经解体了，但这并不妨碍他的信仰，c卢最崇拜的人是毛爷爷。 04-05赛季，c卢同志以24球力压吉桃子和托尼，斩获意甲最佳射手。中国《体坛周报》专门腾出整个版面报道他。头版大幅照片里，c卢头戴绿军帽，帽子上红五星璀璨。他胸前佩戴者毛爷爷像章，手捧红宝书，背后石壁上鲜艳的镰刀斧头。 专访的题目——红星照我去战斗！ 本赛季，32岁的c卢去了乌克兰顿涅茨克矿工，他也仍然在意大利国家队的重要征召名单之列。c卢的名字也叫克里斯蒂亚诺……，他昨天专门从乌克兰打电话给弟弟亚历山德罗·卢卡雷利，提点怎么防守卓杨。 “你记住，卓杨拿球后不要扑得太猛，否则很容易被他过掉。卓杨射门前的准备动作很肉，你有从容的时间去卡位卡脚步。不要怕他射门，射门前的调整是他唯一的弱点。冷静加果断，卓杨不叫事儿。” a卢很相信哥哥，因为兄长本身就是一名优秀前锋，而且还是全世界共产党员之中足球踢得最好的人，他的指点是靠谱的。 然而，a卢刚才发现卓杨根本没有调整，也没有什么准备动作，突然就射了，别说果断，他都还没来得及冷静球就已经进了。 哥，你瞎鸡ba指点啥？卓杨射门一点都不肉，比你快多了，快得蛮不讲理。 要放在上赛季，卓杨这次射门机会就被a卢聪明的防守破坏掉，但现在，a卢只是浮云而已。个中原因，自然是卓杨已经领悟的破节奏射门方法。这样的进球在美感上稍有所不足，但对付意式后卫却非常有效。 “虽然看起来没那么骚，但进球应该比去年多你今年。怎么样，今年你自己来吧？”卡卡说。 卡卡知道卓杨的这种改变，并没有瞒他。卡卡的意思这个赛季让卓杨自己去干那个最佳射手，他不玩了，太累。 “你着什么急呐！咱俩还跟上赛季一样，走着看着，冬歇期过后，谁的希望大谁就上。” 要是别人听见他俩这两句对话，一定会很奇怪，因为卓杨和卡卡话里话外的意思：反正今年最佳射手不是你的就是我的，到时候谁运气好就归谁。在他俩看来，其他人根本想都不要想，这一点没有争议。 . 足球战术中有很多阵型，大多数教练都掌握几套自己最擅长的打法，但也有一些从生到死只玩一套，例如前中国国家队主教练霍顿的4-4-2，例如今天热那亚的主教练加斯佩里尼，他除了3-4-3别的连看都不看。 今年50岁的加斯佩里尼此前一直在低级别执教圈中打转，上赛季接手热那亚后一身长拳短打的3-4-3终于让他登上了甲级赛场。别看仅以乙级第三名升级，可冠军尤文图斯在他面前一平一负丁点便宜也没占到。 但如今ac米兰拥有意甲最别具风格的魔幻边翼，肆意游荡的卓杨和助攻达人扬库与奥多，整个亚平宁也没有这么狂的边。其实加氏3-4-3主要也是玩边，意大利足坛基本都不擅长这个，于是就让加斯佩里尼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边路对边路，就看谁的边牛，结果从第一分钟开始，卓奥扬三人就把热那亚的两个边前卫米拉内托和帕罗打成了蹩脚边后卫，头都抬不起来。 这样一来，热那亚的队形径直变成了5-1-1-3，前场雄心勃勃的进攻三叉戟成了粪叉子。31岁的马尔科·迪瓦约心说：说你又不听，听又不懂，懂又不做，做又做错，错又不认，认又不改，改又不服，不服也不说。 第三二〇章 意甲联赛首戴帽 博列洛才转会过来，正在熟悉热那亚的打法，今天没有出场，热那亚的三叉戟由加斯帕雷托、帕帕·瓦伊戈和迪瓦约组成。 马尔科·迪瓦约这个人很有点奇怪，他也出生在1976，但人们统计超白金一代时总会忽略掉他。提起他，很多球迷都熟悉。噢，知道知道，很厉害。但到底有多厉害，大家似乎又没什么具体印象。 他属于那种若隐若现似是而非的球星，很难界定档次。也许卓杨的发小海洋有一句评价十分合适：屌丝明星。 但不管怎么说，迪瓦约历经意甲西甲法甲，其中不乏拉齐奥尤文图斯摩纳哥瓦伦西亚这样的名门，见多识广还是算得上的。一月份冬歇期来到乙级热那亚后，半个赛季打进9球为球队冲甲立下了汗马功劳。暑假时，他曾语重心长地对主教练加斯佩里尼说：意甲要谨慎，不可太轻浮。 加帅很尊重迪瓦约的意见，但教练和球员的视野并不相同，加斯佩里尼不在乎一城一池的得失，而是要着眼于整个赛季。 一年多后，事实证明加斯佩里尼的固执和坚持是有道理的，他也因此名声大噪多次执教豪门。但在今天，他的3-4-3就是拿肉自己往ac米兰的枪杆子上杵。 上半时第19分钟，卡卡往肋部突破被尤里奇拉倒，ac米兰获得位置靠近边线的任意球。 热那亚三中后卫的阵型看似没有肋部漏洞，但中场却在ac米兰克制性的压迫下无法承担起攻防转换的枢纽作用。没有了身前的保护，三名中后卫应对米兰进攻三叉戟的穿插时陷入混乱和失去层次感，原本不存在的肋部变得到处都是空档，卡卡正是非常机敏地抓住了机会果断突破。 皮尔洛示意队友实施3号定位球战术，一记传中反弧线而出。卡卡和吉拉迪诺由前点跑向后点，扬库和卡拉泽从禁区外径直刺向中路。 卓杨从后点跑出‘s’型，甩开了所有防守球员冲向前点，距离大门9米高高跃起甩头，足球应声扎进球门近角，2:0。 他都已经落地了，周边一米范围内还没有出现热那亚球员，负责在定位球之中盯防卓杨的热那亚中场球员帕罗才从卡卡和他们自家后卫一起构成的人堆里钻出来。 24岁的帕罗是尤文图斯人，原先一直被租借在外练级。去年尤文降级后将他召回征战乙级，帕罗在德尚手下成为中场主力，他也打入了尤文队史上首粒乙级入球。乙级整整一个赛季帕罗表现得都很抢眼，意媒将他吹捧为‘新皮尔洛’。 帕罗以为这下自己在维诺沃训练基地的地位稳了，却不料夏天来临又被尤文图斯利利索索租借到了热那亚。所以说，身处豪门之中，忠臣并不是你想当就能当得了的。 上半场行将结束之时，圈圈奥多甩开帕罗的拦截，从右边路切进了热那亚的禁区传中。a·卢卡雷利泼出命来和卓杨争抢位置，却怎么也扛不到身前。于是，a卢只能绝望地把自己扔出去，横梗在卓杨和球门之间，企图同自己的肉身来堵这个枪眼。 卓杨十分鄙夷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蛮干行为，他就这样斜着眼睛瞧着a卢表演，叉开自己双腿，让足球穿裆而过。在他身后5米处，卡卡迈着芭蕾舞步推射小角度，门将鲁比尼奥望球兴叹，ac米兰3:0。 中场休息时，加斯佩里尼教练用巴西左后卫法比亚诺换下了帕罗，将后卫线变成四后卫标准站位，阵型也成为4-3-3。 然而，事与愿违，加帅琢磨着扎进篱笆首先别再丢球，然后看看前边迪瓦约他们是不是能偷一个，可小偷的手都还没来及伸出来，作为最后一道防线的门将鲁比尼奥却又犯下大错，自家人防不胜防。 安布罗西尼的直传，吉桃子直插令人心旷神怡。虽然说转身趟那一下子稍微给得有些大，可吉桃子年轻能跑，自己去撵就是了。 临近底线时，桃子追上了足球，此处射门角度太小，但可以选择安全传中，抠回来让队友去包抄。但鲁比尼奥非常冒失地飞扑给了聪明的吉桃子最省力的选择，他抢在鲁比尼奥手前再次趟出一脚，随即挂在他手上摔得嘎嘣脆。 如果鲁比尼奥能来得及收手，吉桃子将非常傻地把球趟去了底线外面，可现在，点球没商量。 “来个帽子戏法？”卡卡问卓杨。 上赛季为了卡卡的最佳射手，卓杨和皮尔洛将所有点球主罚权都无偿送给了卡卡，新赛季开始前，安切洛蒂对他们仨说：“谁去罚点球，还是你们三个自己商量。” 卡卡想要让出点球权，以后全部交给卓杨和皮尔洛，但他的谦让被那俩拒绝了。最后卓杨建议，仍然按照以前的规矩，由卡卡先来，罚丢一次后换成皮少，再发丢换成自己，卡卡和皮尔洛对此无异议。 这场比赛卓杨已经梅开二度，如果有点球机会大家是乐意锦上添花的，这也是以前的规则。 “别介，还是你罚吧，前两天刚说还得事情。”卓杨推辞了，他知道卡卡同样需要多进球，也不想因为点球主罚顺序让皮尔洛多想。 卡卡低平球疾推左下角，鲁比尼奥扑对了方向，无奈球速太快，他只能长叹一声，ac米兰4:0。 这个丢球让热那亚不得不把挽回点脸面当成唯一追求，继续坚守下去无异于安乐死。加斯佩里尼连续换上马尔科·罗西和洪都拉斯人胡里奥·莱昂加强进攻。于是，卓杨第79分钟利用反击踩着大禁区线再入一球，贴面防守的还是a卢，卓杨出脚依旧抢先了那么一点点。 ac米兰后轮客场5:0完胜热那亚，进攻三叉戟中加斯帕雷托近乎隐形的表现让加斯佩里尼大失所望，他在其后的比赛中加快了博列洛进入首发主力的进度。所有场次都结束后，米兰高居第一，5:1战胜了利沃诺的尤文图斯暂居第二。戴上首个意甲帽子后，卓杨和特雷泽盖同进3球排在射手榜首位。 首轮战罢，时间已经到了八月底，ac米兰俱乐部却在转会窗即将关闭的前夕，宣布了其在夏季转会中唯一的收购。 第三二一章 来了一个埃莫森 转会窗的最后一天，ac米兰俱乐部主席加利亚尼宣布：皇家马德里巴西中场埃莫森以500万身价加盟米兰。 费雷拉·埃莫森，今年31岁，他出生于那个红红火火的1976年，这是一名攻守兼备、技术与力量并举的杰出后腰。 1998年法国世界杯临开赛前的最后时刻，‘独狼’罗马里奥因伤势未愈撒泪告别巴西队，而代替他进入最终参赛名单的球员，正是这位埃莫森，他也是从那一天起才被世人所熟知。 四年后的2002年韩日世界杯，埃莫森已经替代退役的邓加成为了巴西国家队的队长，但也许是四年前突发的好运败伤了人品，埃莫森也在临开赛的前夕受伤了。 他和队友们在训练结束后玩射门游戏，埃莫森自告奋勇戴起手套客串门将，却在一次倒地侧扑中将右肩关节摔脱臼。处于谨慎，埃莫森还在医务室呲牙咧嘴的时候，老帅佩雷拉就宣布了他因伤落选的消息。 紧急入替埃莫森的吉尔伯托·席尔瓦参加了其后世界杯的每一场比赛，而接替他成为队长的卡福把袖标一直戴到去年。 埃莫森和卡卡一样，属于巴西球员的另类，自律而且专注，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他是卡佩罗在尤文图斯时期的爱将，卡帅也十分推崇他，多次号召其他球员要向埃莫森学习。 于是，电话门爆发尤文图斯降级，埃莫森追随卡佩罗而去，成为最先逃离的人。 去到皇马后，埃莫森却和卡纳瓦罗一样，对西甲表现出明显的不适应，两个月过后就逐渐沦为了替补。即便是卡佩罗，最终也不得不优先在屠夫德容、迪亚拉和14爷古蒂当中优先考虑首发后腰。虽然凭借和卡帅的情分，埃莫森上赛季仍然出场28次，但替补上场后的平庸说明他已经走上了下坡路。 新赛季开始前，‘足球浪子’、前皇马功勋球员、德国人舒斯特尔成为伯纳乌新帅，埃莫森自感机会无多，遂向俱乐部提出转会。 整个夏天ac米兰就在与埃莫森眉来眼去，郎有情妾有意的样子，但皇家马德里1200万的要价米兰却接受不了。别看ac米兰时常放个天价卓杨这样的大卫星，其实加利亚尼和布拉伊达十分精明，他们不会为一名走下坡路的老将开出这么高的转会费。 谈判僵在了那里，加利亚尼转求巴塞罗那德科无果后，当即果断宣布转会工作结束，直接将皇家马德里晾在了那里。埃莫森失望之余牢骚连天，不断在媒体上抱怨皇马给自己的身价定位过高。 “不需要我了又不放我走，不放我走又不能给我承诺，谁能给我说说皇马是怎么想的？” 而且埃莫森还一副非ac米兰不嫁的劲头。“我对国际米兰一点都不了解，我只知道ac米兰一直距离我很近。至于切尔西，他们的中场已经很强大了，但我并不喜欢那里的风格。”国米和切尔西也表现出了对埃莫森浓重的兴趣，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了ac米兰巴西帮带给他的诱惑。 埃莫森非走不可的态度逼得皇马不得不主动去和ac米兰展开第二轮谈判，老奸巨猾的加利亚尼始终咬紧牙关，直到转会窗即将关闭拖无可拖，这才把报价从350万提高到500万，并声称这是最终报价。 作为皇马主管转会的体育总监米贾托维奇还是太嫩，在加利亚尼这样的老江湖面前只能被牵着鼻子走。于是，埃莫森高高兴兴来到了米兰內洛，他将身披科斯塔库塔留下的5号球衣。 今夏转会市场整体不如去年那么热闹，没有出现7800万的卓杨和6800的舍瓦那样的重磅炸弹。 费尔南多·托雷斯3900万从马竞转投利物浦成为今夏的标王，让人吃惊的并不是他的转会费而是马竞旗帜的形象。托雷斯的出走令人唏嘘，他追求冠军的理想和马竞小富即安的经营思路格格不入，而且阿圭罗的快速成长也让马竞高层有了放走托雷斯的底气。 皇家马德里一口气招揽了罗本、斯内德、佩佩和海因策，罗本的3600万也算不上有多少溢价。至此，皇马凑齐了范尼、罗本、斯内德三位不省油的荷兰灯，‘三棍侠’有的是故事。 同托雷斯一样，阿森纳国王亨利为求一冠，含泪告别酋长球场以2400万身价奔赴巴塞罗那，与他一起抵达的还有亚亚·图雷、阿比达尔和小米利托。 曼联终于得到了心仪已久的哈格里夫斯，但与他同为2500万身价19岁的巴西少年安德森则更引人注目，他被称为‘新罗纳尔迪尼奥’。还有c罗的小师弟纳尼，再加上租借阿根廷‘野兽’特维斯，弗爵爷一个夏天花出去了将近9000万。 就连一贯谨慎的拜仁慕尼黑也连续吃进了托尼、克洛泽，似乎开启了新一轮的球星战略。马迪堡前锋帕特里克·黑尔默斯以1000万身价转会勒沃库森，有点风平浪今的意思。喷子戈麦斯和伊比舍维奇牢牢把持着双前锋的首发，技能开始大成的黑尔默斯亟需更多上场时间。 ac米兰如愿得到埃莫森后，彻底打完收工，把人眼睛盼出血的新门将和新后卫再次虚晃一枪。一个带上暮气的埃莫森，就是欧洲新科冠军的唯一收获。 那这位又要问了：不是一直说帕托帕托吗？人呢？ 其实早在夏天之前ac米兰就与巴西国际达成了转会协议，欧洲夏窗开启后，两家迅速交易完成，ac米兰已经把2200万欧元的转会费付给巴西国际了，这个价钱在今年夏天排到了第九位。 但巴西足协为了保证国内球场的上座率，规定球员未满18岁之前不得离开巴西，1989年9月2日出生的帕托刚好不能在8月31日转会截止前过18岁生日，只能先继续在老东家待着，明年一月冬窗开启后他将直飞米兰。奥利维拉离开后，原先舍甫琴科的7号球衣此时已经为帕托虚位以待。 只从人数上看，米兰巴西帮繁荣依旧，而卓杨也成为了巴西帮的外卡成员，他甚至开始和这帮人学起了葡萄牙语与西班牙语。 巴西帮为埃莫森举办的欢迎宴上，31岁的铁腰被老乡和卓杨的热情感动得落下了眼泪，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卓杨心说：皮少、加八、安副三个人你怕是挤不动，就连小布也未见得比你现在差，所以，这泡眼泪你恐怕掉得有些早。 第三二二章 你们要抓住机会 一来到九月，欧足联每年一度在摩纳哥举办的上赛季各项颁奖仪式以及新赛季分组抽签准时上演。ac米兰人其实都不是很想去，接下来只能去踢联盟杯，大家的自尊心不愿意给别人捧场。可不去又不行，欧洲超级杯要参加，很多球员也获了奖，不去实在冷场。 2006-07欧冠最佳阵容：门将利物浦雷纳，后卫内斯塔、卡拉格、里瑟、埃因霍温阿莱士；中场卡卡、加图索、c罗、切尔西埃辛；前锋卓杨、因扎吉。 巴西后卫阿莱士三年前就转会到切尔西，因为劳工证的原因无法在英超报名，切尔西便将他免费送至荷甲埃因霍温练级。合同中规定，切尔西有权在任何时候用1欧元转会费将阿莱士收回。 阿莱士上赛季在荷甲和冠军杯中表现十分优异，世界顶级后卫的装扮，夏天里已经具备劳工证资格的他被穆里尼奥一欧元召回填补切尔西的后防线。 如此一来，最佳阵容成了ac米兰pk英超的局面，五员大将虎虎生威。其实在许多国家的主流足球媒体上，皮尔洛还是c罗，扬库洛夫斯基还是里瑟，都各有取舍，欧足联官方或许为了平衡才有了现在这个名单，否则一支球队入选七人未免有点太过于骇人听闻，十几年前雄霸世界的那支ac米兰也没做到过。 但不管怎么说，ac米兰在上赛季欧冠的表现名至实归，他们是欧冠历史上表现最好的球队之一。只可惜这样一支星光璀璨的梦幻之旅却无缘本赛季的欧冠，从官方到民间全都在捶胸顿足。 六剑客除去卓杨之外，其他哥儿五个今年全部无缘最佳阵容，实际上姥爷默特萨克和小猪施魏因的落选还是很有争议的，只可惜曼联和拜仁各有一次被ac米兰殴打到无法还手，这影响到了他俩的亮相身段。 ac米兰还包揽了个人所有最佳。最佳后卫内斯塔，内美人从进入淘汰赛伤愈复出，在欧冠上表现出了世界第一中后卫的风采，堪称滴水不漏。更为神奇的是，内美人参加了八场比赛，竟然只有一次犯规，实在不可思议，精湛的防守技术将智商和优雅演绎到了极致。 最佳中场卡卡，最佳前锋卓杨，绝代双骄无可阻挡。卡卡16球4助攻，卓杨10球10助攻，如同上赛季意甲一样，最佳射手成为最佳中场，助攻王铁定最佳前锋，哥儿俩像是玩反串上瘾。 卡卡力压卓杨成为06-07赛季欧冠最佳球员，甚至有很多媒体把整个赛季称作‘卡卡年’。虽然累成了狗，但也是一条现象级的狗，卡卡在过去的一个赛季中成为足坛最耀眼的一颗恒星。即便缺席了美洲杯，但他仍然摇身为巴西国家队的头牌，新的带头大哥。 卡卡和内斯塔在公开场合都是含蓄的人，他们上去领奖时都只是很官方地感谢了欧足联，并表示有信心下赛季重回冠军杯。台下例行捧场的掌声中有多少幸灾乐祸又有多少失落惋惜不得而知，但ac米兰的缺席尤其这两位最起码让本赛季欧冠的颜值水准下降了不少。 同样眉清目秀的卓杨上台后却不如他们讲究，冠冕堂皇没说完两句就原形毕露。 “我们ac米兰的缺席其实不是一种遗憾，而是一个机会。如果在座诸位谁有理想有抱负的话，希望你们这个赛季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因为，下个赛季我们就回来了。” 片刻的鸦雀无声之后，掌声口哨嘘声哄笑夹杂在一堆四起。隔天报纸头版标题——《颤抖吧！欧洲》，配图为卓杨领奖时嚣张或许也是酸葡萄的嘴脸。卡卡是最佳球员，但出尽风头的还是卓杨。 此后进行的冠军杯分组抽签仪式卓杨和队友们都没有去关心，看都懒得看一眼。对于习惯在冠军杯中讨生活的ac米兰来说，区区一个联盟杯实在没什么兴致，聊胜于无而已。 卓杨手上有过两座联盟杯，但自从经历了冠军杯的繁华之后，他再回过头去打量便已感觉味同嚼蜡，两个比赛虽然都冠以‘欧洲’之名，但实话实说，差距是全方位的。同在春风十里淮扬岸，一个是烟花不堪剪的绝代名妓，一个是门前冷落鞍马稀的半掩门。 在目高于顶的米兰人心中，联盟杯的重要性远不如意甲联赛，在本赛季所有比赛中也就比足协杯能强上那么一点，也不如眼目前的欧洲超级杯。 卓杨的马迪堡在03-05两个赛季中蝉联联盟杯并蝉联超级杯，此后便是西甲塞维利亚几乎照猫画虎原封不动复制了一遍，他们在05-06和06-07两个赛季中两下联盟杯，并且去年在这里3:0战胜了马迪堡勇夺超级杯。 有趣的是，联盟杯冠军塞维利亚新赛季将参加冠军杯，而欧冠冠军ac米兰却要混迹于联盟杯，所谓造物弄人。联盟杯冠军此前已经连续三届将冠军杯冠军斩落马下，塞维利亚当然想继续保持这一光辉传统。 ac米兰自然不会成人之美，他们此前已经四次赢得欧超杯，都是以欧冠冠军身份斩获。事关名义上的欧洲王，米兰人可不会客气。而对于卓杨来说，他早已把超级杯看成了自家自留地。 卓杨对于摩纳哥路易二世球场已经很熟悉了，比大部分米兰队友都熟，他参加了两届超级杯在这个场地上总共打进5球，细算起来，卓杨弄不好是欧超历史上的最佳射手。 卓杨和塞维利亚在前年的联盟杯小组赛上有一面之缘，也对当时仅比自己大一岁的边路新秀安东尼奥·普埃尔塔留有些许印象。 比赛开始前，双方球员臂缠黑纱，每个人球衣后背下摆处都打印有普埃尔塔的名字，全场默哀一分钟，以悼念五天前去世的西班牙人。 普埃尔塔在七天前西甲联赛与赫塔菲的比赛中突然昏迷倒地，虽然经队医和队友救治后一度恢复知觉，但回到更衣室后再度不省人事。于医院中连续抢救两天之后，终没能挽回普埃尔塔的生命，他死于突发性心脏病。 普埃尔塔的猝死震惊了世界足坛，本来这场超级杯比赛会因此被推迟举行，但欧足联和参赛双方商议之后，还是决定如期开踢，以普埃尔塔之名而战。 塞维利亚要为他们不幸离世的队友献上这个冠军。 第三二三章 塞维利亚上半场 三年前的那场比赛，塞维利亚和马迪堡各有三人被罚下，场上多次出现集体推搡疑似火拼场面。三年过去，不变的是塞维利亚凶猛和铁血的作风，西甲与欧洲赛场著名的‘红牌队’。 但三年时间也让这支球队发生了很多改变，和老宋倒地互殴后又遭到卓杨暗算的乌拉圭前锋达里奥·席尔瓦早在两年前就返回了南美，去年夏天又因为交通事故右腿被截肢，他已经远离了足球的视线。 塞维利亚的队长、西班牙足坛著名恶棍哈维·纳瓦罗在上赛季与皇家马德里的比赛中伤到了膝部半月板，手术后一直休养到现在也没能恢复，眼看职业生涯岌岌可危。 与纳瓦罗相撞造成他受伤的人，恰好是原塞维利亚后卫、那场比赛与卓杨鸭同鸡讲一番的塞尔吉奥·拉莫斯，那个赛季结束后，拉莫斯转会皇马，如今他是皇马和西班牙国家队的主力后卫。 和拉莫斯一起加盟皇马的还有巴西‘野兽’巴普蒂斯塔，但他后续发展情况却不如拉莫斯那么顺风顺水，主力位置一点都不乐观，上赛季甚至被租借到阿森纳。 甚至功勋主教练华金·卡帕洛斯也在那个赛季结束后离开了塞维利亚，庙小难留大菩萨，卡帕洛斯去了拉科鲁尼亚。接替他的胡安·拉莫斯在执教上是克鲁伊夫的门徒，此君对攻势足球的打造可谓造诣非凡，两个赛季两个联盟杯冠军外加一座欧洲超级杯和一座西班牙国王杯，胡安·拉莫斯在声誉上已经完全不输给‘教父’卡帕洛斯。 不过，拉莫斯教练如今正和英超托特纳姆热刺眉来眼去，显然又一个心在曹营身在汉。 塞维利亚在三个多月前的联盟杯决赛中，2:2战平靠互罚点球战胜了西班牙人，一场西班牙内战胜得惊心动魄。夏天里塞维利亚和ac米兰阵容变化都不大，双方今天摆出了和三个月前各自决赛近乎相同的阵容，米兰唯一的区别是卡拉泽顶替小腿不适的马尔蒂尼首发出场。 开场不到5分钟，状态正佳的三叉戟就差点给塞维利亚来个下马威。卓杨反击中斜向妙传，九爷因扎吉从肋部脱颖而出后扣过对方右边后卫巴西人阿尔维斯，拍马赶到的卡卡抢先飞起一脚，足球击中门柱后出了底线。 卡卡的抢射不但抢在了法国人埃斯屈德前面，也抢了九爷的射门。差之毫厘后，卡卡冲着九爷直做鬼脸，因扎吉很是无奈，卓杨在一旁笑得咯咯咯煽风点火：“揍他，九爷揍他。”于是，因扎吉更无奈了。 或许为了尊重对手的悲伤，ac米兰开场后踢得其实比较紧，也可以说比较软和缓慢，不如塞维利亚进入状态快。进攻端三叉戟小试牛刀之后，比赛便进入到漫不经心磨洋工状态。 塞维利亚却抱着为亡故队友而战的信念，一寸一寸将ac米兰压回到了后半场。 第15分钟，三年前差点被手雷哈姆西克把脸掴烂的赫苏斯·纳瓦斯沿左边路突破，圈圈奥多没能跟上他的速度，幸好驸马卡拉泽及时补位将球铲出了底线，塞维利亚的角球。 纳瓦斯开出角球，安布罗西尼和奥多两个人在后点都没有防住一个一米七七的雷纳托，被这哥们儿从他俩的前后贴胸中头槌，足球砸向地面反弹后越过飞扑的迪达身体，塞维利亚先入一球，0:1。 进球后，塞维利亚球员聚在一起双手指天，告慰普埃尔塔的在天之灵，ac米兰球员没有干扰他们，米兰球迷也没有嘘声，场面有些悲伤还有些感人。 仅仅4分钟之后，塞维利亚卷土重来，反击中阿尔维斯横传远端，回追得轰轰烈烈的八爷加图索抢在凯塔之前铲球破坏，却直接刺穿了自家后防线，给卡努特铲出了一记妙传。 卡努赶在底线附近追上足球后，倒三角抠传让迪达所有的努力变得虚无，点球点上雷纳托弯弓射空门。 关键时刻，内美人斯塔凭空乍现，潇洒的滑铲临危救主。站起身后，美人的长发都没有乱。 这个险情让ac米兰人打起了精神，毕竟比赛第一友谊第二，干掉你们我们同样可以感同身受，不影响普世情怀。 即便还不是最好的ac米兰，但这支球队跨上欧洲赛场依然是绝伦的。老少爷们儿集中起注意力后，塞维利亚瞬间便感觉到了同样是冠军，但冠军杯和联盟杯的差距犹如天堑。 第29分钟，ac米兰也获得角球，皮尔洛开出后前点中点有一万多人跳起来争顶，虽说谁都没有争上，但这一片黑压压的大脑袋晃了后点卓杨的眼，当他猛然发觉足球出现在面前时，距门四米处仓促原地鱼跃，无人盯防却将足球顶飞出了横梁。 卓杨摔在地上滴溜溜翻滚，停下来恰好在门将帕洛普脚下，34岁的老门将赶紧俯身将他拉了起来。 2004年四月的春天里，身为巴伦西亚卡尼萨雷斯的替补，帕洛普坐在板凳上亲眼目睹了初出茅庐的六剑客怎么将蝙蝠军团打成了千疮百孔。半辈子浑浑噩噩的帕洛普在那个赛季之后离开了巴伦西亚，他想打主力了。 三个月前的联盟杯决赛上，帕洛普被评为决赛最有价值球员，因为他在点球决战中扑出了对手三个。 第44分钟，三叉戟再次连线。卡卡横传给身侧的卓杨，卓杨跑动中不停球直接塞，九爷理所当然出现在了所有对手身后。轻巧的推射过后，足球击穿帕洛普的小门应声入网。 边裁的小旗举了起来，九爷只是应景式习惯性嘟囔了两句，并没有去和裁判抬杠，他知道自己越位了一点点，卓杨和卡卡也知道。 “你刚才别传给卓杨，直接塞，那我就不越位。”九爷对卡卡说。 “卡着塞路呢那个14号，我找不见你，只能先让骚货过渡一下。你应该顿一下再往下插，那样不越位了就。” “少爷，我都一把老骨头了，哪能和你们比，跑起来那么停一下弄不好会掉零件的。” 卓杨又笑得咯咯咯：“揍他，九爷揍他。” 上半时结束了，后半段ac米兰占尽场面优势，但比分仍然是塞维利亚1:0领先。 第三二四章 公报私仇超级杯 今天路易二世球场来了大约一万八千名球迷，其中80%来自米兰和塞维利亚。 塞维利亚球迷打出了‘普埃尔塔，你与我们同在’的横幅，米兰球迷聚集的看台上则是‘荣誉归于普埃尔塔’。中场休息时，米兰球迷把这条诺大的横幅送给了塞维利亚球迷。此时此刻，生命高于足球。 下班时开场后，ac米兰继续用实力诠释着自身完美的欧战血统。心怀敬意，全力以赴，不因任何怜悯而徇私。 第55分钟，皮尔洛在中圈护球后送出隐秘短传，卓杨掠着烟尘一路杀向底线。高速中用带球节奏差晃开紧跟不舍的雷纳托和德拉古蒂诺维奇一条缝隙后轻松传中，后点神出鬼没的因扎吉更加轻松地甩头，破！ 这是九爷在欧战上的第74粒进球，继续盘踞欧战总射手榜历史第一。第二位是劳尔，他总共71个。第三位是早年间德国传奇射手盖德·穆勒，他有69个。 而排在第五名的，是年仅22岁却已经打进了68个欧战进球的卓杨。有些数据让人不敢直视，仔细计算后会心惊肉跳面泛潮红。卓杨这68个进球其中35个来自两届联盟杯，28个出自两届冠军杯，再加上5个超级杯进球，这仅是他进入职业足坛最初五年中取得的成绩。 现在根本没有人怀疑卓杨迟早会成为欧战第一射手，时间早晚而已，因扎吉不怀疑，卓杨自己更不怀疑。 “我又领先你6个了，这个赛季看你能不能追上我。”心花怒放的九爷对卓杨说。然而，没过十分钟，卓杨就把这个差距缩小到了5个。 第60分钟，塞维利亚队长何塞普·马蒂送出长传，塞杜·凯塔和八爷加图索两条恶狗扑上去争抢，凯塔架起了肘子，八爷的眉骨登时就见了血。若是其他比赛，米兰人是要找茬的，但今天悲情的对手让他们宽容了许多，只有卓杨不依不饶凑上去骂了凯塔几句，马里名将没理他。 八爷被哄下场去止血包扎，米兰场上暂时少一人作战，塞维利亚以为有机可趁，顾头不顾腚地往上冲。加图索还没上来，内斯塔先断了卡努特痴心妄想的突破。 米兰的标准套路，皮尔洛带球反击至前场，突然脚弓斜向推出长传，落点下正是左侧高速奔跑的卓杨。塞维利亚中后卫眼看自己不可能及时贴到落点，只能先拉开一点距离，脑子里飞速预判卓杨接球后将会采用什么突破动作。 后卫心说：我是鲍尔森，我现在慌得一逼。 卓杨和足球殊途同归，还过他妈过什么人呀，抡起左腿就是抽射。一如既往地骚，足球贴着草皮犁出一道撕裂之痕，穿越一切阻挡后被边网拦截下来。 2:1了，卓杨赶在卡卡和因扎吉冲过来拥抱他之前，拧头冲着克里斯蒂安·鲍尔森阴森一笑。 没错，就是那年在德甲赛场和卓杨结下仇的沙尔克04丹麦中场鲍尔森，就是那个因为嘴贱被他用暗劲重挫的著名垃圾人。 2006年夏天，鲍尔森和沙尔克的合同到期，原本米兰双雄都有意免费将他免费引进，但是因为2004年欧洲杯上与托蒂的摩擦、以及冠军杯上和加图索冲突，鲍尔森在意大利足坛名声极坏，意大利球队最终都放弃了引进他。 但实话实说，鲍尔森虽然是个烂人，可他的足球的确十分称头，塞维利亚便捡了这个便宜。一个赛季过去，鲍尔森甚至被《马卡报》称为‘西甲赛季最佳引援’。 八爷是个暴脾气，但也是个豁达的人，他当年在冠军杯上为了给卡卡出头和鲍尔森发生了冲突，俩人差点动拳头，但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没必要小鸡肚肠不依不饶。可是，卓杨却是个小心眼，他旁敲侧击从八爷嘴里没听到要干什么之后，便打算黑灯瞎火自己干。他给鲍尔森记着帐呢，三笔只了完头一笔而已。 鲍尔森是中后场全能，他在重要比赛中时常会被安排踢中后卫，尤其老队长纳瓦罗伤停以后，鲍尔森在后卫线上非常给力。不过，这货虽然烂，可他的人生警觉性并不高，在德甲遭遇疯狗兰德和小猪施魏因的两次暗算后依然浑浑噩噩。 上赛季西甲联赛和皇马的比赛中，鲍尔森又被屠夫德容以一张黄牌的代价踩伤了脚踝，事后休息了三周，他也仍然没有把这一系列‘不幸’联系起来。 当然，卓杨也不是三年前那个愣头青，为了报复不管不顾。赢球还是首要任务，球队利益高于一切，他需要等机会。 . 八爷上场了，脑袋包得像一个阿拉伯人。可没过多一会儿，血又从绷带下边留到了脸上，加图索看起来像一个亡命徒，实际上他本来也就是。擦掉流出来，再擦掉过一会儿还是流出来，安切洛蒂一看不是这么回事儿，便在第73分钟用埃莫森换下了他。 老将新援，巴西名腰初登场，但出风头的仍然是年轻老将贵公子卡卡。 第83分钟，皮尔洛送出精准直传，卡卡接球后就闯进了禁区，被德拉古蒂诺维奇由身后追铲绊倒，点球判罚没有异议。 卡卡也不知怎么搞的，最近点球越来越有求稳的趋势，他的推射左路因为速度不足被判断准确的帕洛普侧扑挡出。不过，足球又端端正正弹回了门前中路，身段灵敏的卡卡前窜一步自己给自己补射，头球点进了空门。 3:1，这个时间这个比分，比赛基本上失去了悬念，安切洛蒂开始了他胸有成竹的换人，先后分两次用吉拉迪诺和西多夫换下因扎吉与皮尔洛之后，差不多补时了。 第92分钟，卓杨终于等到了邪恶时间。西多夫开出右侧角球，他根本没按照战术要求去跑，带着埃斯屈德径直冲向了鲍尔森。 佯装起跳争顶，诱惑到埃斯屈德和鲍尔森也只能奋不顾身跳起来，卓杨于半空中肘部暗中发劲，肘尖悄无声息点在鲍尔森膻中穴上。 丹麦脏货只感觉全身一阵麻木的感觉稍纵即逝，接下来心中好像有无尽的空虚感。 不可否认，新赛季卓杨的进球运回归了，暗算完鲍尔森还没有落地，他猛然发现足球不知怎么搞的出现在了自己的头顶前，当即毫不犹豫头槌砸进了网窝。 ac米兰4:1战胜塞维利亚，历史上第5次赢得欧洲超级杯。卓杨两射一传被评为本场最佳球员，他也以70个欧战进球超越盖德·穆勒成为历史第三。九爷无所谓，但劳尔恐怕会心事重重。 至于鲍尔森，比赛结束后他在更衣室里突发眩晕昏厥，队医说是累得，睡一觉就好。 第三二五章 中了邪的八连平 卓杨觉得这个月球队中了邪，他建议总监布拉伊达找点什么东西拿来烧个香再拜拜。 时间已经到了2007年10月，距离那场欧洲超级杯的胜利过去了36天。这36天里，ac米兰马不停蹄又踢了八场比赛，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球队竟然收获了八场平局，这可真是日了狗了。 9月4号，意甲联赛第二轮，米兰主场迎来佛罗伦萨。上半时卡卡点球建功，下半时开场就被穆图扳平。卓杨在第70分钟单刀破局再次领先，库兹马诺维奇又在第86分钟顽强扳平，2:2。 好吧，这一场是因为球队打了欧洲超级杯疲劳，平了也就平了，反正人家佛罗伦萨也不是什么弱队。 接下来是国际比赛日，米兰內洛人去楼空，但ac米兰并没有闲着。按照计划，卓杨领着同样不多几个‘国际无业游民’和众多二队分子在9月7号跑去乌克兰，和基辅迪纳摩又玩了一出2:2。人员不整又是友谊赛，也可以理解。 众多各国国脚归队后，ac米兰在8月15奔赴客场，意甲第三轮的对手时锡耶纳。安切洛蒂安排了一大堆替补首发出战，可说是替补，也都是诸如西多夫、法瓦利、卡福、埃莫森、布罗基、古尔库夫这样的当世名将，何况还有卓杨、迪达、内斯塔以及加图索。 又是一个2:2！ 上半场20分钟刚过，锡耶纳就2:0领先了，米兰人一直努力到全场补时阶段才终于有所收获。90+1，内斯塔在角球战术中门前10米处右脚凌空抽射贴横梁入网。 90+5，卓杨20米处直接任意球摧枯拉朽。 也罢，最后时刻没有放弃值得称赞，况且首发出场的吉桃子浪费了太多机会，这一场也不去计较。 但接下来的这一场平得就有些无厘头了，9月19日联盟杯资格赛第三轮首回合，客场对阵荷甲格罗宁根。根据ac米兰在欧战上的积分，他们可以直接进入第三轮。 第55分钟卓杨角球防守时禁区内大脚解围正踢在安布罗西尼的屁股上，再反弹回来就形成了乌龙助攻，平白让范德拉克捡了便宜。5分钟后卓杨将功补过，助攻西多夫打进扳平一球。卡卡休战，冠西哥挺身而出。 又5分钟后，西多夫投桃报李，他的挑传让卓杨在禁区内完成凌空抽射。可万万没想到球队中又出了第二个奸细，全场行将结束时博内拉的乌龙球将他的潜伏身份暴露，也让ac米兰得到了连续第四场2:2。 四天后的9月23号，ac米兰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因为这次是1:1。卡卡和雷吉纳尔多上下半时各进一球，ac米兰在联赛第四轮中主场战平帕尔马。这一次锅背不到卓杨头上，因为他轮休。 9月26日，ac米兰奔赴西西里岛挑战联赛第四轮强敌巴勒莫，上半时卡卡两次助攻，卓杨梅开二度，尤其第10分钟的首粒入球，卡卡斜向搓传，卓杨停球搓射，两个人一起骚得迎风十里。 可下半时风云突变，阿毛里用一记手臂停球做出违规妙传，迪亚拉中路距门3米处铲射空门得分。全场补时第3分钟，皮尔洛防守时放倒迪亚纳，尤文佛罗本菲卡旧将米科利在右侧距门20米处主罚小角度任意球大力抽射，卡拉奇尽管触到球，但还是无法阻止球入右下角。 又是一个2:2，你找谁说理去？ 9月30日联赛第六轮客场挑战不怎么厉害的卡塔尼亚，对手主教练巴尔迪尼还在禁赛中，只能缩在看台上遥控指挥——这货在联赛首轮中飞踹帕尔马主教练迪卡尔洛被禁赛5场并罚款15000欧元。这样的比赛该赢了吧？ 哼哼，你想多了，米兰差点输掉！ 上半时第25分钟斯皮内西左侧的传球过了卡拉奇的顶，后点包抄的马丁内斯头槌怼入空门，1比0。此后ac米兰各种不进，门柱门梁滑门而过，因扎吉好不容易拱进去一个还被判为越位在先。 卓杨捡漏打进去一个，又因为卡拉泽手球在先，不算。九爷禁区内倒地，点球没有，倒是假摔一张黄牌。 第70分钟，卓杨真摔，被斯托维尼连拉带踢差点没把他的肝儿摔出来。看卓杨如此辛苦，这个点球卡卡死活不罚，于是，卓杨死瞅着在门线上瞎鸡ba手舞足蹈的波利托来了一记勺子，球进了，可险些把队友们的心吓蹦出来。 要不是补时阶段加图索对比亚詹蒂的犯规被裁判漏掉，ac米兰真不一定能拿到这个平局。 没有一家媒体能看懂ac米兰莫名奇妙的连平，球迷也觉得球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大家绞尽脑汁想办法帮助米兰走出怪圈，可第八场平局还是如约而至。 10月4日，ac米兰在主场迎来了联盟杯资格赛第三轮次回合的对手，荷兰格罗宁根。 作为新科欧冠和欧超得主，ac米兰即便再不看重联盟杯，也绝不能倒在资格赛上，这个脸根本就不是豪门能丢得起的。 此役米兰精英尽出，就连队长马尔蒂尼和老天王罗纳尔多都小伤痊愈顶盔掼甲首发。然而，首开纪录的还是格罗宁根，内夫兰德在上半时第33分钟打进一记远射。 下半时开场皮尔洛任意球扳平，10分钟后格罗宁根中场梅尔丁克捅射再次领先，第77分钟卓杨蛮不讲理禁区前沿撞翻多人后暴力美学，足球怒吼着砸进了球门。 九十分钟战罢，比分2:2，两回合4:4，双方客场进球相同。加时赛半个小时米兰狂攻不止也没个卵用，还把罗纳尔多又拉伤了。格罗宁根的防守就像一支标准意甲传统球队，而ac米兰全无欧冠得主的风采。 资格赛都被逼到点球大战其实已经够丢人了，哪怕最后ac米兰3:1点胜也没什么好庆幸的。在卓杨的指挥下，格罗宁根前四个点球被迪达扑出去两个，他们自己打飞一个。米兰这边除了皮尔洛失手，卡卡、奥多和卓杨均一蹴而就，马队都没轮上出场。 ac米兰擦着脑门子上虚汗回头打量自己这波八连平，都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单独把个场拎出来看，都能找到原因，可再把八场综合到一起，问题千奇百怪五花八门，像是刻意在凑趣。 这八场之中唯一的安慰，也许要算卓杨在其中七场正式比赛里打进了7球，联赛5球，联盟杯两球并有两个助攻。新赛季意甲开打6轮，ac米兰积8分暂列第9，而卓杨以8个进球遥居第一。 还没等从联盟杯险些被寡旅淘汰的寒颤里抖完，米兰又必须去罗马叫板凶猛的拉齐奥。 第三二六章 中后卫禁区手球 当赛前一天媒体公布出ac米兰的首发名单时，所有人都不明白安切洛蒂想干嘛。 迪达、奥多、博内拉、法瓦利、皮尔洛、加八、安副、卡卡、西多夫、吉桃子、卓杨。这是一个3-3-2-2或者叫3-5-2阵型的人员安排，可安胖这辈子只玩过4-4-2和圣诞树，他不仅是固执，很可能就不会别的。 ac米兰近二十年除了在扎切罗尼时代运转过一段时间不成功的3-5-2之外，其他全都以铁打的四后卫流水的中前场著称。主帅不会用球队不会踢，安切洛蒂这是打算让ac米兰自取灭亡吗？ 但等到开赛哨音响过之后，全世界才恍然大悟，安胖子还是在玩他最得意的4-3-2-1圣诞树，因为卓杨是中后卫。 那一串奇怪而又奇异的八连平让安切洛蒂都快把头发挠秃了，但睿智如他却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看来看去，八场比赛唯一的共同点——ac米兰场场丢球。 豪门和名帅一贯如此，出现问题首先解决防守，从后往前一步步改善，就连球队升级换代也是这般。但现在问题是，米兰又遭遇了小规模伤病潮，而且集中体现在后卫线上。 马队、内斯塔、扬库、卡拉泽，这四只老虎鸡毛蒜皮的小伤病虽然不值得担心，但显然赶不上这场和拉齐奥的强强对话。就连脸子西米奇在家里洗完澡吹头发时也被吹风机烫伤了屁股，不管你质问荷兰小电器质量如何不过关，还是奇怪脸子那会儿到底是什么姿势，反正他也上不了。 没人了！安切洛蒂甚至把迪甘都放进了替补席。卡卡的亲弟弟迪甘这个赛季没有被出租，因为他哥不同意。与二队中后卫迪甘板凳上并肩而坐的，是早已不再年轻但年轻时左边路通杀、职业生涯最后一年的梭子塞尔吉尼奥。 其实法瓦利打中后卫也是一把好手，但他侧重于盯人的特点和博内拉会雷同，如果有马尔蒂尼和内斯塔在，法老自然闸守中后卫无忧，或者一支平庸对手他和博内拉也能将就。但面对拉齐奥这样的恶战，安胖最终还是选择了卓杨。 前两天安胖叫来卓杨提出这个安排时，卓杨内心并不怎么愿意，因为他如今进球感觉回归，很想趁热打铁多来上几个。但安胖是个老实人，和球员关系默契，卓杨不想让老实人为难，何况球队这一场中后卫位置确实尴尬，沉吟了片刻之后便也就同意了。 . 拉齐奥贵为上赛季季军，夏天里也频繁进入了七八名球员，但名声都不怎么响亮，新赛季除去37岁的意大利老国门佩鲁济退役之外，阵容变化并不大。 佩鲁济垂垂老矣退役是自然现象，拉齐奥本打算用此前二号门、43岁的巴洛塔来镇守门线，可看了看巴爷爷浑浊又无辜的眼神，不忍心。于是，夏天加盟的21岁乌拉圭新晋国门成为了蓝鹰新的一号门神。 中后场还是那些人，卓杨也没有太去关心，作为一名中后卫，他主要把拉齐奥本场的中前场进攻端好好研究了几天，这其中卓杨最关注的是马其顿射手戈兰·潘德夫。 24岁的潘德夫出身马其顿国内俱乐部，18岁时被国际米兰视之如珍宝带到了亚平宁，21岁又被国米弃之如敝履当做斯坦科维奇交易的一部分塞给了拉齐奥。此后三个赛季潘德夫每年总能在联赛中取得10+进球，很快坐稳了主力位置。 联赛前6轮，潘德夫已经有4球入账，排在卓杨和特雷泽盖身后。几天前，在冠军杯小组赛中潘德夫梅开二度，拉齐奥客场2:2战平皇家马德里。184公分76公斤，这是一名技术身体俱佳、射控意识优秀、实力不俗而且仍然处在高速上升期的前锋，他也是卓杨今天的主要对手。 如果让卓杨全场盯死潘德夫，也许难度还不是太大，但他今天要干马尔蒂尼或者内斯塔以前的工作，策应整条后防线，用位置感来保证中路防守始终处于最佳态势。也就是说，卓杨今天相当于传统意式防线的清道夫，巴雷西才是这个位置上的神。 开赛仅仅5分钟，潘德夫就两次考验到了卓杨的神经。 第2分钟，19岁的右后卫德西尔维斯特里突开法瓦利一条缝隙，外脚背撩出低传给到大禁区线外两步位置，米兰仨后腰没能堵住潘德夫的斜插，被他拍马赶上。 禁区内一步的卓杨是距离接球点最近的人，但他不能扑上去，自己是高级射手，知道扑过之后会遭遇什么。卓杨原地摆开防守架势，重心降低，本着封内不封外之原则，企图逼着潘德夫往边线走。 潘德夫抬腿就射！ 对于前锋暴起射门，卓杨是不惧怕的，他自己本身就是一部射门大全，熟悉所有射门伎俩，也自然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对手施射，他踢后腰时在禁区外面堵掉的远射海了去了。 潘德夫出脚一瞬间卓杨就看清了这是一记贴地飚，超敏的反应能力让他果断侧身铲堵。‘当’的一声，足球结结实实砸在卓杨的右大腿肌肉上。但紧接着突然左手一震，卓杨心说：糟糕，手球了。足球被搭档博内拉大脚开出了边线。 无论时机、应对、敏捷和果断，卓杨这一球都防守得毫无瑕疵，后位封堵的教科书。但他毕竟不是中后卫血统，此前那些杰出的拦截和封堵绝大多数都发生在禁区之外，所以卓杨做动作时忽视了手臂的运动，因为禁区外不需要。 神奇的是，主裁判莫甘蒂因为位置关系没有看见球打手。 拉齐奥球员尤其潘德夫涨红着脸围着莫甘蒂不依不饶，米兰这帮老油子却谁也不上去抬杠，老少爷们心里明镜似的，此时围上去辩解明显是心虚的表现，所以大家都纷纷在一旁做出不屑一顾轻蔑的表情。 莫甘蒂相信了米兰人的自信，潘德夫气急败坏指着卓杨吼叫：“你手没手？啊！你他妈敢说你手没手？” 潘德夫也许忘记了，卓杨可不是什么白莲花，仅仅一年就成为了意甲赛场著名邪恶且强硬的暴脾气，何况表演帝的天赋值自从他踏入足坛就已经自动点满。 “我去你妈的大瞎逼，老子给你脸了是吧？！”直接扑到了潘德夫的脸上，声音比他更高出十倍，唾沫星子瞬间铺天盖地。 晴朗的夜空下，潘德夫的肝儿就像他的腮帮子一样在颤抖，雨点打在脸上逆流成河，一刹那他都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真的眼花了。误判谁都千万别去误判ac米兰，尤其卓杨这个臭名昭著的惹祸精，莫甘蒂先生还得反过来安慰卓杨：“我看清着呢，这不是没吹嘛。算了算了……” 第三二七章 胆大妄为清道夫 潘德夫溃败而去，拉齐奥队长扎乌里过来对卓杨说：“是不是手球你我心里都清楚，没必要这么横。” “少跟我来这一套。”卓杨斜着眼睛不耐烦：“你第一天踢球？”让我像那些傻子一样愣充体育精神，真是想瞎了你的心。 侥幸逃过一关，卓杨是个聪明人，这种事情他只会犯一次错。拉齐奥开出前场边线球，由前往后扯边转移再打到前场，潘德夫切入肋部连续晃开皮尔洛和奥多进了禁区，在卓杨补上来之前选择了横传。 这一下大出卓杨的预料，因为他是进攻端的狂人，知道前锋的心理和执拗。在卓杨看来，潘德夫刚才吃了一个憋屈，接下来一定会单挑自己几次，找回点场子再说。没有点执着甚至偏执成不了一名好前锋，优秀射手都是不服输的人。当然，这里面需要一个度，变成死钻牛角尖就傻逼了。 潘德夫是个好前锋，但他还纠结于刚才卓杨的蛮横无理当中，这会儿心理依旧没能调整过来。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潘德夫躲了。 其实他给出的横穿并不是最合适选择，因为准备接球的托马索·罗基早都被博内拉盯成了死钉子，即便抢出身位拿到球也不会有什么好机会。潘德夫等于干了一个无用功。 然而，卓杨连给对手一个安全无用功的机会都不想，补到半截发觉潘德夫传球，他的身体瞬间调整轨迹和姿态，软得跟条章鱼似的。足球离开潘德夫的脚弓刚刚三米，就被卓杨怪异但潇洒的点铲碰到，将将一个脚尖，球被捅给了皮尔洛。 和博内拉豁出去争位置差点虚脱的罗基傻呆呆看着爽约而去的足球，他才是真正的无用功。 皮尔洛分给了前场的卡卡，卡卡过人后斜传刺破防线，吉桃子拉迪诺连趟两步后拔脚怒射足球应声入网，他根本没看见边裁的旗子已经平举半天了。 两分钟后，皮尔洛右路斜传禁区，吉拉迪诺禁区右侧被门将穆斯莱拉扑倒。主裁判莫甘蒂开始吹点球，但边裁判罚西多夫越位，莫甘蒂挠了挠头令人费解地改判为角球。事后从慢镜来看，西多夫虽然越位，在处在外线的他并未干扰防守。 ac米兰人就跟刚才拉齐奥一样围住莫甘蒂不依不饶，但也跟刚才拉齐奥一样然并卵。 不过没关系，又一个两分钟后米兰的进球就来到了。 第11分钟，法瓦利在左路防守成功，他把足球回敲给了卓杨。没有中后卫的血统也就意味着卓杨不可能墨守中后卫成规，他直接带球冲到了中场，反正脚底下有得是一流控球能力。 突然，一脚长传从卓杨左脚底下飞出，又急又平，落地正是卡卡，卓杨抢了皮尔洛的生意。 实话实说，卓杨的长传没有皮尔洛那么空灵和看人下菜，但更精准技巧性也更强。传球即将抵达卡卡所在空域时，倏然减速变得温柔，自转也缓慢了许多。卡卡侧过身来，足球恰好在他身前一米垫步的位置坠落。 早已胸有成竹的卡卡没有停球，直接起右脚凌空端射，距门35米的抛物线划破长空。年轻门将穆斯莱拉站位靠前，足球越过他的头顶坠入网窝，那一道弯曲弧线名叫绝望。 这个进球是绝代双骄的远距离连线，看来人们常说阻隔爱情的从来不是遥远这话是对的。卓杨展现了意式后卫长传策动进攻的绝味儿神韵，卡卡的凌空远程吊射用一句天外飞仙未免太俗。 主场一球落后让拉齐奥怒了，蓝鹰将士们发起了前赴后继的猛烈攻势。卓杨和博内拉十分钟内携手破坏了对手两边五次传中球，也将拉齐奥三次直塞禁区化解于无形。 其中最为神奇的时刻，是在卓杨发觉对方双前锋潘德夫和罗基试图蠢蠢欲动，突发奇想计上心来。卓杨特意向后回撤三步，拖在了米兰整条防守线的身后，并暗示两侧法老和奥圈圈不要跟回来。 卓杨如此举动，让原本严谨严密的防线出现了漏洞，给了拉齐奥打肋部直塞和反越位的绝佳时机。果然罗基和潘德夫当即插往博内拉身后，一左一右稍落后于卓杨。 没人想放过这样的机会，传球但至就是双鬼拍门。穆塔雷利运功摆腿脚弓疾推，可想偷鸡的双前锋却发现自己莫名奇妙越位了。 卓杨瞄着穆塔雷利的腿呢，屁股还没撅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没等他出腿直塞，卓杨就已经窜了出去，迅速回归防线齐平。 这叫造越位！ 胆子太大，也太敢冒险了。也许这并不符合中后卫以稳为主的原则，但他成功了，而且很过瘾。 其实在以前清道夫统领后防的时代，像卓杨这样玩一点都不稀奇，但这需要强横的个人实力来做保证。如今整个足球运动体系化和工业化，成材率相对过去更高，但拔尖人物却并不如以前特点鲜明。 . 27岁的斯蒂法诺·毛里是拉齐奥副队长，他是位很不错的攻击型中场。毛里从不隐瞒自己的偶像是ac米兰9号因扎吉，但其实他并不是崇拜九爷球踢得好，他羡慕九爷的生活方式，身边总是环绕着那么多光鲜亮丽的美女。 第26分钟，法瓦利和博内拉配合出现失误，他在后场的传球被德西尔维斯特里断下，米兰后防线措手不及，毛里接球后在门前10米处左脚推射右下角得分。 这个丢球把卓杨搞得有些懵，自己这么大一柄开山斧被挪到后边来，就是因为球队连续8场失球，他来打后卫有一种重任在肩的自豪感。虽说这个丢球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但让他有了不能力挽狂澜的挫败感觉。 卓杨心说：原来后防线比中前场更需要稳妥和责任心，前场错失一次机会可以找补回来，但后面的失误就意味着球门失守。 其实后防线的失误也可以找补，可以用进攻、用更多的进球来重新占据优势。法瓦利也是如此，他今天状态不是很好，刚才的失球主要就是他的责任。法老自然是个不服输的人，复仇式抢下德西尔维斯特里后，他带着球‘轰隆隆’就杀了上去。 第三二八章 中后卫滴水不漏 法瓦利沿着边路衔枚疾走，一路紧紧跟随的德西尔维斯特里被法老带着愤怒的撞击搞得苦不堪言，两个人相互斗法结伴抵达拉齐奥禁区右侧。 法老曾是拉齐奥的队长，他才不想在这个场地上丢人现眼呢。斯滕达尔多前来给德西尔维斯特里搭把手，可他俩也没能把法老断下来。蛮不讲理撞开德西尔维斯特里的小身子板儿后，法瓦利用倒地铲传给了西多夫。 西多夫最喜欢踢的位置就是圣诞树阵型里的双前腰，只可惜如今ac米兰大部分时间并不适合这一经典阵型，除非卓杨轮休或者像今天一样另有所用，否则西多夫就只能是卡卡或者安布的替补。 西多夫拿球后闪开贝赫拉米，出球寻找另一侧的卡卡。此时，勤奋的毛里回追赶到，一记滑铲袭向球路。匆促之下，毛里的姿态不是很讲究，足球撞击他的脚面后非常怪异地弹进了禁区，疑似二五仔。 吉桃子也是个非常勤奋的人，他率先脱颖而出追上了足球。需要封堵的面积太大，拉齐奥门将穆斯莱拉只能无奈出击将桃子连人带球扑倒在地，气得桃子直骂娘。 黄牌加点球，这没有什么好说的。卡卡毫不理睬吉桃子幽怨的目光，跺了跺草皮，将足球稳稳安放。 右脚推右下角！这是卡卡最有把握的角度，但他心里也清楚所有对手门将都知道他的这个特点，所以他刻意加大了力量。 这一次自作聪明的穆斯莱拉赌错了方向，可惜卡卡的点球也因为过于追求角度踢在了门柱上，弹出后反应最快的变成了克里巴里，他抢先卡卡一步把足球轰出了底线轰上了看台。 射失点球后，卡卡似乎并没有懊恼，反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如释重负的样子。 卓杨和博内拉一起挤进拉齐奥的禁区，角球战术中，两名中后卫都是有任务的。小禁区线的第一道攻击线，博内拉在中间，卓杨守在后点。 皮尔洛开出角球，前点安布罗西尼甩头一蹭，足球变向拐向了外侧第二道攻击线的中路。瑞士中场贝赫拉米才要起脚解围，卓杨已经从他身前冒了出来，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从门前后点摸到了这里。 抡起大脚丫子就是凌空，距门十米之内卓杨射门从来不考虑死角，能使多大劲就是多大劲。禁区内一声炸雷响过之后，足球已经去了网子里。2:1，ac米兰再次把比分超出。 . 后防线相互之间的协调和呼应，卓杨在米兰內洛已经与队友合练了两天。这点时间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不够，但放在卓杨身上，足够临时糊弄一场了。 再度领先后，卓杨指挥着博内拉、法老、奥多稳守避险。按理说不应该由他这个毛头小子二把刀来指手划脚，安切洛蒂指派的是门将迪达来干这个指挥员。但迪达能指点的范围极其有限，最起码他对两个边后卫内收的时机掌握就相差卓杨很远。 所以，在后防线上指点江山的开场没多久就自然而然变成了卓杨，其他几位根本没什么异议，甚至都没觉察到指挥者发生了改变，连迪达也没觉察到。 上半时ac米兰就在滴水不漏的后防线保护下安稳结束，下半时开场不久又给了拉齐奥一个下马威。 两分钟内法瓦利两次犯规，接连放倒了德西尔维维特里和潘德夫，若不是莫甘蒂手下留情，法老可以谢场了。 潘德夫主罚的任意球传了中，卓杨与人群中旱地拔葱高高跃起，身旁是东倒西歪的毛里和斯滕达尔多。起飞后发觉这次争顶如此容易，卓杨便动了小心思，没有三花聚顶一脑袋将足球去他妈有多远是多远怼飞了事，而是轻点让落点就在大禁区线靠左的无人区。 借助惯性滑行落地后，卓杨施展移形换影的身法脚步，绕开几个队友对手后趟起足球撒丫子便跑。拉齐奥球员追的追围的围，场面要多乱有多乱。 突然之间，才跑出大禁区二十来米的卓杨减速了，随即起脚像鞭子一样狠狠抽在足球底部，足球凄厉惨叫着向前场射去。 乌拉圭新鲜国门穆斯莱拉在刚才潘德夫主罚任意球时就习惯性站位靠前，等到卓杨开始发飙时他又产生了犹豫。卓杨的单刀突破能力天下皆知，而门将应对单刀只能出击，甚至出击得越远越好。但如果卓杨单刀个半截传球了，那门将的出击就会形成空门。 所以穆斯莱拉琢磨着是该等一下出击，还是原地观望看有没有哪个队友走了狗屎运能把卓杨断下来。谁料到卓杨直接射了，70米说射就射，臭不要脸。 如此遥远，换别人也会是吊门，卓杨却是真射。足球以并不高的弧线直奔球门，要的就是速度。穆斯莱拉退得撕心裂肺也为时已晚，如果吊门，相对长的飞行时间也许可以让他完成一次精彩扑救。 3:1，罗马奥林匹克球场的拉齐奥球迷嘘声四起。拉齐奥新赛季战绩不佳，联赛1胜4平1负颇有些寒碜，都想着借助8连平的ac米兰来个咸鱼翻身，但现在这个比分，让他们对自家前锋线不敢抱太大希望。 到了下半场，卓杨和整条后卫线的感觉已经打出来了，前进后退浑然一体，甚至因为卓杨超强的补位补防能力，心头踏实的博内拉做起动作也显得信心满满，完全没有他往日里令人心惊胆战的冒失。 五年前弗爵爷就明确指出：卓杨是那种能让身边人变得更好的稀世球员。 第52分钟，西多夫左路脚底拉球摆脱扎乌里传中，吉拉迪诺中路受克里巴里的干扰没有顶到，皮尔洛禁区右侧得球直传，卡卡护球横趟摆脱斯滕达尔多，在门前7米处右脚小角度抽射从穆斯莱拉裆下钻入近角。4比1，绝代双骄各自梅开二度，比赛可以说稳了。 稳是稳了，但一贯喜欢烧包的卓杨又动了小心思。半个小时安于本分的他觉得即便冒点险也无伤大雅，哪怕被对手打进去一个也不叫事儿。自己上演过很多帽子戏法，但从来没有作为中后卫戴上一个。 可以想见，自己打中后卫的机会并不多，如果能在本场再进一个，身为后防大闸却完成帽子戏法，这该多风骚呀！ 第三二九章 中后卫帽子戏法 第57分钟，拉齐奥主帅德里奥·罗西走马换将，被卡卡和西多夫欺负成茄子的斯藤达尔多黯然下场，阿根廷后防名将利昂内尔·斯卡洛尼赛季首次登场亮相。 29岁的斯卡洛尼曾在那支超级拉科效力9年，其中8年是铁打的主力。过去两个赛季，正值当打之年的斯卡洛尼却呈现出早衰趋势，先后被拉科鲁尼亚租借到英超西汉姆联和西甲桑坦德，这个夏天自由转会来到拉齐奥。 拉齐奥如今就是这样，这种不花钱的老将是洛蒂托主席的最爱，此外年年卖主力是他最大的经营手段。 斯卡洛尼是个睿智的人，他清楚自己的运动生命已经到了晚年，他对自己将来的人生规划有着清晰的蓝图，前来投奔没落贵族拉齐奥就是想近距离感受和学习意大利的足球，学习这里领先于世界的执教理论。斯卡洛里的理想，将来要成为阿根廷国家队的主帅。 说了这么多，意思就是斯卡洛里其实就没打算来拉齐奥好好踢球。 从第65分钟开始，ac米兰替补席开始了集体热身，这也宣告比赛即将进入安切洛蒂眼中的‘垃圾时间’。潘德夫一次横向切球被卓杨用卡位挤出趔趄，球在哪里他根本顾不上，卓杨分给了左边的法瓦利。 法瓦利同样有一脚很不俗的长传，他疾带而后对角开去了前场右路。卡卡拿球内切，稍微调戏了一下克里巴里后左脚巧妙直塞，斯卡洛尼被吉桃子并不高明的穿插跑位绕得不知所措，眼睁睁看着吉拉迪诺在禁区右侧距门7米处转身右脚抽射入近角。 斯卡洛尼这口锅背得实在，穆斯莱拉想冲他嚷嚷最后也只是嘴皮动了两动。 5:1了，别说反败为胜，拉齐奥人自己都不信能让ac米兰弄一个连续第九场平局。打入赛季首球的吉桃子跟疯了似的，绕着场地狂跑起来嘴里呜哩哇啦，昔日进球如麻的天才中锋这一刻有想哭的冲动。 看到这一幕，安切洛蒂停下交代事情的话头，对九爷因扎吉说：“皮波，要不……你先不要上了，让他踢下去，我看他好像找到感觉了。”九爷真想一头槌把安胖的鼻梁砸断。 梭子塞尔吉尼奥换下了没什么表现的圈圈奥多，今天奥多入场的时候被全场拉齐奥球迷欢呼，但这会儿下场的时候，拉齐奥球迷就跟不认识他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米兰三位昔日蓝鹰队长，除了永远的一哥内斯塔，其他人在这里无非过眼云烟。 古尔库夫换下西多夫，冠西哥今天很是心满意足，他这一场踢得很过瘾。虽然没有进球，但双前腰的配置让他很是如鱼得水，对对方防线的戏弄感觉让他似乎回到了二十多岁的巅峰岁月。 但西多夫心里清楚双前腰打法不会是ac米兰最近几年的常规战法，自己的体能和特点又不具备出任单前腰的素质，所以，这个替补还必须当下去。不过，冠西哥感觉自己隐隐抓住了点什么。 再用布罗基换下加图索，时间也就到了88分钟。在这之前，吉桃子果然就像找到了感觉似的，单枪匹马就把拉齐奥禁区搅得鸡犬不宁。 劲射捅射加挑射，把穆斯莱拉忙得跟三孙子一样，全是吉桃子的戏。第78分钟的射门还打在贝赫拉米手臂上，莫甘蒂愣是睁着眼睛不判点球。他也许是给上半时卓杨那次手球找平衡，何况已经这么大比分了，但把吉桃子气得够呛。 又一次反越位单刀推射远角被穆斯莱拉险险点出，吉桃子除了没有再进一个球，这二十多分钟表现得无可挑剔，俨然世界顶级前锋的架势。 连卓杨在后场都赞叹吉桃子竟然如此神勇，看来俱乐部二选一最终将与他同龄的博列洛半卖出去是英明的，但这下可苦了新赛季状态稍微有点萎靡的因九爷，自己的锋线常规搭档看样子这个赛季要属于罗纳尔多和桃子俩人了。 大家也都看出吉桃子这会儿气运正佳，成人之美谁都会做，于是，米兰球员拿球就找前边桃子，纷纷伸手相助，只有卓杨还是懒得理他。 其实他和吉拉迪诺没过节，调戏桃子纯属恶趣使然。球队需要进球时还好说，卓杨绝不会因私废公，但现在这么大比分领先，他才不会让桃子得意呢。 第90分钟，场边已经举起了补时3分钟的电子牌。换位到右边后卫的法瓦利在皮尔洛的帮助下抢了扎乌里，随即敲给中间的卓杨过渡。 按照正常套路，卓杨控球后应该去找皮尔洛，皮少拿球去看吉桃子。所以，桃子此时已经在往肋部穿插了。 卓杨横敲给博内拉，自己‘嗡’一声绕开拉齐奥替补上来的高中锋塔雷往前跑去。伊格利·塔雷是阿尔巴尼亚人，他刚才换下了潘德夫。小潘下场时非常郁闷，因为他今天全场只有上半时刚开始卓杨‘疑似’手球的那一脚射门，其余时间面对卓杨连脚都抬不起来。最为一名前锋，这毫无疑问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博内拉刚想去找皮尔洛，就听见卓杨喊道：“给我！”这没有啥说的，博内拉没有犹豫直接推了过去。前边吉桃子见状，赶紧又往腰卫结合部迂回。 看见了贝赫拉米拉开架势准备拦截，卓杨不想浪费时间，向外一扫足球给了布罗基，随即：“回来！”这更没有说的，布罗基服从指挥。 看到这个二过一，吉桃子立马又选择前去挤压克里巴里的身前空间。 卓杨带球直接过了中圈，没有理睬安布罗西尼交叉跑位后的招手要球，而是斜向传给了边路的卡卡。吉桃子立马躬腰扎腿准备直插反越位。 “亲！”一声呼唤，和卡卡长距离的二过二配合浑然天成，卓杨拿到球已经站上了四十米线。吉桃子赶紧扯着斯卡洛尼横向跑，随时准备杀透拉齐奥防线，全神贯注。 卓杨远射直接起脚，力拔山兮！ 聚精会神的穆斯莱拉眼看着足球笔直向自己飞来，从他的瞳孔里能看见足球由微小瞬间变大，遮天蔽日。‘胖！’的一声，原地半蹲展开双手扑球的穆斯莱拉被打散了手型，足球稍事受阻后穿越他的手掌继续向前，掀起了白色网底。 奋勇上前准备补射的吉桃子‘嘎喽’刹车，目瞪口呆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穆斯莱拉失去重心倒在地上仰天蒙脸，他是一名很优秀的门将，但其他技术都堪称完美，只有扑救时的手型是他最大的弱点，而且纵贯其职业生涯都是如此。这场比赛过后，他的主力位置被43岁老神仙巴洛塔取代。 6:1，ac米兰客场狂胜拉齐奥，中后卫卓杨上演帽子戏法。三射一传，他还被评为本轮最佳球员，而且在当轮最佳阵容上，卓杨和博内拉占据着中后卫。 第三三〇章 心旷神怡的交流 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让米兰人神清气爽，球队也走出了八连平的灵异怪圈。意甲五连平，战胜了拉齐奥让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因为意甲单赛季连平记录是七场，由国际米兰和尤文图斯共同拥有，ac米兰可不想在这上面成为意甲三强。 而意甲单赛季平局最多记录，是国际米兰的18场，2003-04赛季国米端是遇强不弱遇弱不强。想必哪个队若要打破这个纪录，需要的恐怕不光是运气，还得靠神仙帮忙。 接下来又是两个国际比赛日，距离下一场联赛还有14天，这对于老将和小伤病众多的ac米兰来说无疑是个黄金周。作为意甲豪门，ac米兰意大利现役国脚很不少，有桃子、皮少、八爷、安副、奥圈圈，就连博内拉也因为近几场优异的表现被多纳多尼重新征召。 马队不用说，九爷、内美人、法老三人在去年世界杯后就择时退出了国家队，再加上同样人老色衰的迪达、卡相、梭子、埃莫森，小伤未愈的罗纳尔多，形成了米兰內洛的闲散老男人军团，意大利歌剧和巴西桑巴携手载歌载舞。当然，还有一个负气退出荷兰国家队的西多夫以及那两位老帮子门将。 除去他们，剩下的人基本上都被各自国家队征召，就连板凳末端的脸子西米奇和古尔库夫也没被落下。 大半支球队奔赴世界各地，留下一帮没有最老只有更老的活化石们互相点着头寒暄，于是，报国无门的小鲜肉卓杨在其中显得非常不应景。 这一群老帮子没一个好东西，故意在更衣室里指挥卓杨干这干那，挤眉弄眼一肚子坏水。卓杨十分无奈地看着这些为老不尊的史前怪兽，惹不起我只好躲得起。 长达14天的休战期，比意甲冬歇期都长。按照运动规律，球队决不能放羊，尤其这些老家伙们，本来进入赛季状态就慢，如果这么闲散下去，弄不好两三个月都打不起精神。 因为后面不久就要面对联盟杯小组赛的第一个对手——黄色潜水艇比利亚雷亚尔，ac米兰便在国际比赛日期间安排了一场同西甲毕尔巴鄂竞技的友谊赛，还是客场，一帮足坛老炮儿们去延续下状态。 卓杨实在不堪忍受这些‘坏人老了’的‘欺凌’，便借口米兰音乐学院恰好有学术交流论坛，找安切洛蒂告了假。实际上，他对这种对他来说意义不大的友谊赛没有丝毫兴趣，还不如宅在家里闷头睡大觉爽快。 一本正经的态度，理由充分的原因，安切洛蒂也只好应允了他，这让那群老帮子直呼无趣。 于是，球队去了西班牙，卓杨在米兰和一群来自西班牙的姑娘们打情骂俏。看着这些略带点拉丁风情的艺术美女，他想起了去追意大利国家队客场的菲娅梅塔。 师侄女菲娅梅塔今年夏天已经从米音大本科毕业了，目前虽然还挂着继续研修的幌子，但她已经完全走上了网红之路，艺术高材生只是她的噱头和光环。 意大利的电视业和娱乐业很发达，现在几乎每个星期都能在电视上看到菲娅梅塔在各种节目上当嘉宾或者评委。菲娅梅塔让卓杨帮她牵线了时尚界大佬经纪人波塞利，就是贝芙莉·邓和博列洛女友贝伦·罗德里格斯的那位经纪人，意大利服装协会副主席。师侄女打算让波塞利帮助她运作，也就是想签约在波塞利门下。 但菲娅梅塔和波塞利经过一下午长谈之后，此事并没有下文。卓杨不明所以，菲娅梅塔也不愿多谈，只说理念不同。拉伊奥拉告诉卓杨：想成为时尚界娱乐界的明星，必须舍弃很多东西，有底线或底线太过分明的女人并不适合吃这碗饭。 听闻了个中缘由，卓杨不由得在心中给菲娅梅塔竖起了大拇指。在灯红酒绿的大米兰待了一年，卓杨见识了太多逐名趋利，为了走红无所不用其极的女人简直不要太多。面对如此诱惑，菲娅梅塔依然能有自己的底线，能做到这一点十分不容易。 不过，最近菲娅梅塔让卓杨有些头疼，小妮子时常跑到他的别墅里很晚了依然各种借口赖着不走，搞得卓杨很尴尬，不得不打电话叫芭芭拉来救场。然后便换成芭芭拉各种借口又不走，卓杨只好又让菲娅梅塔来救场。如此反复，俩妞玩得兴致盎然，卓杨头大如轮，摩天轮。 卡卡说：谁让你没有女朋友，死单身狗，活该！ . 米兰音乐大学这次论坛接待的来访对象是马德里皇家音乐学院，并不局限于钢琴专业，吉他才是重头戏。 皇家马音在西班牙和整个欧洲的学术地位要明显高于巴塞罗那高等音乐学院，他们才是西班牙严肃音乐教学的头把交椅。当然，皇家马音还是比不上米音大，更别提汉诺威音乐大学了，但他的钢琴系总算能在欧洲排的上号了，尽管很靠后，可也比刚从萧瑟中艰难起步的巴音院钢琴系好得多。 虽然钢琴专业并不是此次论坛交流研讨的重点，卓杨还是以米大研究员的身份做了一次边奏边论，题目是《舒伯特和肖邦的浪漫主义之差异与趋同》。 卓杨一贯看见美女就来劲，男人都是这副德性。凭心而论，虽然皇家马音的钢琴专业远比不上米兰和汉诺威在这方面的教学造诣，但人家女学生的颜值可以对汉大和米大形成碾压。她们也是卓杨见识过长得最好的女大学生群体，西班牙拉丁美女的艳名真不是盖的。当然，既然是前来学术交流，皇家马音自然也要专门挑一些体面的长相，西班牙人特别讲究这点虚荣。 如此姹紫嫣红，卓杨在八尺讲台上一边演奏一边侃侃而谈，极尽卖弄，以他现在显赫的名声，干什么都有加成作用。同样一个笑话，马云讲出来就要比修鞋掌的马大咧子讲出来更好笑一些。 西班牙钢琴美女们无不被卓杨风趣的言谈和渊博的知识以及深厚的演奏造诣所折服，神魂颠倒也许不至于，但大教室里肉眼可见闪耀着数不清的小星星。 不但迷倒了小美女，就连西班牙著名女钢琴家、马德里皇家音乐学院副院长兼钢琴系主任玛丽娅·若奥·皮雷斯女士都对卓杨大加赞赏。她和卓杨相谈良久，并邀请卓杨合适的时候去马德里访问参观。 队友们在西班牙毕尔巴鄂经历了一场索然无味的0:0，卓杨在米兰过得心旷神怡。 第三三一章 刀疤高调鸣不平 “亲，你怎么累成这个逼样儿了？”卓杨瞧见卡卡鼻歪嘴斜的疲劳模样，颓废到垮塌，不由得大吃一惊。 “懒得跟你说话我，自便吧你，我要去睡觉了。”卡卡有气无力说着走上卧室‘哐嘡’就把自己扔在床上，澡都没洗。 卓杨坐在客厅沙发上和卡罗琳、卡卡的弟弟迪甘，以及迪甘的女朋友艾洛伊莎四个人大眼瞪小眼。片刻无语之后，卓杨说：“卡罗琳，你在家伺候你男人。”又转向迪甘：“你们俩，陪我出去吃饭。” “我不去，跟你吃不到一块。”迪甘撅着嘴。卓杨无辣不欢，迪甘餐餐食甜。 卓杨翻了一个白眼，故作恶狠狠状：“回头在米兰内洛揍你。” 这两个国际比赛日可把卡卡累惨了，巴西国家队两场比赛他都打满了全场，而且表现十分优异。尤其2010年世界杯南美区预选赛第二轮主场对阵厄瓜多尔的比赛中，巴西国家队5:0横扫对手。卡卡不但自己远射梅开二度，还分别助攻小罗和洛韦建功。 劳师远征而造成的疲劳绝不是卡卡一个人才有的现象，欧洲虽然不像南美那样一个世界杯预选赛要跨越三年多时间，但他们现在要为明年的欧洲杯资格而战。五大意大利国脚、扬库、卡驸马、脸子西米奇等人比起卡卡也好不到哪去，这让安切洛蒂对几天后与恩波利比赛时的排兵布阵伤透了脑筋。 然而，在这两个熙熙攘攘的国际比赛日里占据了很多媒体头版的，却并不是众多国家队的演出，而是关于一个人的重磅炸弹——切尔西主教练何塞·穆里尼奥下课了。 明面上看，欧冠小组赛主场1:1战平挪威罗森博格是下课的导火索，实际上穆里尼奥与俱乐部老板阿布拉莫维奇的矛盾，在去年夏天舍甫琴科转会斯坦福桥的那一刻就已经埋下了伏笔。 媒体上众说纷纭，但归纳一下，穆里尼奥下课的主要原因有三条。其一，三个赛季了，始终给切尔西带不来阿布魂牵梦绕的冠军杯。说实话，这玩意儿真赖不到穆里尼奥的头上，冠军杯那是想拿就能拿的吗？是砸钱就能砸出来的吗？才三年而已，屁大点时间，弗爵爷执教曼联二十年也才不过混上了一次，别以为谁都可以成为ac米兰。 再说了，你阿布前些年和欧足联耍小聪明结果遭了人家反攻倒算，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其二，与特里等队委会球员矛盾日益不可调和。这是穆里尼奥甩不掉的锅，管理手段太过刚硬，不允许任何反对意见，短时间内尚可，但时间稍长，被压迫者必然会产生猛烈反弹。特里和马克莱莱等重量级球员此前已经知会切尔西新任首席执行官皮特·肯扬，如果球队管理气氛不能得到改善，他们将寻求转会。 穆里尼奥出身草根，执教生涯起步是作为球队翻译。他的性格里隐藏着深深的自卑和敏感，表现出来就是极具攻击性的自负和狂妄，这些表象其实都是他对自己的一种保护。在穆里尼奥看来，自己的执教权威高于一切，任何人对此质疑都会让他感到威胁。 其三，严重任人唯亲，极度偏袒自己喜爱的球员。这个话就要两说了，穆里尼奥的确十分信任自己在球队中的三大嫡系铁杆，兰帕德、德罗巴和刀疤里贝里，但哪个教练不给自己手心里攥几个贴心体己呢？可他越来越不愿意给舍甫琴科机会，这就让媒体找到了槽点。 舍瓦作为去年夏天转会市场的二标王，近些年世界足坛进攻端排行也仅在卓杨之下，灯光聚焦中驾临斯坦福桥，却大失水准与此前判若云泥。不管因为风格的不适应，还是舍瓦自己进取心存在问题，老板阿布和媒体都必须找到一个对此背锅的人，还有比不喜欢东欧核弹头的穆里尼奥更适合的人选吗？ 因为地缘关系，舍甫琴科是阿布拉莫维奇在整个足坛最为欣赏的球员，他们俩私人关系也非常好。可如今舍甫琴科逊成了二流，当初一意孤行高价收购的阿布绝不会承认这是自己的失误。 为了让舍瓦多一些出场机会，阿布身为老板屡次放下身段和穆里尼奥协商，但说一次被狂人怼一次，到后来反而让穆里尼奥产生了逆反心理，愈发冷藏舍甫琴科。 阿布的面子是那么好折的吗？除了普京老大他害怕过谁？ 前两年有英超冠军打底，一切矛盾都隐藏在成绩之下，但上赛季被弗爵爷的曼联反杀，所有问题都在现在爆发了出来。 穆里尼奥是死是活不关卓杨的事，他操心的是兄弟刀疤。里贝里是性情中人，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这三年中穆里尼奥十分看重刀疤，活脱脱曹操看典韦。对于刀疤来说，足球之恩重如山方面穆里尼奥仅次于渣叔。 他不像兰帕德和德罗巴俩人在这个敏感时期首先自己低调躲避风口浪尖，刀疤直接在媒体上为穆里尼奥喊冤，矛头直指俱乐部高层甚至老板阿布。他不但单方面马上叫停了和切尔西的续约谈判，还在更衣室里与特里发生严重冲突，据说挥上了拳头。 刀疤里贝里这么做，一来是他的性格使然，帮亲不帮理，恩怨分明。二来上赛季切尔西丢掉英超冠军，主要原因正是在于里贝里赛季初受伤歇战后，造成整个赛季状态不是太好，严重影响到了切尔西的攻击效率，所以刀疤认为自己是有责任的。 刀疤转会切尔西后经历过一次涨薪续约，他的合同将在2009年夏天到期，如果现在不再行续约，明年夏天他就有强行买断合同的权利，切尔西俱乐部当然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穆里尼奥挂印而去，切尔西内部产生了巨大的裂痕，也将刀疤里贝里置于了险地。 胖子拉伊奥拉好无奈，六剑客一个比一个犟，都得当爷一样伺候，刀疤更是一根筋。卓杨哥儿几个也都劝他：疤，先消消气，别着急四处开火。回头咱们一起跟胖子合计一下，看怎么个章程。 刀疤说：麻卖批，死了张屠户还不吃混毛猪？凭老子的本事，走到哪里端不上大碗肉？大不了一拍两散，切尔西能咬我卵？ 哥儿几个都觉得里贝里说得很对。 第三三二章 地主家也没余粮 卓杨站在圣西罗场地中央，听着满场罗森内里的嘘声，一阵阵无奈。比赛刚刚结束，ac米兰在主场与恩波利战成1:1平。联赛已过8轮，球队主场竟然还未求得一胜。 其实恩波利根本就不是弱旅，上赛季长期盘踞在前三名，只是赛季收官阶段尾劲不足连败才最终屈居第七。而且恩波利是整个意甲第二年轻的球队，特别擅长打联赛开局，进入比赛状态很快。反观ac米兰，尽管有卓小鲜肉拉低了一些平均年龄，但依然还是意甲最老的阵容。 卡卡和皮尔洛不得不轮休，西多夫与埃莫森顶替他俩首发，可他们俩与加图索和安布罗西尼组成的中场根本抵挡不住恩波利年轻人的快打旋风，卓杨和因扎吉在前边连球都接不着。 球踢得很憋屈，到了下半时第55分钟，后边还是没能顶住丢球了。莫罗后场左侧大范围转移，拉吉右路直传前场，马里亚尼尼传中越过了马尔蒂尼和内斯塔头顶，绍达蒂在门前8米处头球顶进右下角。 一直到六十多分钟后，安切洛蒂连续换上古尔库夫、布罗基和塞尔吉尼奥，ac米兰在场面上才有了起色。 第79分钟，布罗基在禁区前沿直塞，被挡出。古尔库夫拔脚低射，又被挡，足球在禁区内经过乱七八糟的反复后，卓杨在小禁区线上飞身垫射破门，这个1:1来得实在辛苦。 卓杨感觉无奈，不全是因为又获平局，也不全是自家球迷的嘘声。恩波利今天表现出色的几员大将，中场安东尼尼、双前锋波奇和绍达蒂，都曾是米兰旧将。其实这些人说不上有多厉害，但一碰上老东家就特别来劲，立马上档次。 卓杨感叹的是，这么大一家豪门俱乐部，每到赛季初或者国际比赛日过后，球员配置总会显得很窘迫，马迪堡都不会这样。球队四条线都存在明显问题，但从上赛季冬歇期之前信誓旦旦喊到现在，却只来了一个罗纳尔多算是管用的，其他急缺的后卫和中场干打雷不见下雨。 这场比赛根本原因就是如此，卡卡和皮尔洛两大进攻灵魂人物被迫休战，只剩一个卓杨也陷入了对手重重包围之中。勉强上场的加图索和安副不在状态，新援埃莫森的表现可以打负分。 不需要知名度多高的球员，有几个类似今天恩波利那样的生力军关键时刻帮助球队缓口气，也就足够了。 加总啊加总，你们是和二十多岁的球员有仇么？卓杨仰天长叹。 加利亚尼在看台上陪着小心，他身边的意大利总理贝卢斯科尼则黑着脸。卓杨都能一目了然的问题，加秃又怎么会不清楚，可他肚子里全是苦水。 豪门买人绝不是一般人想象的那样想买谁就买谁，牵扯到方方面面。既要符合俱乐部的形象，还要适合球队的生存模式。 上赛季冬歇期先不去说，今年夏天加利亚尼试图运作的目标球员很多，只不过他没有向球队诉苦而已。 切尔西对舍甫琴科只卖不租，企图拉米兰垫背止损；齐沃要求主力位置，可马尔蒂尼和内斯塔也得愿意啊。德科也要求主力，皮尔洛又怎么办？ 巴塞罗那同意卖小罗，要价也不高，小罗也非常符合ac米兰的建队思路，但巴萨坚持用小罗加钱换购卓杨或卡卡，这不扯淡吗？ 阿德里亚诺本人很愿意来ac米兰，但莫拉蒂卖给谁也不卖给邻居，你咬他？谁让咱们以前净占人家国际米兰的便宜！ 亨利几乎和ac米兰签约，但西班牙优惠的税收政策让他最终选择了巴塞罗那。巴普蒂斯塔、布冯、扎卡尔多、亚昆塔，等等等等，这些人一度都和米兰走得很近，还有许多名不彰显的实力派，最终也都因为各种原因未能成行。 实际上，如果ac米兰大撒钞票也不是不能完成一些签约，但米兰却不能这么做。 ac米兰不怕花钱，但钱要花得物有所值，要花在刀刃上，比如去年夏天的卓杨。想要让米兰跟着转会泡沫瞎起哄，那才是门儿也没有。 而且从明面上看ac米兰今年手头有大把收入，毕竟拿到上赛季欧冠冠军，仅这一项就从欧足联就得到了将近7000万欧元的分成。但家大业大开销也大，加利亚尼每天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支付各种账单。 圣西罗草皮不彻底改建不行了，再这样下去保险公司连米兰球员的保险费都不敢收了。夏天里经过三方协商，终于就圣西罗各项设施翻修改建一事达成了一致。 ac米兰出资2200万，国际米兰掏1500万，在两年时间内利用休战期对圣西罗场地和其他设施进行全面升级。至于米兰市政府，当然他娘的一毛不拔。 购买帕托又是一个2200万，算下来，花的钱已经不少了。 卓杨和卡卡合同中底薪为600万，实际固定收入达到了800万，再加上其他一些各种奖金以及形象使用权什么的，俩人每年只从俱乐部就卷走了超过一千万，这在整个世界足坛都是数得着的顶薪。 水涨船高，米兰其他球员都不傻，但见续约就是扯不完的皮。如今ac米兰是足球界工资总额最高的球队，这对俱乐部经营运转造成了很大压力。若不是马尔蒂尼这两年续约时主动大幅降低了自己的薪水，给了其他人一个明确的信号，这才让很多球员续约时有所收敛。否则的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卓杨他们觉得自己在球场上拼搏流汗努力争胜是在为俱乐部打工，加利亚尼认为自己每天绞尽脑汁想办法四处挣钱其实是在给卓杨他们打工。 ac米兰一点都不穷，加利亚尼也从来不喊穷，但精打细算却始终是避免不了的。要知道，贝卢斯科尼并不是莫拉蒂，他自掏腰包给球队买完人，事后加利亚尼是要给他还的。 尤其新赛季球队没有收入丰厚的冠军杯可打，这不但让许多转会意向球员产生了迟疑，也让俱乐部立马收紧了小金库。联盟杯？就算能拿到冠军那点分成除去车马开销剩下的给半个卓杨开工资恐怕都不够。 所以，对于贝卢斯科尼和加利亚尼来说，花点小钱还行，花大钱买人？一个破鸡ba联盟杯买那么多人干嘛！ 卓杨因为所处立场不同，他自然不可能体会到加利亚尼的苦衷。否则的话，他一定会紧握加秃的手，饱含同情地说一声：秃叔，原来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呀！ 第三三三章 情歌里物是人非 这是卓杨第三次来到情歌球场，他原本对这里的主人、号称黄色潜水艇的比利亚雷亚尔并不陌生。但时过境迁后物是人非，以前在这里还算朋友的两个人都已经离去了。 迭戈·弗兰，当年‘卓杨18号慈善基金’成立之始除六剑客兄弟之外足坛第一个慷慨解囊的那个乌拉圭射手，在这里风光停留三年之后，今年夏天以2100万的身价转会去了马德里竞技。 罗曼·里克尔梅，那个当今古典前腰的巅峰人物，他虽然并没有离开比利亚雷亚尔，但却黯然离开了情歌球场。 其实两年前里克尔梅就与主教练佩莱格里尼之间出现了问题，究其根本还是因为他的足球与逐渐提速的现代足球尤其是欧洲足球格格不入。里克尔梅太慢，这是他最大的优点也是唯一的缺点。 去年12月，里克尔梅联赛中受伤修养后，没有向佩莱格里尼请假便私自返回了阿根廷，俩人终于以此为导火索撕破了脸面，‘工程师’遂将里克尔梅弃用。 里克尔梅是个孤傲的人，他不会向任何人低头。独自坚守半年之后，比利亚雷亚尔俱乐部在他和佩莱格里尼之间选择了后者，与佩帅完成了续约。 整个夏天，阿根廷国内豪门全都在做积极努力，试图将这位在美洲杯上有杰出灵魂表现的潘帕斯天之骄子带回到阿根廷，却最终都没有成功。 新赛季开始后，里克尔梅依然得不到上场的机会，他也不在乎。如今他每天跟随球队训练保持状态，比赛日便独自逛街去了。 世界足坛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很多，说不清谁对谁错，卓杨和里克尔梅勉强还算是朋友，但也没到多深的份儿上，他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叙旧，仅仅是为了一场俱乐部并不是十分重视的联盟杯小组赛。 联盟杯还和三个赛季之前的赛制一样，小组赛五支球队打单循环，各有两主两客。每个小组取前三名晋级，三八二十四，再加上从冠军杯而来的八支小组第三，就构成了淘汰赛32强。 ac米兰和比利亚雷亚尔、瑞典埃尔夫斯堡、雅典aek、捷克博雷斯拉夫同分在了c组，今天是小组赛第一轮。这里虽然没有了卓杨的故人，但却有ac米兰的熟人。 比利亚雷亚尔用卖掉迭戈·弗兰赚来的2100万对球队进行了改头换面地改造，1000万从弗爵爷那里讨来了意大利新秀前锋朱佩赛·罗西；800万从波尔多买来了法国23岁的黑又硬后腰马武巴；600万引进皇马替补门将迭戈·洛佩斯；先租后买100万搞定前ac米兰前锋丹麦人托马森。 容·达尔·托马森2002年从费耶诺德转会到米兰后待了三个赛季，虽然一直生活在舍甫琴科、九爷、桃子甚至克雷斯波等人的阴影中，但他的表现绝对对得起他身上的红黑剑条衫。 托马森三年里为ac米兰打进了22个球，因为绝大多数都是替补出场，所以他是那个时期米兰锋线上的‘效率王’。托马森显然在米兰內洛的人缘还不错，米兰人都很亲热地和他打着招呼。卓杨其实和他也不陌生，托马森05年夏天转会斯图加特后，他俩曾在德甲照过面。 今天比利亚雷亚尔延续了上一轮联赛时的阵容，5天前他们在这里就是这套原班人马把巴塞罗那3:1打得丢盔弃甲。ac米兰却说不上有多认真对待，卓杨和桃子搭档锋线，内美人和卡驸马搭档中后卫，一左一右是奥圈圈和法老，中场则安排了布罗基、埃莫森、古尔库夫和西多夫的纯替补阵容。 开赛前的一团和气并没带到比赛中，哨声响过才5分钟不到，布罗基就用一记断子绝孙式的飞铲干翻了法国中场名将罗伯特·皮雷，吃到了本场第一张黄牌。 两分钟后，卡普德维拉用差不多的动作放翻了卓杨，也领到黄牌，显见今天都没打算善了。 其实相对于英格兰球队，ac米兰内心真正怵的还是西甲。技术一点不比自己差，速度还比自己快，尤其现在西甲强硬粗野的开放式防守越来越成为风气，米兰人在这里占不到多少便宜。 大多数球队都有成熟的打法套路，换阵换人有时候属于换汤不换药。埃莫森今天就被安排干平时皮尔洛的工作，负责米兰场上调度和策应。但实际上他巅峰时期都并不是个很理想的组织者，赶鸭子上架成何体统？没过去几分钟埃莫森就变成了中场扫荡者，反而更像加图索。 于是，米兰中场的组织者又变成了古尔库夫，结果卓杨恍然大悟：怪不得总觉得这哥们儿踢球路子眼熟呢，原来他和里克尔梅是一个系统的。 古尔库夫在某种程度上也有点古典前腰的意思，进攻端哪方面都有两把刷子，但就是慢。皮尔洛有时候也慢，但皮少的慢属于战略性的，为了即将到来的快而慢。古尔库夫则不慢不人生，始终不紧不慢。 难怪他既替代不了卡卡，也代替不了皮尔洛。里克尔梅都被黄潜淘汰了，他这个低仿版的又怎么可能如鱼得水。又没过去几分钟，古尔库夫便让塞纳撵得满场躲。布罗基的风格和安副差不多，西多夫更适合临门一传而不是运筹帷幄。 于是，ac米兰的组织者不由自主变成了边锋，变成了卓杨。 5天前巴塞罗那面对比利亚雷亚尔唯一占优势的一个点，是20岁的梅西，今天则换成了卓杨。 29岁的卡普德维拉专业是左后卫，他也是目前西班牙国家队唯一一名主力位置牢固的非皇马巴萨球员。专业归专业，但他的副业干得也不差，时常成为边锋杀个七进七出。 卡普德维拉出身那支超级拉科，就是那支连续四年在欧冠碰上尤文图斯并且3胜4平1负的拉科鲁尼亚，也是ac米兰被4球逆转的拉科鲁尼亚。卡普德维拉那些年没少祸害意甲豪强，屠杀ac米兰他是重要刽子手。 这样一个人物，今天被安排全场盯防卓杨，影子防守。 从第15分钟过后，ac米兰的球被迫全部向卓杨这里集中，因为中前场只有他一个人能在比利亚雷亚尔的连续围抢下安全控制住足球。 卡普德维拉发现，5天前他在这里上半时防死了罗纳尔迪尼奥，下半时盯死了亨利，但今天面对卓杨，除了犯规好像没有其他办法。 第三三四章 角球欺负章鱼哥 第10分钟，卓杨倒地传球，穿越了比利亚雷亚尔后防线形成直塞，吉拉迪诺踩着禁区线大力轰门擦着立柱飞了出去。 卓杨并不惧怕卡普德维拉这种身体、力量、技术、速度，甚至反应都上佳的防守者，无非就是多跑点路，少亲自打几脚门，卡普德维拉并不能防守住他的进攻组织。 第15分钟，卓杨被卡普德维拉小动作阻滞了速率，但他仍然送出斜向穿越球，只可惜西多夫早起动了一步，越位。 卡普德维拉头很大，佩工今天给他的任务是尽可能不让卓杨靠近禁区，可想要做到这一点，他唯一的办法就是犯规，卓杨拿到球的第一时间就下手，越早越好。这样做出动作不会那么明显，得牌的概率要小一点。 但刚开场那次因为他注意力不是很集中，被卓杨带球向内场切了进去，卡普德维拉迫不得已放飞铲，黄袍加身后让他始终提心吊胆。幸好今天的主裁判是来自英格兰的克拉滕伯格，也许他见惯了英超赛场上的电锯斧子，所以执法尺度比较松，此后卓杨不断在非要害部位倒地他对卡普德维拉连个警告都没有。 “兄弟，你……知道……屠夫吗？我……在西班牙……可是有……人的。”卓杨今天心情不错，从地上爬起来后还有闲情拿刚学会点鸡毛蒜皮的西班牙语和卡普德维拉例行话痨打趣。 “还行吧，我没觉得烤辣椒有多好吃。”卡普德维拉不知所云的回答显然说明了卓杨的西班牙语就是扯淡。 卓杨能和他开玩笑，是因为卡普德维拉虽然不停拉拽扯勾犯规不断，但动作都不脏，没有黑手黑脚，这简直是西班牙足坛的异类。 第21分钟，卓杨从左边路拿球突破，卡普德维拉一路上拽着球衣让他起不了速。当然，卓杨也顺便扯着他的衣服，防止他乘机超车。瞅准机会横推给西多夫后，卡普德维拉的手松掉了，可刚松开他就又后悔了，因为卓杨瞬间从眼前消失。 空切到禁区前沿，接到西多夫回做过来的足球，卓杨抬右脚抽射，足球被迭戈·洛佩斯腾空后单掌点出横梁。 卡普德维拉气喘吁吁赶上来：“我们门将防远射很厉害。”他说的是事实，也是为了激起卓杨的好胜心，此后只打远射那他就省心多了。 然而：“屠夫……的确……长得……不好看，可他……心灵美。” 第29分钟，卓杨挂着卡普德维拉从肋部切了进去，但在不断的羁绊中，阿根廷后卫富恩特斯抢先下铲，卓杨没有找到射门的机会。 “冠西兄，你要不然再往前提点，现在这个位置咱俩有点够不上手呀。”卓杨对西多夫说。 “唉，压得太靠上，就和后边扯远了，也是麻烦事。”西多夫挠了挠黢黑的大光头。 米兰中场被比利亚雷亚尔压制得很厉害，甚至有点站不稳，卓杨想得到中场支援，但实际情况中场这几位有心无力。 第36分钟，卓杨给吉桃子送出直塞妙传，他的推射打在法国后卫帕斯卡尔·西甘的手臂上，但克拉滕伯格认为西甘手臂没有离开身体，属于球追手。 吉桃子新赛季状态明显好了很多，显得比上赛季更聪明也更果断。刚过去的国际比赛日里，意大利3:0战胜格鲁吉亚的欧锦赛预赛中，吉拉迪诺梅开二度。 卓杨虽然有暗中折腾吉桃子的恶趣，但不会在球队需要进球的时候使坏，自己想进入射程范围很难，便把攻城拔寨的任务暂时借给吉桃子。 第41分钟，卓杨和西多夫打出二过一甩开卡普德维拉后，用外脚背给吉桃子蹭出一个妙传，桃子20米处弯弓搭箭，力量角度都很完美，但迭戈·洛佩斯飞扑得更无缺。 . 上面的叙述构成了这个半场ac米兰所有有威胁的进攻！是的，只有这么多。 实际上，上半时的主旋律是黄色的，黄色潜水艇因为中场的绝对优势，牢牢掌控着比赛局面，若不是内斯塔和卡拉泽表现出色，ac米兰弄不好此时惨案已经发生。 既便如此，鲁本·卡尼和托马森两次被踢倒在ac米兰的禁区里，主裁判都轻轻挥挥手放过了。此外迪达身边的门柱还帮他挡了两次。 场面被动到极点，但不得不说运气还不错。 第44分钟，西多夫的远射刚离脚就被塞纳抬腿拦截，足球斜飘着飞出了底线。看了看黄潜禁区里那好几个一米九，卓杨示意西多夫自己来罚这个角球。 这会儿即便还不能完全听懂卡普德维拉的西班牙语，但卓杨也知道迭戈·洛佩斯扑救远射相当有一手了。 26岁的洛佩斯出身皇马青训拉法布里卡，守门技术全面，擅长出击热衷冒险，单刀球和远射是他的拿手好戏。若不是前面杵着一个圣·卡西利亚斯，谁会舍得卖掉他？ 米兰右路黄潜大门左侧的角球，双方头球或者抢点上有两下子的人都挤在禁区里，各推各的磨。主裁判克拉滕伯格两次准备吹哨又两次紧急中断，来警告推搡挤压中的不规矩行为。 终于等来了哨子，相比起往常皮尔洛开角球，卓杨的助跑距离长出了很多，看台第一排的大姐姐都能摸着他的屁股蛋子。 蹬地有声的助跑末端，右脚脚外侧像鞭子抽陀螺一样击打在足球上，角球三角区里瞬间空无一物。 足球离地不到两米笔直射向点球点位置，一堆长人赶紧调整重心。然而，还没等他们迈出脚步，才越过大禁区腰线的足球悚然拐弯和急速下坠，似乎带着空竹风声向球门近角冲去。 本来就站在小禁区线和球门线之间的洛佩斯慌忙重新硬扳重心，眼看不可为后只能勉强起跳，把自己原地横在空中，试图利用自己两米的臂展看看是不是能摸着点什么。 然而，所有一切都是徒劳无功，足球带着蔑视的眼神看着洛佩斯绝望的红色手套，哼着小曲悠然冲进近角。 角球直接入网！卓杨欺负的就是洛佩斯站位喜欢稍微靠前这一点，别以为那个‘章鱼哥’的绰号是在夸你。 第三三五章 先赢后平行不行 上半时那么被动狼狈，却这么幸福的1:0领先了，安切洛蒂在更衣室里间躲着抽雪茄时都觉得格外香甜。 ac米兰俱乐部高层历来不重视联盟杯，因为这只是一个失败者的安慰游戏。早年间三大杯誉满全球时，联赛冠军参加冠军杯，国内杯赛冠军参加优胜者杯，只有一个赛季下来两手空空的人才来联盟杯装逼。 现如今虽然优胜者杯和联盟杯合二为一，但因为冠军联赛扩大了参赛规模，反而更让新联盟杯成为了二流球队扬名立万的地方，不信你看马迪堡，还有塞维利亚，对吧？真正的豪门是不屑于在一群小市民中耀武耀威的。 高层给安切洛蒂的任务：联盟杯比赛能赢就赢，赢不了别输，输别输得难看，难看也不要太难看。 冠军杯踢客场时，全队所有非伤病球员都会跟着一起行动，但轮到了联盟杯，除了报名参赛的18名球员，其余一个都不让来，差旅费能省一点是一点。 燃烧掉半根帕特加斯，安切洛蒂心满意足走出来对大家说：“下半时收一点，卓杨你也收一点，回中场协调一下防守。”安胖子这是要例行保守了。“大家都注意别受伤，家里的妻儿老小还在等着我们平安回去。呵呵……哈哈哈……” 平日里和风趣毫不沾边的安切洛蒂突然来了一句油腔滑调，他自认为很幽默，但球员们都觉得莫名奇妙，没感觉有任何笑点。 . ‘工程师’佩莱格里尼是个敢于变化和创新的人，足坛最变态的三后腰就是他那些年发明的大手笔。尤其此前两个赛季因为意大利后腰、‘尤文之子’塔奇纳迪租借加盟，让三后腰的战术变化及威力达到了巅峰。 今年夏天，32岁的塔奇纳迪租借期满自由转会去了意乙布雷西亚，倒也让佩工唏嘘不已。变态三后腰不复往日风采，但佩工又不是只会这一招。 鉴于上半时中场所占据的优势，佩工让10号鲁本·卡尼的位置前提，与卡索拉形成双前腰，更多参与到对ac米兰球门的直接攻击。如此一来，比利亚雷亚尔的中场组织重任就落在了法国老将皮雷的身上。 34岁的罗伯特·皮雷是昔日名将，左倾主义中前场全能。足坛第一波边锋逆足，边前腰战术的领导者，以前法国国家队齐达内之外的b战术核心（虽然效果并不怎么样）。黄色潜水艇中前场最优秀的球员是卡尼和卡索拉，但经验最丰富的人无疑是皮雷。 卡普德维拉如释重负，佩工解除了他下半场继续死贴卓杨的任务，否则他染红下场没有一点悬念。脸色变得煞白的文塔接受了新的领命，他想给家里女人打个电话交代一下的心都有了。 可下半时一开场卓杨竟然主动后撤了，这让文塔觉得卓杨是个挺善良的人。不过，老将皮雷一定不会这么想。 卓杨站回中场后，就发现比利亚雷亚尔的球权开始往皮雷这里集中，而且经由他的妙传已经让ac米兰后防陷入两次慌乱了。挽弓当挽强，于是，他便怼了上去。俩人两年前冠军杯上在马迪堡和阿森纳交过手，知道彼此深浅。 皮雷迈着他标志性的外八字鸭子步带球，看似蹒跚，其实速度倒也不慢。卓杨自是不敢大意，贴上来后小心提防。他曾听范佩西和弗拉米尼说过，巅峰期皮雷什么都好，就是稍微有点软，很腻歪对手粗暴蛮横，要不然他的巅峰期怎么那么短。 撞了一下，皮雷没乱，再顶一下，皮雷把球捅给布鲁诺后，看向卓杨的眼神很无奈。 第57分钟，皮雷在中圈拿球后，被卓杨一路挤压来到左边路。这十几分钟里，比利亚雷亚尔看似加强了攻势，但实际效果反而不如上半场，究其原因就是组织无序。 皮雷耍起了小滑头，他作势假装要勉强把球顺给塞纳，右腿在足球上面扫过。这一下，还真晃到了卓杨，因为此前几次交锋都以皮雷放弃而结束，他以为这回还是一样。 卓杨被皮雷的假动作向内闪出一个趔趄，滑稽至极，鉴于他的名气，情歌球场顿时哄笑声喝彩声四起。皮雷见状稳住身形后疾速向下突去，只留下脸被臊红了的卓杨，他有些恼羞成怒。 瞄准ac米兰腰卫结合部，双前腰已经穿插到位，皮雷才要斜向妙传，就被身后呼啸而来的一辆火车连人带球铲出了边线，人和球飞得一样远。 克拉滕伯格主裁判都已经给卓杨亮完黄牌了，皮雷才勉强一瘸一拐站了起来，下巴上别致的‘一线胡’差点被草皮擦掉半截。他心里把卓杨烦透了：亏你还号称当今第一妖人，没他妈一点技术含量。 卡索拉开出任意球，三倒两倒足球又来到皮雷脚下，刚往前带出两步，他就感觉左腿膝盖里疼得发软，第三步便趟大了，卓杨毫不客气就断了下来。没有理睬身后原地停下的皮雷，变向闪开反抢的卡尼，一脚过顶小长传准确找到了弧顶的西多夫。 西多夫横抹急扣后再启动，洛佩斯躺在地上像个晒鳖盖的王八犊子，冠西哥笑推空门，ac米兰2:0。 佩工用马泰斯·费尔南德斯换下了示意自己无法坚持的皮雷，又用墨西哥前锋吉勒尔莫·弗朗哥换下了今天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托马森，也许丹麦帅哥真的只适合当个替补效率前锋。 安切洛蒂则在进球后立马用梭子塞尔吉尼奥换下卓杨，三天后就是与罗马的联赛大战，那一场才是重头戏。八爷加图索也领命登场，替下也没什么表现的古尔库夫，让中场彻底成为绞肉机。 第77分钟，安切洛蒂再用首相卡福换下了进球功臣西多夫。与此同时，佩莱格里尼则用土耳其头号前锋尼哈特换下右边后卫文塔孤注一掷。 于是，卓杨站在替补席板凳前面眼睁睁看着和他较量半场的卡普德维拉在第84分钟用直接任意球28米处轰开了迪达的大门，2:1。 第88分钟，加图索在禁区内对卡索拉犯规当即被红牌罚下，塞纳的点球让比分变成了2:2。 卓杨都傻了：老大，你们还行不行？ 第三三六章 蹩脚迪达义刀疤 又是一场颇为让人无语的平局，尤其在场面被动之下艰难两球领先，却在最后关头被人轻易扳平，这种落差真是有点太刺激。回到更衣室，看着一传一射却无用功的卓杨，刚才在赛后新闻发布会上还铁嘴钢牙百般狡辩的安切洛蒂未免有些心虚。 比赛补时阶段还发生了极其丢人的一幕，来自迪达的蹩脚演出。 一名欣喜若狂的比利亚雷亚尔男球迷由ac米兰球门旁的底线跑进了球场，从身后绕到迪达身前做着鬼脸奚落他。两只手在脑袋两边当翅膀，还不停吐着舌头，就是‘我用两只手和舌头让你开心’那个动作。 迪达一脸麻木看着幸灾乐祸的球迷，这玩意儿打不得骂不得，只能等球场安保来把他拖走。突然，球迷伸手在迪达脸上调戏式地摸了一把，随即扭头就跑，去和保安捉迷藏。 愣了两秒之后，巴西门神大怒，迈开大长腿就开始追。刚撵出两步，迪达自己知道这也不是个事儿，便立马蒙脸轰然倒地，翻滚着做痛苦状。全世界最假的一次假摔由此诞生，世界足坛最蹩脚的诈伤表演横空出世。 太丢人了！就连和迪达关系最好的首相卡福都没脸去假惺惺安慰他，ac米兰队友全部有多远躲多远，卓杨在替补席上也把脸缩进了外套的领子里，根本没人敢管迪达，不忍直视。 一直到他自己实在翻滚不下去也装不下去了，在满场震耳欲聋的嘘声中悻悻然站起来，一旁抱着胳膊等得不耐烦的主裁判克拉滕伯格才赏给了迪达一张黄牌。 赛后比分胜负根本不是关键，迪达和ac米兰成了全世界的笑料，一向护短的意大利媒体以及米兰球迷也都纷纷指责迪达丢人现眼。欧足联发声要调查此事，一走出米兰机场金貘奖就在等着迪达。 二哥在卓杨家的地毯上笑得满地打滚，迪达说请巴西帮全体编制内编制外同仁吃大餐，卓杨和卡卡赶紧说家里忙走不开，然后在ps2上斗了一晚上fifa2008。卡福手机关机，梭子吓得直接开车躲到了博洛尼亚他老相好那里。阿德里亚诺说肚子受凉汆稀，塞萨尔说你打错了，麦孔拉了黑名单，咖啡马克斯维尔用标准的意大利男中音对着话筒：您拨的号码是空号…… 罗纳尔多说：我在路上，刚进山信号不好，一会儿给你打过去。喂？喂喂……。放下座机，罗天王一声长叹。 只有埃莫森算是个厚道人。“滚——！” 两天后，欧足联裁定，ac米兰球员迪达因为违背体育道德行为，判处欧洲赛场两场停赛。这两天里，迪达和他的经纪人满世界道歉，把一辈子的错都认完了。要不是布拉伊达和莱昂纳多说好话，圆桌团饶不了他。 . . 新科欧洲冠军在他们最擅长的欧洲赛场上风采全无，其实想想也没什么奇怪。刚经历了冠军杯的锦绣，联盟杯这种小场面的确让这些见识过所有繁华的大腕们打不起精神。 就连卓杨都没了那些年在马迪堡鏖战联盟杯时的激情，何况其他老帮子们。高层也不怎么重视，影响到下面自然得过且过。再加上习惯性赛季初进入状态慢，表现差强人意也有情可原。 对于ac米兰来说，今年联赛才是重中之重，外界也普遍认为上赛季联赛中表现不佳的ac米兰今年将挟欧冠冠军之威重新对意甲冠军作出定义。今年依然会呈现三强争霸的局面，国际米兰依旧稍微领先着身位，但没有了罚分牵绊的ac米兰分量无疑沉重了许多，众多媒体预测时甚至把他们排在罗马前面。 但联赛前七轮一波莫名其妙的5连平却让人大跌眼镜，分析原因除了老将们习惯性进入状态慢之外，罗纳尔多出师不利则是最重要因素。 上赛季后半段罗纳尔多只用了14场比赛便打进9个球，如此状态和威名，让所有人相信正常情况下他完全能在新赛季完成20+。在米兰高层和安切洛蒂的规划中，新赛季锋线将主打卓杨和罗纳尔多，因扎吉与吉拉迪诺根据战线不同作为轮换主力，即将到来的帕托则是潜力培养股。 正是基于这种规划，ac米兰才在夏天放走了博列洛和奥利维拉。可罗纳尔多在季前热身时小伤造成停赛，好不容易复出又再次受伤，不但严重影响到球队的攻击力，还不由得让米兰实验室警惕起他因为年龄增长而形成的玻璃体质。 罗纳尔多看样子要省着用，九爷习惯性慢热，吉桃子这两年起伏太大，显然也不是很靠谱。帕托就算来了，可谁也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18岁的孩子身上。看来看去，锋线上完全靠谱的又只剩下了卓杨一个。 要买前锋！ac米兰决定在冬歇期购置一名管用的前锋，他们把目光投向了正和切尔西闹得不可开交的‘足坛第一边锋’刀疤弗兰克·里贝里。 刀疤四处开炮为穆里尼奥叫屈，俱乐部高层让他怼了个遍，谁劝都不听。如今他已经被切尔西俱乐部冷藏，啥比赛也不让打。不过刀疤并不在乎，他也不想在这里待了，声称冬歇期要逃离斯坦福桥。 他的声明引起了全世界的轰动，如此一汗血宝马，谁不想牵进自家的马棚？以前刀疤是切尔西的非卖品，大家也就不去胡思乱想，但现在自己已经插上了草标，所有豪门立马闻风而动。 如果放在正常情况，刀疤的身价铁定在4~5000万，炒得好了6000万也不是不可能。但现在他自己铁了心要走，而且合同只剩下一年就能买断合同，切尔西很难有底气放卫星。 刀疤任性维护被炒鱿鱼的主教练，这在教练界中非常落好，虽然穆里尼奥四处树敌讨人厌，但里贝里成了人见人爱。也是为了拉拢，当马迪堡渣叔克洛普先站出来批评切尔西俱乐部因私怨随意封杀刀疤后，弗格森爵爷接着便跳了出来，然后就是温格、克林斯曼、安切洛蒂、曼奇尼、舒斯特尔、里杰卡尔德……，众多大牌教练挺身而出为里贝里说好话，对刀疤的球技和人品交口称赞。一时间，切尔西成了众矢之的。 气急败坏的切尔西死盯着看谁敢私下里接触里贝里，卓杨在加利亚尼的示意下，询问了自己兄弟的心思，和二哥蒙托里沃展开了勾引之诱惑相争。 第三三七章 罗马来到圣西罗 意大利媒体都大失所望，他们苦苦盼了好几个月，好不容易等来罗马做客圣西罗与ac米兰大战，等来了传闻中因为恶性斗殴而结下‘死仇’的卓杨和梅克斯在镜头前公开见面，却什么也没发生，场面平淡无奇。 卓杨和梅克斯赛前热身没有任何交流，两支球队相互握手时他俩也都与别人一样，不少一分也不多一分。梅克斯倒是和马尔蒂尼聊了两句，卓杨也同样与罗马队新加盟的巴西中后卫胡安微笑着拥抱，但他俩之间没有任何多余动作。 卓杨和梅克斯不会成为朋友，性格差异太大倒不是问题，俩人对人对事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才是关键，也就是说，三观不同。但卓杨很欣赏梅克斯的倔强与言而有信，所以尽管发生了这么多事，但他尊重梅克斯。 除了和打架有关的狗屁倒灶事情，俩人也没有多余联系，倒是很有默契地在这件事情上和媒体绕起了圈子。赛前面对记者的穷追猛打，梅克斯面无表情回答：“我和卓杨不熟，没有打架也没有吵架。……我对卓杨没什么看法，和他不熟。” 卓杨则说：“我是个爱好和平的人，才不会打什么架呢，都是谣言。……以前那些也是谣言。梅克斯？他是个不错的后卫，其他方面我并不了解。” 反正两家俱乐部的球员都被高层统一了口径，对打架一事全部矢口否认，不知道不清楚也没听说过。就算媒体记者们有天大的能耐，遇见这么一帮子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主，也是一点脾气没有。 罗马现在也成了年年卖主力的球队，除去正副队长托蒂和德罗西之外，没有什么人是非卖品。刚过去的这个夏天，球队原副队长、明星后卫克里斯蒂安·齐沃1600万转会去了国际米兰，现在他和他那个罗马尼亚第一美女的老婆阿黛莉纳·埃莉塞就住在科莫湖畔，离着卓杨很近，自然也是胖子早就找好的地方。 ac米兰在竞争齐沃中输给了同城对手，没有冠军杯是一方面，薪水没有国米承诺的高也是一方面，而且齐沃要求的绝对主力位置也很让安切洛蒂为难。 罗马给齐沃找来的接替者，是卓杨的老熟人，德甲勒沃库森中后卫28岁的巴西人胡安，转会身价630万。胡安实力不俗，卓杨和他打过两个赛季交道，现如今胡安和卢西奥是巴西国家队主教练邓加最青睐的一对儿中后卫组合。 锋线老将、小飞机蒙特拉自由转会去了桑普多利亚，罗马不但正式将黑山前锋武齐尼奇完全买断，更一口气低价吃进了埃斯波西托和久利两名前锋。 里奥·梅西自从2005年在荷兰世青赛上横空出世，一直到十几年后他三十多岁，这期间梅西只给两个人当过替补，一个是阿根廷国家队里他的偶像之一‘小丑’艾马尔，还有一位就是巴萨法国人久利。 31岁的鲁多维奇·久利在巴塞罗那效力三个赛季，头两年他是幸福的，主力右边锋位置牢不可破。即便梅西已被全世界瞩目，但主教练里杰卡尔德为了保护这位不世出的天才，仍然在05-06赛季谨慎使用梅西，让他更多作为久利的替补上场。 但该来的终于要来到，上赛季再也无人能遮掩梅西的光芒，在罗纳尔迪尼奥细心提携和里杰卡尔德精心培育之下，梅西终于走上了舞台中央。 这一年对于久利是悲催的，他在巴塞罗那让位于梅西，在法国国家队也让位于刀疤里贝里，而且十分明显，这一让就代表着再也望尘莫及。 夏天里巴塞罗那又来了一个亨利，久利真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不过，他选择罗马也未见得是个好主意，意甲和西甲在边锋的使用上有很大差异，他都三十多岁了，不是那么好适应。斯帕莱蒂主教练并不怎么推崇边锋内切战术，他更喜欢让久利去左边路或者前腰，然而，这两个位置上的塔代伊和小曼奇尼就是善茬了？ 罗马还从皇家马德里后防线上挖来了巴西右后卫名将西西尼奥，此人其实一开始是对巴西球员有瘾的ac米兰的猎物。 西西尼奥今年27岁，大红大紫于2005年德国联合会杯上。那之后，他便去了皇马。在头半个赛季里，他和贝克汉姆组成的右边路简直绝了，他也被誉为卡福的接班人。但西西尼奥最终又成为了另一个迷失在大都汇灯红酒绿之中的羔羊，半个赛季过后踢得那叫啥玩意儿，听说倒是把酒量练成了球队第一人。 如今皇马右后卫是风头正劲的拉莫斯，埃尔格拉和南美三少之一的马塞洛这一老一少也都可堪一战，西西尼奥成了多余的人。但就这样一个流星，皇马依然喊出了1000万的价格，ac米兰自然不会捧场，罗马却认为他值得投资。 ac米兰最终放弃西西尼奥还有很重要一个原因，卡卡明确表示西西尼奥和米兰巴西帮不是一个路数，别再给罗纳尔多带跑偏了。罗天王好不容易在米兰这个大埠子里收敛着场外行为，就怕有人勾引。 西西尼奥今天是罗马的首发右后卫，替补中卫卡塞蒂打了左后卫，上赛季最佳左后托内托去打了左前卫。 ac米兰这边，卡福顶替三天前体能消耗过大的奥圈圈，卡拉泽和内斯塔继续搭档中后卫。因为扬库前一阵子右膝做了小手术还没有痊愈，法瓦利对阵比利亚雷亚尔时也累得够呛，于是，这场比赛马尔蒂尼多年后重新抄起了左后卫老本行。 中场卡皮八安是纸面上最强大的组合，锋线卓杨继续配桃子。 罗马的伤病也没比ac米兰好到哪去，塔代伊和阿奎拉尼、帕努奇都无法出场，最重要的是，托蒂也踢不了。 托蒂是在几天前冠军杯2:1战胜本菲卡的比赛中受了点小伤，今天索性没来米兰，因为有风声罗森内里要嘘他。 本场顶替托蒂扎在最前面的是24岁的黑山前锋武齐尼奇，而他在这个赛季继承了蒙特拉的9号战袍。别以为武齐尼奇是个无名小卒，这小伙子04-05赛季在莱切时打进了19个进球。同样是21岁的时候，卓杨上赛季才13个。 不过，武齐尼奇究其职业生涯，最高也就是那个19，从那以后再也没达到甚至接近过这个高度。 ‘哔——’名哨罗塞蒂腮帮子一使劲，比赛开始了。 第三三八章 意甲之砍卓战术 卓杨前场左边路原地虚晃，西西尼奥重心守不住腿一软差点窝在地上，卓杨带球便朝着禁区突去。巴西人又怎样？在卓杨的假动作面前吃晃的巴西人车载马拉。 吉拉迪诺在弧顶接到卓杨扫过来的传球，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梅克斯右侧后方下铲破坏掉了，动作干净利索。 梅克斯入选了上赛季最佳阵容，这小子个人防守能力十分强悍，强硬而韧性十足，去年在这里的那场比赛把卓杨都搞得头大不已。不过，后面三场和ac米兰的比赛梅克斯都没上。 二番再来，安布罗西尼一向照顾桃子，他给的侧身球拿起来非常舒服。梅克斯贴住吉桃子的立足腿，但凡出现一点小纰漏就会被他断掉。桃子没敢大意，和梅克斯拼了两三下力气发觉不是对手后，把足球回做给了斜向插上的卡卡。 卡卡的垫步远射擦柱而出。 吉桃子这个球做得相当好，卡卡没能吃上这口饼完全是他自己的问题。其实吉拉迪诺是个各方面都很均衡的前锋，没有明显的软肋，标准意式青训工厂生产出来的优质产品。 长得也一表人才，但吉桃子却没有同龄明星的那种浪荡。当年还在帕尔马默默无闻时，20岁的嫩桃子就和上大学的女友爱丽丝·布蕾戈莉相恋了，并且一直相爱至今，没有传出过丁点绯闻，这简直是球员中的奇葩。 ac米兰球员聚会的时候，桃子很喜欢带上他的爱丽丝，卓杨也见过多次，那是个挺不错而且很热情的女孩子，俩人很般配。卓杨虽然不喜欢对别人的私生活指手划脚，但因为自己蹩脚的感情经历，再加上近距离目睹了卡卡和卡罗琳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他对这种一见倾心然后便从一而终的爱情十分敬仰。所以，只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很欣赏吉桃子。 但桃子的问题在于，他拙于和别人交流，高智商低情商，甚至有点社交恐惧症的意思，平日里连接个电话都有些抗拒。 吉桃子喜欢把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好，剩下的问题别人能理解就好，理解不了他认为那是对方的问题。具体到他和卓杨之间，就是因为上赛季开始之初卓杨急需进球的时候，桃子在场上没有传球，这让小心眼的卓杨埋怨上了他。但在吉桃子看来，米兰的战术中，中锋本来就肩负着进球的重任，边锋更多是做球和扯动，所以他那么做没什么问题。 如果吉桃子那时候‘胖胖胖’连续进球，或许卓杨也就认了，可谁让他恰好时运不济呢。吉桃子不喜欢和别人解释，否则他此后如果主动找卓杨沟通一番，俩人什么事都不会有。但吉桃子认为卓杨应该理解他，就像他自认为自己理解卓杨一样。 此后卓杨便有了调戏桃子的恶趣，不影响球队胜负的情况下，你桃子想进球门儿也没有。前年在与舍甫琴科和因扎吉的竞争中，桃子尚且打进了17个，上赛季和卓杨搭配主力锋线，他一年下来却只有区区4个进球，而且欧冠依旧没有开胡，桃子这辈子还没在冠军杯上进过球呢。 如果不是圆桌团里几位大佬以及主教练安切洛蒂力保，夏天离开的弄不好是他而不是博列洛。 吉桃子不怨恨卓杨，因为他觉得自己理解卓杨，他早都已经没有了不给卓杨传球这一毛病，所以桃子认为卓杨应该也能理解他。然而，卓杨懒得理解他。 卓杨只会去理解自己亲近的人，他没有那么大精力去理解全世界。其实说到底，他俩之间还是一个实力问题。如果桃子比卓杨强大很多，你不去理解试试看？ 桃子今年25岁，状态相比去年好了很多，他也接受了锋线由卓杨来主导这一事实。自认为理解别人的人总是会接受现实，或者叫逆来顺受。 . 第30分钟，卓杨游动到右边路，空切甩开卡塞蒂的纠缠后把卡卡吊过来的球用头点给了机敏插上的桃子。桃子在这一次穿插中犹如九爷附体，移形换影那就一个顺畅。 面对多尼吉桃子侧身大力抽射，足球应声挂网而落，ac米兰1:0。 卓杨转身和面带春风的卡卡拥抱在一起，吉桃子则和身边的安布罗西尼抱上庆祝。桃子心说：卓杨，你是个很优秀的人，我就知道你迟早会理解我。 安布罗西尼拉着桃子跑去了卓杨和卡卡那边，避免了ac米兰在场上聚成两堆。 领先了，而且对手阵中缺少头狼托蒂，但米兰踢得却并不容易，即便主场也只能在场面上和罗马平分秋色。托内托个人能力很强，但只凭他想钳制住卓杨自然是痴心妄想，可再加上卡塞蒂，再有个胡安时不时援把手，卓杨就得费老鼻子劲了。 托内托背后铲倒了卓杨，皮尔洛门前34米处的落叶斩在了梅克斯的身上，安布罗西尼禁区前沿背身外脚背搓到左侧，吉拉迪诺在门前9米处右脚低射，足球被德罗西挡一下变向擦近门柱而出，差之毫厘。 意甲的足球都很聪明，一贯喜欢研究怎么针对‘高精尖’人物。当年为了限制在那不勒斯无所不能的马拉多纳，意甲为世界足坛贡献了中场割裂战术。后来又为了对付国际米兰时期的罗纳尔多，佩鲁贾等中游球队又始创了意甲从来不屑运用的兑子战。所以那些年罗纳尔多进球如麻个个关键，但始终没能成为意甲最佳射手，国际米兰也始终距离顶峰一步之遥。 如今轮到了卓杨。通过上个赛季的‘摸索’，意甲对手们心里很清楚，卓杨的身体条件和邪恶程度强出罗纳尔多许多，兑子是不可能兑掉的，托蒂都把自己兑得灰头土脸。‘割裂战术’德甲玩了一年多，反而玩出了那个统治天空的恐怖妖王。卓杨的传射不可能完全封杀，只能竭尽所能限制。于是，大家逐渐形成共识：让卓杨尽可能远离禁区，拿球第一时间便用小犯规来阻止他。 人们把这称之为‘砍卓战术’！ 卓杨从德甲出道以来，经历过所有针对天才核心球员的防守种类，但不得不说，现在的‘砍卓’是最为有效的。一场下来，骨头都快摔散架了，也就是他年轻，换成马尔蒂尼怕就要掉一草地零件。 速度起不来，节奏被打乱，但见拿球脚下面就勾上了。于是，卓杨很多数时候只能选择拿球隔人小传中，活脱脱一个边路皮尔洛。 第三三九章 老马队老态龙钟 意甲比赛中，下半场往往比上半时进球多，比赛也更加激烈。ac米兰和罗马这场也是如此，歇够了15分钟之后刚回到场上，德罗西就和卡卡撞了个火星碰地球，俩人都被抬去场边接受治疗。 德罗西是大腿内侧，卡卡是小卡卡，场边一时间被喷雾剂搞得氤氲蒸腾。 紧接着，罗马单箭头武齐尼奇反抢时把老卡福铲得满地乱滚，罗塞蒂赶紧掏出黄牌让米兰人消消气。回过头内斯塔就把武齐尼奇连踢带打放翻在地，也黄袍加了身。内美人日常不会干这么没技术含量的事情，他要阴个人一般国际裁判都看不出来，这也说明本场美人儿的状态不是太好。 小曼奇尼远射砸在内美人的后背上，内斯塔皱着眉头宛如西子捧心。 第52分钟，皮尔洛中场起球，卓杨禁区右侧胸部停球闪开卡塞蒂，然后右脚挑过胡安，在门前18米处左脚凌空抽射，但因角度有些正被多尼双拳撞了出去。 30岁的马尔科·卡塞蒂在意甲可谓正当年，可今天这会儿下半时才刚开场没多久，他就已经跑得眼睛里闪金线。卓杨针对所有难缠的对手一贯采用先遛狗，跑你个半死防守漏洞自然就出来了，而且只有在不停移动中才会寻找到更多机会。 刚才那脚射门是卓杨本场第四次考验多尼，虽然都没能破门，但次次让多尼肝儿疼。卓杨如今慢慢甩脱了浪射王的虚名，射门也不再一味追求美感。因为融汇了抢拍抢射的缘故，卓杨的射门似乎命中门框范围概率没有以前高了，但反而更加难以提防。 他本场第6脚射门发生在第61分钟，马尔蒂尼从左侧传中，卓杨带倒胡安后跳起来伸头争顶，压住梅克斯一头把足球怼在横梁上，然后便和梅克斯跌作了一团。 场边媒体记者们眼睛‘chua!’一下亮了，各种长焦广角摇臂统统对准了他俩，准备看一场恶棍之间的地躺拳对决。 梅克斯坐在卓杨怀里，一骨碌翻身爬起后顺手将卓杨拉了起来，然后卓杨拍了一下他的屁股俩人便跑开了。 就这样就完了？完了！ 反而是两分钟之后梅克斯和安布罗西尼在大禁区外争顶时俩人发生了点冲突，安布嚷嚷着说犯规了，梅克斯说去你妈的，俩人脸红脖子粗一副这就要动手的架势。 加图索蹦着跳着要给安布出头，梅克斯瞪着眼睛要往八爷身上扑。卡卡抱着八爷，吉桃子安抚队副，多尼和德罗西围住梅克斯防止他冲动。即便这样，梅克斯与安副和加八隔空对骂一挑二气势上丝毫不落下风。 卓杨这一次没有拉偏架，也没去煽风点火抢先出头，而是默不作声站在冲突双方中间隔开他们，让他们想动手也过不去自己这一关。 媒体这下算是看明白了，卓杨和梅克斯之间属于很客气相互谦让，但换成别人，还是原先那个恶人谷出身。 罗塞蒂给了梅克斯和安布罗西尼各一张黄牌，正准备再给还在吹胡子瞪眼的加图索，卓杨赶紧拦在他身前：“罗伯托，打击不要扩大化。八爷，你赶紧给罗伯托笑一个……” 罗伯托·罗塞蒂看见加图索瞬间像蜡笔小新一样变了脸：“我就是想吓唬吓唬他，布鲁布鲁布鲁……”便也就把黄牌重新装回了口袋里。 . 中后卫更侧重经验，边后卫更注重个人能力。马尔蒂尼39岁了，这很可能是他最后一个赛季。如果没有体能困扰，马队在中后卫上依然是当世一流，可让他现如今再像当年那么踢边后卫，龙钟的老态就相当明显了。 边后卫需要上下往返的冲刺能力，到了下半时马尔蒂尼在这方面已经勉为其难。但职业足球是个残酷的竞技场，全世界足球运动员里也许只有卓杨在这方面偶尔会情绪化，其余所有人一旦发觉对手的不堪后，都会刻意加强对这一点的打击，哪怕这个人是马尔蒂尼。 德罗西在后场反抢了皮尔洛，利用马尔蒂尼前插的机会打出了他的身后，小曼奇尼跑起来像兔子精似的。马尔蒂尼拼着老命回追的样子颇为狼狈，差着小曼奇尼一步，连犯规都够不着。 球到了西西尼奥脚下，这哥儿反超车了马队。马尔蒂尼仍然只能眼巴巴看着他从容起脚传中。 西西尼奥的传球又急又平，标准巴西边后卫路数。武齐尼奇这一次抢在了内斯塔前面，率先出头前点距门5米处冲顶小角度蹭入近角。场上比分1:1，时间第72分钟。 安切洛蒂很后悔换人的决定做晚了，丢球时法瓦利正在给值场裁判交换人单。马尔蒂尼下场时很坦然，他知道自己尽力了，而且他也早就超出了给自己强行背负枷锁的境界。在全场球迷如雷的掌声里，马尔蒂尼把队长袖标交给了安布罗西尼，面带微笑和法老拥抱交接。 然而，安布罗西尼却没有把袖标戴多久，重新开球后仅仅三分钟，他在禁区内争顶右路传中时被德罗西抢去了身位，无奈之下伸手拉住了德罗西的球衣，罗马队长轰然倒下。 点球！两黄变一红，安布罗西尼把袖标扔给加图索后低着头走下场去，看台上依旧噪杂，没有掌声也没有嘘声。 迪达现在和卓杨配合扑点球十分有心得，不过，他的压力反而比以前大了许多。 门将面对点球，没扑出去是本分，扑出去是功劳，被对手点球破门，没有任何人会怪罪门将，所以其实门将在这种时候心理压力不是很大。 但现在迪达面对的情况变了，有了卓杨的指挥，扑出去才是应该的，没扑着全世界都会骂你蠢货。所以，这件事对于迪达来说，就相当于塞翁失马。 达尼埃莱·德罗西比迪达压力更大！ 托蒂缺阵，德罗西是队长也是第一点球手，对别的队好说，可面对ac米兰他真不想罚这个点球。上赛季托蒂三条战线总共罚失了9个点球成为永远抹不去的耻辱，也造成了他最终负于和卡卡的最佳射手之争，100万呐！ 9个点球不进，其中5个折在了卓杨的指挥下，你怕不怕？德罗西怕。 第三四〇章 吉桃子梅开二度 迪达看向大禁区外面的卓杨，用虎口坚定地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卓杨则竖起大拇指回应。 三天前在情歌球场干了那么一件丢人现眼的事情，回到米兰的当天迪达摆宴请客却谁也没去捧场。但嫌弃和鄙视都是对内，面对媒体时巴西帮和卓杨自然强词夺理替迪达辩护，卓杨更是义正言辞谴责情歌球场安保工作不给力。 “球迷有时候难免激情冲动，我们可以理解。但是迪达放弃了去报复的举动难道有错吗？难道非要继续去追打球迷才不会被人嘲笑吗？还讲不讲理！比利亚雷亚尔是支令人尊敬的球队，他们的球迷也是可爱的，我曾经在那里受到过热情的欢呼。但情歌球场的管理工作显然配不上这样的球队和这样的球迷，迪达没有错，他从来没有想过去伤害谁，球场的安保工作才是应该受到指责的，他们应该为此感到羞愧。” 迪达眼泪哗哗，啥也憋缩了。 本场比赛开始之前，迪达独自走上球场中央，频频向看台上的米兰球迷致意，为自己三天前的行为道歉。罗森内里们则用齐声高呼他的名字和掌声表明原谅他，以及支持他。 . 罗马球员把弧顶位置围得严严实实，卓杨挤在里面被撞得东倒西歪，就是为了不让他看清楚德罗西罚点球的动作。 托蒂5次折在卓杨和迪达面前，他和德罗西就这个问题认真交流过。托蒂认为，卓杨能看穿罚点球时的预先动作，所以想要破解只能有两个办法。其一，一门心思大力怒射死角，让你能看透却无可奈何。现在所有球队基本上也都这么干，只不过，这种方式失误率太高，同被迪达扑出来的机会差不多。 要么就是在最后关头随机改变射门方式，让卓杨来不及看穿，看穿也来不及指挥，指挥了也来不及扑救。但是，这非技术细腻的天才球员而不可为，首先要先骗过自己，然后才能骗过卓杨。 德罗西就打算用第二种方法撞撞运气。 起跑时就死盯着右下角，德罗西不断在心里默念：老子打右下，老子一定打右下！ 卓杨相信了，他在德罗西抵达倒数第二步时向迪达做出了右下的指示，全神贯注仅用余光注意着卓杨的迪达立马调整重心，电光火石间就要飞扑出去。 出脚一瞬间，德罗西变了。这种改变何其难，简直违背人类的生理反射，强如德罗西这样十年不遇的人物也别扭不已。所以，改变之后的德罗西做出了最简单的射门动作，太复杂会失误。 卓杨在人堆里猛然收住手势，来不及再做什么，只能撕心裂肺嚎出一嗓子：“勺子——！” 勺子射门对技术要求十分简单，玩得全是心理战。托蒂是世界足坛最擅长使用勺子点球的人，他的崇拜者德罗西自然有样学样。 卓杨这一嗓子把出脚一瞬间的德罗西吓出一个哆嗦，也把迪达惊得三魂出窍。巴西门神刚做出向右侧飞扑的姿态就遭遇了刹车。那么大个子，若不是半辈子体育锻炼，换成一般人这一下从踝关节、膝关节，再到腰椎和颈椎全都能脱臼。 迪达脚下一滑一声脆的把自己摔在地上，他感觉这个丢人和三天前差不多。等到迪达绝望而又痛苦地闭上眼睛，耳边却传来幸福的‘duang！’。 德罗西那一哆嗦，导致勺子把太长，直接砸在了横梁上，球门后边等热闹的《中国体育报》驻米兰记者野大哔单手稳稳接住，哥们儿以前绝对练过。 迪达被卡拉泽扶起来后揉着腰对卓杨说：“不敢这样，不敢这样了，太他妈刺激了。” 卓杨安慰他：“都怪敌人越来越狡猾。” . 点球逃过一劫，但场上少一人的劣势让ac米兰马上被动了起来，中场全面处于守势。但足球比赛就是这样，没有谁一定能战胜谁的说法。 小曼奇尼欺负了马尔蒂尼之后，被加图索和卓杨连续针对收拾得够呛，这会儿已经开始闪着胆怯的目光躲着踢了。斯帕莱蒂见状，便用老将久利换下了他。 ‘落后上塞鸟’，这是安切洛蒂那些年最常用的换人调整手段之一，这会儿虽然没有落后，但新赛季主场还没有取胜过，安胖就用梭子塞尔吉尼奥换下了快跑不动的加图索。 梭子在这最后一年的足球生命里，有了些许返老还童之感。他比久利更老，却也比久利更适应意甲。 久利擅长内切，或者下底后内切，不过他的传中技术很一般。但意甲这边更看重边路的传中助攻，至于内切打门，链式防守体系倒是不怎么害怕。所以右脚的久利在巴塞罗那干逆足左边锋，来到罗马后更多像今天一样成为右前卫。 带呀带呀，久利被法老一路逼到了底线，他控球能力还是很不错的。切进去就不要想了，他不习惯从右往左切，何况法老就跟一堵墙似的没留下缝隙。正在琢磨是不是混一个角球，呼啸而来的梭子连踢带打就把球断了下来，久利飞出去底线外面一肚子委屈，中国独立摄影记者胖黑熊赶紧举起手中的单反杵到久利的脸上啪啪啪。 人多场面占优，罗马人正在全面压上，冷不丁被梭子从人缝里把球带了出来。梭子给皮少，皮少传卡卡，卡卡转移卓杨，两个呼吸间球就到了罗马队半场。高速中大钟摆差点让托内托跪下，卓杨没有贪功，球队急需一场主场获胜。脚弓大斜推刺穿罗马已经溃败的防守，吉桃子直插怕马赶到，连脚步都不用调整，直接推远角得手。 吉桃子梅开二度，ac米兰2:1。 没准这真是一个中了邪的赛季，眼看时间不多首个主场胜利就要拿下，罗马却在第84分钟扳平了。 替补佩罗塔上场的26岁中场马特奥·布里吉开出角球，内斯塔盯住了武齐尼奇，卓杨守住了德罗西，但卡拉泽没有拉住梅克斯，被他抢到前点怒发冲冠。 两个丢球两个前点，迪达应该给这个角的门框上贴张符。 比赛最终打成了2:2平，ac米兰主场仍然难求一胜，联赛9轮2胜7平。也许，至今保持不败是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理由。 第三四一章 老英雄与世长辞 早上起床后，卓杨顾不得从阿尔卑斯山透过来的寒冷，上身只套上一件松垮垮的薄毛衣就开始了练琴。但最近他没什么心思去钻那些名家名曲，信手弹起了《我的祖国》。 还有《英雄赞歌》、《黄河大合唱》等，这些都是他儿童时期刚开始学钢琴就学会了的曲子，最早背谱也是背的这些，熟得不能再熟了，五十年不去弹琴也忘不掉。每当卓杨弹起这些曲目的时候，就会浮想起自己童年时被母亲每天举着鸡毛掸子，威逼着练琴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但今天弹起这些曲子，卓杨想的是老穆的父亲穆叔。穆叔是老军人，卓杨小时候每当给他弹这些革命歌曲时穆叔便撇着嘴，嫌钢琴弹出来太软，没有全团大合唱那么有劲。虽然嫌弃，可穆叔还是总喜欢让卓杨弹给他听，听完后继续嫌弃。 没弹多久，卓杨便停了下来，坐在琴凳上发了一会呆后，看看时间还行，就又给老穆把电话打了过去。 . . “穆总，晚上广德楼有会，座儿都定好了。怎么样，我陪您去喽喽？”猴三儿哈着腰对老穆说。 广德楼是前门外大栅栏一所老式戏园子，建成时间和巴黎大剧院、意大利斯卡拉大剧院差不多，这里几乎每天都有戏曲曲艺等演出，也就是‘会’。 “好嘞！”老穆晃了晃懵登登的脑袋，挤出一丝笑容。“那晚上就跟你去喽喽。” 老穆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反正不是难受，也不是悲伤。也许是文青们常说的那种‘空旷’，也许，是不知所措。 父亲死了！ 两个多星期前，老穆的父亲穆叔终于还是没能再次走出病房，病故于肾脏衰竭，享年76岁。 老穆在西安送走放假来探望父亲的卓杨后，自己又待了一个星期看情况还是那样，便给母亲说了一声也回了北京，生意上很忙，他不想太过耽误。虽说人是走了，但老穆还是每天晚上打电话回家去，了解一下情况。 家里一会儿说有了好转，能喝稀饭能发脾气了，一会儿又说还是糊涂谁都不认识，医院不让出院，就这么反复一拖再拖。老穆本打算抽时间再回去一趟，却突然接到了大姐打来了电话：“赶紧回来，爸……快不行了。” 当老穆再次匆匆赶回去医院时，父亲已经在icu陷入了弥留，只是靠着不时打上一针肾上腺素在强行续命。病房外面围满了人，老穆很久没见过有如此多的人围在父亲身边了，有些他认识，比如省委办公厅的邢叔叔，武装部的赵叔叔。还有许多他从未见过的人，他们有的是军人，有的已经不是了。邢叔叔告诉老穆，这些都是他父亲的老部下，都是父亲在不同时期带过的兵，还有些人的命是父亲从战场上救下来的，今天都从天南地北赶来了。 每一针维持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医生已经明确表示超不过两个小时。两个姐姐不敢放声哭，母亲被提前劝回了家去，所有人眼睛都在看着老穆。 老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难过的感觉，只是很压抑，压抑到他想逃离医院，但他知道不能。 父亲紧闭双眼躺在那里，嘴唇不停在喃喃自语，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嘴唇已经十分干裂。大姐用棉签蘸着水给父亲擦拭嘴唇，趴在耳朵边哭着问他：“爸，你有什么话，说出来，我们都记着。”可父亲什么也说不了。 两个姐姐都要比老穆大十几岁，穆叔有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他不认为女人适合在部队上工作，所以老穆的两个姐姐高中毕业后想去参军却被父亲训斥后拒绝。大姐去了商场当营业员，二姐技校培训后进了纺织厂。在单位上领了几年微薄的工资之后，两个姐姐先后都下岗了。大姐现在在中学旁边经营着小饭桌，大姐夫从消防转业后在教委上班混日子。二姐安心在家当着军属，二姐夫是空军副团飞行员，飞老式歼六教练机的。 要说两个姐姐对父亲没有怨言是不可能的，但此时所有怨气都消散无影，她们哭肿了眼，因为父亲要走了。 但老穆哭不出来！ 老穆和父亲没有多少感情，从他记事起父亲就没有和他好好说过话，不是在训他，就是在揍他，或者正要准备揍他。他知道父亲把继承军人荣耀的使命寄托在自己身上，可他不想。因为坐牢破灭了参军之路后，父亲的身体就垮了，但老穆还是不想当兵。那一年北京肖哥说可以帮他消案底穿军装，但被老穆拒绝了。或许，这正是出于他对父亲的叛逆。 护士又来打了一针，距离上一针还不到十分钟。医生说，这种情况下，按照规定，针就不用再打了。所有人都知道，穆叔走到了他生命的最后几分钟。 老穆看着嘴皮不断抖动的父亲，他很想挤出几滴眼泪来，可就是做不到，此时他没有一丁点难过的感觉。 父亲是山东人，所以自己的祖籍也应该是山东。父亲13岁离开家乡离开了自己从未见过的奶奶，跟随部队南征北战，听说奶奶去世时父亲正在枣庄偷袭日军第59师团的给养中转站。家里其他人在战争年代也已经七零八落，父亲从五十年代后就再没回去过山东老家，生活在军队这个大熔炉里一辈子，父亲已经不会说山东话了，而是如同许多人那样一口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 体征监视仪再次鸣响了报警声，穆叔的心跳脉搏迅速变得缓慢，血压急速下降，医生冲老穆和邢叔叔点了点头。病房里挤不下这么多涌进来的人，很多人在门外在走廊上翘首，他们都围在了穆叔身边。 穆叔干裂的嘴唇不再抖动，他突然睁圆了眼睛，枯涩面容苍白头发下却依然一双虎目。穆叔直勾勾盯着天花板，试图努力将头抬离病床。 姐姐赶紧擦掉眼泪凑到父亲耳边：“爸，你还有什么话……”。邢叔叔也轻声问到：“师长，您有什么要交代的？” 穆叔没有回答，就这样一直盯着天花板，怒目而视一眨不眨。突然，口音浓重的山东话从他口中啸鸣而出。 “娘——，俺去打鬼子了！！” 随着一声长长的出气，穆叔溘然闭眼，老英雄与世长辞！ 病房里哭声一片，邢叔叔一声令下：“全体都有，送师长！敬礼——！！” 三四十个成年男人个个虎目含泪，三四十条抬起的手臂像记录历史的丰碑。 第三四二章 广德楼里大雪飘 十一月的北京已经寒意来袭，风也比秋天时大出了许多，它总是显得很聪明，只要衣服有一丁点缝隙，就会马上找到并且立刻钻进去藏在里面。 广德楼经历过几次翻修之后，其实已经有些不伦不类，外观今古结合，内部土洋混杂。不过，大量保留的雕梁画栋和有些泛旧的大红灯笼依然能满足来这里的人的老北京怀古心理，比如说猴三儿这样的。 猴三儿作为资深老炮儿，对北京城里大大小小的戏园子门儿清，这些场所本身就很能让他们感觉到北京城还是北京人的城。 他跟了老穆的这几年，倒是真把老穆在当老大供着，大栅栏、天桥、三里屯以及北京城里其他的新老戏园子、会馆都被他请遍了，广德楼也不是第一次来。 广德楼里开着大空调吹暖风，室内的温暖和外面街道上阴冷的空气似乎强烈割裂了开来。老穆脱下皮风衣，猴三儿赶紧接过来挂在包厢的衣架上，顺便还抻了抻。老穆不是很喜欢冬天开空调取暖，他总觉得空调的热风始终和原本的干冷融合不到一起，使得室内的空气颇为别扭和生硬，远不如暖气给人感觉更像冬天。 父亲去世后，那几天老穆就像提线木偶一样，被治丧委员会和邢叔叔他们指挥着做这做那。笨手笨脚给父亲换上寿衣，那是一套暂新的老式军服，红五星红领章那种，就是军队内部俗称的‘三点红’。 大院干休所小礼堂设了灵堂，老穆规规矩矩守了三天。这三天里，从将军到工人，从中央到地方，来的人络绎不绝。老穆给每个人还礼，听着每个人的安慰。 穆叔的级别并不高，但告别仪式那天，殡仪馆最大的贵宾厅却安排不下所有的人。追悼会上，军队给了父亲极高的评价，这叫盖棺定论，父亲的遗体上覆盖着鲜艳的党旗。 那一天，许多人泣不成声，姐姐甚至哭晕了过去，老穆代表家属向所有来宾表达谢意，稿子也是邢叔叔写好交给他的。 穆叔是解放前参加革命的离休干部，按照规定，老穆亲自将父亲的骨灰安放在了西安市烈士陵园。老穆觉得，父亲一定很喜欢这里，因为这里有许多他的老战友。陈毅元帅曾有诗：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也不知道父亲他们会不会也在那个世界继续追随罗帅，还有毛爷爷。 . 今天广德楼里来的客人不多，一楼茶座只有两三桌，散客区也是零零星星。老穆所在的二楼好像也只有两个包厢里有客人，颇有些冷清。 这些戏园子现在都在做生意，但生意也都不怎么好，曲艺市场远不如影视那么繁荣。如今除了那个迅速蹿红的德云社之外，其他曲艺人日子过得只能算将就。 也没什么大节目，各种草台班子艺人的大杂烩而已，相声、小品、大鼓、评书，还有京评绑。说实话，老穆对这些不感兴趣，听不懂也欣赏不来，就是想找个地方躲一躲静静心，有时候还没到散场他都已经睡着了。 老穆在西安忙完那几天，再等到父亲过完头七，又硬着头皮待了两天之后，便迫不及待返回了北京，走的时候他甚至可以用逃离来形容。 每个人都在哀悼，都在流眼泪，但老穆从头至尾一滴眼泪也没有掉。 他知道自己该哭，可就是哭不出来，脑子里全是空的，身体也是麻木的。没有难过没有伤心，只是感觉很压抑。老穆清楚自己这种表现很不应该，他是儿子，这时候应该做出孝子的模样。可是，他怎么也哭不出来，到后来邢叔叔也委婉地批评了他。 “你父亲……虽然教育子女的方式很生硬，但他是个伟大的军人，伟大的人。” 老穆有些诚惶诚恐，他觉得自己没有一丁点抱怨父亲的意思，在社会上打拼了几年，老穆多少理解了父亲，和父亲他们这一代人。自己没有眼泪，哭不出来，他也很着急。 . “诗菡，你和穆总多说说话，把你知道的笑话都给穆总讲讲。”猴三儿说。 诗菡是个二十多岁的小演员，属于外围的外围。据她自己讲，是从北影毕业的，反正这玩意儿谁也不会去当真，就像她这个‘诗菡’的艺名一样，别人也懒得去问她的真名。 自从老穆从家里回来后，猴三儿请他看戏散心便会邀一些‘诗菡’来做陪，老穆倒是来者不拒，看完演出便拉着‘诗菡’该干什么干什么，该怎么干怎么干。 这会儿下面的台子上几个评弹正在唱侉侉调《秦淮景》，曲折婉转缠绵细柔，简直都能让人酥到骨子里。同样的曲调，《秦淮景》传唱于扬淮一带，北方则有名曲《探清水河》。但包厢里三人此时显然都听不太懂里面的柔情刻骨。 老穆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他在人生最需要流泪的时刻没能哭出来，这让他有很大的挫败感。自己对自己的失望，情绪混乱后的麻木，难过却悲伤不出来的压抑，把老穆填充成了一具不知所措的肉体。 老穆需要情感宣泄点，他需要在事情过后有一个情绪的引子。 这种戏园子会的节目编排很乱，根本没什么章法，接下来是一段京剧老生清唱《野猪林》。台上演员只是唱了整出戏的一小部分，林冲被发配沧州草料场雪夜酒归的那一段反二黄唱腔《大雪飘》。 “……彤云底锁山河暗，疏林冷落尽凋残……”英雄末路，令人心碎。 “……别妻千里音书断，关山阻隔两心悬……”无情未必真豪杰。 “……讲什么雄心欲把星河挽，空怀雪刃未锄奸。”浅吟低唱，遍被悲凉。 “……问苍天何日里重挥三尺剑？诛尽奸贼庙堂宽！”切肤之痛，哀毁骨立。 “……埋乾坤难埋英雄怨，忍孤愤山神庙暂避风寒。” 猴三儿和诗菡听得索然无味，扭头看去时，老穆却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他的悲伤，弥漫在整个包厢之中。 第三四三章 因扎吉勾起思绪 进入到十一月后，九爷因扎吉突然爆发了。 因扎吉这种前锋，如果不能进球，基本上就是个闲人，给不了球队多大帮助。新赛季开始以来，九爷除了在欧洲超级杯4:1战胜塞维利亚的比赛中打入首开纪录的一球，此后便再无寸功。也就是说，他在联赛中还没开张呢。 九爷34岁了，这个年纪在如今被人们戏称为‘老人院’的ac米兰里也是妥妥的老将，尤其近些年，九爷每到假期过后进入状态总是会很缓慢。再加上被寄予厚望的罗纳尔多小伤小病怎么也好不利索，米兰的锋线只能靠卓杨和状态复勇的吉桃子支撑。 赛程相当密集，卓杨问题倒不大，但上一场对阵罗马梅开二度的吉桃子因为算上国家队的折腾，到了不得不轮休的时候，于是，意甲联赛第10轮，球队远赴热那亚挑战桑普多利亚的比赛，因扎吉被安切洛蒂安排首发出场。 这一场米兰有点哀兵出征的意思，后防线又是集体高挂免战牌，马队、扬库、奥多、法老因伤缺阵，中场安布罗西尼上一场比赛红牌，卡卡在米兰实验室的警告下也歇了脚。 思量了半天，安切洛蒂还是没舍得让卓杨来踢后卫，而是选择了内斯塔和卡拉泽搭档中后卫。现在看来，只要内美人和马队有一个能上场，安切洛蒂就不会再来麻烦卓杨。 博内拉和梭子塞尔吉尼奥分拆边路，首相卡福和脸子西米奇替补。西多夫代替了卡卡出任单前腰，布罗基顶替安队副，今天队长袖标戴在八爷加图索的胳膊上。 其实桑普多利亚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卡萨诺肌肉受伤缺阵，德尔维奇奥、阿卡尔迪与坎帕尼亚罗也只能作壁上观。从战绩上来看，ac米兰2胜7平，桑普则是3胜2平4负，他们前九轮只有三场比赛进了球，取得三场胜利。 . “皮波，这个赛季结束，我打算退役了。你怎么看？”文森特·蒙特拉赛前和因扎吉拉着家常。 蒙特拉这个赛季从罗马来到桑普多利亚，他八年前就是从这里2500万身价去的罗马，热那亚也是让他成名的城市。‘小飞机’和因扎吉的关系非常好，他只比因扎吉小一岁，俩人都是那种表面上看起来‘要啥没啥’的头脑风暴型前锋。 年龄相仿，私交一直都还算不错，前年蒙特拉和相恋11年的妻子莉塔离婚后，他现在的女朋友、舞蹈演员瑞休 ·菲奥蕾就是因扎吉给拉的皮条。 “哦，是吗？退役后打算做什么呢？”因扎吉没有正面回答，他知道蒙特拉说‘你怎么看’并不是在咨询他的意见，而是在问：你退不退？ “试着当当教练吧！还能干什么？也没别的手艺，难不成真的去开飞机？嚯嚯嚯……”小飞机蒙特拉笑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很幽默，可因扎吉却觉得一点也不好笑。 笑了一会儿，见因扎吉没有接茬，蒙特拉也只好收住。“皮波，不服老不行啊，现在年轻人起来得太快，你瞧瞧你们这个卓杨，还有罗马那个黑山大个子（武齐尼奇），和他们竞争，力不从心喽。” 本赛季蒙特拉在首场联赛对阵锡耶纳打进一球，此后也是颗粒无收，本场若不是卡萨诺和德尔维奇奥不能上场，轮不到他首发。 “我这个人呢，就是心态好。”蒙特拉接着说：“把什么都看得很淡，踢了二十年足球，我对这一切很知足。” 因扎吉有点腻歪他说这话：退役就退役，干嘛还来标榜自己的优越感，显得你比我境界高？ 总是把‘心态好’挂在嘴上的人，其实就属他们心态不平衡，缺啥喊啥，真正心态好的人，才不会没事标榜这一点。那些整天在朋友圈刷屏心灵鸡汤至理名言显示自己风轻云淡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小心眼。 “那行，到时候组织退役赛记得给我说一声。”因扎吉没了继续交谈的兴趣。 “哎，皮波。”看因扎吉要走，蒙特拉又赶紧叫住他。“你有什么打算？咱们这个年纪，心态放平和点，你看我……” “行了，知道了，回见。”转过身去，因扎吉悄悄皱了两下眉头。 . 九爷现在对退役这个话题有点敏感，他这个年龄稍微显得尴尬，退了不甘心，而且的确尚能饭。不退吧，必须得接受日渐凋零后被人取代的忧伤。巅峰归隐，激流勇退，这种话嘴上说说轻松，但这么多年也就出了一个齐达内。 当年意大利三大机会主义前锋，因扎吉、蒙特拉、基耶萨，年龄最大的基耶萨还在有一场没一场踢着意甲，年龄最小的蒙特拉却打算要退役了，九爷被这个问题搞得有些烦。 因扎吉不喜欢标榜自己，虚荣就是虚荣，计较就是计较，至少他活得不虚伪。年轻时九爷也幻想着当自己老了以后，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告别，但当岁月之刀如温吞水一般慢慢割走了时光，他才感觉到了彼时的幼稚。 这是一种无奈，你不得不接受的无奈。 人从来不觉得青春需要留恋，似乎它无穷无尽，可当那你猛然发觉青春悄然远离后，却想不起来那种稍纵即逝是什么感觉。 因扎吉不愿意面对这个伤感的话题，上赛季结束后，他给自己重新订下了一个底线：坚决不去低级别比赛中恋恋不舍。如果感觉自己无法应对意甲的比赛强度，那就是该转身告别的时刻。 想是这么想，九爷还是害怕真到了那个时候，或许自己又要变卦，就像当年信誓旦旦踢不上豪门主力就退役一样。 卓杨并不知道自己今天的锋线搭档被蒙特拉一席话勾起了这许多思绪，如今球队除他之外的三个前锋，他死看不上吉桃子，配合上罗纳尔多最舒服。要论起顺眼，自然还是九爷。 “九爷，今天该开胡了。打算进几个呢？”中圈弧里准备开球的时候，卓杨问因扎吉。 九爷没有同往常一样和他嬉皮笑脸扯淡，而是很深沉地抬头看了看天，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才看向了他。“你觉得我今天能进球吗？” “把吗字去掉！我记得你有年头没帽子戏法了，干脆来一个。” “借你吉言！” 第三四四章 上半时徒劳无功 丹尼尔·博内拉少年时曾经是右边后卫，在帕尔马的时候也偶尔客串过，但来到ac米兰后，打右后卫这还是头一遭。所以，今天他显得很兴奋。 哨声一响，博内拉就杀到了前场，一记标准的下底传中拉开了ac米兰进攻的序幕。他的传球被桑普中后卫卢基尼解围顶出，弧顶前西多夫抬腿凌空抽射又被加斯塔尔德洛挡出，足球再次回到博内拉脚下。 继续传中！博内拉似乎没看到套边后伸手要球的卓杨，非常执着地把球打进了禁区。九爷因扎吉在与路易吉·萨拉的硬钢中只蹭到了足球的一点皮毛，射门歪歪扭扭出了底线。 “丹尼尔，拿球听我指挥，别瞎鸡ba给，你是把九爷当牲口使唤呢。”卓杨勾着博内拉的脖子对他说。 “知道知道，刚才太兴奋。我感觉今天有使不完的劲！”博内拉目光炯炯，就像他的笑容一样充满着无尽灿烂。 四分钟过后，又是博内拉右侧助攻上前，这次他很聪明地传给了切向肋部的卓杨。帕隆博和沃尔皮夹击合围，卓杨没有停球十字插花磕进了禁区，因扎吉反向扯动，西多夫从加斯塔尔德洛身边飕然闯了进去。 还没等到冠西哥起脚，他就被萨拉铲倒在禁区内；还没等他高兴，边裁就吹罚了他先越位；还没等他发火，主裁判阿伊罗尔迪就示意桑普多利亚开后场任意球。 第11分钟，皮尔洛开出角球，卓杨的战术跑位没能甩开保罗·萨科齐，在和他角力争顶中没能完全发上力，被桑普门将卡斯特拉齐奋力封出底线。 保罗·萨科齐今年24岁，主要踢进攻型中场，也能客串后腰或中场组织，这也是一名ac米兰所属球员，从2002年开始，已经被出租在外漂泊第六个年头了，桑普多利亚是他六年中的第四支球队。 第15分钟，卓杨从左侧下底后突破，变向加速过了马乔后，面对斯蒂法诺·卢基尼没有一点停顿，踩完两记单车后紧接着就是虚左实右的顿步。卓杨踏着风火轮从他身边穿过时，就听见卢基尼‘嗷~’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 卓杨的传球被西多夫打了飞机，这边卢基尼躺在地上抱着膝盖疼得五官挪了位。这一次真不是卓杨有意针对他的膝盖，这才哪到哪呀，动作连一半都没做完，纯属他自己运气不好。 卢基尼被抬了下去，20岁的小将亚历山德罗·巴斯特里尼紧急入替。 第28分钟，中后卫路易吉·萨拉上抢从西多夫脚下断球，然后便一路狂带，ac米兰竟然谁也没来得及招呼他，就这样被他沿着中路长驱直入杀进了30米区域。 33岁的萨拉曾在ac米兰效力过三个赛季，巴雷西退役后米兰曾想把他培养成接班人。但三个赛季过后他该怎样还是怎样，这才有了内斯塔移驾圣西罗。 萨拉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想破了内美人的防守根本连们儿也没有，所以不等美人儿上到眼前，萨拉抡起大腿就抽向球门左路。内斯塔侧身伸腿拦截，足球撞在他的脚腕上乍然变向，直奔球门右路而去。 迪达拧得腰椎嘎蹦蹦直响，这才勉强把足球点飞了出去。 “内少呀，你怎么能让这么个玩意儿来调戏我呢？你还行不行？”迪达一边揉着腰一边冲内美人嚷嚷。 美人儿笑得倾国倾城，他找上了加图索：“伊万，你他妈还行不行，让这么个玩意儿一路杀了过来？” 八爷笑得布鲁布鲁布鲁。“卓杨，你小子到底还行不行？你就眼巴巴瞅着这么个玩意儿差点把内少的尿吓出来？” 卓杨哪能吃这个亏。“冠希兄，你是干了多少亏心事儿呐！能让这么个玩意儿断了，你还行不行？” 西多夫左右瞅瞅：“皮波……” 九爷当即：“我还行！这么个玩意儿面前我再不行，就该去死了！” 路易吉·萨拉气得差点没当场吐血。 . 凭心而论，西多夫和卡卡或者谁搭档双前腰很合适，但让他像今天这样单前腰游弋前场，确实有点力有不逮。西多夫即便在他巅峰时期也更擅长纵向统治，横向策应和组织不是强项。 西多夫可以退守到皮尔洛身前保护，也可以冲入禁区一剑封喉，但让他独自引领前场攻击波次，不是和卓杨脱节就是距离皮尔洛有些远。两下不够手，就像刚才一样，出球难免犹豫，这才让萨拉抓住了机会。 第35分钟，卓杨在大禁区角上斜传，因扎吉在中路用脚步晃了一堆中后卫的心神，后点西多夫凌空垫射却偏出了球门。 第42分钟，西多夫传出过顶球，卓杨空跑抢出位置后空中头球回点给点球点跟前的因扎吉，九爷靠住萨拉半转身凌空射门，只可惜打偏了。 上半时ac米兰占据着明显优势，几次很不错的机会没有抓住而已。九爷显得有些急躁，而他的老朋友蒙特拉则看不出急躁还是从容，因为根本看不见他，小飞机消失了整整45分钟。 中场休息在更衣室里听着安切洛蒂絮絮叨叨，卓杨想起了小时候刚开始踢足球那会儿。 那还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正是桑普多利亚历史上最鼎盛的时期，两夺足协杯，横刀立马欧洲优胜者杯，更是从北方三强和球王马拉多纳的那不勒斯手中抢下了意甲冠军。 小卓杨晚上下楼去玩，却发现平日里喧闹的夏夜竟然冷冷清清，而几乎每家每户的窗户中都传出足球比赛的声音。匆匆忙跑回家去，发现父亲也正在看张璐和张慧德老师解说的意甲直播。 ac米兰vs桑普多利亚 从那一天起，小卓杨不但知道了ac米兰是爸爸最喜欢的球队，也记住了那支拥有曼奇尼、维亚利、隆巴多、帕柳卡和维尔乔沃德的桑普多利亚。 去年夏天率领意大利勇夺世界杯的名帅‘银狐’里皮，其执教生涯正是从八十年代初桑普多利亚的青年队起步，那支传奇的球队大多出自他当初的青训手笔。 “卓杨，卓杨卓杨！想什么呢？”安切洛蒂皱着眉头的呼唤吵醒了他的回忆。 “下半场你拉回到中路，咱们打双前腰。”“收到！” 最近安胖子特别喜欢在中场休息的时候把阵型变更成让他功成名就的‘圣诞树’。 第三四五章 下半场秋风落叶 整整100秒，下半时ac米兰开场见喜。 皮尔洛中路带球通过中场后巧妙挑传如羚羊挂角般无迹可寻，因扎吉反越位突入禁区同样鬼神难测，九爷右侧底线传中，卓杨在门前两米处左脚推射入网笑纳进球。 1:0这球就好打了，不怕桑普多利亚盘踞洞穴不出门。卓杨在前腰上承上启下的控制力明显比西多夫好太多，冠西哥则省事了很多，一门心思往前突就好。 第53分钟，皮尔洛分球到禁区左侧，西多夫原地连做假动作骚得没了个人样儿，吸引来三名防守球员后，他将球交给插上套边的梭子塞尔吉尼奥。 梭子人老鬼精，看到这一边已经拥堵成了高速路口的收费站，便直接大脚翻边去了球场另一侧，卓杨斜刺里下底刚好到位。这么大范围倒来倒去，早把桑普多利亚的防守阵型倒成了烂柿子。 卓杨不停球凌空扫传，凭空乍现的九爷因扎吉已经饥渴难耐。既便如此，九爷也没有蛮干，而是头顶加戏把足球顶进了远角上端，不猛不烈却让卡斯特拉齐扑无可扑。2:0，因扎吉打进了他赛季第一球。 九爷一扫赛前因为蒙特拉无谓之言带来的烦恼，呲牙咧嘴就开始了欣喜若狂，双手交叉拉起球衣下摆就要扒自己，脱了一半想起要吃黄牌又赶紧放了下来。 九爷幸免黄牌，桑普中场安杰洛·帕隆博却没能躲得掉。重新开球后没多久，他被卓杨的单刀直入突得晕头转向，五秒钟内被卓杨在两个方向用同样动作过了两次，帕隆博强打精神把卓杨拉倒在禁区外面。 皮尔洛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自己来罚这个定位球，距门22米的右侧，很舒服的位置。 睡皮卯足了劲来了一记落叶斩，却直接斩在了人墙最外侧11号贝卢奇的脸上，32岁的老前锋‘嗷’的一声，眼睛里全是小鸟和星星。 足球反弹回来，布罗基眼明脚快抢上又打，克拉迪奥·贝卢奇晃晃悠悠刚站直，炮弹直接轰在他丹田上，‘嗯！’，闷哼。 再次反弹回来，拿到球的是卓杨，只见他撅起屁股原地摇摆，电光火石间连续脚底拉球躲开人墙里冲出来扑抢的桑普人，半侧身瞄准缝隙右脚大力抽射。 气还没有回上来，贝卢奇没有队友上抢的原力，站在原地左歪右歪捧着心口，卓杨的射门正好楔在他的鼻子上。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贝卢奇仰面直挺挺倒下。 再反弹回来，西多夫拉开架势咬牙切齿还要再打，桑普3号雷托·齐格勒红着眼睛拦腰把他摔倒在地上。“你们差不多一点好不好？非要把人打死吗？” 大家再看倒在地上的贝卢奇，鼻子正像喷泉一样‘滋滋’朝着天空射血。ac米兰人有点脸发烧，都2:0了还要把人揍出血，确实有点不讲究。 主裁判阿伊罗尔迪先生可没觉得不好意思，他冲过来先给了齐格勒一张黄牌后这才不紧不慢往喷泉景观走去，不等他允许，桑普队医提着箱子已经气急败坏地冲了过来。 第66分钟，桑普多利亚主帅瓦尔特·马扎里用卡拉乔洛换下失掉小半斤血的贝卢奇，主裁判示意ac米兰继续前场任意球。 皮尔洛好像突然变得心地善良了似的：“卓杨，你是刽子手，恶人要当到底，你来吧！” 卓杨翻了睡皮一个白眼。明摆着的，这个比刚才那个近多了，都贴上了大禁区线，皮尔洛除了轮大脚砸运气之外没有好办法。 瞄了瞄，卓杨右脚外脚背加料连踢带拉，足球乘坐高速电梯掠过人墙头顶后直贯近角而入，3:0。 这座球场和圣西罗与梅阿查一样，是桑普多利亚和热那亚共用。联赛首轮ac米兰在这里5:0大胜热那亚，那天它叫马拉西，今天叫做费拉里斯球场。但不管叫什么，显然是ac米兰的福地。 马扎里教练用高中锋博纳佐利换下了还在缠着裁判嘟嘟囔囔的齐格勒，加强攻击的同时也防止他想不开自动减员。 重新开球后仅过去一分钟，卓杨先是和布罗基联手在中场反抢了卡拉乔洛，又同梭子打出配合，一路突进到大禁区腰线上。磕给梭子后，卓杨空切杀向了球门前点，塞尔吉尼奥斜传后点，桑普的禁区内被卓杨拉出了空档，因扎吉在后点推射，足球从卡斯特拉齐腋下穿过后入网，4:0。 九爷开心了，抖着双手在场上轻佻地庆祝奔跑，一点都不像七零后的老年人。 安切洛蒂也心满意足，他用西米奇换下了今天表现不错的梭子塞尔吉尼奥，然后又用古尔库夫替下队长加图索，八爷下场时把袖标交给了皮尔洛。 首相卡福也站在了场边，显示牌显示他将要替下梅开二度的因扎吉。可就趁着这点功夫，九爷完成了他的帽子戏法。 急于挽回点颜面的桑普多利亚已经前后脱节，卓杨冲进三十米区域竟然都没有人來盯他。到了禁区接到西多夫的反越位直塞球后，面对加斯塔尔德洛和卡斯特拉齐一前一后的防守，卓杨没有贪功，左脚外脚背一摆横扫给了落空的因扎吉。这种球，九爷是不会失误的。 5:0，九爷长出了一口恶气，卓杨把他拦腰抱起时，因扎吉恶狠狠喊了一嗓子：“去你妈的，老子才不着急退役呢！” 把卓杨吓得花容失色：“九爷，谁要让你退役了？谁他妈敢让你退役？” 因扎吉满面春风往场边走去的时候，卓杨还在追着屁股问：“九爷，你可要想清楚啊，米兰城的中老年妇女可都不答应……” 第88分钟，卓杨在反击中控球后助攻给西多夫一记距门5米的凌空抽射，把全场比分锁定在6:0。补时阶段，古尔库夫在防守蒙特拉时使用屁股暴力后撅，把小飞机拱出了一个跟头从而吃到黄牌。这无所谓，但这几乎是蒙特拉今天第一次在转播镜头里成为主角。 赛后交换球衣的时候，九爷因扎吉对他的老相好蒙特拉说：“文森，我这个人心态很好，能踢就将就着踢，踢不动了就混吃等死。看今天这个样子，我可能还能再混两年，啊哈哈哈哈……” 蒙特拉听着直犯恶心。 第三四六章 圣西罗胜或不胜 卓杨趴在蓝色意大利球场的球员通道出口，饶有兴趣地探出头看着看台上乱哄哄的场景，巨大的二踢脚闷响声不时在空中响起。 蓝色意大利球场是意甲亚特兰大的主场，今天是联赛第12轮，ac米兰奔赴贝加莫市，但比赛预定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面对看台上球迷的激动，主裁判还是不敢让大家出场。 那场6:0客场狂胜桑普多利亚的比赛已经过去了10天，在那之后，ac米兰又踢了两场比赛。 7天前，ac米兰在主场迎来了第11轮对手都灵，卓杨和皮尔洛被轮休没有出场，卡卡和安布罗西尼顶盔掼甲披挂上阵。米兰本赛季主场还没有取胜过，本想借着大胜桑普的余威拿都灵这个并不扎手的球队来祭刀，可上半时3分钟内吉桃子连续错失两次绝佳的机会后，让人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下半时刚开场4分钟，布罗基回防时在禁区内绊倒了迪纳塔莱，迪纳塔莱亲自主罚的点球让迪达赌错了方向。 此后就是米兰人的狂轰滥炸，前70分钟，ac米兰和都灵的射门比是21:3，但比分仍然是0:1。 第71分钟，九爷因扎吉和梭子塞尔吉尼奥替补登场换下法瓦利和布罗基。第83分钟，圣西罗内弥漫着球迷不满的嘘声，许多内森罗里用提前退场来宣示自己的抗议。 果然还是人家人爱花见花开的国民老公因九爷，他用一记补射建功多少慰籍了深爱着他的男人和女人们的心。ac米兰1:1战平都灵，赛季不败和主场不胜依然再继续。 赛前还发生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身穿短毛大衣头戴老式圆礼帽一身土财主范儿的卓杨还没来得及走上看台去找皮尔洛和罗纳尔多汇合，就被眼睛尖的记者给拦住了。 “卓杨先生，都灵前锋马萨希说他十分愿意和你做一次一对一交锋，只可惜你今天不能出场。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卓杨懵逼到一塌糊涂：“妈卖……，这他妈谁呀？我听都没听说过，他是踢足球的吗？” 于是，报纸上第二天刊登——《卓杨：马萨希是谁？他会踢足球吗？》 马萨希，masashi-oguro，27岁的日本前锋大黑将志。去年夏天都灵俱乐部为了开发远东市场，从法国乙级联赛格勒诺布尔引进了这位日本国脚，与他签下两年合同。 上个赛季，大黑将志总共替补上场7次，合计时间长达八十多分钟，有三脚射门零次射正。 别看这哥们儿在意甲球踢得不怎么样，但他特别会给自己加戏。去年刚到都灵的时候，他就对记者说：“听说尤文图斯是意大利最牛逼的球队，我很想和他们过过招，但是很遗憾，好像他们在乙级。哈哈哈……” 他的这番话很让意大利足坛反感，甚至都灵俱乐部也十分不满意，虽然都灵和尤文图斯是同城死敌，但尤文多少年来都是意甲的门面，想要糟践他你自己首先得有足够的份量，老妇人绝不是一个小瘪三能随便砸挂的。 而且电话门是足坛政治斗争的结果，属于俱乐部层面的较量和话题，球员们基本都不参与，谁听见过卓杨、马尔蒂尼这些人对尤文图斯说三道四了？大黑将志显然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 此番拿卓杨来蹭热度更说明他就是个戏精，因为大黑将志本赛季迄今为止还没进入过比赛大名单，自己都上不了场，还和卓杨一对一个茄子。 至于卓杨是不是真的没听说过他？真的！他没有那么大精力去关注一块意甲边角料，卓杨连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米兰二队球员都还认不全呢。 . 三天前，ac米兰终于在圣西罗取得了赛季主场首胜，而且还是大胜，但并不是在意甲联赛中。 11月8日，ac米兰迎来联盟杯c小组第二个对手，瑞典超级联赛的埃尔夫斯堡队。上半时比赛刚过去5分钟，雄心勃勃的埃尔夫斯堡就已经第三次在中圈开球了。 第3分钟，九爷因扎吉用一记头球冲顶拉开了宴会的序幕，一分钟后，卓杨便上演了了一出自抢自断自带自射的一条龙好戏。罗森内里们的屁股还没坐热，ac米兰就已经2:0领先了。 此后便是漫长的半场攻防战，埃尔夫斯堡不想死守却也由不得他们，他们能把球踢过半场的机会都少得可怜。ac米兰现在比以前骚了很多，以卓杨为首，以卡卡和皮尔洛、西多夫、古尔库夫等人为感染者，大家在球迷的起哄喝彩声中把足球都踢出了花来了，全是各种卖弄和炫技，玩得大家都忘记了进球。 父亲卓彤彤常说：人狂没好事，狗狂挨砖头。 上半时第44分钟，名不见经传的伊斯扎吉越位后打入一球，射穿了卡拉奇的十指关也逃脱了裁判的眼睛，瑞典人顿时看到了平安回家的希望，开心得跟孙子似的。 米兰传奇名将易卜拉欣·巴在看台上手捏着下巴隔空指点：“这小子是前年瑞超第三射手，可不简单哩！”巴大爷前年在瑞甲屈就了一年，他倒是能认得对面几个人。 中场休息时，一贯温文尔雅的马尔蒂尼从看台上下到更衣室里挨个指头杵着脑门儿冷嘲热讽，卓杨被熊得连大气也不敢出。卡卡的脸红得都能滴出水来，要多嫩有多嫩。 下半时老少爷们儿把一肚子的怨气全部撒在了对手身上，平均不到10分钟一个，狂进5球，最终以7:1把埃尔夫斯堡打得体无完肤。 九爷因扎吉再次上演帽子戏法，连续三场进账，三场打进7个球。卓杨也梅开二度，全场两射三传。九爷以77个进球继续遥居欧战总射手榜第一，卓杨进75个超越劳尔成为了第二。 卡卡标志性的远射，皮尔洛90+1最后一球完美收官。 赛后欧洲主流足球媒体感叹ac米兰如此兴风作浪，夺了多少冠军杯的风头。于是，每个人都再一次质问欧足联，为何让这样一支ac米兰沦落至联盟杯。 瑞典媒体倒是颇有微词，他们羞答答抱怨ac米兰得理不饶人，都到了最后一分钟还在不依不饶。俱乐部懒得理他们，这辈子还能不能碰的上都是个问题，球迷们代替球员做了回答：谁让你们胆大到在我们圣西罗都敢混越位？ 瑞典人说：这是我们足球的幽默！ 罗森内里说：去你妈的，7:1也是我们的幽默，你们倒是笑一个呗！ 国际米兰球员伊布拉希莫维奇说：我不认识他们。 第三四七章 警察球迷和黑纱 “好了，小伙子们。”主裁判萨卡尼使劲拍了拍手：“咱们出场！” ac米兰和亚特兰大的比赛比正常时间推迟了15分钟之后，主裁判通过请示足协，终于可以开始了。四周看台的大雷子二踢脚声似乎平息了许多，弥漫的彩色烟雾被冷风带走了一些，也能依稀看见对面的人脸了。 亚特兰大球迷如此激动，他们是在声援拉齐奥球迷，这一天，所有意大利球迷都在声援蓝鹰，包括他们的死敌罗马。 事情发生在今天中午，一群拉齐奥球迷大约四五十人，集体驱车前往米兰，准备去梅阿查给拉齐奥客场挑战国际米兰的比赛助威。车队走到阿雷佐市郊的一个小加油站时，大家便停下来给车加加油给人放放水。然而，在这里，他们和一小撮南下帕尔马同样是去客场助阵的尤文图斯球迷不期而遇。 拉齐奥球迷仗着人多先行挑衅，眼看就要挨揍，尤文图斯球迷赶紧向一辆路过的警车求助。于是，在乱糟糟的场面中，警察的枪响了，一名叫做布里埃尔·桑德里的拉齐奥球迷当场身亡。 拉齐奥球迷说，双方的冲突在警察到来时已经结束，他们都坐上了车子正准备离开，但警察却在三十米之外的距离开了枪，桑德里被打死在自己的副驾驶位置上。 事后警察解释说，擦枪时走火了。但死亡的布里埃尔·桑德里却不是一般人，阿雷佐警察捅了大篓子。 桑德里是罗马一间著名夜店的招牌dj，也是资深蓝鹰球迷，而且还是最有影响力的球迷领袖之一，他和许多拉齐奥球员关系非常密切，内斯塔与法瓦利都听说过他。包括ac米兰球员在内，很多人在第一时间谴责了阿雷佐警察，同时也声援桑德里的家人。 拉齐奥蓝鹰球迷号召大家占领今天的梅阿查球场，此举得到了国际米兰球迷的支持，两方人马将携手向警方示威。 天下球迷是一家，一贯和蓝鹰势同水火的罗马红狼球迷率先站出来表达了支持，他们表示今天也要占领罗马奥林匹克球场，警方不严惩凶手誓不罢休。 鉴于此种情况，那两座球场内极有可能发生针对警方的恶***冲突事件，意大利足协宣布国际米兰和拉齐奥，以及罗马和卡利亚里这两场比赛延期进行。 每轮十场比赛，其余八座球场也都有或大或小的声援活动，但谁也没想到，和罗马城八竿子打不着的贝加莫市球迷竟然如此火爆。 意大利并没有一座叫亚特兰大的城市，那玩意儿在美国。亚特兰大俱乐部所在地就是伦巴第省贝加莫市，俱乐部的名字来源于希腊神话中的女英雄‘阿塔兰忒’，英语译作亚特兰大。 今天蓝色意大利球场的横幅多得就像大学校园里连阴乍晴后大家集体晒被子，花花绿绿五颜六色，上面全是声讨和声援。 意大利的球场不像英格兰那样，看台和场地无遮无拦，这里很多球场都安装有高网和有机玻璃幕墙，把球迷和比赛场地严格限制开来，蓝色意大利球场就是如此。 大雷子还在时不时‘砰！砰！’响起，球迷把玻璃幕墙拍得地动山摇。卓杨倒没觉得担心，他只感觉这么火爆的场面很有意思，可内美人却皱起了眉头，忧心忡忡地说：“今天不应该比赛，会出事的。” 也许知道只有比赛才能让球迷转移注意力，主裁判萨卡尼匆忙鸣响了哨音。 刚才在更衣室里，今天的队长安布罗西尼拿来一大堆黑纱，每人给发了一条，让缠在手臂上，悼念布里埃尔·桑德里，卓杨当时便皱了眉头。 不管桑德里是被警察误杀还是击毙，他此前袭击尤文图斯球迷的行为无疑属于极端范畴，怎么也逃不掉足球流氓概念。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球迷组织就是想以此为借口企图从警方那里强行抬高自己今后的行为限高，争取来更大的权利。 此次席卷意大利全境的声援活动，无非就是绝大多数球迷的盲从行为，他们是最善于被带节奏的人。至于桑德里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其实无关紧要。 但卓杨一点也不想为他戴黑纱，黑纱在中国文化中有极其庄重的含义，绝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玩的东西。即便在欧洲这也应该是属于受人尊敬之人的荣耀，比如说前不久去世的穆叔，或者去年的法切蒂。而桑德里，说实话他不配。 卓杨是不愿意委屈自己的人，他问安布罗西尼：“这是足协的要求，还是咱们俱乐部的要求？” “哦，都不是，这是亚特兰大队长克里斯蒂亚诺·多尼刚才向我提议的。” 卓杨心说：他算个球！ 其实对于很多人来说，事情的真相和桑德里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终于有机会能满足一下自己的普世情怀，越是自私虚伪的人越喜欢标榜自己白莲花。 卓杨刚要开口拒绝，便听见旁边西多夫说话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谁的事，不能让戴黑纱的行为这么轻易。比如那年为了卡拉泽的弟弟，那种情况是该戴的。今天这个事儿，抱歉，老子不戴。” 安布罗西尼登时便急眼了：“你……”他可是给多尼拍了胸脯的。 “我同意克拉伦斯的观点。”卓杨赞成道：“黑纱必须有它的价值，在事情真相没有正确的官方消息之前，我也不会戴。” “我也缓缓吧，我活了这么大年纪，有些事情还是先让子弹飞一会儿再说。”首相卡福也说话了，他的份量可不一般，紧接着就是卡卡和塞尔吉尼奥表示了反对。 安布罗西尼这下有点抓瞎，把这些人挨个怼一遍并且说服，他可没那么大能耐。眼看更衣室陷入了冷场，内斯塔站出来打了圆场。 “这本身就是个人行为，戴不戴都无可厚非，自愿吧。” 于是，开场在草地上列队时，双方球员加裁判只有卓杨、西多夫和卡卡三人左臂上没有黑纱，煞是显眼。 第三四八章 无法记录的入球 卓杨今天的比赛感觉特别好，他在第3分钟就上演了破门的好戏。大禁区外一步侧身凌空飞射，身体如鹰击长空一般，足球只在天空中留下了一抹淡淡的痕迹便出现在球门里。 这是ac米兰全场第一次攻势也是第一次射门，卓杨此时感觉自己今天再完成一个帽子戏法是很轻松的事情。然而，这也是ac米兰今天最后一次攻势和最后一次射门。 第6分钟，卓杨和亚特兰大中场古伦特对脚后，足球被古伦特碰出了边线。本着就近发动快攻的原则，卓杨迅速跑去捡起足球准备掷边线。 边线球没有越位的说法，卓杨把足球在手掌中转了转，眼睛盯着从大禁区角往下偷袭的卡卡，两个垫步这就要把球甩过去。就在此时，他身后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 ‘嗵！！’ 卓杨被吓了一个激凌，向前窜出一大步后回身观瞧。我操，钢化玻璃幕墙被球迷砸出了一个大洞。 两位神勇的大汉正在用手抓住破裂边缘，奋力一点点将洞口撕开，一边还没忘记正义凛然地冲着卓杨大喊大叫：“无耻！你们竟然还有心情比赛，无耻！” 左右球迷和相邻看台受到了鼓舞，也纷纷蛮力拆下座椅砸向玻璃幕墙，球场气氛达到了鼎沸。卓杨张着嘴巴无声说道：别冲动啊，大家都别冲动啊！ “卓杨快跑！”卡卡拽起还在发愣的他向中线方向跑去，七八名前来支援的警察半途和他俩逆向而行，安布罗西尼正招呼队友们都往中线集中，大家要在一起。 主裁判萨卡尼紧急吹停了比赛，此时那边的窟窿已经足够大，球迷正和警察在较劲，一边想拼命钻过来，一边死活抵住往回推。整圈看台砸向玻璃幕墙的巨响声此起彼伏，眼见球迷的情绪已经难以控制。 萨卡尼果断命令双方球员退入球员通道，卓杨一边走一边和他唠叨：“裁判先生，刚才我进了一个球，你可要记住啊！” . 双方人马都裹上大衣在通道里扯着淡闲聊，通道口有警察守着，大家也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只能听见喧嚣声没有一点消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感觉愈演愈烈。 亚特兰大队长多尼三次和警察一起走出通道，看样子是去安抚球迷，可每次回来都灰头土脸，最后进来时头发都被泼湿了。 无所事事了快一个小时之后，萨尼卡先生挂上电话。“诸位，我将这里的情况通报给了职业联赛委员会，现在，比赛取消了，择日再重赛。” 顿时，米兰人傻眼了。亚特兰大无所谓，但ac米兰此后的赛程非常紧密，是整个意甲二十强最为繁忙的。俱乐部为了安排妥当，此后两个月的行程规划已经精确到了以每十分钟为单位，哪里还有空隙能再调整出这么一场。 安切洛蒂有些上头，他试图和萨卡尼扯扯皮协商一下，但显然是没什么卵用的。上边决定取消，是方方面面推诿的结果，再比赛下去，警方将不会为此背书，出了事儿算谁的？ 既然决定比赛终止，随队而来的总监布拉伊达便立即让大家收拾东西，尽快离开球场，直接回家。只有卓杨还不依不饶地拉着萨卡尼裁判：“到底是择日重赛还是择日续赛？我刚才可是进了球的，没道理说不算就不算……” 也难怪卓杨不甘心，刚才那记凌空飞射铁定能进赛季top10，竞争最佳入球也大有希望，就这么白瞎了，确实令人心疼。 卓杨这个正式比赛中的有效进球，因为如此一个场外风波又被合理抹杀，造成他职业生涯虽然每一粒进球都有明确记录在案，可多年后统计生涯总进球数时，却也让国际足联为了难。 . . 也不知道是谁曾经说过，没有在冬天来过意大利，便不算真的来过意大利。 意大利的冬天，没有中国人熟悉的那种凌冽，它显得温和了好多，潮湿空气让懒洋洋的白日也不再那么冰冷。这里的女人们喜欢在冬天穿起颜色搭配繁杂的服饰，就像一朵朵盛开的花。 “其实，意大利的女人就像牡丹。”海洋看着窗外的街道说：“乍一看很惊艳，但看得多了，就难免有些俗气，远不如兰花和梅花那么回味悠长。也就是说，这里的妞不耐看。” “好像有点道理。”卓杨同样翘着二郎腿。“我总觉得这是因为意大利的女性相对来说普遍不够自信造成的，所以他们才花去更多精力来打造外型，也就让意大利的服装业和化妆品市场格外繁荣。” 卓杨随球队从贝加莫回来，第二天就在米兰等来了海洋。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公司上下七八号人一起。商务部下属的中国海外经贸公司已经完全搭起了台子，开展业务第一站便来到了意大利。 如今意大利的经济正在‘改革开放’，经贸公司自然要趁着这个机会来为国内民间闲散资金找点出路，首先瞄准的就是纺织业。意大利的纺织业倒是历史悠久，很有沉淀，但中国在这一点上经过飞速发展后，无论产能规模还是技术能力都已经后来居上。就纺织业这一块，中国说是第二，全世界没人敢说自己第一，甚至随便从东部拉出一个省来，就已经是世界第一了。 意大利纺织业如今唯一的优势，就是他们经过时间沉淀后剩下的那个品牌，这个东西附加值很高，而恰恰又是新兴的中国纺织业所缺乏的。如此一来，经贸公司不在这上面打主意简直天理难容。 其实海洋和他的领导郝总经理一行人一个星期前就已经来到意大利了，只不过此前一直在罗马。米兰是第二站，后面还有都灵。刚才卓杨做东尽地主之谊，请郝总和海洋吃了意式大餐，宾主想谈尽欢后，卓杨这才和海洋单独留下来聊聊天。 “你在欧洲五年多了。”海洋说：“也算是对这里很了解，说说看你对欧洲女性的看法。” “怎么说呢？德国和北欧的妞，身高倒不是问题，但骨架太大，显得女人味儿不是很足，活泼足够，但谈不上可爱。”卓杨侃侃而谈：“英国妞普遍比较肤浅，脑子里没东西。她们和美国妞一样，适合去当脑残粉或者被忽悠成为白莲花，为这个精彩的世界添砖加瓦倒也自得其乐。” “法国妞很自信，无论长成什么样子都会感觉自己是no.1。就像翻开一本中世纪的诗集，虽然大多数狗屁不通，但给人一种很有格调的感觉。至于西班牙……” “我操，我让你说说哪个国家的妞长得好看奶又大，你扯这些干嘛？” 卓杨：“……” 第三四九章 皮少悲催失点球 十一月里的最后一场比赛，卓杨又来到了希腊雅典奥林匹克体育场。不光他喜欢这里，因为半年前才在这里登顶欧冠冠军的缘故，队友们也都对重临贵地很有好感。 “罗尼，你看球场顶上这两根像什么？”卓杨努嘴示意罗纳尔多去看那两根巨大的弧形斜拉钢梁。 罗纳尔多复出了！这是近期ac米兰最大的利好消息。 那场被夭折的第12轮联赛后，又是两个国际比赛日。这两个星期中卓杨过得很悠闲，陪着海洋在米兰內洛游览了一番后，他便回去了汉诺威，海洋则继续跟着他们的团队去谈生意。卓杨问郝总如果需要拜访贝卢斯科尼总理，他可以帮忙递个话，但郝总婉拒了，说那样就太官方化了，不是很合适。 后来海洋指点他：我们的业务不可能和政治脱钩，所以你不要参与进来。 国际比赛日中，虽然国际球员比如卡卡还是难免折腾，但意大利国家队却只有一场比赛，五大国脚集训完返回米兰内洛时倒不像前几次那么颓废。 于是，4天前在撒丁岛的第13轮联赛客场对阵卡利亚里时，ac米兰不但全主力上阵，而且肌肉伤病终于痊愈的罗纳尔多也首发出场。 老罗天王属于那种只要能踏上球场，他就是立马满血复活的神奇不死鸟，几乎不存在状态过渡期。而罗纳尔多的神勇表现，也让这场比赛成为了定位球大战。 开场才一分钟，罗纳尔多左路突破就被比翁迪尼放倒。这次皮尔洛一改自己的落叶风格，出人意料来了一脚圆月弯刀，卡利亚里门将福尔丁这一刻根本就是个茄子。 可仅仅三分钟后，右后卫圈圈奥多出现失误，他被马特里并不高明的盘带技巧闪倒在了地上，其实说他自己跟自己脚下较劲拌了蒜才对。无奈之下，奥多倒地时拉倒了马特里。丹尼尔·孔蒂开出任意球后，又是阿夸弗雷斯卡在前点力压奥多头球冲顶得手，1:1。 进入十一月后，奥多的状态明显不怎么好，别说相比他在拉齐奥时期的神勇，就连上赛季后半段那种兢兢业业的勤恳也不如。 卡利亚里披肝沥胆抵抗了半个小时后，比赛终于进入到了ac米兰表演时间。 第39分钟，罗纳尔多突入禁区被比安科踢翻，米兰获得点球。因为卡卡在第7轮大胜拉齐奥的比赛中罚失了一个点球，根据队内轮转规则，第二点球手皮尔洛走马上任。 睡皮很开心，作为一名节奏大师，进球并不是他的专长，梅开二度的机会更是罕至，今天却如此唾手可得，如何不合理到令睡皮嗨皮。 皮尔洛是技巧派，所以点球也玩的尽是心眼。他在倒数第二步稍作节奏上的停顿之后，把足球推向了右下角。正所谓机关算尽太聪明，33岁的老门将马尔科·福尔丁冷眼看完皮少爷尽情演出后果断扑向右侧，单掌一托，足球被拒门而过滚向了右侧底线。 卓杨乍然出现，抢在米切莱·费里之前半转身直接小角度抽射，足球从猝不及防的福尔丁头顶掠过贯入球门之后，他才像个木偶似地将双掌伸去脑袋上方。 2:1了，卓杨使劲捂住嘴憋着笑安慰皮尔洛：“皮少，这有点不合理，相当不合理。”皮尔洛哭丧着脸像得了疝气。 第44分钟，机会又来了。卡卡左路长传，卓杨后点头球点回到门前，罗纳尔多在小禁区前沿与比安科争抢下倒地，主裁判东达里尼鸣哨判罚点球，并且向死皮赖脸喊冤的比安科亮了黄牌。虽然说这个点球判得有些勉强，但刚才罗纳尔多两次被踢倒在大禁区线外哨子可没响，东达里尼多少要找点平衡。 根据队内规则，这个点球要轮到卓杨来罚了，或者由创造者罗纳尔多本人亲自来操刀。不过，罗天王生平不喜点球也不擅长，他在巴西国家队都不干这事儿。所以，摆了摆手之后，罗纳尔多饶有兴趣地看着皮尔洛，皮尔洛则眼巴巴瞅着卓杨。 “哎，罗尼。”卓杨假装糊涂。“好久没吃松茸了，到季节了吧？” 罗纳尔多立马笑得上嘴唇完全翻出了兔子门牙。“到了！到了，给给给……” 皮尔洛也笑了，潇洒地打出一个响指后。“这个时节吃松茸相当合理，咱们切不可辜负了。” “讲究人！”卓杨大声点赞：“皮少威武，一统江山青春永固。” 皮尔洛脑子里还在可惜刚才那个点球要是进了，今天就是个帽子戏法，打向左侧的点球又被福尔丁横身扑了出来，少爷都傻了。马尔蒂尼倒是没有犯傻，但他的补射在阿戈斯蒂尼的干扰下踢中了边网。 卓杨都觉得命运对待皮尔洛有些残忍。 下半时第48分钟，罗纳尔多在角球战术中扫射打进了他的赛季首球，3:1； 第60分钟，卡卡接到卓杨开出的任意球后弹射把比分改写为4:1； 九爷因扎吉换下皮尔洛，桃子吉拉迪诺换下罗纳尔多，卓杨回撤站在皮尔洛原先的位置。于是，九爷延续着他进入十一月后火热的状态，最后十分钟内梅开二度把比分锁定在6:1，ac米兰又是一场客场大胜，卓杨完成一射两传。 . “越看越像我们巴西乡下熬大骨头汤那种铁锅的耳朵。”罗纳尔多说。 “不，我觉得更像我妈妈买菜篮子上的提把。”梭子塞尔吉尼奥插嘴。他俩都说的是雅典奥林匹克体育场外侧上空斜拉着的那两根巨大钢铁弧梁。 晴朗的夜空中降下一朵忧愁的云飘进卓杨的心头，他默默无语抬头看着这一方黑暗，像是要看穿它背后的光明。 “怎么了你？”卡卡走过来搭住卓杨的肩膀，关切地问到。 猛然间，卓杨似乎看到了希望和光明。“里卡多，你看它们像什么？” 卡卡凝视了钢梁片刻，非常肯定地回答：“门把手！卡罗琳放鞋子的柜子门把手。” 卓杨几欲潸然泪下，恍惚间有一种绝望的感觉，夜空变得伸手不见五指。他喃喃自语道：“难道它们不像两架正在演奏的竖琴，或者正欲翱翔薄如蝉翼的翅膀吗？” 卡卡：“……” 首相卡福跑过来说：“今天天气冷，你们俩还不赶紧把身体跑热？卓杨，你老盯着那俩铁鞋拔子看个啥玩意儿？” 卓杨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第三五〇章 里瓦尔多之毁誉 因为不到72小时之后ac米兰就要在圣西罗面对自己在意甲最古老的对手尤文图斯，所以这次出征希腊的首发阵容以替补为主，只有前场三叉戟卓杨、卡卡和罗纳尔多依旧提枪出战，但安切洛蒂事先声明，只给卓卡二人半场时间，罗纳尔多则酌情考虑，反正锋线上状态最好的九爷因扎吉今天窝在米兰没来。 马安八皮四大顺位都没首发，今天米兰的场上队长是法老法瓦利，即便右后卫卡福和门将卡拉奇在队中资格更老，但ac米兰传统上只习惯让意大利籍球员担任队长，极少有破例。 开场第6分钟，法瓦利在禁区右侧上抢断掉了里瓦尔多的带球，随即没有通过古尔库夫，而是直接起大脚中长传去找了卓杨。 没有错，就是那个闻名天下的1999年世界足球先生和欧洲金球双料得主、35岁的巴西人里瓦尔多。 2002年在日本赢得世界冠军后，正值巅峰的里瓦尔多迅速被巴塞罗那抛弃，于当年夏天来到ac米兰。在接下来的赛季中，里瓦尔多还是相当出彩，闪光表现层出不穷，也算是为那一年米兰夺得冠军杯立下了汗马功劳。 但从2003-04赛季开始，这位世界足坛最优秀的左脚将受到了卡卡、鲁伊科斯塔和西多夫的三重挤压，赛季开打仅仅两个月后就不得不转会回老家巴西克鲁塞罗。 2004年夏天，里瓦尔多重返欧洲，他和希腊超级联赛雅典奥林匹亚科斯签约三年，成为希腊足球历史上最大牌的球员。此后三个赛季当中，里瓦尔多总共为奥林匹亚科斯打进了40个进球，还是非常不错的。 拿着希腊联赛第一高薪250万欧元的里瓦尔多在今年夏天和奥林匹亚科斯合同到期，俱乐部希望能以半价续约两年，里瓦尔多登时就翻了脸，转身便走把门摔得震山响。 然后他就转投了同城死敌雅典aek，以200万年薪签约两年，也就此成为aek俱乐部历史上知名度最高的球员。 世界足坛有许多‘一条腿’球员，基本上都没有太大成就，但唯有里瓦尔多是个奇葩。他的右脚连球都停不了，如果不是要拿来当立足腿，其实可以锯掉。但里瓦尔多偏偏只凭借一条左腿，硬是在足坛叱咤了这么多年。 而且里瓦尔多或许还是足坛最痴迷倒勾射门的人，别人都是恰逢其会后即兴来这么一下，但里瓦尔多背对球门胸停后原地倒勾射门已经成为了他的招牌，动作的区别仅仅在于有时候大腿垫一下再勾，有时候又不。 其实里瓦尔多成名很早，20岁就进入了巴西国家队，还差点参加1994年美国世界杯。但他也遇到了既生瑜何生亮的悲剧，那个诸葛亮就是罗纳尔多。 里瓦尔多和罗纳尔多的职业巅峰期以及足球活动半径严重重合，小他四岁的罗纳尔多处处强出一头。早期的里瓦尔多就是一名纯射手，可这个世界上那个时间段怎么可能还有比罗纳尔多更纯更全面的射手。所以，无论巴西国家队还是欧洲足坛，都只听闻罗纳尔多在风中畅笑。 实际上，1997年夏天巴塞罗那1600万把他买来，正是为了接替执意奔赴梅阿查的罗纳尔多。若不是罗纳尔多跑去征服意大利，里瓦尔多还不知道要低调到什么时候呢；若不是里瓦尔多在巴萨期间逐渐练就了一点前腰和影锋技能，2002年世界杯就算去也只能是罗纳尔多的替补。 既便如此，那一年巴西光辉璀璨的夺冠之旅上，同为进攻端3r，世人更铭记罗纳尔多的8粒进球和罗纳尔迪尼奥的左右逢源，里瓦尔多留给世界的印象更多是他对阵土耳其时的那记蹩脚诈伤和假摔，迪达弄不好是跟他学的。 但中国球迷对里瓦尔多的印象非常好，因为2003年2月在广州，新科世界冠军巴西国家队和中国队踢了一场友谊赛，按照合同要求，巴西以世界杯主力阵容迎战。 半年多前在世界杯上轻描淡写4:0屠杀中国队的桑巴军团在广州0:0和中国队握手言和，包括大罗、小罗、卡洛斯、卡福、迪达在内的绝大多数巴西球星都在场上漫不经心散步着踢球，完全没把比赛当回事，下半时广州奥体满场嘘声也影响不到他们。 只有里瓦尔多从头至尾认认真真比赛，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完全体现了球员的职业精神和对对手的尊重。那一天，里瓦尔多赢得了全中国球迷的掌声，赛后组织方毫不犹豫把最佳球员的奖励给了他。那一天，瓦刀脸里瓦尔多是丑陋巴西军团中最帅的男人。 按理说这样一个敬业、没有任何不良嗜好、极其自律、又有相当进攻绝活的球员，不至于巅峰状态只有短短四五年，毕竟他现在也才35岁，也不应该被豪门利用完价值后马上弃之如敝履。 里瓦尔多最大的缺点并不是他长得奇丑，而是他的性格，极度不合群。 他不是荷兰球员那种乖张，也不是哈桑·米多那样的孤傲，里瓦尔多非常内向，内向到孤僻。他和谁都处不到一块，秦桧都还有俩朋友，但里瓦尔多真的一个朋友都没有。 他从不参加任何聚会，请他都不去，也从不参加任何比赛之外的活动。没有任何人情往来，连份子都不知道随。队友谁的家乡地了震或是发了水灾，大家都没多有少捐一点，表达一下慰问的心意，只有里瓦尔多扭头就走，权当什么都不知道。 他这样的性格若是能受到欢迎，是对万千努力去与世界美好相处的人的严重不公平。 也许这种性格和他童年经历息息相关，也许里瓦尔多说话办事不知不觉就在噎人其实并非他的本意。但成年人的世界没有谁必须无条件理解你，每个人都要承受自己性格带给自身的福利和迫害。 他和米兰巴西帮都格格不入，卡卡这样温润如玉的绝世公子都能被他气得摔杯子，里瓦尔多能在豪门善始善终那才叫怪事。五月份ac米兰勇夺冠军杯时，里瓦尔多就在这里，但他根本没意识到要祝贺老东家一声，连去酒店拜访一下都没有。刚才比赛前还是米兰球员主动上去和他打招呼，这才相互拥抱了一番。 他只适合在小球队里被高高在上供着，或者干脆买上一支球队一边踢球一边自己说了算，后来里瓦尔多也正是这么干的，一直在自己队中踢到儿子打上主力。 2001年，球王马拉多纳在自己41岁生日时广发江湖英雄帖，来为自己踢场比赛庆生，里瓦尔多赫然在列。马拉多纳直言不讳：“看里瓦尔多踢球才是一种真正的快乐，只有他可以使我产生那种赏心悦目的感觉，只有他能完全征服我。” 但从那天过后，球王再也没说过这句话，而且再也没提起过里瓦尔多。 第三五一章 雅典森林的散文 卓杨在高速奔跑中腾身起跳，平伸左脚于空中轻柔卸球，落地后足球乖巧地舒缓滚动在他的身前。向内假动作后再向外侧急停急扣，泼命回追的葡萄牙边锋马努就像被狙击步枪击中一样脆生生闪倒在地上。 等到悲伤的马努从草丛中抬起头来茫然四顾，那个风一样的中国男人早已不知了去向。 轻盈躲开卡佩塔诺斯的侧向飞铲，就像海鸥调戏浪花，卓杨比海鸥更多了一份自由。莫拉斯已经紧张到不知所措，躬腰半侧身是他潜意识里唯一能做出的防守预判动作。 卓杨没有让他为难，穿裆而过的传球仿佛弄堂里逝去的风，风追随的方向是那个叫卡卡的碧玉人儿。 冬天是一个不喜欢张扬的季节，它骨子里是含蓄的。冬天总是把一切都安静地呈现，卡卡就是冬天里清澈流过的林间溪流。左脚拉球左脚拎，卡卡就像溪水流过卵石一样绕开了利贝尔奥普路斯，一样的顺畅和一样的恬然。 溪水拐弯汇流处是一叶弯弯的小船，小船上披着蓑衣含笑凝望的人，他在这里守候许久，守候着一个美丽的梦，梦中他叫罗纳尔多。 西里洛是一条鲨鱼，他喜欢抢夺小船的猎物。罗纳尔多身上的蓑衣猛然幻化成黄金战甲，守候的老翁原本是不朽的战士。左手摇动桨叶，右手轻抬钓竿，凶猛的鲨鱼便无可奈何撞向了溪边的岩石。 远处那一缕从海面上吹来的风依然在飘荡，似乎毫无规律却又目的明确，卓杨就像风一样悄然出现在了禁区里。阿拉巴齐斯是个好门将，他就像一把利剑，能斩破前锋的幻想。但是，再好的剑也斩不断风的吹拂。 上半时第7分钟，卓杨接到罗纳尔多的禁区内传球后，盘过门将阿拉巴齐斯的动作仿佛像风一样自然，ac米兰1:0领先。 卓杨双手指着罗纳尔多在笑，卡卡朝着他俩跑来，罗纳尔多觉得今天的夜风是温暖的，溪水也是清明的。 里瓦尔多遥看着前场欢乐的三人组，是他的丢球成就了这一曲黑夜的光明之歌。他不想承认自己羡慕那三个人，但他知道他们才是ac米兰现在的宠儿。 其实里瓦尔多非常想留在米兰內洛，比期待留在诺坎普更渴望。因为只有在米兰他才能感觉到没有人把他当做‘企鹅一样的呆子’，或者‘愚蠢的北方佬’。他喜欢米兰內洛，但他不知道米兰內洛为什么不喜欢他，里瓦尔多想了三年也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里瓦尔多不喜欢卡卡，因为卡卡太帅，帅得根本不像一个巴西人；他也不喜欢罗纳尔迪尼奥，因为小罗太喜欢笑，他不喜欢整天笑呵呵的人；里瓦尔多也不喜欢罗纳尔多，因为每个人都喜欢罗尼，这让他很妒忌。 里瓦尔多也不喜欢卓杨，虽然他从来也没和卓杨打过交道，一点都不了解他。可现在卓杨正一支胳膊勾着罗纳尔多的脖子，另一只手在揉卡卡的头。里瓦尔多讨厌别人勾自己脖子也讨厌别人揉自己的头，所以他讨厌卓杨。 里瓦尔多又看见罗纳尔多和卡卡把卓杨压住反过来使劲揉他的头发，揉得比鸡窝还乱。里瓦尔多皱起了眉头，因为如果谁这样对他一定会逼得他发火。 但是，卓杨似乎笑得比他们俩还开心。 卓杨喜欢这座体育场，前三次来这里都曾给他留下了美好的记忆。在这里他总是能进球，甚至还有过独中六元，那成为了去年金球奖评选绝地翻盘的重要因素。 所以，当罗纳尔多进球后，卓杨更加喜欢上了这里。 . 塞尔吉尼奥其实最开始的绰号不叫‘梭子’，而是‘穿梭机’，因为穿梭机可以穿越无尽时空。安切洛蒂以前喜欢在落后的时候换上塞尔吉尼奥，因为漆暗无穷的茫茫太空中，穿梭机是人类唯一的希望。 后来穿梭机也穿不动了，ac米兰需要更强大的续航动力，但塞尔吉尼奥仍然可以胜任织布机上梭子的工作，或者是游人如织的五星景区里那条迅捷的摆渡车。 走进冬天的树林，林子里面藏着许多秘密，松软层叠的落叶踩上去，会发出‘咯吱’的声音。摆渡车就像梭子穿过织线一样穿越密林，卷起枯黄的落叶久久不曾坠下。 卡卡是林中原本沉睡的红色火烈鸟，被落叶惊醒之后便飞往了丛林的边缘，他似乎想逃离这里。火烈鸟喜欢林中的安静，也喜欢林边山石上站立的那匹白马。 白马来自遥远的东方，他独自走了很久、很远，才来到这里。白马告诉火烈鸟：倘若你飞累了，就歇上一歇，这里有我呢。 接过火烈鸟传来的口信，白马沿着山崖峭壁的边缘奋蹄扬鞭，马蹄击打着石棱碎屑四溅。一路之上，白马分不清远处是硝烟还是炊烟，也不去理睬刚刚掠过的是榉树还是桦树，差点陷进去的是獾子洞或者狐狸洞他也不在乎。 白马只想赶紧把远方的口信传给正在等待着的鳄，他很喜欢经常做一做这种邮差，就像摆渡车喜欢织布，火烈鸟喜欢惊飞。 鳄从潭里仰首而起，他嗅到了火烈鸟的气息，鳄的鳞甲悚然林立，他听到了白马的蹄声。 鳄本就是龙之子，他的愤怒便是天威，他的怒火就是天罚。‘嗬——’一声长嘶，鳄的怒吼让林中百兽噤声，鳄的利爪只需亮起，就是耀眼的剑光。 鳄从来没忘记自己叫罗纳尔多。 . 上半时第43分钟，塞尔吉尼奥边路突破，卡卡疾走策应组织，卓杨斜插拉动防线后妙传，罗纳尔多禁区内抽远角得手，ac米兰2:0。 这一次，三个人一起揉起了塞尔吉尼奥的头发，虽然梭子的头发已经很稀少了。 卡卡说：“你说得挺对其实，那两个的确很像竖琴。” 罗纳尔多说：“也非常像翅膀，龙的翅膀。” 卓杨笑得更开心了，咧开的嘴唇里白玉而又整齐的牙齿上没有一点结石。虽然龙并没有翅膀，虽然在五彩灯光的照耀下，他觉得那两根弧梁现在更像两牙啃过的西瓜皮，但他仍然喜欢听到他俩这样说。 第三五二章 法瓦利乌龙二度 按照赛前自己的思路，半场结果又十分符合自己的心意，安切洛蒂便在中场休息时用博内拉和西多夫换下了卓杨与卡卡，再有六十多个小时就是同尤文图斯的巅峰战，那才是重头戏。 博内拉去打了左后卫，塞尔吉尼奥提上去左前卫，古尔库夫和西多夫形成双前腰，罗纳尔多还是圣诞树树梢。但这样的安排其实稍微有些不合理，因为ac米兰从霸主时代开始，就习惯了节奏调度重心在后腰位置，攻防两端前后场两个四十米处。 从德塞利、里杰卡尔德、阿尔贝蒂尼、博班，再到如今皮尔洛，尽管他们之间风格并不尽相同，但在球场上的工作内容却大同小异，个人能力差异造成的侧重点区别而已。 如今ac米兰阵中有两个半人能胜任这个工作，皮尔洛和卓杨，再加上半个埃莫森。锋线离不开卓杨，所以皮尔洛已经无可替代，这也正是ac米兰夏天里德科和埃莫森必须得其一的原因。 所谓半个，是因为埃莫森在他最巅峰的那几年的确具备了阵后调度能力，但近两年似乎只剩下了中场大闸和后插上，ac米兰想通过实验室配合训练计划，看是不是能将他的能力重新召唤出来。 成功了，皮尔洛将会有一个还算管点用的替补，失败了，无非损失500万转会费，皮尔洛还是只能在非重要比赛或弱队面前才能休整。 成没成功谁也不知道，反正前不久埃莫森在训练中受伤了，实验室说预计休养两个月。 如果皮尔洛不在场上，ac米兰其实更适合打双前锋，把攻击重心前移后，由能力超强的进攻三叉戟去解决问题。然而，下半时没有了卓杨对雅典aek后防线凶狠的撕扯，古尔库夫和西多夫组合在一起有点互相抢戏，卡福、梭子、布罗基三人后置中场的搭配不伦不类，他仨谁也没有洞察全局的调度能力。 此时最合适的队形，应该上桃子吉拉迪诺，中场传统菱形站位，用米兰球员丰富的赛场经验来完成标准4-4-2的运转。 正因为队形和球员个人风格之间的不适应，再加上自上而下对联盟杯的不重视，ac米兰在下半时便落了下风。 西班牙老教头费雷尔执掌雅典aek一年多了，去年躲过‘卓杨的诅咒’之后，他对球队的改造逐渐显现出了成果，原本风格平庸的aek注入了鲜明的西班牙边路元素。战绩怎么样暂且不论，雅典aek是如今希超最具观赏性的球队。 而aek扳回一球正是通过他们的边路。 米兰的老少爷们儿不但低瞧联盟杯，也很低瞧去年此时被卓杨带领替补六球大胜的雅典aek，巴西国家队漫不经心起来都能和中国队握手言和，aek还能不如中国队了？ 格奥吉斯在右边路长驱直入，米兰前七十米这一侧太空了。直到距离底线不远遭遇到博内拉的强悍防守，格奥吉斯这才乘机回做给了中路的里瓦尔多，他自己扯着博内拉往内收去。 里瓦尔多再次敲去右边路，西班牙球员塞萨尔继续往这条线路突去。博内拉被扯走了，梭子还没来得及到位，只能由卡拉泽补出来。塞萨尔把足球再推回中路的利贝罗普洛斯时，禁区前的保护形同虚设，中后卫失位防线出现大洞。 利贝罗普洛斯拔脚怒射，门前卡拉奇侧身飞扑，球前法瓦利舍身拦截。射门撞在飞铲的法老的腿上，减速弹起后从空扑坠地的卡拉奇身体上方慢悠悠跳过。 无论这个球算谁的，比分也都变成了2:1。 这个时候安切洛蒂也看出了问题所在，如果皮尔洛在的话一定会大喊：这他妈不合理！安胖招呼热身的吉拉迪诺，准备用桃子换下古尔库夫，球队打传统4-4-2。 然而，天不遂人愿，罗纳尔多突然感觉大腿根腹股沟附近隐隐不适，他现在对小伤小病就如同十年怕井绳。于是，罗纳尔多向场边示意换人，安切洛蒂只能用吉桃子换下了罗天王。 第68分钟，换人完成后，场上米兰的老将们也在安切洛蒂授意下做了自我调整，加强了中场防守宽度，而且即便是替补防线，也不是雅典人能轻易打得动的。其实如果球员们重视起来，两支球队实力上的差距依然还是存在的，希腊和意大利差着境界。 战局逐渐变得平稳，全场几乎消失了的里瓦尔多郁闷不已。 他的能力比起巅峰时期自然已经远不如，但法瓦利没有放松对他的警惕。02-03赛季，里瓦尔多在ac米兰进球不多，但两场对阵拉齐奥是却都有入球，而且都是打漏了当时拉齐奥队长法瓦利的防守，为此法老不爽很多年了。 所以从一开始，法瓦利就没打算放过里瓦尔多，法老如果在没有伤病的情况下，防守功力在当今世界足坛仍然是一等一的。刚才那个丢球让法老很窝火，十有八九赛后要算成他的乌龙球，但那种球他又不可能不去扑，中场保护缺失必然会造成后卫线混乱，法瓦利都不知道该找谁说理去。 法瓦利把这一腔怨气直接全撒到了里瓦尔多身上，瓦刀脸最后二十分钟遭罪遭大了。性格内向的人就有这点好处，满身青紫也一声不吭，要把里瓦尔多换成小猪施魏因，这会儿把天都能吼破。 到了全场第86分钟，里瓦尔多想拿球都难，他是aek的进攻箭头，他若施展不出来球队也就那样了。 阿根廷人洛佩斯斜传给塞萨尔，西班牙边锋内切都是绝活，塞萨尔拐进中路后搅乱了一池死水。布罗基被洛佩斯牵制住防不上来，卡拉泽在对面死盯利贝罗普洛斯。眼看塞萨尔弯弓搭箭就要三十米远射，法瓦利果断扔下里瓦尔多抢上来封住射门线路。 塞萨尔脚腕轻抖改射为推，足球去了侧前方里瓦尔多那里。法老防着他们这一手呢，抢到半截悚然转身去卡里瓦尔多。 毕竟是昔日天皇巨星，里瓦尔多今犹在。只见他虚晃一招让过来球，转身便要跟随着渗进禁区。法老岂能如他所愿，带着铁器摩擦声响的飞铲由侧后方呼啸而来。 里瓦尔多球让得有些大，眼看要被法瓦利破坏掉，他也急忙忙倒地，试图利用大长腿先行将球勾走，去找边路的莫利纳斯。 到底还是法瓦利快了一步，他在里瓦尔多的挤压下动作变形却仍然踢中了目标，只不过，原本是用脚面破坏变成了脚尖猛捅。 法瓦利一记铲射贴着地面直飞入禁区，径直冲入球门，卡拉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里瓦尔多没好意思庆祝，法瓦利没好意思从地上起来。场下的卓杨再次看向那两弯斜拉弧钢梁，心说：果然还是更像两个臭鞋拔子。 第三五三章 反而被围点打援 ac米兰客场和雅典aek打成了2:2平，赛后球队直接乘坐包机连夜返回了米兰，大巴会把他们集体拉回到米兰內洛。 都坐到飞机上了，老少爷们儿的气氛还是怪怪的，法瓦利更是一路绷着个脸，想哭又想发飙的样子。法老此人脾气很大，属于炮仗性子，但那是对外人。他在米兰內洛人缘很好，为人很仗义，喜欢给队友帮忙，谁开车违章了需要消个罚单什么的，给法老说一声就好。 比赛结果虽然有点惋惜，但远不是塌天的时候，ac米兰在c小组中3战一胜两平积5分暂居小组第一，比利亚雷亚尔两战一胜一平列第二。米兰最后一场主场对阵小组中最弱的博雷斯拉夫，一个小组前三名都可以出线，所以说今天打平根本就不叫事儿。 但法瓦利脸上挂不住，赛后刚洗完澡欧足联官方网站上就公布了，第一个失球也算他的乌龙，ac米兰今天在场上打进了所有的4个球。法老是本场的场上队长，除了那两个倒霉催的乌龙，他90分钟表现几无挑剔。 第二个乌龙后里瓦尔多欣喜的模样更让法老火大，他真的很想撵上去捶瓦刀脸一顿。其实大傢伙心里都明白，这两个球不全是法老的责任，其他人防守失位才是更重要原因，作为中后卫，法瓦利左堵右挡反而值得表扬，他就是踩了狗屎而已。 法老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一点，但他就是过不去这个坎，何况他又不是个习惯责怪队友的性子，法瓦利是个勇于担当的爷们儿。球队里几个老资格比如卡福、梭子他们都凑过去轻声安慰他，法老也只是嗯嗯两声依旧耷拉着脸。 卓杨不喜欢这种气氛，也有点心疼法瓦利，知道他不是个小心眼，就是需要解开这个扣子。 “哎，法老。”趁着还没起飞的功夫，卓杨隔着几个座位呼叫法瓦利。“你发现了没？” “发现什么？”法瓦利不明所以，队友们也都看向他俩。 “你今天把这个赛季的任务提前完成了啊！” 话一出口，坐在卓杨旁边正喝水的卡卡直接‘噗’喷了对面罗纳尔多一裤子。 前两天在来的飞机上，法瓦利和大家扯淡时，说他职业生涯这些年，基本上每个赛季进球不超过两个，不管打多少比赛，少则一个，多则两个，从来没破过例。大家当时还起哄说什么时候专门找机会让法老多进几个，然后让他请全队嗨皮，所以所有人对此记忆犹深。 “我操！还真是。”法瓦利红着脸。 全机舱的人哄堂大笑，罗纳尔多忙着拿毛巾沾自己的裤裆。有些事情直接说破反而也就不尴尬了，都是踢了n多年球的人，球场上什么怪事大家没见过？于是，机舱里的气氛顿时欢快了起来，ac米兰的旅途一直就是这个样子。 法瓦利也跟着大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也就变成了真的在开怀。等笑得差不多了，法老举起手摇了摇：“对不住啦，兄弟们。今天我这是让鬼咬了两口，拖累了球队，对不住啦！” “法老你这是打我脸呢？第二个球是我的事儿。”布罗基也站了起来：“早就该果断犯规，当时就是犹豫了，要不哪来后面的事儿。” “第一个球是我的责任。”梭子塞尔吉尼奥也不甘示弱。“我小瞧了对面那个西班牙小子，没想到他那么能跑，懒了两步没跟上。法老，对不住了。” “出击！我应该早出击。还是跟你们配合少，想当年……”巨人门将卡拉奇脑袋都快杵到机舱顶了。 一时间，成了大家自我批评和自我表扬的盛会，与会诸人都踊跃发言，欢笑声此起彼伏。卓杨叫住笑眯眯走过身边的空乘小姐说：“美女，你可都听见了，刚才这几个倒霉蛋蛋这一路上别给他们喝水。” “好的，卓杨先生。”美丽的空姐顺势抱住他的胳膊蹲在了卓杨旁边，眼线勾出的大眼睛里充满着热切。“请问您需不需要喝点什么呢？” . “再喝点！”九山对晓彤说：“彤哥，咱俩再喝点。” 虽然已经到了十二月，但中国南方广西某小县城海边的气候还是很暖和，九山和晓彤开着吉普车来到这里的小海鲜烧烤摊上，并不违和。 俩人已经喝空了一瓶茅台外加一提嘉士伯，军营就在不远处几百米的地方，喝再多问题都不大。第十九综合大队常年在各地轮训，广西这里只是他们众多驻地之一。 原本俩人都同属‘汉江’战斗小组，上尉晓彤是少尉九山的组长。但此时此刻，‘汉江’不复存在了，晓彤的军衔也变成了少校，九山在为他送行，明天一大早晓彤就要离开第十九综合大队了，今天他专门从北京飞过来和战友们告别。晓彤表面上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但他的一只眼睛已经完全失明。 事情要从年初说起。 二月份的时候，新疆南部某县城突然发生暴徒围攻县政府的事件，暴徒们有刀有枪。县政府自然也是有武装的，于是便一边组织人员应对，一边向县公安局和武警中队求援。 接到消息后，武警和公干马上组织了精干战力，火速前往增援。但没有料到，半途遭到了暴徒们的埋伏，他们被打了伏击。 设埋伏圈的已经不是暴徒范畴，而是一群训练有素武器精良的军事化恐怖分子。虽然武警和公安马上构建了阵地进行反击，但猝不及防之下依然伤亡巨大，双方最后伤亡比达到了2:1。 恐怖分子实施了一次非常标准也非常成功的围点打援军事部署，而围点打援是我解放军最擅长的战略战术手段之一，甚至全世界军队在这方面的战术理论都来自解放军。但现在被敌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引起了中央和军方的高度重视。 武警雪豹反恐特战队空降该县进行镇压，但敌人化整为零放下枪就是老百姓，根本没办法短时间清理，只能利用管控逐一打击。 通过审讯几名俘虏，得到的消息却让高层大吃一惊。 第三五四章 獠牙剿灭东方旅 那些被各种势力煽动起来的wei族叛乱分裂分子，经过多年强硬打击后，他们在国内已不成气候，许多人成群结队逃往了境外，南疆有许多乡镇青壮年男子少得可怜。 可逃去境外的这些人也没有落下什么好，纷纷成为了中亚火药桶里的炮灰，成批成批死在了車臣或者阿妇汗。国外各种势力为他们建立的训练营也不时被当地政府军剿匪，甚至中国直接出动军队越境打击。第十九综合大队很喜欢干这事，就当是在磨刀了。 上面这些情报就是中国军方所掌握的，敌人也都是些乌合之众，没什么战术素养，武器装备也十分落后和陈旧，就算不理他们也存活不了多久的那种。 但这一次通过审讯俘虏，军方却得知了一个极为震惊的消息：此次军事袭击的几个头领都是从境外返回后组织策划，这伙人都经过了非常正规的训练和培训，而且他们受训的地方距离中国很远，那里有整整一个旅的正规部队，配备了大量重武器。 这个情报此前军方完全没有掌握，根本不知道还存在这样一股敌人。只是十来个人就在国内搞起了这么大动静，如果让这些敌人羽翼丰满后，造成的损失将会不可估量。 军方庞大的情报系统开始高速运转，针对性的刺探很快有了结果。 幌子！此前那些不堪一击的训练营和乌合之众都是幌子，其实从炮灰中死里逃生的很多分裂分子被某些国际势力秘密运送到了伊拉克和叙利亚交界的地方，那里所有大国都在伸手，光是武装派系就有七八种之多。 这些原籍中国的wei族分裂分子名义上依附邪恶的大衣斯蓝国，也就是后来的艾s艾s，但他们接受的是美国的正轨军事培训，作战理念为游击战，军官人手一本中阿双文的《论持久战》。 除了最高军事长官，他们称之为司令，其余六七百人全部为中国新疆籍，枪支就不用说了，这伙人还配备有坦克、火炮、火箭筒、肩扛式反坦克和防空导弹，等等一些列高级步兵装备。他们对外号称‘东方旅’，在与各方冲突中边训边战，作战能力日渐强悍。 此次就是他们背后的势力感觉中国国内太安静了，害怕时间长了后人心思稳，他们不好搞事情，便派出了一个小分队秘密辗转潜回国内，闹出一点动静也告诉被严格‘镇压’的‘民众’：我们的剩战还在继续。 这是一群有组织、有信念、有战略战术、有丰富作战经验的敌人，如果不看高精尖装备，这个‘东方旅’的实际作战能力已经超过了同等部队规模的解放军，毕竟解放军常规部队的实战经验大多数为零。 必须在国际势力还没有觉察到咱们已经盯上这群人的时候，打掉他！仅仅三天，解放军工兵部队就在中国西部某地依托地形修建了一座‘东方旅’驻地全地形模拟小镇，一个星期内第十九综合大队和敌人模拟部队就进驻其中，随即展开了专项训练。 训练完成得很顺利，只要将‘獠牙’运送到地点，敌人将死无葬身之地，但怎么去那里显然是个问题。此次第十九综合大队将全部出动，将近千人要远出国门孤军作战，空军的战机因为航程问题无法给予支援，中国还不像美国，全世界都有军事基地。 所有准备工作都在高速运转，时机很重要，九山和他的战友们要做的就是等待。于是，便等到了夏天，九山和卓杨老穆、海洋正在密云喝酒的那个清晨，他接到部队电话：准备工作就绪，时机到来，马上归队。 第二天，九山和战友们在副旅长段云翰的亲自率领下乘坐飞机抵达了俄罗斯索契。当夜，一架俄罗斯‘安东诺夫-124’大型民用货运飞机从索契飞往土耳其，要去拉130吨大豆回来。飞行途中，因为引擎故障飞机中途迫降叙利亚。 第十九综合大队再出现时，全部身着叙利亚政府军的服装坐着火车进了山，下火车又上卡车时，又变成了南库尔德尤素福部族武装。 一路上军服换了三四套，第十九综合大队神不知鬼不觉摸到了敌人驻地附近，如此庞大一支军队，完全没有任何声响。 战斗极其顺利，即便‘东方旅’在当地已经打出了不少威名，但他们和‘獠牙’的战斗力仍然判若云泥，被如此一支强悍的部队突然袭击，他们其实应该感到荣幸。 第十九综合大队只用了两个小时就完全剿灭了‘东方旅’，顺便还将旁边一个连的艾s艾s武装送上了西天。天刚蒙蒙亮时，部队已经安全返回了此前的机场附近。 ‘安东诺夫-124’因为小故障需要排除，只能放弃原先的货运计划，先行飞回俄罗斯维修，然后这个大块头莫名奇妙直接飞去了中国西安。 整个战斗极其辉煌，充分准备后搞突然袭击的第十九综合大队是天下无敌的。此役獠牙歼敌八百一十四名，摧毁装备无数，自身牺牲六人，负伤二十六人。伤员中就有五中队‘汉江’战斗小组组长、上尉晓彤。 说起来有点倒霉，晓彤是在率领‘汉江’小组侧翼进攻时，被一只炮弹炸飞过来并激发了的震爆闪光弹伤到了，当时就被震得晕了过去，但这个问题并不大，睡几天就好了，可近距离的强光严重损害到了晓彤右眼的视网膜和视觉神经组织。 在西安治疗了一个多月后，晓彤的右眼外观上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但却从此成了‘独眼龙’。 晓彤在精英聚堆的第十九综合大队里，也属于标准的‘儒将’。学霸出身使得他有非常高的学识，精通三门外语。从小练习传统武术形意拳又让他在练习了军中格斗术之后成为‘獠牙’身手最好的几个人之一，反正九山打不过他，中队长南伟军也打不过他。 而且晓彤天生具备极高的观察力和反应能力，行动敏捷敏锐，警惕性和预知预判能力很高，他的综合素质在整个十九大队也是佼佼者。 但高烈度的精英战争容不得一丁点瑕疵，一只眼睛失明将会对他此后的战斗带来明显的损害。不光会危及到自身的安全，而且还会给身边战友带来危险。这些道理晓彤都懂，所以当段旅长找他谈话的时候，尽管很不舍，但晓彤还是很爽快地同意了调离第十九大队作战部队。没有如此格局，也成不了一名獠牙精英。 但到底去什么地方，晓彤又犯了难，他是喜欢战斗喜欢成就感的人。 第三五五章 卅四金童皮耶罗 “彤哥，你这次调去三处，也算安定下来了，不如把嫂子也接到北京去，一家人在一起多好呀！”九山对晓彤说。 “家里还有老爹老娘，我也没有兄弟姐妹，就只能靠她照顾了。唉，来不了呀。”晓彤酒量不错，刚才那瓶茅台他喝下去了一大半。 当决定要离开獠牙作战部队时，晓彤很是仔细思量了一番。段旅长建议他去为第十九大队做电子辅助工作的二线部队，因为晓彤上军校的专业就是电子信息，这也算学以致用，而且名义上还算是十九大队的人。可晓彤却对此兴趣不大，经过战火洗礼后，他对长年累月窝在一个固定单位很不喜欢，嫌不刺激，晓彤是高智商的精英，他需要成就感来满足自己。 或者回原部队，就是北京军区著名的特种部队‘东方神剑’，可那里刺激是刺激了，但除了训练还是训练。晓彤喜欢训练，只要训练是为了接下来的作战，但东方神剑几乎不可能有真实作战机会，如此一来，这种训练对于晓彤这样的人就只剩下折磨。 从第十九综合大队因伤退下来的军官，可以在几乎全军所有部队挑选去处，也可以任意挑选全国所有政企单位就此转业，这是国家对这些英雄提供的奖励和福利，是他们应得的。 经过认真考虑，晓彤选择了去往总参三处二局。 三处是总参极为神秘的一个单位，说白了就是军方的情报特工部门，其中二局专负责为国家高级政要执行安全保卫工作，二局的人就是俗称的‘中喃海保镖’。 晓彤选择二局，首先一点二局里面有很多原先獠牙的战友，就连少将局政委都是段旅长的前任，到这里算是老友重逢。 其次来说，二局的工作让晓彤感觉很新鲜，而且他的身手特点也非常适合。 还有，二局的福利工资待遇相当高，比第十九综合大队还高，这是由他们特殊的工作性质所决定的。晓彤不是财迷，但他喜欢给家中妻儿老小更好的物质生活。 出院后，晓彤回到家乡汉中度过了两个月的假期，再回来时，他就已经不再是第十九综合大队的人了，军衔也变成了少校。此番专程过来道别，回去后再经过专门培训，晓彤就将从一名杰出的獠牙战士，转型成为优秀的中喃海保镖。 “九山，记住咱们獠牙的誓言，永远都要记住。” “是！” 啤酒已经撕开了第三提，但晓彤却越喝越清明。“我离开了，但我永远都是獠牙的战士，会永远捍卫咱们的誓言。” 九山和晓彤继续喝着酒，他们永远都会是修我戈矛与子同仇的战友。晓彤此次因负伤而造成的工作变动，也终于为他日后和卓杨的交集创造了契机。 酒意酣然，海面上清凉的夜风习习，小烧烤摊的客人稀少，无所事事的老板正目不转睛盯着电视在看，那是一场意甲足球比赛直播，ac米兰对尤文图斯。 . 都准备要开球了，卓杨还在纳闷儿刚才布冯是怎么回事。 时隔两年，ac米兰与尤文图斯再次在意甲相逢，虽然国际米兰与尤文图斯之间被称作‘国家德比’，但实际上，从影响力来说，ac米兰和尤文的对决才是意甲第一巅峰。 两家俱乐部之间因为电话门的龌龊，没有了以前亲密无间的恩爱，但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仍然还是尽可能团结在一起，意甲神圣联盟并没有垮塌。被判处五年球监的尤文前总经理莫吉，甚至公开声明希望加盟ac米兰，而他意甲‘第一经理’的名头显然令一直试图让球队自负盈亏的贝卢斯科尼十分感兴趣。 卢西亚诺·莫吉先后两次主管尤文图斯的转会工作，时间长达26年。在这26年中，经由莫吉买进的球员没有一次走眼，全部物有所值，这在国际足坛绝无仅有。不过，莫吉在商业运营商本事又不如加利亚尼，所以尤文图斯在全球影响力和品牌价值上一直远不如ac米兰。 贝卢斯科尼也许琢磨着，加秃敞开了挣钱，莫吉不花冤枉钱，才会是ac米兰未来前进的方向。又也许，莫吉没准儿在拿ac米兰给自己向高院申诉造势呢，谁知道呢？ 尤文图斯比ac米兰意甲冠军拿的多，米兰又比尤文欧冠头衔更多。从当红球星影响力上，尤文图斯最拿得出手的布冯在卓杨和卡卡二位顶级小生面前，还是要弱了一些。而他们原本的头牌皮耶罗，今天则没有首发。 皮耶罗是个神奇的人，1995年21岁的他在对阵佛罗伦萨时一鸣惊人。从那一天起，皮耶罗就被称作‘金童’，而且这个称呼一直叫了十几年，至今报纸上时不时还要呼唤一两声。三十多岁的金童，世界足坛绝无仅有。 不过，最近皮耶罗心里很犯嘀咕，他感觉俱乐部正在逐渐将他边缘化。首先是主力位置，拉涅利明显更偏爱亚昆塔和特雷泽盖的锋线组合，其次高层迟迟不启动与他的续约谈判，这都让他闻到了其中不寻常的味道。 上一轮尤文图斯5:0大胜巴勒莫的比赛中，小将帕拉迪诺快攻时没有传球给队长皮耶罗，让他错失了进球机会，皮耶罗便训斥了帕拉迪诺两句。这要放在以往是很寻常的一件事，皮耶罗有这个威望也有这个权利。但这一次，帕拉迪诺立马回嘴顶撞，众目睽睽之下把老大怼得很难堪。 这种事以前根本不可能发生，球队内部没有人敢冒犯皮耶罗，老队员都不会，别说一个23岁的新兵蛋子。于是，恼羞成怒的皮耶罗竟然干出用脑瓜子去顶帕拉迪诺肚子这么没水平的事情。 事后回想起来，皮耶罗觉得帕拉迪诺背后一定有高层的授意，这是准备拿他开刀的先兆，自己毕竟已经34岁了，不可能再是尤文图斯的未来，金童只是个戏称而已。 皮耶罗猜得没错，尤文图斯的确想给他一点提示：不要再肆无忌惮炫耀自己在内部的影响力，回到甲级后球队不需要再去求着谁，任何人都要加紧尾巴做人，乙级时的高工资必须缩减。 尤文图斯并不是非得赶皮耶罗走，但降薪是必须的，而且球队需要新的核心，这个人应该是布冯才对，皮耶罗应该逐渐退居二线。 但被尤文图斯寄于核心厚望的布冯，却在刚才莫名奇妙给卓杨摆了脸子。 第三五六章 工业化尤文图斯 两队赛前列队相互握手时，因为彼此大部分球员都相互很熟悉，场面显得十分友好。 卓杨在尤文图斯首发阵容里也有几位能说的上话的人，关系最好的莫过于‘娇娇’基耶利尼，接下来就要算互相欣赏的内德维德了。剩下的基本也都是些江湖名将，没见过也听说过，谁还能互相不给点面子了，比如说特雷泽盖，即便和卓杨如今为了最佳射手争得头破血流，但面子上的功夫一点也不缺。 和布冯也很熟悉，多次在不同场合打过交道，俩人还有过几次不错的聊天。于是，和布冯握手时卓杨也包含着热情，满面堆笑。可未曾料想，布冯同前面的塞尔吉尼奥与卡拉泽都十分客气，轮到卓杨时却猛然绷住了脸。 布冯皱着眉头耷拉着眼皮，根本没看卓杨，嫌弃厌恶的表情一目了然，握手也只是非常敷衍地拉了一下便罢。卓杨登时就一愣：我刨你家祖坟了？ 卓杨好好回忆了一番，还是不明所以。自己没有得罪他呀，人前人后也从来没说过他的坏话，你这是给你爸爸我摆的哪门子脸？ 就连卡卡也看出了端倪。“卓杨，怎么得罪他了你？最近没听见你胡说八道呀！” “谁说不是呢？我也没看上他老婆呀，给老子发的什么癔症？” “哧哧嗤，那你看上谁家老婆了说说看。” “卡罗琳！” “……”卡卡：“滚蛋！” 一时半会儿卓杨根本想不明白，比赛已经开始了，开球的是特雷泽盖和亚昆塔。本赛季目前排在射手榜第一的是15球的卓杨，半程不到，他已经超过了上个赛季的进球数。排在第二的就是特雷泽盖，进了11个。 今年30岁的大卫·特雷泽盖和亨利是法国锋线上的双子星，俩人的年龄和成长道路几乎相同。要论起能力，其实俩人也差不多，但特雷泽盖在名气上始终不如亨利，而且被好哥们儿越甩越远。 原因是多方面的，最主要是俩人球风的差异。亨利能边能中，速度和技巧性都是当世一流，刷起比赛来观赏性很强。特雷泽盖却是个纯中锋，球风十分朴实，他这种人在球场上几乎看不见，等看见时就是他进球了。 再者特雷泽盖从来没在哪支球队当过老大，亨利可是威名赫赫的‘海布里之王’。而且意甲尤其尤文图斯的炒作造星能力远不如英格兰足坛，那里的任何一个二流前锋看起来都比意甲一流前锋还招摇。 如此一来，即便特雷泽盖是在最艰难的意甲，即便他的射门进球率更高，但星光上却和亨利隔着境界。 两年没见，但ac米兰和尤文图斯一贯知根知底，开场后双方都非常谨慎，老老实实扎紧防守口袋，其实他们两家对决从来都是场面沉闷，2003年那场冠军杯决赛120分钟都打成了0:0。 磨磨唧唧经过几次隔靴搔痒的进攻之后，第12分钟，尤文图斯先行发难。内德维德前场反抢了安布罗西尼，不转身分给弧顶前的扎内蒂。扎内蒂顶斜搓右侧，特雷泽盖赶在塞尔吉尼奥之前，距门10米处右脚小角度凌空抽射，足球击中近门柱底部弹回场内。 尤文图斯根本不是升班马，全世界也不会这样看他们。本赛季打到现在，尤文6胜4平2负积22分，而ac米兰则4胜8平保持不败积20分，两家暂列第三和第五，第一当然还是近两年火烧火燎的国际米兰。 一直到第20分钟，ac米兰才有了第一脚有威胁的射门。卡卡从左侧突入禁区，但在基耶利尼和泽比纳的夹防下没办法起脚，足球在三人之间碰来碰去，卓杨赶上来偷了一脚捅射，布冯做出了一次伟大的扑救。 半个小时过后，卓杨彻底明白为什么尤文图斯如此意甲豪门，却在全世界并没有与其身份相应的影响力，都灵之外的球迷也都很嫌弃他？因为尤文图斯的打法太讨人厌了。 卓杨感觉这半个小时里自己和队友陷入了无边无尽的浑浊之中，连呼吸都很困难。球队运转处处受阻，一步一个坎，和这样的球队打比赛，心理素质差点会被他逼疯。 一支球队，尤其是豪门，他们的风格是经历过岁月的沉淀而形成的，并不是换个教练就能改变。尤文图斯最为显著的战术特点就是限制，对球场空间和对手空间的控制，而且做到了极致。他们的比赛并不以足球为目标，而已完善自我为首要任务。 尤文图斯的足球，不需要秀气，不需要灵感，也不需要激情，更不需要诗和远方，尤文的足球只需要工业秩序。 所以尤文图斯可以败，但你想把他打垮打出惨案几乎不可能。如果让一名球迷用‘稳’字来联想，99%会说尤文图斯。 正因为如此，齐达内、巴乔，甚至普拉蒂尼，这些天纵奇才他们在尤文图斯都未能施展出全部才华，反而是内德维德这种朴实无华的人如鱼得水。尤文图斯的球风基本上和观赏性不沾边，他们的比赛球迷体验感非常差，有时候自家球迷都会嫌弃他们。 这样一支球队，影响力无法宽广延伸也就很好理解了。但也正因为如此，也说明了尤文的球迷才是个顶个的真爱。 至于尤文是怎样形成这样一种工业风格的，那就得请教在这里运营了26年之久的莫吉了。人家加利亚尼是能挣能花，莫吉是不会挣但是会过，浓厚的重工业气息。莫吉走实用主义路线，加利亚尼善于利用明星效应广开财路，每年的财政表上，尤文图斯比ac米兰的盈利高出一大截。 但是，为了足球运动的繁荣，为了球迷熬夜看球不睡着，莫老板您还是不要来ac米兰了吧，哪里也不要去，放足球一条生路吧！ 几年后，尤文图斯终于摆脱了沉重的‘莫吉线路’，球风赛风也逐渐变得清新和煦，尤文雄霸了意甲。但那个时候，这里的足球已经衰落了。 回到现场。 想要攻破尤文的球门总是很难，是因为他们的风格，更因为尤文有一个布冯。布冯很可能是足球历史上唯一一个几乎没有任何技术弱点的门将，据说，能攻破他球门的只有上帝和布冯自己。 卓杨想试试，因为布冯给他瞎鸡ba摆脸。 第三五七章 高质射门全被封 卓杨用节奏差过掉萨利哈米季奇，面对迎上来的莫利纳罗用前滑步晃得他顾此失彼，自己顺势内切横向带球。扎内蒂接踵而至，卓杨却突然起脚，一道凌冽的弧线直袭球门左上死角。 足球航线的末端猛然出现一只手套，布冯垫步腾身而起，单掌将球托出了横梁。 有人说，同布冯一个时代的门将都很悲剧，因为他们永远只能去争第二。此言可能不虚，因为当今世界足坛名头最响、公认门将世界东邪西毒的另一位，皇马卡西利亚斯，他的确不如布冯，高质量的远射总是会令圣卡西头疼。 在内德维德的挤压拉扯下，卓杨仍然完成了25米处的半凌空曳光飞射，足球似乎带着尾部射流笔直飞向球门右立柱内侧。布冯与球门线呈31°斜向飞扑而去，如果用电脑当场进行计算，会发现这是最合理的一个角度，无增无减。横身扑尽的布冯左手与足球空中相遇。 17岁登上意甲赛场，19岁进入国家队。吉安路易吉·布冯压制了一代又一代意甲门将，从帕柳卡到托尔多，而且还将继续压制下去，一代又一代。 诺切里诺的解围球被卓杨断下，随即在距门28米处弯弓搭箭，恰似流星赶月，却在途中有一道明显下旋。足球在小禁区外坠地反弹，再行冲往门线时，一只熟悉的大手断然拒绝。 布冯认为一场比赛的极限是丢一个球，如果丢掉两个，那将会是他的耻辱。 卡卡右路传中，卓杨右脚停球左脚反扣闪开扎内蒂，门前11米处低海拔激射，足球像草丛里潜行的蛇。布冯瞬间倒地铲封，脚尖触球后将将滑出门柱。 皇家马德里的球迷说：卡西第一，布冯第二。切尔西球迷说：切赫第一，布冯第二。除去他们两家，其余全世界球迷都说：布冯第一！ 卓杨左路带球人球分过泽比纳，人球再合一时，便是惊天一击。足球于空中呈‘s’形飞行轨迹，又像随风的落叶一般，毫无规律。 布冯被最开始的假象诱惑，滑步向左后却猛然醒悟，仿佛重心重来不曾偏离似的，两个反向垫步信手拈来。飞身而起反弓形身体完全舒展，左手之间点飞足球时，它距离穿越只有0.5公分的遗憾。 17岁的那一天，布冯第一次踏上意甲赛场，他的对手是ac米兰，他对面站着乔治·维阿、萨维切维奇，还有罗伯特·巴乔。那一天，那个身材瘦弱颀长的少年零封了对手。 皮尔洛长传找到拉边的桃子吉拉迪诺，桃子没有贪功，也没有强行去过掉谁，他很聪明地选择了横传中路。卓杨跟进拍马赶到，基耶利尼跟随的脚步稍慢了半拍，卓杨前点离门6米处外摆右腿诱惑，突然左脚脚后跟磕球，足球从跨步卡位的基耶利尼裆下穿过，直袭球门远角。 正往前点调整的布冯刹那间原地侧扑，仍然是最合理的角度和最疾速的反应，又只是一个指尖。足球变向划过门柱，被莱罗塔列大脚破坏出了边线。 从上半时第30分钟，到下半时60分钟，ac米兰总共对尤文图斯形成了六脚极具威胁的射门，全部出自卓杨脚下，而他在这半个小时也只射了六脚门。六次射门质量极高，而且风格各异，全部命中门框范围，但也全部被布冯封堵。 卓杨早已在心中为布冯暗挑大拇指：这哥儿们虽说今天不知道犯了什么病，但这身守门把式果真不是盖的。 卓杨今天的状态非常好，这六次射门更是高度专注下施展出的精品，是从他职业生涯五六年以来几千次射门近三百个入球的经验凝炼而得。卓杨相信，换作自己以前所遇见过的任何一位门将，这番努力之下破门是毫无悬念的，而且有极大概率不会只进一个。 但今天却全部无功而返，只是因为门前那个人换成了布冯。 此时布冯何尝不是全身直冒冷汗，他也对卓杨这六记刁钻恶毒的射门产生了深深的忌惮，布冯职业生涯中迄今为止从未遇到过能连续攻击出如此高质量射门的前锋。有些东西电视镜头并不能交代清楚，球迷、记者，甚至场上的球员也不能品味到其中的细微末节，但布冯作为门将史上的佼佼者，又是亲身经历与参与者，他最能透彻了解卓杨这六次射门的险恶。 无论远近，全部是攻击门将最为难受的反向死角；无论刚柔，全部是最能欺骗门将的速度节奏差。而且脚底下全部加了料，指哪打哪随心所欲，没有一丝一毫的失误。门将只能有两种选择，要么放弃束手就擒，要么被迫竭尽全力之后听天由命。 布冯的反应能力比绝大多数门将快上了那么一点点，所以他可以选择奋力一扑，避免了坐以待毙。优秀的身体条件和非常扎实的技术基本功，又让他能将动作做到完全。既便如此，布冯在这六次扑救中也不像平时那么胸有成竹，毫无把握之中能尽数封出，实在是运气好到爆。 布冯和卓杨一样，今天的状态非常好，堪称自己职业生涯中的巅峰水平。此时此刻，布冯不由得对卓杨心中折服：这小子果然鬼见愁，果然当今天下第一妖人。 只不过，布冯仍然对卓杨充满着厌恶，虽然他和卓杨之间没有任何过节，虽然好友内德维德和小弟基耶利尼都说卓杨是个真诚毫不做作之人，但他还是很讨厌他。因为布冯对中国人非常反感，中国人狡诈、阴险，唯利是图而且极其傲慢，虽然卓杨并不是这样，但在布冯看来，卓杨是足球世界中唯一的中国标签。所以，他必须对卓杨厌恶。 故此，每次胆战心惊的扑救完成后，布冯嘴里总是会自言自语：该死的中国佬！ 卓杨也瞧见了布冯的嘟嘟囔囔，只不过不知道那是什么。其实卓杨一点都不愿意和布冯交恶，从二哥蒙托利沃、娇娇基耶利尼，到马尔蒂尼、皮少加八，他们都说布冯是个相当不错的人，无论在意甲世界还是意大利国家队，布冯的人际关系都很融洽。 卓杨不是个非要和全世界作对的别扭人，与人为善才是他的处事原则，只不过他的善良具有分明的原则和棱角而已，因为善良若是没有锋芒，则善良毫无价值。 攻破布冯的大门，是一名攻击手的执着；布冯为什么突然对自己冷眼而视，是卓杨想要搞清楚的内心疑惑。 第三五八章 不坑朋友拒点球 安切洛蒂和拉涅利都已经开始了换人调整，德尔·皮耶罗上场换下了碌碌无为的亚昆塔，九爷因扎吉上来替换也没什么表现的桃子吉拉迪诺。罗纳尔多腹股沟那里没有好利索，本场依旧休战。 比分仍然是0:0，前60分钟比赛尤文图斯客场占据着微弱优势，ac米兰稍显被动。但如果抛开沉闷的场面，卓杨和布冯的对决是全场唯一的亮点，他俩也是二十二人中仅有的出彩。 在限制与反限制中，谁都踢得很难受，尤文图斯无所谓，他们本来就属于‘哪怕我不好受也要让你难受’，ac米兰则是被迫针锋相对，让我难受你也别想好受。 这样的比赛，电视机前熬夜的球迷铁定昏昏欲睡，只有在电视里发出‘哗——’声后才猛然睁一下眼：噢，卓杨射门了，没进。然后再继续半睡半醒，过会儿时间再惊醒一下，仅此而已。 第70分钟，皮尔洛中场转移，卡卡得球后突然启动突破莫利纳罗，然后从右路斜传禁区。前点九爷抬脚扫射，却莫名奇妙踢空了，这可真不常见。基耶利尼在九爷身后慌忙解围，足球撞在他膝盖上高高弹起。 卓杨刹那间甩开莱罗塔列后将自己抛向空中，背对球门飞身凌空倒勾，如飞龙在天一般。 距门只有7米，如此凌厉和猝然，已经不是人类可以防守的范畴，这是一记必进球。然而，下意识做出屁股顿地伸腿动作的布冯却神奇地用左腿将球挡了出来，简直不可思议，全世界没睡着的人接连两声惊呼。 足球恰好坠落在刚才射了一脚空气后留在原地的因扎吉面前，九爷撩腿一挡，那颗该死的足球撞在他迎面骨上悚然窜入两米之外的球门。 米兰人没有忙着欣喜，尤文人没有着急抗议，大家全部转头去看裁判和边裁。果然，那二位没有任何犹豫，这个越位实在太明显了。 . 马尔蒂尼出场，他换下快跑虚脱了的梭子塞尔吉尼奥，那一边27岁的马尔基奥尼也替下了同样难以为继的萨利哈米季奇。泥泞般的比赛中，体能消耗要比往日里高出许多。 第75分钟，马尔蒂尼左边路传中，但中间接应的因扎吉启动前明显有一个迟疑，再跟进时已经赶不上趟，错过了这个射门机会。第79分钟，卓杨左侧起球传向后点，九爷跑位没有甩开基耶利尼，被身高出半头的娇娇轻松头球解围。 相比起尤文图斯，两天前才远征了雅典而且平均年龄更大出许多的ac米兰体能上的劣势很明显，中场已经给卓杨和因扎吉提供不了多少帮助，卡皮八安只能先竭力护住自家后防线。 博内拉换下奥多，米兰用完了最后一个换人名额。尤文图斯也一样，帕拉迪诺换下已经35岁的内德维德，拉涅利想看看能不能在最后时间给米兰人致命一击。 第83分钟，八爷加图索钢牙咬碎断下了皮耶罗的带球，卡卡则连拨带扣躲开诺切里诺的反抢后，给卓杨送出了精准直塞。 卓杨仿佛风中的柳枝一样开始起舞，接球转身变向一气呵成，有‘白色野兽’之称的扎内蒂这一刻就像被锯断的树桩轰然倒地。 高速中前错步假动作过掉莱罗塔列，卓杨如今的死亡突骑干练和简洁了许多，唯一没变的，是令人赏心悦目的美感。 吹入禁区时，只有基耶利尼在身侧紧紧跟随，娇娇的脚步有些踉跄，他连犯规的机会都没办法调整出来。 卓杨完成射门前的最后一次触球，人和足球同时朝右侧变向，对面半截出击的布冯完全守不住重心，垮塌倒地后奋力伸出左掌，但足球离开手套足有一尺之遥。 布冯不是神，即便神仙被卓杨晃倒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卓杨面前是17.86平方米的空门。 跟在卓杨右侧后方的基耶利尼心里知道已经于事无补，但还是做出了绝望的铲球动作。总得做点什么，自己跟自己好有个交代。 紧接着，正准备出左脚拨悠然空门的卓杨轰然倒地，他被基耶利尼踢中了立足的右脚。主裁判莫甘蒂哨声急促响起，卓杨、布冯、基耶利尼三个人都躺在地上。 基耶利尼都傻了，可怜兮兮看过来：“卓杨……” 话音未落，他便猛然刹住嘴巴，因为他看见坐在地上的卓杨正冲着气喘吁吁跑过来的莫甘蒂摇手指。“裁判，我自己摔的，娇……基耶利尼没碰到我。” 这一下，大家都傻了。 只是在毫厘之间，别说莫甘蒂和其他球员，就连近在咫尺的布冯都认为是基耶利尼踢倒了卓杨。只有卓杨和基耶利尼两个人心里清楚，他们之间并没有接触，卓杨被自家圣西罗的场地坑了。 抿着嘴把卓杨从地上拉起来后，浓眉大眼的基耶利尼抖着眉梢说：“你果然从来不坑朋友。”如此重要比赛，如此最后关头，如此世俗足球，卓杨就算骗个点球也无可厚非，何况他刚才还算不上是骗，只需沉默不语顺势而为就好。事后谁也不能指责他，基耶利尼也不能，因为这就是足球。 “滚蛋，老子已经后悔了。”说心里话，卓杨的确有些后悔，但他刚才就如同基耶利尼放铲一样，也是下意识便做了一回君子，因为娇娇是朋友。换作其他人，卓杨此时此刻铁定伪君子。 莫甘蒂和卓杨握了握手。“卓杨，了不起，你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甭客气，那什么……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不？” “哈哈哈哈……”卓杨和莫甘蒂互相拍了拍肩膀。 尤文图斯人也都围上来对卓杨点点头表示欣赏，至于他们心里是否在嘲笑傻逼不得而知。皮耶罗热情洋溢：“卓杨，你是所有年轻球员的榜样。” 其实现在夸他就等于在骂他，卓杨希望尤文得了便宜别卖乖。他同样满腔热情回应皮耶罗：“共勉共勉。德尔，你也是所有老年球员的榜样。” 皮耶罗：“……” 米兰人无可奈何，任何人对公平竞赛精神有不满都只能憋在心里，只能把不甘心丢落在自家圣西罗的场地上，事发地点的草皮掀出了一大片。至于他们心中是不是对傻逼稍有微词，那谁也不知道。 比赛还并没有结束。 第三五九章 君子布冯开黄腔 卓杨好不容易当了一回正人君子，费厄泼赖闪耀圣西罗，球迷被感动得掌声如雷，尤文图斯人礼节性表示感谢，米兰人面子上要支持一下。 只有当事人之一的布冯没有任何举动，没有点头，没有寒暄，更没有拥抱。他起身后就一直在旁边冷眼瞧着这出戏，虽然并没有专门去看卓杨，但眼神里依然满是嫌弃和厌恶。 于是卓杨更加百思不得其解：老子都这样高风亮节了，你布冯都没点表示?好歹你也是léi锋精神的直接受益者，老子的点球可是例无虚发，别说你是凡人布冯，布上帝我也能轰进去。干嘛还绷着个驴脸，老子梦游的时候真把你家祖坟刨了吗？ 虽然说今天到这会儿连头带尾九次射门全部被布冯守住，但卓杨除了心里稍许憋闷之外却并不感觉失落，因为他知道这不是常态，不是足球的常态也不是布冯的常态，无非一切机缘巧合外加人品爆种而已，否则的话，谁还敢和尤文图斯比赛？哪个前锋还能站在布冯面前？ 布冯又不是没丢过球，丢得也未见得就比其他优秀门将少；尤文图斯也不是没输过球，老妇人还远不是天下第一。所以，即便今天寸功未立，卓杨也并不担心，布冯不可能一直都这样老天护佑，自己也不可能每场都遭遇老天爷嫌弃。 相比起屡射不中，卓杨更想弄明白布冯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大意见。 . 第87分钟，马尔蒂尼下底传中，球被泽比纳挡出了底线，ac米兰获得一个角球。 卓杨自然是尤文图斯的定位球防守重点，基耶利尼主防，回撤的特雷泽盖在侧方协防。皮尔洛打出战术手势，随着他的助跑，卓杨突然插到特雷泽盖的身前，利用他和基耶利尼调整位置的匆忙，又像只陀螺一样原地转身，从他俩中间挤了出去。 在球门前画出一道反向‘？’轨迹后，卓杨出现在中路，基耶利尼虽然还在跟着他，却完全失去了防守位置。 足球如约飞临，卓杨卡住娇娇充分起跳，来球高出前点众人后急速下坠。来到卓杨眼前时，速度高度配合恰如其分，迎头顶上去，门口站满十个布冯也挡不住。 但一个布冯却够了，他对定位球时的防守选位登峰造极，此时布冯已从门前垫步起跳。身高191，臂展199，卓杨跳得再高也不如布冯手伸得高。 轻舒猿臂，布冯单手揽月稳稳将足球拦住，抱进怀里狗都叼不走，随即卓杨和布冯空中相撞双双跌倒在地上。 因为在小禁区里，莫甘蒂裁判马上吹哨判罚了卓杨冲撞守门员。这很正常，卓杨又不是故意，这种情况每场足球比赛中都会出现，只判进攻球员犯规就好，别说黄牌，连声警告都不用说。攻防两边球员也都没什么异议，谁矫情也矫情不到这上面。 卓杨正要从地上爬起来，就听见耳朵边布冯嘟噜了声：该死的中国猪！卓杨不由得为之一愣。 踢了已经第六个年头的职业足球，卓杨在球场上遇到的种族歧视垃圾话数都数不清，他早都不再当回事了。他知道对手想借此激怒干扰他，很低级的小手段而已。而且卓杨还不像黑人球员那样，遇到这些事情便不依不饶，事后非要满世界声讨不让对方付出代价誓不罢休，搞得天下皆知，这其实是缺乏自信的表现。 卓杨基本上当场能报复就干了，他的手段多的是。再说了，论起嘴巴上的丧尽天良，卓杨没服过谁。你嘴上歧视我，孰不知我打心眼里歧视着你。 不过，今天不一样，他从布冯的语气中听出了厌恶，而且是一种发自肺腑的厌恶。这种就非常少见了，不是此前那些纯粹的话佐料。 卓杨愕然扭头看着布冯：“你说什么？” 布冯脸上的嫌弃溢于言表：“该死的中国佬！该死的黄皮猴子！” 好了，实锤了！卓杨只要垮了脸，哪怕天下第一的布冯在他眼中也不是根葱，球王马拉多纳了解一下？ 卓杨伸手卡住布冯的脖子站了起来，而布冯是被他捏起来的。“姓布的，再说一句让爷爷听听？” 布冯是个聪明人，此时没有遮挡镜头都对准这里，他无论在说什么赛后都逃不过那些口型专家。而且他才是球场上真正的正人君子，从未有过恶名，从来不和别人动粗。布冯就这样皱着眉头冷冰冰盯着卓杨一言不发，任由他捏住自己的哽嗓咽喉，他知道队友不会视而不见。 基耶利尼赶紧抱住卓杨：“卓杨，冷静点，好兄弟，要冷静。”只有他听见刚才布冯说了什么。 裁判和双方球员都迅速围拢了过来，所有人都以为卓杨全场屡射遭拒后恼羞成怒，借故相撞对布冯动了粗。相比起布冯，卓杨球场上邪恶的名声太臭，他干这种事情理所当然。 米兰球员把卓杨连拉带劝弄去了一边，莫甘蒂向卓杨出示了黄牌，尤文图斯人喊着让给红牌，还有几个在装腔作势骂骂咧咧。卓杨的发小海洋在看台上饶有兴趣看着这一切，他专门向郝总请了假撵在开赛前赶到米兰来看现场。 此后，22个人在场上继续胶着了几分钟，比赛最终以0:0互交白卷收场，ac米兰依然赛季不败和主场不胜。 比赛结束后，双方致谢现场球迷，尤文图斯先回到了更衣室，ac米兰绕场一周后才彻底收工。通道里大家一个没看住，卓杨便单枪匹马闯进了圣西罗客队更衣室。 ‘嗵！’更衣室大门被卓杨一脚踹开，差点把卡莫拉内西的门牙撞掉。 “吉安路易吉·布冯，是男人就站出来给我一个交代。”卓杨朗声说到。卓杨并不在乎布冯骂了自己，但他想搞清楚布冯为什么要骂自己。 更衣室里顿时就像炸了锅一样，除了布冯不以为意依旧杵在原地一声不吭，几个自认为有头有脸的暴脾气立马冲了过来。娇娇冲在第一个，但他过来是为了拦住队友，因为只有他知道其实是布冯理亏。 第二个冲过来的是队长皮耶罗。“卓杨，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干不得体的事情。”语气中带着警告。 本来就对皮耶罗没什么好感，卓杨不怒自威根本不和他废话：“滚一边去！” “你……”皮耶罗心中一个激灵。卓杨和罗马队斗殴的事情外界遮遮掩掩，但球员之间一传十十传百早都听说了。这个货一个人在这里都敢打罗马一个队，你以为他就不敢打尤文图斯吗？ 看着眼目前这些乱哄哄想上又不敢上、不上又不甘心、被基耶利尼拦住却又跃跃欲试的尤文图斯人，卓杨一声雷霆：“我和布冯的事情，不想挨打就全他妈滚开！想挨打就排好队，老子一个一个教你们做人！” 第三六〇章 傲慢偏见与连累 都快深夜了，卓杨约着卡卡和罗纳尔多一起跟海洋吃完了饭，还是没想明白布冯为什么会骂自己。两家共用一个球场，ac米兰主场，国际米兰自然去了客场，要不然这顿饭少不了二哥和咖啡。 刚才圣西罗客队更衣室里，卓杨正要对尤文图斯动粗，被闻声赶来的队友给拦住了，马尔蒂尼和法瓦利硬把他拖了回去。临走马队还给皮耶罗和布冯说：别介意啊，卓杨脾气不好，过去就过去了。 回到更衣室，马尔蒂尼熊着个脸：“卓杨，你犯什么浑呐？” “怎么？保罗你也认为我在犯浑？” 皮尔洛、加图索、安布罗西尼，还有因扎吉、内斯塔都来安慰他，但话里话外也都是别为了一点球场上的小事不依不饶，差不多就行了。 见此状，卓杨便没有多说什么，其实他也没想揍布冯，只是想问个明白：你为什么骂我？ 明摆着的，布冯对外名声太好，在意大利足坛和意大利国家队里人缘更是好到夸张。从出道以来，布冯就是个讲究人，场上场下斯文正气，讲文明懂礼貌五讲四美三热爱八荣八耻。 球场外也是，待人温和彬彬有礼，种族歧视从来和他扯不上边，布冯也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劣迹。他们家不讲究的是他那个不爱守妇道的老婆阿莲娜，布冯始终是个好男人，也是个绅士。 场上发生的冲突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波澜，足球比赛中太寻常不过。赛后更衣室风波则不为外人所知，以两家俱乐部目前谨慎回暖的关系，尤文图斯方面也答应布拉伊达不追究卓杨的‘无礼’。 赛后评选倒是挺有意思，一场沉闷无趣的比赛中卓杨和布冯一攻一守是仅有的亮点，布冯因为封堵ac米兰也是卓杨的前后全部九次射门成功，以7.5的赛后打分列两队最高，卓杨7.4分屈居第二。 布冯被评为当场最佳，可卓杨却是本轮最佳，好奇怪的样子。 本场最佳必须依据赛后打分，但本轮最佳不是太好横向比较，卓杨因为在比赛中有公平竞赛行为，被意足协竞赛委员会奖励性授予本轮最佳。 当然也有媒体提到了场上冲突这一点，自然习惯性认为劣迹斑斑的卓杨又在恼羞成怒挑衅，认为一张黄牌实在便宜他了。可那些偏向尤文的媒体呼吁给予卓杨追加处罚时，所有人这才惊奇地发现，上赛季作恶多端红黄牌如风卸落叶般频频降临、整赛季被禁赛多达八场的卓杨，和尤文图斯的黄牌竟然是新赛季开赛以来的第一张。 如此一来，在意甲人眼中，卓杨无疑变成了天使与魔鬼的混合体，不正不邪，亦正亦邪，只能称之为——妖！ 回到当天夜里。 海洋御驾意大利，卓杨自然是要找时间邀上几张称头点的脸来做陪，可这里并不是他的马迪堡，惊动全队不是很合适。而且球队和海洋都很忙，满打满算也就踢完尤文图斯这天都能有点时间。为了照顾东亚方面的直播，比赛被安排在下午三点开始。 海洋的意思，有那么三两个人边吃边聊就行了，跟你们又不像在汉诺威那时候可以放开喝酒，别弄大场面。于是，本着就近的原则，卓杨便从科莫湖畔请来了卡卡和罗纳尔多，这两张脸放在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都足够了。 海洋虽然因为资历太浅，在海外经贸公司里只能挂个翻译的职务，但实际上他干的是总经理助理的工作，在公司编制精干的机关里也算是个人物。 来到意大利后，海洋全面参与到与并购有关的谈判中来，至于真正的翻译工作，有的是人干。海洋和老外打交道很有意思，因为他内心深处浓厚的大汉主义情结，甚至民粹主义和种族主义倾向，所以和老外谈判时海洋总是会不由自主流露出些许傲慢来。 可老外偏偏就吃他这一套！ 很多中国人，尤其八零年代以前出生的，无论在家在国内多么横，走出国门都会刻意去彬彬有礼，甚至很小心翼翼。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一来从小受到的‘礼仪之邦’教育，二来主要还是因为百多年国运坎坷让国人面对‘白人至上’有一种敬畏，其实就是自卑。 但人这玩意儿就是这么贱，你越是讲礼貌，他越瞧不起你，你总讲礼貌，他总觉得能吃定你。天长日久下来，中国人就变成了被西方刻意嘲笑和底瞧的人群，华裔也是众多族群中相对地位最低的。实际上，只从比例来看，华人族群里人才辈出，远远高出其他族群。 在欧美，白人不敢欺，黑人欺不得，衣撕蓝的不能碰，拉丁裔的不好惹，就连吉普赛人都恶名在外，只有欺负欺负华裔和中国人没什么心理障碍。 这一切都是低调谦虚惹下的祸。 海洋发自骨子里的傲慢恰恰能治这些病，他口中说出的词语也同样谦虚和正轨，但语气和肢体语言却无时无刻都在流露出自信与傲慢。口中的话只能进对方的耳，骨子里的东西却能渗进对方的骨头里。有海洋参与的谈判，对方很快就会处于下风，不由自主便陪着笑脸。 当然，面对卓杨的朋友，面对罗纳尔多和卡卡这样足球圈里的当红炸子鸡，海洋没必要去显摆他的傲慢，倒是凭借见多识广和口若悬河之舌一直主导着话题。 大家总要问一下卓杨今天和布冯到底怎么回事，这几位没有必要隐瞒，卓杨便一五一十说了。卡卡和罗纳尔多大为惊异：“布冯不是这样的人呀？” “难不成是我在撒谎？”卓杨撇着嘴。 “不！当然不是。”卡卡和罗纳尔多自然还是相信卓杨的。 “那我就搞不明白了。”卡卡说：“布冯这是想干嘛？你没得罪过他呢！” “嗨，也不好说，他们意大利人就是这臭德性。”罗纳尔多在意甲年头更长：“都他妈的是装出来的，其实意大利佬骨子里坏着呢。” “我这真是日了狗了，骂几句我不在乎，大不了什么时候闲了捶他一顿，可我总得搞清楚他为什么骂我呀？真他妈莫名奇妙。” 海洋在这件事情上一直没发表意见，只是饶有兴趣看着他们仨分析来分析去。但吃完饭和卓杨回别墅的路上，海洋终于憋不住了，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没笑死。 等到笑够了，卓杨头发根都已经被他笑立了起来，海洋这才慢悠悠地说到：“卓杨，我知道布冯为什么骂你，刚才有外人我不好说。” “你是受了我的连累。” 第三六一章 布冯愤怒的根源 回到湖畔别墅的沙发上，听着海洋将前后缘由娓娓道来，卓杨这才恍然大悟。 事情要从前些年说起。 职业球员基本上都是从小接受足球训练，不可能再有时间去学习其他什么专业技能。对于大多数球员来说，职业黄金期充其量就是20岁至35岁这短短15年，甚至更短。在这15年中，绝大多数人因为丰厚的薪水和缺少规划的人生，养成了阔绰的生活习惯，习惯就是惯性，退役后这种惯性依旧存在。 所以，退役后能从事什么工作以保证自己一直有体面的收入，成了每位球员的人生大事。 最顺利成章自然是去当教练，但教练这个行业如同球员一样是金字塔，先不说是不是每个人都有当教练的能耐，全世界也只有那么屈指可数的一些明星主教练薪水能和球员相媲美，其余基本上就是个高级白领，甚至蓝领，和做球员时的收入比也就是个零头，这显然不能满足那一颗颗奔放的心。 退役后从事五花八门行业的人都有，但这毕竟是少数，大多数球员没有任何其他生存技能，更不用说能带来高收入的技能。于是，踢球时用高收入的薪水来理财投资就成了最常见的选择，布冯也不例外。 2004年，布冯被一位二把刀投资顾问朋友忽悠，看上了一家老牌家族纺织公司——素绮。 素绮公司成立一百多年了，比意甲所有俱乐部时间都早，而且它曾是意大利最大的纺织企业，在欧洲也是赫赫有名。直到现在，素绮也是意大利排名前三的纺织品牌，共有职员工两千多人。 素绮主要为酒店业提供各种床上用品，尤其是高档纺织用品，在这上面它有很大的市场份额，属于高知名度明星品牌。 但随着欧洲大经济环境受挫，尤其意大利国内的萧条，素绮的企业利润迅速下滑。而在此时，素绮家族也敏锐察觉到了行业致命危机即将到来，于是果断决定抛弃这个家族产业，火速寻找接盘侠。 布冯当然没有这等经济眼光，他把门功夫超一流，做生意连个菜鸟都算不上。在朋友的忽悠下，他对素绮高端市场的纺织品占有率迷花了眼，没考虑多久就开始端起了这个摇摇欲坠的光鲜盘子。 2004年3月，布冯东凑西借拿出600万欧元，获得素绮7.8%的股份，他认为非常物有所值，毕竟上个财政年度素绮的营业额达到了3.1个亿。但他看不懂财政报表里复杂的亏损额，素绮家族也不会故意指给他看。 以这7.8%为诱饵，素绮家族又在三个月后让布冯的持股比例达到了11.6%，钱当然是从银行贷款融资而来。于是，诱饵更大了。其实这个时候，布冯已经成为了素绮的最大股东，原先的素绮家族基本达到了脱手目的，他们只剩下5%不到的股份。 除了布冯没有不在这件事上成精的，其他小股东纷纷开出低价向布冯抛售股份，各种眼花缭乱的前景描绘。时至今日，老素绮家族早已跑得干干净净，布冯已经拥有素绮高达61.8%的股份，这简直是一个骇人听闻的比例。可以说素绮已经不是一家股份公司，而是布冯的独资产业，牛逼大了。 布冯投资的第一年，2004年他总共投入了820万，素绮在这个财政年度营业额为1.036亿，亏损2100万，其中布冯所占亏损额为830万。也就是说，他的钱全部打水漂了。年年收购股份，年年亏损巨大，布冯却没办法脱手，因为他的资金来源除了这些年全部的薪水收入外，其余全部来自银行贷款，连本带利高达5000万，而且还在滚雪球。 没有人会来接他的盘，因为意大利没有像他这么好忽悠的有钱人。要么干脆一咬牙宣布破产，可这样一来他的所有投资将血本无归，而且还背负上了恐怖的巨额债务。 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从2004年起，中国成为了全球第一纺织大国，而且以每半年翻一番的产能迅速将其他国家远远抛在身后。改革开放的巨大能量，人口优势人才储备的潜能猛然爆发。就纺织业这一块，无论哪种档次的产品中国都具备产能和价格以及品质上的碾压性优势。 2004年，正是中国纺织品铺天盖地进入欧洲的时间点，所有对手一触即溃，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在中国纺织巨鳄面前，素绮就是根台风里的稻草。 因为沉淀时间尚短，中国唯一的劣势就是在品牌上，没有高知名度品牌，就没有更高的附加值。所以，中国纺织业看上了素绮等意大利知名企业，就是要他们这一块招牌。 海洋他们海外经贸公司来意大利，就是帮助中纺集团完成对这一块的收购，布冯是素绮最大的股东，海洋不找他找谁？ 一开始布冯喜出望外，他以为遇见了自己这么傻的接盘侠，谁知第一次接触后，他就立马知道还是只有他一个傻子。中国人把所有财政报表分析得头头是道，比布冯的财务顾问和素绮的财务主管专业得多。谈判起来，中国人每一句话都扎在布冯的肋子骨上。 中国方面给出了几种股份收购方案，但全部远远低于布冯的期望值，毕竟只看上了素绮的牌子，别的什么过不了中国人的眼。 如果布冯同意，他还是会赔得血本无归，前十几年的球白踢了，这如何能令他甘心。可谈来谈去，可恶的中国人一点都不松口，多一分钱都不舍得掏。 尤其那个年纪轻轻的谈判助理，从头到尾摆出一副傲慢颐指气使的模样，时不时还用不太流利的意大利语冷嘲热讽一番，句句戳在心窝子上，想他妈回个嘴都回不了。 布冯肺都要气炸了，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眼前这些讨厌恶心到极点的人，却是自己唯一能脱离苦海的希望。所以，布冯只能强忍住愤怒和厌恶，一遍又一遍忍受着海洋的傲慢和挤兑。期间，布冯六次离开去洗凉水脸，并冲头一次。 比赛不能耽误，自己也不是个谈判的料，布冯把事情全权委托给财政顾问后，踏上了来米兰的征途。 心里埋藏着对中国人深深的恨意，还有对奸诈狡猾的中国人扑面而来的厌恶感，让他见到卓杨如何还能隐藏。实话实说，布冯只骂了那两句，的确算是个相当有涵养有风度的绅士了。 第三六二章 好发小义坑布冯 “其实我们给出的价格很合理，不是多大一笔生意，中纺集团不在乎这点小钱，后面还有很多项目等着找我们谈呢，一点都没想着坑布冯。”海洋说:“拿下他的股份只是小头，拿下后后面对素绮的产能升级和优化改造才是投资的大头，否则素绮没什么前途。” “那他为什么还气成那个逼样？”卓杨不明白。 “布冯不是生意人呗！”海洋解释道：“他根本就不是干这一行的材料，守门守得滴水不漏，连你个牲口都奈何不了他。但要说做生意，街边卖瓜子的都能把他骗到阴沟里去。” “布冯还是小市民思维，总想挽回损失，可在生意圈里就没这个说法，这一行讲究敢进敢出，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媳妇……，总之，他没有生意人割肉止损的意识。” “那按照你们的方案，他最后会损失多少？”卓杨问。 “没多少，拿卖股份的钱刚好能给银行把贷款还清。至于从其他方面融的资，以他的全世界门将第一薪水，勒紧裤腰带过上一两年穷日子，就差不多彻底翻身了。他的底细我们了解得一清二楚，不会把事情做绝，只要布冯能想明白其中的关键，根本就不叫事儿。” 卓杨也不是生意人，不明白这些生意上的东西。但他从海洋这里给出的信息，掐着指头帮布冯算了一笔账:卖掉素绮后，给银行还清楚债务，刨去这些年那点可以忽略不计的股份收益，从04年到现在，布冯大约有一千万欧元的薪水打了水漂。再加上还欠着其他地方七八百万，啧啧，四年功夫损失将近两千万呐，难怪他跟死了亲爹似的。 这要是自己和布冯对换一下，今天非在场上把他骂瘫痪不可。想到这里，卓杨也就一点不生布冯的气了，但也并不同情他。自由经济自由贸易，中国纺织业凭借实力赢得了市场，比欧洲人百年前凭借船坚炮利轰开中国市场道德多了。 布冯最该去恨的，是那些引诱他走上破船的原股东，但这本就是生意圈里的尔虞我诈，说到底还是只能怪自己眼残。 父亲卓彤彤说过：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卓杨的资产全部交给了姐姐和拉伊奥拉在打理，他根本都不去问，连财政报表都不看，因为他看不懂也不想看，他连左岸的经营都从来不指手画脚。只不过，布冯没有卓杨这么命好，他没有这样得力的代理人，更没有这样可以完全信赖的代理人。 “这事儿最后能谈成吗？”卓杨又问海洋。 “当然能成。”海洋回答得很果断。“布冯没有别的选择，即便有也不可能有我们给出的条件优惠。他现在暂时没转过来弯，等想明白了，他会笑开了花和我们签股权转让协议，签完后还会哼着小曲请我们吃饭。” “你放心，布冯傻，可他身边应该少不了聪明人，就这几天的事。” “我放什么心？他布冯是死是活跟我有个毛关系。”卓杨撇着嘴：“哎，你说布冯万一脑仁子抽筋不卖呢？会有什么后果？” “那——，呵呵，这就不好说了。”海洋摇着头笑了：“反正呀，如果错过这次机会，时间长了不敢说，没准儿经济环境变化让他瞎猫碰上死耗子。但十年之内，他布冯能做到财务翻身，老子服他。” 闻听此话，卓杨眼珠子开始滴溜溜乱转，显然一肚子坏水开始要往外冒。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卓杨不懂就问：“要是最后真没谈成，不会给咱们国家造成什么损失吧？” “屁的损失都没有！素绮只不过在意大利排名第三，第一和第二都还在等着我们拿下呢，他这边纯属搂草打兔子。摆脱不了债务黑洞，损失的是他们；那么多工人开不了工家里揭不开锅，着急的是你们老板，贝卢斯科尼。” 卓杨眉毛抖了起来：“海洋，你现在在你们公司混得怎么样？说话能拿事吗？” ‘咝——’海洋猛吸一口烟，这才笑眯眯瞧着卓杨说：“您老人家想说什么就直接说。” “你能不能想办法把这事给他搅黄了？”卓杨图穷匕见。 ‘咝——’又是一大口烟。 “反正呀，我只是个小助理，头上一大堆管事儿的人呢！”海洋说：“我这种人历来成事不足，但想坏一件事，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坏蛋！”卓杨此时也明白了：“你果然是个坏蛋，给给给……” “彼此彼此，我就喜欢你这样损人不利己。给给给……” 别墅里洋溢着阴险和邪恶的笑声，两个发小一拍即合。笑声中，海洋心说：去你妈的意大利土鳖，还敢骂卓杨？也不怕你祖宗从坟里诈尸？狗屁第一门将，在卓杨面前谁他妈也别想狂！ 其实以海洋的聪明，还在圣西罗看台上就把事情猜到了个大概，那时候他就已经打定了主意。 隔天一大早，海洋便动身返回了在博洛尼亚的谈判桌。在双方接下来的谈判中，海洋用不动声色的细微肢体语言和语气传递的态度，再加上不断用话佐料夹枪带棒，终于成功挑起了中意双方的冲突，两边人马掀了桌子不欢而散。 在海洋的谗言下，郝总很快便决定放弃收购素绮的股份，转向其他意大利纺织品牌。中纺集团也在第一时间发布公告，宣布和素绮的谈判破裂。 错过这一次机会的布冯终于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正如海洋所预料的那样，布冯在十年内完全无法翻身。为了维系企业运转，避免破产后竹篮子打水的悲剧，他不得不把自己的薪水全部用来搞追加投资，也不得不一次又一次从银行贷款。 最高的时候，布冯欠着银行1.21亿欧元。如此恐怖的财务黑洞，逼得布冯不得不拼命保持职业状态，否则他再也找不到能挣大钱的工作，也使得他在四十岁以后还依然保持着杰出的守门功夫。 对于布冯是个悲剧，但对于世界足坛，由此催生出历史上最伟大的门将，无疑是可喜可贺的事情。 布冯因为这个财务困境，在其职业生涯一直过着相对窘迫的生活，家庭里的主要开支基本来自做模特和主持人的妻子阿莲娜·塞雷多娃。不但不能赚钱养家，布冯还在空虚烦恼之余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最多一次他在帕尔马的一家烟草店中输了158万欧元。 既便如此，阿莲娜也始终和布冯不离不弃，端是爱情。所以，妻子时常红杏出墙布冯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胸异常开阔，绅士到感天动地。 一直到布冯42岁高龄那年，欧洲经济大环境好转，意大利纺织业重新焕发了勃勃生机，布冯也因为此前转会土豪俱乐部拥有了两千万年薪，这才彻底还清了债务。 那一年，吉安路易吉·布冯掩面而泣后，终于摘下了手套悠然退役。 第三六三章 事情最终冷处理 “卓杨，今年金球奖怎么样？能不能来个帽子戏法？”这是今天早上海洋离开时问他的话。 中午时，卓杨就要和卡卡、罗纳尔多、皮少、八爷九爷，等等很多队友一起飞往巴黎，今晚2007年度欧洲金球奖将要揭晓，如此盛会，只要在欧洲足坛算得上一号的人物，有没有得奖希望都会去露露脸。 但卓杨此时并没有太牵挂这一奖项，金球奖也不如前些年那么神秘感十足了，有些消息也开始提前泄露了出来。此时此刻，他依然还在想昨天布冯的事情。 海洋去狠狠坑一把布冯，那是他们生意上的事情，自己在球场上的问题还没有解决。被他骂了两句无所谓，又掉不了一两肉，也犯不着真去揍他一顿。但媒体铁定要把惹是生非的恶名安在自己头上，肯定以为自己屡射不中后恼羞成怒。这，成何体统？ 卓杨不在乎媒体怎么编排自己，但明明没有却被人安上罪名任谁心里也不痛快。布冯那一边肯定不会像自己拒绝点球一样主动讲明真相，他才不会为自己惹一身骚呢。 想来想去，卓杨决定自己也不说破，但要把媒体的火力引去布冯那边，让他头疼去。看看时间还早，卓杨便给自己相熟的《米兰体育报》一位金牌记者把电话打了过去。 “喂，克劳迪奥，是我。我有一条消息给你发，今天就见报，只有一句话。你听好了……” 卓杨没有去理睬有关新闻采访必须事先通知俱乐部的规定，你能把老子怎么样？ 当天中午出版的《米兰体育报》二版加粗加黑标题——《卓杨：布冯先生，你如果是男人的话，就告诉我为什么要骂我！》 这一则轰动性的短文，给媒体带来了三个热度问题： 布冯到底骂没骂卓杨？ 布冯骂了什么？ 他为什么要骂卓杨？ 打完这个电话，卓杨从此后对此事再不发表任何申明，只说：你们问布冯去！于是，布冯和尤文图斯陷入了舆论漩涡之中。 这三个问题布冯都没办法回答，他也不敢睁着眼睛硬撒谎，万一卓杨直接捅破呢？布冯只能闭门谢客，躲着不做任何回应。 实际上，布冯在那天比赛刚一结束就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悔意，他的确不是个有种族歧视的人，那天脱口而出那样的话语，只是强烈不忿之下的冲动之语，就好像平日里吵架上头了说‘操ni妈’，并不代表就是个强女干犯或者乱伦癖。 而且布冯真的是个有绅士风度的君子，他知道自己十分不讲究，随随便便迁怒于人，殃及池鱼一点道理都没有。以卓杨目前在足坛的地位和影响力，布冯一点都不想和他交恶。原本想在合适的时候找卓杨给他道声歉，听小弟基耶利尼和那两年蒙托利沃说过，卓杨是个相当豁达之人，如果别去惹他纯粹人畜无害。 听说卓杨喜欢美食，这个简单，想必都灵他还没有好好吃过。又听说卓杨是个花花公子，那就别让他和阿莲娜见面就好。 但卓杨赛后勇闯更衣室让布冯一时张不开道歉的口，当着队友众目睽睽之下道歉服软，布冯放不下这个身段，而且这样一来，自己种族歧视性话语就等于公开了，谁敢保证队友里面没有给自己抽梯子垫砖的人？一旦捅到媒体，那才是大má烦降临。所以，布冯决定再等等，等到卓杨完全消了气不冲动的时候再说。否则，万一卓杨给俩人通话录个音，这可真是自己送上门的实锤。 布冯以自己君子之腹度了卓杨的小人之心，于是，他错过了化解矛盾的最佳时机，也错过了解决自己财务黑洞困境的最后时机。如果他能在当天晚上给卓杨打来电话和解，势必一切都将迅速烟消云散，而且卓杨一定会劝说海洋放过布冯，甚至促成中纺集团提高收购报价也没准。 但俩人思路不在一个频道上，终于让他们没有了化干戈为玉帛的欲望，也决定了布冯事业和金钱分道扬镳的半辈子悲惨人生。第二天《米兰体育报》上卓杨的质问公开后，那更是只剩下利益交换后冷处理的余地，井水不犯河水是最大的乐观收尾。 尤文图斯看到《米兰体育报》的质问后，由诧异恼火迅速保持了沉默，因为有一个内德维德。 内德维德在事发当天就感觉十分蹊跷，因为同属一个经纪人，他早就对卓杨耳濡目染，再加上后来的几次接触中，内德维德了解卓杨并不是个浑人，相反他在很多事情上十分讲究，绝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蛮横不讲理。 卓杨虽然闯进了更衣室，但善于观察的内德维德却发现他并不是裹挟着怒气冲动而来，而是自始自终冷静有加。言语动作虽然看似嚣张，但眼神流露却十分清明。也就是说，内德维德觉得卓杨一身正气。 内德维德是个有心人，他通过分析后私下里找到基耶利尼询问，娇娇支支吾吾后告诉了内德维德事情的真相。老成持重的内德维德立马感觉事态非同小可，便赶紧将自己知道的通知了尤文图斯俱乐部。 面对俱乐部的询问，布冯无法再做隐瞒，只能承认自己先用种族歧视话语辱骂了卓杨。于是，尤文图斯头大了。 种族歧视是足坛的高压红线，绝对触碰不得。如果此事的关节被捅破，电话门余音未了的情况下，尤文图斯将面对更多舆论压力。至于布冯，停赛不是最严重，对外人设完全崩塌恐怕避免不了。 为了息事宁人，尤文图斯展开了积极地公关工作，从ac米兰到媒体，从卓杨到拉伊奥拉。其实卓杨一点没想和尤文图斯方面结仇，屁大点事嘛！只要媒体不再来腌臜自己就好。 经过一个多月各种利益交换协商，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卓杨表示不再追究此事。两家俱乐部联手通过自己的势力让媒体迅速揭过了这一桥段，事情不了了之，没有任何后续报道。卓杨和布冯始终没有直接交流过，布冯骂了人，卓杨动了手，事情无分对错，从此大路朝天便好。 但世人不是傻子，卓杨义正言辞质问，布冯眼神闪躲不做正答，真相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只不过，大家看破不说破。 卓杨的大度让尤文图斯方面觉得他是个讲究人，让ac米兰明白了卓杨的聪明。至于卓杨，他才没兴趣和布冯这样的正人君子不依不饶呢，反正海洋那头已经够他受得了。 但因为此事件各种复杂的计较和纷乱，卓杨和布冯最终没有真正和解，俩人互不搭理而且避免接触。通过这件事，也让卓杨看清楚了一些东西，这对他其后在人生之路上的重要选择时产生了深远影响。 书归前文，卓杨将自己收拾打扮妥当之后，便和卡卡及米兰队友奔赴了法国巴黎。 第三六四章 足球之黄金体型 冬天不是鲜花最烂漫的季节，但在这个冬天，卡卡却有着比夏日阳光更灿烂的笑容。 2007年欧洲金球奖得主——卡卡！ 当《法国足球》新任主编贝特朗揭晓卡卡321的得分时，卓杨和卡卡同时侧过身来互相拥抱。良久，同在一旁的c罗等待得都已经相当尴尬了，俩人这才松开彼此，又一同向全世界展现着迷人的笑容。 卡卡笑容灿烂如夏花，卓杨笑容清澈似山泉。 卓杨以300分整位列金球奖第二名，即便从今年起金球奖计分方式做出了改革，卓杨这个得分也超过了他前两年荣膺金球奖时的分数。2007年时属于绝代双骄的一年，他们以绝对优势遥遥领先其他候选人，他们的对手只有彼此。 第三名，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得到199分，他只比第四名的里奥·梅西多出14分。而他俩和卓卡双骄，是今年评选仅有得到三位数分数的四个人。 其实上个星期卓杨就知道自己拿不到连续第三座欧洲金球了，完不成这个炫丽的帽子戏法。因为欧足联今年新增了一项动作——提前为获金球者录制一段冠军视频，用来在颁奖典礼上烘托气氛。 卓杨在科莫湖畔没有等到这个团队，他只等来了《法国足球》为前三名例行拍摄的拍摄组。但他知道，欧足联的团队去了卡卡那里。 2007年是足球小年，在没有重量级大型比赛的欧洲，冠军杯和四大联赛中的表现将成为评选最重要的砝码。卡卡凭借意甲暨欧洲最佳射手、欧冠冠军和欧冠最佳射手当选，卓杨同样以双料助攻王紧随其后，他和卡卡只相差了区区21分，毕竟破门比助攻要更来得重要。 c罗和梅西都是因为在过去一年中联赛里杰出的表现，终于走上了舞台中央，c罗多了一座联赛冠军奖杯，在金球奖上也就比梅西多了一点份量，所以也就登上了最终的三人典礼。 此次50人入选大名单，四大联赛中意甲14人、英超13，西甲12人，三家可谓平分秋色，德甲却相当悲催，只有区区4人进入，而这四人当中还包括才从佛罗伦萨转会拜仁的托尼。四人中也只有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得到了两分并列第27，克洛泽、迭戈、托尼则交了白卷，德甲之颓势可见一斑。 具体到俱乐部，ac米兰重现霸主气势，八位老少爷们儿浩浩荡荡站进50人大名单，而且全部得到分数，卡卡、卓杨、皮尔洛进入前十，马尔蒂尼、内斯塔、因扎吉进入前二十，加图索和罗纳尔多则并列第21。 如此璀璨，当然得益于ac米兰在冠军杯中的所向披靡，与他们相对的，亚军利物浦却只有队长杰拉德一人进入了大名单，他得到17分名列第13。 足坛习惯把25岁以下称之为新生代球员，25至30出头唤作中生代，再往上不是老生代，叫老将。2007年金球奖50人大名单中，1982年及以后出生的新生代球员有17人，更是占据着前四名的位置。 卡c梅布六剑客，法鲁切罗迭范特。青春风暴气势逼人，足坛改朝换代之势已成。 这里的‘罗’不是罗本，而是罗比尼奥。罗本夏天到了皇家马德里后，表现说不上有多优秀，比不上他在切尔西。反而因为彻底谢顶和脸上开始蓄褶子，实在不像23岁的‘小’飞侠，球迷们已经称呼他‘老汉’。罗本和佩佩被崇尚颜值的皇马球迷并称为‘伯纳乌双丑’，至于屠夫德容，已经来了第四个年头，美凌格早就看顺眼了。 西超皇马和巴萨各有4名球员入选，当然，媒体把先走的贝克汉姆和后来的亨利都算做了西甲球员。原本的头牌小罗被梅西取代，他今年已经跌落出前10名，而去年的世界足球先生卡纳瓦罗干脆一分未得，皇马最高排名是西甲最佳射手范尼的第七。 铜球c罗感谢了母亲和弗格森，没有提曼联和队友；银球卓杨感谢了家人和队友，ac米兰以及马迪堡；金球卡卡感谢了队友、俱乐部、家人，并把荣誉献给了上帝。 卡卡说：“如果让我投票，我会选择卓杨和皮尔洛，他俩太棒了！哦，还有c罗。” c罗说：“如果让我投票，我投……没有想过，因为我不是评委。” 卓杨说：“如果让我投票，我会投给卡卡和皮尔洛，只有在身边，才会知道他们为足球付出了什么。还有一个？当然是投给我自己，啊哈哈哈哈……” 面对另一个问题：未来不踢球以后会去做什么？ 卡卡说：“我会去当传教士，把一切都献给上帝。” c罗说：“我会……还没想过，我才刚刚开始，没想过那么遥远的事情。” 卓杨说：“当然是钢琴家！这还用问？你傻不傻……” 第三个问题：你认为足球是什么？ 卡卡说：“足球是一种职业，和其他职业并无分别。” c罗说：“足……介个问题我没想过，……对我来说，足球就是带球后射门。” 卓杨说：“足球是22个人参加比赛，然后由卓杨所在球队赢得冠军的一项运动。” 最后一个问题：20岁以下的新秀球员你最看好谁？ 卡卡说：“亚历山大·帕托。我很期待他在ac米兰的表现。” c罗说：“我最……介问题我没想过，我对20岁以下球员不了解。” 卓杨说：“不是里奥·梅西，因为梅西已经用不着别人看好，他已经是最顶尖的超级球星了。我们已经约好了等下一起去吃饭……” . 卓杨和卡卡c罗站在中央礼台上，向全场展示着自己手中的银金铜球，说心里话，卓杨稍微是有些遗憾的。自己以极小的分差，失去了金球奖连中三元的机会，也没能成为继普拉蒂尼之后唯一一个完成此壮举的人。 刚才欧足联主席普拉蒂尼颁奖时握着卓杨说：“你还年轻，有大把时间等着你，不要着急。” 不过，卓杨并不妒嫉卡卡，因为卡卡是他的朋友，而且他最清楚卡卡在过去一个赛季中做出了多大努力。如果没有卡卡，根本不会有ac米兰的冠军，也就不会有自己的银球。当然，如果没有自己，也是一样。 卓杨和卡卡、c罗并排而立，三个人同为186公分，体重都在78-80公斤之间，高矮胖瘦皆相同，同样青春洋溢，同样颜值担当。当然，相比起来，卡卡略微领先一点，c罗则要欠一些。 从这一年起，世人把这个身高和体重，称为‘黄金足球体型’，三人为世界足坛立下了模版和标准。 第三六五章 横滨的藤原纪香 卡卡目瞪口呆直勾勾盯着藤原纪香那对儿浑圆的椒乳酥胸，看得魂不守舍。 金球奖颁奖结束后，ac米兰携卡卡卓杨一金一银之威，从米兰来到日本横滨，参加2007年世俱杯赛。老球迷都知道，世俱杯的前身就是丰田杯，大多数人至今仍然习惯这么称呼它。 国际足联早就眼红丰田杯日益高涨的影响力和商业利益，2000年时索性另辟蹊径重启山头搞起了‘世俱杯’，但那一届比赛少为人知，此后也难以为续，人们还是只认可丰田杯为世界俱乐部最高荣誉。 万般无奈，国际足联只能放下身段认认真真和日本方面进行协商，终于从2005年开始将这项比赛收归于自己‘正统’门下。有了历史沉淀，如今又有了官方背书，新的世俱杯名正言顺成为俱乐部王者之战。 ac米兰非常重视这项比赛，世俱杯的重要性在本赛季所有比赛中只在联赛之下。此前三次参加丰田杯ac米兰全部失利，分别在1993年负于巴西圣保罗，1994年输给阿根廷萨斯菲尔德，2003年败给博卡青年。上一次拿下此殊荣还要追朔到1990年，凭借里杰卡尔德的梅开二度，ac米兰3:0战胜了巴拉圭奥林匹亚，那是米兰王朝的鼎盛时期。 为了这个象征着俱乐部最高荣誉的比赛，意甲联赛委员会特地为ac米兰调整了赛程，第14和15两轮联赛被推迟。再加上因故中断的第12轮，米兰欠下三场联赛了。 卓杨此前没有来过日本，但刚一抵达他就被吓了一跳：小日本也太他妈热情了吧！ ac米兰一直是东亚地区最受欢迎的豪门球队，此番又是新科欧洲冠军驾临，还刚成为足球历史上第一个包揽当届金球奖前两名的俱乐部。更重要的，我们是——米兰男模队！ 不敢说万人空巷，但绝对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不知道的还以为羽田机场也在春运。日本追星族们可真下功夫，一水儿的正版米兰新款队服，歇斯底里的尖叫声都能把屋顶掀了。ac米兰官方对日本警方提出了严正抗议，因为他们对待这些狂热的米兰拥趸下手太狠了。 警棍真朝学生妹的头上砸呀！ 现场自己把自己喊晕了十几个，又被警察砸晕了好几个。没办法，这些小娘皮们脸上写着名字泼了命地往上冲，跟他妈敢死队似的。 别说球队，就连包机远道而来的400名米兰城球迷也被吓了一跳，他们在这里不但邂逅了同样包机前来的700位中国球迷和200名巴西球迷——都是冲着ac米兰来的，还被横滨市民当成先人一样伺候。 五年前的2002年世界杯，巴西国家队就在这座城市拿下了冠军，米兰巴西帮此次算荣归旧地。那一年，很多巴西球员都在日本撒下了多情的种子，媒体曾报道罗纳尔多在这里留下了一个私生子，但他始终不承认。 2002年意大利国家队曾在日本引起国民膜拜，因为实在太帅了，其中领衔男模就是内斯塔和因扎吉，日本小娘子特别喜欢他俩这种男生女相的帅哥，马尔蒂尼只能排在第三。 ac米兰球队管理不像巴西国家队那么不讲究，所有人被严令禁止私自外出——以防被女球迷生吞活剥。这下可便宜了那400名来自米兰城的罗森内里，他们被二次元迷妹们当成了球员一样追星，只援交不收费，迷妹们吹拉弹唱的柳子活也让远道而来的罗森内里赞不绝口，很多人因此一生对日本充满着迷恋。 俱乐部工作人员以及当地警方通过和围堵在横滨洲际酒店外面的球迷协商，ac米兰派了体能比较好也是最受欢迎的三名球员下来给他们签名，卡卡、皮尔洛和卓杨。 一签就是三个小时！把哥儿仨的腰都签硬了。 横滨是日本第二大城市，这里有大量来自中国的留学生，再加上从国内专程赶来的球迷，卡卡和皮尔洛自然分辨不出来，但卓杨分得倍儿清楚。只要是‘卓桑’他就只签名不抬头，但凡耳朵边有一声字正腔圆的‘卓杨’，他便凑过脑袋洋溢起标准笑容合影。这么多年了，卓杨对中国球迷特别有耐心这一点早已在国内有口皆碑。 倒完时差后，ac米兰便迎来了与j联赛和亚冠冠军浦和红宝石的半决赛。作为丰田杯的延续，欧冠冠军和南美解放者杯冠军直接进入半决赛，这是特权也是福利。 即便是东道主球队，但卓杨在第12分钟打进第一粒进球之后，横滨国立竞技球场的七万多名球迷就完全倒戈，整场只为ac米兰呐喊。而头一天在这里举行的另一场半决赛，博卡青年1:0战胜非洲冠军突尼斯萨赫尔之星的比赛中，只有不到三万名球迷来捧场。 ac米兰4:0浦和红宝石，卓杨上下半场拳打脚踢上演帽子戏法，替补卡卡上场的西多夫在第68分钟锦上添花。 世俱杯的直接收益并不高，拿到冠军也不过只有500万美元的奖金，但除了荣誉之外，ac米兰非常看重日本的市场。此番除了总理贝卢斯科尼之外，高层所有头脑倾巢而出，球队也在他们的安排下做了一系列商业造势活动。 顺利拿下半决赛后，包括卓杨和卡卡在内的16名米兰球员，作为嘉宾出席了在横滨体育馆举行的2007年世界顶级无差别格斗赛——k-1-world-gp！ 比赛没什么好说的，隔行如隔山，除了卓杨和八爷加图索两位公认ac米兰也是意甲的武林高手看得津津有味，其他人就是应景图个热闹。但赛事主持人藤原纪香却让大家十分惊艳，尤其是卡卡。 藤原纪香并不是目前日本最当红的女星，但身为2002年世界杯首位日本形象大使，她算最懂足球也是和足球最有缘的女明星，沾了ac米兰的光，藤原纪香才专门被请来做了赛事主持人。 一袭红衣、深v都已经v到肚脐眼的藤原纪香在比赛开始前特意走到ac米兰所在的贵宾区，用新学的意大利语和大家打招呼。她这么略一弯腰，34d的东西半球几乎无遮无拦呈现在了卡卡面前，玉公子卡少顿时便陷了进去。 右边的西多夫侧着头不好意思看，左边的卓杨仰起头一本正经瞅着还空空如也的擂台，只有中间的卡卡沉醉在藤原纪香的丰满中。 到底是干这一行的，藤原纪香见卡卡如此青睐自己的骄傲，她更是刻意又把腰往下塌了一点，给了他一个最佳角度，端是体贴和善解人意。 于是，从来举止端庄的浊世佳公子卡卡色迷迷张开嘴死盯着女优**看的照片，第二天传遍了全世界。 第三六六章 卡少爷旱地忽律 在横滨洲际酒店36层的客房里，卓杨依然还笑得哧哧呼呼，卡卡摸着脑门儿痛苦地懊悔：这要让卡罗琳看见可咋办呀！ 足足二十秒！刚才在现场藤原纪香把客套话都说完了，卡卡的眼睛还没有挪开，饶是藤原小姐姐见多识广久经风沙，此时也不免有些不知所措。走开也不是，耽误了名动天下的卡卡的雅兴；不走开也不好，要是私密场合让君把玩个通透也无妨，可这里一万多人呢！ 藤原纪香想和卡卡握手少爷都没反应，还是卓杨用肘子捅了三次他的腰眼，少爷才嘴唇猛一哆嗦如梦初醒，随即赶紧呈现出自己标志性的腼腆笑容，眼神还是那么清澈。而少爷的队友们，有一大半已经快憋不住了，卓杨面色端详如故，双臂抱胸正襟危坐，只有两只鼻孔在不断放大缩小。 赛事结束后有媒体采访环节，别的人都是大路问题：对横滨印象如何？喜欢k-1吗？而球队里两位著名的武林高手卓杨和加图索则被问：你有没有想上去和他们较量一份的冲动呢？ 八爷自信地说：“我对无限制格斗并不擅长，但我在拳击俱乐部曾创下27连胜的记录。如果大家都用拳击规则来较量，我想我还是可以试一试的。” 卓杨则一本正经：“我想这个问题你们可能问错人了，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是个斯文人，也是个对武力和暴力极其反感的和平主义者。我从来没有打过架，也不知道怎么打架，除了足球和钢琴，我的手和脚干不了其他任何事情。” 轮到卡卡，一窝蜂：你喜欢藤原纪香小姐吗？藤原小姐说她是您的球迷，请问卡卡先生您是她的球迷吗？ 少爷的脸都臊成了胡萝卜：“今天的比赛很白……哦不，今天的**很精彩……”要不是卓杨反应超快推开了麦克风，现场嘈杂记者们也没听真切，卡卡的人射和形象从此就全毁了。 这个热度不去蹭她就不配叫藤原纪香。 “卡卡是我最喜欢的球员（以前也这么说过中田英寿），我并不是一个死忠球迷，但我是死忠卡卡迷（以前也说过）。卡卡先生不但球踢得好，他还如此英俊，我十分荣幸能与他有近距离接触。” “约会？为什么不呢？如果可以和卡卡先生约会，我想那一定会是个美妙的时刻。” 此后几天，面对藤原纪香炙热的求欢告白，窘得卡卡只能不停左顾而言他。横滨洲际酒店管理方倒是非常知趣，他们主动对卡卡说可以安排车辆秘密送他去拜访藤原纪香，包接包送守口如瓶。 温润如玉的卡卡直接翻了脸！ . “里卡多，小姐姐长得不错呢，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卓杨躺在床上问卡卡。“不过就是年纪有些大，36岁能给你当干妈……配马队倒是正合适。” “啊！都已经这么老了她？还真看不出来……”隔壁床上卡卡也仰面朝天。“唉，别嘲笑我了你就，今天怎么就昏了头了也不知。唉——” “没事没事，男人嘛！媒体热两天就过去了，等回到米兰就没人再提了。”卓杨安慰着他。“不过……，少爷您以前的确不这样啊？是不是最近憋得有点狠？” “……是有这方面的原因……”私下里，卡卡和卓杨现在几乎无话不谈。“有些事情卓杨你没经历过，四个月没和卡罗琳亲热了……真他妈不是人干的事儿。” 半年前，卡卡和老婆卡罗琳开始了造人计划，两个月后顺利命中标靶。如今卡罗琳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小卡卡正在茁壮孕育之中。 五个月以内都属于脆弱期，是要严禁那什么的。但25岁正血气方刚的丈夫，和20岁正娇艳如花的妻子，为避免身不由己情不自禁，卡罗琳一个月之前只身飞回了巴西，隔着地球两端和老公两地分居。 不过，卡罗琳怀孕这个事儿，卓杨心里对卡卡稍微有了点看法。倒不是怀孕本身，而是卡卡太有点大张旗鼓了些。他从一开始就在媒体上高调曝光，他们两口子的造人时间表媒体几乎全程掌握，弄得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拿这事儿炒作之嫌。 卡卡说这是经纪人菲热尔要求的，有了话题才会有流量。但有些话卡卡也没有对卓杨明说：菲热尔需要这些流量热度，来为卡卡的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造势。结果证明，金球奖卡卡将将领先了卓杨21分，难说这21分没有卡罗琳怀孕的功劳。 卓杨还捉摸不透那么鸡贼的套路，他只是觉得怀孕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不应该放在公众面前。卓杨觉得，如果未来自己的妻子怀孕，自己一定要给她一个安静舒适的环境，不允许任何媒体来打扰。别说经纪人要求，天王老子也不行。 . “你不是虔诚的基督徒吗？你和卡罗琳婚前不是没有那什么吗？那些年都能旱过来，四个月就旱不住了？” 2000年，18岁的卡卡在游泳时脑袋撞到了游泳池底，当时给头上缝了四针。可两天后，他感觉头晕、脖子疼得厉害，这才发现颈椎有骨折。那一次，卡卡差点永久性瘫痪。 在医院经过几个月的康复治疗后，卡卡摆脱了危险，他把这一切归功于上帝的庇护，从此卡卡便成了最虔诚的基督徒。而用高超医术拯救了卡卡的圣保罗医生，无非多了一点加班费而已。 “那时候没经历过，现在不一样，你不懂。”卡卡说。卓杨当然不懂，所谓光棍易守，鳏夫难捱，就是这个道理。吃过尝过食髓知味后再去停掉，那玩意儿就跟戒毒一样一样。 “你和卡罗琳婚前守身真的假的？”卓杨有点不相信。“你看啊，03年你就来米兰了，来了没多久就把卡罗琳接了过来，05年圣诞节你们才结婚。你们家我可是去过，除了那张大床，其他房间根本不像有人住过的样子。” “睡一张床又怎样？心中只要有了信仰……” “停停停！甭给我传教，你就说说是怎么防止擦枪走火的。” “嗨，在一起还是有办法的两个人，比如……”正被代入迷离的卡卡猛然醒悟，看着正津津有味支楞着耳朵的卓杨，卡卡脑门上的细汗都下来了。 “比如什么？快说呀！”卓杨眼睛里闪着猥琐之光。 “卓杨，好过分你，怎么能打听别人夫妻间的私事呢？睡觉睡觉，不理你了！” “给给给给……”房间里回荡着得意而邪恶的笑声。 第三六七章 人形泰迪巴内加 卡卡成为了世俱杯期间的场外热点，但在赛场上，卓杨唱了主角。 决赛还是在横滨国立竞技球场，卓杨在这里遇见了几个月前的‘老熟人’，博卡青年俱乐部新任技术顾问，球王迭戈·马拉多纳。 只不过，老马装作根本不认识卓杨，看见也装看不见，卓杨自然也没功夫主动去搭理他，他们彼此之间连名字都不提。 记者问球王：你对今年金球奖有什么看法？ 马纳多纳曾率领那不勒斯在意甲称王称霸两年，那时候他最大的敌人就是ac米兰。时至今日，除了需要继续笼络一下那不勒斯的球迷帮着自己维护球王的名声，马纳多纳对意大利包括那不勒斯充满了恨意，因为意大利的税务机构一直不依不饶追着他讨要拖欠的税款。 马拉多纳说：“金球奖的评选存在很大问题，非常不公正。在我看来，今年金球的前三名应该是梅西、里克尔梅和特维斯。” 问到谁才是如今意甲最好的球员时，马拉多纳说：“那不勒斯的拉维奇，他是我的接班人。” 夏天里，来自圣洛伦索的边锋、22岁的埃泽奎尔·拉维奇以600万身价加盟意甲升班马那不勒斯。本赛季赛程即将过半，拉维奇出场两次还没找见球门。 所以说，老马的话听一听就好，记者们也知道这一点，采访他只是足球娱乐化的噱头而已，这一点上他和贝利倒是挺像。老马自己也清楚，但他其实就是要这样的噱头。 说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不停地说，只有嘴不停才不会被这个世界遗忘。 . 昨天提前进行的三四名决赛中，浦和红宝石2:2后点球战胜了突尼斯萨赫尔之星。比赛中浦和巴西前锋华盛顿梅开二度，他现在以3个进球和卓杨并列射手榜第一。 ac米兰几乎全主力阵容迎战，扬库手术后伤势已经痊愈，但队长马尔蒂尼还是出现在了老本行左后卫上，最近安切洛蒂一直把马队放在边路。 内斯塔和卡拉泽继续搭档中路，博内拉出人意料又一次出现在右后卫。中场卡皮八安，这是狗都知道的安排，前锋线卓杨和九爷。 卓杨发现九爷最近有点奇怪，话少了很多。九爷的话一直都不多，但和卓杨还是挺说得来，近墨者黑，和话痨待得久了，九爷也和卡卡一样，时不时扯些不着边际的闲淡。 但最近九爷好像对扯淡兴趣索然的样子，卓杨主动找他扯，他都是问三句才回一句。问他怎么了，支吾半天说是和萝拉有点小赌气，这个卓杨就没法开导了，他自己都一窍不通。 不过，九爷和萝拉·普西妮在闹别扭是真的，卓杨也并不知道矛盾的起因和自己以及珍娜在圣西罗的演唱会有关。但九爷的不开心，却不是因为这一点，而是有大问题。 第4分钟，皮尔洛分边给兴奋插上的马尔蒂尼，队长斜扫禁区，因扎吉跑到位置，但他的射门却偏得很离谱。 第7分钟，马队边路传中，卡卡禁区内头球冲顶，被博卡门将卡兰塔奋勇扑出。一分钟后，又是马尔蒂尼边路抢断，卓杨远射稍稍偏出。第13分钟，马尔蒂尼再次助攻上前，但因扎吉射门没打上力量。 开场ac米兰就用连续的攻势让博卡气都喘不上来，一直到第18分钟，他们才有了第一脚射门。卡多索过掉安布罗西尼后的斜传，帕勒莫射门被迪达封杀。 ‘疯子’帕勒莫，毋须多言，就是那个在国家队里抢着罚点球，却一场比赛罚丢三个的猛人。那场世界杯外围赛，阿根廷0:3输给了哥伦比亚。 第20分钟，卡卡在中路一口气突破到禁区里，拔左脚低射被帕莱塔挡出，但反弹回来的足球还是被机敏的卡卡抢先控制住。再行射门的角度已失，卡卡传向中央。 九爷中路包抄看似推射，却疑似故意一漏，其实这样并不合理。幸好，后点斜插的卓杨飞身赶到，倒地后用左脚外脚背把足球拨进了球门。1:0，ac米兰领先了，卓杨打进了他个人本届比赛的第4球。 “九爷，是不是在故意成全我啊？”庆祝时，卓杨逗了逗因扎吉。 重新开球仅仅十几秒，安布罗西尼就在中场铲翻了博卡中场球员伊凡·巴内加。 世俱杯（丰田杯）历来就是南美优秀球员向欧洲展示自己的最佳t型台，早年间互联网不发达时，甚至是千军万马独木桥的唯一舞台。通过在日本的优秀表现，很多南美球员被五大联赛球探或球队相中，从此平步青云荣华富贵。 现在因为网络时代到来，展示推销自己的方式丰富了起来，但世俱杯因为其浓厚的沉淀仍然起着鹊桥和跳板作用。一年前，17岁的帕托虽然已经被各路球探盯上，但正是因为在这里的杰出表现才让ac米兰下定决心拿下了他。 今年19岁的伊凡·巴内加也是如此。现场许多来自欧洲名门的球探，此番基本上都是冲着他和前锋帕拉西奥来的，在一个多月前，巴内加甚至是米兰双雄争夺的香饽饽。 巴内加拥有标准的阿根廷足球身材——矮、壮！他在场上属于后置型前腰，除了速度慢点，传控拦抢攻防两端说得上样样俱佳。喜欢浮夸的《罗马体育报》说他是皮尔洛和加图索的混合体，此话虽然吹牛不上税，但也能说明巴内加的足球特点和个人能力。 欧陆名门争先恐后的开价中米兰双雄脱颖而出，国际米兰的1000万报价让其他人一片噤声，ac米兰紧跟着喊出了1600万，两家米兰都想在即将到来的冬季转会窗搞定这位少年天才。 博卡青年喜逐颜开，巴内加也在幸福中犹豫到底要去圣西罗还是梅阿查，ac米兰名头更响，更炫也更时髦；国际米兰有著名的阿根廷烤肉帮，老乡喜欢帮老乡。 博卡俱乐部对莫拉蒂说：再加点吧？您这点钱不够看呐！于是，国际米兰方面准备好了2000万，抬手就要扔过去。 就在此时，巴内加展现了他的天才脑神经。上个月，阿根廷国内一家视频网站曝光了巴内加的全裸撸管视频，而且还是他自己上传的。这段视频播出后，引起的轩然大波可想而知。这孩子也太辣眼睛了，日天日地日空气，就是个人形泰迪。 国际米兰说：钱不够，让给隔壁好了。ac米兰倒是更干脆，直接撤回了先前1600万的报价，不玩了。如此猥琐，会使俱乐部品牌形象严重受损，太阳底下什么都缺，唯独不缺踢足球的天才。 如此一来，只剩下品牌价值本就不怎么高、品牌形象也不怎么分明、不嫌脏的西甲（非西超）俱乐部还对巴内加抱有兴趣。 第三六八章 决赛中梅开二度 伊凡·巴内加虽然球场下荒诞不经，但在球场上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他在前二十分钟用娴熟的控球已经三次戏弄安布罗西尼，两次被安副铲翻。美国籍主裁判路易斯这次也是实在看不过眼了，他给安副出示了黄牌。而‘黄牌’却是巴内加在阿根廷国内的绰号，当然，现在叫‘黄盘’也许更合适一点。 任意球打进禁区，内美人先伸一头横出底线解了围。巴内加开出战术角球，莫雷尔晃开博内拉传中，禁区中路的帕拉西奥力压卡拉泽，头颅一甩足球应声入网。1:1，在领先两分钟，比分就被扳平了。 今年25岁的罗德里戈·帕拉西奥也被众多欧陆俱乐部看好，他的身型和球风都很像当年的‘风之子’卡尼吉亚。据说巴萨有意2200万签下他，不过这个消息是博卡方面散出来的，巴皇二米是南美球队惯用的噱头。 这哥们儿很有意思，脑门顶上的头发没什么讲究，时而中分时而板寸，光瓢也不是没有过，但唯一不变的是他脑后那一缕‘老鼠尾巴’小辫，细长孤独甩来甩去很是有趣，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路数。 但作为对手，帕拉西奥显然不会对ac米兰有趣，他有着南美球员喜欢下黑手的习惯血统。 第30分钟，帕拉西奥在与内斯塔争顶高球时落了后手，他便毫不犹豫玩了阴，照着内美人后脖颈子就是一铁肘，当即把内斯塔砸躺在了地上。裁判视线被挡没看见，就这么把他放了过去，但ac米兰人不愿意。 自从卓杨来了之后，八爷加图索不再是场上最爱惹事生非的第一人。卓杨翻脸就要揍人，其实他也没看见，但迪达说有肯定就有，而且内美人还在地上抱着脖子疼得欲怒还羞。 看着场地内双方拉拉扯扯，卓杨被裁判隔着还依然指着帕拉西奥破口大骂，球王马拉多纳在看台上撇了撇嘴。 5分钟后，博卡右边后卫伊巴拉又故意踢倒了马尔蒂尼，刚才那一幕再次重现，路易斯裁判不给牌不行了，但一张黄牌显然不能满足米兰人。 紧接着，卓杨在前场反抢中故意留给伊巴拉做出一个机会均等的态势，伊巴拉果然上当，同时和卓杨放起了飞铲。俩人的区别在于，他瞄的是球，卓杨瞄的是他。 火星撞地球之后，两个人同时在地上翻滚惨叫，卓杨是装的，伊巴拉的肋子骨都快被踹断了。米兰人心里门儿清，卓杨真要挨上了，反而会一声不吭，叫喊声越惨越夸张，越说明屁事没有，戏精而已。 1994年丰田杯上，ac米兰0:2负于阿根廷萨斯菲尔德，比赛中萨维切维奇被对手的小动作搞得直冒火，可他才伸手推了一下对方的脖子，就被狂门奇拉维特杀人的脸吓得连连后退，目光都不敢接触。这一幕，被很多人用来嘲笑米兰的‘秀气’，意思就是像个小姑娘。 但如今有了卓杨和加图索这样真正的恶棍挑头，再加上巴西帮在这方面从来不是省油的灯，博卡青年逐渐开始收敛自己的恶习，因为，恶人还须恶人磨，你跟恶人讲道理就是对牛扯淡。 上半时就在这样一地鸡毛中1:1收了场，马拉多纳长出一口气后，看见有摄像机对准着自己，便拿起自带的矿泉水喝了起来，商标冲外。这家来自东京的饮料品牌给了球王500万日元，合大约4万美金的样子，他这几天在日本不能喝其他任何东西。 中场休息时，球场上举办了一场特别的婚礼。来自意大利米兰卫星城科莫市的罗森内里、ac米兰电视台《米兰频道》的铁杆观众柳尔斯·江陵斯基和他的妻子正在度蜜月，蜜月旅行特地选择了横滨这一站，就是为了现场给心爱的球队加油助威。 米兰俱乐部得知这一消息后，便和世俱杯赛事方协商，为他们又专门办了这一场与世瞩目的婚礼。球场中央临时搭起了花门铺好了红毯，队长马尔蒂尼代表球队向他们送上了祝福。新郎举止沉稳，新娘美得跟天仙似的，全世界无不羡慕这哥们儿命太好了。 安切洛蒂和博卡主帅鲁索都没有换人。 米赫尔·鲁索是在去年这个时候接替辞职的名帅拉沃尔佩成为了博卡主教练，他并没有什么显著的战术招牌，属于标准的万金油型教练。博卡如此名门，鲁索很想一改过去自己专职过渡的名声，在这里多干些时日，但俱乐部前不久任命马拉多纳为技术顾问，让他闻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第48分钟，卓杨突破时被莫雷尔和冈萨雷斯合力放倒，ac米兰获得前场边路任意球。睡皮开球传中，前点安布罗西尼漏，中间卓杨再漏，后点内美人架着肘子跳起来凌空打门，球进了也把帕拉西奥砸得呲牙咧嘴。 男生女相的内斯塔其实一直都是个睚眦必报的狠人，铁血爷们儿真汉子，2:1，米兰再次领先。 第55分钟，卓杨从右边路内切连续突破，先后过掉了麦达纳和帕莱塔，然后劲射被卡兰塔扑出。射门未果后，卓杨拧头看见麦达纳和帕莱塔正在指手划脚交流什么，很专注的样子，于是，正热衷于和巴西帮学习西班牙语的他便凑过去支起耳朵偷听。 “……从左边上去，我从右边不让他提速……”麦达纳和帕莱塔猛然刹住嘴巴，警惕地看着卓杨。 “你们……继续，我……听听……就……”虽然磕磕绊绊，但卓杨还是坚持和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 感觉特无聊，麦达纳和帕莱塔转身离开了这个讨人厌的家伙。乔纳森·麦达纳和加布里埃尔·帕莱塔是两名年轻的中后卫，22和21岁，他们也被一些欧洲球队在关注。 上一次，也就是2003年时，ac米兰就在丰田杯、就在这块场地上败给了今天这支博卡青年。那场比赛中，中后卫布尔迪索把舍甫琴科全场盯得一筹莫展。此后没几天，国际米兰就用600万将布尔迪索带去了梅阿查。 对于麦达纳和帕莱塔来说，布尔迪索就是他们的前辈和榜样，卓杨就是那一年的舍甫琴科。 然而，舍甫琴科显然不如卓杨会得多，当第60分钟卡卡从右路横切杀入禁区扰乱这方草皮时，ac米兰恍惚间有了两位因扎吉。卓杨和九爷一起施展鬼魅幻影，一前一后从惊魂未定的博卡防线破陋之处冒了出来，卡卡的传球被稍前一些的卓杨轻松推射入网，3:1，ac米兰基本奠定胜局。 卓杨最大的特长并不是足球，也不是钢琴，而是学习。当他对一样东西感兴趣，完全浸淫其中钻研学习之时，几乎就不存在什么障碍。这是天才的福利，也是主角的光环。 九爷的鬼魅跑位是一项可以踢到老用到老的技能，卓杨不去学上一番老天爷都不答应。 第三六九章 独领风骚世俱杯 安切洛蒂没准儿会算卦，他在第68分钟用首相卡福换下九爷因扎吉简直就是神出手。 卡福上来是踢右边前卫的，目的是为了让米兰两条边路更丰满，防得回去也能给单前锋卓杨提供更多支援。但第71分钟赛场风云突变，卡拉泽在禁区前飞铲放翻了刚上场的格拉希安吃到红牌，被直接罚下。 如此一来，原本还琢磨着到底是卡卡前提打双前锋还是让皮尔洛前移打单后腰的安切洛蒂省了心，博内拉内收和内斯塔搭档中后卫，卡福回去干他的右后卫老本行就好。这样调整，米兰仍然防线完整而且不需要刻意改变什么，首相马队两个边后卫能令时光倒流，沧桑老骥感天动地。 卡卡仍然前腰，至于卓杨，他年轻能跑，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是本分，中场前锋一肩挑。 依靠卓杨的勤奋和机灵，ac米兰在场上依旧丝毫不落下风，根本看不出少了一人。但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出了叛徒谁也没辙。 第79分钟，博卡青年开出角球，禁区外巴特格利亚绵软的远射被站位准确的博内拉挡出，刚刚替换冈萨雷斯上场不久的23岁中场巴勃罗·莱德斯马补射又明显偏得离谱。 队副安布罗西尼随意伸腿那么一挡，足球端直变向，直接拐头扎进了球门。那条右腿都该锯掉，不挡这一下足球铁定从角旗附近飞出底线。 今年米兰乌龙球有点多，安布罗西尼把自己埋在草里，迪达想把他埋进土里。 3:2的比分让博卡青年看到了些许希望，他们兴高采烈发起了反扑。不过，还是那句话，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 重新开球还没一分钟，卓杨从中场开始变着戏法突破，也许有点太欺负人，刚才那个莱德斯马被连过两遍后心头吃不住恼火，拽住他的球衣脚下就是勾踢，卓杨顺势摔出去十八丈远。 红牌闪现，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上场踢了5分钟，莱德斯马潇洒走一回，双方人数回归均等。 但鲁索教练显然没有安切洛蒂今天‘未卜先知’的换人天赋，莱德斯马下去后，博卡青年场上阵型变成了十分奇怪的4-2-3，而且还没有后腰，而且还没有了换人名额。 安切洛蒂则慢条斯理用布罗基换下了安布罗西尼，再用西多夫换下皮尔洛，4-3-1-1进退从容。 所以，当第86分钟卓杨拿球妙传卡卡，少爷小角度推射打穿卡兰塔的小门、把比分改写为4:2后，比赛已经完全没有了悬念，七万多球迷开始齐声欢呼，中文、日语、意语葡萄牙语，甚至还有西班牙语，七万多人全部都是ac米兰的拥趸。 卡卡脱下自己球衣，露出里面白色贴身t恤上事先打印好的‘我属于耶稣’在场上奔跑。耶稣能指挥人的灵魂，但显然不能干涉裁判的业务工作，路易斯先生面带微笑但毫不犹豫给了他一张黄牌。 卡卡双手指天感谢完耶稣后，跑去看台边向球迷挥手，却猛然发现坐在第一排的小阿姨藤原纪香正在和他双手比心，吓得少爷眼皮直跳，赶紧穿好衣服跑去卓杨身边寻求庇护。 博卡人放弃了，他们在球王眼皮子底下选择了放弃。不放弃又能怎么着？以为自己能比欧洲人好一些的技术，在ac米兰面前没有任何优势，甚至卓杨带着球在中前场反复溜来溜去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以为恶名在外的阴狠能吓唬住米兰人，却发现对方手里的菜刀根本不怕他们的板砖，那个卓杨就是个老军医，专治各种虚张声势。 卡卡将卓杨的边路传中推进卡兰塔的怀里之后，路易斯裁判吹响了比赛结束的哨声。 米兰夺得自己历史上第一个世俱杯冠军； 欧洲球队第一次夺得世俱杯冠军，前三届（算上2000年）被巴西球队包圆； ac米兰以18次夺冠成为全世界夺得洲际冠军（欧洲三大杯、欧洲超级杯、丰田杯、世俱杯）最多的俱乐部，仅次于他们的就是今天的对手博卡青年的17次； ac米兰成为世俱杯（丰田杯）历史上决赛单场进球最多的球队，4:2也是历史上的最大比分； 卓杨成为第一位在世俱杯（丰田杯）决赛历史上梅开二度的球员，卡卡成为迄今为止唯一一位决赛中助攻两次的球员。 卓杨两射一传，卡卡两传一射，绝代双骄熠熠生辉闪耀横滨国立竞技体育场。卓杨以5个进球成为2007年度世俱杯最佳射手，他也被评为决赛最佳球员。这也补偿了去年马迪堡在这里失手于巴西国际的遗憾，也补偿了卓杨自己未能率领马迪堡征服世俱杯的遗憾。 按照传统，卓杨得到一辆丰田gtr5.0和2100万日元现金奖励，当然，现场只是给了他一把巨大的钥匙和一张更巨大的支票。卓杨当场表示，会将这2100万日元全部捐献给儿童公益组织，全场顿时一片掌声，要知道，2100万欧元差不多有将近20万美元，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不过，没有几个人反应过来，卓杨说的‘儿童公益组织’就是他那个‘卓杨18号慈善基金’。 至于那辆丰田gtr，车是好车，但卓杨没打算自己开，回头送给胖子拉伊奥拉好了。自己已经有三部车子了，再添只能占车位，开都开不过来，而且还那么大排量，卓杨嫌费油。 最主要一点，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卓杨家里从来没买过用过日本货，他的几个发小也从来没买过用过。只不过，卓杨从不拿这一点来标榜自己或是道德绑架别人。说他自欺欺人也好沽名钓誉也罢，亦或者浅薄无知愤青低俗，卓杨都不在乎，他只是在坚持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而且从不声张，默默无闻地做下去。 球友村长柯子给儿子用花王尿不湿，卓杨不会去反对，他只是将来不会给自己儿子用；球友鼓手老张新添置了一套雅马哈电子鼓，卓杨同样不作反对，他只是自己不会去买卡瓦伊钢琴；小舅有两部索尼单反，卓杨也没有嘴贱，他只是自己不玩摄影。 与来自各国的米兰球迷庆祝完冠军后，隔天下午，ac米兰兵分两路，一部分人返回了意大利，而卓杨和卡卡、皮尔洛等七八人，则飞去了瑞士苏黎世，那里将要揭晓2007年世界足球先生的最后悬念。 第三七〇章 世界先生之卓杨 2007年度世界足球先生如同2007欧洲金球奖的对应翻版，前五名还是这五个人，只不过，第一和第二、第三和第四互换。 国际足联2007年世界足球先生——卓杨！ 在全世界国家队主教练和队长的投票中，第一名卓杨获得775分，第二名卡卡得到743分，第三名梅西312分，第四名c罗259分。卓卡遥遥领先梅罗，和金球奖一样，也只有他们四个的得分是三位数，双料第五名德罗巴这次得到99分。 这是卓杨第一次成为世界足球先生，前两次他在评选中分列第二和第三，2005年输给了小罗，去年输给了卡纳瓦罗和齐达内。这一次，他和卡卡相互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一如2005年他和小罗。 卓杨能在这次评选中同样以不大的优势反过来压住卡卡，有这几个方面原因。首先一点，金球奖眼睛里只有欧洲范围内和欧洲球队参加的比赛，而即将过去的一年中影响力不大不小的美洲杯并不在其考察表现之列，但国际足联却不会忽视它。 美洲杯即便和欧洲杯的知名度相去甚远，但它毕竟是全球排在第二位的洲际性国家队赛会制赛事，国际足联为了和欧足联唱好对台戏，自然会尽量抬高此中精彩。但卡卡因为疲劳而主动缺席了这届美洲杯，当然也就没了加分项，甚至因为此消彼长，反而会对他的声望产生负面因素。 卓杨却于此完全无关，落得个不增不减，倒是比卡卡爽利。梅西也正是因为在美洲杯上的杰出表现，反过来超越了c罗而名列前三名。 其次，意甲联赛和冠军杯中，卡卡因为两个最佳射手要比卓杨稍微硬气一点点，但他却远没有卓杨的噱头丰富。 卓杨在过去一个赛季中，有一个前无古人的噱头：冠军杯、联赛、足协杯，三条战线全部实现进球助攻两上双，三个两双。 冠军杯10球10助攻，足协杯也是10球10助攻，意甲联赛13球24助攻。 无论这些数据里面有多少水分，不管卓杨是怎样一把大刷子，但世界足坛此前从未有人做到却是千真万确的。这就像他在2005年因为全年场场进球从而一锤定音金球奖一样，噱头感十足，而世界足球先生评选要比金球奖更加喜欢噱头。 最重要一点，卓杨经过前两届两座金球、世界足球先生一个第二一个第三的名声积累，已经沉淀下了足够的名望，当世第一妖人之称已然响彻云霄。作为评委的全世界国家队主教练和队长，他们中间有相当高比例的土鳖。在这些土鳖的脑海里，卓杨已经成为了足坛最时髦和最前沿的代名词，土鳖们往往只会凭印象闻风而投。 甚至可以这样说，就算卓杨在接下来的赛季中十分平庸，没有任何过人表现，完全是一个正经的中国球员，但来年评选的时候他依然会凭借积攒下来的名气获得一个不错的名次。当然，这只会出现在世界足球先生评选之中，金球奖还没这么浅薄。 就好像今年的罗纳尔迪尼奥一样，小罗在金球奖上只名列第13，他同样也没有参加美洲杯，但正是靠着昔日积累下来的名气，世界足球先生仍然高居第6，而且只比德罗巴少了10分。 刀疤里贝里也是如此，他因为伤病上赛季光芒有所收敛，金球奖排名跌落到了第28，但世界足球先生却高达第10，这同样是‘天下第一边锋’名气的惯性。 刀疤也是六剑客之中除去卓杨之外排名最高的，其余哥儿四个也都进入了人30人的大名单，而且都得到了分数。30人中有26人得到选票，马科斯、图拉姆、拉姆和特维斯吃了零蛋。 金球奖大名单有50人，所以ac米兰此番没有一个多星期前在巴黎那么夸张，他们总共‘只有’五人进入了世界足球先生30人评选名单，少了九爷、马队和罗纳尔多。 但在‘两奖’评选上，2007年无疑是ac米兰极其辉煌的一年，俱乐部开天辟地同时包揽了‘两奖’单届冠亚军，这在世界足坛绝无仅有，ac米兰在自己的霸主时代也未曾幻想过的璀璨。1995年时，乔治·维阿包揽‘双奖’第一，马尔蒂尼世界足球先生第二，但马队在金球奖评选中最后却只位列第四。而那一年，已经是足球史上一家俱乐部对单届‘两奖’的最大垄断了。2007年，绝代双骄让历史重新改写，他们让垄断几乎做到了极致。 为了此次‘两奖’评选，ac米兰做了极其详尽的战略部署，上赛季一结束就开始了铺天盖地的造势活动。如何让卓杨和卡卡互不分散选票，怎么才能不互相牵制，又该怎么最大化二人各自的优势，ac米兰庞大的宣传造星方案实施得完美无缺。包括那场和拉齐奥的联赛让卓杨去踢中后卫，也是ac米兰大战略的一小个小环节。 卓杨和卡卡的经纪人拉伊奥拉与菲热尔两位大佬又一次紧密合作，避免了在评委那里非黑即白、喜欢一个就不由自主打压另一个的小学生思维惯性，早早把绝代双骄包装成了一个密不可分的双子星整体。所有评委在勾填选票时，划上卓顺手就会涂上卡，选了卡必定就要勾上卓。实际上，此次‘双奖’等于卓卡在并肩迎战其他所有对手，就像球场上的二过一，对手焉能不败？ 拉伊奥拉和菲热尔经过缜密分析后，根据卓卡二人各自的优势采取了不同的宣传点，俩人分获金球与先生完美达成了战略目标。二位大佬用半年时间完成了一次经典的宣传合作战例，杜绝了互相拆台和互相抹黑，而是相互抬轿，一荣俱荣节节高。 说一千道一万，俱乐部和经纪人完美运作都只是辅助，成功根源还是绝代双骄在过去一年和一个赛季中杰出的表现，2006-07赛季是属于绝代双骄的霓虹。 刚刚结束的世俱杯上，卓杨虽然有华丽表现，但实际上世界足球先生的投票早在之前就结束了，并未给他带来加分。可这有什么关系，就当成给新科世界足球先生做了一个绚丽的注脚可好？也让他的首个‘先生’名至实归。 舞台中央，卓杨用国际足联官方语言英语和法语，再加上德语、意大利语、中文，五种语言流利地轮流致谢词，让世人在赞叹他的足球和钢琴之外，也不由得为他的语言天赋而折服。 “我要特别感谢那些数不清的中国球迷。”卓杨说：“因为时差关系，他们总是只能在深夜观看比赛，这很不容易。我要做的，就是一直让你们觉得熬夜是值得的，用我的美丽足球和一个又一个的胜利。” 第三七一章 引领着帝王米兰 诺大年纪的马西莫·莫拉蒂还真是有些小气，他断然拒绝了ac米兰在德比战赛前展示卓杨和卡卡的两座金奖与两座银奖。理由倒也理直气壮：这里是梅阿查，要显摆去你们圣西罗没人拦着。 此话不能说不对，2007年米兰的最后一场比赛恰好是米兰德比，而且是国际米兰的主场。但，这有什么区别吗？ 既然如此，ac米兰也就没有去和国际米兰抬杠，而是在米兰德比的头天下午，特意专门搞了一场‘秀’。这一天，圣西罗被打扮得花团锦催，老天爷也十分凑趣，久违的晴朗天气让球场熠熠生辉。 季票拥有者和《米兰频道》的年费会员被允许免费进入圣西罗，结果八万人满满登登，看台上展开了巨大两幅卓杨和卡卡的画像。 米兰球员包括所有梯队，全部正装出席，分列在红地毯两侧，卓杨和卡卡各自手举着一金一银两座奖杯在队友的簇拥下向米兰的拥趸们展示。现场还有被米兰邀请来的108名模特同样盛装列队，为典礼烘托气氛，今年是ac米兰俱乐部成立108周年。当然，一起展示的还有刚斩获的世俱杯奖杯。 卡卡的老婆卡罗琳也提前从巴西返回了米兰，今天与老公携手高调公开亮相。也不知道卡卡这两天是怎么给卡罗琳承认错误的，卡罗琳此举也许是在向全世界的‘藤原纪香’们宣告：甭一天痴心妄想。 卡卡和卡罗琳金童玉女让现场山呼海啸，少爷两口子出尽了风头。卓杨就很悲催了，在马迪堡时还有赛虎可以相伴，但至今他和米兰內洛的那两条看门狗也没混熟。不过，ac米兰俱乐部绝不会厚此薄彼，一代天骚也不会让卡卡专美。 典礼除了接受欢呼和展示金银奖杯之外，还安排了几段文艺节目，模特走秀、乐队唱歌、舞蹈、总理讲话各一。最后一项环节，卓杨在球场中央搭起的高台上，用一架电钢琴独奏米兰队歌《米兰，米兰》。 没有时间排练，但弹奏这种欢快激昂的慢摇曲子，就像他表演颠球一样，根本不需要什么排练和热身。卓杨在琴键上自由演绎，给雄壮的《米兰，米兰》更增添了一份典雅高贵的帝王之气，既是米兰，也是他。这一刻，卓杨为他自己和ac米兰圈粉无数。 最后，在卓杨的引领下，全场所有人，从总理到看门人、从马尔蒂尼到看台上的球迷、从芭芭拉到贝芙莉·邓，齐声合唱《米兰，米兰》。到最后全场高呼‘forza-mn！’时，许多人早已热泪盈眶。 这一幕，深深镌刻在众多罗森内里的灵魂深处，许多年后，ac米兰已经几易其主山河凋零，但这些已经年迈却忠诚依旧的罗森内里回忆起往日荣光时，却不约而同认为，最令他们记忆犹新的，并不是昔日那些数不清的冠军荣誉，也不是灿若星河的过往巨星，而是卓杨引领《米兰，米兰》的那一刻。 这一幕，让新晋天王卡卡也不由得为之折服，让老天王罗纳尔多也暗自销魂。当今世界足坛，ac米兰是唯一拥有三位现役世界足球先生或金球奖得主的俱乐部。 圣西罗里，世界足球先生的骚气力压欧洲金球先生一头，但在接下来的米兰俱乐部圣诞晚宴上，卡卡又毫不客气扳回了一城。 日程十分紧迫，明天就是2007年最后一战米兰德比，比赛结束后全队将就地放假，因为再明天就是圣诞夜。所以，ac米兰俱乐部赶在今天提前举办了每年例行的圣诞晚宴。 卡卡的老婆提前从圣保罗返回米兰，其实并不是为了‘双先生盛典’，更不是因为警惕心怀叵测的藤原纪香们。经历过芭芭拉·贝卢斯科尼色魔之诱惑考验的男人，卡罗琳对自己的爱情十分自信。她此番挺着微凸的肚子赶回来，就是为了这场晚宴。 这场晚宴，由法国著名时尚品牌dior主办，卡卡的丈母娘是dior巴西地区总代理，而卡罗琳·塞莉柯·雷特则是迪奥南美地区品牌代言人。人家这一家子原本就不是普通人，标准的巴西高尚阶层，当然了，卡卡家也不错，中产往上，金童玉女也算得上门当户对。 整场晚宴由卡罗琳策划、设计和组织，如此高端和隆重的宴会，20岁的卡罗琳却安排得井井有条美仑美奂，就连见多识广的贝卢斯科尼总理都赞不绝口。 卓杨服了！有这样的老婆得修几辈子福呀。 “里卡多，忘了那个日本老干妈吧。卡罗琳这样色艺双……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女子，真是上天对你的眷顾。” 卡卡笑得那叫一个得意：“卓杨呐，年龄虚长你几岁我，听哥一句劝，找个老婆吧赶紧。别和他们几个学……”少爷朝因扎吉、安布、罗纳尔多几人的方向怒了努嘴。“要不干脆就从你那些绯闻里挑一个得了，芭芭拉就很不错其实。娶了她，现在你是意大利的驸马爷，未来就是咱们ac米兰的少东家哟！嗤嗤嗤嗤……” “里卡多，信不信我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你裤子扒了？” “信——，我当然信。嗤嗤嗤……” 卓杨又扭过头：“迪甘，你哥今晚太骚，你看你是和我一起扒他的裤子呢，还是陪他一起让我一块扒了？” 迪甘生硬地挤出了一点笑容，卓杨见状，便没有再去和卡卡扯淡，而是伸手揽住迪甘的肩膀。“走，咱俩甭理他，我陪你去找点乐子。” 其实在世俱杯之后，ac米兰又打完打了一场比赛。那是在前两天，卓杨等人刚从苏黎世返回，那些直接从日本回米兰的队友大部分也都还在调整。但操蛋的赛程实在没有道理可讲，ac米兰七八名替补和七八名二队球员远赴西西里岛，和卡塔尼亚踢了一场足协杯1/8首回合比赛。 ac米兰抽签命不好，开门就遇见甲级劲旅，联赛第6轮全主力阵容尚且与卡塔尼亚1:1战平，何况今日。实际上，如此安排，就代表着ac米兰已经放弃了今年的足协杯。 比赛中，卡卡的弟弟迪甘首发出场和脸子西米奇搭档中后卫，他在上半时两次解围失误，让卡塔尼亚七分钟内连进两球2:0领先。下半时，九零后前锋、九爷的接班人帕洛斯基扳回一分后，迪甘禁区内犯规再送给对手一粒点球，ac米兰客场1:3负于卡塔尼亚。 所以，迪甘这几天心情一直很差，卓杨怎么逗他都还是笑比哭难看。 第三七二章 年终战圣诞德比 国际米兰球员不像他们老板莫拉蒂那么酸葡萄，他们很有风度地在通道外面列队夹道鼓掌欢迎邻居出场，为世界足球先生贺，为金球奖贺，为世俱杯贺！ 明晚就是圣诞夜，后天就是圣诞节，这场米兰德比将为两支球队的2007年画上最后注脚。今天是第17轮，赛季名义上行将过半，意甲20强中仍然有两支球队保持着不败——a米和国米。 只不过，国际米兰16战12胜4平积了40分，而ac米兰因为世俱杯赛程少踢了两轮，再加上球迷闹事那场还没有补赛，13战4胜9平积21分，两种不败天上地下。国际米兰早早高居榜首，ac米兰放下世俱杯发现排名第11你敢信？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他们只相差第四名8分而已，两场球的事儿，三场补赛运气好了追上还有富裕。 两队球员相互道喜没什么好奇怪的，他们彼此之间一贯关系融洽，但从来势同水火的罗森内里和内拉祖里也在本场携手并进，这就十分不寻常了。 为了抗议最新出台的《反足球流氓法案》里某些极其严厉的条款，梅阿查南北看台的两队死忠球迷联合起来以‘静默’示威，而且拒绝悬挂横幅和燃放烟花。现场85000名球迷人头攒动塞满了看台每个角落，但却几乎悄无声息，这种场景说不出的诡异，跟他妈大规模追掉会似的。 . “要不你明天就跟我去呗，待两天你再走，耽误不了你的事儿。”二哥蒙托利沃说，他又在劝说卓杨和他去家里一起过圣诞节。 二哥其实算是米兰本地人，他出生的小镇虽然行政上属于贝加莫省，但地理位置直线距离米兰只有三十公里，比科莫湖还要近一点。二哥的父亲是一位体育健身用品经销商，生意做得还算不错，在二哥没有发达之前，他们家就已经是中产阶级生活水平了。否则的话，一般工薪阶层很难背负起文艺少年的足球梦。 小镇上有二哥一大家子人，二哥平时独自住在科莫湖不过是为了谈情说爱方便。但圣诞节是阖家团聚的时刻，他自然是要回去过过年的。连续两年，哦不，应该是三年，包括卓杨还在马迪堡但为了《相遇肖邦》在米兰过圣诞那次，蒙二哥都喊他一起去过年。 二哥家卓杨自然是去过的，而且不止一次。叔叔阿姨爷奶婶都很热情，但在圣诞节这个时候，卓杨却不想去别人家混。 出来五年多了，每到了年底，总是卓杨最孤单的时候。但如果说最开始他对这种孤单还有点恐惧的话，最近两年，他已经在享受这种孤独了。 有些人之所以成为天才，因为他们能将最对立的两种极端情绪完美交融在一起。卓杨就是这样，他在最热闹的场合会是开心果，也能在枯守的夜晚安静得像林间的月光。 成名之后，尤其来到米兰这个大都汇，卓杨的一切都被摆在了聚光灯下任人品头论足，孤独，已经成为了奢侈品。所以，他刻意为自己留下了两天的孤独时光。 “不去了，最近折腾得厉害，想好好睡两天。”卓杨说。 “好吧，由着你。年龄也不小了，要不随便约个妞陪你勾兑……好了好了，当我没说。”二哥轻蔑地瞥了一眼后，转身走开了，悠悠长诗随风飘来：“有一个夜晚我烧毁了所有的记忆，从此我的梦就透明了。有一个早晨我扔掉了所有的昨天……” “你不抄袭人家泰戈尔能死！”卓杨的怒吼。 二哥差点一头栽死在草皮上。 里卡多·蒙托利沃，在2007年度世界足球先生的评选中，名列第24，是意甲冠军国际米兰唯一上榜的球员。 . 开场刚三分钟，国际米兰主教练曼奇尼就从教练席上蹦了出来。 八爷加图索在中场把国米前腰吉梅内斯铲得满地打滚，主裁判莫甘蒂只是吹罚了犯规，却没有掏牌的意思。于是，曼奇尼急赤白咧在场边大喊大叫。第四官员走过来警告他，曼奇尼却还是暴跳如雷，完全不是他往日里举手投足温文尔雅的样子。 曼奇尼最近窝火呀，全世界都在传播莫拉蒂看上了从切尔西下课的穆里尼奥，而且很多媒体推测翻过年穆里尼奥就会驾临梅阿查取代他。虽然曼奇尼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但莫拉蒂却从来不正面否认又让他心里十分不爽。 意甲冠军大家已经不稀奇了，而且所有人都认为以国际米兰的兵强马壮，把条狗拴在教练席上都能赢下联赛冠军，这让曼奇尼很不忿。联赛夺冠成了底线而不是功劳，冠军杯最少四强才能及格，曼奇尼觉得自己这个主教练当得很窝囊。 前几天记者采访曼奇尼，让他谈谈隔壁的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曼奇尼公式化赞扬了卓杨和卡卡，但也表示伊布和卓杨是同一个级别的选手，蒙托利沃也和卡卡同样优秀。 第二天，老板莫拉蒂把全队球员都夸了一遍，从替补门将托尔多到新来的洪都拉斯前锋苏亚佐，在莫拉蒂口中全都是人中吕布，二哥和伊布更是赛奉先。 ——只可惜，我们没有让里卡多和兹拉坦也获得那样的荣誉，尽管他俩一点也不差。 曼奇尼肺都快气炸了：那就是说我不会用人呗！ 现在国际米兰就是这样，成绩全是莫拉蒂长期坚持高投入的功劳，但凡有什么问题，锅都是曼奇尼来背。甚至阿德里亚诺和格罗索的颓废也是曼奇尼的罪状，更别说球队这会儿伤兵满营，克雷斯波、斯塔科维奇、菲戈、维埃拉、达科特，曼奇尼的轮换制度被人诟病。 安切洛蒂斜眼瞧着隔壁还在愤愤不平的曼奇尼，心说：不装了？你不是儒雅至死么？安胖一直都看不惯曼奇尼，因为曼奇尼比他年轻比他帅，更重要的是，还比他会穿衣服。 加图索这记飞铲为年终圣诞德比定下了基调，意甲冠军想赢下欧冠冠军，世俱杯冠军也不想饶过足协杯亚军。ac米兰和国际米兰不但都想继续保持赛季不败，更希望用一场胜利来为即将结束的2007年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伊布拉希莫维奇在后门柱接到麦孔的长传，看了一眼内斯塔，嘴里的镶牙金光一闪，他露出了吕温候的笑容。 第三七三章 八九圈状态不佳 闪开内美人一条缝，伊布拉希莫维奇摆右小腿抽射，距门11米的射门高高飞出了横梁。 上半时第5分钟，伊布代表国际米兰率先开始发难，但经验丰富的内斯塔在他射门前假装做出要踢他立足腿的动作，让伊布稍一顾虑影响了准头。 伊布也觉得自己不比卓杨差，上赛季卓杨在意甲进了13个球，而他进了15个，这更让他坚定了这个信念。不过，新赛季到现在为止，卓杨又15个了，而伊布则自动忽视了自己才7个。 国米锋线上将星闪耀，新赛季进球最多的是阿根廷‘超级替补’克鲁斯，他打进10个球了。今天克鲁斯就和伊布搭档首发锋线。 第8分钟，二哥蒙托利沃和咖啡马克斯维尔、齐沃三人打出连续撞墙配合，ac米兰中场卡皮八安四员大将手忙脚乱拿他们没辙，最后由二哥斜传给克鲁斯，克鲁斯再传门前伊布时却丢了人，他直接把球传出了底线。 卓杨突破后给得过顶球很舒服，因扎吉胸停后顺势进了禁区，但他紧跟其后的凌空打门在科尔多巴的挤压下甩出了一脚空气炮，差点把自己闪着。 九爷前一段时间状态非常好，连续进球，比他年轻时给人感觉还要疯狂。但毕竟上了年纪，安切洛蒂寻思着省着点用，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圣诞德比无疑是屠龙刀大显神威的时候。 不过，好像省过头了。 第14分钟，皮尔洛快发后场任意球，卓杨和卡卡做出远距离错位配合后，再次将球打进了禁区后点，九爷停球便打。球迷仰头等了好一会儿，足球才降落到看台上。 卓杨轻轻皱了皱眉头，九爷这状态不怎么对，前边这两次按照俩人以前的套路，基本都是必进球机会，九爷这起伏很不寻常。 一条扁担挑两头，九爷今天有些不赶趟，八爷也跟着来情绪。加图索在横滨决赛的时候崴了一下腿，倒没什么大碍，但这一个星期里安切洛蒂没敢让他参加训练。原本这场比赛不应该让他上的，可安胖斟酌再三，还是觉得大场面应该用八爷才能hold住。 可从刚开场那个虽然躲过了黄牌的但毛手毛脚犯规开始，八爷这二十几分钟走来一路就很冒失，还总是失位，给ac米兰造成了几次险情。 第20分钟，加图索在弧顶外解围失误，直接把足球顶给了克鲁斯，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阿根廷人甩开长腿下了底，摆腿横推足球从门前划过。迪达立功了，他在前点倒地伸手一捅，足球轻微变向后恰好从后点快速跟进的伊布身后窜过，他再是跆拳道级别的柔韧，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吉梅内斯没有错过！智利前腰在远端包抄到位，一脚斜向轰门把足球恶狠狠砸在了横梁上。 25岁的路易斯·吉梅内斯可能从来没想到自己那一年踌躇满志踏上意大利的土地，竟然会落得个包衣奴才的命。 2002年，19岁的吉梅内斯从家乡智利加盟意乙球队特拉纳，两个赛季下来表现可圈可点，但这也没能阻止特拉纳降去丙一。他可不愿意去踢三级联赛，尤文图斯那时候对他也有了点意思，但特拉纳张口1000万把莫吉都吓得直瞪眼。 然后他被租借给了佛罗伦萨，表现很不错，特拉纳用他的租借费结清了球队的拖欠工资。 然后他又被租借给了拉齐奥，表现很不错，特拉纳用他的租借费结清了球队的拖欠工资。 经过谈判，拉齐奥在接下来的赛季中花了350万买下了吉梅内斯一半所有权，但他还算租借，特拉纳用他的租借费结清了球队的拖欠工资。 本赛季曼奇尼看上了吉梅内斯，国际米兰想从特拉纳手中买下他剩下的那一半，特拉纳开口1000万。莫拉蒂气得直瞪眼，只能租过来先踢着，于是，特拉纳用吉梅内斯的租借费结清了球队的拖欠工资。 曼奇尼很看好吉梅内斯，斯坦科维奇受伤后，他甚至把二哥蒙托利沃拉回去与萨内蒂、齐沃一起踢三后腰，也要给吉梅内斯一个首发前腰。 他确实能力不错，开场这段时间把ac米兰后防搅得不得安宁。第26分钟，吉梅内斯接到伊布的翻边传球，圈圈奥多猛扑上来大脚解围，却被吉梅内斯先出脚尖轻轻一垫走了空，奥多直接抡在了吉梅内斯的屁股蛋子上。 主裁判莫甘蒂哨子都含在嘴里了，可吉梅内斯疼得呲牙咧嘴却怎么也不倒，硬是带着球溜底线切了进去，卡拉泽补位这才把球放出了界外，吉梅内斯一边懊恼一边猛揉屁股。 奥多是今天ac米兰第三个状态不怎么好的人，实际上他最近一个月一直有点低迷，情绪也有些低落，和九爷差不多，但没听说他也和家里媳妇闹别扭。 国际米兰在场面上占据着优势，但足球是一项有趣的运动，它在整体实力和偶然性上的结合是最具有合理性的。 第33分钟，皮尔洛中路直传，卡卡倚住科尔多巴接球斜敲，卓杨超前佯动后瞬间从右侧绕开紧贴着的萨穆埃尔，足球从稍微愣神的萨穆埃尔左侧溜过，卓杨即便不碰球也能做出人球分过。 萨穆埃尔‘砍卓’！抱住卓杨后腰两个人摔成一堆。 上半时卓杨才寻找见了两次射门机会，也都是不怎么好的强行出脚，自然效果也就不佳，但在砍卓战术之下都摔了八九回了，二哥也还把他放翻过两次。战术犯规而已，又不去伤人，距离要害部位又远，裁判基本不会掏牌。 但这一次莫甘蒂掏了，卓杨如果过掉萨穆埃尔后能形成射门机会，而且犯规地点也有些危险，就在禁区正前方距门大约20米。 皮尔洛量了又量瞄了又瞄，故弄玄虚了一番之后，圆月弯刀直挂球门死角而入。1:0，ac米兰客场连续10场都取得了进球，上一次在客场空手而归还是上赛季对阵都灵。 于形势不利中取得领先，这无疑能给老少爷们儿提提神，此后的10分钟里，两家米兰战了个平分秋色，a米甚至在雷声上还要大一点。但德比从来不能用常理来看待，今天也许注定谁场面占优谁就会丢球。 ac米兰三个状态不好的衰货联手还给了对手一分。 第三七四章 圣诞德比再战平 眼看上半时没几分钟就要结束了，ac米兰将要带着一个舒心的比分回到幸福温暖的更衣室里，九爷这里却首先犯了傻。 接到卡卡的传球，因扎吉转身这一下玩得很溜，但趟开两步之后他犹豫了，是强行挂着科尔多巴进禁区，打门亦可假摔亦可，还是不要那么费事干脆推给外侧已经甩开了萨穆埃尔的卓杨？ 犹豫也就是半秒钟，但九爷自己脚底下拌了蒜，足球失去了控制，被从后面包夹而来的二哥蒙托利沃抢先勾走。 二哥大长腿迈得兴高采烈，两次触球人就过了中线。看到加图索已经贴了上来，二个知道八爷的防守功力，一点都不想和他硬来。正要把球送去边路让萨内蒂组织，八爷脚下打滑自己把自己摔得轰轰烈烈。 八爷摔倒，顿时让整齐有序的防线出现混乱，因为二哥没人管了，大家都在各推各的磨。二哥当然不会客气，呼吸间就带球杀到了弧顶。 二哥有一脚相当不俗的远射，这是他的射程，可怒可弧。安布罗西尼慌忙往上补，但显然是来不及了，二哥摆开架势就要挑战迪达。 突然，更好的机会出现了，跟随着克鲁斯穿插跑动的奥多莫名奇妙跟丢了人，他在克鲁斯的s型跑位中迷失了自己。于是，二哥没有贪功，他果断变射为推，把球敲了过去。 无人防守的克鲁斯就跟打空门差不多，他打进了自己赛季第11球，比分1:1。 中场休息往回走时，八爷加图索又开始一瘸一拐，好在布罗基已经开始热身了。安切洛蒂在更衣室里没怎么细思量，便在下半时开场把八爷九爷一起换了下来。 布罗基和桃子吉拉迪诺出场，奥多则继续留在场上，安切洛蒂没有半场一口气换下三人的魄力，况且此时其实也没有必要。 吉桃子虽然进球还是不多，但状态明显好于去年，对球队的帮助也更大了，整个人正在渐入佳境。面对这样一只桃子，卓杨有些许为难。 胖子拉伊奥拉和卓杨无话不说，俩人之间从不藏着掖着。两个月前，胖子让卓杨尽可能在不影响球队战绩的情况下，抑制吉桃子的进球数，不要让桃子开花结果。 胖子这么做是为了博列洛！租借给升班马热那亚的博列洛从联赛第三轮开始打上了主力，第四轮进了第一个球。赛程行将过半，博列洛已经在出场的13轮比赛中打进了8个球，表现很有些惊艳。 胖子的意思，下赛季让博列洛回来，把吉桃子赶走。卓杨当然更喜欢和关系密切的博列洛在一起踢球，既然能帮到他，卓杨当然也就不遗余力。所以吉桃子在这个赛季状态复苏，但进球还是有些寒碜，卓杨刻意掣肘是很重要的原因。 卓杨为难在‘不影响球队战绩’这一点上，这些事情哪能那么容易把握好分寸。比如说现在这种情况，胶着之下出现机会，卓杨虽然会以球队为重，但潜意识里的东西让传球质量一点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 第53分钟，因为有效的人员调整，ac米兰在场上的攻势逐渐顺畅，自己后防压力减轻的同时也让国际米兰脚步沉重了起来。 卡卡在自己被齐沃拉倒之前奋力将球传给了左侧的卓杨，卓杨横拉一步再折回来就把萨内蒂甩得像个风筝。此时，卓杨如同上半时九爷一样，犯了半秒钟的犹豫，因为吉桃子的斜插正在刺穿国米肋部。 卓杨没有传，他再行调整让过上抢的萨穆埃尔之后，吉桃子已经处在了越位的位置。卓杨拔脚赏给了自己一次远射，质量倒是颇高，但被全神贯注的塞萨尔双拳横击了出去。 那一边，吉桃子双手前伸向卓杨示意刚才的无人空当。 没人能在这种时候察觉到卓杨的犹豫，而他作为世界足球先生、队内最佳射手当然有权利自己独一下，何况那脚射门的质量很高。所以，不会有人觉得卓杨藏着什么猫腻。 但他自己心里明白，卓杨有些反感这样，再看到吉桃子无可奈何的抱怨，他心里就更烦了：你他妈比划个茄子！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做了错事不见得次次都是内疚，恼羞成怒反而更多见些，迁怒也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迁怒对象会是那个本来该给说声抱歉的人。 越发对吉桃子看不上，球队又需要进球，卓杨只能自己发狠，于是，倒霉的成了阿根廷‘岩石’萨穆埃尔。 第55分钟，卓杨从左边路开始突破，风吹摇摆路途之上不平静，咖啡和齐沃两个人连续补防都成了无用功，萨穆埃尔半侧身躬下腰枕戈待旦。 吉桃子在另一侧已经非常灵活地跑出了几次空当，心头正烦的卓杨根本就不理。 突然变线后，卓杨脚底拉球猛然减速，横向再抹平沙落雁，再从这一侧变向加急停，萨穆埃尔轰然倒地，二哥从身后撵上来追铲把球破坏，然后有些略微的诧异看着他。 卓杨说：“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过他。”二哥点了点头。 膝关节受伤的萨穆埃尔被刚刚伤愈复出的马特拉齐换下，五分钟后，曼奇尼又用洪都拉斯前锋苏亚佐替下了克鲁斯。而当卓杨自我调整后烦躁消失，ac米兰却又丢球了。 第69分钟，吉梅内斯中路反击分球，伊布左路停球转身右脚起球，马尔蒂尼头球解围顶出禁区，但机智的二哥抢在奥圈圈的前面，门前20米处左脚抽射，迪达似乎视线受阻，他向左侧扑去，结果球却从他脚边进了网，国际米兰2:1反超了。 两年了，ac米兰在这个奋发图强的邻居面前虽然还没有输，但也没能赢，而且感觉一次比一次艰难。凝重之中，安切洛蒂落后换赛鸟，下去的是奥多。 领先后的国际米兰反而更加咄咄逼人，他们如今从整体实力到阵容合理度都要强于ac米兰，场面占优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眼见胜局已定，曼奇尼用了最后一个换人名额，今天表现异常出色的吉梅内斯被贝利换下，让他接受球迷欢呼。 此贝利当然非彼贝利，虽然长得的确有点像。19岁的维托尔·贝利是葡萄牙人，作为防守后腰，他被看做维埃拉的翻版。 最后几分钟需要保持压力保持稳妥，并不是一个让年轻球员上来的最好时间段。年轻人总是很兴奋，贝利只是多带了两步球就被卓杨瞄上并且断了下来，中场断球。 一记精确到毫米的直塞，卓杨在最后关头给了吉桃子一个单刀的机会，因为米兰需要一个进球。 然而，吉桃子真是这个故事里的悲催角色，他在这次几乎不应该失手的机会里失手了，同样是多趟了一步，去年夏天里国家队的队友马特拉齐冲上来，箭步飞铲将他从身后放倒，黄牌加点球。 点球与桃子无关，他再怎么渴望进球也只能干瞪眼看着。因为第13轮客场6:1卡利亚里的比赛中，皮尔洛两次将点球罚丢，卓杨终于在一年多后彻底等来了队内点球主罚权。 助跑、疾推、死角！卓杨从不相信自己会罚失点球。 2:2，2007年最后一战中，米兰德比再次打成平局，两家也都继续保持着赛季不败，卓杨在本赛季ac米兰的16轮联赛中，打进了16个进球。 圣诞德比结束了，圣诞来了。 第三七五章 年末盘点比特币 “马克，你知道什么是比特币吗？”卓杨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问躺在沙发上用手机刷脸书的马克·文斯特。 “比特币？”马克把眼睛从手机上挪开，若有所思的样子。“应该和游戏点卡、网站游戏币，这一类东西差不多吧？” “哦，那就是说没什么用喽？”卓杨又问。 “对你来说没什么用，玩游戏的话，可能有点用处。”马克的眼睛已经有放回了手机上。“不过肯定不值钱，就像我玩的《精灵世界》一样，圣诞优惠活动期间10欧元可以充一万精灵币。” “哦……”听到马克这么说，卓杨顺手就要关闭掉网页，可不知怎么搞的，他犹豫了一下，又把那个帖子重新看了一遍。帖子里，一位来自澳大利亚的球迷，希望用手中两万比特币交换有卓杨亲笔签名的ac米兰18号球衣。 那天米兰德比结束后，大家立马鸟兽散，能走的拖家带口直奔机场，走不了的也会在第二天一大早离开。卓杨塞满了整个后备箱的吃喝后，独自开着车回到了安静的科莫湖畔。 明晚就是圣诞夜，这将是卓杨在国外度过的第六个圣诞，但细细想起来，也就是最开始的两个算是‘过’了一番。02年和03年，都是和可爱的晓青姑娘在一起。那些香喷喷的烧鹅，还有少男少女酒后的欢笑，仿佛就在昨天，又仿佛已经很远很远。 04年时，为了准备米兰新年音乐会《相遇肖邦》，圣诞节在阿玛尼酒店里钢琴的琴键上度过；05年的圣诞，则被姐姐拉着在欧洲和北美为商业活动走穴；去年的时候，跑去了米洛广场和经纪公司职守的职员待了一会儿。 正如他给二哥蒙托利沃说的那样，卓杨这两天宅在屋子里没有出来一步，钢琴旁做完每天例行的功课，便闷头大睡，手机调好静音，几百条短信、q信、instagram信，他一个也没回，睡得昏天黑地。 卓杨确实感觉有些累了，狗撵的赛程是主要原因。来到米兰后，无论比赛强度或者密度，都好像上了一个档次，在马迪堡的时候，很难想像十天内踢四场比赛会是常态，但在米兰这里，却是很常见的连续动作。 卓杨还和其他队友不同，他具有双重身份，米兰內洛和米音大两头忙，说是客座研究员，其实他现在干的事情和兼职助教差不多，偶尔还要给学生们上上课。 尤其到了年底的时候，各种评选各类商业活动接踵而至，完全是在见缝插针吞噬着一切业余时间，超级明星一点都不好当。赚钱赚到手发软，卓杨也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个陀螺，旋转跳跃停不下来。 因为ac米兰现在欠下了三场联赛，必须尽快想办法补上，所以假期后的日程安排也是同样紧凑，球队来年元月2日就将重新在米兰內洛集中，所以圣诞的这两天，就是卓杨难得的孤独时刻，他却如此享受。 圣诞节刚过，卓杨在26日一大早便飞来了奥地利维也纳，去年元旦时，他接受了著名指挥家祖宾·梅塔的邀请，将在维也纳金色大厅的2008年新年音乐会上，担任维也纳爱乐乐团的钢琴协奏。此次前来，就是要提前进行一些必要的合练。 能和维也纳爱乐乐团一起在新年音乐会上演出，这对于卓杨是一份莫大的殊荣。而又因为他的足球明星身份，这一次的新年音乐会也被‘世俗’高度关注，成为有史以来知名度最高的一次金色演出。 需要演奏的曲目，卓杨在拿到乐谱后，两个月时间已经练习得滚瓜烂熟，几位施特劳斯的作品他本来就一点也不陌生，而场外的诸多事宜，也有马克·文斯特在全权处理，他是这方面的行家。 今天是2007年的最后一天，一切准备工作全部就绪，就等着明天在金色大厅里奏响乐章。吃过晚饭，卓杨和马克在这座城市里无所事事，便回到了下榻的维也纳汉森凯宾斯基宫酒店，用上网来消磨掉今年剩下的最后时光。 明星闲得无聊的时候，喜欢用自己的名字搜索一下，看看有什么能让自己开心的东西。卓杨也一样，他在推特上输入自己的名字搜索，便发现了这条用比特币求购自己签名球衣的帖子。 想了想，卓杨觉得远在澳大利亚也挺不容易的，对他来说球衣也值不了多少钱，米洛广场的库房里有他整整一柜子签好名的球衣。于是，便用经纪公司一大堆公共账号其中之一回复了这位球迷，同意了这个交易。 很快，对方也有了回应，卓杨通知了米洛广场商业值班人员后，把发货信息和链接给了对方，他的邮箱里便多出了两万个比特币的区块链密匙。当然，他对此一窍不通，就是闲时的偶发行为，甚至这个邮箱都是他最不常用的一个，密码和邮箱号相同，都是赛虎的名字加六个八。 这两万个比特币在卓杨的邮箱里一沉睡就是多年，差点被他的拥有着彻底遗忘，但当它重现天日的那一刻，卓杨无法想象多年前一个无心的举动，竟然会给自己和中国帮了如此大一个忙。而那件米兰2007款主场18号球衣，也成为有史以来最昂贵的一件衣服。 . 还有几个小时，2007年就将彻底过去，它和所有的时间一样，从此再也不会回头。躺在床上，卓杨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盘点着自己这即将逝去的一年。 此一年中，最大的遗憾莫过于未能完成金球奖帽子戏法，三连冠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缘分，错过这次，一切都要从头再来，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等运气。 但是，世界足球先生终尝所愿，这又令卓杨欣喜不已。虽然欧洲金球奖专业性更强，足球圈内部也更加认可，但不可否认，世界足球先生在全世界球内球外才拥有更高的地位和名声，最起码在球迷的心里，卓杨是当今现役球员中的no.1。 卓杨2002年踏入职业足坛，那一年罗纳尔多斩获欧洲金球和世界足球先生双料大奖。但从那之后，两项大奖再也没有被谁众望所归合二为一过。03年齐达内和内德维德，04年小罗和舍瓦，05年卓杨和小罗，06年卓杨和卡纳瓦罗，今年换成了他和卡卡。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从卓杨踏上顶级赛场那一年开始，他便成为了这曲老调新唱里的主角，而他如今也才不过22岁。 到了明天，其实就可以算作23岁了，俗话说，二十三，窜一窜。因为这几年高强度运动锻炼，估计个子想再猛长一番是不可能了，但其他方面呢？ 卓杨憧憬着即将到来的2008年，但此时此刻，他决然意识不到，对他来说未来的这一年里，竟然会是翻天覆地的一年。2008年对他是如此重要，他的人生，他的足球、事业，还有爱情，都在这一年里找到了归宿。 第三七六章 演出后的醋坛子 《2008维也纳新年音乐会》元旦这一天在维也纳音乐协会大楼金色大厅里如期举行。 其实金色大厅从外观上看起来十分普通，标准的意大利文艺复兴风格建筑。在音乐之都维也纳，金色大厅不是最古老，也不是最大和最漂亮，更不是最现代化的音乐厅，甚至因为它内部的陈旧和建筑结构上的小瑕疵还时常被人诟病。 金色大厅里演出交响乐没有什么问题，它只能容纳一千七百多人坐席的空间能让乐章完美纯净输送到每位听众的耳朵里，但在声乐演出时，歌唱家有时则不得不借助麦克风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既便如此，金色大厅依然是维也纳乃至全世界古典音乐厅的no.1，而能维系住这个地位，就是因为每年元旦这一天维也纳爱乐乐团的新年音乐会。 从1939年第二次世界大战阴云密布之下诞生，此后每年1月1日上午11点15分，新年音乐会便会准时在金色大厅奏响，再也没有中断过。 新年音乐会是世界上知名度最高的古典音乐演出，时至今日，金色大厅、维也纳爱乐乐团、新年音乐会三者之间已经重合在了一起，并不能从单一方面说是谁令谁更有生命力。 而2008年的新年音乐会，更是在‘世俗’世界引起了广泛关注，因为当今足坛的第一人参与到了这个古典乐坛的第一盛会之中。 金色大厅从来没有迎接过如此多来自娱乐界和体育界的媒体，大多数年景只是奥地利国家电视台的例行采访和录制。对于普通民众来说，往年金色大厅的新年音乐会只是电视上匆匆一略而过的一条新闻。 但今年不同了，新年音乐会在很多国家成了专题新闻，那些从来不听古典音乐的人也都知道了金色大厅的名字，而这或许是他们知道的唯一一个古典音乐厅的名字，唯一的no.1。 维也纳音乐协会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机会，因为这会使得金色大厅的芳名延伸至古典音乐领域之外。这是一个商业化和娱乐化的时代，没有人再愿意去做假清高的老古板。 维也纳爱乐乐团果断调整了演出计划，让卓杨的钢琴协奏有了更多戏份和更多出场场次。通过这几天的现场合练，他们对卓杨的演奏水准十分满意，这一点上完全没有问题。 事实证明，这又是一次卓杨和金色大厅双赢的例证。金色大厅从此后接到了更多的演出申请，包括众多来自中国的乐队，而且并不局限于古典音乐。金色大厅里的乐曲根本停不下来，没有一天停歇过，甚至每天的每个时间段都已经排满。 这些都给金色大厅打来了非常高的经营收益，以及坐稳了当世第一音乐厅的名望。当然，春天来了苍蝇蚊子就自然不会少，金色大厅里的演出也呈现出鱼龙混杂之势，许多演出根本谈不上什么质量。到后来，话剧、演唱会，甚至魔术杂技都接踵而来，火是火了，钱也赚得盆满钵盈，但也引来古典音乐界的许多非议。 这些都和卓杨无关，什么污水也都泼不到他身上。因为此次参与到金色大厅新年音乐会的演出之中，再加上他本人由足球带来的名望和加成光环，卓杨坐稳了古典乐坛‘年轻第一人’的交椅。 . 新年音乐会在小施特劳斯的《拿破仑进行曲》中拉开了序幕。 维也纳新年音乐会只演奏施特劳斯家族的乐章，老约翰·施特劳斯和小约翰·施特劳斯，以及约瑟夫·施特劳斯。咱们常说的施特劳斯就指的是这位小约翰，他是老约翰的儿子，约瑟夫的哥哥。 小约翰被称为‘圆舞曲之王’，他的《蓝色多瑙河》据说是有史以来流传最广泛的古典乐曲和圆舞曲。甚至全世界很多人，包括奥地利人，都以为《蓝色多瑙河》才是奥地利的国歌。 今年的指挥并不是一年前邀请卓杨的维也纳爱乐乐团首席指挥祖宾·梅塔，而是法国著名指挥家乔治·普莱特，今年已经84岁的老爷子也创造了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上最高龄指挥家的记录。 在乔治·普莱特大师的指挥下，新年音乐会从《巴黎圆舞曲》到《奥菲欧四对舞》，再从《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到《巴黎女郎波尔卡》，上下半场总共18首三位施特劳斯的曲目，卓杨从头协奏至尾，无一瑕疵，其实这种交响乐演奏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难度。 按照惯例，加演完《蓝色多瑙河》后，爱乐乐队又加演了《运动员快速波尔卡》，因为维也纳音乐协会觉得这和卓杨球员的身份很应景。同样，一首小约翰的《中国人加洛普》成为了加演曲目也是同理。 谢幕时，往年例行为指挥献上鲜花的环节今年特意加上了卓杨，维也纳古典音乐界对他的抬爱可见一斑。面对台下两千阳春白雪的听众热情的掌声，卓杨不得不再三深深鞠躬表示感谢。 台下左侧的听众席里，和爸爸妈妈一起来听音乐会的克瑞丝汀·约瑟芬眼神中秋波流动。 来听音乐会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不会像球迷或者流行乐迷那样贸然去狂热追星。音乐会结束后，听众们都非常安静和有序地退场，coco也和人群一起慢慢向外走去。 走出大厅侧门，在通往大楼主门的走廊里，coco又看见了卓杨，他正在莫扎特厅的门口接受同伴的祝贺。 同去年一样，师侄女菲娅梅塔和师妹安吉莉卡也和卓杨一起来到了维也纳，只不过，菲娅梅塔是为了蹭热度，安吉莉卡是为了增长见识。音乐会取得圆满成功，卓杨表现得完美无缺，二位大美人儿自然是要表示一下祝贺的，于是，又是拥抱又是亲吻，本来她俩就和卓杨十分亲密。 猛然间，coco心中泛起一股强烈的酸意。 以前从来没有过！从十三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卓杨，并在心底将他安放之后，coco在这五年中又有意或无意多次邂逅了他，而且几乎每次卓杨身边都有女伴。但coco却从来没有今天这种感觉，或许因为此前她还小，又或许他没有把任何女人当成过自己的竞争对手，因为coco是如此自信和天之娇宠。 但今天打翻醋坛子的感觉让coco十分难受，她很不喜欢卓杨和别的女性有如此亲昵的举动，这是属于爱情的自私。 ——我……该怎么办呢？卓杨哥哥身边总有漂亮女孩子，可他还是没有注意到我。我是不是应该主动些，可是……又要怎么去做呢？ coco想起了表妹蜜黛尔说的话，蜜黛尔说三月份在自己摩纳哥王室册封仪式的时候，卓杨哥哥已经答应到时候会出席。 ——好了，那一天我一定要和卓杨哥哥认识，一定要这样！ 第三七七章 米兰內洛的帕托 “大渣好，我系亚历山大·帕托，进年死八岁，我滴围子系前分，希望大渣喜翻我。我……哈哈，哈哈哈哈……”还没介绍完，帕托自己先笑场了。 ac米兰新年假期过后在2号就要重新集中，但卓杨因为维也纳的新年音乐会结束之后，需要在那里的古典音乐届走动拜访一番，便向俱乐部请了假，晚一天回来。于是，正赶上了也是今天才正式抵达的帕托与队友见面的日子。 实际上，帕托现在还不是ac米兰的人，他的转会手续虽然完成了，但联赛注册还没有完成。欧洲意大利这边要到4号才开启冬窗注册，而巴西足协则是因为新年假期直到7号才上班。也就是说，帕托最快要到7号之后才能拿到巴西足协的证明，从而在意甲这边注上册。 不过，这并不重要，先跟着训练和熟悉好了。ac米兰俱乐部对帕托非常重视，因为有他打底都早早放走了博列洛和奥利维拉，从去年夏天开始，7号球衣就已经对帕托虚位以待。在米兰高层看来，帕托无疑可以和卓杨撑起球队未来十年间的锋线。 和绝大多数球员一样，‘帕托’只是他的昵称和外号，他本名叫做亚历山大·罗德里格斯·达·席尔瓦，这个名字在巴西就像‘王伟’一样普遍。‘帕托’是他出生小镇的名字，葡语里意思是‘白鸭子’。 帕托是近两年突然蹿红的天才少年前锋，2006年与巴西国际俱乐部签下职业合同，并且亮相巴甲联赛。但去年年底的世俱杯上，彻底让帕托大红大紫。 他在对阵亚洲冠军沙特阿尔阿赫利的半决赛中首发出场，并在第23分钟帮助球队首开纪录。于是，帕托超越了“球王”贝利之前保持的17岁零239天的进球记录，以17岁零102天成为了国际足联一级赛事中最年轻的进球者。 决赛中面对欧冠冠军马迪堡时帕托虽然没有进球，但整场他的速度和技术把德拉斯和韦斯特曼突得狼狈不堪，为巴西国际1:0战胜马迪堡获得冠军立下了汗马功劳。也正是这一届世俱杯赛，才让ac米兰下了决心从一干竞争者里花大价钱买下了帕托。当然，这其中莱昂纳多和米兰巴西帮的作用十分关键。 去年底在英格兰《太阳报》列出的2008年足坛二十大20岁以下的新星中，帕托名列第二，超过了已经征战过德甲联赛的‘大眼’厄齐尔，以及马迪堡新星‘小火箭’罗伊斯。也超过了巴萨博扬和多斯桑托斯、阿森纳沃尔科特等一干猛将，仅名列马竞阿圭罗之下。不过，这份榜单中，意甲也只有帕托和佛罗伦萨希尔维斯特里两人，相对而言，亚平宁有后继无人之嫌。 按照米兰的这个思路，未来锋线自然是以卓杨和帕托为主，但中锋也是任何球队都不可缺少的战术储备，帕托因为特点和身材并不适合顶在最前沿，把卓杨盯在那里又会大材小用。这么看来，吉桃子和博列洛之间的竞争将会十分凶险。拉伊奥拉正是看清楚了这一点，才动了让卓杨彻底狙杀桃子的念头。 帕托是个欢快的孩子，学了没几天的意大利语很不标准，但他却敢说，当着这么多大哥大叔新老大腕的面，一点都不怯场。有底气的主要原因，并不是他现在有多牛，而是因为他来自巴西。 卓杨和米兰巴西帮走得非常近，不是巴西人的巴西帮成员。卓杨和卡卡去年底收获‘两奖’殊荣，让巴西帮在米兰内洛话语权大增，如果去年迪达‘出口不逊’事件放到现在，圆桌团未见得能把他怎么样。 到了米兰，自古巴西一家人，帕托自然知道首先去拜谁的山头，卡卡卡福他们不用说，‘卓哥’长‘卓哥’短嘴甜得跟抹过蜜一样，让卓杨想起了蓬蓬。 从这一天起，卓杨不再是米兰一线队中年龄最小的球员了，这一点让他很开心。卓杨在马迪堡是当惯了老大的人，经常后面跟一屁股小屁孩招摇过市，拉风得紧。但来到米兰后，是个人年龄就比他大，再吆三喝五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看帕托很顺眼。至于帕托，即便没和卓杨打过交道，但巴西帮那伙人必然少不了指点他。两个人迅速王八看绿豆，从此卓杨和卡卡双宿双飞的身影后边就多了一个小跟班。只不过，未来在卓杨所有的小弟当中，帕托也是被他坑得最惨的一位。 . 这次年初集训，不能像去年一样去到马耳他岛异地放松，只能继续窝在米兰內洛，就连事先预定好的阿联酋之旅的行程也只能缩水。因为紧接着的元月六号，ac米兰就要踢一场和亚特兰大的补赛。 去年11月中旬联赛第12轮和亚特兰大的客场比赛，因为拉齐奥球迷死亡而引发的球场骚动，致使比赛开打6分钟后就不得不夭折中断。后面的赛程都很密集，米兰还有其他两场因为世俱杯而耽误的比赛需要补，于是，只能他这一场安排在了集训时间段内。 卓杨希望ac米兰促成补赛从被中断的第6分钟续着往下踢，因为他在那六分钟里有一个精彩进球，但亚特兰大不愿意，因为他们0:1落后。而且这种补赛根据常识和规则，都是从头拉开架势，很少有接着来的，除非此前比赛已经超过了六七十分钟，而且双方都同意。 没有办法，只能一切从头来，卓杨那个进球到底算不算他的入球也成了此后争议良久的话题。支持者说，就应该像冠军杯预赛里的进球一样，不算该届冠军杯进球数，但要算进欧战总进球数里。卓杨的那个进球发生在正规比赛时间段里，比赛虽然取消了，但那是真实存在过的，不应该被抹杀。反正啊，一点小事扯不完的蛋。 又因为那场比赛中断造成的风波，把媒体关注焦点都放在了球迷和警方的冲突上，无形中也让卓杨等人躲过了一波口水。 那一天，卓杨和卡卡、西多夫，以及卡福和塞鸟五人在赛前拒绝了安布罗西尼为拉齐奥球迷桑德里佩戴黑纱的提议，而首发的卓卡西三人成了列队时22名球员中唯三没有戴黑纱的人，煞是显眼。若不是球迷闹事转移了媒体的目光，他们必定是要被那些好事者们喷一喷的。 第三七八章 开门平亚特兰大 说是冬季假期，其实距离上一场米兰德比也就十天出头，往常国家队比赛日空闲的时间都比这长。 短是短点，可这中间夹杂着圣诞和新年两个重要节日，每个人自然都要好好放松一番，于是，二番来到蓝色意大利球场，ac米兰队中很多老将的心理和生理依然留在假期中，达不到比赛要求。 马队、皮少、九爷、安副、迪达、扬库等人都没能出场，大罗小伤未愈，卡卡也被扔在替补席上。其实卓杨也懒洋洋提不起精神，弦一下子放得太松，猛然想绷紧起来违背身体意愿也违背心理意愿。 但卓杨再不上真就没什么人了，所以他只能强打起精神和精神抖擞的吉桃子搭档锋线。如此一来，这场比赛就打得相当被动了。 亚特兰大是一家小球会，但他的青训营博尔托洛蒂体育中心名头却盖过了北方三强的青训，从这里走出过多纳多尼、维耶里、塔奇纳迪、扎乌里等一流球星，当然还有因扎吉和他的弟弟西蒙尼，九爷唯一一次联赛金靴就是在亚特兰大那一年斩获的，二哥蒙托利沃也曾在这里受训多年。 因为其侧重本土球员的传统，亚特兰大青训滋润着整个意大利的足球，而亚特兰大一线队则已经成为北方三强的后花园，经由他们二次加工后成型的优秀球员基本上都会被三强马上买走。 而亚特兰大的队长克里斯蒂亚诺·多尼，他虽然不是出自这里的青训，他却是在亚特兰大成长为了中前场一流攻击手，能在2002年入选那一届群星如云的国家队，没有一个寻常角色。 上半时第32分钟，正是多尼在反击中接到兰杰拉的传球，左脚假射真扣骗过了博内拉和内斯塔，距门11米右脚低射近角，打穿了卡拉奇的大门。 多尼是个热心人，这一点从他那场中断的比赛前提议给死亡球迷戴黑纱就能看出来，他喜欢组织大家干一些有意义的事。比如说，2001年组织多名球员参与打假球，通过操纵比赛结果来为大家在赌球上赢得利润。 那一次，多尼最终因为证据不足被免于处罚，但是人是鬼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如今大器晚成的多尼已经35岁了，但始终仗义疏财呼保义。几年后，多尼不改热心肠本色，又组织了一次更大规模的假球窝案，牵扯到四个级别十几支球队。这一次，他没能逃脱掉制裁，被判处禁赛三年零六个月，38岁的多尼仰天长笑后就此退役。 这是意甲继‘电话门’之后又一起假球大案，人们对多尼没多少叹息，但他成功将昔日意大利名宿‘小钢炮’西格诺里拉下水，利用其名望合纵连横，终使得西格诺里晚节不保，一生清誉毁于一旦，人们不由得唏嘘。 . 桃子吉拉迪诺是个认真的人，今天ac米兰场上也就属他状态还算不错，上半时他在场上甚至比卓杨对对方禁区的威胁还要大些。唯一可惜的是，桃子没能穿一双舒适的射门靴，卓杨并没有吝惜自己的传球，是他自己脚风不正。 第43分钟，桃子的射门造成角球，古尔库夫开出后，被佩莱格里诺抢先顶出禁区。米兰场上队长加图索大发神威，禁区外抡脚就打，质量还颇高，只可惜被多尼挡了出来。 桃子拿到，几个闪躲拉球动作非常潇洒，逼得多尼不得不将他放倒在地上。 位置相当好，古尔库夫紧跑几步想罚这个任意球，卓杨只是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古尔库夫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29岁的亚特兰大门将费尔迪南多·科波拉是ac米兰球员，上赛季被租给皮亚琴察，这个赛季又借给了亚特兰大。说起来，米兰流浪在外的门将还真不少，其中也不乏阿比亚蒂这样的名将。 卓杨左脚提拉弯刀弧线，科波拉看见足球出现在人墙后面时便自动放弃了，他清楚没有扑救的可能，1:1。 其实吉桃子这样的现象不奇怪，尤其对前锋球员更是如此。状态强劲复苏之中，唯独缺乏进球，只要有一个进球点破这层窗户纸，后面的一定会如长江之水滚滚来。 但今天显然不是桃子的好日子，下半时开场不久他在禁区线上的怒射被科波拉双拳奋勇击出。卓杨抢下落点后晃开蒂索内再射，球打在舍身堵枪眼的卡罗齐耶里小臂上。但主裁判并没有认可这个点球，惹得卓杨好一阵抱怨。 不过，两分钟之后他就闭上了嘴，多尼远射击中了米兰的横梁，弗洛卡里在门前9米处外脚背推入远角。瞎了眼的边裁示意弗洛里卡越位，气得他只跳。就连卓杨在前场都看见刚才多尼射门的时候，法老拖在了最后边。 久攻不下，双方都开始走马换将，亚特兰大换上了九爷的亲弟弟小因扎吉，安切洛蒂则用奥多换下了博内拉。 第68分钟，瓜伦特左路搓球越过卡拉泽与奥多头顶，小因扎吉转身突入禁区左侧，面对出击封堵的卡拉奇外脚背横敲中路，蒂索内在门前13米处冷静右脚推射空门，亚特兰大2:1。 安切洛蒂赶紧换上卡卡和西多夫，2008年开门见黑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亚特兰大主教练德尔内里也顺势加强了中场防守，连续在卓杨身上吃到黄牌的多尼和蒂索内被换下。 如今亚特兰大并不是什么弱队，上赛季排名第九，ac米兰满血的时候也未见得能讨得了好。 第86分钟，眼看对手越防越出状态，卡卡发了狠，蛮不讲理强行挂着人往前奔袭在他身上并不常见。禁区前距门16米处，卡卡用急停变向闪开穷追不舍的费雷拉·平托后弯弓搭箭，但射门被科波拉倒地后单掌扑了出来。 吉桃子跟进补射，又一次攮在佩莱格里诺的小臂上，桃子刚把手举起来示意点球，截下足球的卓杨就被帕多因铲得在地上连滚了三圈。 主裁判的哨音不知是吹之前的手球，还是这次铲人犯规，但总算给点球了。对于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卓杨是不会错过的。 点球建功，卓杨梅开二度，ac米兰也凭借两个定位球客场2:2艰难战平了亚特兰大，这个队的绰号叫‘女神’，但其实一点都不可爱。 踢完这场补赛，ac米兰才能继续实施自己下半赛季的集训计划，全班人马集体去了迪拜，这是个许多人最向往的异域奢靡之地。 第三七九章 阿联酋的曼苏尔 “您好，曼苏尔先生，非常荣幸见到你。”卓杨很有礼貌。 谢赫·曼苏尔，今年38岁，是整个阿联酋最有权势的人物之一，也是显赫的阿勒纳哈扬家族核心成员。此次借着ac米兰造访迪拜之际，曼苏尔主动邀请卓杨见上一面。 这次中东之行，ac米兰在三个月前就已经策划好了，也与阿联酋方面签好了合同，有高额的出场费。原本2号那天一集中，球队就要集体开拔奔赴迪拜的，但因为补赛，不得不推迟了五天才得以成型。好在阿联酋方面十分理解ac米兰的处境，没有计较这方面的违约。 同两伊以及沙特这些国家相比，阿联酋虽然也是阿拉伯国家，但世俗化程度很高，整个国家和社会对外开放态度也足够晴朗，阿联酋如今已成为了欧美不差钱人士重要的旅游目的地和奢侈品消费地。 ac米兰抵达后便直接入住了著名的迪拜帆船酒店，也是全世界唯一的一座七星级酒店。除了罗纳尔多等几个，全队此前很多人都和卓杨一样，并没有来过这里。即便大家都还算富人，即便身处花花世界米兰，但到了这里，所有人才见识到了什么叫奢靡。 别说门把手马桶什么的，这里面就连一张普普通通的留言便签纸都镀着金边，世界上绝大多数人甭说亲眼见识，想象都根本想象不来这是怎樣一种金碧辉煌。 卓杨和卡卡平时觉得自己挺时髦挺阔佬的，现在却感觉不但是穷光蛋，还土鳖。 来到后的第三天，按照合同和计划，ac米兰同阿联酋国家队踢了一场热身赛，比赛地点在迪拜哈里发体育场。ac米兰是世俱杯和冠军杯现任冠军，球队中拥有现任世界足球先生和欧洲金球先生，这无疑使得米兰成为了当今足坛最受热捧的球队，而这也正是阿联酋方面邀请米兰造访的最重要原因，就像是追星。 所以，比赛中阿联酋国家队对ac米兰充满着尊敬，米兰将士赛前也得到了俱乐部的明确指令：赢下来，但不能赢得过分，要给对方留下体面。 如此一来，比赛打得十分轻松，双方下脚都很注意分寸。除了因扎吉等几个小伤病，包括伤愈的罗纳尔多和新援帕托在内，每个人都得到了出场机会，上下半时几乎两套阵容。 上半时安切洛蒂摆出圣诞树，皮尔洛、卡卡、罗纳尔多领衔主演，大家演练了一番后0:0结束了这个四十五分钟。下半时换成双前锋，由吉桃子和帕托搭档，虽然还没有注册，但这种友谊赛并不影响帕托出场，卓杨驻守中场前腰。 也许是水土不服，又或者初次登场有些紧张，帕托并没有令人眼前一亮的表现，卓杨屡次输送妙传希望他能来个开门红，却全部都被帕托走了过场。反倒是吉桃子拉迪诺在第78和85分钟两次破门，也都是来自卓杨的传递。不传不行了，赢不下来实在说不过去。 比赛结束后，阿联酋国家总统事务部部长、皇室财富基金会主席（此处略去其他十几个头衔）谢赫·曼苏尔亲切接见了ac米兰全队。 曼苏尔此人对体育很热衷，曾在中东赛马耐力赛上拿过奖牌，而且他还是阿联酋足球豪门阿尔艾因俱乐部的主席，而实力冠绝全国的阿尔艾因几乎就是阿联酋国家队。 阿联酋全称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相当于由七个酋长国组成的联邦。整个国家的所有事务都掌握在这七个世袭罔替的酋长手中，什么事情大家都商量着来。 迪拜是阿联酋知名度最高的城市，但阿联酋的首都叫阿布扎比，而迪拜酋长国和阿布扎比酋长国是七个当中最大的两个酋长国，大出其他五个许多。 于是，便逐渐演化成了以阿布扎比和迪拜为中心的两个酋长集团，彼此在各方面在竞争。作为躺在油田上的国家，阿布扎比财团和迪拜财团也在投资和烧钱上谁也不愿意落了下风。 今天你修一座帆船，明天我就马上全世界招标准备盖一个迪拜塔；你搞一个星月湾，我立马弄出一个棕榈湾；你们买了半条华尔街，我马上就买下另外半条。 曼苏尔就来自阿布扎比财团，他们阿勒纳哈扬家族本身就是阿布扎比的酋长。 石油总有掏干抽尽的一天，为了子孙后代千年大计的大战略，两大财团早早就开始了在全世界的金融投资。只凭如今的规模，石油就算今天晚上立马没有了，那些投资也足够阿联酋整个国家继续过着高尚的生活。 但这显然还不够，需要有更大的影响力和社会认同度，两大财团不约而同开始了在体育产业方面的投资，作为全世界影响力最大的足球运动，自然是他们关注的重点。 曼苏尔就代表着阿勒纳哈扬家族和阿布扎比财团准备着手考察欧洲足球，因为德甲不允许外资控股俱乐部，所以其他四大联赛就是曼苏尔的目标，这其中自然以繁荣的英超和厚重的意甲为主，西甲那些会员制俱乐部收购起来非常麻烦，暂且放在一边。 和这些正宗的油袍子相比，切尔西老板阿布拉莫维奇其实是个穷人。 以上这些，卓杨都有些许耳闻，但他没有想到，比赛完的第二天，谢赫·曼苏尔就派特使前来，邀请他一起共进午餐，而且只是他一个。 虽然自己和这种壕的立方体没有过任何交集，但出于礼貌，内心充满狐疑的卓杨在请示了俱乐部之后，还是答应了曼苏尔的邀请。 说是共进午餐，实则必定有什么事情需要协商。于是，这一顿饭‘吃’了足足两个小时，此期间最顶层的皇家套房一直房门紧闭，门口有彪悍的阿拉伯壮汉驻守。 曼苏尔是在美国大学接受的高等教育，一身笔挺的西装完全不同于那些缠头白袍的老酋长，英语更是流利到可以当家教。 两个小时后，皇家套房的房门打开，卓杨走出来后回身和曼苏尔握手告别。 “曼苏尔先生，感谢您的坦诚和盛情。但这件事对于我实在太过于重大，实不相瞒，我无法在短期内作出任何决定，还希望您能理解。” 卓杨说：“我需要认真听取家人的意见后，才能做出选择。但为了感谢你的坦诚，我现在可以向你承诺，无论我做出什么选择，都会在最终决定之前首先通知您，感谢您的理解。” “再次感谢您的盛情邀请和款待。” 第三八〇章 米兰和那不勒斯 罗森内里翘首以盼，终于盼来了他们心爱的红黑军团本赛季的‘最强阵’。 联赛第18轮，ac米兰主场迎战升班马那不勒斯，安切洛蒂排出了双前锋罗纳尔多、帕托，双前腰卡卡、卓杨，前场梦幻四人组合，再加上置后的皮尔洛，先不论阵型是否合理，但这无疑是米兰球迷心中最强大的中前场进攻配置。 别说帕托本人，其实就连主教练安切洛蒂都没想到帕托会首发。不管怎么吹捧，他毕竟只有18岁而已，而且此前从没有经历过欧洲顶级联赛，在主场处子战中首发，显然十分冒险。表现一旦不佳，对于帕托的发展前景或许会产生不利影响。 在安切洛蒂的规划中，帕托将会从下一轮客场对阵乌迪内斯时循序渐进，根据战况从替补一点点增加出场时间，这样对米兰好对年轻的帕托也好。但是，昨天晚上安切洛蒂突然接到通知：明天卓卡罗帕四人必须同时首发！ 安胖当然清楚这个指示精神来自何方神圣，他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欣然接受的同时，安胖还在心中暗自庆幸：幸亏皮波的伤势还没完全好利索，要不然，嘿嘿！ 九爷是在假期结束后的集训中出现了轻微大腿肌肉不适，35岁的老胳膊老腿了，恢复起来慢不说还不敢大意，但他仍然是罗森内里当中的人气王，也是贝总理的心头最爱。如果贝卢斯科尼的指示中万一再加上了他，你猜十个安切洛蒂加一块能不能把阵型安排得过来？ 对手那不勒斯则2004年因为破产被勒令降级后，意大利电影大亨德劳伦蒂斯5天内火速出手将其收购，然后从丙级联赛重新艰难起步，终于在去年夏天将这支因为球王马拉多纳而蜚声海内的球队带回了甲级。 意大利足球从来北重南轻，以罗马为界，所有足球重镇都在北方。米兰、都灵、罗马、热那亚、佛罗伦萨，孱弱的南方一直都是陪衬。 但马纳多纳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他在1984年以创纪录的天价780万美元从巴塞罗那加盟了那不勒斯。那个年代的780万，要比现在卓杨的7800万夸张得多，彼时超过200万都是极其罕见的事情。 马纳多纳成就了那不勒斯，那不勒斯也造就了球王。在这里效力的七年时间，马纳多纳率领那不勒斯冲破北方三强的重重铁幕，两个意甲冠军，两个亚军一个第三。那个年代，是意大利足球的巅峰期，德英西加一块也不够看。 老马那个时期的革命造反者形象非常适合足球的胃口，所以被造神也就不足为奇了。当马纳多纳终于变成了他一直想推翻的那种人之后，神也就不会在人间，而成了只适合高高在上被供起来的龛位。 其实可以这样说，马纳多纳的出现，刚好是足球商业化时代的开始，足球需要一个偶像，需要连绵不绝的炒作素材，需要永远精彩的槽点。所以，与其说英雄造时势，不如说时势造英雄。 当然，老马配得上他球王的称谓，他对足球有功，全世界数不清的人因为他而成为了球迷，他让足球在电视普及之始便迅速占据了世界第一运动的高地，最起码中国是这样。 如今那不勒斯依然坐拥除去北方三强之外意大利人数最多的球迷，他在那一座城中的威望依然绝高。十几年过去了，几代那不勒斯俱乐部高层的‘去马拉多纳运动’还是收效甚微。 去年底，马纳多纳在阿根廷随口说了一句：拉维奇是当今意甲最好的球员，他是我的接班人。 其实老马这句话是在和刚获得世界足球先生的卓杨赌气，但却让那不勒斯阿根廷替补前锋拉维奇从此坐上了主力位置，那座城里没人敢违背神的旨意。 埃泽奎尔·拉维奇今年23岁，只比卓杨大三个月。虽然他出身博卡而且也有一副标准的矮壮阿根廷足球身材，但其实他和马拉多纳类型差异很大。老马是前场自由人式的现代前腰，而拉维奇属于边锋或影锋类型，模版应该是‘小毛驴’奥特加或者老马的爱徒‘矮脚虎’佐拉才对。 拉维奇很不错，但说他如今要比卓杨强狗都知道那是扯淡。所以，老马的这句话让拉维奇打上了主力，也让他压力山大。 ac米兰今天的锋线是罗帕桑巴双星，那不勒斯则推出了拉维奇和罗伯特·索萨的潘帕斯组合。这位索萨才是如今那不勒斯锋线上的核心，而且是跟着球队从丙级一步步杀回来的元老，虽然进球数稍微有些寒碜，但却相当稳定，无论丙级还是乙级，他一个赛季都会进8个。 其实卓杨对这支那不勒斯还算了解，因为去年夏天手雷哈姆西克差点转会到这里。那不勒斯十分青睐手雷，1800万的转会报价也相当有诚意。当时手雷颇为心动，特意询问了卓老大的意见，卓杨从自己的眼光分析之后，觉得那不勒斯应该很适合手雷发展。 最终转会没有完成，马迪堡因为战绩不佳做出了挽留是一方面，那不勒斯和哈姆西克个人条件也没有谈拢，主要是那不勒斯给不了球队中场核心的预期承诺。不过，那不勒斯方面并未死心，仍然和马迪堡与手雷保持了联系。胖子说，今年夏天估计差不多。 从马纳多纳时代开始，那不勒斯就和北方三强结下了仇，首当其冲就是时为霸主的ac米兰。米兰和那不勒斯球迷一直不对付，以前见面总会惹出些事端来。前两年因为那不勒斯‘堕落’而没有谋面，今年乍一邂逅，双方立马拾起了旧传统。 中午的时候，一群北上远征的那不勒斯球迷，在距离圣西罗三条街的小吃店里挑衅过路的米兰市民，结果被闻讯而来正在为比赛集结的几百名罗森内里团团围住。十分钟后，警察将两名昏迷不醒满脸血的那不勒斯球迷紧急送往了医院。 今天圣西罗全场爆满，区区两个看台的那不勒斯球迷在八万罗森内里面前一点都不怂。他们挂满了义正言辞声讨场外暴力的横幅，并且和相邻看台的米兰球迷展开了相互烟花爆竹空袭，绚丽而蔚为壮观。 “鸭子，怎么样，开眼吧？”卓杨问帕托。 帕托撇了撇嘴：“卓哥，我不是跟你吹牛，这种场面，放在我们巴西也就是个二线球市的水平。” 罗纳尔多接过话茬：“没错，我们巴西球迷比这二得多。” “还有啊卓哥。”帕托又说：“别用英语叫我‘鸭子’好不好？听起来像干那个的。” 第三八一章 马尔蒂尼的困境 罗纳尔多居中偏左，帕托则稍微坠后居右，开场后他的每一次触球都会引来全场欢呼，一如前年夏天初登贵地的卓杨，和去年初降临时的罗纳尔多。 帕托在第3分钟就完成了他本场的第一次射门，皮尔洛直传，卓杨中路分球，帕托13米处果断射门，只不过没打上力量而且还偏了。 前场四人组，卓卡罗都已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地位，米兰巴西帮又历来有提携老乡的传统，所以，今天帮助帕托有开门红的表现就成了卓卡罗十分默契的动作。 第10分钟，左边后卫马队助攻到前场后，倒三角传给弧顶前的卓杨，卓杨佯装强打却不停球直接推给了右边的帕托，鸭子飞起一脚，那不勒斯门将耶佐没收得滴水不漏。 ac米兰前两次射门都由帕托完成，看到鸭子已经完全放开了，ac米兰中前场便逐渐将率先破门放在了首位。在圣西罗里，两队的实力差距还是明显的，于是，五分钟后就有了好结果。 罗纳尔多和帕托试图二过一，被对方中后卫小卡纳瓦罗破坏，但足球去了皮尔洛那里。睡皮的直塞犹如热餐刀切冷牛油，罗纳尔多在门前14米处右脚推射，球打在耶佐飞身而起的腿上，弹起变线后仍然晃晃悠悠飞向球门。 多米齐火烧火燎往门前冲，眼看就能门前救险，追至他身后的卓杨虽然没有机会补上一脚，但非常聪明地轻轻一撞，让多米齐先乱了步伐后勉强滑铲。 足球被多米齐倒地大脚解围，那不勒斯人正在庆幸，卓杨已经拽住主裁判罗塞蒂，告诉他解围时足球已经过了门线。本来就有一双火眼金睛罗塞蒂没怎么犹豫，因为卓杨的理直气壮和多米齐的心虚实在对比明显，便当即判罚进球有效。赛后录像证明，他是英明的。 28岁的毛里齐奥·多米齐有苦说不出，刚才卓杨那一撞不至于让他摔倒形成犯规，但却让他晚了半拍才做出解围动作，这半拍就是门线内外10公分的差距。 ac米兰1:0领先，仅仅三分钟后，足球又进了那不勒斯的球网，但比分还是1:0。 卓杨在禁区外接到卡卡的横摆，博利亚奇诺还没弄明白卓杨就已经从他的左边变成了右边。20米开外抬脚便是远射，但球一离脚他就知道没有了。果然，足球直接炸在了边网上。 然而，当仰头故作长叹的卓杨再瞧过去时，神奇的一幕出现了：足球在网子里。 帕托兴奋地抖着脸蛋：“哎，进、进、进、进了！”这小子一激动就会有点结巴。边裁也平举着旗子往中线跑，这是进球有效的意思。卓杨射门的球速太快，没几个人能看清楚细节，但卓杨知道自己打偏了，可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罗塞蒂也是一肚子疑惑，只有门将耶佐气急败坏地拉着他去看网子。原来边网上恰好有个洞，也就将将比足球大了一点点，不知道一开始就有还是刚才被卓杨生射出来的，估计后者可能性居多，毕竟赛前这些设施要经过工作人员和裁判双重检查。 更换球网用去了6分钟，这6分钟也让ac米兰刚热起来的凌厉攻势为之中断。 . 拉维奇心里很清楚，自己虽然和卓杨的年龄相仿，但其实报纸上说的才是对的。自己比较的对象不应该是卓杨，初来乍到的帕托才是更合适的目标。自己和帕托球风相近位置相似，甚至目前能力上也不分伯仲，这样的比较才有来头。卓杨是平地峭立的万仞山，仰着脖子都看不到顶峰，却在妄谈要光脚爬上去，欺负人没有这样欺负的。要说比较，也只能是里奥·梅西才是和卓杨一个档次的人物。 作为阿根廷人，拉维奇了解马拉多纳，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称为他的接班人，但明显是不能反驳的，谁反驳谁死，包括拉维奇自己。他说你是接班人，你就必须认命，愿不愿意都得去接班，哪怕是后夜班。 老马从不食言，他还会一次又一次重复说这句话。拉维奇如果将来一飞冲天，将会证明球王的先见之明与御口栽培。如果将来成不了大气候，那么，拉维奇就是个该去死的人，因为他辜负了球王的器重。 反正呀，横竖都是马拉多纳有理，别人也都是这么认为。 说心里话，谁想去当这个接班人谁就是狗养的。但拉维奇对此无可奈何，不光是他，从奥特加到里克尔梅再到艾马尔、阿圭罗，没一个人心里想当这个劳什子接班人，但嘴上却都诚惶诚恐与有荣焉。 现在所有明眼的阿根廷人都知道，老马真正的接班人是那个梅西，只不过球王自己从来不说。因为梅西不是出身博卡，甚至不是出自阿根廷，而且因为年少时曾犹豫选择阿根廷还是西班牙国少队这一点，让阿根廷媒体稍有微辞。 更重要一点，马拉多纳比谁都清楚，梅西是真正能接他班的人，所以也是真能威胁到他球王地位的唯一一个阿根廷人。 第28分钟，帕托强行射门被耶佐扑出，小卡纳瓦罗后防线出球给左边路那不勒斯的中场核心、米兰旧将达拉博纳，目光敏锐的达拉博纳不停球直接翻大边，拉维奇在空旷的右路接到了足球。 没有任何阻挡便让拉维奇带着球冲到了禁区腰线，卡拉泽前来补位时，拉维奇迅疾扫向门前，包抄到位的罗伯托·索萨右脚推射远端，迪达对此无可奈何。 1:1了，此时才回追到自己防区的马尔蒂尼很是黯淡，这个丢球他有90%以上的责任。不是他不想追，而是真的追不上，前场攻防转换时他的反应也慢了半拍。 左后卫是刻划进马尔蒂尼灵魂的位置，足球历史上能比他更悟透这个位置的人几乎没有。但马队今年40岁了，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中后卫才是他最理想也是最合适待的地方。从四年前开始主打中后卫以来，马队就成为了新位置上屈指可数的强者。 可从这个赛季开始，安切洛蒂却让他回归了左后卫这个已经令他勉为其难的地方。安切洛蒂没有解释，马尔蒂尼也没有去质疑。踢了半辈子足球，见到过的苟且太多了，马队心里清楚有些事情安切洛蒂做不了主。 也许，去年夏天再次选择续约就是个错误——保罗·马尔蒂尼心说。 第三八二章 主场首胜终到来 对手偷回一分没有让米兰人慌乱，马尔蒂尼失误队友也没人责怪他。是真的不会责怪他，而不是碍于面子。 卓杨当然更不会觉得马尔蒂尼误事，谁要这么说出来他反而会成为第一波迎头批判的人。丢球算个屁，老子打回来不就行了？ 重新开球3分钟后，卓杨从肋部直传禁区，帕托左脚停球让过火车一样的安德雷·库皮，随即右脚推射，但他的射门被耶佐坐地用腿挡出。足球反弹至禁区内另一侧罗纳尔多脚下，小卡纳瓦罗贴得非常紧，大罗没有强打，而是又推回给了帕托。 踩着小禁区线的帕托再次推射，却又被耶佐匪夷所思倒地扑了出来，帕托痛心疾首的样子颇有些像彩票差了一个号。 禁区内一片混乱，博利亚奇诺飞身冲顶试图解围，但又是卓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鬼鬼祟祟出现在了禁区里，就在他身后。卓杨紧跟着起跳，由博利亚奇诺侧后启动却后发先至，平在空中宛如游动的金枪鱼，又好似f1弯道超车。绕开博利亚奇诺后，卓杨抢先一头撞在足球上。 卓杨降落，博利亚奇诺跌落，球网在摇动，足球在网子里安静了下来。 2:1，懊恼的帕托瞬间兴奋，咧出后槽牙向卓杨冲来：“哎，卓、卓、卓、卓、卓哥，牛逼！”卓杨心说：这小兔崽子叫起来还真挺像只鸭子。 . 那不勒斯35岁的老门将根纳罗·耶佐今天好像专门和巴西人过不去，罗卡帕三人怎么射他怎么扑，各种飞和各种伸腿，八万多人的圣西罗里就在耍他一个。 罗纳尔多两射不进，无奈地看了看帕托，帕托更无奈，他这会儿又三射了，只好拧过头去看卡卡。卡卡心说：看我干嘛？我也没射进去。瞪着眼睛去看卓杨，卓杨假装没看见，他心说：三个臭棋篓子！ 第40分钟，那不勒斯反击中拉维奇直插自家右路空挡，卡拉泽豁出命去从中路斜刺里回追，能凑上步点时已经到了禁区里。再有一步就该轰门了，卡拉泽迫不得已从侧后放铲，拉维奇挂住他的腿就摔了个嘎嘣脆。 黄牌加点球，没什么好辩解的。但这一次卡拉泽是替人受过，左边路的防守空档还是因为马尔蒂尼未能及时回位，卡拉泽能从那么远的位置赶过来，已经很难为他了。 马尔蒂尼沉默不语，站在禁区线上看着卓杨和迪达一唱一和。没有人指责他，也没有人来安慰他。 球进了，毛里齐奥·多米齐劲射命中右上死角，卓杨看得见，迪达看得见却扑不见。2:2。 中场休息哨声响起，马尔蒂尼走在安切洛蒂身边。“卡尔洛，我有点头晕，下半时就不踢了。”他的语气中没有丝毫情绪，就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好，我让法老换你。”安切洛蒂也平淡得似乎在回答今天很晴朗。 安切洛蒂知道马尔蒂尼已经明白了，也清楚保罗老伙计不会怪自己，身处豪门俱乐部，所有人都身不由己。 ——保罗，我的老哥们儿，谢谢你没有质问我，感谢你的理解。但愿你不要误会了，上边并不想马上赶你走，他们只是希望你知难而退。 进入到更衣室，安切洛蒂今天没有忙着钻到里间去咂几口雪茄过瘾，而是先布置起了下半时的战术，第一句话便是法瓦利替下马尔蒂尼。马队面色祥和平静地摘下队长袖标递给了安布罗西尼。 如此，整个十五分钟更衣室里都没什么人闲聊天，话痨卓杨也像个得道高僧一样缄默。 可能罗纳尔多和帕托感触还不深，他俩一个是王一个太嫩，但卓杨、卡卡、皮尔洛因为这个桥段下半时发了狠。鸣哨仅仅30秒，卓杨中场正面突放飞铲抢断达纳博纳，脚内侧向后磕给皮尔洛后自己埋头向前冲去。 皮尔洛原地驻球抬头观望，不慌不忙，等待时机成熟后猛然右脚直翻前场，卡卡中途接应外脚背凌空弹传，卓杨恰好越过那不勒斯防线，像离弦的箭。 垫脚轻跳，空中卸球变向一气呵成，卓杨和耶佐同时落地，耶佐躺在卓杨身旁，绝望地看着他戏耍般将球挑起后怒射炸入空门。 侧滑步闪开迎面而来的帕托，鸭子径直被晃在地上。卓杨嘟着嘴一口气冲到自家替补席上，抱起马尔蒂尼原地先转了三圈。不是他不想转第四圈，因为队友们都围了上来，没办法再转了。 接下来是卡卡。第70分钟，卓杨在弧顶接到皮尔洛传球后，抹过蒙特维诺溜进禁区，包夹到来之前他又用脚后跟反磕给了外面的法瓦利。法老下底了，他又传中了，低平球又疾又快，关键是非常准，这是法老助攻上的绝活。 卡卡两个芭蕾步扔下小卡纳瓦罗后包抄到位，轻轻松松凌空扫射打入球门，4:2了。马尔蒂尼又被卡卡抱起来转了三圈，这会儿他头真的有点晕。 帕托着急了，那三位神仙都开了胡，就属自己射得最多却还是零光蛋，这样好像很不要脸。 第77分钟，意气风发的法老爷子又来了，一路沿着边线空切像个单车少年。皮尔洛适时分边，法老四十五度斜吊，大禁区角上的帕托从停球到脚底揉再到闪开卡帕雷拉，小技术花哨得令人赞叹。卓杨心说：啧啧，很有我年轻时的神韵。 搂头便打，可耶佐还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侧扑后足球飞去了另一边。卓杨胸停落叶，足球突然躺在他脚下纹丝不动，像睡着的猫。 禁区里人头乌泱乌泱，卓杨空气外摆子假动作连对手带队友骗了七八个，三个人应声倒在地上，两个那不勒斯人，外加一个不争气的帕托。 卓杨翻了一个白眼后这才用外脚背把足球撩传给了后点，不怎么擅长头球的罗纳尔多使出一招海阔凭鱼跃，无遮无拦又没人管他，不跃白不跃，耶佐恨不得自己变成千手耶稣。5:2，罗老天王也梅开二度。 帕托不敢再兴奋了，要不然会显得自己没见过世面，他非常老成持重地给罗纳尔多道喜。 卓卡罗包括皮四人总想给帕托喂球，把饼递到他嘴边，可他着急着张嘴却总是嚼不烂。还是老将懂得多，法瓦利就不这么故作姿态。 第84分钟，法老在边路慢悠悠带球边走边看，见到帕托猛然起速这才突塞斜传。帕托停球拎球转身，一边拨拉着拽他衣服的多米奇的手，一边没耽误功夫冲进了禁区。 面对出击的耶佐，帕托微调两步后脚尖突施捅射，足球穿堂过裆贯入球门。 别看年纪小，帕托倒是很会来事，进球后冲向南看台给死忠罗森内里们双手比心，眼眶都红了，眼睛里闪着泪花。这一下子，他这个锦上添花的球比卓杨和罗纳尔多梅开二度时得到的欢呼声都高。 ac米兰用一场6:2的大比分拿下了赛季主场首胜，帕托也用进球完美演绎了自己的主场处子首秀，卓杨以20粒进球巩固了自己射手榜上牢不可破的领先优势。 第三八三章 卡卡和他的弟弟 “里卡多，迪甘心情很糟，我刚才说教他练摔跤他都没兴趣。”卓杨对卡卡说。迪甘是卡卡的弟弟，如同‘卡卡’一样，‘迪甘’也是昵称。一大堆姓氏名称前面，卡卡叫里卡多，迪甘叫罗德里格。 迪甘身高一米九四，体重却比卓杨还要轻一些，看起来便有点瘦麻杆。迪甘经常缠着卓杨让教他中国功夫，可卓杨见他那么大个子，摔下去‘轰隆’一声，看得人心惊胆战，生怕折断了，便总在推三阻四。 “唉——”卡卡一声长叹。“他还小，受点挫折不要紧，过两天就好了。”说是这么说，卡卡英俊的脸上却始终挂着愁容。 去年底圣诞节前，ac米兰客场和卡塔尼亚的足协杯1/8比赛首回合中，迪甘是首发中后卫，比赛里他两次失误一次送点，ac米兰客场1:3告负。 昨天在主场圣西罗双方次回合交锋中，迪甘出人意料继续被安切洛蒂安排首发出场。但是，足球是残酷的，这里并没有华丽转身的自我救赎奇迹。 鉴于前后赛程太过于密集，而且米兰本就打算放弃掉足协杯，所以绝大多数主力都没有出战，首发里只有加图索和皮尔洛两人算是正印。加图索因为黄牌累积，缺席了前一场6:2大胜那不勒斯，皮尔洛在那一场里最后吃到黄牌，下一场联赛也将停赛，所以才有了此番领衔担纲。 八名一线队加上包括迪甘在内的三名二队球员，上半时和卡塔尼亚主力阵容战成了0:0。下半场，上一回合打进一球的二队小将帕洛斯基替换皮尔洛，和吉桃子形成双中锋。 帕洛斯基果然杯赛有福，他在第55分钟打进一球，让ac米兰看到了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希望。然而，10分钟后在一次角球防守中，迪甘没能盯紧对方后卫巴尔加斯，让他冲顶扳成平局。最终ac米兰在主场和卡塔尼亚1:1握手言和，以两回合总比分2:4告别本赛季足协杯。 赛果没有人在意，从上到下都知道这是一个早已被放弃的比赛，但对于迪甘来说，则是灾难性的，两回合四个失球全部与他脱不开干系，悲催之足球梦莫过于此。 如此一来，迪甘的心情如果能好，那说明他就不是人。 . “里卡多，我觉得吧，你夏天的时候不应该让迪甘回来。”卓杨说到：“我看他去年在里米尼待得挺开心，回来反而有些不自在。” 上个赛季，迪甘被ac米兰租借给了乙级球队里米尼，成为球队主力轮换，表现还算过得去，中规中矩。但去年夏天卡卡不同意迪甘再被租借，要求米兰将他弟弟收回，这点要求，米兰是拒绝不了的。 “我知道，可把他一个人放在外面，我实在不放心。”卡卡捧着水晶杯絮絮叨叨：“年龄还那么小迪甘……” 卓杨有点无语。“迪甘就比我小两个月，里卡多，我一个人在外面，六年了。” “你不同，卓杨。”卡卡凝视着他：“你不是凡人，迪甘……也不是，但他不是你。再说了，你不是我亲弟弟，可迪甘是。他没离开过我从小到大，他不会照顾自己。”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你给过他机会吗？”卓杨非常不屑地撇着嘴：“迪甘女朋友都换两个了，哪个走的时候不是一步三回头，你当哥的有这本事吗？” “……”卡卡嘟嘟囔囔：“哪能混为一谈这些。” 2003年卡卡来到米兰后，紧跟着就把也在圣保罗梯队里的迪甘接了过来，50万转会费去了米兰二队。迪甘的年薪为100万，这也是卡卡要求的。这个年薪在意甲都属于中游球队主力球员的水平，罗马明星后卫梅克斯去年也才不过120万而已。这其实是ac米兰俱乐部对卡卡变向加薪，卡卡心里也清楚这一点。 “里卡多，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迪甘在足球上不能和你比。”卓杨心说：当然也不能和我比。“他不可能达到你的高度。”更别提我的高度了。“但相比起那些早早就被淘汰的人，迪甘已经算相当不错了。” 任谁都能看出来，迪甘的天赋很普通，他的能力相当于意乙球员的平均水平，或许还要再低些，而且提高的空间明显不大。但即便如此，能达到这个程度，在世界足坛已然勉强算得上金字塔上层了。 “你硬让他回米兰，他踢一次受打击一次，要么根本踢不上。都是踢足球的，换你你愿意吗？反正我不愿意，谁要像你这么逼我，老子索性不踢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说的我都懂，都懂……”卡卡喃喃自语。 卡卡和迪甘从小感情太好了，他这个‘卡卡’的昵称就是来自迪甘小时候的牙牙学语。卡卡非常疼爱这个弟弟，没有让他离开过自己身边。去年租借因为里米尼距离科莫湖和米兰不远，卡卡都要求弟弟每天都要尽量回来这里睡觉。 “他一个人在外面被人欺负了怎么办？这个世道不太平，球场也不太平……” “昨天比赛的时候迪甘被卡塔尼亚那个黑大笨踢倒，我也没见你从看台上冲下去揍人家。”卓杨翻了卡卡一个白眼。 “没打过架我，不会。要会我可能真下去了……” “叫一声师父来听听，我教你呀！” 卡卡没有理他，把两只脚打在茶几上后，舒舒服服抱着脑袋盯着天花板出神，仿佛那里有什么秘密似的。 “反正呀，不是吓唬你，再这样下去迪甘迟早得抑郁症。他知道你这个当哥的对他好，所以不忍心反驳你。瞧瞧，多懂事的孩子呀！可怜的迪甘喽，这傻孩子是在牺牲自己的快乐来满足他哥的关怀欲望……” 卡卡的身体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随即很快平静了下来，他继续望着天花板上的秘密，客厅里只有一个话痨的自言自语像幽灵一样在飘荡。 “……一个声音高叫着：爬出来吧，给你自由！我渴望自由，但也深知道……” 后来，迪甘租借去了比利时标准烈日，又去了意乙莱切，再后来，他转会去到美国大联盟纽约红牛，并在那里一直踢倒退役。迪甘职业生涯在足球上毫无建树，足球世界沧海一粟而已，但他脸上的笑容始终灿***他哥卡卡更加绽放。 第三八四章 米兰城暗流涌动 “里卡多，你将来老了会怎么选择？”还是卡卡家客厅，还是那个姿势，仰着头翘着二郎腿，卓杨和卡卡在聊天。 “我……很难抉择真的，我到时候会聆听上帝的旨意。”卡卡说。“那你呢？” “我会像齐达内一样，说走就走。” “你这句话我信！知道吗卓杨？”卡卡又说：“你是世界足坛最特殊的一个，离开了足球，你还有钢琴，你在钢琴上也有很高的地位，所以你将来不会留恋足球。可是，像我们这样的人却很难做到，没有了足球，就什么都没有了。” 今天的话题是从队长马尔蒂尼身上开始的。马队最近话很少，虽然他一直都不是个话多的人，虽然他的表情始终很平静像一口古井，但米兰內洛每个人都知道马尔蒂尼心中有了波澜。 一个多星期前那场6:2大胜那不勒斯的比赛，上半时马尔蒂尼两次位置失误，被对手抓住机会打进两球，赛后媒体上也就有了质疑，而且话题十分露骨——马尔蒂尼应该退役吗？ 谁是历史上最好的左后卫或许还有争议，但若要说到谁在某个豪门俱乐部内部威望最高，却只能是ac米兰之马尔蒂尼，而且论起影响力跨度之长、在球迷心中深入人心、与高层的关系等等这些综合因素，马拉多纳、克鲁伊夫、贝肯鲍尔这些人通通都要败在马尔蒂尼面前。 很难想像从罗纳尔多、卓杨卡卡，再到皮尔洛、加图索、安布罗西尼，再到奥多、法瓦利等等这些人，倘若在其他球队都会是一方老大，却全都在马尔蒂尼面前毕恭毕敬。 相信即便在马尔蒂尼退役之后，只要他愿意，仍然会在ac米兰和米兰內洛里保持着绝高的威望，贝卢斯科尼或许都会成为过眼云烟，但马尔蒂尼不会。 但足球毕竟是碗青春饭，40岁的马尔蒂尼到了不得不做出选择的时候，实话实说，他已经十分幸运了，选择的时间比大多数职业球员推迟了十年。 那场与那不勒斯比赛之后，ac米兰队友们接受采访时，都不约而同表示了对马尔蒂尼的支持，从队友的角度看，没有人觉得马尔蒂尼应该离开，卓杨也不觉得。 记者们都不嫌事大，借着马拉多纳：拉维奇才是意甲最好的球员！这个话的由头，让卓杨谈谈看法。因为所有聪明人都能听出画外音，卓杨是上赛季意甲最佳球员，这番话不是冲着他还能是谁？ “你认为谁才是当今意甲最好的球员？” 这个问题其实很不好回答，卓杨若是回答：我！后面的话题必然会怼上马拉多纳不说，你让卡卡怎么想？皮尔洛又怎么办？但要是谦虚点回答：卡卡！媒体难免会演绎成‘卓杨说自己不如卡卡’，恐怕会无形中折了形象。 所以，卓杨耍了滑头，他说了最政治正确的答案：马尔蒂尼！ 这句话没有任何毛病，谁也挑不出刺来，谁也不敢随便挑刺，而且皆大欢喜，还顺便给马队站了台。 后面的话题更有意思，记者直接让他谈谈对拉维奇的看法，卓杨便没有太顾虑：“拉维奇是名很优秀的球员，他今天给我们制造了一些威胁，我相信他有不错的前景。”一副谈晚辈的口吻。紧接着，卓杨话锋一转：“当然，要说起阿根廷现在最好的球员，只能是里奥·梅西。” 这同样是已经公认的事实，但结合前后采访，卓杨的意思无疑是：拉维奇差得还很远，马拉多纳已经过时了。 再转到巴萨罗那梅西那里，他说：“阿根廷有很多优秀球员，我还年轻。但要说谁是当今足坛最杰出的，我认为是罗纳尔迪尼奥和卓杨。” 瞧这一圈马屁精！ 说回马尔蒂尼！昨天联盟杯c组最后一场小组赛，ac米兰主场迎战捷克博雷斯拉夫，马队仍然披挂上阵，也仍然还是左后卫。 实际上，这也是一场补赛，欧足联为了支持ac米兰全力征战世俱杯，特意为他们调整了赛程。原本是和米兰商量，看能不能放在圣诞节期间，米兰为难不说，博雷斯拉夫也很不情愿，欧足联便也就作罢，索性安排在了1月20日。 比赛没有悬念，博雷斯拉夫是c组中实力最弱的球队，ac米兰主场6:1大胜。上半时罗纳尔多和帕托搭档锋线，罗天王与卡卡各进一球，ac米兰2:1领先。下半时安切洛蒂先后换上卓杨和吉拉迪诺，卓杨半场上演帽子戏法，并助攻安布罗西尼一球。 至此，联盟杯小组赛全部结束，ac米兰2胜2平列小组第二晋级，1/16淘汰赛对手将是挪位班霸罗森博格。比利亚雷亚尔3胜1平占据小组头名，雅典aek2胜1平1负位列第三也晋了级。 比赛平淡无奇，可ac米兰唯一的失球又是来自上半时马尔蒂尼的盯人不紧，这下话佐料就更多了。 媒体上有了更多杂音，其中有没有俱乐部高层授意下推波助澜不得而知，但应该大概率存在。其实加利亚尼和布拉伊达并不想撵着让马尔蒂尼退役，但必须开始着手逐步消减他的影响力，并且暗示马尔蒂尼不应该再对主力位置执着。他们实在太忌惮马尔蒂尼了。 别说40岁，就算到了50岁，马尔蒂尼若是公开说一声：我希望能再续约一年。ac米兰也只能拿出合同请他签字，否则球迷会把圣西罗拆了你信不信？ 同样的道理，马队至今未开口说自己愿意打替补，那就谁也不敢在他健康的情况下将其边缘化，马尔蒂尼但凡有一句抱怨就会在米兰城掀起轩然大波。 于是，这才有了在高层压力下安切洛蒂不得不让马尔蒂尼重归他已经勉为其难的左边后卫，目的就是让他自己知难而退。本赛季俱乐部在竞技成绩方面追求不高，正合适用小地方的牺牲来提醒马尔蒂尼。 这种事情很难分得清对错，各自所在的立场不同，各自最需要维护的目标也有分歧。实际上，高层之中对马尔蒂尼的态度也并不一致，大boss贝卢斯科尼一直欣赏马队，但他在这些事情上很超然。总监布拉伊达则认为马尔蒂尼仍然可以对米兰內洛产生积极影响，而且他相信马尔蒂尼是个睿智豁达的人，会自己做出对双方都有利的选择。 ceo加利亚尼态度最为强硬，他认为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俱乐部之上，马尔蒂尼不能，圆桌团也不能。实际上，大家都没有触及的一点，这里面牵扯到贝卢斯科尼家族中的权力之争，这才是马尔蒂尼事件最深层次的原因。 扯上权利之下的政治斗争，所有事情总会非常复杂，这里先不忙去演绎，等牵扯到咱们的主人公之时，再容我细细道来。 第三八五章 卓杨离开了比赛 一场戏剧性、让人瞠目结舌的比赛。 联赛第19轮，ac米兰北上弗留利球场挑战乌迪内斯。米兰在意大利的顶北方，比他还北一点点的，只有这个乌迪内斯。 虽然新年已过，但对于总共38轮比赛的意甲来说，只有打完这第19轮，才算是赛程过半。当然，ac米兰还不是，因为他们欠着两场补赛。 安切洛蒂应广大人民群众强烈要求，保留了上一场大放异彩的‘卓卡罗帕’四人组合。只不过，因为皮尔洛累积黄牌停赛，卓杨退回到三后腰的中路顶替他，卓杨的一左一右是八爷加图索与安布罗西尼。 安副是今天的场上队长，马尔蒂尼没有进入比赛大名单，对外说是背部肌肉拉伤，但实际上是不是，卓杨他们也不清楚。 内斯塔和卡拉泽已经成为了球队本赛季首选中后卫搭档，而博内拉则在右边后卫上墙外开花，目前似乎还领先了奥多，至于左边后卫，法瓦利和扬库都是令人放心的选择。 乌迪内斯属于意甲标准的中流砥柱球队，类似柏林赫塔、埃弗顿、毕尔巴鄂，在各自联赛中的地位。经营上以深加工后倒卖球员为主，最经典的就是比埃尔霍夫。去年夏天，1500万把亚昆塔卖给了尤文图斯，中场猛将蒙塔里1000万去了英超，然后500万从桑普多利亚买来夸利亚雷拉，一进一出，多余的钱维持俱乐部一年运转绰绰有余。 夸利亚雷拉、迪纳塔莱、意大利人佩佩，乌迪内斯锋线上好手如云，还有一位因为回去参加非洲杯而今天缺阵的加纳人阿萨莫阿，后来中国上海球迷称呼他吉安。 开场仅仅两分钟，27号夸利亚雷拉就一脚斜射越过卡拉奇的手之后砸在了门梁上，惊出米兰人一身冷汗。 25岁的法比奥·夸利亚雷拉是名优秀的前锋，他无论在那支俱乐部或者国字号，只要有可能，就会选择27号球衣，这里面有一个悲伤而又感人的故事。 在迪达之前，ac米兰的主力门将是队史传奇塞巴斯蒂安·罗西，而在罗西之前，主力门将是吉奥瓦尼·加利。加利是88-90两个赛季连续夺得冠军杯的功臣，也是意大利国家队1986年世界杯的主力门将。 吉奥瓦尼·加利有三个孩子，二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名叫尼科洛·加利，是一位天才后卫，从u13后就没缺席过意大利各级国家队，而且一直是主力。 2000-01赛季意甲联赛首轮罗马主场迎战博洛尼亚，这场比赛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因为这是‘战神’巴蒂斯图塔从佛罗伦萨转会罗马后的首战。比赛行将结束时，博洛尼亚主教练圭多林换上了一名17岁的后卫小将，他就是尼科洛·加利，这是他在意甲首次亮相。 那一年，众多媒体列出来的足坛‘十二大新星’，尼科洛·加利赫然列在第四，而且是榜单中唯一的后卫。 几个月后的一个雨天，尼科洛·加利结束训练后骑着摩托车返回宾馆，道路湿滑机车失控撞在了公路的护栏上。几个小时后，尼科洛·加利死在了博洛尼亚的医院里，一颗新星就此陨落，他的青春永远定格在了17岁。 博洛尼亚从此封存了尼科洛·加利的27号球衣，意甲各俱乐部也陆续制定了球员严禁驾驶摩托车的规定，并迅速被世界足坛效仿。 尼科洛·加利最好的朋友就是夸利亚雷拉，他俩一起长大在佛罗伦萨，一起进入都灵俱乐部梯队，一起入选国少队，亲密无间的发小挚友。从此后，夸利亚雷拉就改穿了27号，他最好朋友的号码。 . 这一场比赛，九十分钟内最活跃的人就是乌迪内斯三前锋居左的夸利亚雷拉，他两次击中门柱，还有四次逼迫卡拉奇做出了扑救动作。ac米兰最具威胁的射门来自上半时卡卡直传后，罗纳尔多打进了一记越位无效球，虽然赛后显示这是一个好球。 帕托则暴露了他的稚嫩，屡次强行速度突破都被撞得鼻青脸肿，强如21岁时的卓杨都在他那个位置上适应了一段时间，何况18岁的帕托。 卓杨今天表现得也不是太利索，他把位置站得很死，没有施展天马行空的自由跑位，不是他跑不动，而是有意为之。 卓杨把进攻组织的活交给了安布和卡卡，后防线之前的覆盖也差不多甩给了加图索，自己除了站定前后两个四十米中路，就一门心思琢磨皮尔洛式的节奏控制。 球场上的节奏控制绝不是反击时长传阵地时短传那么简单，而是需要你不但要用传球指挥本方的快慢，还要用传球抑制对手的快慢，人家就那么听话？ 不但要会，还要知道什么时候可以！ 会控制的人可能不少，但清楚什么态势下把快慢控制到什么火候才是凤毛麟角的大本领，皮尔洛在这一点上面是最杰出的。这需要看穿对手、看穿比赛、看穿每一名队友，所以，睡皮不但是皮合理，而且他才是真正的皮看穿。 卓杨把自己学得废寝忘食一般，沉浸在其中其乐陶陶。乌迪内斯这个对手对于卓杨来说非常合适，不强不弱，硬度适中，倘若换成国米、尤文、罗马，这样的球队，想琢磨对手中场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九十分钟里，卓杨只射了一次门，而且不着边际的远射。没有送出一脚有直接威胁的传球，夸利亚雷拉最嚣张的时候，他都没有去镇压，任由加图索从前撵到后肠子都快拖到了地上。 卓杨一直在自顾自前后左右乱传，感觉他和比赛没什么关系似的，此画面很有些诡异。安切洛蒂能由着他如此离开比赛，只能说明他的确是个一顶一的老好人。 只有远在米兰的皮尔洛盯着电视，不时口中‘啧啧’有声，不时眼睛发亮，又不时目光黯淡。 所以，九十分钟内双方打成0:0就很好理解了，好像谁也奈何不了谁。但这一切，在第89分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起因源自卡卡的一句话：“卓杨，你玩够了没有？” “啊？”卓杨猛然四顾惊醒，这才发现场边裁判正在准备补时显示牌。卡卡就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罗纳尔多已经不在场上了，正坐在替补席上吐着舌头喘气，吉桃子什么时候上来的？场边站着布罗基，往下正走的是眼皮都耷拉着的帕托。他不是在模仿睡皮，而是累的。 场边举起了补时4分钟的牌子，也鸣响了风云突变的信号弹。 第三八六章 超级玄幻四分钟 卡拉奇大脚开门球，前场卡卡没有争顶过叶廖缅科，足球折回后被卓杨拿到，想赢下比赛的米兰人埋着头往上冲，乌迪内斯人也赶紧往回收。 卓杨却一没有趁机施展他的首本名曲死亡突骑，也没有长传或直塞发动快速反击，而是控制下足球后原地转了那么一圈。ac米兰往上施压的队形不由得一滞，乌迪内斯猛收的阵型也停顿涣散。 哈士奇原地转一圈最多一秒来钟，卓杨也差不多。这一秒多种过去，他这才慢条斯理飞起右脚肃然长传，落点之下卡卡和吉桃子刚好进入对手腰卫结合部的空档。 这一秒的停顿，让ac米兰释放的队形刚好成型，让乌迪内斯失去了回收节奏，变成各自为战。 卡卡左脚停球右脚塞，吉桃子反越位刺穿肋部，禁区内接球面对德桑蒂斯一蹴而就。第90+1，1:0。ac米兰人感到空气变得清新熟悉，乌迪内斯则感觉说不出的别扭。 前九十分钟里，双方都没什么节奏，ac米兰这边卓杨没有带节奏，可他也没让乌迪内斯把节奏带起来，乱糟糟闹腾腾大家折腾完了一个半小时。就像交响乐队里每个人捂着耳朵各练各的，动静很大但根本不是音乐。 卓杨刚才那个停顿，就仿佛指挥敲响了乐谱架，管子弦子们瞬间合拍。对于乌迪内斯来说，他们就是一群铁匠和弹棉花匠，跟着刚才乱哄哄的交响乐队一起叮呤咣啷还挺有趣，可突然之间人家变成了合奏《米兰进行曲》，于是，铁匠和棉花匠只能举着锤子和囊子茫然失措。 这又好像有时候开角球，明明可以直接踢到门前让去争去，却偏偏要在一米外站着一个人，一拨一踩这才开过去。脱裤子放屁吗？当然不是，这一拨一踩就是最简单的节奏差，打乱禁区内的防守节奏，进而造成防守混乱。 安切洛蒂兴奋地用拳头猛击掌心，远在米兰的皮尔洛张口结舌之后，喃喃自语道：“这……不合理，这个……很合理。” 最近有些压抑的吉桃子兴奋地脱下衣服挥舞着奔跑，想必他根本不在乎什么黄牌。八爷布鲁布鲁布鲁喊着冲去场边找到安切洛蒂，非常亲昵地拍了一下他的脸蛋，但从挥动的角度和速度来看，更像是扇耳光。不过，想必安好人也不会在乎。 . 夸利亚雷拉和迪纳塔莱开完球，佩佩同他们一起往前冲去，三箭头齐头并进，谁能甘心鏖战九十分钟却在最后关头被涮倒呢？米兰球员大踏步往后退却，守住这几分钟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只有卓杨在大踏步逆行！ 夸利亚雷拉刚接到佩佩的倒球，正琢磨是再向前带一带呢？还是分边后自己抢时间去禁区前沿找机会，一抬头却发现卓杨呲牙咧嘴一张大脸就在眼前，差点没把他吓死。 等卓杨盘过德桑蒂斯把足球推进空门，距离刚才开球才过去了13秒，从ac米兰半场四十米线的中路到乌迪内斯大门，这一路或坐或躺着夸利亚雷拉、达戈斯蒂诺、卢科维奇，以及老门将德桑蒂斯。90+2，2:0。 送货上门的死亡突骑，让ac米兰完全放松了下来，连带两次庆祝时间，补时即将耗尽，主裁判在催着他们。乌迪内斯人反而没有催，也许他们知道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了。 浑浑噩噩开球，三箭头习惯性往前下，夸利亚雷拉多留了一个心眼，他防着卓杨故技重施呢。当他看到那张大脸老老实实弓着腰守在弧顶前面，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于是，这次断球的变成了卡卡。 卡卡千里走单骑时没有卓杨那么骚，就是一捅一捅或者一拨一拨就把人过了，所以从效果上来看，他比卓杨带球远距离突破更快。 蛮不讲理用速度欺负了可怜人后，卡卡脚踩弧顶兜远角，半截出击的德桑蒂斯扑得荡气回肠也没能摸到足球，对他来说，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就是紧接其后的那一声‘哐！’。 足球砸在立柱内侧反弹会禁区，勤劳勇敢的吉桃子怕马赶到截下落点，正待要头点空门，就被一路猛追回来刹不住车的萨帕踏撞得横飞了起来。坠地时，吉桃子大头冲下差点怼进腔子里去。 吉桃子在地上蜷曲扭动，嘴里不停呻吟：哎哟哟，脑瓜疼、脑瓜疼…… 黄牌加点球，裁判手下留情了，其实也无所谓。如果是卡卡创造的，卓杨应应个景让他亲自主罚，少爷今天没进球呢。可这是桃子的功劳，卓杨只能（窃喜）自己来，否则就会坏了规矩。 卓杨罚进点球后，大家甚至都没有庆祝，只是相互含蓄地点了点头，老少爷们儿端是风轻云淡。第90+4，3:0。 乌迪内斯主教练帕斯夸莱·马里诺以‘八人进攻战术’而闻名，他是意甲最烧包的攻势足球推崇者。此时，马里诺先生感觉到了这个世界对他的恶意。为什么我们全场进取却一无所获？为什么米兰保守猥琐却能被上帝眷顾？还他妈眷顾了三次！难道老天爷也嫌贫爱富吗？ 马里诺先生错了，老天爷没有嫌贫爱富，也没有只眷顾了三次。 夸利亚雷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球的，就那么机械地推给了旁边的迪纳塔莱，脚上一点感觉都没有。裁判心说：只要球滚出禁区，我就吹哨吧。 迪纳塔莱深思了一秒钟，这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把球给到了跑去边路的佩佩那里。裁判心说：只要这个7号把球停下，我就吹哨吧。 7号佩佩看着空中飞来的足球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干什么，布罗基也不知道，他只是赶过来抢先给了一个大脚而已，把球踢去了乌迪内斯的后场，那里并没有米兰球员。裁判心说：只要那个后卫把球停下，我就吹哨吧！ 弧顶外两米处的6号后卫科达仰头看着来球，他身边空无一人。科达心说：没时间了，我应该停下来就此结束，还是顶回前场假装我还没有放弃？ 身后传来门将德桑蒂斯的呼喊：“给我！”科达心说：好吧，给你就给你。 出击到半路的德桑蒂斯意思是‘你把足球留给我’，科达以为‘你把足球顶给我’。于是，他的头球回传越过猝不及防的德桑蒂斯的头顶，径直去了门里，像恋家的孩子。 安切洛蒂都有点心疼马里诺，卓杨心疼整个乌迪内斯。四分钟里这个4:0像一个玄幻的故事。 第三八七章 里贝里被当枪使 奇妙经历大胜乌迪内斯后，2008年冬季转会上也即将要关闭，卓杨惊奇地发现，ac米兰竟然又没有任何动作。 实际上，今年整个冬季转会市场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最轰动的消息也只不过是昔日不羁天才阿内尔卡1500万英镑转会切尔西，他成为了这个冬天的标王。 刀疤里贝里不会来米兰，他和切尔西俱乐部和解了。 这番和解，是双方冷静下来后理智的决定，也是一个共赢的结果。刀疤因为为穆里尼奥打抱不平，惹恼了俱乐部高层，他也被封杀进了冷宫，体育总监、代理教练阿夫兰·格兰特顺势让被老板阿布寄予厚望的舍甫琴科隆重上位。 但是，事实证明了穆里尼奥的偏见是正确的，舍瓦别说重新绽放出他在米兰时期的光芒，不去拖切尔西的进攻后腿就谢天谢地了。刀疤被内部禁赛期间，舍甫琴科各类比赛出战16场，却只打进了一个球。 到了去年十一月份，刀疤在拉伊奥拉的劝说下，放弃了和切尔西俱乐部对抗的做法。而老板阿布则在ceo肯扬与著名以色列籍经纪人皮尼·哈扎维的游说下，也不再去与一个没文化的球员计较。这其中，哈扎维起了很大作用。 皮尼·哈扎维这个名字，在球员和球迷这两个阶层中，知名度很小，没什么人知道。但再往上一点，到了经纪人、俱乐部、投资人乃至各级足协足总直至国际足联层面，他却是大名鼎鼎。今年65岁的哈扎维虽然也号称经纪人，但他麾下却没有几个球员，可他却是经纪人中的帅才。 如果把球员看作青楼勾栏里的大小花魁，经纪人差不多就是老鸨子，俱乐部自然就是那一座座怡红楼和天上人间。投资人实际上就是才子和富豪，就是嫖客。在这一圈美好而又高尚的产业链里，还必须得有一个不起眼、但万不可或缺的角色——拉皮条。 哈扎维就是这个拉皮条的！所以，哈扎维不光做球员的生意，足球圈中谁的生意他都做，许多震撼级转会的幕后都有他的身影，包括卓杨转会ac米兰。 卓杨那年的7800万身价，并不是贝卢斯科尼掏出私人支票簿把数字名字一签递给安格斯·马伦就行了，足球俱乐部实际上是一间股份制有限责任公司，责任有限财务权利也要分明。 最大股东贝卢斯科尼会支付7800的一部分，作为给ac米兰的追加投资，加利亚尼是要惦记着给他还的。还有一部分，则是从银行融资而来，以ac米兰俱乐部本身作为抵押和担保，并用其后的经营利润来偿还。足球俱乐部大宗投入，基本都是这个模式。 明星球员尤其是卓杨这种重量级巨星转会，还牵扯到一方投入，就是其背后的赞助商。他那7800万有相当一部分，是出在阿迪达斯身上，阿迪将款项作为对ac米兰俱乐部的赞助新增项目投入进去。这一部分运作，当年实际上就是由哈扎维在其中促成的。 这些事情看起来简单，其实牵扯到几方面的根本利益，非常难以捋清楚，而且还必须速战速决，在中间牵线的人无一不是大能耐，哈扎维就是其中最牛逼的人物。经纪人和俱乐部实际上是相爱相杀的冤家对头，但哈扎维却是各方老大都喜欢的皮条大佬。 不同于拉伊奥拉、门德斯，扎哈维并不会与球员保持过多联系，他更多是编织起一个包括俱乐部高层、企业高管、政客、律师、金融顾问，甚至还有同行在内的巨大网络，以此来便利生意往来。从巴西到塞浦路斯，从中国到俄罗斯、英格兰甚至前南斯拉夫，扎哈维的交际范围甚广。 作为拉伊奥拉的老朋友和合作者，扎哈维很早就不再去与传统经纪人争抢生意，而是另辟蹊径干起了拉皮条牵线的买卖。时至今日，犹太人哈扎维可能是整个足球圈中人面儿上最熟的掮客，有些人估计他甚至能影响到世界杯和欧锦赛主办地的归属。 哈扎维最广为人知的生意，就是那一年成功牵线使得阿布拉莫维奇入主切尔西，他是阿布在西方世界最为信赖的朋友。 . 刀疤和阿布都不再意气用事，切尔西又恰好面临锋线无人可用的窘境，德罗巴马上要回非洲去参加那个该死的非洲杯。于是，刀疤解禁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从这件事上，也能看出来里贝里很讲义气，但的确缺少政治头脑，也缺少全面看待问题的眼光。穆里尼奥离职一事，本就是世界足坛最常见的悲欢离合，哪有那么多是非对错，相互之间并没有谁亏欠谁。 在马迪堡的时候，六剑客需要起哄架秧子，都是先篡合刀疤，年龄最大的里贝里自然也当仁不让，他就是这个性子。这次里贝里突然拍案而起，其实还是受到了穆里尼奥暗地里的煽动。 凭心而论，切尔西并没有亏待穆里尼奥，离职了仍然全额支付他合同期内的工资。但穆里尼奥心里窝火呀，木鸟有委屈木鸟不能说。离职协议中，薪水照旧的条件就是不能乱说话，不能有一句对切尔西的非议。 小心眼有又聪明的穆里尼奥选择了深受他照顾的刀疤为其发声，而且他知道也只有里贝里才会这么没头脑。他时不时给刀疤打个电话，诉说自己的寂寞孤独冷。穆里尼奥没在电话里说过一句‘你去帮我如何如何’，就是诉苦就是想不通难过，声情并茂。屠狗仗义的里贝里不知不觉便义愤填膺，他受不得这个，于是，一下子风风火火跳了出来。 实际上，这是切尔西俱乐部和穆里尼奥借助刀疤里贝里的一次隔空舆论交锋，刀疤被两方面当枪使了。 通过几个月不直接接触的交战，穆里尼奥终于达到了自己的战术目的——切尔西同意他在合同期内寻找并接触新东家。于是，穆里尼奥偃旗息鼓了，反而在媒体上表达起了这几年在切尔西工作期间的衷心感谢，握手言和的同时，也与阿布重新结下了善缘。 整件事情中，只有一个傻逼。 刀疤这么没脑子，其实对他很不利，谁家俱乐部都会对这样一个说翻脸就翻脸愣头青有顾虑。而且如果一直这么和切尔西僵持下去，职业生涯的黄金期没准儿就被怠慢了。切尔西也不想落下一个封杀当红球星的坏名声，要不然以后谁还敢跟他们合作，再说了，废了里贝里就等于把几千万英镑当成纸烧了。 刀疤气消了人也回过味儿来了，切尔西俱乐部也看清楚了他是被人利用，于是，双方扭扭捏捏重归于好。为了双方形象修复，里贝里不但重归首发阵容，而且和切尔西火速完成了续约，新合同中刀疤的周薪达到了骇人听闻的16.5万英镑，不但成为英超第一，而且再次领跑六剑客。 而在这个月，卓杨也完成了和ac米兰的续约谈判。 第三八八章 不添丁却两连胜 卓杨和卡卡在这个月都和ac米兰重新签订了合同。 其实他俩的续约谈判早在去年下半年就开始了，而且和俱乐部之间几乎没什么分歧，很快就谈拢了所有条款。一直拖到现在才签字，是为了让最多五年的合同期能有更合理的跨度。 卓杨和卡卡一样，新合同从2008年5月开始生效，期限五年直至2012年5月31日。当然，在这之前肯定还要有多次重新续约，没人会一份合约从头管到尾。 新合同中，卓杨放弃了‘球队第一高薪’的条款。说实话，这个条款很生硬也很幼稚，初入豪门时可以任性一下，但现在他已经不再需要这一点来保证了。 为了避税，主要是为了方便俱乐部避税，合同仍然采用明暗阴阳的手法，所有人都是这样。新合同中，卓杨和卡卡的纸面年薪从605万与600万统一上涨为700万，继续保持着ac米兰队中第一档次，实际上他俩的固定收入达到了900万欧元。无论是薪水总额度或者涨幅，在世界足坛都是拔尖的。当然，比不了里贝里那个禽兽。 不过，新合同中，卓杨和卡卡的违约金却不一样，卡卡是1.5亿，卓杨高一些，1.8亿，毕竟他要比卡卡年轻三岁，压榨值也就更高。 随着卓杨、卡卡、里贝里与各自俱乐部续约的消息传出，冬季窗之前这三位喧嚣尘上的转会绯闻立马烟消云散。刀疤不用说，卡卡这些年一直有转会皇马的传闻，每到转会窗来临就会被媒体拿出来炒作一番。卓杨从去年夏天开始，更是几乎与每一家豪门都传出过谣言，全都煞有其事。 媒体需要这些素材，卓杨和拉伊奥拉需要这些噱头，甚至ac米兰也需要这样的炒作热度，大家便一起热闹热闹好了。到了紧要关头，卓杨和卡卡站出来说上一句：我在米兰很开心，没有想过离开云云。这个紧要关头，就是涨薪要求被答应了的时候。 除去他们仨，罗纳尔迪尼奥如同往常一样，在这个冬季窗继续和ac米兰勾勾搭搭，每一次都少不了他。 新赛季以来，小罗着实萎得厉害，说不上被边缘化，但在球队中也的确不再被重用。器重他的里杰卡尔德如今帅位飘摇自顾不暇，没有了动力的小罗更加放纵自己，多次被媒体拍到他在夜总会里左拥右抱醉醺醺。 这个冬天是小罗距离ac米兰最近的一次，两家俱乐部已经开始了正式接触，贝总理一直对小罗青睐有加，大小罗和绝代双骄的攻击组合实在太撩人了。小罗不用说，他对投奔米兰没有任何心理障碍，卓杨和卡卡都是他的好朋友，米兰巴西帮又那么温暖。甚至巴塞罗那俱乐部也不再死抱着小罗加钱换卓杨或卡卡的死板框，他们怕屯久了把货砸在手里。 就在一切都将要水到渠成之时，巴萨场上进攻端新核心梅西却受伤了，这让巴萨紧急叫停的小罗的冬季转会。而小罗本人则在里杰卡尔德尤其是梅西的劝说下，义不容辞选择留下来帮助巴萨度过这个难关。 这半年对于巴萨来说也是流年不利，尤其是在锋线上，被寄予厚望的梅西和亨利轮番受伤，打打停停看得人心焦。埃托奥整天唧唧歪歪不把心思用在踢球上，小罗为王时，他尚且不甘心坐二把手，如今岂能服了梅西？ 如此一来，巴塞罗那进攻端需要罗纳尔迪尼奥重新挑起大梁，小罗也第三次对卓杨说了声抱歉。也不知道小罗的这份忠肝义胆，是否会得到珍惜和善待。 不但终止了小罗的转会谈判，巴塞罗那还在冬季市场上紧急寻枪，但他们在竞争安内尔卡中败给了更敢掏钱的切尔西。不光巴萨，切尔西同样锋线缺人。争来争去，就把一个原先唯恐避之不及的阿内尔卡争成了今冬标王。 除去安内尔卡之外，比较引人注意的还有博卡年轻中场‘撸管泰迪’巴内加1600万转会巴伦西亚，西甲果然不嫌脏。 总之，这是一个比较冷清的冬窗，传统豪门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动作，中小球会熙熙攘攘忙个不停。ac米兰不但连一颗钉子都没买进，反而又租借出去了三四名二队球员，不能提不能提。 但没有任何补强的米兰却在赛场上高歌猛进，三天内强势摘下联赛两连胜，而且还是两连大胜。 第20轮中，米兰主场迎战首轮曾狂胜过的热那亚，罗纳尔多休战，卓杨和帕托搭档锋线。帕托自从主场亮相打进一球后，便再未开张。 上半时第40分钟，今天首发左边后卫的马尔蒂尼助攻同卓杨打出配合，卓杨吸引来三名后卫包夹后挑传，帕托门前4米处头球破门，把这小子兴奋得又‘嘎、嘎、嘎嘎’叫个不停。 下半时第57分钟卡卡助攻卓杨打进赛季第22粒进球，把比分改写为2:0后，俩人被双双换下，九爷因扎吉和西多夫入替。九爷刚一上场便迫使热那亚门将鲁比尼奥禁区外手球被罚下，然后九爷就像消失了一样再无动静。 第68分钟皮尔洛直传，帕托利用速度摆脱法比亚诺，突入禁区距门13米处右脚挑射被替补门将斯卡尔皮封出，但他再度得球脑袋一点，右脚将足球送进空门。被吉桃子换下时，帕托笑得能开见胃里的隔夜饭。 这场3:0之后仅仅48小时，ac米兰便出现在奥尔赛特体育场，这是一场被世俱杯耽误的第15轮补赛，对手是雷吉纳。 时间相隔如此之近，ac米兰做了大幅度轮换，吉桃子在上半时接到布罗基的传球后打进一记头球冲顶，但下半时刚一开场兰扎罗就在角球中把比分扳平了。万般无奈的安切洛蒂只好把卓卡帕一股脑换上场，替下再次消失了一个小时的九爷，还有疲劳的皮尔洛与本不该疲劳却也很疲劳的古尔库夫。 桃子鸭子双前锋，卡卡冠西双前腰，卓杨和伤愈复出的埃莫森双后腰。最后二十分钟里，卓杨助攻卡卡，卡卡助攻西多夫，西多夫助攻内斯塔，哥儿几个转着圈打进了三个球，ac米兰终以4:1大胜。 一月份连续四场大胜，让ac米兰从冬歇期过后的排名第12迅速攀升到了积分榜第5，米兰內洛里一片喜气洋洋，但这其中并不包括因扎吉。 冬歇期过后，九爷似乎走了背字，先是训练中受伤，紧接着在联赛里状态差到丢人现眼，而且场外也不清静，九爷最近陷入到了一起桃色绯闻风波之中，颇让他烦闷。 九爷有绯闻不算大新闻，但他此次绯闻的对象是一名中国女性，而且还是一名卓杨认识的中国女性。 第三八九章 因扎吉酒后放纵 九爷菲利普·因扎吉这次和一位来自重庆、名叫张蔓洛的28岁中国女孩扯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张蔓洛是意大利华人圈里的名人，卓杨也和她有过照面。 意大利的国土面积相对中国来说，小得有些可怜，日本都是‘小小岛国’，何况面积比日本还要更小一圈的意大利。但这里的华人数量不少，意大利本身移民人数就很多。 意大利的华人现在已经有了不同的圈子和阶层，那些早年间移民而来的中国人，因为踏实和勤劳，比如开餐馆的老石那种，身家都比较优渥，也都过着相对体面的生活。卓杨和这一类华人接触比较多，但凡这个群体有什么需要他出面的场合总是欣然前往。 但近些年才抵达意大利的华人新移民就没这么讲究了，他们总是显得急功近利，老想着一步登天。有些人凭借着高出原住民一等的智商和见识，坑蒙拐骗玩得十分顺手，而且一开始都是先骗自己人，初来乍到的中国人和中国游客是他们眼里的肥羊。 实话实说，华人在欧洲生存得很不容易，想得到其他人的尊敬更是难上加难。虽然也只是一小部分，但这些新移民中的不讲究人给华人的名声造成了极大伤害，老移民对此很是不满但也无可奈何，卓杨也基本上不与这些新移民阶层来往，道不同不相为谋。 但总归都是华人，偶尔有些接触还是避免不了的，卓杨就曾在一次米兰华人酒会上见过这位张蔓洛一面，并寒暄过两句。 张蔓洛就是新移民，她是重庆人，在北京上了大学，2003年到佛罗伦萨留学，后来便一直生活在罗马。张蔓洛在华人圈中很有名气，甚至整个意大利都小有名声，但她的名气与卓杨这种完全不同。 怎么说呢？芙蓉姐姐！张蔓洛就是意大利的芙蓉姐姐，她用如出一辙的方式在意大利走了红。至于为什么是芙蓉？因为罗玉凤姐姐此时在中国还没有出头。无论意大利华人圈对张蔓洛这种成名方式有怎么样的微辞，但就她本人来说，的确走了一条成名的捷径。 . 因扎吉最近摊上了事儿，他和意大利歌坛一姐萝拉·普西妮在感情上出现了裂痕，俩人堵着气先暂时分了居。但最让九爷郁闷的是，他近两个月来的竞技状态突然跌入低谷，让他陷入了极大的自我恐慌之中。 两个月了，要么小伤小病无法出场，要么上场却根本找不见球门的方向，射门的嗅觉几乎消失殆尽，赖以成名的鬼魅跑位和魔幻抢点也失去了大部分灵感，甚至体能上面也出现了问题，坚持半场高强度比赛都已经有些艰难。 这让九爷非常担心，因为这一切无一不在明确地告诉他：你老了！九爷今年35岁，他从没有想到自己的足球衰老来得如此之早，来得如此猛烈和猝不及防。 九爷不知所措，他不甘心这么早就退役，但这个样子显然在米兰內洛无法生存，若想继续足球生命，就只能去乙级球队里想办法，这对于心高气傲的因扎吉来说，又实在无法接受。 正因为如此，九爷便没有心情去哄一哄女友萝拉·普西妮，反而因为她在自己如此艰难的处境下找别扭而烦闷不已，便没怎么给她好脸。九爷也知道，整个意大利都希望自己最终能和萝拉走进教堂，可婚姻和爱情这东西是过给自己的，不是用来满足别人的期许，这些闲杂人等的热切影响不了九爷的判断。 主场迎战热那亚前的一天，电话里又和萝拉拌了几句嘴的九爷心情很糟，便索性和几位足球之外的好友约着去了‘伊格斐’，喝酒跳舞散一散心。于是，九爷在这里邂逅了从罗马来米兰办事的张蔓洛。 就算也是名人，但名人里面也分档次，九爷和张蔓洛此前从未有过交集，即便听说过也必定没有留意。但张蔓洛岂能不认识名满天下的情场浪子与国民老公？ 九爷多贪了几杯，醉眼迷离，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他本身就是个裤腰带从来就勒不紧的货，张蔓洛更是主动往上贴得欲火焚身。如此郎有情妾有意，接下来彻夜鏖战自然是免不了的。 半晚上床榻狼烟滚滚之后，酒也醒了的九爷感觉索然无味，但他在这方面还算是个讲究人，三记热吻两番拥抱一沓钞票才告了辞。这其实就是一次标准的男人酒后下屌的一夜情，事后便从此大路朝天。 但对于张蔓洛来说，这简直是老天眷顾的天赐良机，她从一起喝酒的时候就在不停用手机合影，留下了许多和九爷纵情放歌的迤逦相片。 两天之后，经由张蔓洛本人亲自爆料的绯闻响彻了意大利的媒体天空，张蔓洛一‘炮’而红，歌后萝拉·普西妮则在羞愤和难过之下和九爷分了手。 在此种舆论纠缠和爱情分道扬镳的糟心之下，本来状态就不佳的九爷在其后两场比赛中表现得越发像一坨屎。 . “九爷，真喜欢中国女孩子的话，我帮你介绍，个个知书达礼进的厅堂下的厨房，世界上一等一的好老婆人选。”在因扎吉家的客厅里，卓杨和九爷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闲聊。“你这次的眼光有点寒碜了，兄弟我瞧不起你。” 从外表长相上来看，张蔓洛和凤姐一样，都属于给艳名传天下的重庆美女严重拖后腿的存在。从一个中国人的眼光看来，张蔓洛实在算不上漂亮，放在任何一个城市都是路人甲水平，何况美女如云的重庆。当然manlo-zhang还是要比凤姐强一些，最起码她有对外号称一米七的身高，以及60公斤的体重，勉强算得上身材修长，只不过四方大脸和厚实大嘴太有些拉分。 “我他妈都瞧不起我自己！”九爷翻了卓杨一个白眼。“那天喝多了就想泄泄火，别说是个女人，别说是个长成那样的女人，就算是个男人，他妈就算是条狗，我没准也能上了你信不信？” “嗤嗤嗤……信，我信，你这口太粗了。”卓杨笑得很开心。“那现在闹出这么大动静，九爷你打算怎么办？”这几天张蔓洛天天上节目，电视里她深情款款表达着对因扎吉的爱恋，并对九爷的床上雄风赞不绝口。 “怎么办？凉拌！”因扎吉撇撇嘴。“卓杨，不是我和你吹，哥哥我这情场浪子的名声怎么来的？遇见的多了！这个妞这样干，她根本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爱折腾就折腾去，能掉我一两肉？” “卓杨，实不相瞒，如果哪个女孩子能借我的名声从此过上不错的生活，我是乐意看到的，毕竟有过露水情缘。这点麻烦算什么？祝愿她心想事成。”一句话便让卓杨在心里为九爷竖起了大拇指，因扎吉当得起情圣之名。 “卓杨，你也别介意，我没有故意去埋汰你们中国人。在我眼里，她就是个女人，不存在种族之分，和米兰女人都灵女人没什么分别，我和她只是恰逢其会而已。”九爷怕卓杨多心，进而对他产生埋怨。 “瞧你说的，我哪会那么想，这根哪个国家和哪个种族有个屁关系。”卓杨自然不会那么肤浅。 这个话题至此，基本上也就聊到头了，没有什么可以再往下说的东西。但因扎吉接下来的话，却让卓杨大吃一惊。 第三九〇章 因九爷危言退役 茶几上的咖啡杯弥漫出淡淡白雾，白色瓷杯的口上有一圈棕黑色镶边，这让杯子看起来十分别致，有了一点点不俗的感觉，从这个细节上，也能看出来菲利普·因扎吉是个喜欢把日子稍微过精致一些的人。这样的人，也总是会追求完美。 聊完刚才的话题，俩个人便暂时沉默了下来，因扎吉端起瓷杯凑到嘴边慢慢嘬着，他喝得很专心。卓杨则双手捧着杯子，拧头盯着窗外的小雨，心不在焉的样子。 因扎吉的家在市中心繁华地段，离着米兰音乐大学不远，在不训练的日子里，有时候卓杨从学校里忙完了，便会来这里串一串门，今天就是这样。 两个人坐在客厅里，如果没有什么话题可以聊，大多数是挺尴尬的，但卓杨和因扎吉在一起却不会，俩人都属于能静下来，而且能很自然地静下来的类型。有了话题，便搭上嘴聊一聊，没有也没什么关系，安安静静喝点什么，也是件挺惬意的事情，卓杨很喜欢这种感觉，想必因扎吉也是如此。 良久，因扎吉放下手中的杯子，里面的咖啡似乎没有下去多少。他把剩满甜牛奶的小金属杯放到碟子上，碟子里有一把也是金属的小勺子，因扎吉用手指把碟子往卓杨这边推了推。 “卓杨，我打算退役了。” 卓杨猛然把目光从窗外收回，十分诧异地盯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退役了，这个赛季结束。” “你说什么……为什么？”卓杨能看出来因扎吉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有什么奇怪吗？咱们踢足球的谁不会退役？包括你，这很正常不是吗？” “不是不是，九爷，咱们捋一捋啊。”卓杨把杯子放在咖啡碟上，碟子边沿同样有一圈棕黑色镶边。“你才多大年纪，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虽然已经35岁了，可卓杨没觉得因扎吉有多老，尤其在米兰內洛这个老人家扎堆儿的养老院里，长着一张男生女相嫩脸的因扎吉其实属于水灵一族。 “我老了！最近两个月状态很差，你没看出来吗？” “状态起伏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以前又不是没有过，怎么这次就想到要退役了？” “这次不一样，完全不一样，我能感觉得到，这一回，真的老了。”因扎吉眼神里流露出无尽的黯然。 “怎么个不一样法？”卓杨问。 “一种强烈衰老的感觉，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非常强烈，我没办法欺骗自己。” 因扎吉说的是实话，退役决定是他最近经过深思熟虑后做下的，因为他是个力求完美的人，容忍不了自己在苟延残喘下苟且偷生。与其那样，不若一走了之。 “你前一段时间进球不少呀！没有一点衰老的迹象，怎么突然就……”去年十一月时，因扎吉猛烈爆发，连续在四场比赛中打进9个入球，卓杨对此记忆犹新。 “就是从那以后，也许是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吧，呵呵呵……”因扎吉自嘲式地笑了笑。“从那之后，和尤文图斯那场开始，我就明显感觉到了疲态，不一样的疲态。也许那段时间的爆发，是上帝在提醒我：到时候了。” 卓杨的记忆力比较好，听到因扎吉这么说，他便在脑海里把尤文图斯那场比赛过了一下，那是去年十二月一号的事情。果然，卓杨回想起那场比赛下半时因扎吉替补吉桃子上场以后，几乎没什么表现。不过，ac米兰进攻端那天除了自己基本上都没什么表现，全队九次射门都来自自己。 但是，从那场比赛之后，因扎吉的状态似乎就再也没好过，也没有再进过球。距离那场比赛到现在，已经整整两个月了。这两个月当中，因扎吉在训练中也没什么亮点。想到这里，卓杨明白了为什么因扎吉这段时间情绪不高的原因了。 “可是……，九爷，这也不至于就要退役吧？才两个月而已，再调整调整，没准儿也就把状态找回来了。” 卓杨有点着急，ac米兰锋线当中，他最喜欢和因扎吉搭档，最顺眼也最有滋味儿。因扎吉在鬼魅跑位中进球，卓杨心有灵犀的神传何尝不也是一种成就感。“九爷，我喜欢和你搭档，咱俩再踢踢。” “卓杨，实不相瞒，我更喜欢和你搭档，你是我职业生涯这么多年，遇见过最舒服的锋线搭档。唉，只可惜我老你这么多，遇见得太晚了。” 我生卿未生，卿生我已老。卓杨在心里嘟囔了一句。“那还说什么，咱俩再踢踢，再踢两年。” “真的不行了，那种感觉太明显，而且越来越强烈，根本阻挡不了。” “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让你说得如此夸张？”卓杨还是理解不了。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因扎吉抬头凝望着天花板。为什么人若有所思的时候，总是喜欢往上看呢？这个问题卓杨一直没搞明白。 “就像身处在一片漆黑的迷雾里，伸手不见五指。”因扎吉喃喃自语：“迷雾中到处都是看不见的铁丝网，让人不断摔倒。铁丝网下面，还有粘稠的沼泽，踩进去便很难再把腿拔出来。” “在这片黑雾里，生活是如此艰难，就连呼吸似乎都变成了一种奢望。看不见天，也看不见地，我不知自己身处在何方，身体和大脑似乎都不再受我控制，生命仿佛都在远离我而去。” “卓杨，我说的这种感觉，你能听明白吗？”因扎吉把目光挪回到对面。“想必你是体会不到的，因为你太年轻，年轻得让我妒嫉，你不会有这种衰老的体会。” 然而，卓杨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瞠目结舌看着因扎吉，像被雷劈了一样。因为卓杨知道这种感觉，熟悉因扎吉所说的这一切，因为他亲身经历过。 “卓杨，是不是有点被……” “我操，九爷，你这哪是老了。你他妈这是要筑基……不不不，你是要结元婴了……不不不，你是遇见瓶颈了啊！你他妈该上境界了，你老个屁，你要打通任督二脉，你这是要渡劫，要遭雷劈了！！” 第三九一章 皮波老树开新花 “什么？”因扎吉豁然站起，他显得比卓杨更吃惊。“你是说……我要……开花了？” 卓杨那一大堆‘任督二脉渡劫元婴筑基’九爷根本听不懂，激动到难以自持的卓杨飞着唾沫星子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给他解释，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因扎吉勉强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开花？开什么花？”卓杨以为他还是没明白。“不是九爷，你听我说，这跟花花草草没关系。是这样的，咱们踢足球的，有一些天赋异禀的人，就像你我这样的，球涨到一定程度就涨不动了，身体机能到达了极限。这个时候，咱们中间会有一小部分人遇到瓶颈……” “我明白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因扎吉眼睛瞪成了牛**。“在我们意大利，把这种现象叫做……开花。” “开……花！这个叫法倒也挺别致。”卓杨松了一口气。 “可是……我听说的开花，都是在二十多岁，我都35了……” “这玩意儿谁说的准呐！本身就是很玄幻的东西，科学家训练专家都还解释不清楚，谁敢说你这个年龄就不会遭雷……开花？”卓杨说：“再说了，你的这种感觉和我当年开花时一模一样，分毫都不差，不是开花是什么？” “你当年……”因扎吉又惊了一跳：“你都开过了？” “开过了，嗯……就是大前年这个时候。”卓杨有些得意。 “我操！大前年，你今年才……我操！”因扎吉羡慕嫉妒恨。“你的花开全了？全开了？” “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顺利度过瓶颈了？” “当然！我的花开得好得很，又大又美。” “我操！怪不得你这么牛逼。”羡慕转成了由衷地赞叹。 “那……卓杨，你知道……我该怎么办，才能也顺利开花吗？绝大多数人遇见开花但最后并没有开起来，那样还是没什么用。你知道怎么才能保证把花全开了吗？” “那我就不清楚了，好像每个人开花的过程和方式都不一样。” “那我该怎么办？谁见过我这么老的花？怎么办？” “没事的九爷，这种事情主要讲人品，你的人品多好啊，又没有移情别恋……不是，你又不小心眼……不是，你……反正九爷你人品很好，一定能顺利开花结果。” 因扎吉：“……” 突然，因扎吉一蹦而起。“我知道谁能帮我。卓杨，跟我走。”说完拽起卓杨就向外面飙去。 . . “什么？皮波你要开花了？”马尔蒂尼蹦得比刚才因扎吉还高，脑袋差点撞上天花板。 九爷拉上卓杨直奔了科莫湖畔马尔蒂尼的家，不是因为马队是队长，也不是因为圆桌团首脑，是因为九爷知道，马尔蒂尼也遇到过开花，而且盛开了。 当卓杨和因扎吉七嘴八舌把这件事情一说，马尔蒂尼便直接蹦了起来。惊诧完过后，这才三个人一起开始详细分析。 马尔蒂尼要知道的多一些，经他确认，因扎吉千真万确是遇见开花期了。马尔蒂尼介绍说，虽然开花大部分发生在二十六七八岁左右，但也并不绝对，二十岁以前和三十岁以后都曾有人遭遇过花期，也有人在那个不同寻常的年龄段盛开了，而且如今米兰内洛就有。 罗纳尔多19岁开花，盛开； 卓杨19岁开花，盛开； 弗朗哥·巴雷西33岁开花，盛开。 再加上马尔蒂尼自己，他在26岁那年开花，盛开。米兰內洛如今总共有成功盛开的四朵鲜花，现役球员有三位。职业球员遇到花期，是极其罕见的一件事，能顺利盛开者更是凤毛麟角。而且这种事情没有固定模式和套路，也极其私密，外人并不怎么了解。 因扎吉如今遇见花期，这让马尔蒂尼非常重视，根据九爷的年龄，巴雷西的经验无疑更具备借鉴条件，于是，马队一个电话将巴雷西也召了过来。既然如此，卓杨也就打电话把罗纳尔多请了来，他离着马队家很近。四朵盛开的新老鲜花一起帮着花骨朵因扎吉合计合计。 很快，大家就在马尔蒂尼家聚齐了，再次听完因扎吉详细讲述自己的感受，其余几人也纷纷回忆起自己开花的过程。 罗纳尔多，1995年9月19岁时在荷甲联赛埃因霍温遭遇瓶颈，花期4个月。那个赛季他在花期季节和之前打进两个球，开花后进了18个，赛季结束后2000万美元转会巴塞罗那。盛开的诱因是愤怒，因为对手球员试图故意伤害他刚刚伤愈的膝盖。 马尔蒂尼，1994年美国世界杯结束后遭遇瓶颈，时年26岁，花期7个月，1995年2月开花。从此后，马尔蒂尼成为足球世界第一左边后卫，年底获得世界足球先生第二。盛开的诱因是一次射门失误，马队将南看台一位15岁的少年罗森内里轰出了鼻血。 巴雷西，1993年4月遇到瓶颈，时年33岁，花期9个月，94年初盛开，从此成为世界足坛古今第一中后卫，ac米兰世纪最佳球员，意甲联赛二十世纪最佳球员，直到37岁激流勇退之前仍然全勤且保持着巅峰实力。据巴雷西自己说，盛开的诱因是比赛中突降一声晴天雷，把他震开花了。 实际上，那天是巴雷西两岁的儿子第一次现场看球，中场休息退场时通道上方的小埃多亚多突然冲爸爸笑得‘咯咯咯’，于是，巴雷西便鲜花怒放。他不愿意说实话，是因为他身上那段著名的疑案。 巴雷西和妻子毛拉·娜莉都是纯正意大利白人，但小埃多亚多却带有明显的黑人相貌特征和偏深肤色，有谣传孩子实际上的生父是荷兰三剑客之古力特，毛拉在有些方面也确实不太讲究。米兰球迷为了维护巴队的名誉，曾和拿此事讥笑他的客队球迷发生激烈械斗，打死了好几个嘴贱的，当时非常轰动。 此事当事几方都矢口否认，巴雷西也一直不是很喜欢这个孩子，还索性领养了一个俄罗斯孤儿。但从开花的那一天起，巴雷西便把小埃多亚多宝贝得不得了，真正视若己出。 轮到卓杨讲述，他还是将当年对巴乔说得那些拿了出来，因为此时如果改口，传到巴乔耳朵里会很不美，而且从钢琴突破实在也太匪夷所思，解释不通。 卓杨，2004年11月13日在德甲马迪堡遭遇瓶颈，花期两个月零十天（实际上只有52天），时年19岁。据他自己讲是在热身赛中与对手群殴诱发盛开，从此妖孽至今且还将继续妖孽下去。 第三九二章 开花工作领导组 讲述完各自的开花经历后，几位老神仙又分别介绍起了自己所知道和开花有关的信息。 马尔蒂尼说，米兰內洛最近二十年进入花期的人不少，但最终能盛开的却寥寥无几，这也符合花开花谢的规律。维阿、巴斯滕、古力特，这是马尔蒂尼亲身经历过的米兰开花事件，而米兰內洛上一个开花成功的人是舍甫琴科，他在2002年遇到瓶颈，花期长达十个月，但最终娇艳盛开。花期的那个赛季，核弹头只有区区5个进球，但花开后来年他便勇夺意甲最佳射手，并成为欧洲金球。 遇到花期但最终遗憾未能绽放的就更多了，从手铐塔索蒂、警棍科斯塔库塔、老虎多纳多尼、骨头阿尔贝蒂尼、里杰卡尔德、马尔科·西蒙尼、博班、萨维切维奇、德塞利、神门罗西，那真是一个繁花似锦年代的米兰，虽然没能盛开，但能遇见花期就已经很牛逼了，世界足坛只有0.1%不到的顶级联赛球员能有此幸运。 遇见花期而未能盛开，就是没有最终那一下醍醐灌顶般的清明感觉，没有洞悉宇宙和自身的神奇一刻，而是一年过后沉重的迷雾逐渐消失，仿佛从没有来过似的，人也和之前并无分别。 而现在米兰队中，也有四位花期已过却未能成功盛开的球员：迪达、卡福、西多夫、内斯塔。其中内美人最为可惜，否则他必定会成为足球历史上比肩巴雷西的里程碑式人物。 而据巴雷西介绍，早年间球员花期和开花的比例要比现在高些，或许是因为过去的足球更偏重个人能力，开花本身就是个人能力的积累和提升。现如今职业球员普遍相对更注重配合和意识，单兵能力却是不如以往。当然，其中出类拔萃者相比起以前并不差，比如在座这几位。 在巴雷西看来，天赋异禀的天才妖孽，遇到花期普遍比较早，卓杨和罗纳尔多就是这种类型。实力比较平均的人则会在二十七岁左右来临，大部分花期球员都是在这个年龄段。但那些凭借独门绝活纵横足坛的奇才，花期年龄段都会很晚，巴雷西本人就是这样，他是古今第一大闸。所以天下第一鬼魅因扎吉如此‘高龄’才邂逅花期，其实也并不很奇怪。 罗纳尔多的话证实了巴雷西的观点，更讲究个人能力和个人技术的南美球员花期和开花的比例的确要比欧洲球员更高一点，巴西国家队历史上那些扬名立万的人物根本不用说，个个鲜花开得饱满。其余人则有一半经历过花期却未能绽放，比如迪达、卡福，海了去了。 罗纳尔多说，罗纳尔迪尼奥在他21岁时，也完成了鲜花怒放，那会儿他还在巴西格雷米奥，只不过不清楚具体花期和盛开诱因。 聊来聊去，也没在几个人的开花过程中找见共同之处，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但马尔蒂尼提醒的两点达成了共识：保持训练和比赛的持续性，以及千万不能遭遇重大伤病。克罗地亚人博班1995年时遭遇花期，当时所有人都看好他鲜花怒放，可他在比赛时被重创了膝关节，病床上一趟就是五个月，愣是把花期躺过去了。 . 马尔蒂尼把这件事汇报给了俱乐部，高层对此非常重视。 球员开花不光是个人的事情，球队和俱乐部都将从中受益，但开花这个事情随机性太大，其中毫无规律可言，而且数量稀少，可遇不可求，大俱乐部即便想展开这方面的研究也不知道从何入手。米兰实验室早就有这方面的科研立项，但一直无法顺利展开。 因为其中玄学的因素和牵扯到自身许多不为人知的个人隐私，众多花骨朵和鲜花们都不愿意将此事公诸于众，都有些讳莫如深的意思，外界能收集到的信息很少。35岁的因扎吉是已知年龄最大的含苞待放者，所以他也就有了标本的意义。 其实米兰高层早就注意到了因扎吉最近状态低迷的情况，豪门不胜寒，俱乐部已经有了季末如果未能改善就将其租借出去的动议，原本套路式的舆论造势和球迷那里的买通工作马上就要展开，如今便迅速转向。 在竞技部门的组织下，总监布拉伊达领导，由队长马尔蒂尼具体负责，专门为因扎吉成立了‘开花工作组’，其中成员包括卓杨、罗纳尔多、巴雷西和马队自己四位已开花者，还有米兰实验室副主任阿格缪特博士。 卓杨几人在训练中用自己的经验协助因扎吉施肥，阿格缪特博士全程身体机能监控和数据储存。为此，阿格缪特博士放下了手头上其他所有工作，专门为‘开花工作组’服务。巴雷西也一样，暂时放下了他刚刚上任的u19青年队主教练的工作，一心一意办好这件事。 冬歇期过后，俱乐部对米兰內洛一些工作岗位进行了调整，原本u19主教练塔索蒂进入一线队，成为安切洛蒂教练组一员，梯队总教练巴雷西接替了这个职位。但现在巴雷西明显更适合为因扎吉开花施肥浇水，这是当务之急。 但卓杨对此有了新想法，他找到布总，建议让卡卡也进入这个小组。 卡卡今年25岁，按照他的天赋值和个人能力，很有希望在职业生涯中触动花期，而且依照此前的规律，今后两年将是最有可能的时间段，能进入这个小组无疑可以对其后花期时进行一些经验铺垫。 布拉伊达觉得卓杨言之有理，但他没有想一出是一出，而是经过认真分析后，将八爷加图索、皮尔洛和卡卡三个人一股脑全部塞进了‘开花小组’。 皮尔洛现年29岁，加图索上个月刚满30岁，无论从个人能力特点还是天赋值以及时间积累上看，他俩和卡卡都是今后几年米兰內洛最有可能遭遇花期的人。至于其他球员，明显都还欠着火候，这一波是赶不上了。 帕托年龄太小，他的妖孽程度还达不到卓杨和罗纳尔多同龄时。桃子吉拉迪诺不说也罢，他差得还很远，虽然巴雷西和塔索蒂主张让他也跟着看看风景，但其他几人都说人太多怕忙不过来，布总也说先拖一拖再看看。 后来事实证明，米兰高层的眼光十分准确，现阶段米兰球员当中也只有卡皮八三人将来先后与花期邂逅。 ‘皮波开花工作领导小组’正式成立，情场浪子、米兰城国民老公菲利普·因扎吉含苞待放，九爷期待着迎来足球第二春。 第三九三章 布罗基兴奋受伤 ac米兰和佛罗伦萨的这场比赛不火爆但十分诡异，双方你来我往抬下去了好几个。 新春二月的第一场比赛，米兰就奔赴了弗兰基球场，意甲联赛第21轮，他们将客场挑战紫百合。上半赛程双方在第二轮交手中战成了2:2平，显然势均力敌，那也是米兰莫名奇妙八连平的开端。 赛季行程过半，如今佛罗伦萨名列第四，比第五的ac米兰多出了三分，而米兰还少赛了一场，所以，今天是一场价值六分的比赛。两队在这场比赛之前都是四连胜，比赛状态都热得发烫。 九爷需要参加比赛，但他显然不具备首发的状态，罗纳尔多小伤未愈，桃子吉拉迪诺和卓杨搭档了锋线，桃子在前面三场联赛里打进了两个球。帕托则坐在了替补席上。 比赛前大家又默哀了，这次卓杨没有矫情，老老实实在胳膊上套上了黑纱，因为悼念的是自家老板贝卢斯科尼上周末刚刚离世的老娘。老王母享年97岁，只这个年龄都足以让所有人尊敬。 开场仅仅两分钟，佛罗伦萨前锋帕齐尼就气势汹汹轰中了横梁，把卡拉奇吓得嘴里嘟囔个不停。 去年夏天，佛罗伦萨很痛快就放当家射手卢卡·托尼去了拜仁慕尼黑，而且在锋线上只进补了一个35岁的维耶里，就是因为这位詹保罗·帕齐尼已然出头。今年24岁的帕齐尼出身亚特兰大青训学院，来到佛罗伦萨已经四年了。虽然帕齐尼在真实足球世界中没有与他同年龄层的蒙二哥、德罗西、吉桃子那么出名，但在早先fm游戏里，他却是亚平宁最顶级的妖人，独占鳌头的那一个。 一分钟过后，澳大利亚中场库兹马诺夫斯基从右边路狂进后飞起就是一脚，逼迫他的同胞卡拉奇做出横扑。库兹马诺夫斯基这个人没什么名气，不说他了。 既然对手如此直截了当，ac米兰便也就没和他们客气。第6分钟，卓杨边路突破后传给卡卡，卡卡拿球继续左肋突破斜传，吉桃子后点连停带过端是巧妙，佛罗伦萨边后卫帕斯夸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虽然已经没有了角度，吉桃子却非常聪明地玩出了外脚背搓射，足球越过弗雷的头顶直坠空门而去，甘贝里尼险险赶到，他的滑铲解围救了佛罗伦萨的性命。 回到场内的足球再次被布罗基反抢，小布今天顶替上一场有点小伤的加图索首发。球传给卡卡后，少爷也兴致勃勃试了试水，一脚远射打得激情四射。又是甘贝里尼，他抢在门将弗雷之前抬腿解了围。 今天两边都打得很开放，你来我往热闹非凡，相比起很玩脑子的控制型踢法，卓杨其实更喜欢这种攻防转换极快的比赛，毕竟他是进攻球员。 第10分钟，卓杨内切后用一记倒地抢射考验了弗雷。塞巴斯蒂安·弗雷是上赛季意甲最佳门将，可卓杨这脚射门的鸡贼程度也让他在扑出去了还后怕不已。 圈圈奥多和卓杨在边路二过一后传中，布罗基前点距门9米处停球，左脚推射又被甘贝里尼挡出底线。不过，布罗基倒是没有懊恼，他感觉今天自己有使不完的劲。 到了这个赛季，布罗基那个‘小布’的称呼逐渐少了起来，毕竟已经32岁的人了，脸上的褶子也开始堆积，喊一声‘老布’应该能背得起。 克里斯蒂安·布罗基从ac米兰青年队出来以后，在外面飘荡了六年，然后回来踢了四年龙套。05-06赛季，他被租借去了今天的对手佛罗伦萨，那一年布罗基的表现十分高光，也生平第一次在意甲球队担纲了绝对主力。 也正是那一年的表现，让ac米兰再一次收回了他。其实06年夏天布罗基并不是很想回去米兰內洛，他知道自己在那里很难成为主力，但这些事情他做不了自己的主，而且经纪人拉伊奥拉也劝说他回去辅佐卓杨。 布罗基不像很多米兰队友那样多少有些商业头脑，经营酒吧、夜场、品牌乃至企业，他和好友维耶里合伙搞了一间经营健身器材、电动工具、厨房用品的公司，因为经营不善亏得一塌糊涂，好几百万打了水漂。布罗基在米兰内洛里面因为资历和人缘是个人物，但媒体上的存在感很弱。 从前年开始，大姐头卓秋天让布罗基尝到了商业成功开发的甜头，他如今在中国大陆的名气一点也不亚于加图索和西多夫，商业收入更是能甩他们几条街，更别提安布罗西尼之流了。 虽然如今卓杨已经几乎用不着他在米兰内洛再出什么力，但那份来自远东的财富却仍然源源不断。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布罗基对此心满意足，32岁了，足球上还能有多大追求？手上多攒点钱才是最实惠的事情。 正是这种心态之下，布罗基反而越踢越从容，自身水平也发挥得淋漓尽致，如今他超越古尔库夫和西多夫等人，成为ac米兰中场的第一轮换顺位。 . 开放式的比赛加上开放的心态，让布罗基今天踢得很嗨，整个中场净是他的事儿，一个人就把库兹马诺夫斯基、约根森、多纳代尔三个人追得到处跑。别说卡卡，就连皮尔洛和安布罗西尼都可以看戏。 第36分钟，布罗基抢了约根森，起脚吊中被乌伊法鲁西顶了出来，三传两倒足球来在库兹马诺夫斯基脚下。还没等明白过来，他也被布罗基抢了。 布罗基不但抢对手，他还抢队友的活。看到前边态势合适，布罗基没有遵循‘皮尔洛原则’，而是继续短传分边，他在进攻组织上的确也有一定功底。 足球传给了与布罗基相亲相爱的卓杨，只见他背身接球左腿随意一撩，连人带球滴溜溜就从贴防的帕斯夸尔和桑塔纳俩人身边滑了过去，习惯性的过人动作而已，对卓杨来说算不上高级。边路弧线传中，跑到位的吉桃子却没能争过甘贝里尼，被今天这位解围神人把足球顶了出来。 佛罗伦萨三两下将足球到去了边路多纳代尔那里，这位米兰旧将侧身接完球拧正身子却吓了一跳，布罗基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杀到了这一边，他的铲球就像推土机，多纳代尔根本来不及躲闪。 足球恶狠狠飞去了场外，多纳代尔像只受惊的兔子连蹦带跳。成功阻断对手进攻的布罗基却躺在地上没能起来，他抱着大腿疼得呲牙咧嘴。 第三九四章 卡卡射门反伤腿 布罗基被担架抬了下去，哥们儿今天太兴奋，连续放铲自己把大腿抻着了，和对手没有一毛钱关系，他同多纳代尔都没有身体接触。这是硬伤，应该没有多大事情，休息理疗两天也就差不多了，但今天肯定没什么指望。 上半时还没有结束，ac米兰就被迫换人，刚刚伤愈复出的巴西中场埃莫森扳鞍韧蹬走上战场。米兰实验室的确很牛逼，去年底诊断埃莫森需要两个月时间恢复，掐算得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进入上半时最后一个五分钟，也是足球比赛中高频率进球时间段，埃莫森走上场来第一脚触球便建立了功勋。 帕齐尼的射门高出横梁，卡拉奇开球门球推给了回接的皮尔洛，睡皮照例一看二慢三通过，看似不紧不慢却在最恰当的时机传给了前场做横向跑动的埃莫森。 埃莫森佯装顺势趟球却用急停假动作闪了约根森，到底是巴西球员。前巴西国家队队长拧身犀利直塞，斜插到禁区里的吉桃子距门13米拎球转身就是抽射。 丢人了！吉拉迪诺踢呲了！而且呲得十分离谱，正中间位置的射门都能歪到禁区腰线外面卓杨那里。不过，他的这个失误也虚晃了佛罗伦萨的整体防守，克罗尔德鲁普稍一放松便没能跟上卓杨的步伐。 足球蹦蹦跳跳而来，无人盯防的卓杨拉开架势凌空斜射，角度不大距离也很近，但仍然足够他在充分准备的情况下玩出夸张弧线。甘贝里尼再次飞身而起要把临危救主演绎至死，但这一次他的勇敢没能拯救佛罗伦萨，反而影响到了门前弗雷扑救的视线，足球带着呼哨擦过甘贝里尼后砸进了边网里，ac米兰1:0。 那一边，丹麦中场马丁·约根森也不知道刚才是被埃莫森闪了腰还是崴了腿，这会儿正躺在地上起不来。他被抬下去没多久，上半时比赛就结束了。 约根森这一下去就没有再上来，今天比赛虽然攻防转换很快强度也很大，但双方动作都不粗野，小动作不是很脏，但半场却已经抬下去了两个，还真是很有意思。然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下半时前ac米兰青训球员马西莫·戈丁替换了约根森，今年28岁的他在12年前因为对自己没有信心，借口要去外地上高中，主动离开了ac米兰，跑去了一家叫塞斯托的丙二球队。 佛罗伦萨不是善茬，作为上赛季意甲第四，紫百合顺利通过了本赛季欧冠资格赛，并且在其后的小组赛中早早锁定d组第一，比丢人现眼积分垫底的拉齐奥强多了。 比分落后的佛罗伦萨在下半场不断从两个边路发起攻势，他们4-3-3阵型中三前锋的配置相当不俗。如此一来，ac米兰两个边后卫就费了老鼻子劲，队长马尔蒂尼率先感觉有些吃不消。 到了全场六十分钟过后，这是约定俗成的换人调整时间，安切洛蒂心疼老哥们儿保罗，便用法瓦利换下了马队，怎么说法老还是要年轻四岁。 佛罗伦萨主教练切萨雷·普兰德利也在琢磨着怎么调整，自家攻势光是雷声大雨点小可不行。然而，还没等他做出抉择，场上又发生了变化。 卓杨在肋部遭遇包夹后，没去生整硬来，而是将球回给了皮尔洛，调整一下节奏也方便从头再来。他和皮尔洛如此连线，其实也是一种节奏压制，佛罗伦萨不由自主跟着减缓了情绪。 好一个睡皮，他对场上态势的把握已然绝伦。皮尔洛没有停球直接推给了心有灵犀瞬间启动的卡卡，玉公子和足球同时刺穿了佛罗伦萨刚刚放松下来的防线。 面对紧跟的乌伊法鲁西和出击的弗雷，卡卡高速中猛然向左变向，闪开角度后左脚推射空门。但是，在触角的一瞬间，卡卡右腿一软，射门软绵绵偏出立柱，他也摔倒在了草地上。 变向那一下，卡卡扭着了自己的右膝关节，虽然知道问题应该不大，但那里是老伤，他丝毫不敢大意，坐在地上给场下示意换人。担架再次闪亮登场，第66分钟，安切洛蒂用帕托换下卡卡，卓杨拉回到中场保持阵型的完整。 帕托早就跃跃欲试了，巴西国家队刚公布了周中欧洲集训的名单，他的名字豁然在列，这可是他人生中头一回，鸭子不兴奋得嘎嘎叫才怪。 佛罗伦萨球门球打到前场，内斯塔怼了帕齐尼，埃莫森抢了桑塔纳，足球给了卓杨。边锋变前腰的卓杨衔枚疾走，多纳代尔跟得不依不饶。 25岁的后腰马尔科·多纳代尔是当年ac米兰青年队的队长，外租四年后在卓杨到来的前一年被彻底卖给了佛罗伦萨，多纳代尔内心中一腔红黑热血从那一天起就化为了深深的怨恨。从此后，只要对上老东家，多纳代尔下脚就特别狠，这两年米兰中场卡皮八安四大将让他铲得四处翻滚。 多纳代尔速度不俗，而且个子不高所以底盘很稳。一番以小博大没能撼动卓杨后，他便悍然放铲，根本不在乎目标是人是球。 卓杨知道他的恶名，早防着他这一手呢。眼角余光瞟见多纳代尔咬牙沉肩就知道他要干什么，轻捅一脚足球后便率先起跳闪躲。如此，多纳代尔的恶铲便走了空。 卓杨落地后随即脚腕抖动起球，禁区内帕托侧身胸停右脚横扣闪开乌伊法卢西，紧跟着于门前9米左脚暴起怒射，足球炸在球网顶端迟迟不能落下。上场第一脚触球便得分，帕托让ac米兰2:0领先。 再看多纳代尔，铲球走空后他的右腿折在了自己屁股底下，这会儿正疼得跟孙子似的，不上担架就活不下去的样子。 得嘞，没什么好犹豫的，两球落后只能加强进攻。于是，普兰德利先生用意甲第一情场浪子维耶里换下了多纳代尔，严格上来说，维耶里也算米兰旧将。 35岁的克里斯蒂安·维埃里是那个中锋鼎盛年代的代表人物，他与罗纳尔多、巴蒂斯图塔、范巴斯滕是90年代世界上最伟大的四位中锋。他们四位神仙的全球知名度，要比同时期的奥拉朱旺、罗宾逊、尤因、奥尼尔高多了。 现如今再看见维耶里，让人们不由得想起已经退役了的巴蒂斯图塔、退役很久了的范巴斯滕、伤伤停停的罗纳尔多。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 第三九五章 三球三伤六担架 维耶里才是真正的足球浪子，佛罗伦萨已经是他的第14个东家了，除了早期的都灵和后来的国米，维耶里每年都要换球队。那时候，人们用‘足球娼妓’来称呼他，谁给的钱多就出谁的台。 05-06赛季维耶里只在ac米兰效力半年，那段时间他已经走上了高速下坡路，出场14次打进两球，但留下的故事却也不少。 维耶里和因扎吉，一个波波一个皮波，一个国民情人一个国民老公，俩人进球后当众热吻不但惊了无数爷们儿，也撩了数不清的娘们儿。 据说维耶里被媒体正式确认过的女友足以按照阵型排出两套首发阵容，一支名模队一支影星主持人队。那些年有一种说法：没有同波波或皮波传出过绯闻，就说明你还不红。很难算得清意大利曾有多少美女，因为和这二位爷的露水情缘走上了成名致富的人生坦途。也许他俩胯下长的不是‘那话儿’，而是点金笔。 俩人都腻成这样，却又因为那枝意甲最著名的红杏——阿琳娜·塞蕾多娃，争风吃醋几欲翻脸成仇，结果被老实人布冯不声不吭捡了‘便宜’。 虽然为了搭上2006年世界杯的国家队班车，维耶里踢了半个赛季就离开了不能给他主力位置的ac米兰，但他作为曾经意大利球员当中的翘楚，维耶里在米兰内洛和许多人关系都十分融洽，尤其是和圆桌骑士团。其实以他的资历和威望，再多留一些时日，坐在圆桌旁和大家一起喝咖啡扯淡将毫无悬念。 他和很多人关系都很铁，因扎吉、安布罗西尼这样的**居多，也有加图索和皮尔洛这种扑克赌友，但也不乏正经朋友。维耶里虽然同好友布罗基一起创办的bfc公司惨淡收场，但他与马尔蒂尼合伙创立的服装品牌‘sweet-years！’却生意不错。当然，马队是不会让维耶里来参与管理的，尤其是资金管理，袖手旁观就是最大的贡献。 维耶里走上场来，和几位老朋友点头笑笑便看向了卓杨，内心中似古井般无波无澜。 先不论竞技状态和年龄不饶人，维耶里清楚中锋的主导球场的时代已经过去，人世间风水轮流转，足球也是绕着圈子来回时髦兴衰。现如今，引领球场进攻端的正是卓杨这两年主打的边锋，全能型边锋，近几年迅速崛起的边锋灿若星河，卓杨、里贝里、梅西、c罗是其中最杰出的代表。 中锋，尤其强力中锋的时代已经遥远，现如今真正中锋已然凤毛麟角。几位新兴执中锋牛耳者都已经变了味儿，例如组织型的伊布，策应型的德罗巴，他们虽然同样很优秀，但没有了独自结束比赛的能力，也失去了那样的战术支撑。 传统中锋需要球队阵型的运转核心，如此他们便可在哪怕全场被动之下也能找准机会一击毙敌，也就是说，他们需要球队制造出机会。但现代全能型边锋却可以为全队创造机会，他们能突能传能切能射，显然更符合潮流。 漫说咄咄逼人的边锋，维耶里在如今佛罗伦萨队内中锋之争中也落后于穆图和帕齐尼。穆图能边能中，还有一脚相当不俗的传球，帕齐尼则是鸡贼抢点外加策应型，同样具备做球能力。而老一代中锋，甚至包括技术逆天的罗纳尔多在内，都缺乏传球意识，因为他们一直习惯成为球队传球的终点。 现在主场两球落后了，普兰德利教练把维耶里用上，桑塔纳回撤到中场后，佛罗伦萨最前端三中锋一字排开，球队需要维耶里式攻城锤来撞一撞大运。 但仅仅两番试探之后，普兰德利就不得不无奈地承认，自己有点天真了。维耶里彪悍的身体力量在他老朋友内斯塔面前毫无优势可言，俩人如今的竞技水准更是天差地别，就连在卡拉泽面前维耶里也讨不了什么好处。 更主要的是，卓杨回到中场后，卓皮安埃四人把这一区域控制得滴水不漏，佛罗伦萨三前锋别说互相争抢，他们合一块也没拿到过几次球。 最后二十几分钟里，佛罗伦萨最好的机会来自维耶里的制造，他在三十米处拿球后凭借自己雄壮的后背护住足球，老友皮尔洛冲上来蜉蝣撼大树一般踢翻了他，一张黄牌送给佛罗伦萨一个前场任意球。 穆图的圆月弯刀直接斩在了人墙中卓杨的肩头，这个攻势便也就此作罢。奥圈圈盲目大脚解围，其实也算不上盲目，就是给得有些大，踢去了对面半场坠后的帕斯夸尔那里。 游弋在前场的帕托像只欢快松鼠，蹦蹦跳跳就冲上去抢，和帕斯夸尔对脚后足球被甘贝里尼铲出了底线。帕托蜷在地上抱着自己左脚疼得‘嗷嗷’直叫，他把脚踝扭伤了。 第88分钟，帕托成了全场第五个被抬下去的人，而此时ac米兰已经没有了换人名额。不过所幸时间剩余不多，两个球的优势还是很大的。但今天故事的规律显然不会就这样算了。 米兰的角球，即将进入补时，大家也就没像正常状态下那么一窝蜂扑到对手禁区去争顶，前四后六，禁区里只有卓桃内三人分据前中后三点，皮尔洛在角旗边做手势。 角球开出，卓杨和内美人跑出交叉换位，卓杨溜向后点，距门不近不远。随着足球坠落，卓杨同乌伊法鲁西一起起跳在空中展开搏斗。 俩人身高体重相仿，但乌伊法鲁西在弹跳方面吃亏不少，他的‘伐木工’之称本来就更多来自下三路。去年联赛中两队相遇时，乌伊法鲁西就在角球中面对卓杨落尽下风，这次同样也不例外。 卓杨在空中高出一个脑袋迎上了足球，仓促出击没能够着位置的弗雷只能勉强起跳干扰，可他手臂神得再长在这种情况下也无法将足球破坏。 卓杨顶出一记轻柔抛物线吊门，足球划出一道暗夜彩虹之后直坠门网而落。今天的‘解围帝’甘贝里尼再次惊现，他神勇无比腾空而起岔开剪刀腿铰向足球。 ‘唰！’足球顺利入网。 ‘当！’走空的甘贝里尼叉着腿硬跨骑在了门柱上。 甘贝里尼成了这场比赛第六个被担架抬下去的人，不过幸好，赛后得知他撞伤的是大腿根部而不是蛋蛋和那个。 ac米兰最终客场3:0获胜，继续保持着他们本赛季非平即大胜的鸿运，卓杨联赛进球数也达到了25个，全意甲其余前锋都只剩下了争夺第二的荣幸。 赛后媒体发现，ac米兰在这场比赛中难说好运相随，但也不是衰运。布罗基、卡卡、帕托三人受伤下场，但伤势都不严重，短期内就可康复。可伤一个抬下去一个然后紧跟着就进一个，进完佛罗伦萨立马也抬下去一个，这就很诡异了，打假球都没办法安排出这个剧本。 远在圣保罗正准备启程前往欧洲的巴西国家队主教练邓加跳着脚骂娘，卡卡和帕托躺在米兰內洛实验室的理疗床上大眼瞪小眼哭丧着脸。 卓杨翘着二郎腿问：“你俩要不要嗑点瓜子儿？” 第三九六章 穆华堂文化公司 初春乍暖还寒时分，老穆的第三间公司开业了，北京宣武区天坛公园附近的现代小四合院门头上，黑底金字的牌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匾上三个烫金颜体楷书——穆华堂。 “秋天姐，我上学的时候简直跟书有仇，相互见不得。”老穆和来祝贺他公司开张的卓秋天说：“可现在竟然办起了文化公司，怎么觉得很讽刺啊！” “人生就是不断在变化和升华，卓杨以前也是个学渣，如今还不是硕博连读了？”卓秋天说完，又抬头看了看牌匾。“穆华堂，嗯，名字很好，海洋倒是一直挺喜欢看书，这名字起得有水平。” 穆华堂文化传播公司！名字是海洋给起的，取自李白的那句诗——逢君听弦歌，肃穆坐华堂。既扣住了老穆的‘穆’字，也暗合了老穆办起这个公司的渊源与本意。 去年在大栅栏广德楼因为一曲京剧《大雪飘》清唱，而引发了老穆被压抑的情绪。那一天，他哭得天昏地暗，吓坏了同来的猴三儿和诗菡。 第二天一大早老穆就飞回了西安，出机场后直奔西安市烈士陵园，跪在父亲的碑前痛痛快快又哭了一大场。伴随着眼泪和哭泣，老穆与父亲所有的是非恩怨都烟消云散，怨恨也好，愧疚也罢，都已经成为过去，都随着父亲的离世以及自己的痛哭，消失在了过往的时间里。 父亲被后人铭记的卓著战功并不重要，对待家庭子女简单粗暴的教育方式也不重要，这些都已经和父亲一起归于了厚重的黄土和逝去的时间之中。尘世间唯一留下来的，便是这座墓碑，自己是墓碑下父亲的儿子。 老穆哭得江海奔流，甚至惊动了烈士陵园的工作人员，他们担心他哭出事，就按照档案里记录的联系方式通知了家属，两个姐姐赶来后才好不容易劝住了老穆。 如果没有此次酣畅淋漓的痛哭流涕，老穆终将会被自己心中的压抑感迫害，会被茫然不知所措的情绪压垮。可以说那天的《大雪飘》拯救了老穆，这让他对京剧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在家陪了几天老娘之后，老穆返回北京便深深沉迷在各种小剧场的演出之中，每个夜晚都流连忘返。 老穆不但没有好好上学，而且没有任何艺术细胞，他此前连流行歌曲都不怎么听，哼两句崔健或者周杰伦也只是跟着卓杨和海洋起起哄而已。但因为心中的感动和悲伤打底，他对包括京剧在内的传统戏曲入了迷。 老穆听不懂这些传统戏曲当中流露出的背景渊源，也感受不到生旦净末丑和流派之间传递出的传统文化，美学的五彩纷呈、民族艺术的夸张渲染力、唱念坐打的高低深浅、皮黄锣鼓的伴奏艺术，这些老穆都一窍不通，他唯独沉醉在韵味之中。 人们年轻时普遍喜欢流星音乐和流行艺术，但随着年龄慢慢增长，传统艺术中沉淀下来的韵味便会逐渐打动听觉和心灵，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味道。这是人生的味道，和每个人人生阅历与生活的社会环境息息相关。 老穆虽然还很年轻，但他同样品尝了很多真实的人生味道，他也是个善于思索和内心灵秀的人，现在的老穆给人感觉要比同龄人成熟许多。最关键的，老穆是个有故事的人。 沉迷了一段时间后，老穆明确了自己的下一步方向，原本他一直再为接下来往哪方面发展而犯愁。汽配公司和4s店已经完全走上了良性发展的正轨，后面无非挣多挣少的问题，意义并不是很大。老穆有了闲钱，就想再找点有意思的事情干一干。 通过一段时间对传统曲艺艺术的追逐，老穆了解到了这些传统文化和曲艺人面临的窘境。在当今浮躁功利化的社会当中，人们热衷的是快餐文化和明快节奏，传统艺术被大众舍弃。照此下去，也许用不了多久，这些璀璨的民族艺术瑰宝可能真的会变成‘文化遗产’，将只存在于记录和曲高和寡的蔽塞当中。 老穆有了在这上面做点事情的心思，他觉得这样很有意义。老穆的初衷很简单，他希望很多年后，喜欢这些艺术的人依然能找见欣赏的地方，也希望很多年后，依然有许多人在传承着这些艺术，可以不繁荣，但要能生存得有滋有味。 租办公场地，招聘工作人员，招募了一些有相当艺术造诣的闲散艺人，与几处戏园子和小剧场谈妥了长期合作意向，穆华堂文化传播公司便铺开了摊子。虽然从汽配维修销售转向文化产业领域，这个跨度和拐弯十分生硬，但做生意很多方面是相通的，什么事情都架不住有心。 穆华堂需要宣传方面的大量助力，没有比互联网大鳄李晓青的‘ec科技’更合适的媒介了。老穆在新公司动议之处，就上门拜访了李晓青。 ‘ec科技’2006年底已经成功在纳斯达克上市，it产业的圈钱是非常疯狂的，如今李晓青个人身家已经接近百亿，她不再是先前那个如花似玉的富二代，而是国内国际年轻一代创业风云人物里的佼佼者。 不管晓青的财富里面有多少泡沫，但她已经迅速成长为互联网巨头却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她圈钱的速度和魄力，让殚精竭虑经营着翊杨领域的卓秋天佩服不已。不过，两位杰出女性所走的路线不同，资源和事业方向也迥异，这些事情不具备可比性。 老穆也是如此，他走传统实业道路，但借助于互联网的优势却也是理所当然。老穆在两年前和李晓青认识之后，这两年来没少了走动，虽然只是私人之间正常的社交往来，但也为此次合作奠定了熟人基础。 李晓青对老穆的想法很感兴趣，便拿出些零钱参了文化公司一股。其实这种小公司前期投入很少，老穆满打满算才拿了百十来万就撑起了摊子，可以想见对于女巨壕李晓青那更是接近于零。 但‘ec科技’的合伙却对穆华堂文化公司意义重大，互联网上的炒作和宣传将是公司持续发展的最重要支撑点。 老穆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方向，也为日后中华传统文化艺术始终生生不息做出了一点微薄的贡献。现如今毫不起眼的‘穆华堂’日后不但成长为国内文化艺术领域的产业巨头，也成为全世界了解中国文化的桥梁和窗口。 卓杨给发小老穆打完红包发了贺电，却又有些犯嘀咕：穆华堂！这名字怎么那么像卖调料的呢？ 第三九七章 多纳多尼的会谈 因为周中有一个国际比赛日，所以对于卓杨来说，这个星期是个不需要一周双赛的轻松时光。 巴西国家队去到都柏林和爱尔兰国家队踢了一场友谊赛，原本在名单之列的卡卡和帕托因为几天前同佛罗伦萨的比赛里受伤，只能无奈缺席了此次集训。卡卡对此倒没什么太大遗憾，他如今在国家队中地位如日中天，但这本是帕托的国家队处子战，时运不济令他撅了好几天的嘴。 欧洲方面，2008年欧锦赛的预选赛已经全部结束，夏天将在奥地利和瑞士风云际会的十六支球队都名花有主，这个比赛日大家只是热热身再组合一下阵容。 ac米兰几位意大利国脚方便了很多，因为意大利与挪威的友谊赛就安排在了圣西罗，意大利国家队此次集训地点就在米兰內洛，皮八安圈桃五人省了折腾。 卓杨是最不待见国家队的，谁个国家队他看着都来气。为了眼不见心不烦，他索性向俱乐部两头请了假，连带休息日一共在汉诺威躲了三天。可他没有想到，刚掐着时间回到科莫湖，就被保罗·马尔蒂尼一个电话叫了过去，那里有一位特殊人物在等着他。 罗伯托·多纳多尼，今年45岁，球场上绰号‘老虎’，意大利足球史上最杰出的边前卫之一。多纳多尼出身亚特兰大，他被誉为贝氏米兰最成功的引援之一。多纳多尼在米兰内洛度过了自己最黄金也是最成功的十年光阴，他和手铐塔索蒂组成的右边路是当时世界足坛最著名的‘黄金右走廊’，是米兰王朝时期重要的骨干力量。 33岁时，多纳多尼去到美国大联盟纽约红牛玩了两年，其后重返米兰内洛，并且两个赛季后在这里退役，随即开始了教练生涯。 多纳多尼是个低调而且谦逊的巨星，他一点也不浮夸的场外名气配不上他在球场内的成功，但足球业内人士都深知多纳多尼有多杰出。 多纳多尼是米兰圆桌团的首批骑士，也是马尔蒂尼多年的好友。2006年夏天，银狐里皮率领意大利国家队夺得世界杯冠军后功成身退，作为教练名不彰显的多纳多尼能出人意料接任国家队帅位，是和以圆桌团和米兰內洛为代表的米兰势力为其撑腰密不可分。 多纳多尼的国家队已经顺利从预选赛中出线，而且力压老对手法国拿下了小组头名。战绩虽然还令人满意，但多纳多尼过于倚重世界杯旧将甚至老将也让媒体颇多微词，毕竟世界上的其他主要对手都在快速完成换代。 多纳多尼对此十分无奈：意大利年轻一代明摆着后继无人，25岁左右的中生代根本没人能在世界足坛叫上万，年轻球员里除了一个蒙托利沃称头些，你告诉我还他妈有谁？ 他与足协合同签的虽然长，但里面却有今年欧锦赛四强的硬指标，多纳多尼心里对此一点都没底，他很想且行且珍惜，但又担心被世界冠军调高了胃口的足协大爷们翻脸无情。 . 卓杨和多纳多尼在马尔蒂尼家聊了两个多小时，期间马队甚至借口避出去了一段时间。最后卓杨想请两位老大哥一起出去吃个便饭，但这二位爷担心太引人注目而婉拒了。 “罗伯托大哥，我会认真考虑您的建议，但现在我给不了你任何答复或承诺。”卓杨对多纳多你说：“十分感谢您的坦诚和盛情，我需要时间来作出决定，希望您理解。” “刚才说的那些具体事项，还需要您先去和我的经纪人拉伊奥拉先生详谈，然后我再根据情况做出尽量有利于咱们双方的决定。感谢您的理解。” . 卓杨和多纳多尼会谈的同时，米兰城市中心的花园别墅里也有一场谈话。 ac米兰体育总监阿尔埃多·布拉伊达脸色阴沉得都能滴出水来，他盯着对面的马西莫·奥多许久未曾说话，但目光却阴森得吓人。 半晌，心虚的奥多小心翼翼用哀求的目光看过来，结结巴巴说道：“阿尔埃多叔叔……你……会替我保密，对吧？” 去年五月份，《都灵体育报》突然重量级爆料‘卓杨和和梅克斯三次斗殴’，引起了轩然大波，也给米兰和罗马两家俱乐部以及两个当事人带来了巨大麻烦。虽然此后通过各方协调努力，最终将此事压了下去低调收场，但各方势力追查幕后黑手的行动却一直没有停止。 罗马俱乐部、米兰、圆桌团、胖子拉伊奥拉各自展开自己的势力进行调查，黑白两道明暗手段各显其能。去年九月底，最主要的线索——那个向金牌记者博里奥尼爆料的神秘线人，终于在各方势力的穷追下浮出了水面。 阿昂佐·德桑蒂斯，30岁的阿根廷移三代，平时居住在距离罗马15公里的菲乌米奇诺，没有成家，以当零星家教教授小孩子学习探戈舞蹈为生。 阿昂佐不是米兰球迷也不是罗马球迷，他根本不是足球迷，只喜欢跳舞和骑摩托车。这样一个人没道理会和此事件有关联，但通过博里尼奥名记相片确认，告密者的确是他。 但是，所有线索在阿昂佐这里也戛然而止，因为在大家找到他之前的两个星期，阿昂佐骑着摩托车在13号山区公路上追尾了一辆运送木材的拖挂卡车，当场死亡，天灵盖和下巴颏相距二十米散落。 一个非正常的死亡事件，但这是一起正常的交通事故，阿昂佐·德桑蒂斯负有全责，卡车司机是无辜的。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斗殴门’事件当中？通过各方面契而不舍的继续调查，大家发现阿昂佐有一位关系非常亲密的男性朋友，而且他们之间有着很不一般的同性关系，而这个人，就和足球有了非常紧密的联系。 罗马城夜场著名dj、拉齐奥资深铁杆、蓝鹰球迷领袖之一、29岁的布里埃尔·桑德里。没错，就是那位去年十一月被阿雷佐警察开枪走火‘误杀’，从而引起全意大利球迷抗议示威、造成包括ac米兰在内多场比赛被推迟或终止的人。 调查各方从阿昂佐·德桑蒂斯的手机通话记录里发现了布里埃尔·桑德里，而且他俩在‘斗殴门’被曝光之前有频繁通话和见面。但各方追查到这里时，布里埃尔·桑德里已经被‘误杀’了。 第三九八章 斗殴门迷雾追踪 布里埃尔·桑德里的死亡，让四方调查再次受阻。但他也没有什么理由出现在这件事情当中，而且桑德里从什么渠道得到的内幕消息也是个谜团，他和米兰或者罗马有什么联系呢？ 终于，一个多星期前，所有线索指向了一名球员，28岁的罗马队替补后卫马泰奥·费拉里，同样是频繁的通话记录出卖了他。还好，找到他时，他还是活蹦乱跳的。 一开始费拉里死鸭子嘴硬怎么都不承认，但罗马俱乐部通过反向调查又找到他买通的那个奥林匹克球场技术人员，那个人承认了费拉里通过他拿到了‘斗殴门’监控录像，这下他不交代不行了。 马泰奥·费拉里说，是布里埃尔·桑德里主动找到了他，他也是从桑德里那里才知道了卓杨和梅克斯三次打架这事儿。桑德里让他搞到事发时的监控录像，实在推脱不掉，他才让相熟的技术人员帮了这个忙。 布里埃尔·桑德里虽然是拉齐奥蓝鹰的球迷领袖，但球迷中的高层人物绝不会像普通球迷那样简单和单纯，他不会和‘死敌’罗马球员为仇，相反会想尽办法搞好各种关系，平日里势不两立的样子都是这些人故意做给别人看的。这一切，都是因为球迷领袖这个身份所带来的巨大利益，在球迷领袖那个层面，一切都是生意。 马泰奥·费拉里断断续续在罗马效力四年，他早就和桑德里熟悉，彼此来往还算不错，是金牌dj的金牌票友。 费拉里指天发誓自己所说的都是真的，而且用自己母亲和孩子的名义起誓诅咒。经过反复盘问后，大家也确认了他确实没有撒谎。 那么问题来了： ——布里埃尔·桑德里从哪里知道了‘卓梅三次斗殴’的消息？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显然不是为了钱，阿昂佐不过卖了两万欧元而已。 ——为什么录像中被刻意抹掉了马尔蒂尼的图像？不是费拉里干的，只能是桑德里或者阿昂佐的行为。当然，谁也不会相信其中有马尔蒂尼的猫腻，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把所有线索分析归纳之后，大家逐渐摸清楚了泄密事件的大致脉络：拉齐奥球迷领袖桑德里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卓梅三次约架，便找到相熟的罗马球员费拉里，让他弄一份监控录像拷贝，费拉里碍于面子便答应了他。拿到录像后，桑德里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擦掉了马尔蒂尼的画面，然后把东西给了自己的面首阿昂佐，让他找时间去卖给非米非罗的《都灵体育报》，也让手头拮据的阿昂佐能赚点外快。 因为两个关键人物已经死亡，所有调查最终就只能停在这里，即便仍然些许谜团，但已经无限接近事情的真相了。两个死人没有办法再去计较，罗马俱乐部为了清理门户，严惩内鬼，也为了给米兰方面有个交代，他们在冬窗关闭前的最后一天将费拉里紧急租借给了热那亚俱乐部，那位技术工作人员则直接被罗马市政府炒了鱿鱼。 当然，说是租借，其实费拉里哪也没去，被整整冷藏了半个赛季，赛训薪三停。几个月后夏季转会窗开启，费拉里被卖给了土耳其贝西克塔斯俱乐部。又是两个月后，费拉里在伊斯坦布尔的一家农贸市场遭遇土耳其醉汉挑衅，争斗中他被人持铁棍打碎了双腿膝关节，从此告别足坛，而凶手一直逍遥法外。 马泰奥·费拉里在足球界没什么名气，意甲边缘人物而已，他的什么消息都不会成为媒体的关注点，犹如一颗昏暗的流星匆匆划过亚平宁的上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以上信息，就是所有方面得到的全部内容，包括卓杨。但只有一个人猜测出了全部的真相，他就是ac米兰体育总监布拉伊达。 而故事的完全真相是什么呢？且容我慢慢道来。 马西莫·奥多和卓杨有旧怨，他那一次以‘斗殴事件’为题材想借圆桌骑士团之手整治卓杨以解心头之恨未果，反而在会议上被怼得灰头土脸，让他好不憋屈。 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思量再三，他再次找到自己的铁哥们儿、罗马中后卫马尔科·卡塞蒂，让他想办法弄一份监控录像出来。但这一回，上次帮他打探消息的卡塞蒂拒绝了，因为这样玩火有点烧屁股。 卡塞蒂是聪明人，他告诫奥多：这件事牵扯太厉害，我不会再牵连其中，奉劝你也就此作罢，不要给自己招惹来一身麻烦。 奥多打消了找卡塞蒂帮忙的想法，但他却没有收手，而且卡塞蒂的谨慎也给他提了醒。奥多没有再去试图通过罗马的谁拿到监控，而是秘密找到了与自己担任拉齐奥队长期间交往很熟络的球迷领袖布里埃尔·桑德里。 一个队长一个球迷头头，自然是能说到一起的，而且桑德里的地位得来奥多曾经是出了力的，桑德里欠奥多的情。奥多把事情详细交代给了桑德里，金牌dj也一口应承了下来，甚至马泰奥·费拉里这个人选都是他俩分析后共同选定的。 ‘斗殴门’的引子，那次最初的通道群殴事件中，偷袭打黑拳的费拉里不但挨了卓杨的胖揍，还被内斯塔和西多夫接力赏了十几个大耳帖子。他虽然没有胆子事后去明打明报复谁，但有机会暗中使一下坏还是乐见其成的。于是，费拉里欣然答应了桑德里的要求。 桑德里拿到录像之后，根据奥多的叮咛，他抹掉了其中马尔蒂尼的画面。奥多再有天大的胆子再有比针鼻儿还小的心眼，他也不敢去招惹马尔蒂尼。如果把马尔蒂尼牵扯进去，万一没能保密那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他，而且有了马尔蒂尼在其中，会把对准卓杨的火力带走一大半。所以奥多千叮咛万嘱咐，让桑德里一定要删掉有关马尔蒂尼的内容，桑德里自然也不敢惹上马尔蒂尼，估计奥多不说他也会这么干。 但事情后面的发展与他俩商量好的计划出现了小偏差，圈圈奥多让布里埃尔·桑德里找人在赛季结束后再去爆料，桑德里也是这么指示阿昂佐的，但不是球迷不了解足球恩怨又急需用钱的阿昂佐·德桑蒂斯没能按耐得住，他在赛季进行到最紧要关头迫不及待卖出了这颗定时炸弹。 第三九九章 布拉伊达和奥多 ‘斗殴门’经媒体曝光后，马西莫·奥多后悔了，因为曝光来得实在不是时候。他把布里埃尔·桑德里臭骂了一顿，但也于事无补，只能提心吊胆旁观事态发展。 卓杨被媒体和足协搞得灰头土脸，还被处以高额罚款，报复得逞的奥多却开心不起来，因为联赛最关键时刻卓杨停赛，很大程度上导致了ac米兰主场负于冠军杯资格直接竞争对手佛罗伦萨，从而最终落空本赛季冠军杯。他让桑德里在赛季结束后再引发‘斗殴门’，就是不想让米兰在这个节骨眼上有所闪失。尽管极度反感卓杨，但奥多也承认卓杨的‘大腿’作用。 先不说球队荣誉，一进一退光是从经营收益上ac米兰就损失了最少四五千万，这是奥多绝对不想看到的事情。他讨厌卓杨，但深爱着米兰，奥多迷恋米兰內洛和圆桌团，他的梦想就是在这里退役，并成为米兰光辉历史上的一颗明珠。 但他此次所作所为，不去说卓杨的是非对错，奥多首先背叛了令他有神圣归属感的圆桌骑士团，他成了卑鄙的泄密者。其次他的阴谋使得米兰俱乐部遭受巨大损失，这更让奥多懊恼不已。而且他明确知道，如果自己的小动作被暴露，米兰高层和圆桌团都饶不了他，这又让他陷入了恐慌之中。 奥多不认识阿昂佐，只是从桑德里那里听说过这个名字，也知道那是桑德里众多男性‘面首’之一。阿昂佐车祸死亡的消息让奥多松了一口气，因为他暴露的概率更小了。 桑德里让警察‘误杀’死亡，让奥多彻底安全了，但他却十分难过。桑德里是自己的好朋友，自己的安全是建立在他死亡的基础之上，这让奥多非常愧疚，他终于对自己的小心眼报复行为追悔莫及。 从去年十一月桑德里死亡之后，陷入后悔和不安情绪当中的奥多状态就没好过，主力右边后卫甚至被客串的博内拉取代。最近刚刚有了点复苏，看出端倪的布拉伊达叔叔却又找上了他。 阿尔埃多·布拉伊达是所有人当中唯一推断出所有缺失环节的人，也是唯一把这件事联系上奥多的人。因为奥多是他在圆桌团内部的耳目之一，更因为他得知卓杨和梅克斯三次斗殴就是奥多主动前来告的密。 因为和他父亲是挚交的渊源，奥多和布总走得很近，他去年冬歇期能成功从拉齐奥转会梦寐以求的ac米兰，就是布总极力促成的。闲聊中，布拉伊达曾经不止一次从奥多这里听到过布里埃尔·桑德里这个名字，布总知道他们是好朋友。 这些已经足够了！布拉伊达不是警察或者检察官，他不需要铁证如山的证据，只要他想明白就足够了。但是，如果换成其他人，布拉伊达一定会让这个龌龊的背叛者死无葬身之地，可面对奥多却做不到，他是自己最亲密发小的儿子，自己是看着他长大的，一句‘阿尔埃多叔叔’已经叫了三十年。 不但不能惩罚奥多，布拉伊达还要想尽办法包庇他，要竭力去维护他周全。 . “你知道造成的后果有多严重吗？” “知道……我错了，阿尔埃多叔叔。我错了……”自己的生死就在叔叔一念之间，奥多大汗淋漓。 “如果消息传出去，从总理，加秃子，圆桌那些人，还有那个该死的拉伊奥拉，你认为他们谁会放过你？” “我错了……叔叔，救救我……” 布拉伊达疲倦地闭上了眼睛。他必须救奥多，因为他是个仗义的人，从不辜负朋友所托。深深几口呼吸之后，他又睁开了鹰隼一般的眼睛，目光像刀子似的剜在奥多失魂落魄的脸上。 “按照我说的去做，能保住你的性命，也能保住你的足球生涯。” 奥多拼命点着头。“我都听你的，叔叔，都听你的。” “第一，忘了这件事，梦里也要忘掉。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记住，是任何人，包括你父亲，和我。” “是……” “第二，你和卓杨的恩怨到此为止，不能再有任何动作，否则你只有死路一条。” 奥多继续点着头。“我明白，我保证。” “你惹不起卓杨，你根本不知道他背后有多大势力，他绝对不是一个只会踢足球会弹钢琴会打架的愣头青，你平时所看到的只是他的冰山一角。如果卓杨真有点闪失，我告诉你，你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人家砍。你知道卓杨此时正在和谁见面？罗……算了，你没必要知道这些，记住我的警告。” “第三，你必须离开ac米兰！” “叔叔，这……”奥多不知所措了。他是如此热爱米兰內洛，为了回到这里，他毫不犹豫便抛弃了自己一呼百应的拉齐奥队长身份，心甘情愿来这里做一个大头兵。他梦想在这里成为功勋名宿，可今天却被最信赖的阿尔埃多叔叔告知必须离开，可自己才回来了一年。 “你做事徒有小聪明缺乏大智慧，而且容易钻牛角尖，你没有深藏不露的能耐。再在米兰內洛和那些人精们朝夕相处，迟早会露出破绽被他们发觉事情真相，那时候上帝都救不了你。所以，你必须离开！” “我不是在给你讲道理，而是在命令你。如果你不同意，为了我自己自保，事情真相将会很巧妙地被圆桌团所知。我不是在吓唬你，我一定会这么做。” “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在训练中故意装出状态不佳的样子，逐渐淡出主力阵容。然后在赛季即将结束的时候，你主动向俱乐部提出转会申请，理由是想踢主力。” “可是，阿尔埃多叔叔，我……还想夏天参加欧锦赛……” “忘了国家队吧，忘了欧锦赛。你需要保住性命，保住还能踢球的机会。记住，我不是在请求你，而是命令你。” “……是……” “我从现在就开始暗地里帮你运作，争取下赛季让你去一支满意的球队，和一份还算不错的薪水。当然，这支球队必须是在意大利之外。” . 离开布拉伊达叔叔的家时，黯然失魂的马西莫·奥多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了他心中的那点狐疑。 “叔叔，那两个人……桑德里和阿昂佐……他们，他们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布拉伊达面无表情。他或许没有骗奥多，布拉伊达或许的确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因为那根本就不重要。 后来，ac米兰右边后卫马西莫·奥多因为后半赛程状态不佳，失去了球队的主力位置，也落选了意大利国家队2008年欧锦赛的参赛名单。夏季到来之前，奥多向俱乐部提出了转会申请，圆桌团挽留未果后，新赛季他出现在了德甲豪门拜仁慕尼黑的阵容当中。 奥多在德甲恢复了自己的出色状态，多次入选最佳阵容。执行完与拜仁的合同之后，马西莫·奥多终于再次返回了朝思暮想的米兰內洛，养伤一年后宣布退役。 那个时候，米兰內洛已然物是人非。 第四〇〇章 锡耶纳的三板斧 一个星期前同佛罗伦萨的比赛中，ac米兰连接抬下去了三个，布罗基、卡卡和帕托。一个星期过去，这三位基本上都已无恙，已经达到可以上场比赛的要求。 不过，巴西国家队主教练邓加还滞留在欧洲没有回去，以伤病为由缺席了此次国家队集训的卡卡和帕托如果就这么痛痛快快生龙活虎，未免会有点打脸。所以，联赛第22轮ac米兰主场迎战锡耶纳的比赛中，只有布罗基首发出场，卡卡和帕托没有进入大名单。 桃子吉拉迪诺因为黄牌累积本场停赛，但好消息是罗纳尔多伤势痊愈复出了，大罗金仙今天和九爷因扎吉搭档双前锋，卓杨则出现在常规卡卡应该所在的前腰位置。 九爷因为花期漫漫，状态自然还是不好，但他必须得到比赛机会才能期待开花结果，这一点俱乐部和全队都是支持的。谁知道哪一脚射门突然就让九爷开花了呢？ 正印左边后卫扬库洛夫斯基膝部手术后也完全康复，安切洛蒂也籍此顺理成章将马尔蒂尼重新放回了中后卫首发，马队和内美人的搭档既养眼又令人感动。 首相卡福也首发出现在右后卫位置，他已经正式通知俱乐部，赛季结束后合同到期，他将离开米兰返回巴西，退不退役还没决定，但离开米兰离开欧洲的决心已下，尽管难舍难分。 塞尔吉尼奥就干脆了很多，他将在本赛季合同结束后直接退役。赛鸟说想先休息一段时间，是否进入米兰內洛工作将来再说。 第三门将瓦莱里奥·菲奥里也在近期做出了季末退役决定，他在米兰內洛把看门狗都熬死过一茬，可在联赛中的出场次数还比不上效力年份数字大。比起球员身份，他更像米兰內洛的吉祥物。退役后，他将成为维斯马拉的门将教练。 锡耶纳也是神经刀型球队，上一轮他们把罗马打了一个丢盔弃甲的3:0，这种球队往往很善于开场阶段一惊一乍，今天就是这样。 第3分钟，还没等卓杨和他的队友们完全进入状态，锡耶纳就连续倒脚急攻巴塞罗那附体一般杀空了马队内少领衔的神仙防线，马卡罗内距门10米转身凌空抽射击中门柱外侧出了底线，圣西罗看台上一片惊呼。 29岁的马西莫·马卡罗内也出自ac米兰青训，他如今是那种大年三十晚上打兔子型前锋，有他过年没他也过年，十分平庸，前年在生平第十次租借或转会中来到了锡耶纳。可就这样一位只要有球可踢比什么都强的人物，却创造且至今独占着意大利足球的一项记录。 其实马卡罗内在他22岁之前还是十分被人看好的，从u13起就没缺席过各阶段国家队。2002年3月，效力于意乙恩波利的马卡罗内随意大利u21同英格兰打热身赛，首发的马卡罗内上半时打进一记精彩入球。 中场休息时，意大利u21主教练詹莱蒂突然接到国家队主教练特拉帕托尼打来的电话：下半时不要让马卡罗内上了，明天让他来国家队。 原来，第二天意大利国家队就要在同一块场地上和英格兰国家队踢比赛，但球队正印中锋维耶里却在训练中受伤了。正在看台上看比赛的特拉帕托尼感觉马卡罗内是个材料，便想借调过来看一看。 第二天，意大利vs英格兰，马卡罗内在第75分钟双方1:1时替补上场，两分钟后就在禁区内创造了点球，蒙特拉一蹴而就，意大利在这场比赛中2:1战胜了英格兰。 马卡罗内的国家队初次亮相十分惊艳，他也成为唯一一名还未打过意甲便进入了意大利国家队的人，这个记录一直保持至今。 不过，那场比赛是马卡罗内的人生巅峰，也是他唯一的一次国家队经历，从那以后他就展开了没有最平庸只有更平庸的佛系足球人生。 . 第5分钟，今天锡耶纳另一位首发前锋马里奥·弗里克禁区前沿的抢射又迫使卡拉奇做出了极致扑救，足球再次撞门而出，看台上惊呼再起。 34岁的弗里克是世界上最小国家之一列支敦士登的头号球星，那个国家连自己的联赛都没有，球队参加瑞士联赛。 2000年，弗里克从瑞士苏黎世俱乐部转会意丙阿雷佐，第二年便被意甲升班马维罗纳50万欧元买了去。于是，弗里克创造了许多列支敦士登足球记录：第一个在意甲进球的列支敦球员；第一个在意甲梅开二度的列支敦球员；第一个首发、第一个当场最佳…… 那个赛季，维罗纳在马莱萨尼教练的带领下成功降回乙级，弗里克打进7球，仅次于罗马尼亚人穆图，是球队的第二射手，那一年他的队友包括圈圈奥多、桃子吉拉迪诺、卡莫拉内西、阿尔代尔…… . 说完这两位前锋，锡耶纳的神经三板斧也就到头了，接下来基本上就是ac米兰的事情。 第7分钟，卓杨给出过顶球，因扎吉成功反越位后趟入禁区，随后的单刀推射中规中矩，被锡耶纳门将曼宁格侧扑封出了底线。 今年31岁的亚历山大·曼宁格很有意思，他从18岁出道直至2006年夏天，然后从今年夏天再到未来几年后他39岁时退役，除了现在在锡耶纳的两个赛季之外，他在任何球队都是铁打的二号门将，不升不降。 奥地利国家队、阿森纳、佛罗伦萨、西班牙人，再加上将来的尤文图斯和利物浦，还有其他前后六七支球队，他都是门前永远的男二号，足坛吴孟达。 只有在锡耶纳这两年，曼宁格才品味了两个赛季的主力人生。而他守门生涯最高光时刻，恰恰是在2006年10月06-07赛季对阵ac米兰的时候。 那场比赛卓杨因为冠军杯轮休没有出场，ac米兰四大锋将——九爷、桃子、奥水漂、博列洛，再加上一个天神卡卡，老少爷们儿轮番上阵狂轰滥炸，锡耶纳的门前仿佛是1990年美军空袭下的巴格达。可曼宁格单凭一己之力就力保大门不失，0:0让这五个货想吐血。 那一回，曼宁格被评为当场最佳和该轮意甲最佳球员，风光得很。 再聊完这位妙门，上半时便匆匆结束了，咱们的主人公卓杨发现今天曼宁格好像又开了挂，占尽场面优势的ac米兰却未能改变0:0的比分。 体重明显增加了很多的罗纳尔多一次单刀破门被吹罚越位，然而那其实是一个误判。这会儿他也不知是气得还是累得，呼哧呼哧喘着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第四〇一章 米兰的罗纳尔多 中场休息时，安切洛蒂用西多夫换下了罗纳尔多，大罗金仙对此不置可否，脸上看不出悲喜。 时间都已经到了二月中旬，可这个赛季以来罗纳尔多才零零星星参加了六场比赛。频繁光临的小伤病自然是很讨人厌，进球率虽然很高，但还是让全世界都睁大的眼睛倍感失望，原本所有人都以为这是老天王重新辉煌的一个赛季。 断断续续地参赛，训练规律也被打乱，生活上也有了放松，于是，罗纳尔多体重开始猛增，从去年四月底相对理想的79公斤一路飙升至现在的92公斤，重返了去年初刚来米兰时的那份臃肿。米兰实验室测算他的体重安全值应该在88公斤以下，上赛季就是减到这个体重他才被允许登场比赛。而在米兰实验室看来，74-76会是罗纳尔多现阶段比较理想的数据。 他现在这个体重无法得到米兰实验室的参赛许可，但那里毕竟只是医疗科研机构，做不了竞技部门的主，也做不了罗纳尔多的主。 罗纳尔多和米兰实验室现在有严重分歧，他非常反感实验室给出的没完没了又十分沉重的体能训练计划。在罗纳尔多看来，实验室应该按照自己目前的实际状况，因人而异制定出符合自己特色训练，而不是预设好一个框框，合不合适都先把人往这个框框里装，让自己去适应条件。 罗纳尔多认为，体重可以慢慢减，体能也可以慢慢增加，但自己毕竟32岁了，竞技上追求的方向应该成为30米区域内最后那一下，而不是非得往十年前的罗纳尔多上去苛求。 伤势刚一痊愈，罗纳尔多便不顾米兰实验室的反对，强烈要求出场，甚至不惜以公开在媒体上说出‘思念家乡’来威胁。罗纳尔多不是不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但他想留在米兰內洛。 他的合同将在5月底到期，ac米兰高层在媒体采访时多次表示伤病并不影响彼此的新合同续约，俱乐部这个高姿态赢得了足球界的口碑，但罗纳尔多心里不舒服。 他是天王，这辈子所有合同都是俱乐部恭恭敬敬拿过来乞求他签约，而不是作为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和赏赐，这是天王敏感的自尊心。罗纳尔多想用自己的进球让ac米兰俱乐部满脸堆笑客客气气把新合同捧过来，自己的签名是给对方的恩赐。 这辈子走过去过很多地方，罗纳尔多最喜欢米兰这座城市，他是世界足坛唯一一个在西超两强和米兰双雄都踢过球的人。罗纳尔多不喜欢西班牙，那里球队的政治生态太复杂，他也不喜欢西班牙吃什么都要配上烤大蒜的美食习俗。 罗纳尔多喜欢米兰內洛，虽然他并不喜欢圆桌团那些人，但他喜欢如今的米兰巴西帮，尤其是卡卡和卓杨，和这两个后辈在一起，空气仿佛都是清新的，这让罗纳尔多很舒服。 罗纳尔多比所有人看得都明白，卓杨作为世界足坛超强攻击手，但他却不挤压任何前锋的生存空间，反而对中场球员威胁更大，西多夫就是最大的‘受害者’。皮尔洛和安布罗西尼的球场地位也受到了卓杨的影响，甚至可能还包括卡卡。 但卓杨和卡卡在球场上完美相辅相成让罗纳尔多非常赞叹，他看出了二人的高智商和大智慧，也由衷欣赏有如此境界的二人，因为罗纳尔多自认为自己也是这种境界。 罗纳尔多喜欢纯净的足球，为此他寻找了半辈子。他其实并不十分迷恋场外的灯红酒绿，那只是男人空虚无聊时只能追求感官刺激的表像。都以为罗纳尔多业余时间喜欢和阿德里亚诺、西西尼奥这样的人厮混，其实他更喜欢和卡卡卓杨这种人在一起。 . 一起被换下的还有内斯塔，内美人感觉腹股沟稍有些不适，他不敢大意，博内拉领命入替。 下半时开始后，卓杨回到前锋线和九爷并肩作战。因扎吉状态不好这很正常，卓杨状态很好这也很正常，但ac米兰还是迟迟不能攻破锡耶纳大门，这就很不正常了。 战术没什么问题，球员配置也还算合理，每个人都干好了自己的职责，可就是不进球你能咬谁？ 卓杨是个热心人，他施展各种扯动和突破来为因扎吉创造机会，只要九爷打出一脚门，他就会非常期待地迎上去：怎么样？开花了没？九爷总是无奈地摇摇头。于是，接着继续。 卓杨一边哼着张学友的《我等的花儿也谢了》，一边为自己和因扎吉寻找机会。然而，‘开花’自古以来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从来都是在不经意间突然绽放。 不知不觉比赛就到了六十多分钟，九爷有些跑不动了，可比分还是0:0。ac米兰就像麻将桌上的高手，不是水平不行，而是牌风手气不正。 麻坛讲究换手如换刀，也讲究个新手手气冲。第66分钟，米兰u19小将帕洛斯基换下因扎吉，于是，换了刀的新手来了。 皮尔洛中场长传，卓杨不停球凌空横扫，足球在禁区前沿反弹后恰好躲开了所有防守拦截，帕洛斯基在后点迎球劲射直窜球门左下角。 就是如此简单，18岁的帕洛斯基上场仅仅18秒就在距门18米处接到18号卓杨的传球立功了，代表一线队打了三场进了三个，这小子还真是个福星。 前两个都是在足协杯里，这是帕洛斯基第一粒意甲进球，他不光踢球风格很像九爷，就连庆祝风格都把因扎吉模仿得唯妙唯俏，扭曲之中的的狰狞。 ac米兰有卓杨卡卡绝代双骄，现在媒体又在渲染帕托和帕洛斯基的‘双子星’，看样子，米兰锋线终于后继有人了。但卓杨觉得，帕洛斯基仅仅只是模仿到了九爷的‘形’，却完全没有九爷的‘神’。所以，他并不十分看好帕洛斯基的未来，认为他肯定比不了帕托，甚至比不上如今在马迪堡u19埋头练级的奥巴梅扬。 风水轮流转，重新开球后只过去3分钟，锡耶纳中场韦尔加索拉为了阻挡卓杨的高速反击，迫不得已连拉带拽后被红牌直接罚下。皮尔洛开出的任意球被西多夫抢在前点扫射入网，2:0。 当卓杨在第84分钟接到西多夫的传中头球把比分锁定在3:0后，他打进了自己本赛季第26个联赛进球的同时，ac米兰也在少赛一场的情况下，积分追平了排名第三的尤文图斯。 一切都走在正确而美好的道路上，卓杨看着眼前笑着向他祝贺的罗纳尔多，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不由自主便把罗纳尔多紧紧抱住了。 第四〇二章 罗纳尔多的陨落 罗纳尔多凄厉的惨叫声，像是割裂在每个人的心上，也撕裂了圣西罗阴暗的天空。 与锡耶纳比赛之后仅仅48小时，ac米兰便在主场迎来了利沃诺，这是去年因为世俱杯而欠下的第16轮补赛。间隔太短，对手也不是什么强敌，米兰便以绝大多数替补首发来应对。锋线吉桃子搭档帕洛斯基，中场古尔库夫、西多夫、埃莫森、安布罗西尼，后防线圈博泽法 正在热身的卓杨冲到场边，紧张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罗纳尔多，眼神里充满着悲伤，他终于知道自己这两天总是有不详的预感是为什么了。 昨天早上，米兰全队出席时尚品牌dolce/gabbana的沙龙并拍摄挂历画刊时，卓杨心里不舒服的感觉非常强烈，可他不知道那是为什么。挂历中，卓杨和卡拉泽是赤裸的八月，而罗纳尔多与西米奇是萧瑟的十一月。 卓杨进入职业足坛六年了，却从没听到过如此令人恐惧的惨叫声，那是发自灵魂绝望的呼救。即便相距如此遥远，罗纳尔多的声音却仿佛就在他的耳边。 昨晚在米兰內洛集体住宿时，卓杨特意去隔壁公寓串门。他盘腿坐在沙发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罗纳尔多说：“罗尼，你甭着急上场，感觉差不多了再说，这个赛季多歇歇，下个赛季咱们一起来狠的。” 罗纳尔多捋着湿漉漉的头发：“我已经感觉差不多了，我已经歇够了，我现在就要来狠的。” 这场比赛，ac米兰踢得并不顺脚，上半时占据着优势却始终不能开花结果，反而在下半场刚一开始就被利沃诺中场帕尔泽蒂反击中偷袭得手。但球队和主场球迷对比分落后都不担心，因为替补席上整整齐齐坐着罗纳尔多、卓杨、因扎吉、皮尔洛这些战略性核武器。 从第56分钟，安切洛蒂同时派出罗纳尔多和因扎吉，替换下吉拉迪诺与帕洛斯基，其他人也都开始了不间断热身，安胖还在考虑派遣皮尔洛还是卓杨上去结束战斗，场上便出事了。 卓杨正打算违背球场规矩，和队医一起跑上去，跑去罗纳尔多身边，他的惨叫还在撕心裂肺。主教练安切洛蒂叫住了他：你上场，去替下罗尼。 罗纳尔多上场仅仅120秒，悲剧就发生了。奥多右边路传中，罗纳尔多和防守他的加兰特抢位中一起起跳。加兰特并没有多余的犯规动作，足球也并没有飞向他们这里，他俩争抢时的身体对抗一点都不激烈。 落地后，罗纳尔多就发出了凄惨的呼救声，他的左腿膝盖里猛然袭来的剧痛仿佛山崩地裂。 所有人，圣西罗里的双方球员教练、球迷，甚至正在看现场直播的全世界观众，都被这一幕吓坏了，罗纳尔多抱着膝盖蜷缩在冰凉的草地上，痛苦和绝望的表情、剧烈发抖的身体，让每个人都揪紧了心。 场边裁判举起了18号换下99号的电子牌，此时距离刚才99号换下11号还不到五分钟。 都是从事职业足球很多年的人，安切洛蒂根本不需要队医的确认就知道此番罗纳尔多不但不能再行比赛，而且很可能无法善了。他抱住的是自己的左膝盖，每个人都清楚罗纳尔多两条腿动过七八次手术，但此前最严重的三次伤害都是在右膝，1995年埃因霍温时，以及2000年在国际米兰时期半年内连续两次右膝大手术。 事不过三，今年已经32岁的罗纳尔多这一次倒在了他的左膝盖上。而他的左膝盖同样在2006年夏天世界杯后动过一次刀，那一回是为了去除里面的骨刺。 担架上的罗纳尔多被厚实暖和的毛毯盖住，甚至盖住了他的半张脸，但卓杨依然能看见他双手蒙住的脸颊上滚落的泪水。此时，卓杨甚至不敢凑过去，他害怕距离这种令人绝望的气氛太近。 全场窒息般的鸦雀无声中，救护车的旋转闪烁的灯光似乎要划破米兰城漆黑的夜空。沉重压抑的球场空气，直到卓杨将点球打进，才开始慢慢恢复了嘈杂。 主裁判布里吉判罚点球，并非因为罗纳尔多被侵犯，法比奥·加兰特只是很正常的对抗动作，没有一点过分，他曾经在国际米兰与罗纳尔多做了4年队友。 罗纳尔多凄厉的悲鸣惊愕了葡萄牙中场维迪加尔，飞来的足球砸在了他张开的手臂上。 布里吉判罚点球，利沃诺人没有任何抗议。如果没有判罚，米兰人也不会有丝毫情绪，因为所有人都已经不会在乎，因为罗纳尔多伤了。 圣西罗里六万多人和草地上的22个人都无心恋战，1:1的比分是今晚最无足轻重的事情。 比赛结束后，卓杨和马尔蒂尼、迪达、卡福、埃莫森以及赛鸟等七八名队友急匆匆赶去了米兰內洛，而没有进入今天比赛名单的卡卡和帕托已经在米兰实验室了，部门经理莱昂纳多刚才是坐在救护车里一起过来的。 检查结果已经出来，罗纳尔多左膝髌骨肌腱完全断裂，和八年前那次一模一样，他右膝上遗留的手术疤痕仍然触目惊心般狰狞。 尼尔尼诺博士告诉大家，这次非常麻烦，如果手术能够圆满成功，罗纳尔多也需要9到12个月的时间来恢复，那以后才能重新开始接触足球。 罗纳尔多已经停止了哭泣，他面如死灰坐在那里任由医疗工作人员给他做临时性止疼和保护措施。一切都忙完后，大家才过去安慰他。也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罗纳尔多对谁也没有回应。 去年夏天的时候，罗纳尔多重新留起了头发，他说打算也搞成卓杨这样的中长发。其实他一点都没有谢顶，头发生长很浓密，半年多时间过去，头顶上欣欣向荣的自来卷像极了玉米排（卓杨说的），人也看着年轻了不少。 罗纳尔多坐在沙发上，右腿垂地，左腿平伸被支架垫起，膝关节被厚厚地包裹了起来。卓杨走到他身边：“罗尼……” 没有回应任何人安慰的罗纳尔多偏着头看过来，看卓杨像看一个陌生人。 “你是不是很骄傲自己说对了？你是不是可以理直气壮来指责我没有听你的劝急于踢比赛了？” “罗尼……” “我知道我完了，没有人比我自己更清楚是怎么回事。我完了，我再也无法踢出罗纳尔多的足球了。我错了，你们每个人都是正确的，只有我错了。这个足球世界不再需要罗纳尔多，我被抛弃了。” “以后不会再有罗纳尔多，只会有罗纳尔迪尼奥、只会有卓杨、卡卡，罗纳尔多死了。你知道吗，罗纳尔多死了……” 卓杨把罗纳尔多抱进自己怀里，罗尼的泪水流在了卓杨胸口，打湿了他的衣襟。 第四〇三章 懒洋洋的联盟杯 罗纳尔多再次遭遇惨烈膝伤的沉重阴云压抑着米兰內洛里每个人的心头，3天后球队奔赴挪威去打联盟杯32强淘汰赛时，卓杨和队友们的情绪依然没有缓过来。 前天一大早，米兰实验室召开了新闻发布会，来自全世界的记者塞满了米兰內洛新闻厅和外面的路。米兰实验室公开了此次罗纳尔多的伤情，并表示会马上同罗纳尔多就手术问题展开协商。俱乐部ceo加利亚尼亲自现身发布会现场，他向媒体表示，罗纳尔多受伤不会影响到ac米兰和他的续约计划，一切都将按原计划如期进行。 ac米兰的态度赢得了全世界的赞誉，但每个人最关心的还是罗纳尔多是否能再次驰骋绿茵场。关于这一点，米兰实验室也没有给出明确答复，只说一切都要看手术的情况和32岁的罗纳尔多自己的努力。 球队出发来挪威的时候，罗纳尔多也决定了还是去巴黎做手术，他8年前右膝第二次髌骨韧带完全断裂就是在那里接好的。巴西国家电视台派来了工作组全程报道罗纳尔多的手术，以及术后情况。 昨天上午，罗纳尔多在女友玛利亚·贝亚特里斯、私人理疗师布鲁诺以及米兰实验室医生萨拉的陪伴下，从米兰城乘坐私人飞机赶赴巴黎。ac米兰客场挑战挪威班霸罗森博格的同时，罗纳尔多将在巴黎著名的salpretiere诊所接受手术。salpretiere诊所是全欧洲最著名的医院之一，那一年戴安娜王妃出车祸后就是被送到了这里抢救。 不过，8年前亲自为罗纳尔多做过手术的塞扬博士已经退休了，他此次将作为手术顾问陪伴罗纳尔多，主刀医生将是塞扬博士的大弟子恩里克·罗兰。 手术时间预计两个小时，一场比赛差不多也是这么长。 . 2007-08赛季欧洲联盟杯，32强中只有ac米兰一支意大利球队。实际上，从小组赛开始，就只剩下ac米兰在孤军奋战了。另外三支全部倒在了第三轮资格赛上，连有40支球队参加的小组赛都未能进入。 巴勒莫以两个0:1被捷克博雷斯拉夫淘汰；桑普多利亚因为客场进球数败给了丹麦奥尔堡；恩波利两回合4:2受挫于瑞士苏黎世。三支球队在意甲搅得风生水起，但在欧洲赛场上，却都黯然失手于非豪门球队。 意甲的衰落，并不是衰落在北方三强，而是中游球队的堕落，他们于欧洲不再具备竞争力。曾经‘小世界杯’的辉煌，恰恰得益于气势磅礴的‘七姐妹’。当年任何一支意甲球队在欧洲赛场上都会让所有人如临大敌。 冠军杯八个小组第三将和联盟杯24支小组出线队组成32强，但那8支球队里面也没有意甲的身影。 不过四支参加冠军杯的球队倒是并不寒碜，除了丢人现眼的拉齐奥小组垫底之外，国际米兰、罗马、佛罗伦萨都杀进了欧冠16强，国米和佛罗伦萨还是以小组第一的身份晋的级。 今年冠军杯没什么大冷门出现，传统豪门明星队全部顺利晋级，这也让ac米兰在联盟杯中的身影是如此引人瞩目。实话实说，欧足联其实比ac米兰俱乐部自己更希望米兰能一直走下去，卓杨和卡卡两人就可以与冠军杯16强所有人加在一起的星光分庭抗礼。 米兰今天的对手罗森博格就是从冠军杯漂流而来，他们在b组中不敌切尔西和沙尔克04，却力压巴伦西亚成为第三。 罗森博格在挪威超级联赛中相当于曼联之于英超，要么隔三差五拿一次挪超冠军，要么接二连三拿。过去的19个赛季罗森博格拿下了16个联赛冠军，其中还有一个恐怖的13连冠，他要不被称作一家独大，那么这个词将毫无意义。 世界六大神话体系之一的北欧神话其实就是挪威神话，罗森博格就像神话里的大神奥丁一样统治着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东部的天空。中世纪时，来自罗马帝国的镇压把被视为异端邪说的挪威神话全部摧毁，如今，来自亚平宁的ac米兰想要轻而易举扫平罗森博格却并不是那么容易。 在挪威第三大城市特隆赫姆的莱肯达尔体育场内，比赛前23分钟ac米兰的控球率达到了70%以上，但在第24分钟他们却先丢球了。 扬库洛夫斯基在左边路防守维达尔·里塞斯时犯规，给了对手一个任意球。斯洛伐克中场马克雷·萨帕拉开出后，贴人的卡拉泽没有跟紧，边后卫柯皮南在门前5米处捅射攻破了迪达的大门。 也许是因为挪威寒冷的天气，更多还是罗纳尔多的手术牵挂着大家，ac米兰球员都很不在状态，卓杨也是如此。他和队友们一样，在挪威人交织的铜墙铁壁面前，空有高出一截的脚下技术，却只能把大多数精力放在无效传递上，攻击创意和灵感并不多。 米兰今天的锋线由九爷因扎吉和帕托搭档，卓杨出任虚右实中的前腰，老相好卡卡则是虚左实中。他俩后边，则是八爷加图索和皮尔洛这对儿金牌组合。 锋线上因扎吉的状态不能提，他现在要是出色才叫怪事，帕托度过完最初的新人兴奋期后，最近也开始逢高回调。但和同龄的帕洛斯基相比，技术型的帕托即便状态不佳，他依然还能在其他方面为球队做出贡献。 下半时第57分钟，卓杨和帕托在场上互换跑位，帕托在与对手回撤的边锋特劳雷拼脚中断下了足球。 去年十一月，以《太阳报》为首的英格兰媒体评选出了20大新秀，帕托在其中排名第二，而这份榜单的倒数第二位，就是这位19岁的布基纳法索前锋阿卜杜·特劳雷。一头一尾两个老二的较量中，小一岁的帕托占到了上风。 断球后，帕托用技术和速度甩开特劳雷的反抢，反击中与卡卡斜向交叉换位。卡卡拿球后不待下底便四十五度传了中，卓杨和因扎吉在高速前插中一前一后卡在三名中后卫的跑位身前。 一米九三的中后卫斯特兰德愣是没能跳得过卓杨，展翅挺腰后卓杨将足球甩进了球门。 1:1，这个客场平局对于ac米兰来说，既懒洋洋又颇为不易，不是不想赢，但心中好像没有多少输赢的动力。不是打不过对方，但好像确实办法不多。 比赛结束后，巴黎方面也传来最新消息：罗纳尔多左膝髌骨韧带手术圆满成功！ 第四〇四章 轻松续写联盟杯 一直到十天后客场与帕尔马0:0战平，ac米兰收获了本赛季联赛中的第12场平局后，一帮老少爷们儿才算从罗纳尔多受伤惊恐中走出负面情绪。 同帕尔马这场比赛，米兰诸将士的状态还不如对阵罗森博格的时候，实话实说，能跟帕尔马打平算得上运气好。此役ac米兰各项场上数据全部落后，包括引以自豪的控球率。 可ac米兰就是ac米兰，即便比赛不精彩，可在花絮趣闻上却从来不甘默默无闻。中场休息时，电视镜头都对准了正在热身的卓杨、马尔蒂尼和皮尔洛，可迪达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一场替补的迪达突然坐在板凳上疼得呲牙咧嘴，就像有一只看不见的鬼在拼命啃他的后背一样，看得大家毛骨悚然。 卓杨紧紧拉住马尔蒂尼的手：“马队，马队你快看看，他是不是中邪了？” 什么也没干、没有任何多余动作、身边方圆五米没有其他人、正打算起来去热身的前巴西国门迪达莫名奇妙在替补席上扭伤了自己的背部，被担架直接抬进了更衣室。 后来，这一天的迪达名列‘足坛十大离奇受伤事件’排名第十。第一是三十多年前英格兰那位叫奇克·布罗迪的人，他和迪达一样也是门将。这哥们儿在比赛中被一只突然冲进球场的狗咬得鬼哭狼嚎，还把自己的膝盖摔成了粉粉碎，直接退役了。可歌可泣的是，狗咬他的时候，比赛竟然都没有停止。 一场令帕尔马人遗憾万分的平局，下半时米兰连续换上卓杨、皮尔洛等重将也只是堪堪守住了自家的球门。比赛结束后，c·卢卡雷利来找卓杨交换了球衣。 去年夏天的时候，共产主义前锋c卢同志从利沃诺800万身价投奔了乌克兰顿涅茨克矿工，因为东欧老板给他开出了400万的年薪。但c卢同志毕竟是一名坚定的共产主义战士，在月亮与六便士发生冲突时，他毅然选择了崇高的信念。 为了能搭上今夏欧锦赛的意大利班车，在乌克兰联赛半年打进8球的c卢同志转会回到了亚平宁，这里正为保级绞尽脑汁的帕尔马在召唤他，转会费600万，c卢的薪水只剩下240万。 “你好，卓杨，我是克里斯蒂亚诺·卢卡雷利。”c卢说：“中国是我最喜欢的国家，我认为中国是最自由和最美好的地方。”卢卡雷利对中国有感情呀，他似乎找到了信仰上的归属感。 没有人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己家的。“谢谢你，我也很喜欢意大利，我觉得这里和我的祖国一样美丽。” “不！我不喜欢意大利。”c卢同志义正言辞：“意大利充满了腐朽和堕落，这里到处都是剥削与阶级压迫，一切资本家和教皇都是反动派。” 卓杨目瞪口呆看着红星照耀下的c卢同志伟岸的背影，良久，他嘴里喃喃自语：“一个幽灵，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大陆徘徊……” . 三连平，联赛两连平让ac米兰从排名第四又退到了第五，而且现在米兰欠的三场比赛都已经完成，没有了赛程上后发的优势。联赛已经战罢23轮，赛程过六成，这个第五名别说俱乐部不能满意，卓杨和卡卡这一对儿先生也不能接受。 原本ac米兰俱乐部想趁着本赛季没有重量级的冠军杯可打的萧条，化不利为有利，集中精神和邻居国际米兰在意甲联赛中扳扳手腕。米兰可以不夺冠，可以几年不夺冠，但绝对不能容忍被同城冤家连续骑在头上耀武扬威。 夏冬两个转会窗虽然没有什么大动作，但在米兰管理层看来，只集中打一条战线现有阵容依然绰绰有余。23战11胜12平保持不败也许证明了一些，可第五名的名次未免寒碜。 要说是前锋线拖了成绩，可卓杨单枪匹马已然扛起了罗九桃三人的颓废，帕托也表现出物有所值。要怪后卫线吧，敲黑板：赛季不败！看来看去还是中场出了问题，给予攻防两端的支持都稍嫌不够。 卓杨和卡卡不能容忍第五名就更好理解了，作为金球奖和世界先生，连续两年缺失冠军杯资格，是会被人耻笑的。 问题还要一个一个去寻找原因，比赛必须一场一场来打。闷平帕尔马后4天，ac米兰在主场迎来了联盟杯32强淘汰赛第二回合。 此时距离罗纳尔多受伤那天已经过去了十天，米兰诸将士总算从那种惊悚和压抑的气氛中走了出来。其实老将们见得多了，什么样的球场惨剧都经历过，影响最深的还是卓卡帕三个人。 十天过去，罗纳尔多坐专机飞回巴西独自疗伤，时间是治疗一切伤口的良药，也是驱赶心头阴云的春风。即将春暖花开的二月底，米兰人在圣西罗没有再给挪威人撒野的机会。 开场哨刚响过5分钟，卓杨便首开纪录。ac米兰最顺理成章的套路：加图索断球，皮尔洛直塞，卡卡甩开几个大步后挂角远射。这记24米开外的射门质量非常高，虽然被罗森博格门将希舍费尔德奋勇扑出，但他想拿稳根本不可能。跟紧的卓杨从小角度补射入网后，希舍费尔德都还没来得及起身。 当第20分钟皮尔洛突进同帕托扰乱了罗森博格防守、帕托的斜塞引起了禁区内一片兵荒马乱、卓杨突如其来抢出一脚捅射，把比分改写为2:0后，比赛基本上也就没什么悬念了。 刚才第一个进球来自卡卡远射未果，少爷就发了狠，其后三次远射考验门将，一次比一次远。第40分钟，帕托在前端突破被破坏，足球折回后卡卡在33米处冒着火苗子打出了第5脚远射。门将希舍费尔德视线被挡，这记速度并不快的低射就从他身边蹦蹦跳跳进了球门，3:0。 下半时开场九爷换下卡卡，卓杨被拉回中场。如此胜局笃定的比赛，自然非常适合因扎吉一门心思等待开花，其他米兰人包括卓杨就是施肥浇水的花匠。 卓杨今天没有卡卡那么二，他在第68分钟的远射只不过距门29米而已，但还是令希舍费尔德脱手了。九爷虽然因为花期失去了灵感，但却并没有掩埋勤奋，他及时扑进把足球补进了空门。 卓杨显然比因扎吉更兴奋，他冲上去揪住九爷的肩膀都快晃散架了：“开花了没九爷？开了没？” “没……没……没感觉……你别晃了，我差点咬到舌头……” 一场4:0的大胜，让ac米兰以总比分5:1进入了联盟杯16强，也让俱乐部对本赛季的竞技目标重新做出了调整。 第四〇五章 新目标之大满贯 欧洲足球圈以前有一种‘大满贯’说法，指的是球队在欧洲三大杯上都获得过冠军，如此即为大满贯球队。 冠军杯、优胜者杯、联盟杯引领了欧洲足球40年，其中同时存在时间长达28年，在此期间三大杯一直都是所有球队追逐的目标。 这40年里，总有一些球队一直处于足球食物链的顶端，人们称他们为‘豪门’。按理说这些豪门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应该三大杯都不缺才是。然而，并不。 ‘尤阿拜’！仅此而已。尤文图斯、阿贾克斯、拜仁慕尼黑是迄今为止仅有的三支大满贯球队。当然，巴塞罗那是不是‘大满贯’存有争议，巴萨有一座欧冠、四座欧优，但从未获得过联盟杯。 巴塞罗那对此表示不服，因为他们手上有三座‘博览会杯’。坊间将博览会杯视作联盟杯的前身，两个赛事恰好在1971年一生一死。但欧足联却并不认可博览会杯，因为这是一项‘民间赛事’，性质类似此前的丰田杯，而并非欧足联官方授权主办。 不管怎么说，大满贯球队也就这么区区三四家，随着欧洲优胜者杯于1999年香消玉殒，皇家马德里、国际米兰、利物浦、波尔图、本菲卡等豪门将再也没有大满贯的机会，因为他们缺少的就是曾经的优胜者杯。 ac米兰也不是大满贯，红黑军团‘只有’七座欧冠大耳朵杯和两座优胜者杯。不过，他们还有机会满贯，因为米兰独缺一座联盟杯。 从世俱杯（丰田杯）到各种各样的超级杯，从国内到欧洲再到国际，ac米兰几乎拿遍了俱乐部所有可以染指的荣誉，纵情花丛醉卧，只憾未能一亲联盟杯芳泽。 从1971年联盟杯成立至今的36年时间里，ac米兰有19个赛季角逐冠军杯，3次参加优胜者杯，10个赛季旁观。参加过联盟杯的年份则有4次，但这4次亮相中别说问鼎，ac米兰连决赛都未曾进过，最好成绩只是01-02赛季的四强。 4次参赛未能夺魁，其实在全程淘汰赛的赛事里十分正常，而且在三大杯并存的历史上，联盟杯本身在其中就影响力最低，这毕竟是一项失败者聊以慰籍的赛事，传统豪门更多是借这个机会休养生息或者升级换代。对于ac米兰来说，联盟杯亚军和第32名没有任何区别，所以他们此前很难从战略层面重视这个比赛。 本赛季是ac米兰第5次角逐联盟杯，虽然从欧冠改制和优胜者杯寿终正寝之后，此联盟杯已非彼联盟杯，大约相当于弱化版老联盟杯+优胜者杯，但无论从官方到民间，都依旧把新联盟杯视作老联盟杯的延续。 原本这个赛季ac米兰在联盟杯上也只是打算走走过场，打哪指哪，竞技重心只有联赛，联盟杯的重要性排在了世俱杯和欧洲超级杯之后，也就比足协杯略强一些。但如今赛程已过大半，几条战线上的竞技形势让俱乐部高层有了新的想法。 世俱杯和超级杯已经如愿斩获，但最想和国际米兰一决雌雄的联赛却让人失望。23轮战罢，ac米兰11胜12平积45分名列第5，而同样保持不败的国际米兰则17胜6平积57分几乎让人看不见他们的尾灯。 足球并不缺乏奇跡，但现在还要硬去和国际米兰争夺本赛季意甲冠军未免有些自欺欺人，先问问前面二三四位的罗马、尤文图斯、佛罗伦萨答不答应再说。 若想在邻居的嚣张狂风中尽量挺拔住身姿，圆一个‘大满贯’的梦无疑是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因为国际米兰今生再无机会满贯，如若成功ac米兰在此后的余生中可以随时拿出来挤兑同城死敌。 而且经过形势分析，ac米兰发现今年联盟杯相对比较理想。16强中，意西各剩独苗，德英分获三席，其余八支球队林林总总，16家里面并没有那些身份上能与米兰平齐的豪门巨鳄，称头点的也就是不莱梅、勒沃库森、热刺等寥寥三两支。 自从欧冠改制扩军以后，联盟杯愈发没落，逐渐成为了黑马和二线强队扬名立万的舞台，诸如马迪堡、塞维利亚。上一次传统g14豪门策马联盟杯还是00-01赛季利物浦，红军在一场英超内战中5:4金球绝杀了阿斯顿维拉。 而从接下来的赛季多特蒙德获得亚军后，联盟杯此后决赛中再无传统豪强的身影，豪门对此赛事的怠慢可见一斑。今年尤其黯淡，从32强开始ac米兰就是联盟杯中唯一的显赫身段。 竞技形势允许，诱惑足够，前程并无超级对手拦路卧虎，ac米兰更改赛季目标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战胜罗森博格的第二天，ac米兰俱乐部就在内部正式宣布了这个决定：本赛季竞技目标为联盟杯拿下冠军，意甲联赛保二争四。 联赛保二争四自然是为了不容有失的下赛季冠军杯资格，区别仅仅在于是否需要从资格赛起步而已。对于ac米兰这样的俱乐部来说，连续两年缺席收入丰厚的冠军杯将会给经营上带来极大不便，不光是从欧足联那里的直接分红，赞助商的赞助金额、各种商业活动开展都会受到非常大的影响，明星引援方面也会遭对方嫌弃，弄不好会形成恶性循环。 所以俱乐部此次更改赛季目标，成了皆大欢喜的事情，球员们不用再吐着血撕心裂肺去追国际米兰，联盟杯中没有特别扎手的茬子，在罗纳尔多伤停、因扎吉花期低迷的现阶段，这无疑能让大家轻松不少。 而对于卓杨来说，联盟杯冠军他已经有了两个，在这上面他超过了ac米兰和许多豪门球队。所以，能不能拿到冠军其实对他吸引力并不大，但他对最佳射手还是挺感兴趣。 意甲联赛里，重新升级了射门靴的卓杨已经打进了27个进球，这个数量在寻常年份已然足够坐稳最佳射手。如此，特雷泽盖、伊布、穆图之流早早便绝了非分之想，托蒂更是才有7球入账。本赛季意甲的悬念并不是卓杨能不能拿下最佳射手，而是他能不能打破意甲单赛季进球纪录。 联盟杯中卓杨同样以9个入球遥居榜首，随便再往前走走也就稳了，虽然打破他自己在04-05赛季创下的27球记录不太现实，但那是卓杨与自己的竞争，与他人毫不相干。 最佳射手，这才是前锋卓杨的正确姿态。 第四〇六章 爽约和两轮联赛 卓杨是个守信的人，尤其是在他很看重的朋友那里，卓杨从不失信。然而，这一次他却爽约了，而且爽约的对象还是他非常喜欢的小妹妹蜜黛尔·斯温伯恩。 蜜黛尔今年元月满13岁了，小天使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娇媚可人，虽然因为年龄增长性别意识竖立，她这两年和卓杨见面时不再像小时候那么直接往怀里扑，但俩人之间的亲密和亲近却从未曾消减，蜜黛尔还是喜欢和卓杨说心里的很多小秘密。 去年夏天的时候，蜜黛尔去到伦敦伊顿公学，开始上中学了，她也接替一年前从这里毕业的表姐coco成为伊顿公学新的小女神。 小女神是德国奥地利双重国籍，但实际上欧洲这里尤其西欧的国家观念和中国人对国家的认知有很大差异。无论从种族、血缘和地缘上看，西欧诸国其实更像中国一个一个的省，所以国家意识和地缘概念稍嫌模糊也就不足为奇了，尤其在贵族阶层更是如此。欧洲之所以未能成为像中国那样一个大一统的国家，究其根本还是缺少秦始皇这样一位人物，没有一个能树立起根深蒂固大一统思想的伟人，从凯撒到拿破仑都差的太远。 蜜黛尔的祖母出身摩纳哥王室，所以早在蜜黛尔还不满十岁的时候，王室就同斯温伯恩家约定，将在今年蜜黛尔年满十三岁后册封她为摩纳哥公国女伯爵，一如她的coco表姐，哈布斯堡家族的克瑞丝汀·约瑟芬。 三年前在布鲁塞尔，蜜黛尔被比利时王室册封为女伯爵，那一次卓杨曾亲临拉肯王宫参加典礼。这一回，更是半年前就和蜜黛尔约好，届时将前去摩纳哥给她捧场。可是，是到近前，卓杨却不得不爽约了。 封爵仪式毕竟是一件私人间交往的小事，卓杨不去丝毫不影响蜜黛尔顺利册封。那会儿接到小天使的邀请，卓杨翻看了一下赛程和自己的行程安排后，看到三月二日恰好在联赛第25轮客场打完卡塔尼亚的第二天，距离下一场比赛也还有三天，其他方面也没有特别安排，便爽快答应了。 可计划总不如变化快，事到近前，在这一天却遇到一件不容他推辞和丝毫怠慢大事，所以，只能对小妹妹说一声抱歉。 . 踢完罗森博格进入联盟杯16强之后，ac米兰在一个星期内又打了两场联赛。第24轮中，米兰在主场迎战目前排名第8的巴勒莫，比赛可谓波澜不惊。虽然上半时先丢的一球颇为怪异，但米兰还是顺利赢下了对手。 上半时第9分钟，米兰后防线扬泽博圈集体走神，巴勒莫中场瓜纳右路传球到禁区里反弹后，这四位就像突然被定格了一样，谁也没有上去抢点，澳大利亚人布雷西亚诺无人盯防轻轻松松在门前8米处抡上了一脚凌空，足球砸在奥圈圈的胸口折向入了网，0:1，巨人卡拉奇拿眼睛死剐着四个后卫，想找出一个背锅侠。 不过，第24分钟大家齐心合力就把比分扳平了。还是老套路，皮尔洛策划，卓杨扯动后转移，卡卡斜传到后门柱，包抄到位的安布罗西尼摆脱卡萨尼，一记外脚背垫射将比分扳为1:1。 上半时卡卡被对手铲倒了五次，中场休息时感觉膝盖有些别扭，便没敢大意，安切洛蒂用吉拉迪诺换下了他，卓杨被拉回到中场。 现在已经很明了，前年夏天和卓杨一起来到米兰、球队给卡卡和皮尔洛找的替补、法国人古尔库夫实在很不理想，如今这两个位置需要援手安胖首先就会让卓杨后撤。如果情况不允许，那么西多夫和巴西人埃莫森也会是更合理的选择。 下半时前20分钟有点打乱战的感觉，巴勒莫前场几员大将，阿毛里、乌拉圭前锋卡瓦尼、巴尔扎雷蒂，这都是日后的当世名将，后防线上巴尔扎利和扎卡尔多更是如今意大利的中坚力量。ac米兰面对他们，一点都不轻松。 第66分钟，帕托在前场为米兰赢得任意球，皮尔洛站在球前。现在睡皮和卓杨已经有了默契，前场要害地段的任意球，右侧归皮少主罚，左侧由卓杨包干。 皮少质量颇高的落叶被41岁老门将丰塔纳单手封出，十几秒的折腾之后，吉桃子又被撞倒在禁区前左侧，这便轮到了卓杨。 在任意球方面，卓杨要比皮尔洛会的多，而且很可能是会的最多的一个，那些年在马迪堡半岛上日夜苦练，功夫从来不负有心人。 右脚外脚背，足球齐首从人墙外侧掠过，随即迅猛内收并下坠，不用镜头慢放肉眼也可见其凌厉弧线。足球贯入死角，老常青树丰塔纳表示自己无可奈何。 曾有记者问卓杨：你xx那个任意球叫什么名字？ 卓杨嫌弃欧洲人没有创意，叫来叫去‘落叶’‘电梯’还洋洋得意，小贝那个‘圆月弯刀’还是中国人的说法，英国媒体直接叫‘杀人刀’，没一点有文化的样子。 卓杨说：“独钓寒江雪！简称‘钓雪’。”记者差点当面给他跪下。 这会儿卓杨就是用‘钓雪’将比分反超了。如此一来，比赛形势便进入了ac米兰控制型反击的轨道，所以当第79分钟卓杨直塞刺破巴勒莫肋部防线，助攻上前的扬库洛夫斯基过掉比亚瓦后怒射将比分改写为3:1后，比赛实际上已经没有了悬念。 补时第2分钟，吉桃子射门被扑出后，卓杨拿球面对三名防守球员怒目金刚般的围堵，没有贸然贪功补射，而是用脚后跟磕向了远门柱附近，法瓦利上场后改打右后卫的博内拉捡着了这个便宜，4:1，ac米兰落定本场乾坤。 凭借这场胜利，米兰再次反超本轮输给了罗马的佛罗伦萨，重新进入联赛前四。但仅仅三天后，球队却又在客场艰难战平保级球队卡塔尼亚，把第四把交椅拱手还给了紫百合。 卡卡和皮尔洛被轮休，迪达、内斯塔因伤缺阵。比赛中卡塔尼亚不但两度领先，而且有两个进球被判无效，一个推人在先一个越位，但实话实说，两个球都有点值得商榷。 帕托上半时闪过三名后卫为米兰把比分扳平，下半时第62分钟刚刚替补上场的斯皮内西头球再次将比分超出，ac米兰被逼到了绝境。 又是在补时阶段，替补上场的卓杨同布罗基、帕托打出连续配合，最后突入禁区过掉西尔维斯特里，被斯托维尼拽倒在地的同时，卓杨倒地卧射，很不容易才将最终比分打成了2:2平。 打完这场比赛，按照原先计划，卓杨是要直飞摩纳哥去参加蜜黛尔的封爵仪式的，但一件非常重大和重要的事情，让他只能赶去罗马。 第四〇七章 来自长者的关怀 两个星期前，意大利总理官邸通知卓杨：三月二日，意大利总理贝卢斯科尼将在罗马会晤来访的中国*****薛远山，届时卓杨作为陪同人员，一起参加会晤。而且，意大利方面明确告知卓杨，这个参与会晤邀请来自中国出访团方面。 2007年10月的十七大上，薛远山被党内选举为中国党政军二把手。但凡了解一点中国政治生态的人都知道，这也就意味着在五年之后，再行换届时，薛远山就将成为中国这条东方巨龙的带头大哥。 此次薛远山以*****的政府身份对包括意大利在内的几个欧洲国家进行礼节性国事访问，是中国对外的一种外交姿态，也是重大政治会议之后的例行外事活动。 这种高规格访问，有非常详尽的事先准备工作，事无巨细面面俱到，而且会有很多先遣人员提前抵达，双方做好每一处的沟通协调。 在贝卢斯科尼政府的努力下，意大利正和中国展开深度经济合作，双方有很大的互补性。意大利毕竟是老牌欧洲强国，七国集团资深成员，破船还有三千钉，且得熬着呢。所以，薛远山副主席此次访欧的第一站就来到了意大利。 因为中国对外外事访问活动非常多，卓杨此前无论在德国还是意大利都参加过会见，但像这次的高规格还是头一回。在中国的政治构架中，政治ju里有二十多名委员，只有这二十多人才有资格被称为党和国家领导人。领导人出访到他国，时常会接见一些当地华人、留学生、中资机构的代表，关怀一下也给大家撑撑腰。卓杨此前参加的就是这种活动。 而且以前这类活动并不是出访团指名道姓谁谁谁来参加，都是由当地华人团体组织，参加接见的人员名单事先报备即可。卓杨因为赛程繁忙，还推辞过许多次，也并不存在不给华人团体组织者面子的问题。 原本此次薛远山访问意大利期间，在三月四日就有会见意大利华人和留学生以及中资机构代表的行程安排，卓杨也提前接到了华人团体的邀请，希望他出席此次接见。但那一天恰好是ac米兰主场迎战劲旅拉齐奥，卓杨便说明原委后婉拒了邀请。 但这个会晤邀请就不能再拒绝了，因为来头太大，规格也委实太高。中国访问团通过意大利总理府向他提出会晤要求，也就等于是薛远山和贝卢斯科尼一起发了话，卓杨再不懂事也该知道其中的轻重缓急。于是，只好委屈了蜜黛尔小妹妹。 薛远山副主席在中国家喻户晓，他下过乡插过队，上过大学穿过军装，从副县干起一步步脚踏实地每有建树，而且他还是一位众所周知的足球迷。陪同薛远山一起访问的，还有一位领导人——政治ju委员、国wu委员伍安西。 伍安西是一位女性，她无论在政zhi局还是国wu院都分管文化体育工作。所以，从行政上来讲，她才是中国足球的最高领导。 . 这种访问会晤其实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要有也是底下各部门具体人员去谈。访问更多是礼节性的，有点类似串门走亲戚。但访问本身就是一种信号，也是一种姿态。 卓杨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再加上有关注意事项早就得到了提醒，他在这些场合里的礼仪和规矩自然是不缺的，举止很是得体。基本上也没有他什么事，就是坐在最角落里看着薛远山和贝卢斯科尼唠唠嗑，说些政治标准体话语，你来我往，时间也就半个来小时。但此前见面的一幕，却让卓杨颇为感慨。 中国领导人一行走进会议厅，依次和每个人握手。卓杨排队走到近前时，薛远山副主席握住他的右手，左手轻轻搭在上面。 “好孩子，卓杨啊，你是个好孩子！”薛远山说：“十七岁就独自来欧洲求学奋斗，这么多年，不知道你吃了多少苦。” 一瞬间，卓杨心头涌上浅浅的暖流。 旅欧六年，所有人都只看见卓杨的风光和锦绣，却没人在意过他至今也不过二十二岁，其中的心酸坎坷只有卓杨自己知道个中滋味。此前每个人都只是很官面地称赞他并鼓励他，为国增光再接再厉什么的，但今天如此身居高位的长者却关注的是卓杨本身。 “卓杨，我和你一样，年纪还不大的时候就离开了父母，下乡插队，所以我能体会你在异国他乡的艰难和辛苦。”薛远山说：“我那时候还是在陕北，身边都是和蔼的乡亲们，你更不容易。” “咱们都是做父母的人。”薛远山对伍安西说：“孩子都是父母心尖上的肉，安西同志，做父母的谁不希望能有卓杨这样一个好孩子呀！” “是的，您说得对，卓杨这孩子很不错。”伍安西说。 “卓杨，你的父母一定非常为你骄傲。” “谢谢首长的夸奖，首长……谢谢您……”一声‘首长’，是大院里出来的孩子对大领导的标准称呼。 . 会晤很快就结束了，卓杨和领导人也就只有前边那几十秒的交集，但这种交集本身就是信号。第二天《新闻联播》后，中国媒体上纷纷扰扰对卓杨的非议瞬间便噤了声。 自从2004年初卓杨和中国足协翻了脸，至今四年时间已经过去，但国内关于卓杨是非对错的争吵一直都没有停歇过。正方反方从各个角度抬杠已经成为了惯性，对错已然不重要，卓杨是哪国人也不重要，他只是个噱头。 其实足协高层早都想停止这种无意义的争论，因为卓杨和中国足球摆明了毫无关系，再去因为他争论就如同去争论卡卡一样，纯属闲得蛋疼。可媒体需要这类炒作素材，销量才是永恒的。而且近两年足协的话在家养媒体那里也开始不好使了，授意下去别吵了都没人听。 但玩媒体的都是聪明人，《新闻联播》的报道出来后，这个份量根本不是足协可以比的，反方诸媒体立马停下了所有话题，观望一番看看气候再说。 与此同时，大姐头卓秋天也在第一时间拜访了闺蜜李晓青，经过一夜详谈后，ec科技旗下网络自媒体和门户网站迅速铺开了反攻倒算的攻势，齐声为卓杨唱起了赞歌，借助这股东风一锤定音为争论四年之久的话题定下了最终舆论基调。 卓杨沉冤昭雪，中国足协成为了过街老鼠。 第四〇八章 眼神中爱与哀愁 女伯爵蜜黛尔·斯温伯恩并不失望，她不是小孩子了，卓杨解释完爽约的原委，她能理解其中的事情轻重。蜜黛尔邀请卓杨来为自己册封助兴，就是想热闹一下，和卓杨哥哥见见面，又不是他不来就封不了爵。 但coco非常失望，她期待这一天已经两个月了，甚至可以说期待了五年半。卓杨因为重大外事活动爽了约，丝毫不影响册封典礼，但却让coco这两个月来精心准备的见面结交说辞全部落了空。 十三岁时，汉诺威运河边那个骑士般的身影，突如其来闯进了少女的心房。对一个人的喜欢，没有缘由，从那一天起，卓杨的名字总会在coco心间起起落落，尽管她和他从未曾真正有过相识，可她对他的喜欢和欣赏，却从那一刻起再也未曾改变。 少女情窦初开时，爱情来得总是很突然也很简单。也许只是一个温暖的笑容，也许只是因为一件干净的白衬衣，少女便不可救药地爱上了那个少年，情根深种直到永远。 刚开始那两年，coco每次见到卓杨的时候，总是很开心，心里就像开满了鲜花一样。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再见到卓杨，她的心就开始‘砰砰’直跳，书上说的小鹿乱撞。 以前偷偷想念着卓杨时，coco心里总是泛着甜蜜，那是珍藏着的美丽寓言。可从这一年开始，她再思念起他的时候，却在甜蜜中有了一丝煎熬。 在那些完美的年华里，总有那么一个人安静地躺在你的记忆里，温柔了你整个青春岁月，也惊艳了你整个的年少时光。 这段时间里，coco把怎么和卓杨显得很自然地介绍，怎么能给以后主动见面留下话由头，coco从交谈的语气和神态，到今天的穿着搭配，都做了很长时间考量，这是一种对爱情的憧憬。 或许每个少女都暗恋过某一个人，他静静地隐藏在她的心里，她安静而不动声色的在远处观望他，看流年浅变沧海桑田，却一年又一年，以旁观者的姿势，看他走过四季的温柔的侧脸。 一开始coco以为自己也是这样，就像书里说的萍水相逢后心里暖暖的小秘密，卓杨会成为自己生命和感情里的过客。可随着时间一天天流逝，他的消息总是萦绕在身边，而她对他的思念愈发挥之不去。 她开始喜欢在黑夜里想念他，她幻想的梦境里他是男主角。不多几次见面中，卓杨冲着她洒来和煦的笑容，coco表面上强作镇定，其实心里早已盛开出了欣喜的花。 渐渐地，她开始渴望成为他故事里的女主角，再看见他时会偷偷脸红。所有美好的故事里，男主角都会很喜欢女主角，就像她很喜欢他一样。coco越来越坚定地认为，自己和卓杨应该就是这样一个美好的故事。 关于这次见面，coco憧憬又为难，因为她没有经验。倘若不是存在于自己内心秘密中的男孩，她一定会落落大方，可在卓杨这里，五年的情愫却让她做不到。不能太热情，自己是女孩子，但也不能太矜持，她担心那样会伤着他。 卓杨的爽约，让coco有些忧伤，她是个懂事的女孩子，知道他的确有不得已的原因，所以她不怪他，也没有在心底埋怨他，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她在等他。 今天王宫里宾客很多，coco面带微笑和每一位来宾打着招呼，这让她感觉很累。明明是如此的深爱，却要装作若无其事；明明是如此的关心，却要装作毫不在乎；明明是如此的思念，却要装作心无挂碍。 今天再次失之交臂，让coco有了些许慌张，她不知道屡次错过，会不会让今生错过。她从表妹蜜黛尔那里知道，卓杨没有女朋友，最起码现在没有。但是，他身边总是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子，他不可能一直都没有女朋友。 她害怕等不到这个阳光灿烂故事的结局，她害怕久等的人，最后只是一场飘过的花开，那春花秋月无颜色的魂牵梦绕，只不过是另一个世界的梦。 王宫的大厅里霓裳流动，克瑞丝汀·约瑟芬伫立在窗边，凝望着星光璀璨的天空，她的眼睛里是爱与哀愁。 . . 略感失望的还有摩纳哥公国国家元首阿尔贝二世亲王。 几个月前，斯温伯恩家族给王室提供的观礼嘉宾名单中，卓杨的名字赫然在列，当时阿尔贝二世就动了借机和卓杨攀谈一番的念头。 阿尔贝二世亲王今年50岁，三年前老王兰尼埃三世驾崩之后他就登基成为了摩纳哥公国的新一任君主。其实在正式登基之前，阿尔贝二世就因为老父王体弱多病常年治疗，已经摄政多年了。 银行、博彩、旅游业是摩纳哥的财政支柱，尤其银行金融业，是令这个弹丸小国能保持奢靡生活的最重要经济来源。1998年波及全球的亚洲金融危机让摩纳哥受到很大影响，袖珍国家没有别人家可以通过拉动内需来平稳度过的能力，那时候差点动摇摩纳哥的国本，阿尔贝二世的头发就是在那会儿全秃的。 当年中国是整个亚洲乃至整个世界唯一经济逆流而上的国家，尤其其中的金融坚挺和金融担当给阿尔贝二世留下了深刻印象。为了自家的金融财政安全，阿尔贝二世在登基前后曾六次访问中国，第七次预定在今年北京奥运会期间。 阿尔贝二世是个体育迷，至今仍然担任着摩纳哥许多体育联合会的名誉主席，而且他还有很不错的足球水准，年轻时曾在摩纳哥国家队踢过很多年中场主力。 随着年事渐高，阿尔贝二世淡出了足球运动，没有了他的亲历支持，很快摩纳哥国家队便烟消云散，如今名声遐迩的摩纳哥队和摩纳哥国家队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两码事，那只不过是法甲联赛中的一个俱乐部，里面并没有哪怕一名摩纳哥国籍球员。 阿尔贝二世本想借着此次机会同卓杨亲自商谈一番，但现在只能作罢。思量一番后，有些念头却并没有放弃。册封典礼结束后，阿尔贝二世亲王任命摩纳哥体育大臣居伊·博诺为自己的特使，前往米兰拜访卓杨并商谈。 而为此次商谈担任中间引介人的，是摩纳哥公国新任女伯爵，蜜黛尔公主殿下。 第四〇九章 迪甘替补拉齐奥 迪甘上场的时候，拼命装出郑重地表情里还是有一点眉飞色舞，但也有一点忐忑，他根本没想到能替补出场。 这一场在圣西罗迎战蓝鹰拉齐奥的第26轮联赛，ac米兰又遭遇了大规模伤病潮，尤其后防线缺员严重，马尔蒂尼、内斯塔、法瓦利、卡福这四位老人家全部因为小灾小难高悬了免战牌。迪达更不用说，他两个星期前那次诡异的背伤全世界还没笑够呢。 中场也完全不甘落后，卡卡和皮尔洛有些小不舒服，加图索感冒，安布罗西尼累积黄牌停赛。前锋线也是同样萧条，罗纳尔多回去巴西养伤和安抚心灵，因扎吉和加图索同时感冒，让卓杨不由得怀疑八爷九爷之间是否有不可告人的苟且。 面对如此多灾多难，安切洛蒂还是风轻云淡地排出了4-3-1-2的基本阵型，卓杨和帕托搭档前锋。虽然说两个人表面上都是边锋，此搭配很不符合ac米兰过往的传统和战术习惯，但谁让卓杨会的多呢？而且鸭子帕托在大范围扯动换位方面也一点不含糊，两人都有点百搭的意思。 中场布罗基、埃莫森、古尔库夫、西多夫，无论合不合理，这都是必须的选择。后卫线则是奥多、博内拉、卡拉泽、扬库一字排开，看起来倒是挺养眼的。 替补席上坐着老吉祥菲奥里，脸子西米奇、桃子吉拉迪诺、梭子赛鸟，以及卡卡的弟弟迪甘和三队小将帕洛斯基，打眼一瞧就很可歌可泣。如果还需要人，就只能让在看台上养生的易卜拉辛·巴赶紧套上球衣了，可他连号码都没有。 马安皮八四大顺位集体缺阵，谁担任场上队长就成了问题。原本安切洛蒂是要把袖标交给圈圈奥多的，虽然他在米兰內洛资历尚浅，但曾经在今天的对手拉齐奥担任过多年队长，让他能荣光面对旧主也是很应景的事情。而且米兰的传统都是由意大利籍球员来担任队长，奥多看起来要比博内拉和布罗基靠谱一些，最起码他此前一直都是主力。 但奥多却私下里建议让卓杨担任今天的场上队长，这让安切洛蒂十分意外，因为卓奥的关系一直中规中矩，完全不像卓杨与小布和博内拉那么亲密。非原则性问题，想不通就不去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安切洛蒂便把队长袖标扔给了卓杨。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阴雨，上半时第30分钟，西多夫过掉莱德斯马给古尔库夫送出好球，但却因为踢在草皮上把自己扔出去很远。抬到场下磨磨唧唧治疗了五六分钟之后，感觉脚掌还是又疼又硬，安切洛蒂只好用小将帕洛斯基换下了他，队长卓杨去改打前腰。 有道是行船又遇顶头风，上半时快结束时，扬库洛夫斯基一脚偏得离谱的远射后，感觉右膝关节里别别扭扭，这让他如临大敌。扬库的左膝半月板去年下半年做了手术，其实没什么大毛病，有些陈旧老伤，如果不动刀子也基本不影响比赛。 米兰实验室建议他保守治疗，一边踢着一边慢慢理疗恢复，但扬库在和胖子拉伊奥拉商量后，还是果断决定采取手术方式以绝后患，哪怕为此付出半个赛季的代价也在所不惜。扬库今年31岁了，做不做这个手术，其实对他来说都是一个冒险决定。 扬库担心膝关节不得不下场很出乎队友们的意料，但安切洛蒂换上迪甘更是出乎全世界的意料。 罗德里格·迪甘只比卓杨小两个月，如今已满22岁的他是米兰二队资格最老的球员，甚至五年的资历超过了很多一线队球员，比如卓杨圈圈博内拉等人。 本赛季足协杯两回合比赛中，中后卫迪甘成了大漏，他的四次失误让ac米兰在足协杯上利利索索走了过场。说实话，谁也不认为迪甘有代表米兰一线队的实力，他哥卡卡也不认为。 经过卓杨劝说后，‘宠弟狂魔’卡卡本来已经决定让米兰在冬歇期把弟弟租借出去，彻底放飞，球队都已经联系好了，标准列日是比利时甲级联赛传统三强之一。 可就在此时，巴西国家队主教练邓加的一个通知改变了哥俩的决定——兼任国奥队主教练的邓加将迪甘列在了今夏出征北京奥运会巴西国奥的大名单中。 巴西队无论参加什么比赛都会是夺冠的大热门，谁不想去跟着拿一回冠军？而且卡卡本人夜已经决定，他将作为三名超龄球员之一参加本次奥运会，上阵亲兄弟这将会是巴西足球史上的一段佳话。 虽然巴西队历来前场星光远远高过后场，但迪甘能入选大名单必然是借助了ac米兰的外衣光环。如此一来，这半个赛季稳定住才是迪甘的首要大事，去了比利时没准儿就离开了邓加的视线。 2008年奥运会足球比赛参赛球员的适龄年龄是1985年1月1日以后出生，巴西队大名单中，有19岁的帕托、21岁的蓬蓬大卫·路易斯、20岁的马塞洛、23岁的迭戈等年轻新星一代，三名超龄球员除去卡卡之外，确定参赛的其他二人是罗纳尔迪尼奥和罗比尼奥。 要说起来，卓杨也是适龄参赛球员呢！只可惜他报国无门英雄无泪。不过他并不会缺席此次奥运，应北京奥运会开幕式总导演张艺谋邀请和有关部门批准，卓杨将在开幕式上演奏钢琴曲《星光璀璨》，时长八分钟。 . 上半时除了ac米兰两次伤病被迫换人，45分钟里双方打得平淡无奇，激烈有余而精彩不足，米兰和拉齐奥都没能形成有威胁的射门，卓杨三次打门一高一偏一个有点软，44岁的老门将巴洛塔没费什么劲。 拉齐奥那边也一样，进攻三叉戟里也就9号比安奇气横冲直撞看着气势汹汹的样子，却也是干打雷不下雨。 迪甘上场后，他将和卡拉泽搭档中后卫，博内拉移去左后卫位置。实际上身高194的迪甘防控能力还是很不错的，也许安切洛蒂让他上来就是为了针对今天拉齐奥首发的强力中锋、188的罗兰多·比安奇。 然而，下半时开场不到10分钟，这位比安奇就破门了。 第四一〇章 连续找人顶脑袋 拉齐奥中场达博斜传禁区右侧，罗基拍马赶到时，迪甘和卡拉泽两名中后卫正在快速回收，但罗基并没有趁着大好机会往禁区内切入，而是没有停顿第一时间选择了半转身横扫门前，如此，便使得迪甘和卡拉泽防守扑了空。 奥多被拉齐奥中锋比安奇卡住了位置，被迫放铲却难奈对手的大长腿，比安奇同样以铲射抢先触球破门。下半时第53分钟，拉齐奥客场1:0领先。 丢球了后防线必然会有责任，中后卫迪甘也自然脱不了干系，但这个失球最主要责任人还是奥圈圈，他被比安奇轻易摆脱。其次就要怪罪左后卫博内拉没有及时回防，让罗基插到了他的身后。至于迪甘和卡拉泽，属于连带责任，防守预见性不强。 当然，还是因为比安奇神勇。25岁的罗兰多·比安奇属于那种发飙型前锋，一旦人来疯起来狂得就没了个人样。他出身于亚特兰大青训，一直以来都不显山露水，无论打主力还是踢替补，在亚特兰大和卡利亚里都没搞出什么名堂。 可上赛季比安奇突如其来就在雷吉纳进了18个球，是他此前生涯总进球数的两倍还多。意甲这个地方，但凡一个赛季进球超过10个都会是一方人杰，九爷因扎吉上赛季也不过只有5个联赛入球而已，可想而知比安奇是怎样一种牛逼乍现。当然了，九爷上赛季联赛登场次数连比安奇一半也没到。 去年夏天，比安奇被英超曼城相中，1300万请去了城市球场。虽然说他在曼城的表现还算过得去，半个赛季各种比赛打进了6个球，但在队内前锋排序上却始终被德甲汉堡转会过去的小姆蓬萨力压一头。于是，思念亚平宁的比安奇冬歇期闹着要走，拉齐奥便先租后买把他带回了意大利。 如果本赛季结束后拉齐奥启动购买条款，1500万将会是洛蒂托主席入住蓝鹰四年以来最大的一笔转会开销。比安奇想打主力，有好表现能多进球，是为了能入选国家队参加今夏的欧锦赛。 据说，比安奇在曼城的这半年里，和队内资深老将孙继海挺能说的上话，因为两个人英语都不怎么流利，彼此之间谁也不嫌弃谁，可以慢慢聊。 . 主场先丢球了，这让ac米兰球员有点着急上火，最先没能按耐得住的是年龄第二小的帕托。 鸭子在右边路突破，被西维利亚勾脚绊倒。裁判鸣哨了，西利维亚为了做足姿态，很友好地伸手去拉帕托，但气急败坏的帕托却一巴掌将他的手打开。 让这么个小屁孩给自己办了个难堪，35岁的老后卫脸上有点挂不住，帕托刚起了个半截就被他大腿一顶又一屁股重新跌回了地上。鸭子倒是挺机灵，手蒙住脸就开始在地上翻滚，西维利亚还正哭笑不得呢，就被卓杨拿胸口差点撞一个跟头。 虽说卓杨也才不到23岁，但西维利亚绝对不敢把这样一个臭名昭著的大恶人也当小屁孩看待，他被卓杨头顶着头一个劲往后退，想刹都刹不住。上赛季俩人就在这里上演过头顶头，西维利亚也没有落下好。两边人马冲上来拉的拉劝的劝，看到人家代理队长出头了，扎乌里伤停今天戴着队长袖标的托马索·罗基也只好硬着头皮上来。 “有话好好说，没有多大个事情。”罗基上前把卓杨和西维利亚分开，西维利亚趁机躲进了拉齐奥人堆里。 正一门心思挑逗西维利亚火气的卓杨眼见功败垂成，便直接又拿头顶上了罗基。“你他妈当出头鸟是吧！”于是，又变成了罗基一个劲往后退。 看到这一幕，马其顿前锋潘德夫气就不打一处来。上半赛程拉齐奥主场迎战ac米兰时，潘德夫被卓杨跳起来喷了一脸口水，还被中后卫卓杨防得此后连一脚射门都没混上。晚上回家躺在床上越想越上火，脑补着在场上怎么和卓杨放对，怎么让卓杨吃不完的憋，非常完美的伎俩。 然而，憧憬了这许久，今天再次重逢潘德夫却什么也做不出来，俩人不对位根本不是原因。这就好像有些嘴笨脑子转弯慢的人，和别人吵架落了下风，回家后才反应过来我为什么当时不这样回骂不那样还嘴，脑补出一大堆绝妙而又战斗力十足的话语，然而等到再次吵架时，依然还是嘴笨处处抬不过。 卓杨顶着罗基转圈，转着转着就来到了潘德夫跟前，就像挡拆一样，罗基脱身了，把潘德夫留给了卓杨。眼见又没能把罗基的火气挑逗上来，卓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顶上了潘德夫，转着圈往后一个劲退的潘德夫想哭的心都有。 今晚上回去，潘德夫铁定能在脑海里把卓杨整治得服服帖帖，但这会儿在场上他屁办法没有。拉齐奥诸将士此时也全部额头挂黑线，看样子上去拉架弄不好会被卓杨把全队顶个遍。 本来最合适劝架的人应该是奥多，他毕竟在拉齐奥多年队长，很有些威望，但卓杨这里让他十分为难。 奥圈圈现在十分后悔自己小动作报复卓杨，弄得自己前景黯淡，今天主动把队长袖标让出来就是这个心理在作祟。他觉得自己去劝老东家拉齐奥的人问题不大，可明显卓杨听谁的话也不会听自己的，那就很难堪了。反正奥多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还是‘老布’布罗基上来劝住了卓杨，卓杨也觉得想把对手火气挑上来让他们背张红牌好像希望不大，便也就顺水推舟借坡下了驴。没有被顶的拉齐奥球员长出一口气，看向布罗基的眼神充满了欣赏，这也为几年后老布转会拉齐奥担任队长打下了些群众基础。 帕托装了半天也没个卵用，裁判只是给了西维利亚一张黄牌，反而还口头警告了他和满场顶牛的卓杨。 随后比赛判罚变紧了起来，就算没什么大动作主裁判高兴了也会掏牌子，不大功夫，双方已经各有三人染黄，包括米兰巴西中场埃莫森。 落后上赛鸟，安切洛蒂在第68分钟用梭子塞尔吉尼奥换下了埃莫森。果不其然，上来没多久梭子就立功了，但卓杨却上演了出人意料的一幕。 第四一一章 义让点球度人心 第74分钟，卓杨中路直塞帕洛斯基，小伙子奔跑中转身强打射在了克里巴里的腿上，得到一个角球。这几乎是他上半时替补上场后唯一的表现。 阿尔贝托·帕洛斯基比帕托还小四个月，今年元月刚满18岁，他的人事关系都不是在米兰二队而是在三队，也就是u19。帕洛斯基今年才在一线队正式亮相，但一开始相当惊艳，上场三次三个入球，简直就是和帕托并肩‘二帕组合’、‘绝代双骄2.0’的意思。 但随着时间推移，人们也在跑位优秀、意识上佳、抢点突出的优点之外看出了帕洛斯基的缺点，他的个人技术十分粗糙，严重依赖阵型体系，而且只能适应双前锋站位。也就是说，他是那种要成为球队进攻核心或者阵型为他量身打造才能有所大作为的球员，这显然有些不切实际。 作为九爷因扎吉的钦定接班人，帕洛斯基和九爷的差距是全方位的，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一个接班人都是金sān胖。帕洛斯基的前景应该和绝大多数维斯马拉可造之材差不多，被租借出去练级后如果能练出名堂，或者叫开窍，就有回到米兰內洛的希望，否则，且得流浪着。 古尔库夫开出这个角球，包括卓杨在内一众抢点高手都没能轮上落点，包括迪甘在内的大个子长人也没有被临幸，足球找见了稍微拉去外边一点的塞尔吉尼奥。 梭子迎球就要抽射，负责盯防他的贝赫拉米在背后情不自禁推了一把，射也是要射进人堆里的梭子索性往前摔得轰轰烈烈。‘哔——’，黄牌加点球。 卓杨和拉齐奥人集体不对付，也就是同瑞士国脚瓦隆·贝赫拉米因为马迪堡球员特兰奎洛·巴内塔的关系能说上话。贝赫拉米今年23岁，他们全家都是南斯拉夫人，当年住在内战已起的科索沃。4岁那年，贝赫拉米和3岁的妹妹亲眼看见一个人被杀死在他们眼前，吓坏了小兄妹俩。于是，他们的父亲果断选择了移民瑞士。这说明他们家还是很趁点实力的，普通人家根本移不起。 别说卡卡和皮尔洛没在场上，如今就算在场上卓杨也是ac米兰第一点球手，除非他主动让，否则轮不上任何人伸手。卓杨把足球抱在怀里，眼珠子却在滴溜溜乱转，随后一把拉住正准备要回归本位的奥多。“圈圈，你来罚。” 马西莫·奥多顿时心潮起伏。 奥多曾经是拉齐奥的队长，也是那时候队内的第一点球手，这个技术要求他还是相当靠谱的，卓杨也知道这一点。但来在ac米兰，点球主罚权自然就不要想了，你以为卡福就不靠谱吗？马尔蒂尼就没这两把刷子吗？安布、扬库、内斯塔，这些大佬都是如果遭遇互罚点球决胜时的前五人选。米兰点球主罚权一向是进攻端的福利，这是规矩。 卓杨知道今天能戴上队长袖标是奥多谦让的结果，但他并不因此而念他的好。在卓杨看来，自己在当今任何一家球队都能排进队长序列，也就是ac米兰这里毛病多，非意大利籍不可，否则自己完全能名正言顺成为球队副队长之一。三冠王球队队长、两座金球一个世界足球先生，你再从世界足坛给我找出第二个来瞧瞧？ 国际米兰萨内蒂、尤文图斯内德维德、罗马齐沃、佛罗伦萨巴蒂斯图塔，包括今天对手拉齐奥队中曾经的米哈伊诺维奇、费尔南多·库托，甚至力压内斯塔成为蓝鹰队史上最伟大队长的朱佩赛·威尔逊，他们都不是意大利人。 ac米兰从60年代初期瑞典传奇巨星利德霍尔姆卸任，马队的老爹老马尔蒂尼接任队长之后，队内再也没有出现过非意大利籍的队长或副队长。如今球队队副是安布罗西尼，在马尔蒂尼基本确定本赛季结束退役的情况下，此后的队长无疑是安布的。但实话实说，无论从威望还是海纳百川的胸襟，抑或竞技上的影响力，安布这个队长在其他队那些牛人面前腰杆不见得能挺直，他连绝对主力都不是。 加图索和皮尔洛都有各自性格上的劣势，一个太糙一个太绵，在卓杨看来，内斯塔无疑是更合适的人选，但他身上的拉齐奥元素太过于浓厚，米兰钟情于出身米兰內洛的正统。当然，卓杨必定认为自己才是‘最’合适人选。 奥多死活都要回归米兰內洛其实也有这种心理，他那会儿是意甲最佳右后卫，米兰这边卡福老了，自己可以顺利上位，马尔蒂尼也老了，奥多认为自己是当过队长的人，而且出身米兰內洛。只可惜，自己在ac米兰的时间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卓杨把点球让给奥多，只因为他曾是对面的队长，有点戏虐的意味在里面。将心比心，如果对面是马迪堡，卓杨绝对不会去罚点球，跪请他都不罚，所以他也是这么想奥多的，就想看看他尴尬的样子。 然而，对于奥多来说，这就是卓杨在盛情成全他。奥多对拉齐奥没有多深的感情，即便是队长，也只是过客，他更需要在老队友面前风光一下。上赛季后半段拉齐奥没有了他，照样一鼓作气站稳第三，而他却不复曾经的骁勇，泯灭在冠军杯冠军一干酱油男之中。 奥多需要一个进球在老东家老队友面前涨一涨身段，卓杨此举无疑是江湖仗义之举。 “谢谢你，卓杨。”奥多强自按耐住内心的激动和感激，从卓杨手上接过了足球。 卓杨：“……” 这剧本不对呀？这个货怎么好像蛮开心的样子？他是那个拉齐奥队长吗？ 奥圈圈一蹴而就，他本就是点球高手。施射建功的圈圈首先跑去还在懵逼的卓杨跟前，将他紧紧搂在怀中。 “非常感谢你，卓杨。”如果时光能倒流，奥多绝不会再去想着报复卓杨，这些天里，尤其寂静无人的夜晚，他肠子都已经悔青了。 “……甭客气……应该的……呵呵……”以己度人的卓杨理解不了奥多的感激。 凭借奥多点球噬旧主，这一场双方都人员不整、都表现平庸的比赛，最终1:1战成平局。不过，尤文图斯最近三轮表现很差，排在第三的他们因为两负一平后领先ac米兰的优势只剩下一分了。 第四一二章 钻石级别的爵位 送走了摩纳哥国家元首阿尔贝二世亲王的特使、摩纳哥体育大臣居伊·博诺，卓杨陪着小天使蜜黛尔和她的父亲、老朋友安德鲁·斯温伯恩参观了米兰內洛。 同拉齐奥那场比赛结束的隔天，卓杨便在米兰等来了蜜黛尔一行，此前事先有过电话联系，卓杨心里也有底，自然就不感觉突兀。 前来拜会卓杨，有一个中间人引荐显得更自然也合乎礼仪，新任女伯爵蜜黛尔自然是引荐人的最佳人选。虽然还是个小女孩，她老爸跟着就好。 居伊·博诺既是摩纳哥政府的体育部长，也是听命于摩纳哥王室的体育大臣，摩纳哥国家虽小，但各种构架倒是分明。同为君主立宪制国家，阿尔贝二世完全掌控着摩纳哥，总理实际上就是他的高级秘书，或者司礼监掌印。而英国女王她老人家就纯粹是被供在龛位里的吉祥物了，需要的时候请出来摆摆谱。 居伊·博诺此次前来，名义上是以私人身份拜访卓杨，所以便没有惊动意大利政府和米兰市政厅，这也就免去了很多繁文缛节，否则他好歹是一位部长。 万事各有各的规矩，博诺先生来之前，卓杨有点犯愁怎么称呼他。因为虽然名义上是私人身份，但老朋友安德鲁·斯温伯恩通知卓杨时却点名了特使和体育大臣的身份，这就不能胡来了。 比如说前一阵子薛远山访问意大利，他是以*****的身份出访，意大利这边只能称呼他‘副主席’。如果他以中gong中央副总shu记的身份去哪里，那对方就必须称呼他‘副总shu记’。这是规矩，也是讲究。 所以，卓杨不能称呼博诺‘部长先生’，因为他此次来是‘大臣’。也不能喊‘特使先生’，这个称谓很不正经。也不能直接唤作‘博诺先生’，毕竟人家带着官衔而来，和几个月前阿联酋曼苏尔纯粹以私人身份邀约不同。更不能叫人家‘叔’，二的很。 按照中国以前的习俗，也许该叫：大人…… 不懂就问！卓杨就这个问题请教安德鲁，惹来蜜黛尔的父亲好一阵奚笑：怎么称呼都行，没那么纠结，你想得太多了。如果你非得按照传统来，那就称呼他一声‘勋爵’或者‘爵士’。 居伊·博诺今年五十岁，三年前被摩纳哥王室授予‘骑士勋爵’，也就是弗格森被英国女王赏的那个头衔。别看摩纳哥国家袖珍无比，全世界影响力也同大英帝国差着银河系，但摩纳哥的爵位其实要比英国值钱得多。 在王权日益被消减的现代社会，封爵是各个国家王室维系自己对贵族阶层发言权的最重要手段。这里面爵位的档次有很大差别，公侯伯子男，‘公’只属于王室自家嫡亲，这个可以世袭罔替。‘候’‘伯’‘子’则只可以册封给传统贵族，这三个档次也叫‘终身贵族’，例如女伯爵蜜黛尔·斯温伯恩。 以前平民基本是没有资格封爵的，现如今为了扩大王室影响力，也为了收买人心，爵位册封也就对外开放了。除了不要钱的各种勋章之外，平民封爵绝大多数都是‘骑士勋爵’。骑士勋爵又可细分为‘准男爵’和‘骑士’两个档次，反正平民的骑士勋爵并不是贵族，身份还是平民。 只有被授予‘男爵勋爵’的平民，这才算跨入了贵族的大门，这种非常稀少，而这也是平民所能受封的最高爵位。 摩纳哥王室对平民和传统贵族封爵非常吝啬，平均下来一年总共不到十个。物以稀为贵，所以也就显得值钱了些。而英国王室每年都会在春秋两季举行两次封爵授勋仪式，每次一千人左右……。所以大英帝国的爵位非常大路货，近些年光是拒绝被册封的人累计下来都有五百多，有些人还反复拒绝过五六次。 残唐五代时，韩秀才半路搭坐老农的牛车进城，半自嘲半炫耀地说：大叔，我可是朝廷册封的轻车都尉哩！老农往地上啐了一口：你那算个球，老子还是上柱国呢！ 正因为吝啬而又谨慎的册封，相对来说，摩纳哥王室的爵位比欧洲其他国家王室的爵位显得珍贵了许多。类似摩纳哥的还有列支敦士登的册封，而比利时王室的爵位和英格兰差不多。同样在普通人眼里都算豪车，英格兰和比利时的爵位就好像宝马奔驰，而摩纳哥和列支敦士登这两个小国的爵位虽然产量低，但却如同布加迪威龙和阿斯顿马丁。 那一年，coco婉拒了比利时王室的册封，而接受了摩纳哥王室的女伯爵爵位，正是出于这个原因。克瑞丝汀·约瑟芬，卓杨的这位真命天女，她身上的两个爵位是全世界含金量最高的两个，钻石级的。 . “尊敬的博诺勋爵阁下，我会认真考虑阿尔贝二世亲王陛下的提议。很抱歉我现在不能做任何答复，毕竟事情太过于重大，我需要和家人商量后再做出抉择。” “请代我转达对亲王陛下的感谢和敬意，祝愿陛下龙……身体健康。也感谢勋爵阁下您亲赴米兰，感谢您的坦诚。” “我一定把你对亲王陛下的感谢和祝福带到，也十分理解你的审慎。如果卓杨先生您有什么决定或者其他提议，可以随时联系我。”居伊·博诺说：“另外，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居伊就好。” . 卓杨和安德鲁·斯温伯恩认识五年多了，早就成为了好朋友。虽然和他的一双子女蜜黛尔和杰弗林也是朋友，但卓杨和他们各论各的，否则按照中国习俗，他得喊安德鲁‘叔叔’。 安德鲁他们家还是他父亲老当家在做主，安德鲁是小儿子，他的两个哥哥都比他要能干些，他有点纨绔的感觉，就像国米主席莫拉蒂。但正是因为女儿蜜黛尔是整个家族的心肝宝贝，安德鲁在家族中的地位不但丝毫不比谁低，反而更受老当家喜欢，父凭女贵。 卓杨邀请蜜黛尔父女二人参观米兰內洛，本来是挺私人的事情，却没想到不但惊动了在米兰內洛坐镇的总监布拉伊达，就连加利亚尼也从市区赶了过来。安德鲁·斯温伯恩就是一没有头衔的没落贵族家的子弟，根本受不起如此重视，但蜜黛尔这个摩纳哥女伯爵的身份却让人不敢怠慢。 “尊敬的蜜黛尔公主殿下，非常荣幸您能来到米兰內洛莅临参观。”加利亚尼和布拉伊达做足了礼仪姿态，欧洲人，尤其是有身份的人特别注重这个。当然，倘若只是英格兰的伯爵或者蜜黛尔的另一个身份比利时女伯爵，他们也不至于这样，如此可见摩纳哥王室爵位的价值。 体育大臣居伊·博诺拜访卓杨给出的筹码，就是摩纳哥的爵位。 第四一三章 人民球队埃弗顿 提起埃弗顿俱乐部，就不能不提昔日队中中国‘名宿’李铁。 2002年7月，在埃弗顿俱乐部赞助商科健的运作下，刚刚在韩日世界杯上‘到此一游’的中国球员李铁和李玮峰以租借形式加盟英超球队埃弗顿。那个时候，个性更鲜明名气也大一些的李玮峰更被外界看好，但谁也没想到，作为亚洲顶级后卫的李玮峰仅仅只在埃弗顿停留四个月、出场一次就匆匆提前结束租借回国，而低调内敛的李铁却在那里一待就是四个赛季。 李铁此人在国内争议颇大，1997年1月作为健力宝‘四小天鹅’之一的他连同李金羽、李玮峰等五名队友被紧急从巴西召回勤王救驾，从此成为知名人物。然而，1997年10强赛时在金州被全场高呼‘换李铁’，也让他刚一成名就成为了中国足球最有名的‘背锅侠’。 四年后的世界杯预选赛亚洲区小组赛中，首战中国队在西安省体10:1战胜马尔代夫，全场唯一丢球正是李铁亲手栽培。先是传球失误，然后紧贴着对手球员跑了三十多米，一不下铲二不犯规，愣是陪着人家带到禁区里打穿了江津的大门。那是马尔代夫全场唯一一次机会，那一天，看台上的卓杨和伙伴们在小雨中同六万五千名球迷一起高呼‘换李铁’。 ‘换李铁’‘换裁判’‘国安傻逼’是全中国球迷很多年自娱式的口号，也最能引起全场的共鸣，如果没有什么骂的了，祭出这老三样保准燃爆球场，哪怕眼目前的这场比赛与李铁和北京国安没有一毛钱关系。 李铁作为一名中场球员，实在让人看不出他有什么能耐，今年都已经31岁了，踢了这么多年别说英超和中超，他在任何联赛中都还是一球未进，球迷和大多数记者对李铁唯一的印象就是非常能跑。可是，他经历过的所有教练，从土鳖到洋帅，从米卢到莫耶斯，却都十分器重他，甚至赞不绝口。 想象创造力是村级的，射门是厂矿级的，个人技术是中乙级的，组织传球是甲b级的，速度身体是甲a级的，防守能力是中超级的，奔跑体能是k联赛级的。但李铁在中场攻防两端的视野和格局却是超越亚洲级别的存在。 他做不到在进攻端一剑封喉和登萍度水，也做不到在防守端冰封千里和横刀立马，但李铁却总能出现在中场最需要的地方，给队友以接应和过渡。他做的全是场上最不起眼的工作，但每一个关键时刻总会有他的身影。 李铁如此特点，再加上他跑不死的体能，能得到所有教练的青睐也就不足为奇了。 2002-03赛季，李铁是埃弗顿中场的绝对主力，他和格拉维森在双后腰位置上的优秀表现是埃弗顿前一个赛季差点降级来年却高居英超第七的重要因素。只可惜，从第二个赛季开始，李铁就遭遇了没完没了的伤病困扰，04-06两个赛季几乎没打什么比赛。 2006年夏天，卓杨以爆记录转会ac米兰的同时，李铁悄无声息从埃弗顿转会英超升班马谢菲尔德联，并在第二年跟随谢联降回到了英冠。今年一月冬窗开启后，31岁的李铁以租借形式加盟中超新军城都谢菲联，结束了自己六年的留洋生涯。 如今中国足球没有了那些年蜂涌留洋的盛况，四大联赛中唯有已经沦为球队替补边缘的科特布斯邵佳一和曼彻斯特城孙继海还在苦苦支撑。郑智在英冠，孙祥也从荷甲返回了上海，董芳卓虽然还在曼联，但弗格森已经打算将他租借回大连了。 至于卓杨，除了联赛登记造册的留底上有显示，已经没有人把他看做中国球员。在人们普遍的印象中，他和突尼斯人萨米·赫迪拉、土耳其人梅苏特·厄齐尔、波兰人克洛泽、加纳人博阿滕一样，中国人卓杨是一名德国球员。 . 送走蜜黛尔和她老爸的隔天，卓杨和他的ac米兰就在圣西罗迎来了07-08赛季联盟杯16强首回合比赛，对手是这两个赛季在英超状态很好的埃弗顿。上赛季绰号‘太妃糖’的埃弗顿排名高居第六，这个赛季赛程过大半更是仅以2分之差排在第五名，很有希望季末杀进下赛季冠军杯。 暂列第四的是谁？当然是阿森纳喽！ 今天做客的埃弗顿几乎全主力出战，但ac米兰还停留在伤病潮中，能排出一套完整阵容的伤病员里，也就小感冒了的八爷和九爷经过这几天的将养爽利了些，安切洛蒂把他俩放进首发阵容里时的样子都有些迫不及待。 高龄球队就是这样，赛季初和赛程过大半时总会遇到这些问题。卓杨最近状态也在回调当中，并不嗨，四天前与拉齐奥的比赛只被打了6分，这在他身上很不寻常。 开场仅仅两分钟，卓杨就用一脚禁区边缘的挑射试了试水，足球被美国门将霍华德单腿起跳腾身点出了场外。 埃弗顿号称‘人民的球队’，球员净是一些明不彰显天赋平均但都扎实稳妥的实力派，但凡出现一点点妖孽值，他们留不下也不会强留，比如鲁尼。但横向比较，球队里还是有一些明星球员的，比如29岁的蒂姆·霍华德。 霍华德是曼联在著名门将巴特斯之后的主力门将，三个赛季期间只有几个月被卡罗尔夺走过一号手套。2005年夏天，前脚同霍华德完成续约，曼联后脚就买来了范德萨，气得霍华德破口大骂：老子要是知道他们会买荷兰人，狗才会续约！ 如此，便恶了弗爵爷，来年就把他甩来了埃弗顿。作为美国足球知名度最高的球星之一，三年红魔豪门生涯，再加上他整天风风火火宣传‘爱纹身，不爱皮草’，这让霍华德成为了埃弗顿的大牌名角。 凭心而论，虽然从拉拉斯到多诺万之流整天嚣张跋扈，但美国足球称得上世界水平的只有他们的门将。十几年来三大门神凯勒、弗里德尔和霍华德轮番镇守，此位置实力不输给任何一支国家队。 不过，埃弗顿如今队内最大牌的球星另有其人，他才是真正豪门级别的球员，巅峰时期被诸多俱乐部疯抢，他的边路突破和他的臭嘴一样惊世骇俗。 第四一四章 人民教练莫耶斯 埃弗顿主教练站在场边，看着ac米兰边锋卓杨恣意在两个边路轮番突破，他没有借今怀古想起曾经麾下的中国球员李铁，而是念叨起了队中昔日边路绝顶高手、荷兰人范德梅德。 安迪·范德梅德是前些年阿贾克斯造星工厂最先大鸣大放的产品，那时候他可比同在队中的伊布、米多、斯内德、范德法特名气大多了。伊布称范德梅德为‘我最好的基友’，咖啡马克斯维尔和范德维德蜜里调油，此二人也是他在足坛最好的朋友。 不过，这个货的那张臭嘴和他的球技一样绚烂，什么事都要喷一喷，什么人都敢喷，伊布很可能就是在那时候被他传染的。但俩人也有区别，伊布属于狂喷，老子天下第一，范德梅德则是怨妇喷，没完没了的抱怨。 阿贾克斯被他喷得氤氲烟云，眼睛都睁不开，俱乐部像送瘟神一样送走了他。经纪人拉伊奥拉将范德梅德带去了老朋友莫拉蒂的国际米兰，事实证明，这是胖子为数不多的几次转会败笔之一，甚至是最大败笔。 那时候的国米正处于胡搞乱来阶段，和范德梅德同位置的右边前卫都一口气囤积了五个，主教练跟走马灯似的，整个一线队有将近四十人。一开始范德梅德表现一如既往惊艳，意甲当轮最佳阵容和欧冠本轮最佳时不时有他，但随着和主教练扎切罗尼尿不到一个壶里，一肚子怨气的范德梅德把皮内蒂纳训练基地喷得乌烟瘴气，扎切罗尼脸上的口水就没干过，莫拉蒂头发老是湿漉漉的。 除了令人赏心悦目的高额薪水是唯一收获，天纵奇才范德梅德在国际米兰走上了下坡路。他最好的两个朋友来到国际米兰时，这里早不见了他的身影。2005年夏天，胖子把他送到了埃弗顿，900万英镑的身价破了埃弗顿历史转会记录。 老规矩，一开始大杀四方，但不到一年，范德梅德在一次酒后昏迷被她的女人紧急送往医院抢救，医生和警方从他胃里发现了大量毒品。从此，昔日纵横天才一蹶不振，最近一个半赛季再也没有为埃弗顿出场过。 时至今日，29岁的安迪·范德梅德想的最多的是混到明年夏天合同到期后，退役了去干什么。虽然天才陨落，但友谊万古长存，伊布已经答应将来为范德梅德的回忆录写序，为此他还虚心向蒙二哥请教怎么作诗。 . 大卫·莫耶斯看着卓杨和加图索、布罗基三人携手在场上不但牢牢压制住托尼·希伯特和莱顿·拜恩斯两个边后卫，还迫使皮纳尔和卡希尔两个边前卫缩手缩脚，使得面对意大利球队本该最为有效的边路进攻严重受挫，他感觉自己没有什么好办法。 不管英超怎么风风火火繁花似锦，但英国（英苏威爱北）足坛本土教练的水平落后于其他四大联赛却是不争的事实。尤其现如今在百舸争流的中生代教练这个层面，苏格兰人莫耶斯或许是唯一还能拿得出手的人物。 弗格森老爷子千万不敢倒，他倒了英国足坛再就没有能和欧陆大腕教练平起平坐的底气了。如今英格兰国家队都开天辟地头一回用外人来执牛耳，意大利名帅卡佩罗是以救世主的形象降临而来，英格兰人终于明白自尊心不能当饭吃。再看看已经略显萧条的意甲，一水儿的本土教练，这才叫底蕴。 弗爵爷有时也不免心中凄凉，虽然他对外宣称自己看好的接班人是穆里尼奥和克洛普，但实际上他内心里还是最希望老乡莫耶斯能有出息接过自己在曼联的枪。 1998年，英乙球队普雷斯顿34岁的队长莫耶斯被火线任命为兼职主教练，因为普雷斯顿没钱去请知名教头。没成想排名垫底的普雷斯顿到了季末非但保级成功，而且还打进了升级附加赛。于是，莫耶斯索性从球员退役，一门心思干起了教练。 实话实说，莫耶斯在执教上并没有出奇之处，没有神来之笔也没有战术革新，自身也不具备什么槽点和嗨点。但万事万物都讲究一个风水，‘人民的教练’莫耶斯和‘人民的球队’埃弗顿明显八字相投。他在这里不但把濒临降级的埃弗顿一口气带成了可以威胁传统四强的英超劲旅，而且还培养出了鲁尼这样的天才。更为神奇的是，这一切都是莫耶斯在保证俱乐部财政平衡的情况下完成的。 据说李铁当年从埃弗顿只能拿到10万英镑的年薪，还有10万美元补贴是科建公司给的。在薪水一贯比较浮夸的英超，作为主力球员能容忍近乎于羞辱的价钱，可见李铁对足球的执着，也能说明埃弗顿多会过日子。 多年后事实证明，莫耶斯离开埃弗顿后到哪里也玩不转，他并不比其他英国籍教练高明，‘千古奇冤莫耶斯’的梗也只是一种调侃。但2008年的现在，却正是莫耶斯作为教练最青云直上的鸿运年代。 莫耶斯自然清楚ac米兰目前伤兵满营且状态不佳的现况，如果能借此良机在联盟杯中干掉昔日霸主和当今欧洲新王的对手，无疑能让自己蜚声海内外。同为中生代教练，莫耶斯在名气上相差安切洛蒂十万八千里。 可莫耶斯没有想到，米兰最具威胁的卓杨即便不在最佳状态，却依然能单枪匹马压制住埃弗顿整个中后场，若非因扎吉错失了几次机会，若非自家两个中后卫和门将表现神勇，估计这会儿很难维持住平局。 埃弗顿即便不能在客场拿下胜利，也需要至少一个客场进球，这样会对自己先客后主的赛程形成极大优势。再三思量之下，莫耶斯决定在下半时改变预想的屯兵后场利用防守反击打出偷袭战的战术思想，用主动的进攻来试试ac米兰的老迈防线。 想到这里，莫耶斯对西班牙球员阿尔特塔说：“米克尔，留下来热身，下半时开场你上。” 一声长哨，沉闷的上半场结束了。米克尔·阿尔特塔偷眼看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卓杨，他看见了他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第四一五章 因扎吉花期漫漫 下半时开场，埃弗顿走马换将，米克尔·阿尔特塔换下前锋小将、尼日利亚人阿尼切贝。卓杨没有在意这个换人，但他歪着头看了阿尔特塔两眼，因为他早就听说过此人，在阿尔特塔还没有成名之前。 阿尔特塔是西班牙球员的异类，倒不是说他的球风，而是他的经历。此君出身拉玛西亚，但长成后并不被巴塞罗那看重，一次也没代表巴萨一线队出战过。18岁那年，阿尔特塔被租借到巴黎圣日耳曼，和罗纳尔迪尼奥当了两年队友，中规中矩的样子，没留下多少痕迹。 西班牙球员在西甲之外成功的不多，尤其球风狂野的英伦三岛最令他们深恶痛绝，但阿尔特塔却偏偏此后在格拉斯哥流浪者踢得风生水起。2004年夏天，德甲升班马马迪堡为了给队长兼灵魂卓杨寻找一个弱化版的类型替补，在拐带明塔尔未果后，渣叔克洛普瞄上了想离开苏格兰的阿尔特塔。 那一年，22岁的阿尔特塔的确动心了，联盟杯冠军史上唯一的一个乙级球队，马迪堡霞光万丈的朝气很吸引他。但家乡球队皇家社会伸来的橄榄枝最终让阿尔特塔的一腔乡愁占了上风。 接下来的那个赛季，是阿尔特塔最后悔的一年，他在皇家社会表现得比一坨屎也好不到哪去，莫耶斯发出的邀请让他就像逃离恶魔岛一样逃离了西甲。至此，阿尔特塔总算明白了，自己和正常西班牙球员不一样，西甲绝非自己的善地。 阿尔特塔喜欢动脑子，今年26岁的他时常还在思索：当年婉拒马迪堡到底是得还是失？他错过了那两年马迪堡一飞冲天的秀丽胜景，也许还失去了后卓杨时代成为马迪堡新灵魂的机会。但他现在是埃弗顿最优秀的球员，是这里的核心。 卓杨知道阿尔特塔当年和马迪堡擦肩而过的这个桥段，也知道他现在是埃弗顿的no·1，上半时还奇怪他为什么没有上场。既然差点成为自己的轮换二号，那阿尔特塔是什么样的球员类型就无需赘言了。 . 上半时场面十分沉闷，ac米兰攻入前场三十米区域次数更多，但实际形成有效威胁射门的机会并不多。卓杨在两个边路游弋可以牵制住埃弗顿的两翼齐飞，但却并不能打透由雅博和莱斯科特组成的最后防线。 如此一来，安切洛蒂和莫耶斯能看出卓杨对于这个僵持局面的重要性，可他在镜头里的亮点却不多，一副任劳任怨勤勤恳恳的样子。 倒是古尔库夫更上镜些，法国天才替代卡卡出现在前腰位置，几次割裂式直塞颇显‘齐达内接班人’功底。只可惜九爷因扎吉遭遇漫漫花期，场上尽显迟钝和慵懒，生生辜负了。 埃弗顿这边，双前锋阿尼切贝和安迪·约翰逊更是几乎没给米兰防线造成什么威胁，隔靴搔痒都谈不上。这会儿阿尼切贝下去后，埃弗顿改打4-5-1，中场厚度猛增，阿尔特塔就是莫耶斯精心准备的后手剑。如此工于心计，在莫耶斯这里并不常见。 就在圣西罗的空气都变得无趣的时候，埃弗顿进球了。 第52分钟，澳大利亚人卡希尔带球突破了加图索，内切至禁区前传给了身侧的阿尔特塔。塞尔吉尼奥的扑抢过于急切，被阿尔特塔轻易闪躲开，在博内拉和卡拉泽马上就要包夹到位之际，阿尔特塔抢先左脚低射，卡拉奇扑救的动作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俱乐部刚决定了拿下联盟杯的赛季目标，出门就在主场落后，万一失利恐怕有点说不过去。安切洛蒂把替补席上人全部赶出去热身，其实他们中场休息时已经热过了。 第60分钟，吉桃子拉迪诺站在了场边，他准备换下9号因扎吉。 九爷如今身陷花期，竞技水准至少下降了两个档次，但心态上最少又升华了一个境界。当年卓杨遭遇瓶劲时，因为年轻难免焦急，可到了九爷这个岁数，心中有底反而处惊不乱，越发显得古井无波，虽然脚底下很臭，拙劣得像一个水货。 花期的黯然，黎明前的黑暗。球迷从来不觉得九爷状态不好，皮波只要能上场大家就会可着劲儿欢呼，媒体们则认为和歌后萝拉·普西妮的情变使得因扎吉陷入了低迷。但九爷这辈子在花丛里辗转返侧片叶不沾身，情和欲绝不会成为他的坎儿。 射门迈不开腿，跑位张不开嘴。可九爷却越发风轻云淡，丝毫没有战战兢兢和羞耻感，也不知道他看似俊俏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埃莫森中场贴地长传，线路顶端卓杨跑动迎向来球，菲利普·内维尔紧紧跟在他身侧。听到身后斜插而过的九爷一声轻呼，卓杨猛然岔开双腿忽而半转身，这是要骗过内维尔后把球漏过。 虽然没有他哥曼联队长加里·内维尔那么出名，但f·内维尔也不是善茬。当他发觉卓杨的漏球企图后，当即横向放铲，卓杨敢漏球准是他的。 然而，能铲天截地断空气的内维尔却只收获了一堆草屑，卓杨假漏实磕，腰都拧成了水蛇，脚后跟轻轻把足球从胯下撩回了右侧，就在躺睁大眼睛的内维尔鼻子前把球弹给了古尔库夫。远端的阿尔特塔看到这一幕骚气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一个西班牙技术型球员想玩出这个，门儿也没有。 卓杨向禁区内左侧插去，和因扎吉形成呼应与对敌牵制。古尔库夫慢盘两步后轻抖脚腕，足球吊向右侧找寻因扎吉。 九爷丢人了，他不但没有用鬼魅步伐甩开雅博，反而被人家抢在了身前。身高力量都不是九爷该玩的东西，这个球眼看没了，卓杨已经停下了前冲的脚步，盯防卓杨的莱斯科特也停下来打算歇歇气。 花期九爷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勇气，皮波无论情场还是球场都不是怂人。好一个因九爷，只见他隔着黑大个儿雅博呲牙咧嘴纵身起跳，愣是把自己扔在了对手的身上。 1米88的尼日利亚后卫约瑟夫·雅博大意了，他被1米81而且从来不擅长硬碰硬呛火的因扎吉由后抢上了落点，0.1秒的差距，足球被九爷用太阳穴横向顶走。 无人盯防的卓杨舒舒服服凌空扫射的手的同时，因扎吉被雅博的肩头隔住如杠杆的支点，九爷直体在空中大风车，旋转满了一圈半才自由落体平拍在地上。 ‘啪——！’尘土飞扬。 第四一六章 古迪逊公园球场 回到古迪逊公园球场，埃弗顿发现对手ac米兰大变脸了。 一个星期前，两队在圣西罗战成1:1平，清秀俊朗的斯文败类因扎吉用一记舍生忘死型的悍勇头球助攻卓杨扳平了比分。不管九爷那场比赛前边浪费了多少机会，不管他臭不可闻的跑位让队友吃了多少苍蝇，但只凭借这一下，罗森内里就把全场最佳给了九爷。他们实在太爱他了。 那一天，卓杨射门建功后看见九爷仰面躺在草皮上双臂伸开掌心向天，张开大嘴圆睁虎目，痴呆呆看着天空，像是在吸纳天地元气之精华，也像在凝固时空。 卓杨大喜过望，飞身而至侧卧在因扎吉身旁，深情款款地轻声询问：“九爷，突破了？开花了？” 因扎吉没有回答，依然五心向天至诚感悟。 卓杨开心得心花怒放。“恭祝九爷花开富贵，法力无边。” 因扎吉没有回答，依然洞悉天地彻骨铭心。 卓杨唱起了祝贺的歌谣：“好一朵美丽地茉莉花……” 因扎吉嗓子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呃——’，像来自地狱的冤魂。半晌，“开……个茄子，我岔气了。” 卓杨：“……” . 古迪逊公园球场建于1892年，那一年一个叫周树人的十二岁孩子正热衷于躲着教书先生在三味书屋后面的花园里摘蝉蜕。虽然因为晚了两个月建成，古迪逊公园没能成为世界最古老的‘十大’球场，但他是第一座四面都有双层看台的足球场。 时间已经到了三月中旬，欧洲的天气暖和了很多，今天利物浦的天空也露出了久违的晴朗。虽然黄昏来临时空气中依然透着寒意，但被一个冬天的阴霾憋坏了的女人们迫不及待地换上了靓丽的春衫，古迪逊公园看台上蜂蝶齐舞，卓杨站在场地中间似乎都能闻见淡淡的脂粉香。 埃弗顿虽然不是什么传统豪门，可这里的女球迷因为久居英超的关系，也算见多识广，豪门过往并不稀罕。但今天的对手ac米兰却不一样，因为他们是人世间颜值最高的一家豪门。 ac米兰也颇给默西赛德郡妇女们面子，今天一众老小帅哥齐齐登场，相对于一个星期前的圣西罗之战，ac米兰变了脸。 其实在4天前的联赛中，大部分伤号就已经复出了，而且老少爷们儿就像蓄满了血槽似的，在客场轻松杀了恩波利一个4:1。帕托、卡卡、安布罗西尼上半时就各进一球，早早锁定了胜局。 那一场卓杨没有进球也没有直接助攻，中场休息时就被吉桃子换下，他赛后得了7分，还是很不错的。与他一起下场的还有恩波利主帅马莱萨尼，他因为对主裁判出口不逊被罚上了看台。 下半时，恩波利几位‘米兰系’球员连线，马尔佐拉蒂抢断，安东尼尼突破，阿巴特传球，30岁的绍达蒂攻破了老东家的大门。26岁的左后卫安东尼尼、22岁的右后卫伊尼亚齐奥·阿巴特、22岁的中后卫马尔佐拉蒂都是ac米兰租借给恩波利的，前两位下赛季很有希望被米兰收回。 终场前吉桃子打进最后一球的时候，卓杨在替补席上正和帕托把牛逼吹得热火朝天，鸭子第60分钟时被帕洛斯基换下。 到了今天，首发阵容里又加上了内斯塔和皮尔洛以及扬库洛夫斯基，相比一个星期前焕然一新，如此厉兵秣马让莫耶斯麾下的将士看得心里直打鼓。 然而，开场又是埃弗顿先拔了头筹。前锋安迪·约翰逊沿边路疾走，右后卫博内拉试图将他逼出场外，却被这哥们儿猛然切了进去。马尔蒂尼上前拦截，刚一伸腿，约翰逊就踩着禁区线摔了个脆的。 到底是点球还是任意球，两边人马吵得不可开交，捷克籍主裁判卡夫卡顶住主场的压力，判罚了直接任意球。搭人墙的时候，九爷给卓杨说：“这个货是假摔，腿挂腿，他故意找的。” “你确定？我没看出来呀！马队也没说什么嘛。”卓杨很惊奇。 “保罗那是懒得计较，知道计较也没用。但这些东西怎么可能瞒得住我皮波？”九爷撇着嘴十分不屑。 安迪·约翰逊是英超有名的假摔王，据说c罗的跳水爱好就是被他勾起来的，因为那一年曼联主场被水晶宫2:2逼平，水晶宫前锋约翰逊两次假摔赢来两个点球，弗爵爷气得火冒三丈的同时，一扇新的技艺大门在好学的c罗面前徐徐打开。 前切尔西主帅穆里尼奥曾经公开说过，他最厌恶的英超球员就是安迪·约翰逊。也能理解，辛辛苦苦摆好了大巴，这个货一个假摔点球你就全部白费功夫。 . 阿尔特塔绕过人墙的外弧线球直挂死角而入！如此近的距离，他的脚法的确很出色。 “九爷，你可是假摔的祖师爷，不露两手让大家见识一下？”等着重新开球时，卓杨问因扎吉。 刚才卓杨也问了马队，马尔蒂尼说约翰逊的确是在找犯规。其实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刚才约翰逊拿一下并不是假摔，因为两个人的确有接触，而且的确是因为受阻于防守而摔倒，马尔蒂尼没有碰到球。 但约翰逊是不是存心在找犯规，或者这种阻挡是不是真的能造成他摔倒，那就只有他自己和老天爷知道了。自由心证的东西，只看各自立场。 对于卓杨和ac米兰的球员来说，只要不是我们把你踢得横飞起来，那你就是假摔。 “假摔是一门艺术，它分三种境界。”因扎吉说话的口吻像个算命的。“英国佬那两下子，只是最低的一种。” “哦，愿闻其详。” “骗过裁判的假摔，不算什么英雄，充其量只算是入门。”因扎吉诲人不倦。“裁判就像一个善良得不相信世界存在欺骗的虔诚老修女。在鸡蛋和石头面前，他们永远无条件地站在鸡蛋那边。只要你弱，你就有理。” “这就是假摔的第三种境界，也是最低的一种，安迪·约翰逊就属此类。这样的假摔只需要一点点演技就足够了，卓杨，你的假摔也勉强刚够上这个档次。” 卓杨：“……” 第四一七章 假摔的三种境界 “九爷，我觉得你这么说不客观，我的假摔还是很逼真的。”卓杨一脸不服气。 因扎吉没有反驳他，而是继续着自己的科普。“第二种境界，是要能骗过对手，这就要高级一些了。” “对手是你的敌人，即便是真的被他踢倒了，他都会认为你是在假装。所以，怎么骗过对手，已经不仅仅是一种表演，而是一门学问。” “如何用强忍的悲愤诱发出凶残对手心底仅存的良知？如何用欲盖弥彰的痛苦使得这种良知变成愧疚？如何让他在九十分钟里一直对你产生亏欠心理？卓杨，足球是一门学问，假摔也是，讲究一个唱念坐打。” 卓杨服了，他想起了五年前被他阴了的翁特哈兴前锋科帕多。好像很久和这哥们儿没联系了，前一阵子听疯狗说他在霍芬海姆，不怎么能踢得上比赛。 “九爷，您一定是这种境界，出神入化的假摔大师。” ‘嗤~’因扎吉鼻子里发出细不可闻的一声轻笑。“能骗过对手，的确算高明了，勉强算得上是个高手。但是，学海无涯，上下求索。在真正的境界面前，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什么是假摔真正的境界？” “欲要骗人，先骗自己！”九爷说：“能骗过自己的假摔才是真正的艺术。” “你一定要坚信自己就是一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你要发自肺腑地相信，你有一颗柔软的少女心。对手冲向你，不是要准备犯规，而是在侵犯你，是要侵犯你的贞操。” “你失去了纯洁的身体，你被肮脏的对手玷污了，你丢失了自己的圣洁，你对这个世界绝望了，生无可恋。哀莫大于心死，这个时候，你眼神里流露出的不再是愤怒和悲伤，而是一种遗弃和空洞，你绝望的死气弥漫在整个球场之上。” “这，才是假摔的最高境界。抵达这个层次，其实已经不再是假摔，你的艺术升华了。你每一次摔倒，都是为艺术献身，这，已经变成了真摔。” 卓杨听得瞠目结舌：九爷这个逼装得比脸盆都大。 “所以说……”因扎吉露出慈祥的笑容：“我从来不假摔，每一次都是真摔。” “九爷……俗语说，光说不练假把式。您老人家说的天花烂坠，不如示范一个让小卓我开开眼。” 因扎吉的笑容又变得高深莫测。“卓杨，你是个妙人，哥喜欢你，今儿皮波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假摔的最高境界——死去活来！” . 客场落后了，但老少爷们儿都没慌，还是按照赛前部署一板一眼和埃弗顿打起了控制战。都是老球油子，知道同英超球队比赛，绝不能和他们一样冲起来打乱战。 扬库在后场断球后，没有贸然打反击，而是交给皮尔洛规划组织。阿尔特塔前来骚扰，皮少便没有纠缠，把足球推给了卓杨。 今天卓杨和卡卡打双前腰，也可以把他俩看成两个前腰型边前卫。他俩后面是加图索和皮尔洛，前边则是九爷和帕托。后防线从右至左博内马扬，迪达还在歇着，卡拉奇最近连续首发。 卓杨遭遇了f·内维尔和卡斯利的包夹，他也没有强行黏球，侧身敲给了左侧跑位的卡卡。埃弗顿中后场防守很讲究，卡希尔没有给卡卡留下提速的空间。 因扎吉启动了，虽然脚步不快，但他很巧妙地从肋部开始横跑，就等着卡卡出脚传球的瞬间他反越位刺穿防线。 卡卡没有让九爷失望，碎步虚晃后用脚尖从卡希尔裆下捅出一记斜传。因扎吉转身了，边裁跟着往下跑了，卓杨把眼睛睁大了。 球到人到，埃弗顿中后卫约瑟夫·雅博在内侧紧紧贴住因扎吉。 26岁的雅博是尼日利亚国家队的副队长，六年前李玮峰正是因为在和他的竞争中一败涂地才未能在埃弗顿站脚跟。六年时间过去，雅博早已成为了一名集经验和实力于一身的优秀英超中后卫。 雅博对因扎吉心有余悸，一个星期前让瘦弱‘矮小’的九爷由身后从他脑袋上顶出了一级绝命助攻，这简直是奇耻大辱，类似于在nba被人骑扣。倘若是在跑位和抢点中输给了因扎吉这样的当世名将还则罢了，可在硬碰硬上吃了这么大一个憋着实令人恼火。 雅博很聪明，他卡住因扎吉的内侧让他无法横传也无法起脚射门，因扎吉几次佯装射门的假动作虽然也骗了他，但瞬间雅博就恢复了正常防守姿态。 因扎吉第三次虚射，随即往下再趟球，肩膀还做出一个抢身位的动作。雅博连忙伸腿架臂，因扎吉应声而倒，摔得痛不欲生。 雅博都傻了！卓杨也傻了！ 西班牙主裁判拉奥斯哨子紧吹，大步流星冲到事发地点，抬手就是一张黄牌。 卓杨满脑袋黑线：九爷，您这也太假了吧？别说裁判，连条狗也骗不过呀？ 雅博哭笑不得，因扎吉坐在地上低着头像是在找地缝。他和雅博根本就没发生接触，不但没有接触，而且频率位置什么都不对，这个假摔假得不能再假了。 “九爷，这……你是在给我示范错误动作呢吧？” “失误，纯属失误，你知道，人总有……马总有……花期……失误。” “其实你刚才强行射一脚，没准就有了。摔成这样，怕是脱裤……得不偿失。”卓杨说。 “都给你说了是失误，我这么大年纪很奇怪吗？”因扎吉涨红着脸但还是强自风轻云淡。“等一下我给你表演一次真正的最高境界假摔，相信我！” “不信！别回头没摔好再给罚下去，马队是舍不得骂你，要知道是我怂恿的，哼哼，半个月耳根子也甭想清静。”卓杨看因扎吉的眼神里写满了‘嘴炮’二字。“再说了，咱们也不缺这个点球，正常打下去一样能赢，费那个劲干嘛！” “卓杨，你这样说伤到我的心了，我很难过。我今儿非摔不可，让你知道皮波绝不是只会耍嘴炮。” “有本事你来个帽子戏法？我就信你不是嘴炮。” 因扎吉：“……” 第四一八章 真摔假摔分不清 上半时第20分钟，因扎吉拙劣的假摔为自己召来一张黄牌，场上比分还是1:0，主队在前客队在后，总比分ac米兰1:2落后。 英格兰的客场不好打，埃弗顿虽然称不上豪门，但他们却是如今英超的中坚力量，这样的球队往往韧性十足，遇强不弱。此类型球队中总是充斥着许多实力派的万金油球员，而今天卓杨的主要对手菲利普·内维尔（昵称：菲尔）就是埃弗顿最万的一盒金油。 今年31岁的菲尔和他的哥哥、曼联队长加里·内维尔一样，都出自曼联那届著名的‘九二级’青训。不过，那时候曼联实在人才济济，中后场全能的菲尔在英格兰国家队的位置都要比在曼联稳固。在曼联替补席上差不多奉献完自己最黄金的岁月后，2005年夏天他转会来到了埃弗顿。 如今菲利普·内维尔是埃弗顿的队长，后腰上的一把锁。 菲尔总想把卓杨锁起来，但就像套马杆的汉子把绳圈扔出去却总被野马逃掉一样，上半时都还没踢完，他就被卓杨遛得气喘吁吁。 卓杨又一次挂着菲尔带球往前冲，菲尔心里那个气呀！好几次了，他连拉带拽也把人留不下来，放铲全部走空不说，反而让卓杨反着手在他腰眼上又掐又拧，诉不尽的委屈。 知道菲尔一个人很难搞得定卓杨，李·卡斯利扔下卡卡从侧面上来包夹。当年埃弗顿中场双后腰铁打不动的是丹麦人格拉维森，李铁和这位卡斯利竞争另一个位置。头一年李铁稍占上风，后来就是卡斯利拿到先手了。 卓杨用胳膊把菲尔架开半尺，都以为他会传给落空了的卡卡，可卓杨却在轰隆而来卡斯利放铲前直塞禁区，因扎吉又开始了。 就像刚才一样，雅博用自己强壮的身体把因扎吉往外侧挤，九爷则拼命带球护球忙得不亦乐乎。 因扎吉抬右脚虚射，雅博赶紧放开手心里的球衣抬腿拦截，真的假的都必须拦着一下。因扎吉顺势脚外侧横拨，同雅博拉开一点距离后，再次抬起右脚。 这是要真射了！如此名动天下的射手，即便角度不是很理想，霍华德也封住了前门柱，但雅博丝毫不敢大意，火光间把自己扔出去就是扫堂腿式的飞铲。 因扎吉再次腾空而起，在空中完成屈体翻腾一周半后，像一只破麻袋似的摔在了草皮上，主裁判拉奥斯哨音随即响起。 看到黄牌加点球的判罚，卓杨在心中给因扎吉竖起了大拇指：果真不是盖的，九爷把裁判骗了。 跑过去后，又听见雅博弯腰在给因扎吉连胜抱歉：“我操，我还以为你真要射呢，咋还是假动作嘛！”脸上愧疚的表情不知道是因为点球还是老九爷。 卓杨服了：黑大个不是个傻子，可他在九爷面前还嫩的很呢！ 再看因扎吉，强忍着痛苦的委屈寂寥真得就像被人夺走了贞操一样，微微皱起的眉头和空洞的眼神，蜷缩着的身体以及若有若无的呻吟，让人不由得为之怜惜。 卓杨膜拜：演戏演全套，九爷的神情绝不是装的，他把自己都骗得一楞一楞，果然已至化境。 直到九爷被担架抬下去，卓杨还在由衷赞叹因扎吉出神入化惊天地泣鬼神的假摔境界；直到他将点球打进扳平了比分，因扎吉在场下又是喷着喷那，卓杨仍然敬仰之心滔滔不绝。 直到场边举起11号换9号，吉桃子拉迪诺跑上了场，卓杨心里这才‘咯噔’一下：我操，难不成是真被干翻了？ 上半时第40分钟，因扎吉创造点球卓杨把比分扳成1:1平，客场进球优势拉平，但因扎吉被埃弗顿后卫雅博铲伤踝关节，不得不被换下场。 中场休息时，卓杨怔怔地看着脚踝被包成砂锅那么大的因扎吉。“九爷……，你这是……来真的？” 因扎吉依旧风轻云淡，清澈的眼神仿佛孩子一般。“卓杨，今天天气不错呢，就是风有些大。” . 九爷说得没错，今天的确风很大，英伦三岛本来就是个一年只刮一场风的地方，年初一到三十。 古迪逊公园球场当初修的时候就在市中心，所以很快它的周围便密密麻麻盖满了高大建筑。这也就造成虽然建成一百多年了，但古迪逊公园球场却从来没有扩建过，因为周围连钉子插进去的地方都没有了。当初修它花了3000英镑，是3000，不是3000万。现在，哼哼…… 别说没有扩建，就连大的翻修也没有弄过，百多年来就是时不时修修补补而已，它和一百年前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 据说不光球场建筑，古迪逊的草皮也没有更换过，因为草皮下面葬满了历代埃弗顿死忠球迷的骨灰，满坑满谷。这的确是文化和习俗不同，要放在中国，不说晚上踢球会感觉阴森，就这死了还被千人踩万人踏也不是个事儿。 因为风大，英伦三岛的老球场在现代基本上都做了防风改建，尽可能把刮大风对比赛的影响降到最低。而且英超所有训练基地也都在训练场边栽起了高大密林，这对他们技术化进步有十分明显的作用，否则大风里只能继续玩长传冲吊到死。 埃弗顿在自己的训练场也种了树，但古迪逊公园球场却没办法做防风改建，要改建就需要向外扩，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红军利物浦正在计划修建新球场，名叫‘斯坦利公园球场’或者‘新安菲尔德’，利物浦市政府建议太妃糖和红军将来共用斯坦利公园球场，差点没被这两家死敌骂死。 今天的风很大，而且因为球场周围高楼林立的原因，风刮进球场里的风向一点都不固定，时有时无，忽大忽小，指东打西，就跟调戏似的，相当轻佻。 . 上半时安迪·约翰逊在马尔蒂尼这里骗了一个任意球，马队嘴上没有计较，裁判哨子响起再计较没什么意义。可埃弗顿凭借这个任意球领先了，这就让马队有点不忿：行走江湖数十载，最后一年还被你个光头玩一下，正如卓杨常说的那样，鲁班门前盘斧子，你是吃了脏东西。 马尔蒂尼给老伙计内斯塔使了个眼色，两个感天动地的老骨头便盯上了‘假摔狂魔’安迪·约翰逊。 第四一九章 马尔蒂尼大风杀 原本有头发的人推个大光头，和本身已经掉光了的秃瓢，概念截然不同，就是猕猴桃和鸡蛋的区别。而埃弗顿前锋安迪·约翰逊就是鸡蛋中的极品，锃明瓦亮。 27岁的约翰逊是埃弗顿薪水最高的球员，这位矮凶矮凶的光头边锋曾在04-05赛季英超打进过21个球，刀疤那一年才进了25个。不过，自从05年转会到埃弗顿之后，他就逐渐沉迷于假摔中甘之若饴。正如穆里尼奥所言，约翰逊是‘用一生来追求假摔’的‘毫无诚信之人’。为此，约翰逊还差点上法院状告穆帅诽谤。 其实，约翰逊的假摔并不高明，完全达不到因扎吉所描绘的那种境界，他只不过是敢摔而已，以数量见长，广种薄收。否则，他也不会落下个‘假摔大王’的美名，搞得人尽皆知臭名远扬。 上半时那一下，约翰逊本来是要摔点球的，可惜没计算好早了半步，但线上的事情就在模棱两可之间，要换成不是马尔蒂尼，没准他就摔进去了。 马尔蒂尼和内斯塔留了神，谁要是再能把这两位神仙阴了，那真值得吹嘘一辈子了。一直踢到下半时这会儿，约翰逊再也没能找到一试跳水的机会。 拜恩斯下底后抠传给阿尔特塔，西班牙前腰横向一抹闪开皮尔洛的逼抢，从另一侧把球斜向传给了约翰逊，光头强顺势一拎便进了禁区。 内美人抢上来把他往底线赶，加图索此时恰好回收盯住了准备接应的阿尔特塔，如此一来，马尔蒂尼就有了短暂的闲暇时光。 马队从身侧逼向约翰逊的同时，口中低吟招呼内斯塔：“内少！”两个老妖怪根本无须再多交流什么，接下来要干嘛立马就有了默契。 只见风姿绰约的内美人瞬间化身山野莽匪，起右腿离地一尺横扫而来，目标明显不是足球而是约翰逊的迎面骨。与此同时，仙风道骨的马尔蒂尼也摇身一变狼牙棒，由后悍然下铲的气势不禁令人追忆起匈奴王阿提拉的嗜血。 约翰逊大喜过望，后腿拖住片刻后随即惨烈而起，就像被雷劈了一样。 光头强在地上抱住小腿翻滚不休，凄惨的叫喊仿佛全身筋骨寸断。待到意料之中的哨声响起时，约翰逊翻滚百忙之中斜眼偷看，却发现内斯塔和马尔蒂尼两人一个叉腰一个抱臂就站在他身旁，眼神中无尽的戏虐和嘲笑。 内斯塔根本没有踢他，马尔蒂尼根本没有铲他，二位神仙只是同时做了一个样子，点到为止都算不上，假动作犯规，离着他还有一光年的距离。在其他人看来，约翰逊就像是被遥控的弹簧人，他的表演充满了夸张和虚假，完全不入流，街上头一天出来业余碰瓷的老汉也比他像那么回事。 气得火冒三丈的西班牙主裁判拉奥斯都等不及约翰逊从地上起来，迫不及待冲着他亮出了黄牌，紧接着就是红牌。上半时光头强和博内拉发生冲突，俩人有黄在先。 出师未捷身先死，安迪·约翰逊往场下走去的时候还在一步三回头，眼神里尽是不甘和凄凉，三月的春风也不能抚慰他的灵魂。约翰逊怎么也想不通看起来眉清目秀一脸正气的马尔蒂尼和内斯塔怎么就那么鸡贼，假模假式的动作从气势到节奏逼真到无以复加。 马队和内美人两位足坛老炮儿携手给约翰逊上了人生一课：假摔不是这么玩滴，假摔是一门艺术，是一种境界。 . 主裁判判罚了米兰禁区内的后场任意球，卡拉奇将足球放好后发现马尔蒂尼摆手让他走开。卡拉奇守门手上的功夫相当凑合，但脚底下却着实一般，长传准头基本靠人品。 马队慢悠悠懒洋洋拉开助跑距离，其实眼睛一直在观察前场态势，瞧见卓杨远远给他打出一个隐秘手势后，马队随即开始了助跑。右脚掌前三分之一击球的同时，卓杨也在前场突然内切前插，马尔蒂尼和他瞄的都是弧顶外四十米线。 精确到颠毫的长传一直都是马队在中后卫位置上开发出的绝活，但这一次他有点丢人了，这一脚明显给得有点大，足球在飞行末端有一个怪异地加速，卓杨跳起来把脖子都快伸成长颈鹿了也没能够上足球。 足球越过卓杨和蜂拥围堵的众人，狠狠砸在他们后面的草地上，瞬间又猛然弹起，来时多高去时便有多高。 霍华德门将本来是要出击的，可才到半截就发现所有人都漏了顶。他急忙刹车驻足，足球反弹后依据经验观察，他现在的位置恰好能摘下第二落点。 足球在即将抵达霍华德的防空区域时，突然又有一个怪异的加速平飞，直接掠过他的头顶后才又下坠，下坠地点刚好是在球门线上。‘唰！’ 马尔蒂尼后场超过九十米的直接任意球射门一剑封喉！ 都说了今天风很大，古迪逊公园球场又不防风，都说了今天的风很怪异，时有时无时大时小。这个球不是被马队踢进去的，是风把他吹进去的。风是英国的风，但进球算意大利的。全场第71分钟，ac米兰2:1，总比分3:2，埃弗顿必须最少再进两个。 蒂姆·霍华德是个有心人，直到四年后他终于等到照猫画虎的机会，在对阵博尔顿的英超比赛中借助风力打进了如出一辙的进球，他才终于心满意足。那一天，他成为了英超第四位进球的门将，赛后采访时他说： ——“大风是门将的敌人，我能体会得到他（对方守门员）的感受。我曾经被伟大的马尔蒂尼用同样的方式击败过，那种滋味简直糟透了。” . 卓杨把马尔蒂尼由后拦腰抱起原地甩着转圈，再放下来时四十岁的马队晕头转向站都站不稳，虽然嘴上说卓杨没大没小瞎胡搞，但马尔蒂尼脸上幸福的样子仿佛洞房门口的新郎官。 “马队，都牛逼成这样儿了，退什么役呐！再踢两年根本不叫事儿。”卓杨的笑容是真挚的，他说的话也是真心的，马尔蒂尼能感觉得到。 卓杨啊，我的好兄弟，我这个年纪，退不退役，其实和还能不能踢没有多大关系。 第四二〇章 诧异的参赛邀请 从英格兰回来后，卓杨接到了一份令他十分意外的参赛邀请。他打开这份庄重而典雅古朴的邀请函，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 在古迪逊公园球场同埃弗顿的比赛，ac米兰最终客场3:1获胜，以总比分4:2晋级了联盟杯八强。第三个球，是卡卡在第86分钟门前抢点打入，这也是玉公子在本届联盟杯上打进的第4个进球。 其实在卡卡打进这个球之前，比赛就已经完全失去了悬念，因为埃弗顿不但比分落后客场进球数落后，而且场上只剩下9人应战，没有被卓杨们打漏打出惨案，已然是吉星高照了。 第79分钟，埃弗顿队长菲利普·内维尔为了阻止卓杨的死亡突骑，由侧方放铲把卓杨掀起来一人多高，摔在地上抱着腿浑身抖个不停。此前已经有一张黄牌的菲尔被直接红牌罚下，临下场前还过来抱歉地拍了拍蜷在地上的卓杨。刚一走进球场通道，菲尔就瘫在地上喘成了一条狗。太累了！ 卓杨被抬去场下紧急治疗，脚踝上裹着砂锅冰块的九爷因扎吉也围过来关切地看情况。谁料想卓杨从人缝里抖着眉毛对他说：“九爷，我这个摔法如何？你给打几分？属于什么境界？” 九爷：“……” 十秒钟后，卓杨活蹦乱跳在场边向裁判招手示意进场，古迪逊公园里全是嘘声。 赛后所有媒体公认这场比赛的转折点是马尔蒂尼那脚大风神仙球，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经典老将自带情怀光环，马队被评为全场最佳。而成全了马尔蒂尼风仙子的美国门将霍华德则被媒体好好指点了一番。 后来，媒体戏称霍华德两次改变了足球。一次是在03-04赛季冠军杯1/8决赛中，曼联主场对阵波尔图的全场补时阶段，霍华德扑救麦卡锡的任意球脱手，造成了科斯蒂尼亚的补射成功，波尔图凭借此球以客场进球优势闯进了冠军杯八强，狂喜的穆里尼奥在老特拉福德撒丫子狂奔。人们说，霍华德为世界足坛放出了穆里尼奥。 第二次就是这场比赛，媒体说他的失误让马尔蒂尼推迟了退役决定，从而才有了意甲烟花绚烂式的最后迷醉辉煌。当然了，媒体看待问题只看最具噱头的表象。 . . 因为三天后就是客场挑战罗马的联赛重头戏，卓杨本打算和球队一起返回米兰的，可赛后却被导师卡尔·诺曼教授一个电话命令马上来汉诺威音乐学院。没辙，卓杨赶紧给球队请了假，自己从利物浦直飞去了汉诺威。 去年四月因为要陪小猪逛街，卓杨翘了诺曼教授的课，结果被老文青骂了整整一个月，连带帮他递话的师妹安吉莉卡·贾尼尼都吃了挂落。这以后，卓杨再也不敢随便翘课了，诺曼教授但凡有唤，他跑得比狗撵都快。 也许是因为在古典乐坛的地位日渐显赫，卡尔·诺曼教授这两年的脾气也愈发见涨，除了老泰山石阿里·瓦迪，汉诺威音乐大学的教授们被他怼了不是一个两个了，卓杨觉得这是年纪大了更年期。不过，卓杨知道谁是真心为他好。 来到诺曼教授的办公室，递到卓杨眼前的就是这份参赛邀请函——波兰音乐协会邀请卓杨参加今年十月底在华沙爱乐音乐厅举办的‘肖邦国际钢琴大赛’。 这个事情很是蹊跷，也透露着诡异。因为十分不符合常理，也不符合业内规矩。 卓杨是2003年第十四届舒曼钢琴大赛金奖，那也是他在古典音乐界的地位起点。舒曼大赛和肖邦大赛同列国际十大钢琴大赛，但两项比赛在地位上差距还是挺大的。拿足球来比较的话，舒曼大赛就好比英超之热刺，而肖邦大赛就是曼联。 十大里面，舒曼以前在全世界排名第八，近些年逐渐攀升至前五，这其中自然有卓杨声名鹊起的功劳。可这些并不能成为卓杨顺理成章参加肖邦大赛的理由。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在业内潜规则里，一名选手参加了一项大赛，就不能再参加其他比赛，否则会形成横向比较，对赛事不利也对选手不利。如对此不加以限制，十大钢琴大赛最终会成为互相倾轧互相攀比诋毁的腌臜之地。 一部电影参选戛纳电影节就不能再参选奥斯卡，在超级女声拿了名次就别再去中国好声音，其中缘由都如出一辙。 所以此次肖邦大赛主动发来邀请函，这非常不合理，而且肖邦赛的历史上也没有‘邀请参赛’这一说。 肖邦国际钢琴大赛诞生于一战后的1927年，当时波兰古典音乐界为了反击国际上对待肖邦的轻慢而创立了该赛事。那时候，古典乐坛普遍认为肖邦的音乐充满‘靡靡之音’，不是正途。 当人们终于认识到肖邦的伟大后，肖邦大赛也成为了排名第一的钢琴比赛，它就是钢琴界的世界杯和奥斯卡。除了因为二战的战火被迫中断之外，肖邦国际钢琴大赛每五年一届总会如期举行。 而且肖邦大赛还有一个与其他九大比赛不一样的牛逼之处：如果没有一位能够服众的第一名，大赛金奖就会空缺，宁缺毋滥。1990和1995年的第13、14两届就曾连续空缺冠军。 今年本不是举办肖邦钢琴大赛的年份，第16届在05年，第17届将在2010年，2008年来上一届十分不寻常。因为这是一届特殊比赛，专为纪念肖邦大师的《波兰舞曲》而举办。 《波兰舞曲》是肖邦的钢琴‘最’代表作，它的三首曲目《军队波兰舞曲》、《英雄波兰舞曲》、《幻想波兰舞曲》全部名列古典钢琴十大经典曲目。波兰音乐协会早想为这三首流芳千古的瑰丽乐章做点什么了，于是，今年恰逢此三首曲目创作70周年，他们索性便在肖邦诞辰的十月底专门举办一届大赛，开天辟地。 如此一来，这届‘特殊’大赛的份量就非常重了，超过了每五年的常规各届，业内将今年的比赛称之为‘肖邦国际钢琴金色大赛’，古典乐坛万众瞩目。 可为什么会邀请卓杨参赛呢？这就要牵扯到他身上那段著名的‘钢琴公案’。 第四二一章 金色肖邦的对决 2003年7月，钢琴演奏技艺有所小成的卓杨在导师卡尔·诺曼的支持和鼓励下，炎炎夏日里，他在德国小城茨维考举办的第14届舒曼国际钢琴大赛决赛上，凭借一曲《协奏曲引子与热情的快板·92》，在九人评委中以5:4险胜乌克兰美少女碧塔·贝琳斯卡获得金奖。 时至今日，五年时间过去，卓杨已经成为了古典乐坛年轻一代演奏家之中的佼佼者，甚至许多业内大佬推崇他是‘当今年轻第一人’。几个月前卓杨在维也纳金色大厅参加了《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演出，更是坐实了这一身份。 而在对肖邦音乐的演绎上，卓杨也凭借那一年《相遇肖邦》上对《升c小调圆舞曲》的独特创演，使得他在演奏肖邦上有了自己的声音，而且这个声音震惊了古典乐坛，也令以肖邦为魂的波兰古典音乐界惊为天人。 当年委屈输给卓杨的乌克兰美女碧塔·贝琳斯卡的发展历程也丝毫不输给他，小妮子是家学渊源的‘琴十代’，后来师从于波兰华沙肖邦音乐学院著名教授亚当·科斯米埃加。色艺双绝的贝琳斯卡十分清高和自信，她当年跑去参加‘舒曼大赛’纯粹是因为和家人赌气后的心血来潮。 当年22岁的贝琳斯卡在古典乐坛已经小有名气，公认的‘天之娇女’，波兰学派本身就是苏俄学派和德奥学派的融合，偏重于肖邦的贝琳斯卡对‘巴海莫贝舒’这些德奥学派的音乐也十分娴熟。 那一年，她就是冲着金奖去的，她甚至是那届‘舒曼大赛’的噱头和兴奋点，赛前所有人也都看好她，众望所归几乎没什么争议。但惜败于卓杨让业内吃惊也让贝琳斯卡很委屈和不满，因为九名评委中有卓杨的导师诺曼教授，还有诺曼的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贝琳斯卡认为里面有暗箱操作，古典音乐界也对那次比赛有诸多非议。 实事求是讲，当时卓杨和贝琳斯卡在表现和发挥上不分伯仲，谁拿金奖都能说的过去，也都会让世人为对方感到可惜。卓杨的确有诺曼教授的偏袒和裙带关系因素在里面，但这种事情就像1966年世界杯英格兰和德国那个著名的‘门线悬案’一样，球算不算进都会有争议。 五年时间过去，碧塔·贝琳斯卡知耻而后勇，她抛开一切纷争只醉心于肖邦，演奏技艺突飞猛进，多场次公开专场音乐会取得圆满成功，国际古典乐坛上的名声丝毫不亚于卓杨。在对肖邦音乐的演绎上，贝琳斯卡甚至还力压卓杨一头，因为卓杨属于大而全，而碧塔专攻肖邦。 不管怎么说，卓杨和碧塔·贝琳斯卡现在是古典乐坛年轻一代演奏家里最杰出的两位，孰一孰二各有见解，但他俩遥遥领先其他年轻一代是毫无疑问的。 世人都不嫌事大，随着卓杨和贝琳斯卡不断增加声望，当年‘金奖争议’也越来越众说纷纭。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看似高尚的古典乐坛也不例外。卓杨和贝琳斯卡之争牵扯到学派之争，话语权之争，说白了，就是钢琴里的政治斗争。 如今推崇卓杨的自然是以汉诺威音乐大学为首的德奥学派，也包括米兰音乐学院等法国学派。但苏俄学派和波兰学派则认为碧塔·贝琳斯卡对与音乐更专注，卓杨只是沾了足球的热度才勉强与碧塔齐名。 争来争去也没个什么结果，索性找个机会比试一番。于是，特殊年景的‘金色大赛’就成为了最佳擂台。 肖邦国际钢琴大赛一般参赛年龄限定在18-28岁，卓杨自然合适，27岁的碧塔也符合规定。虽然说有‘不二赛’的潜规则，但这一届不是特例嘛！其实从比赛原则上来说，卓杨和贝琳斯卡都不怎么符合，因为参加这些比赛的选手都属于还未成名的潜力股，卓杨和贝琳斯卡已然名声鹊起，他俩已经属于演奏家了，参赛的应该只是钢琴手。参赛年龄限制也有这个意味在里面，否则波利尼那样天性不羁的大师突然心血来潮要参赛，那不是欺负人吗？ 还是那句话，这不是一届特殊比赛嘛！名列第一的肖邦国际钢琴大赛未能将最具名声的两位年轻演奏家招致旗下献艺，何尝不是一件憾事。 . 卓杨捧着邀请函自然参不透其中的学问，他只能请教导师看何去何从。实际上，已经成名的高手都不愿意参加这类比赛，万一输了会很丢人的。您哪位见过刘德华之尊去参加快乐男声了？ “碧塔·贝琳斯卡已经答应参赛了。”诺曼教授一句话便让卓杨知道了该怎们办，谁还没点好胜心了？五年前你不服气，五年后让你心悦诚服！ “华沙音乐协会也邀请了我和瓦迪教授，以及波利尼教授、格里莫，还有一些我们这边的知名人士届时成为大赛评委。”诺曼教授又说。 闻此言，卓杨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不同于舒曼钢琴大赛和其他一些比赛，肖邦国际钢琴大赛有一个庞大的评委团，人数多达五六十人，数量不固定评委也不固定。除了二十九位来自传统波兰学派的固定评委，每年还会临时邀请差不多同等数量的其他业内名人担任评委，评选时每人一票权利相等。 如此看来，肖邦大赛显然更公平，人为影响可能性很小，名列世界第一自然有他的气质和原因。诺曼和瓦迪两位教授大佬也不是第一次被邀请了，但这一次显然是为了彰显公平、公正、公开，华沙音协此举十分光明磊落。 比赛时间为一个星期，含头带尾超不过十天，到时候顶多影响三场比赛。对于卓杨来说，这个比赛的价值要远高于冠军杯决赛，甚至世界杯决赛，所以别说三场比赛，就是十三场，ac米兰不同意也得同意。 ac米兰俱乐部当然会成人之美，卓杨逼格高亮何尝不是俱乐部的逼格强化。再说了，如此豪门，还不至于因为一名球员而揭不开锅，哪怕这名球员是卓杨。 卓杨和碧塔·贝琳斯卡欣然允诺参赛，使得这次‘金色肖邦大赛’成为了‘金色年华对决’，全世界古典乐坛莫不翘首以盼，到底谁才是当今钢琴年轻第一人，几个月之后当始见分晓。 第四二二章 冠军杯独苗罗马 “卓杨，幸亏赛季初的时候没和你打赌最佳射手，要不然，今年还得让你把我的脸摁在地上摩擦。”到底是罗马之王，托蒂和卓杨寒暄时一点都没有怕被揭短，而是非常坦然地自嘲了起来。 “瞧你说的，我这也就是运气好，瞎踢瞎进。” 2007-08赛季意甲已经战罢27轮，卓杨目前以29个进球遥遥领先射手榜，而去年射手榜前两位的卡卡和托蒂现在却只有9个和8个，抛开卓杨，他俩还是争得不可开交。 虽然进球数远远落后于卓杨，但托蒂的罗马在联赛中却比ac米兰形势稍好一些。27轮过去，米兰12胜15平积51分列第四，尤文图斯52分第三。 罗马54分暂居第二，国际米兰还是一骑绝尘，62分有不少优势。 联赛还余11轮，前一阵子，因为联赛战绩十分出众，莫拉蒂还公开表扬了主教练曼奇尼，并表示下赛季依然是曼奇尼执教，穆里尼奥纯属媒体捕风捉影。 但这个星期过去，风头好像又有点转向了，因为联赛中不但有了首败，客场0:1输给了那不勒斯，冠军杯1/8决赛中也折戟沉沙。 在刚过去的两个比赛日里，国际米兰两回合被利物浦3:0（2:0、1:0）干掉，输得毫无脾气也毫无血性。媒体上纷纷指责曼奇尼不擅长打欧洲比赛，嘲笑国际米兰比起邻居差远了。这的确是曼奇尼的软肋，这话同样也是在捅莫拉蒂的肺管子。 佛罗伦萨两回合输给阿森纳并没有什么稀奇，即便放在当年‘七姐妹’时代兵工厂也是意甲对手中的硬茬。其实紫百合能在此前的小组赛中能取得头名晋级，就已经很提精神了。 可罗马以两个2:1淘汰了皇家马德里就有点出乎人的意料。虽然四个进球没一个是托蒂的，但他在两场比赛中都被评为最佳，可谓居功至伟，要不然今天怎么能有这么好的心态和卓杨开玩笑呢。 皇马再次倒在16强里，屠夫德容那个‘十六人屠’的雅号还得让弟兄们继续叫着。 屠夫和二哥倒了，但小猪、刀疤、姥爷都还在顽强地站立着。拜仁两回合1:1战平波尔图，老门神卡恩在点球决胜中大发神威，‘哐哐’扑出去两个，拜仁4:1进了八强。 切尔西要轻松了许多，他们在临时主帅格兰特的伺候下兵不血刃3:0战胜了希腊奥林匹亚科斯。 曼联则是两回合2:1险胜法甲里昂，c罗打进了他在本届欧冠的第6球，目前和梅西并列榜首。巴塞罗那4:2淘汰了凯尔特人毫不意外，梅西在八强里要面对小猪的拜仁。没有了卓杨和卡卡，今年欧冠射手的含金量也显得暗淡，尤其是在卓杨又有14个联盟杯入球的对比下。 欧冠八强里英超占据四席，意甲只剩下罗马一个独苗，托蒂陛下接下来的对手是去年7:1血屠了他们的曼联。 . “卓杨，刚过去的一轮我干掉了你那个兄弟，叫德容的那个屠夫。你觉得下面这轮我能干掉你另一个兄弟姥爷默特萨克吗？”托蒂还是露出了不服气的嘴脸，也有炫耀的成分在里面。 “弗朗科，这可不好说。要不然咱俩再打个赌？” “又打赌？”托蒂听见打赌都有些神经过敏。“赌啥？” “你在冠军杯，我在联盟杯，赌咱俩谁走得远，打平算我输。”卓杨一副小狐狸的笑容。“多少钱的赌注你说了算，想必不会埋汰了你罗马王的身段。” 托蒂：“……” ac米兰联盟杯1/4决赛的对手是荷甲埃因霍温，坊间给ac米兰晋级开出的赔率是2赔1。而罗马淘汰曼联的赔率是1赔2。 罗马队里另个一和卓杨有故事的人，梅克斯因为上一场对阵那不勒斯吃到黄牌，这场累积停赛了。如今米兰和罗马的比赛，因为上赛季的恩怨情仇，相互间虽然激烈依旧，但显然在小动作上面注意了很多，对于暴力和冲突摩擦很敏感，两家俱乐部在背后做了大量工作。 不管怎们说，卓杨和罗马俱乐部总经理森西小姐……森西女士也算有一份善缘，罗塞拉·森西去年夏天和意大利农业部官员马尔科·斯塔弗利奉子成婚，这会儿正在坐月子，大姐头还专门带着礼物去登门探望了她。说起来，卓杨算得上是这两口子的媒人。 . 开场仅仅两分钟，ac米兰最凶残的暴徒加图索就岔气了。他在同皮萨罗的对脚中被人家别住平拍摔倒，撂在地上直抽抽。罗马左后卫马克斯·托内托是个讲究人，想了想还是把足球踢出了场外。 八爷被卓杨和皮尔洛架着颠了好几下这才缓过来，安布罗西尼也客客气气地把边线球掷还给了罗马。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在第11分钟，卓杨在小禁区外争顶直接把门将多尼干挺了出去，也岔气了之后，ac米兰也没有趁人之危。 因为是门将，这一下停顿长达五分钟，多尼缓过来气后一个劲喊头晕，问他还能不能比赛，他非常坚定地说：能！ 第25分钟，德罗西右路传中，托蒂头球摆渡，佩罗塔没有直接射门，又塞给右路的托蒂，托蒂底线起球到远门柱，小曼奇尼在门前10米处“剪刀脚”凌空勾射。 小曼奇尼这个腾空高度十分夸张，简直就像打算用脚扣篮，除了把足球射得飞入云端之外，还把他自己摔得‘咯——咯——’吸不上气。 然后就是西西尼奥，这位前皇马边后卫，他和石碑一样的法瓦利相撞后差点昏死过去，边往下抬还得边掐人中，好在没过几分钟也缓过来了。西西尼奥在几天前对阵老东家皇马的欧冠比赛中表现十分抢眼，明显带有趾高气扬的复仇心态。 上半时结束前，托蒂玩起了小聪明。罗马获得右侧角球，皮萨罗慢慢踱到角旗区，在摆球时脚下轻轻把球碰了一下，接着托蒂走上前作出替换他开角球的样子，实际上却直接带球内切回敲，一惊一乍像狗撵兔子。 ac米兰被他们这么一搞还真有点没反应过来，托蒂妙传空档后，皮萨罗12米处弯弓搭箭就要射，主裁判里佐利的哨子却响了起来，他觉得罗马这个样子属于违规。 往场下走时，托蒂还在跟里佐利指手划脚讲道理。 小聪明归小聪明，但托蒂完全没搞清楚规则。这么虚晃一枪罚角球当然可以，但前提是第一下触球之后足球必须滚出角旗小三角弧之后，第二个人才可以碰。 好学而不求甚解，托蒂被里佐利驳得哑口无言，卓杨在旁边添油加醋：“其实这样可以给他们追加黄牌。” 第四二三章 纷纷岔气醉胡妾 这注定是一场属于岔气的比赛！ 上半时比分还是0:0，可在并不粗野的对抗中已经有四个人或怼或摔或扛被岔了气。主裁判尼古拉·里佐利也觉得有点奇怪，明明动作都不大，上半时一张黄牌他都没有派送出去，可这一点仅从赛后报告上可体现不出来。 四个人接受了治疗，综合值场裁判的记录，每个人治疗了几分钟都要在赛后报告上标明出来，这是主裁判工作的一部分。写报告容易，可该怎么去给纪律委员会解释这个现象？那些老爷们最擅长的就是鸡蛋里挑骨头显示自己的存在感。 想到这里，里佐利打算下半时判罚尺度紧一点，刷存在感谁还不会了？ 想什么来什么，加图索和托蒂对完脚后放铲将罗马王放翻在地，里佐利吹着哨子就冲过去了。看着眼前的黄牌，八爷急赤白咧和里佐利抬杠：这他妈动作还没有上半场我被干岔气那次大，你干嘛突然和我过不去？ 里佐利哪管你那个，一边拿笔用意大利楷书在牌子后面登记上名字，一边接受着托蒂的口头表扬。风水轮流转，三分钟后托蒂扛翻了乍然起速的卓杨，于是，急赤白咧的人变成了陛下，里佐利又受到了卓杨的口头热情嘉奖。 然而，接下来气急败坏的里佐利想给黄牌却没能给的出去。 小曼奇尼边路迅猛狂飙，一记四十五度斜传袭向禁区，一群莽汉们你争我夺。里佐利是经验丰富的年轻裁判，他在选好的地点火眼金睛观察着攻守双方的小动作。 足球被卡拉泽甩头抢了出来，但落点并不远，推土机似的佩罗塔由外围向落点冲去。足球在安布罗西尼和塔代伊的拼抢中产生变线，于是，佩罗塔歪着头跟着轨迹向下跑来，轰隆隆。 法瓦利也没闲着，他为了抢第二落点也如出一辙，奔跑中变线。他和佩罗塔方向不同但姿势相同目标也一致。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法瓦利和佩罗塔两位意甲著名的钢铁筋肉人由两个方向碾压式争向同一地点，那个地方是还没来得及撤离的里佐利。 法瓦利和佩罗塔都拧着头看着足球奔跑，谁也没有看见里佐利。 ‘duang！！！’ 如同被一列火车和雷神之锤同时撞击，里佐利被一左一右袭来的两只巨汉瞬间淹没，法瓦利和佩罗塔之间没有一丁点缝隙。 足球去哪里了没人在意，法老和老佩因为有了里佐利这只肉垫，不但毫发无伤，反而十分舒坦，恨不得多来几下。 被众星捧月似的架住遛了十几圈，里佐利这才喘上了第一口气，五脏六腑也各自归了位，刚才差点一股脑从上下两个眼儿激喷而出。眼珠子也先后落回了眼眶，里佐利仿佛能听见那两声‘吧嗒’。 第四裁判博尔迪诺兴致勃勃询问里佐利是否还能坚持，里佐利斜着眼瞟了一下这个一直也想成为国际裁判而不得其门的货，义正言辞并悲壮坚定地说：能！ 博尔迪诺隐藏不住的失望，但这一次罗马奥林匹克体育场六万七千名球迷集体鼓掌表扬了坚强的里佐利。 . 卓杨岔气了！ 他和德罗西在中场争顶时跳得太高，直接从人家肩头大风车翻了过去。还好不是倒栽葱，要不然怕是把脑袋怼进腔子里去。后背砸在地上，德罗西又大屁股坐进他怀里，卓杨看见了漫天飞舞的星星和小鸟。 感同身受！里佐利毫不客气给了有点冤枉的德罗西黄牌，还非常耐心地等着卡卡和帕托给卓杨按摩。 皮尔洛任意球开向左边路，法瓦利拍马赶到，抢先西西尼奥一步凌空扫传中路。卡卡禁区内点球点附近垫步微跳，犹如芭蕾舞中那只天鹅。凌空左脚弹射，足球应声入网，卡卡打进了他自己本赛季非常漂亮的第10球，ac米兰客场1:0。 和卡卡手拉手庆祝时，卓杨觉得自己刚才岔那一下气挺值得。 . 皮萨罗岔气了！ 他在掩护即将出界的边线球时，被安布罗西尼在背后偷偷使了坏，没能刹得住车反而因为急切停步脚下打滑直接出溜到了场外，躲闪不及的罗马主教练斯帕莱蒂被自己队员来了一脚滑铲，俩人跌作一团。 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不好意思装的，反正皮萨罗也是一副要死要活岔气的样子。斯帕莱蒂根本没给他反悔的机会，令旗一挥让阿奎拉尼替下了他。 阿奎拉尼上场就建功，他的左脚横传在米兰禁区内造成了混乱，法国边锋久利虽然匆促之下没能打正部位，但足球撞在他的护腿板上后形成高高的抛物弧线，反而阴差阳错吊了卡拉奇的门。第76分钟，场上比分1:1。 仅仅两分钟后，此前换下了小曼奇尼的高中锋武齐尼奇在门前14米处推近角再下一城，来自西西尼奥的连线。罗马2:1主场领先。 帕托着急了，鸭子今天首发却没什么表现。启动稍微慢了一点，没能跟上卓杨直塞禁区的传球，被多尼抢先一丢丢倒地没收，帕托绊倒后摔在门柱跟前。 怕卓杨和卡卡训斥他不集中注意力，帕托赶紧窝在地上假装自己摔岔气了。卓卡果然上当，忙不迭给他按摩，像夜店里携手出台的头牌姐妹花。 . 卡卡岔气了！ 玉公子在没有对抗的情况下，一个简单的急停转向扭到了自己的腰，疼得连凉气都吸不上来，那张俊脸扭曲得不像卡卡，更像卡西莫多。 第86分钟，呲牙咧嘴的卡卡被吉拉迪诺换下，勉强走下去后赶紧躺在地上直哼哼。 卓杨偷袭式吊门没有骗过多尼后，接下来岔气的是托蒂陛下，他在禁区线前边一点为了阻止皮尔洛远射，由侧后方施展绞铲。被睡皮瘦弱的身躯砸了之后，为了躲避里佐利裁判的牌子，他也半真半假岔上了气。 不得不说，罗马大帝的演技还是很浮夸的，悬口赤目手拍地，卓杨都想给他现场颁座奖，凯撒影帝。 里佐利还是挺给面子，没有两黄变一红，但犯规判罚任意球自然是免不了的。由着托蒂自己挣扎了一会儿还了魂之后，卓杨这才上去慰问了他。 人世间有一种任意球叫做‘醉胡妾’，卓杨给起的名。那会儿在训练中他玩出这脚‘脚趾提拉怒抽向上反弧线’的时候，把来米兰內洛玩耍的芭芭拉惊得如痴如醉，于是，由此得名。 全场第90+3，卓杨用他的左脚任意球醉了罗马，这是他本赛季的第30球，这也是ac米兰两个赛季以来第5次与罗马战成平局。 第四二四章 干脆故意输一场 卡卡好郁闷，开场才三分钟，他又把腰扭伤了，那一块就没有好利索。 进入三月以后，ac米兰的比赛基本就是3天一场，根本没有让人喘口气的机会。三天前在和罗马的比赛中，卡卡扭伤了自己腰部左侧叉子肌，原本没有多大个事儿，理疗两天后米兰实验室也说没问题了，可今天一上场就又老伤复发。 虽然卓杨嘴上打趣‘卡罗琳现在挺着六个月的大肚子你也不用腰呀’，但其实每个人都知道，卡卡这是累的，上赛季疲劳高出勤积攒下来的隐患。 本赛季ac米兰的‘劳模’变成了卓杨，有了卡卡的前车之鉴，安切洛蒂没敢大意，这一场没有让卓杨首发，圣诞树的单前锋是帕托。 ac米兰如今是老的伤员刚好，新的伤员又来。九爷因扎吉在联盟杯对阵埃弗顿时弄伤的脚踝至今还未完全利落，古尔库夫在训练中也把踝子骨扭了，据说要比因扎吉的严重。西多夫好了，奥多又必须再看一看。 43号帕洛斯基入替22号卡卡，同桑普多利亚比赛刚开始，ac米兰就被迫换人，阵型改打双前锋。 桑普多利亚最近势头很猛，他们冬歇期过后一改上半赛程的颓废，一口气追到现在佛罗伦萨屁股后面名列第六。在这一波旺盛之中，桑普多利亚表现最出色不是他们队中那几位明星球员，‘坏小子’卡萨诺、‘小飞机’蒙特拉，以及德尔维奇奥等人，而是此前默默无闻的中场球员保罗·萨马尔科。 25岁的萨马尔科本赛季首发15场打进5球助攻5次，作为一名防守后腰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成绩单，而且他还有很多数据无法体现的攻防表现。萨马尔科是米兰和桑普多利亚共有的球员，加利亚尼已经公开表示希望下赛季能把他带回米兰內洛，而桑普多利亚主席马罗塔和总经理加罗内今天一起跟队来到了米兰，想借此机会好好谈一谈把萨马尔科留住。 而萨马尔科春天里的杰出表现也给他自己带来了春天，意大利国家队主教练多纳多尼正在密切关注他，同为21号，他可以在欧锦赛上成为皮尔洛理想的替补。 正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萨马尔科今天就很嗨。他在第12分钟倚住内斯塔，用外脚背敲传助攻马乔在门前5米处轻松射门得手。 第25分钟，西多夫在后场发骚，他的脚后跟传球被萨马尔科断下，随即直传g·德尔维奇奥，g德带球变速跑摆脱了内斯塔和扬库，门前14米处的射门撞在卡拉奇指尖后依然窜入了球门。上半时刚过半，ac米兰在主场圣西罗就0:2落后了。 中场休息后，卓杨临危受命，安切洛蒂用他换下了明显不适应单前腰的西多夫，同时也用桃子吉拉迪诺换下安布罗西尼，下半时ac米兰场上呈现罕见的三前锋加一个卓杨。 第70分钟，皮尔洛开出战术角球，帕托拿球后反拉倒给卓杨，卓杨横带两步后斜向挑传给禁区里的帕洛斯基，小伙子头球为米兰扳回一分。 第79分钟，本场略显嚣张的萨马尔科终于得到惩罚，卓杨闪电出脚断掉了他在弧顶前的盘带。三大前锋谁也没有反应过来，只有皮尔洛鬼精似的突插成为了超合理，皮少睁开惺忪的睡眼，面对卡斯特拉齐的封堵小碎步后捅射远角得手。 ac米兰主场2:2战平桑普多利亚，本赛季五大联赛唯一保持不败。可这个不败多少有点尴尬，29战12胜17平，说不上有多光彩。老少爷们儿私底下也嘀咕这个，感觉都点撞邪。 卓杨曾偷偷和马尔蒂尼商量。“马队，你看要不要咱们故意输一场，没准就好了。”趁着马尔蒂尼还没有发火之前，他赶紧溜了。 又是一个三天后，ac米兰则继续着本赛季他们在联赛中的另一个规律：非平即大胜！ 分差在三球以上，足坛便习惯性称之为‘大胜’。本赛季ac米兰联赛中取得的12场胜利，全部都是‘大胜’，6球一场，5球三场，4球两场，3球六场，很不讲道理。 客场作战打都灵的第30轮联赛也延续着此规律，在都灵奥林匹克体育场他们4:0取得了胜利。 卡卡仍然在养他的小蛮腰，卓杨首发和西多夫搭档双前腰，前锋线桃子配鸭子。上半时卓杨就梅开二度，头球加推射，还造成都灵后防老将马尔科·迪洛雷托被红牌罚下。 中场休息时卓杨被安布罗西尼换下，可ac米兰却并没有停下收割的脚步，吉桃子和布罗基各自建功，西多夫和马队还先后击中门柱。 又是一个三天后，在三月的最后一天里，ac米兰坐镇主场迎来了亚特拉大。 卡卡继续养他的小蛮腰，九爷依然在烤他的脚脖子，迪达的背伤倒是早好了，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安切洛蒂一直没让他出场，更别说首发了。 如同六天前桑普多利亚的萨马尔科一样，六天后亚特兰大的弗洛卡里成了明星。他上半时一传一射让亚特兰大在圣西罗2:0领先ac米兰。 全意大利甚至全欧洲的媒体今天都盯着ac米兰，说实话，面对这个局面，大家很有些为难。但是卓杨没有顾虑那么多，本场和帕托搭档双前锋的他下半时开始发力，先是在第55分钟助攻西多夫破门，但被判罚越位在先。接下来卓杨又在第70分钟又助攻安布罗西尼抢点破门，但又被吹罚冲撞门将在先。 直到第81分钟，角球战术中卓杨强打射门被亚特兰大门将科波拉扑出，队长马尔蒂尼补射终于扳回了一分。 5分钟后，内斯塔抗议对手犯规出言不逊被主裁判布里吉当场红牌罚下，眼看少一人作战的ac米兰就要遭遇赛季头一场失利，第90分钟，卓杨在禁区内护球转身被里瓦尔塔绊倒，布里吉吹罚点球。 是不是在找平衡不得而知，但亚特兰大因为这个判罚开了锅，光是不依不饶围住布里吉理论的时间都将近5分钟。 卓杨将点球罚进后，ac米兰2:2战平亚特兰大。这是米兰本赛季的第18场平局，也追平了邻居国际米兰在04-05赛季创下的意甲单赛季平局记录，这也是所有媒体都紧盯着这一场比赛的原因。 联赛还剩下7轮，ac米兰想不打破这个记录独占鳌头都难。然而，这绝非一个很体面的记录，怎么看都有点不思进取。 比赛结束后，打进一球的马尔蒂尼满面愁容，盯着卓杨看了半天他才缓缓说到：“卓杨，也许你说的对，咱们故意输上一场没准还能好点。” 卓杨：“……” 第四二五章 远古尘封的记录 2008年4月7日，众多媒体再次云集圣西罗，场边端起的炮筒子照相机密密麻麻。如果都换成火箭筒，足够把米兰半座城轰成白地。 这是07-08赛季意甲联赛第32轮，非常寻常的一轮。ac米兰今天面对的是目前排名第十四的卡利亚里，非常寻常的一个对手。但今天意大利、德国，甚至英格兰、中国，所有主要足球媒体都云集到了圣西罗，他们今天来这里不是为了ac米兰，更不是因为卡利亚里。 记者媒体如此蜂拥而来，只是为了一个球员，为了一个记录。 . 获得平记录的第十八场联赛平局之后，三天前，ac米兰在这里迎来了自己在联盟杯1/4决赛首回合的对手，荷甲豪门埃因霍温。 埃因霍温是从冠军杯而来，他们在g组中被国际米兰和土耳其费雷巴切打压到了第三。来到联盟杯之后，埃因霍温先是在1/16里轻取了瑞典赫尔辛堡，又在1/8里点球决胜淘汰了英超托特纳姆热刺。 这个球队近代出过一些闻名遐迩的人物，比如罗马里奥、罗纳尔多、范尼斯特尔鲁伊，当然，还有孙祥。中国球员孙祥在去年曾租借埃因霍温4个月，期间总共参加了5场联赛、4场冠军杯和3场预备队比赛。 孙祥这样的数据，说不上有多成功，否则也不会赛季结束后就打道回国，也无法和同样在埃因霍温效力过三四个赛季的韩国人朴智星与李荣杓相提并论。但除了搭上顺风车收获一座荷甲冠军之外，孙祥在欧冠淘汰赛四次出场却是实打实的比赛。 虽然李毅大帝曾说他的护球像亨利，然而空口无凭，但上赛季冠军杯1/8次回合比赛中，孙祥在酋长球场的那次护球显然更有说服力。当时首回合1:0获胜的埃因霍温在下半时打进一个乌龙球，总比分和阿森纳打成了1:1平。依据双方的真实实力对比，加时赛显然对埃因霍温不利。 首发出场的左后卫孙祥在第85分钟上演了一出教科书般的护球：在阿森纳一端右侧角旗的三角小弧里，孙祥趴在地上用四肢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防护盾空间，牢牢保护着肚子底下的足球。大赫莱布在背后推、挤、踢、靠、拉，硬是无法从孙祥脚下“掏”出皮球不说，还被孙祥的大屁股怼得站都站不稳。恼羞成怒的大赫莱布索性揽住后腰给孙祥来了一记抱摔。 门德斯任意球传中，阿莱士头球破门！埃因霍温凭借此球淘汰了阿森纳，打进了去年冠军杯八强。 不过，再接下来的1/4决赛里，孙祥被后来让卓杨喷着脸骂了九十分钟的彭南特调戏得够呛，埃因霍温两回合0:4被利物浦淘汰。 埃因霍温没有给孙祥‘转正’的原因：其一，签约孙祥并没有原先料想的拉动飞利浦公司在中国市场的业绩，中国方面也仍然对转播荷甲不感兴趣，甚至连埃因霍温的冠军杯比赛都不转，这一点和当年韩国对待朴智星同李荣杓加盟埃因霍温差别很大；其二，孙祥的表现也不足以让埃因霍温下狠心按照合同花费一百万的转会费。 现如今朴智星和李荣杓在曼联和热刺品学兼优，孙祥据说一边在上海踢着球一边正在联系奥地利球队。 去年底埃因霍温在这里0:1败给了国际米兰，这次ac米兰也差不多，伤愈复出腰杆子挺起来了的卡卡用一个梅开二度2:1赢下了比赛，秘鲁前锋法尔范接到科维曼斯的头球摆渡后扫射打进一球。 卓杨则在比赛中表现得不温不火，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当然，也没有失误，或许他在为几天后的联赛留着火力也说不定。 . 07-08赛季意甲已经战罢31轮，在这31轮里，卓杨出场29次，打进了33个进球。这就是今天全世界足球媒体蜂拥而至圣西罗的原因。 ac米兰队史上不但有‘荷兰三剑客’，也曾经有过一个‘瑞典三侠’时期。用足球的记忆来看，那属于上古年间的事情，他们开创了ac米兰第一个王朝时代。 著名的‘gre-no-li’超级男团组合中，贡纳尔·格伦在ac米兰效力四个赛季，1991年71岁时去世。尼尔斯·利德霍尔姆在米兰十二年，他是那个时期ac米兰的队长，也是瑞典历史上最伟大的球员。去年11月利德霍尔姆在瑞典去世，享年85岁，不光ac米兰，整个意大利足球界举行了隆重的纪念仪式。 三位中的贡纳尔·诺达尔，是ac米兰历史上最伟大的前锋，队史第一射手，甚至是意甲最伟大的前锋。诺达尔1995年因突发心脏病去世，享年74岁。 贡纳尔·诺达尔在ac米兰效力八年，八年里他五次成为意甲最佳射手，八年中他的赛季进球从未低于20个。而他225个意甲进球也只低于踢了25个赛季的西尔维奥·皮奥拉的274个。 1949-50赛季，贡纳尔·诺达尔进球35个，这个单赛季进球记录一直保持至今，已经58年了，还没有人能打破它。 除了诺达尔自己，后人别说改写，想接近这个纪录都难。58年中，只有1959年国际米兰的安吉利诺和前年佛罗伦萨的托尼赛季进球到达了‘三字头’，其他年份二十来球足以称王称霸，十几个就能当射手王也不是没有过，球王马拉多纳在那不勒斯就凭借15个进球成为了那一年的最佳射手。意甲若想高进球数量，何其艰难。 五大联赛自然都有自己曾经的单赛季进球纪录，意甲的35球是最少的，但也距今最古老，而且公认是最难被打破的，因为意甲对于射手委实过于苛刻。 而卓杨在04-05赛季以41个进球改写了盖德·穆勒尘封三十年的德甲40球记录，并在来年又将这个记录提高到令人望而生畏的54个。如今，这个纪录成为‘最难改写’，因为实在高不可攀。 现在，卓杨又站在了意甲记录的面前。 29场打进33球，卓杨是否能改写这个纪录已经不是悬念，在哪一场追平又在哪一场超越、最终能将记录定格在多少，这才是媒体和足球界追逐的方向。 ac米兰俱乐部对此乐见其成，这是红黑射手血统的传承，意甲的历史长河里，ac米兰在14个赛季中挺身而出过最佳射手，卡卡之前那个人叫舍甫琴科。 从这一场对阵卡利亚里开始，所有人都将目光凝聚卓杨，你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重新书写历史，今天？还是明天？ 第四二六章 记录从此已作古 开场见喜！ac米兰在第4分钟就首开纪录，但并不是卓杨，而是挺直了腰杆的卡卡。 同样脚踝痊愈的因扎吉今天首发出场，卓杨则被安切洛蒂指使前锋还是前腰我无所谓，反正你踢哪个位置进球效率都差不多，本赛季联赛中有一个帽子戏法还是打拉齐奥时候的中后卫。 ac米兰俱乐部明确告知全队，这场比赛首要也是唯一的竞技目标是帮助卓杨进球，最好在今天就追平诺达尔前辈的记录。至于球队能不能赢，反正18平的尴尬记录在那里，咱们想脸皮不厚都不行。 卡卡在带球奔跑中一拨一扣过了比翁迪尼，在大禁区外直接拔脚远射攻破了斯托拉里的大门。马尔科·斯托拉里去年冬歇期被ac米兰从梅西纳买了来，夏天把他租借给了西甲莱万特。然而，虽然在西班牙干得还不错，但斯托拉里非常不习惯那里的生活，于是，今年冬歇期ac米兰又把他租借到了卡利亚里。 包括斯托拉里在内，所有卡利亚里上场球员都不想非去和卓杨破纪录之旅做对。您请随便破，几十几百地破都成，别在我们身上破就行。 谁也不想在如此万众瞩目的场合成为别人的背景板，卓杨一旦把记录竖立，他们被强行踩在脚底下的时刻自然也会被世人铭记。所以，卡利亚里对于卓杨的防守很严密，这样一来，ac米兰其他球员就得到了更多空间。刚才卡卡就是如此，中场得球后他很轻易便长驱直入。 同样的道理，第33分钟皮尔洛准备开角球时，卓杨被卡利亚里防守球员团团围住，结果状态不怎么好的因扎吉在前点被人漏防，九爷轻轻松松甩出一记反弹头槌直入后角，ac米兰2:0。 4分钟过后，卡卡在禁区前沿横向带球被卡尼尼踢倒，足球滚进了禁区，因扎吉拔腿就射足球再次应声破门。不过，九爷拿球的时候，他自己和卓杨以及皮尔洛三个人都处在越位位置，这个球自然不能算。 米凯莱·卡尼尼吃到黄牌。这哥们儿是意大利国奥队的主力后卫，去年在和荷兰国奥比赛中，他被对手前锋亨特拉尔使坏，踢断了膝关节韧带，养了大半年的伤最近才完全康复。 上半时补时阶段，阿戈斯蒂尼又放倒了卓杨，也吃到黄牌。卓杨的任意球轰在了立柱上，飞出去很远。 前45分钟ac米兰打得顺风顺水，除了卓杨被对手盯死再加上脚风不烧香，其他人都发挥得可圈可点，两球领先几乎没费什么周折。既然如此，那么下半时大家更是要帮着卓杨进球了。 落后的卡利亚里走马换将不必细说，他们虽然近期球队状态有所恢复，已经连续四场保持不败，但上一次卡利亚里在圣西罗全取三分还要追溯到12年前，那时候卓杨小学都还没毕业。 可接下来卡利亚里球员将‘砍卓’战术发挥到了极致，意甲中下游球队在战术执行性上总是很认真，比大多数豪门球队专注得多。卓杨被不停放倒在四十米线开外，比赛也变得支离破碎断断续续。 一直到了下半时第77分钟，安切洛蒂都已经完成惯性换人，卡福替换法老去打右后卫，博内拉回到中路，马队移去左路，布罗基也替下了吃客黄牌还四处放铲的加图索，谁知此时赛场上风云突变。 被国际米兰租借到卡利亚里的21岁前锋罗伯特·阿夸弗雷斯卡在米兰禁区外10米主罚直接任意球，他的这脚射门不凌厉却有些诡异，足球在禁区内疾速下坠后反弹而起，或许是草皮的问题，球弹起得稍微有些高而且减了速。卡拉奇扑得很潇洒，足球却被他的手掌边缘阻挡后仍然慢条斯理滚进了球门。卡利亚里扳回一分，2:1。 还敢还手？是吧？ 老少爷们儿怒了，如此给脸不要脸，直接让大家掀了桌子。第80分钟，卡卡禁区前拿球后没有故技重施非去找卓杨，而是挑传给了反越位成功的因扎吉。老九爷迈着蹒跚的步伐，硬是盘过了斯托拉里。可还没来得及射门，就被斯托拉里躺在地上拽了后腿。 黄牌加点球，圣西罗里的球迷和媒体兴奋了起来。卓杨推射的一瞬间，球门后边嘁哩喀喳的闪光灯几乎晃瞎他的钛合金眼。ac米兰3:1，卓杨打进赛季第34球。 第82分钟，布罗基在中场断了安德烈·帕罗拉的横传，斜推给了边路的卡卡。玉少爷这一次又出乎了卡里亚里人的意料，他没有趁势顺给再次反越位直插成功的因扎吉，而是起半高球送给了弧顶前的卓杨。 卓杨侧对球门迎向来球，连方向都没有变，就这样直接抬右腿弹起外脚背撩射。 足球在禁区上方划过一道凄美的弧线，像鱼鹰入水一般掠过斯托拉里惊恐的指尖扎入球门上角。ac米兰4:1，卓杨打进赛季第35球，追平了诺达尔保持的意甲记录。 进球后卓杨径直冲向南看台，那里的死忠罗森内里们打出了一副巨大的画像，上面是贡纳尔·诺达尔和卓杨两人的半身像。这一刻，红黑射手血统得到传承。 卡卡和队友们跟过来根本近不了卓杨的身，他早被记者和媒体捷足先登围得水泄不通，快门声震耳欲聋。 . 再次开球后，第85分钟，浑浑噩噩的卡利亚里右边后卫米凯莱·费里传球失误，他直接传给了卓杨。 攻防突然易手，场上一瞬间像是被定格了一样，两方人马都在远地看着卓杨要干嘛，只有他面前的中后卫卡尼尼和乌拉圭人洛佩斯紧张到手足无措。 他俩不敢犯规，都身背黄牌而且如此要害地带；也不敢猛扑，那样铁定被过掉；也不敢退，身后就是禁区。 就在举棋不定之际，卓杨动了。他原地做出极致扭胯的秧歌动作，足球连碰都没碰，卡尼尼却应声而倒，像是被人狙击了。 卓杨随即左脚轻抹，足球从来不及收腿的洛佩斯裆下飕然穿过，待他飘过去之后，失去重心的洛佩斯摔得四仰八叉。 接下来倒地的是斯托拉里，米兰租借门将在卓杨惯性定律失效的急停面前非常听话。当卓杨用右脚将足球轻柔推进空门，全世界才刚刚苏醒。 卓杨赛季第36球，诺达尔尘封58年的记录从此作古！这58年来，从诺达尔自己到西沃里，从马佐拉到罗西，从普拉蒂尼到托尼，无数进攻天才为了这个记录而孜孜不倦。 这58年以来，从诺达尔自己到阿尔塔菲尼，从里维拉再到巴斯滕，从舍甫琴科到卡卡，历代红黑射手为了这个纪录而朝思暮想。 意甲从这一刻起有了新的进球纪录，而且必定会被快速刷新。只不过，刷新来得如此之快却谁也没有想到。 第87分钟，皮尔洛长传，马尔蒂尼边路过渡，卓杨在大禁区角上调整后径直远射怒挂死角。一切都来得轻而易举，7分钟上演大四喜，卓杨将记录提升到了37球。 这是一场普普通通的意甲联赛，这也是一场举世瞩目的比赛，卓杨没有让任何人失望。 第四二七章 奥运圣火的传递 “卓杨，我认识你。”护跑队小队长赵钱伟神神秘秘地对他说。 你认识我有什么好奇怪的？世界上怕不是有十几亿人认识我这张脸！卓杨心说。 “你好，赵队长。”卓杨和蔼地伸出自己的右手。缓慢行驶的大客车窗外，公路两旁围满了手持彩旗的人群。 上演了自己在意甲第一个大四喜，打破前辈诺达尔的进球纪录也让ac米兰6:1大胜卡利亚里之后的第二天，一大早天麻麻亮卓杨就飞来了巴黎，下了飞机就马不停蹄和这里做了汇合。 卓杨应2008北京奥运会组委会的邀请，今天来巴黎参加奥运火炬传递活动。 上个月24号，北京奥运的火炬在雅典奥林匹亚山点燃了火种，随后便在希腊进行了一个星期的传递活动。回到北京经过展示留好火种后，火炬踏上了境外传递之旅。 四月份一个月，‘祥云’都将在国外传递，五月一日回到中国，此后便在国内手手相传，直到八月八号那天抵达北京，抵达鸟巢。 前天在俄罗斯圣彼得堡，昨天在英国伦敦，今天火炬来到法国巴黎。离开巴黎后，后天火炬将从美国旧金山开始美洲之旅。卓杨早在年初时就接到了火炬手邀请，他根据赛程，选择了在巴黎的这一站。 火炬在巴黎将从埃菲尔铁塔出发，途径一些著名地标建筑后终点为巴黎夏勒蒂体育场，全程二十八公里左右，中间还要在巴黎市政厅进行休整。火炬手也很多，中国的外国的都有，足球界的明星不止卓杨一人，葡萄牙射手保莱塔等等都受邀前来助兴，每个人只需手持火炬慢跑二三百米。 卓杨被安排在中间部分，卢浮宫过去后快到巴黎市政厅的那一段。 . “不是，我是真的认识你。”赵钱伟一边和卓杨握着手一边继续解释。“九山，你的兄弟九山，他曾经是我的副班长。” “我操！真的假的？九山现在……”卓杨欲言又止。 “我知道知道，九山班长现在在保密部队，提干了。”赵钱伟说：“他以前在特务连的时候，是我的副班长，我和他一起参加过演习。” 九山当年还没有来第十九综合大队之前，在特务连干了一年多。那次尴尬的朱日和演习中，副班长上等兵九山带着四个士官老兵成功穿插，端掉了蓝军整个司令部，齐刷刷俘虏了一号到五号首长。这是侦察兵最辉煌也是最高的行动目标，没有之一。从此九山成为了特务连乃至整个集团军的偶像。那次神奇穿插中，军衔最高的就是这位赵钱伟。 这就没错了，果然是熟人。为了此次完成火炬境内外传递，奥组委通过军方从北京军区某集团军机步团特务连借调了六名政治军事素质过硬的军人，担任护跑的小队长，四级士官赵钱伟就在其中，他如今是九山当年所在班的班长。 既然是熟人，卓杨就和赵钱伟抽空闲聊了起来。火炬手轮番上阵，护跑队员也要接替下车。巴黎今天的天气虽然不怎么好，昨夜突降春雪，今天时晴时阴，偶尔还狂风大作。 但巴黎的街道今天很热闹，许多华人团体在火炬传递线路两旁组织了舞龙舞狮等活动，再加上大量旅欧留学生前来助兴，场面煞是喜庆。 “卓杨，一会儿你留点神，昨天在伦敦不是很太平，今天有情报说巴黎这边可能乱子更大。”赵钱伟说：“如果有什么情况，你注意保护好自己和火炬，其他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欧洲是很多分裂分子和乱七八糟团体的大本营，巴黎更是它们的老巢。昨天在伦敦就出现了有人试图冲击火炬，拿着灭火器搞事的事情，今天巴黎这边那些杂碎不搞点大动静才怪。 一大早大使馆就给中方人员开了会，通报了情况，形势还是比较严峻的。巴黎警方显然也未雨绸缪，此次最少出动了3000名警力和五十多台各种警车护卫。然而，显然还是低估了那些人搞事的决心。 众多所谓的人权组织和国际反华势力，不在这一天刷刷存在感都对不起它们的金主，尤其那个臭名昭著的葬毒组织，今天在巴黎市区挂满了他们那个鸡屎绿的‘雪山狗子旗’。 从第一棒开始这些人就出现了，不断冲击法国警方薄弱的警戒线。第二棒，警察就开始抓人，可这根本阻止不了这些人前赴后继的恶行。 中国28岁的残疾人运动员、美女轮椅击剑手金晶在第三棒，她为了保护火炬不被四五名葬毒壮汉抢走，拼着被殴打、脸和下巴都让抓破了。可小姐姐没有害怕，坚强而且勇敢地护住了火炬而且完成了自己的传递。 回到车上，金晶难过地哭了，她蒙住脸泪水不断从指缝间涌出，车上所有人都气愤填膺。卓杨和赵钱伟看着抽泣的金晶，看着车窗外道路两旁和那些恶人奋勇撕打的中国留学生，怒火已经燃烧到了脑门顶。 一路上，丑剧还在纷纷上演。 . 格桑巴扎今年27岁，他是葬毒三代，出生在巴黎，没去过中国也没出过欧洲。他的父亲丹巴多吉出生在印度，现在是葬毒所谓的秘书长，组织内部三把手。格桑巴扎的爷爷以前是奴隶主家的公子，当年跟着那个大和尚流窜到了印度。 如今对于格桑巴扎和他的父亲丹巴多吉来说，其实什么信仰什么建国都是扯淡，真请他们回去那座高原上他们也不去。一切都是生意，待在巴黎这个花花世界多好呀！时不时出来搞点事情闹点动静，只要他们背后的金主能满意，大把的钞票就滚滚而来。 这些葬毒最擅长的根本不是他们嘴上吹嘘的那些，而是揣摩和讨好，以及怎么装腔作势让欧洲圣母白莲花喜欢。 葬毒三代之间也有竞争，这么好的生意谁不想在其中成为既得利益者？谁不想成为‘事业’的接班人？不用流血不用拼命不用回到寒冷却能晒死人的高原，多好的买卖！ 所以格桑巴扎今天必须出点风头，前边他那些竞争对手已经干的不错了，这让他很妒忌也很着急。格桑巴扎的老爹毕竟是葬毒高层，有一些情报来源，格桑巴扎知道今天火炬手顺序的大致安排。 想把事情搞出最好效果，就要引起最大关注度，就要找上最大牌的明星。和同伴早早守候在市政厅前面路途上的格桑巴扎和他的小伙伴们，瞄准的就是卓杨。 第四二八章 霹雳侧踢护火炬 街道两侧还是很乱，各种乌烟瘴气的旗子像癞疤瘌一样四处乱卷。 中国留学生和华人团体的五星红旗在这些纷乱中虽然孤独，但却异常夺目，坚毅挺拔毫不示弱。透过车窗，大家时不时能看见面孔稚嫩的留学生在追打头缠鸡屎绿绷带的葬毒份子，或者被他们追打。留学生虽然人数并不占优势，但没有人退却。 在某些过于混乱的线路，火炬传递工作组甚至改变了方式。火炬没有下车，只是停留在车上随着车队艰难往前行进。挤过了这一段，再恢复正常传递。如此一来，为了每名火炬手都能参与到传递中，原本每个人二百多米的传递距离也只能缩短，五十来米超不过一百米就要换人。 卓杨下车了！他已经事先改乘先遣车辆到了传递线路的前方，身穿运动服的四级士官赵钱伟正在护跑而来。 “卓杨下车了！”桑格巴扎的微型对讲机里也传来沿途观察同伴的通知。他束了束头上扎着的绿头巾，让它看起来更像一顶绿帽子。桑格巴扎接过同伴递来的小型灭火器，开始往卓杨站立的地方挤去。 卓杨静静地站在道路中间，左手轻轻摩挲祥云火炬，他非常喜欢火炬的流线造型。传递完成后，他手中的这支‘祥云’将作为纪念品由奥组委送给卓杨，卓杨已经在百宝柜里为它安排好了地方。 火炬在慢慢接近，卓杨前面的火炬手已经点燃了他那支祥云，转身举起稍微展示之后，便向卓杨这里跑来。两个人距离很近，大约六七十米的样子。 前一棒火炬手是中国年轻说唱歌手罗慕洛，他和金晶一样，都是在国内通过报名后选拔成为了火炬手。罗慕洛跑到卓杨近前，俩人微笑着相互点了点头。 卓杨打开‘祥云’火炬上的小开关，小心翼翼凑过去，用罗慕洛手中的祥云点燃自己的祥云。‘噗——’，轻响过后，淡橙色的火焰从他火炬的顶端冒出，卓杨的祥云燃烧起了奥运圣火。 转过身来，卓杨将手中的圣火高高擎起，他咧开嘴笑了，笑得十分开心也十分灿烂。展示了一番祥云和圣火，卓杨轻舒缓步，正待要往前跑去，突然，事故横生！ 三名头缠绿屎带身披雪山狗子旗的葬毒壮汉从右侧躲开警察稀疏的站位，朝着卓杨猛扑了过来。而且三人明显事先做好了分工，两个人刻意去阻挡紧挨着的强壮的护跑队长赵钱伟，领头那人嘴里呼喊着人鬼不分的口号，箭步直逼卓杨，手中举着的小型灭火器正在被他打开。 桑格巴扎比他前面那些同伴聪明，他知道护跑队员里有几名身手很敏捷的高手，刚才有好几名准备不太充分的同伴就是被这些强壮的中国男子给阻挡，稍一迟滞法国警察就上来了。所以，那些人看起来闹得轰轰烈烈，实际上并未给火炬传递造成根本性破坏。 桑格巴扎的计划中，由两名同伴去阻挡距离最近也是最强壮机敏的护跑员，他自己则去熄灭掉卓杨手中的火炬，如果能趁乱从卓杨手中将火炬抢走，那就太完美了。为了完成这个计划，桑格巴扎手里的灭火器是经过特制的，它里面不但有能扑灭明火的碳酸氢钠干粉，还在其中混杂有苯氯乙酮。苯氯乙酮是催泪瓦斯的主要成分，它可以让卓杨眼睛受到强烈刺激后暂时失明。 赵钱伟急红了眼，眼前这两个举着鸡屎绿狗子旗的杂碎挡住了自己，另一侧的护跑队员来不及援手，而且她还是一位女生，赵钱伟只能眼看着桑格巴扎怪吼着扑向卓杨。 无论火炬圣火受损或者卓杨受到伤害，赵钱伟都无法容忍，他是骄傲的中国军人，背负着重任而来。一旦有所闪失，他无法给国家和上级交代，无法给班副九山交代。 赵钱伟像一头真正的愤怒雄狮扑向了眼前的俩人。 桑格巴扎千算万算，他漏算了卓杨本身就是一位高手。 眼见鬼影突现，卓杨暗自哼道一声：来得好！天堂有路你不走，本来想收拾你们这些杂碎还找不到机会，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孙砸，招家伙！！ 卓杨右腿向前反迎半步，随即起左腿悍然侧踢，疾如霹雳。拧腰送胯弹腿之洪荒合力，卓杨的立足右脚几乎踩进柏油路面。 桑格巴扎像举枪瞄准一样刚把灭火器的手柄捏紧，还没等一丝白烟冒出来，就被卓杨踢中灭火器并且直接跟踢又砸在了他的脸上。灭火器在桑格巴扎的脸上爆开，巨大撞击力下桑格巴扎腾空而起，在空中直体翻滚着越过人群头顶摔在了外面。这一幕，跟他妈武打片特技镜头似的。 桑格巴扎的两个同伴被赵钱伟饿虎扑食扑倒在地上几近半死，而桑格巴扎更是几乎已经死了。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连抽抽都没有，特制灭火器裂开一个大口子跌落在旁边，格桑巴扎的鼻子嘴眼睛耳朵里面全是白色干粉，他像一个带着绿帽子的雪怪。风吹过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辛辣刺鼻气味。 巴黎警察终于反应过来了，一拥而上将两个半死一个全死的家伙赶紧控制住。赵钱伟站在卓杨身边护卫着他，也护卫着依然燃烧的奥运圣火。 卓杨右手笔直举起圣火飘扬的祥云火炬，火焰似乎要直入云天，他像天神降世一样傲然注视着周围被震慑的人群，里面还有不少乱七杂八的妖魔鬼怪。但是，无人敢再轻举妄动。 这一幕，经电视镜头传播，深深刻在了世人的脑海里。卓杨和金晶为了捍卫火炬的一刚一柔，成为了2008奥运会火炬传递中最为铭记的画面。 . 顺利和下面的火炬手完成了交接，卓杨熄灭掉手中的祥云，和赵钱伟一起往跟随车走去。 “班副那会儿说你不光足球踢得好，钢琴弹得不错，身手也相当过的去。我那会儿还没怎么放在心上。”赵钱伟低声和卓杨扯着淡，俩人没去理睬旁边依旧口瞪目呆景仰的人群目光。 “什么叫也过得去？哎，老赵，你说句实话，我的身手比起九山怎么样？” “卓杨，不怕打击你，你在九山班副手底下能坚持十秒钟，算我输。班副是我们全连的偶像。” 卓杨：“我操……” 走上车来，卓杨冲着金晶问：“金晶姐，解气不？” “太解气了，耶！卓杨你真棒。”金晶脸上笑开了花，夺目的靓丽。 第四二九章 埃因霍温无波澜 卓杨和ac米兰来到了埃因霍温飞利浦大球场，他以前在马迪堡的时候，和阿贾克斯以及费耶诺德都有过交手，到今年算是把荷兰传统三强抡圆了。 荷兰是由一群商人和银行家建立起来的国家，以贸易立国，当年号称‘海上马车夫’，大英帝国之前荷兰还当过一阵子世界老大，曾经到处都是殖民地。 在这个四万平方公里的国家里，埃因霍温仅是第五大城市，但却是荷兰第一大科技城，也是欧洲四大科技中心之一。飞利浦公司总部就在这里，其实埃因霍温俱乐部本质上就是飞利浦的企业球队。大约九十年前，飞利浦公司先修了这座球场，然后才正式成立了psv埃因霍温俱乐部。 卓杨是从巴黎直接飞来埃因霍温和球队汇合的。 卓杨在火炬传递中的那一记雷霆飞脚，震慑了不少蠢蠢欲动的宵小。后面的传递虽然还是有魑魔魍魉在路旁叫嚣示威，但再未发生企图抢夺和熄灭火炬的暴力事件。一直到终点巴黎夏勒蒂体育场，各色亡魂还在成群结队尾随，但也只是尾随而已。 卓杨那一脚本来是要给他惹上些许麻烦的，但巴黎警方在桑格巴扎的灭火器中检测出了高含量的苯氯乙酮，在中方的强烈抗议下，法国方面不得不把桑格巴扎的行为定性为‘恐怖袭击’，而不是那些个货自以为的‘抗议’。所以，卓杨踢了也白踢。 格桑巴扎被同伴抬了回去，倒是没有死，算捡了一条命。昏迷抢救了一个多星期后，格桑巴扎成了一个大脑严重受损的傻子，整天笑呵呵看见什么吃什么，包括砖头和屎。什么狗屁葬毒绿三代，他成了三代里人见人爱的笑料。 至于几年后格桑巴扎因为肚子饿啃电线被电成了焦炭魂飞魄散，那是后话，这里先不忙着叙。 因为和赵钱伟的关系，也因为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卓杨没有按原计划当天就返回米兰，而是与使馆工作人员陪着圣火火种一直到晚上，卓杨亲自把赵钱伟他们一行人送上了去美国的飞机。 临分别前，新任中国驻法国大使孔泉的一席话让卓杨颇有感触。当时，孔泉大使眼睛里噙着泪水，他说：“诸位，大家今天都看见了，咱们国家想干点事情，真的很不容易。” . 上一回合在圣西罗的2:1，其实双方都能接受，ac米兰比分领先，埃因霍温有一个宝贵的客场进球。但不管怎么说，埃因霍温今天首先要能赢下比赛，那个客场进球才有意义，否则一切都是空中楼阁。所以，一开场埃因霍温就借助主场优势主动展开了狂攻。 不到一分钟，中场球员澳大利亚人库里纳接到法尔范的左路传球，弹射远角悚然撞柱而出，惊出了米兰人十一身冷汗。 5分钟后，塞尔维亚前锋丹科·拉佐维奇获得绝好机会，他在反击中接到阿菲莱的长传后形成单刀。巨人门将立功了，摸着天卡拉奇倒地后用脚把拉佐维奇的射门挡了出去。 第8分钟，阿菲莱30米开外远射重炮攻门，足球擦着横梁上沿光速掠过。记住这个22岁的后腰伊布拉希姆·阿菲莱，日后就是他死死压住中国球员周海滨在埃因霍温整整一年中一场球也没踢上，板凳上都坐出屁股印了。 眼看埃因霍温打出了人来疯气势，老奸巨猾的队长马尔蒂尼指示加图索和安布罗西尼：你们俩阻一下！ 八爷心领神会，在接下来的一个回合中，他直接在中场掀翻了比利时人蒂姆·西蒙斯，鞋都差点甩飞了。 安副心照不宣，在又一个回合中，他把秘鲁边锋杰弗森·法尔范铲得差点闭过气去，用一张黄牌换来双方险些群殴。 埃因霍温中计了，身在主场的他们咽不下这口恶气，和ac米兰在场上来起了硬碰硬，一时间飞利浦球场内到处人仰马翻。至于此前他们连绵不绝的滔滔攻势……，还提那玩意儿干嘛！ 卓杨在锋线上直赞叹加图索和安布罗西尼的老辣，轻而易举便用最小的代价让对手乱了阵脚，比赛完全进入了ac米兰控制的节奏中，埃因霍温却浑然不觉。 在中场乱七八糟纠缠了将近半个小时，埃因霍温球员的锐气早被消磨得焦躁不堪，传球也乱了方寸。如此，便让米兰前场三叉戟找到了机会。 23岁的葡萄牙中后卫阿尔西德斯受到卓杨的高位逼抢，仓促传球给20岁略显稚嫩的右边后卫马塞利斯，可小伙子身边是大名鼎鼎的玉公子。卡卡即便并不很擅长前场断球，可这个球断得也不怎么费劲。 横带两步后，卡卡佯装施展招牌伎俩禁区前远射，却斜塞给了机灵插上的帕托。鸭子顺入禁区后就势打后角，足球被巴西门将席尔瓦·戈麦斯一字马伸腿挡回了禁区。 墨西哥后卫卡洛斯·萨尔西多迎向落点正待要大脚解围，卓杨从他身后排水沟超车，倒地后抢先触球铲射。如此不在常规状态下的射门，卓杨追求的依然是球门死角，席尔瓦·戈麦斯无可奈何花落去。上半时第42分钟，ac米兰1:0领先，总比分3:1，也抹平了客场进球的劣势。 难题交给了埃因霍温人，顾头或者顾腚是足球场上落后一方永远的高数。下半时埃因霍温主帅塞弗·弗古森走马换将，要为那个丢球付上很大责任的右后卫小将马塞利斯被克隆坎普换下。 28岁的扬·克隆坎普是这支埃因霍温里和卓杨打交道最多的人，他04-05赛季在阿尔克马尔的联盟杯、05-06赛季在利物浦的超级杯，都曾被卓杨的马迪堡击败。 不过，再熟悉也没什么用，卓杨不拉关系。埃因霍温即便换上19岁的巴西妖锋乔纳森·雷斯也改变不了场上的颓势。 乔纳森·雷斯可是被埃因霍温当做他的前辈罗马里奥和罗纳尔多那种神仙在培养，然而这小子自从登陆荷兰后，不神不仙只有妖蛾子。训练天天迟到，其借口不是堵车就是抛锚，在荷兰自由开放的社会里，小伙子把泡妞当成了唯一的追求。他要能踢出来，是对足球运动的侮辱。 第78分钟，卓杨在被布罗基换下场之前，助攻卡卡打进了他在本届联盟杯上的第7个进球。ac米兰终场2:0获胜，以4:2的总比分杀进了联盟杯四强。 这一轮比赛波澜不惊，但在赛场之外，一个几乎被人遗忘了的人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第四三〇章 程浩卧底揭丑恶 原山西沃森路虎足球俱乐部市场经理程浩，向公安部、国家体育总局ji委、中国足协，三个部门同时实名举报，原陕西国力、哈尔滨国力、西藏惠通、山西沃森路虎俱乐部总经理王迫等人在诸多场次比赛中利用收买等手段操纵比赛、赌球。 当年卓杨的‘御用记者’、《体坛周报》金牌写手程浩离开卓杨后，也很快离开了《体坛周报》。随后他进入成都谢菲联足球俱乐部出任新闻联络官，并在几个月后搭上了已经移师宁波的陕西国力俱乐部总经理王迫，成为了国力的市场运营经理。 后来程浩跟随陕西国力迁徙到了哈尔滨，球队也改名为哈尔滨国力，但因为欠薪，俱乐部被中国足协禁赛，也使得这支被陕西球迷魂牵梦绕的球队最终烟消云散。 总经理王迫在最后时刻把九名球员卖去山西捞了最后一笔之后，他又带着程浩入主了西藏惠通，虽然没能完成球队冲甲，但王破借用大连长波的壳，曲线救国让球队出现在了甲级的赛场上。 球队主场设在山西太原，名称也变更为了‘山西沃森路虎俱乐部’。此后又去了呼和浩特，又解散了。乱得很，捋不清楚还乌烟瘴气。 但怀着明确目的而来的程浩在这一系列颠簸中，得到了王迫的绝对信任，并成为王迫假球赌球网络中的得力干将，后期很多比赛场次的合纵连横都是程浩根据王迫的授意在运作，这让他手中积累了数不清的实锤证据。 程浩在卓杨身边近两年时间，他亲历亲为最清楚卓杨和中国足球之间的恩恩怨怨，一开始程浩并不想理睬国内的腌臜和漆黑，只想在卓杨身边如世外桃源一般过一辈子，但记者的责任心和良知最终让他改变了看法，从而走上了这条以身试险的破黑之路。 程浩深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危险，为此他几乎中断了和所有亲朋好友的联系，包括未婚妻赵雪，原本俩人说好‘ec科技’成功上市后就结婚的。但现在‘ec科技’在纳斯达克已经上市两年多了，赵雪却很难联系得上程浩。 给哈密的父母也秘密换了住处，程浩‘卧底潜伏’三年，漫说赵雪这个未婚妻，就连他曾经‘卓杨御用记者’这个身份都已经没有几个人还记得。危险太大，他不敢连累任何人。 凭心而论，程浩这么做并不完全是为了卓杨，卓杨的遭遇只是诱发他这一心思最重要的因素。程浩是真正深爱中国足球的人，他希望它好，他对某些人和事深恶痛绝。 此次程浩实名举报的不光是王迫，还有成都谢菲联总经理徐洪涛、副总经理尤可维、青岛队领队刘洪伟、沈阳球员王鑫、广州足协秘书长杨旭，等十多人，都是程浩握有铁打的证据之徒。 一不做二不休，程浩不光实名举报，还在互联网各大论坛和博客上实名发帖，将一些假球赌球的过程和证据向全体国民公开展示，将黑暗置于阳光之下曝晒。 实际上，程浩选择在这个时候掀桌子，时机并不太好，他所面临的不光是生命的威胁，还有政治风险。 北京奥运会是今年国内的头等大事，这个时候需要的是赞美和喜气洋洋，需要所有锦上添花的举动。中国足球在此时裸露出它最丑恶的一面，无疑会给此次体育盛会抹黑，会被境内外别有用心之人拿来攻击奥运会甚至政府。 此时掀出丑恶，无疑会让某些部门和领导难堪，程浩有不顾大局之嫌。如果上层领导决定为了奥运会捂盖子，程浩就完了，他不但会被赌球假球集团中的势力干掉，尸骨无存，还会因此声败名裂遗臭万年。 原本程浩也是打算奥运会过后再放手一搏的，这点局势洞悉能力他不缺。可上个月的一件事情让程浩敏锐觉察到了时机来临，为此他果断开始了行动。 上个月，党和国家领导人薛远山与伍安西在访问意大利期间，接见了卓杨，这个新闻上了国内官方主流媒体和《新闻联播》的头条，这给了程浩一个明确的信号。 最高层的目光是否已经瞄准了足球，程浩没有内参信息来源不得而知，但他能从接见卓杨一事上看出些许端倪。卓杨代表着中国足球最正面的形象，虽然他和中国足球已然没有了丝毫关系，但卓杨出生在西安，他是个血统纯正的中华人这一点永远也否认不了。 资深记者的政治敏感性让程浩感觉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于是，他果断整理好手中的证据资料，悍然掀起了滔天巨浪。实际上，程浩这是在赌博，对此他并没有什么把握。他在赌高层是选择为了奥运会捂盖子，还是乘机砸破这个黑幕坚冰，程浩乞望是后者。 但不管赌博的结局是什么，程浩都面临着巨大的生命危险，因为他的敌人绝非普通人。 赌球假球是一张巨大的利益之网，黑白两道官方民间都有许多重量级的人物在其中操持。程浩实名举报中的核心人物王迫就很有身份，他经常身着海军大校军装在公开场合露面，而且自称在上面有极深的背景。既便如此，王迫也只不过是小鱼小虾而已。 程浩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让这些小鱼小虾露出水面，他要撬动中国足球的最高层，让那些最丑恶的行尸走肉彻底烟消云散。他手中虽然没有足协某些人的证据，但程浩明白，只要自己能掀开这个黑幕的一角，就一定会让所有的罪行逐渐暴露出来。打狗扯着狗蛋，狗最喜欢咬狗，到时候谁也跑不了。 而且有了自己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后面肯定会有其他正义或不正义之人挺身而出，他们无论为了中国足球还是自己的私利，一定会跟风让这波惊涛骇浪越掀越高，自己只需要做一个马前卒就好。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程浩是个为了理想敢于献身的真男人。 卓杨看着报纸上的新闻忧心忡忡，中国足球终于拉开了打黑除恶的序幕，程浩也开始了如丧家之犬一样的亡命日子。 第四三一章 尤文图斯是道坎 意甲32轮比赛已经战罢，目前除去以破纪录的37球遥遥领先射手榜的卓杨，排在此榜单第二位的，是赛季之前谁也不曾料到、热那亚的前锋马尔科·博列洛，以及尤文图斯的特雷泽盖，他俩都打进了18个球。虽然还不到卓杨的一半，但他们暂时并列亚军。 而尤文图斯队内的二号射手，是本赛季已经打进13个球的老队长德尔·皮耶罗。实际上，在去年12月上半赛程圣西罗里尤文图斯客场和ac米兰那场0:0之前，皮耶罗只不过有两球入账。也就是说，在此后的18轮联赛中，他打进了11个球，这是个相当耀眼的进球率。 正是从那场0:0之后，皮耶罗与尤文图斯俱乐部高层重新厘清了彼此的关系，俱乐部同意他延续自己在尤文图斯的地位，皮耶罗也保证不再在球场上‘球霸’，尤文图斯的旗帜逐渐往布冯手上转移。 皮耶罗以前成为尤文图斯队内的球霸，是俱乐部的战略需要，现在卸任，也是俱乐部的需要。球员永远只是俱乐部的棋子，在强大的资本面前，再显赫的足球明星都不堪一击。 重新把心思放回到球场的竞技上，皮耶罗不但重新夺回了主力位置，还成为了球队最强大的火力点，这18轮里，特雷泽盖只进了7个球。今天在都灵阿尔皮球场进行的意甲第33轮尤文图斯迎战ac米兰的比赛，皮耶罗就和特雷泽盖搭档双前锋。 佩戴着队长袖标的皮耶罗看着对面的卓杨，心中不免唏嘘。在他相当神勇进了11个球的18轮比赛中，同时期卓杨进了22个，刚好是他的两倍。如今意甲如同前些年的德甲，卓杨伫立在这里，其他所有前锋的所有伟业都显得黯淡无光。 但对于皮耶罗来说，最近也并不全是顺心事。虽然已经34岁，但皮耶罗没有如同比他年纪大的因扎吉和法瓦利以及比他年龄小的托蒂和内斯塔一样，宣布退出国家队，皮耶罗还存有为国征战今夏欧洲杯的心思。 可意大利国家队主教练多纳多尼却一直没有明确表示将征召皮耶罗夏日出赛，媒体记者追问起来他也推三阻四。国家队的大名单已经基本落位，本赛季异军突起的热那亚博列洛和罗马阿奎拉尼都榜上有名，就连左后卫上缺人多纳多尼也不得已将在里昂表现仅仅尚可的方片格罗索都招进了名单，可皮耶罗如此大一尊腕儿，却迟迟得不到明确消息。 皮耶罗纵横意大利足坛十数载，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他有很强烈的理由怀疑，自己在多纳多尼那里得不到准信，是和面前的卓杨有很大关系。 . 尤文图斯诸将士看待卓杨的心情都有点复杂，去年那次交锋卓杨和布冯发生冲突后怒闯更衣室让尤文图斯人对他印象很不好，虽然大家最终得知根源还是在于布冯不讲究，但布冯是自己人。 卓杨如今成为了意甲历史上的单赛季进球王，虽然赛季还并没有结束。这个事实让尤文图斯人内心中五味杂陈，他们不喜欢卓杨，但也必须承认卓杨的强大和杰出。 来到意甲不到两年，尤其这个赛季升级了射门技能之后，卓杨在联赛中虽然并不是场场进球，但综合算起来他已经攻破过所有对手的大门，几乎没有漏网，唯独至今只交手一次的尤文图斯是个例外，那场0:0里卓杨九次高质量的攻门全部被布冯只手拒绝。重新强势崛起的尤文图斯今天的目标不光要在主场战胜只有一分之差的ac米兰，还要继续零封卓杨。 哪怕你屠尽亚平宁，但尤文图斯是你过不去的坎！ 上一轮6:1大胜卡利亚里后，14胜18平积60分的ac米兰反超输给了巴勒莫的尤文图斯一分，如今名列积分榜第三，落后罗马3分，国际米兰10分。联赛还剩下六轮，一切皆有希望。 今天尤文图斯这边内德维德和克里斯蒂亚诺·扎内蒂因伤休战，萨利哈米季奇和葡萄牙人卡多索·蒂亚戈顶替了他俩的位置。而米兰这边缺将更多，卡拉泽与内斯塔停赛，扬库洛夫斯基与奥多还在养伤。脸子西米奇得到首发，他与马尔蒂尼搭档中卫，博内拉镇守右路，法瓦利左路坚壁清野。 圣诞树的阵型中，八爷睡皮安副是安切洛蒂的最佳标配，卓杨和卡卡的双前腰也是普天之下头一份儿，顶在最前面的自然是最能打硬仗的九爷因扎吉。 卓杨最近这几天心有点乱，程浩在国内掀起的足坛反黑打假浪潮已经在全世界造成了轰动，意大利这边的媒体也在长篇累牍。中国足球里那些烂人是生是死卓杨毫不关心，但他担心程浩。 虽然接近三年没有再见过面，而且卓杨几乎联系不上程浩，他那年在上海街头的霓虹下给卓杨留下的那个电话号码，却很少处于开机的状态。可卓杨从来也没有忘记程浩这个非常投缘的朋友，并且从一开始也猜到了程浩想干什么。 事发后，程浩失踪了，所有人都找不见他。卓杨从姐姐卓秋天那里得知，李晓青和赵雪也联系不上程浩，他就像消失在了空气中。不光是关心程浩的人，那些被暴露在阳光下的丑恶也在寻找他，现在就看谁能先一步找到。 卓杨在国内没有什么人脉，只能让姐姐和李晓青赵雪她们兵合一处想办法试着去找程浩，还不能大张旗鼓。‘ec科技’旗下的网站和自媒体如今也处在风口浪尖，在李晓青的授意下，各部门正顶着巨大压力在报道这件事，形成热点事件，每天都在和来自不同方面的删帖命令作斗争。删了再发，发了又删。 李晓青知道，炒得越热，程浩也就越安全。而程浩的未婚妻赵雪，每天在牵肠挂肚中以泪洗面。擦干眼泪后，她在另一条战线上和未婚夫并肩作战。 卓杨说，如果找到程浩，哪怕通过偷渡也要把他送到国外，送到自己这里来。但姐姐卓秋天却说，以程浩的性格，在打黑除恶没有明确战果之前，在局势没有明朗之前，他绝不会离开中国。 卓杨远在异国他乡，即便在国内他也对此无能为力，只能焦急地等待消息，等待事态发展。如此焦虑之下，他的竞技状态自然不怎么理想。 ‘哔——’！比赛开始了，尤文和米兰。 第四三二章 西索科砍卓战术 中午刚下过一点雨，今天都灵气温有些低，球场大屏幕显示这会儿也就10c，卓杨觉得俱乐部赛前通知大家全部更换长袖球衣这个决定很英明。 尤文图斯（juventus），在拉丁语中就是‘青年’的意思。1897年都灵市达泽里奥中学的一群喜欢足球的高中生成立了俱乐部，所以它叫‘青年体育俱乐部’。瞧瞧别人家的中学生！ 百多年后，尤文图斯已经成为足球历史上最成功的俱乐部之一，最多意甲冠军拥有者，首个‘欧洲大满贯’俱乐部。 和圣西罗（梅阿查）一样，德尔阿尔皮球场此前也是尤文图斯和都灵队共用，但在2003年，经过和都灵市政府长达六年的扯皮谈判，尤文图斯俱乐部花费2400万欧元租下了阿尔皮球场99年的使用权，其实差不多等于把这里买了。 如此，便开创了意大利私人机构购买公共球场的先河，这让许多有实力的俱乐部蠢蠢欲动。如今老阿尔皮球场踢一场少一场，因为尤文图斯已经决定今年下半年把这里推倒重建，修建一座完全属于尤文图斯封地的斑马领土。 阿尔皮球场是当年为了1990年世界杯专门修建而成，它是带有田径跑道的综合性体育场，能容纳70000人的看台在只有120万人的都灵市显得奢侈和不切实际。重建完成后，新阿尔皮球场将成为老特拉福德那样以球场为主的综合性娱乐商业中心，41000的看台更能让球迷感觉集中和舒适，专业足球场使得看台无间隙贴近了比赛。 阿尔皮成了尤文图斯的私人产业，悲催的都灵队只能回到他们和尤文图斯在1990年以前一起栖身的都灵市政球场，那里是为了1934年世界杯修建的，刚开始连名字都叫墨索里尼体育场。 ac米兰看着尤文图斯大刀阔斧眼红，可他们想照猫画虎买下圣西罗却不可能，不是没有钱，也不是米兰市政府更难说话，而是国际米兰也想买。于是，两家邻居死对头还是只能凑合在一起相爱相杀。于此类似的还有罗马和拉齐奥之与罗马奥林匹克球场。 . 刚才入场时，卓杨遭遇了阿尔皮球场四万多尤文图斯球迷的集体狂嘘，他知道人家这是因为他和布冯的矛盾，自是不会在意。列队握手时，卓杨和布冯完全就是不熟悉的陌生人，两个人脸上连一丝表情都没有，眼神也没有对一下。 卓杨知道布冯的素绮公司和中纺集团谈判失败后，已经陷入到了漆黑幽深的债务无底洞之中，所以，他看布冯就像在看一个大写的‘窮’字。 尤文其他球员也都只是非常冷淡地与卓杨握手擦肩而过，没有寒暄没有微笑，只有老朋友娇娇·基耶利尼、萨利哈米季奇以及捷克人格里格拉和他热情拥抱了一番。 比卓杨大整整一岁的娇娇如今已经坐稳了尤文图斯主力中后卫的位置，被人寄予厚望的葡萄牙人若热·安德拉德赛季初重伤之后，娇娇和老将尼古拉·莱罗塔列便成为了尤文图斯中后卫上的首选搭档，今天就是如此。 德甲故人萨利哈米季奇和西索科、蒂亚戈，以及卡莫拉内西组成了尤文的中场。毛罗·卡莫拉内西今年32岁，他是一个阿根廷人，2003年时为了加入意大利国家队而加入了意大利国籍。 卡莫拉内西无论生活习惯或者社交圈，都是一个标准的阿根廷人，他拥有意大利国籍的唯一目的就是国家队。而他入选意大利国家队也引起了很大争议，因为他是意大利国家队足球史上唯一的‘雇佣兵’。 意大利足球是骄傲的，他们不像德国或者其他国家那样能海纳百川接受归化球员，属于荣誉的自尊心。在俱乐部中团结其他国籍球员不叫事儿，但国家队中却是另一码事，意大利足球明星们基本只认可传统意大利人。 所以卡莫拉内西在意大利国家队远不如他在尤文图斯那么如鱼得水，二哥蒙托利沃在尤文图斯时尚且要和卡莫拉内西展开公平而又激烈的竞争，但在国家队中却非常顺利压住了他上位，这其中就有其他人心有默契地暗中配合协助。 但卡莫拉内西在尤文图斯的地位是稳固的，尤其在上赛季沦落乙级众多球员纷纷逃离后，坚守尤文的卡莫拉内西成为了球队的顶梁柱，著名的‘尤文五虎’就有他。 开场第10分钟，正是卡莫拉内西的助攻帮助尤文图斯先拔头筹。 虽然特雷泽盖中路背身分球在马尔蒂尼的干扰下力量有些不够，但卡莫拉内西赶在法瓦利前面得到了球，随后他直塞禁区右侧，球传得相当讲究。心领神会的皮耶罗拍马赶到，在门前7米处右脚小角度低射远角，打穿了卡拉奇的十指关。 尤文图斯1:0领先，皮耶罗也打进了他本赛季的个人第14球。一边庆祝，尤文图斯队长一边斜着眼瞧了瞧卓杨，前10分钟里，卓杨连射门都没有。 从哨声响起，23岁的马里黑又硬默罕默德·西索科就成了卓杨的影子，他施展起‘砍卓’非常果断。西索科在三个月前从利物浦冬季转会来到尤文图斯，去年利物浦在冠军杯1/8中淘汰巴塞罗那，西索科在至关重要的次回合中被评为当场最佳球员，他在比赛中不但锁死了梅西，还顺便让罗纳尔迪尼奥消失了。 西索科离开利物浦，是因为他在与马斯切拉诺的竞争中败下阵来，既便如此，尤文图斯也是击败了巴萨等竞争对手才得到了他。 对于这样一个和自己同龄而且在人种上还占据一定先天优势的对手，卓杨只能先在远离球门的地方展开‘遛狗’，把尤文图斯中场防守重心带离战略中心为卡卡创造机会，也方便自己更多参与到组织与策划传球里。 重新开球后，球交给后防线再打到中场，皮尔洛突然在中路玩出过顶球，卓杨在左边路靠着西索科直接凌空低传。足球打到禁区内中路，因扎吉虽在花期但依然老而弥坚，他在距门九米处抢上了这个点，但九爷的左脚抽射打偏了，这似乎也挺正常。 不过没关系，卓杨是个盯不死的人，卡卡也从来不是善茬，一分钟后绝代双骄就携手杀将了上来。 第四三三章 奶香中调戏布冯 卓杨因为心事状态不好，但状态比他更差的因扎吉运气却很不错，花九爷在皮耶罗进球后三分钟就为ac米兰扳平了比分。 卓杨回撤到很深的位置背身拿球，趁着西索科放松警戒的间隙，疾带两步拉动了尤文图斯整个防守重心和节奏后，突然给往禁区内高速迂回的卡卡送出一记手术刀般的贴地长直推。 卡卡在禁区里拿球的威胁地球人都心知肚明，尤文图斯后防线赶紧向这一边偏移，娇娇·基耶利尼还是扑得有些猛，他被卡卡利用动作节奏差轻易晃过。这一下，卡卡对球门的威胁变成了浓郁的实质化，尤文诸将只能孤注一掷。 卡卡轻抖脚腕，莱罗塔列只能眼睁睁看着足球去了衣衫飘飘的因扎吉那里，九爷在原本严丝合缝的禁区防线里都闲得蛋疼，紧赶慢赶的左后卫克里斯蒂安·莫利纳罗想放铲也够不上步点。 布冯都被卡卡勾引到了前门柱，因扎吉在门前4米的地方完全就是在推空门。1:1，ac米兰扳平了比分，因扎吉也打进了他离开尤文图斯之后在阿尔皮球场的第一球。 自从2001年夏天以4100万的身价转会ac米兰，近七年中九爷杀人如麻，但回到老东家老球场这里却一直没有开胡，今日终于得偿所愿。 这个进球其实从卓杨长距离直塞的那一刻起，尤文图斯的整个防守体系就已经陷入了混乱之中，此后所有防守行为都成了迫不得已的单兵式仓促补防。内行看门道，卓杨洞悉双方态势和节奏的同时，比皮尔洛更善于利用自身对对手的干扰，或者叫诱惑。 布冯看着场地那头正把因扎吉公主抱着庆祝的卓杨，连他自己都搞不清心里对卓杨是什么感觉。 和卓杨之间的那场冲突，布冯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但他并不认为自己有错。这好像很矛盾，但在成功人士这里，却是很正常的心理。何谓自负，就是错归错，但错永远不在己。 和所有行业一样，球星若是没有一点自负，也不可能站到世界足坛的顶端。布冯明白自己出口不逊有错在先，但此后卓杨不但动了手，还在球队和媒体面前下了自己的面子，所以他认为和卓杨扯平了。事实上，他这么想也没有错。 在布冯看来，如果卓杨能主动和他打声招呼，那么他一定会当众上演一出‘相逢一笑泯恩仇’的足坛美谈。但卓杨并没有，所以布冯便也无所谓。 在卓杨的狂与傲面前，布冯的自负更像是懦弱。 因扎吉得偿攻破阿尔皮的夙愿，卓杨自然也想攻陷尤文图斯这座对他来说意甲最后一座堡垒。其实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还从报纸上才知道了这一点。 . 卓杨拿到球后施展了几个假动作，看到并不能把西索科完全甩开，便横向带球示意安布罗西尼和自己交叉换位。形成类似挡拆的一瞬间，卓杨把足球用脚后跟磕给了安副。 西索科是个人物，他当机立断毫不犹豫放下卓杨朝着安布罗西尼扑了过去。安副完全没料到他来了这么一招，来不及重新分给卓杨便被西索科从脚下把球抢了去。 安布丢了人，他从后面抱住西索科的腰俩人咕隆隆在地上滚成一团。在卓杨的印象中，又黑又硬又壮的西索科属于野蛮人，所以害怕安布吃亏他就赶紧跑了过去。没想到，反而是被侵犯的西索科站起来后一脸慈祥的笑容，还伸出手来拉安布罗西尼。 反倒是‘文明人’安布罗西尼尽显小心眼，对西索科伸过来的友好之手不理不睬，面无表情自己站了起来，仿佛那是一团空气。他自顾自走开，把西索科晾在那里伸个手尴尬的不得了，恰好卓杨小跑了上来，西索科趁势和卓杨击了下掌化解尴尬，却又把卓杨弄得莫名奇妙。 那边裁判鸣哨给了安布一张黄牌，这边西索科想抓紧机会快发任意球，却发现足球不见了。他虽然击掌化解了尴尬，可莫名奇妙的卓杨却没忘了把足球勾走，防着他这一手呢。 卡莫拉内西开出任意球后，右边后卫格里格拉在肋部凌空卸球后直接攻门，足球擦沿而出。28岁的捷克人兹德内克·格里格拉去年夏天自由转会来到尤文图斯，此前他在阿贾克斯踢了4年，是阿贾克斯上赛季的队长。 格里格拉是在好朋友内德维德的举荐下来到了尤文图斯，原本主力右后卫法国人泽比纳最近一年因为伤病竞技状态下滑得很厉害，经纪人胖子拉伊奥拉把格里格拉送到尤文图斯后，他很快就上了位。 当然，日后既有人把格里格拉称为‘意甲八大铁卫’之一，也有人说他是‘尤文图斯后防天坑团’的典型代表。 . 换ac米兰攻，卓杨接到加图索的传球后，利用边线的缝隙突然启动甩开了西索科，黑又硬当机立断从侧后方放铲。卓杨飞出去三米多远，即便隔着护腿板，都能感觉到左腿迎面骨疼得腿毛直冒烟。 一边揉着腿一边看裁判给西索科掏黄牌，卓杨心说：高看你了，原来还是野蛮人。 皮尔洛将任意球大脚开向前场右路，助攻上前的右后卫博内拉一脑袋把球送进了禁区。娇娇先出一头解了围，可在卓杨的干扰下却并没有把球顶远。 弧顶外卡卡胸停左脚传博内拉，博内拉胸停右脚端给因扎吉，九爷胸停转身扫给了卓杨。足球被他三人接连胸推，似乎都散发着一股奶香味儿。 尤文图斯的后防线在这番奶香中再次被扯得千疮百孔，卓杨得球后直接近距离面对了布冯。 卓杨抬右脚佯推右侧，布冯的倒地似乎比他出脚还要快。收脚变勾，动作像是要将球从布冯身体上方挑进。侧卧的布冯平地腾空，四肢仿佛风中树林一样伸展乱舞扩大防守面积。 脚底后拉狮子滚绣球，卓杨悠然将足球原地夹起，随即左脚用一个踢毽子动作把球擦着布冯的脸皮送进了球门。他的动作有多戏虐，布冯就有多狼狈。 进球可以，但不要太欺负人。33号尼古拉·莱罗塔列怒火中烧，箭步冲着卓杨而来，两只大蒲扇手已经端起。 卓杨扭头眯缝着眼睛盯着他，一声低喝：“动手之前，先想清楚！” 第四三四章 博内拉解围天使 莱罗塔列没有动手，他只是气势汹汹冲上来怒斥卓杨轻佻，反而是卓杨甩手将他扬起的手臂一巴掌拍了下去。 都是最高层面的职业球员，一般球迷不见得能看出来，但瞒不过场上这些人的眼睛。卓杨在刚才用假动作第一下骗倒布冯后，就已经等于面对空门了，此后连接两下纯粹属于戏弄，逼迫姿势不佳的门将做出狼狈且于事无补的防守动作。诺大一个空门，最后却非要擦着布冯的面门进球，实话实说，卓杨这么做的确很不讲究。 可架不住卓杨自己乐意！ 我犯规了吗？我耍赖了吗？我不体育道德了吗？那你们还放什么屁！ 世界足坛因为射门太欺负人而引发的打架斗殴简直不要太多，卓杨这么戏弄，除了罗森内里不会有人说他好……，也除过马迪堡球迷和中国球迷。一帮尤文图斯彪形大汉把卓杨围住齐声痛斥，卓杨一挑众人尽显吵架王之能耐。 米兰人自是不会让卓杨孤军奋战，大家四面八方围上来和对手展开了强词夺理的唇枪舌剑，娇娇把卓杨抱住连哄带劝拉离了战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娇娇基耶利尼成了尤文图斯天字头一号的劝架王，只要和对手发生冲突，娇娇必定第一个冲上去劝架，此后十几年世界足坛知名前锋被他抱了个遍。 整个冲突过程中，只有事件当事人之一的布冯独自站在一边一言不发，没有表现出愤怒，也没有悲伤，冷眼旁观的样子尽显雍容和高雅，这让赛后亲尤文媒体把他夸上了天。与之相对应的，自然是那个睚眦必报的邪恶小人。 . 卓杨在上半时第32分钟用一记又骚又充满争议的进球为ac米兰把比分2:1反超了，他也终于如愿以偿攻破了布冯的球门，终于攻破了所有意甲诸侯的球门。虽然ac米兰谈不上战无不胜，但卓杨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已经屠尽亚平宁。 尽管布冯努力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姿态，但此后连续三次扑球脱手还是表明他心理状态受到了影响。不过，布冯毕竟是布冯，三次脱手后他的第二反应还是非常敏捷，卡卡、因扎吉、安布的射门并没有让尤文图斯再丢球。 ac米兰利用客场比分领先的气势，不断打出有效进攻，尤文图斯中后场有些乱了方寸，只能疲于奔命。第41分钟，卓杨空跑穿透肋部后再反身勾传禁区外的加图索，谁也没有想到，八爷玩出了一招和他根本不搭的轻巧吊射。若非门口站的是布冯，这个球铁定有了。 第44分钟，法瓦利套边助攻后把球倒给了卡卡，少爷横拉硬抹展开了轰轰烈烈的内切模式。莱罗塔列抢出防线前来拦截，卡卡用急停来引诱他。莱罗塔列果然上当，在他悍然放铲的一瞬间，卡卡猛然提速启动穿墙而过。 卡卡的射门再次被布冯神勇化解，莱罗塔列滑铲走空后崴伤了自己的小腿，疼得大脑袋上全是汗珠子。担架把他抬下去后就再也没有上来。 场面被动，场上临时少一人，半场比赛又已抵达尾声，可倔强而又粘性十足的尤文图斯硬是在这种情况下把比分扳平了。 西索科右肋传球，队长皮耶罗在他最熟悉的‘皮耶罗区域’接球转身，却不料丢了人。也不知是脚底打滑还是大腿发软，他把自己放倒在了地上。 防守他的马尔蒂尼也没想到皮耶罗竟然这么客气，球自动滚到他脚下后便有些发愣。躺在地上的皮耶罗此时充分展现了他在意甲赛场上的鬼精，就着地趟姿势往马队裆底下伸腿一捅，足球就跑去了大禁区角上的卡莫拉内西那里。 卡莫弧线传球找到小禁区后点的特雷泽盖。 特雷泽盖他们这一波法国国家队球员有一半都是秃子，比较出名的有齐秃齐达内、神秃巴特斯、矮秃马克莱莱、逼秃图拉姆，还有亨秃维秃等等众秃。 特秃金头一闪，卡拉奇侧倒单掌匪夷所思将球挡了出去，落位在另外一边的萨利哈米季奇捡了便宜，他就如同刚才因扎吉一样笑纳了空门。上半时45+2，尤文图斯把比分扳成了2:2平。 一般情况下，安切洛蒂没有中场休息换人的癖好，拉涅利也是如此，实际上他很有些怯比赛中途换人，这是他在执教早年间落下的心病。 二十年前，初出茅庐的年轻教练克劳迪奥·拉涅利在执教卡利亚里时，好几次场上比分和形势都占优的情况下，他却按耐不住自己手贱，非要调整换人，结果大好局面下痛失好局，输得丢人现眼。 俗话说：好锅不用补。于是，拉涅利便有了这个‘补锅匠’的雅号。不过，随着他日后执教技能日渐成熟，总能给球队在阵容不完美的情况下从技战术上找到缝缝补补的办法，‘补锅匠’也就有了善于查漏补缺的意思。 但是，莱罗塔列受伤无法再坚持，拉涅利不换不行了，他选择了冬歇期从拉齐奥租借而来的古列尔莫·斯滕达尔多。今年27岁的斯滕达尔多在其职业生涯中高光亮点不多，几乎没有什么可称道之处，但多年之后斯滕达尔多退役后成为了一名杰出的职业律师，专打体育类官司，在球员当中有非常不错的口碑。这也算是tv5tv12的成功转型。 下半时开始后，双方展开了非常平衡的局势。这个年代的尤文图斯并非no·1，但却几乎是世界上最难缠的球队，无论谁和他们打比赛，第一感觉累，第二感觉烦。如果你感觉到了爽，说明你是变态。 格里格拉和皮耶罗的射门各给ac米兰造成了一次险情，卡卡和皮尔洛也还以颜色让布冯做出了极致扑救。 第60分钟，加图索在弧顶处防守蒂亚戈时手球，皮耶罗在这个区域的任意球还是非常有名气的。ac米兰没敢大意，足足七个人的人墙光是卓卡皮九就已经超过了两个亿。 也许是害怕太值钱打坏了自己赔不起，皮耶罗的旋刀斩斩在了博内拉的胸大肌上，疼得他倒吸凉气还直冒火。足球反弹回去后，西索科强横反抢成功，他直接起脚传向因为簇拥人墙而空虚的米兰禁区内后点，那里斯滕达尔多和卡莫拉内西不但无人盯防还不越位。 危急时刻，博内拉立功了。他斜刺里飞出把脖子伸到极致后头皮将将蹭到了足球一点皮毛，刚好使得后面跃起抢点的斯滕达尔多没能顶上球，ac米兰险情解除。 从马队到卓杨大家挨个儿把博内拉夸了个遍，但天使和魔鬼谁又能分得清呢？博内拉注定是要被称为‘神锋’的奇男子，他怎么能容忍自己一直表现得像个正常后卫。 第四三五章 落后瞄上老萨利 卡卡今天有点时运不济，漫说全队，进攻三叉戟中他的机会都是最多的。比赛打了六十来分钟，卓杨只有一脚射门进了一球，九爷三脚射门进了一球，卡少爷浪射五脚只赚了一堆空气。 第62分钟，卓杨的传球把少爷的步伐频率都算好了，可卡卡踩着禁区线的截头抽射依然再次被布冯潇洒侧扑而拒。娇娇·基耶利尼拿到球，随即向边路分给了西索科。 此时虽然处于攻防转换过程中，但ac米兰的阵型却没有丁点散乱，大家和尤文图斯这样的对手在比赛时始终都会提高警惕。卓杨和队友们且战且退，密切观察着对手的一举一动。 而且在左边路拿球的西索科虽然在进攻上有点能耐，但他显然不是皮尔洛这样的策划者或者卡莫拉内西一般的突击手，再说了，他还在尤文后场，能搞出什么花子来？按照常识，对位的球员如果恰逢其会，上去稍事阻止一下就行了。 右边后卫博内拉此时和西索科对位，而且他因为还没有回撤到为而恰逢其会。 于是，在所有人大惊失色之中，博内拉正面亮起鞋钉的飞铲直接命中毫无躲闪准备的西索科立足右腿膝关节，马里人在空中表演了大风车之后惨叫着像一只破麻袋似的拍在了地上。 并不是要害地带，也不是对方核心危险之人，自己身后别说禁区，离着中线都还有一段距离，也不是防守最后一人，更和西索科无冤无仇。博内拉这个恶性犯规毫无必要而且情理完全不通，没有人知道他在这一刻是怎么想的，包括他自己。 说心里话，就连卓杨都想把博内拉拽住揍一顿。 这个红牌连老辣的马尔蒂尼都找不到借口替他圆一下，大家还得围上去护着以免他被愤怒的尤文图斯人围殴。两分钟前孤胆勤王救驾般的神奇解围才被大家赞不绝口，两分钟后，博内拉低着头灰溜溜走回通道的时候，安切洛蒂目送他的眼神就像看见了鬼。 安氏米兰后防线绝对不能缺人，首相卡福紧急热身后替下了已经跑喘了的九爷因扎吉，卓杨则被命令兼任中锋要职。另外一边，西索科被担架车拉下去的时候就像死了一样，可诺切里诺刚把头顶上的温度热身上来，西索科就顽强地站了起来，他像个魔鬼筋肉人一样表示自己依然还能战斗。 卓杨心说：野蛮人呐野蛮人！ 齐装满员尚且不易，缺少一人的ac米兰在尤文图斯面前立马就落了下风。 整整二十分钟里，ac米兰连一脚射门都没混上，卓杨像是个顶在最前面的中后卫，除了把娇娇他们撵得不敢沾球，他还得经常退回来吓唬今天作为尤文中枢的蒂亚戈。吐着舌头大口喘气的时候，卓杨觉得自己是赛虎。 虽然跑动非常多，但场上最年轻卓杨都感觉累了，ac米兰自然除了门将卡拉奇之外没有人不累，尤其不断承受着防守重压的中后场人员。 四十岁的马尔蒂尼脚步都有些沉重，他即便年轻时也不是以体能著称的跑不死球员。彪悍骁勇的格里格拉从肋部突破时，步伐凌乱了的马尔蒂尼不得已从身侧将他撞翻在地。 卡莫拉内西任意球传中，萨利哈米季奇抢出身位别住西米奇侧身冲顶，足球直窜远角而入，尤文图斯3:2。 赛季至今保持不败，输给谁也不能输给尤文图斯，这是米兰人的骄傲，也是安切洛蒂面对老东家时的倔强。令旗一摇，吉拉迪诺上场换下加图索，布罗基换下已经被锁成了哮喘病人的皮尔洛。 勇气很重要，但勇气不能永远当饭吃。势均力敌的比赛中，少一人是非常致命的，调兵遣将的ac米兰在尤文图斯面前依然处处受制。 拉涅利用亚昆塔换下特雷泽盖，继续保持前锋线的旺盛冲击力。再用诺切里诺换下卡莫拉内西用以增强中场绞杀能力时，比赛已经接近了尾声。 卡卡在个人偷袭中射出了他今天的第七脚射门，也同样第七次无果，布冯甚至都没有做出动作，足球高高飞出了横梁。吉桃子连续两次强打，却连隔鞋搔痒都算不上，反而这一边皮耶罗禁区内的射门差点造成米兰再丢一球，卡拉奇又长又壮又肥美的大腿立了功。 . 31岁的哈桑·萨利哈米季奇去年夏天来到尤文图斯之前，在拜仁慕尼黑踢了九个赛季，那也是他足球生命中最美好的年华。在拜仁的岁月里，萨利被足坛称为‘天使之翼’，整个右边路任他驰骋。 卓杨在德甲和萨利打过两个赛季的交道，清楚这绝不是一个庸手。当年拜仁队内卡恩和巴拉克两座山头，萨利是巴拉克的人。现在因为小猪和拉姆他们强势崛起立下了新规矩，旧有的割据势力被一扫而空，巴拉克远走切尔西，卡恩也将在本赛季结束后退役。 在拜仁如火如荼的升级换代年轻化过程中，已经略显疲态的萨利哈米季奇不再是球队核心成员，去夏合同到期后来到仰慕已久的意甲自然成了他的应有之举。 尤文图斯本来打算让萨利哈米季奇在右后卫上和泽比纳成为有机互补，但他显然对意式防守体系不怎么适应，于是，萨利成了‘铁人’内德维德悲催的专职替补。 但今天这场比赛萨利发挥出了他的巅峰水准，梅开二度居功至伟不说，中场组织策应方面也尽显大师风范。谁过年还不吃顿饺子？九十分钟内萨利哈米季奇被评为全场最佳将会毫无疑问。 眼前一亮的拉涅利都不由得对萨利哈米季奇重新审视，萨利本人更是踌躇满志老兵心中谱新曲。 萨利哈米季奇带着球，慢条斯理打量着ac米兰疲倦地后防线，他在寻找发出致命一击的破绽。咦，皮耶罗为什么冲着我涨红了脸，他想说什么？ 卓杨仿佛从地狱里突然冒出的鬼火，突兀席卷而来，萨利哈米季奇被烧得体无完肤魂飞魄散。鬼火消失后，他躺在地上不知所措，一起消失的，还有原本在脚下的足球。 卓杨早就瞄上了萨利哈米季奇，因为他是尤文图斯中场唯一有黏球习惯的人，而且还在德甲打拜仁的时候卓杨就知道，萨利越到比赛末端越喜欢黏球后卖弄自己的致命一传。不光卓杨知道，小猪私下里抱怨的时候也烦透他这一点了。 卓杨在尤文人的惊恐中绝尘而去，远端的布冯知道，虽然前面还有防守者，但自己不可避免地将要面对闻者色变的‘卓氏死亡突骑’。 第四三六章 袖珍单车穿了裆 或许还是已经在更衣室里的博内拉立下的功，虽然顽强坚持继续参赛但膝关节里始终别扭的西索科这次没能跟上卓杨的趟，整场都像不灭冤魂一样纠缠着卓杨的他此时望尘莫及。 吉桃子也立功了，虽然明知道卓杨不会给他传球，但桃子还是义无反顾和卓杨来了一次直斜相交的空切交叉换位，他成功阻挡了企图拦截卓杨的诺切里诺。 斯滕达尔多和娇娇基耶利尼一前一后错位防守，卓杨在高速带球中利用他俩之间到底谁来放铲的瞬间犹豫，施展‘之’字形走谷沾棉的步伐，三脚触球闪电般穿了过去。 未来大律师斯滕达尔多在卓杨一掠而过时，用修长的手指在卓杨脖子上留下了三道挠痕。虽然转身一直被人诟病，但娇娇还是奋勇拧回身来朝着卓杨追去。 卓杨眼前的禁区里只有一个布冯。 布冯已经不奢望卓杨放弃戏弄自己，他在迅猛出击的同时也快速压低了重心，脑海里高转速预判卓杨或朝着自己哪个方向做假动作，又该在哪个方位调戏自己。 作为当今世界足坛第一门将，布冯清楚所有类型前锋的射门习惯。喜欢调戏门将的技术型前锋都会在门将身前三步处开始做动作，假也好真也罢，这个位置是最合理的，卓杨也不例外。 果然，距离布冯三步之遥时，卓杨变换了带球节奏，眨眼间他的双腿连续绕过足球。这或许是动作频率最快也是幅度最小的一次踩单车，袖珍车。 布冯不得不受晃，他再次矮下身子向自己的左侧调整重心，因为他预判卓杨假动作之后会从这一边过他。 然而，布冯想多了，卓杨踩完袖珍单车直接脚尖捅上了球。速度一点也不快，足球不紧不慢从布冯大敞着的裆下穿过。今天气温很低，布冯感觉自己胯下凉得渗骨，冰冻前列腺。 那么大个子，那么长一双腿，重心压到如此之底，两腿之间自然就能开过去一列绿皮火车，何况足球。 穿过布冯之裆，足球像开玩笑似的慢悠悠散步滚进了门线，还没碰上网子就失去动能停了下来。而在它进去之前，卓杨就已经展开双臂跑开了。没有和正在仰面慢慢倒下的布冯有任何接触，也没有沾到追得风驰电掣而来的娇娇一丝衣角。 第90+3，卓杨用自己本场的第二脚射门梅开二度，ac米兰3:3尤文图斯。逆境之下补时阶段扳平比分，这比一场平庸的胜利更能令人开心。米兰人在客场守住了积分榜第三的位置，也保住了本赛季的不败金身。 比赛结束了，刚一重新开球主裁判就吹响了终场哨。比赛结束之前，双方的人数也变成了对等，斯滕达尔多因为在防守中把卓杨的脖子都挠出了血，球进了裁判也没忘了给他追一张黄牌，然后他抗议冲着裁判出言不逊又被两黄变一红。 尤文图斯人看着比赛结束了还围在一起兴高采烈的米兰人很是无奈，他们都看出了卓杨今天状态并不好，全场只寻觅到两次射门机会实在有损他‘进球妖王’的威名。 但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难以琢磨，本赛季上半赛程两队在圣西罗初次见面时，状态大好的卓杨包办了ac米兰全队九次射门，却颗粒无收，全部被布冯无情封杀。今天状态不怎么好的卓杨仅仅只打了两脚门，却偏偏两次洞穿，布冯像是假的。 找谁说理去？ “脖子上还疼不疼，先去抹点药吧。”马尔蒂尼关心卓杨脖子上的禄爪血痕。 “没事儿，不怎么疼。”卓杨拿手心沾了一下伤口，手掌里丝丝血迹。“马队，咱们这可是第19场平局，破记录了，有点那什么吧。” 打平了这一场，ac米兰本赛季的平局数量达到了19场，破了此前国际米兰保持的18平的单赛季平局记录。这显然并不是一个多么光彩的记录，而且后面还有五轮比赛，谁敢说这个纪录不会继续扩大？ “唉——，记录就记录吧，总比输了这一场好。”马尔蒂尼叹气的样子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开心。 33轮战罢，ac米兰61分列第三，尤文图斯60分第四。好消息是榜魁国际米兰也打平了，他们如今积71分，坏消息是罗马赢了球，66分让企图坐三望二的ac米兰有些撮牙花子。 原本保四争二的联赛目标，其中保四因为竞争对手佛罗伦萨近期不给力，ac米兰已经没什么压力了，得陇望蜀，而且反超尤文图斯坐上第三之后，俱乐部又瞄上了罗马的第二把交椅。 意甲前两名可以直接参加冠军杯正赛，第三和第四则要先进行一轮两回合的淘汰资格赛。虽说资格赛难度没有正赛中淘汰赛那么大，但万一呢？手气不好再抽上哪个没落贵族球队，这种偶然性很大的一对一淘汰谁敢说必胜的把握？ 能否进入欧冠正赛，对豪门来说纯粹是天堂和地狱的差别，何不如把通往天堂之路修成坦途。 说到冠军杯，如今本赛季欧洲两大杯赛都已进入到了四强，ac米兰一如既往成为了意甲的独苗。冠军杯上硕果仅存的罗马也以两回合0:3的总比分倒在了曼联的枪下，虽然未能一雪上赛季1:7的前耻，但实话实说，罗马能闯进八强就已经非常值得表扬了。 欧冠四强中，再次出现三英战吕布。继曼联之后，利物浦在一场英超内战中，两回合5:3战胜了阿森纳，连续第三年闯进冠军杯四强。切尔西两战3:2淘汰了本赛季欧冠黑马土耳其费内巴切，次回合中，刀疤里贝里打进了至关重要的第二球。 去年的吕布是ac米兰，今年是巴塞罗那。巴萨以两个1:0淘汰了拜仁慕尼黑，小猪感觉自己真是日了狗了。巴萨在两回合中罗纳尔迪尼奥和梅西都没有出场，梅西在养伤，小罗据说也在养伤，但实际上他的状态差到实在不堪一战，说养伤是为了面子好看。 半决赛里，曼联vs巴萨，切尔西vs利物浦。姥爷默特萨克和刀疤里贝里又在相约打赌了，赌谁能进决赛，谁又能拿到冠军。 小猪说：山中无老虎你知道吧。 二哥说：我遗落下一朵玫红，你可知那是人世间的繁华。 屠夫说：那啥，卓杨那里没问题，就看你俩谁去跟他争八月份的欧洲超级杯了。 卓杨说：你们俩如果能会师莫斯科的决赛，我请咱们兄弟去中国度假。 第四三七章 马尔蒂尼为谁留 战平尤文图斯从都灵回到米兰，米兰內洛发生了三件事。 首当其冲，贝卢斯科尼宣布自己将不再担任ac米兰主席。其实这都只是名义上的事情，贝总只不过不当主席，又不是不要米兰，他还是ac米兰的大老板，还在整个俱乐部拥有毋庸置疑的最高独裁。 事实上，身为意大利总理，贝卢斯科尼又担任着足球俱乐部的主席，这一点很让公众诟病，也不怎么符合意大利的法律。老贝此前一直都是我行我素，玩着擦边球，光是这个主席辞了就任、就认了再辞，都已经好几回了。 ac米兰的行政构架中，副主席、ceo加利亚尼负责整体全局，体育总监布拉伊达主持具体工作。他俩向上对老被负责，向下管理着诸多职能部门。实际上需要贝总亲自来干的事情并不多，很多都是他自己给自己加戏，指手划脚横加干预，例如安排首发阵容，例如去年命令卓杨踢前锋。 不过，贝卢斯科尼都已经72岁，又要操心整个国家，还要管理自己庞大的商业帝国，单从经济上相对来看，ac米兰是他最不挣钱的一块飞地。虽然这块飞地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名望，但逐渐淡出俱乐部的具体事务也是迫不得已的选择，毕竟年龄不饶人。 . 保罗·马尔蒂尼宣布赛季结束后再行续约一年。 马队年过四十，这又是一个岁月催人老的故事。从36岁那年开始，马尔蒂尼年年打算季末退役，但却年年续约，可今年不一样，原本他是铁了心要退役的。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尤其从这个赛季开始，马尔蒂尼在竞技状态上起伏很大，好的时候还是世界上最高的那座万仞山，差的时候立马成了米兰后防线上最大的软肋。而且这种好坏交替没有任何规律可言，衰老迹象十分明显。 本赛季开始，马尔蒂尼感受到了俱乐部上层对他的暗中打压，这更让他决心一退了之。球迷媒体的挽留、队友的劝阻，甚至圆桌骑士团的劝说都没能让他改变主意，他已经多次在不同场合流露出了季末必定退役的想法，给所有人打足了预防针。 可是，突然之间马队就改变了主意，而且公开宣布了自己的续约决定。如此一来，米兰高层不和他续约都不行。能让马尔蒂尼变卦，只因为一个人——芭芭拉·贝卢斯科尼。 贝总理将在此后几年中逐渐淡出ac米兰的日常事务，但他不可能对这一块彻底放手，他也面临着接班人的问题。原本老贝早就打算日后把ac米兰交给自己最喜欢的小女儿芭芭拉，但政客和商人永远习惯玩弄权术和利益，哪怕和自己家人也是如此，谁当接班人也都必须服从自己这个太上皇。 老贝不但让芭芭拉在俱乐部商务部门担任着一般职务，权当实习了，前不久，就在他宣布自己卸任米兰主席之前，又安排大儿子皮埃尔·贝卢斯科尼进入俱乐部竞技部门，参与转会和合同工作。这一举动，就非常耐人寻味了。 皮埃尔比芭芭拉大很多，他俩都不是一个妈。老贝先后有过两任妻子，皮埃尔是前妻所生，今年45岁，早年间因为和黑手党之间的纠纷，他一直居住在西班牙，最近这几年才回到意大利逐渐参与到家族的事务中来。 老贝其实并不是很喜欢他这个大儿子，每年光给他那个妈的抚养费都将近4000万。但打断骨头连着筋，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而且名义上是贝氏的大公子，总比外人要亲些。 因为同父异母的关系，皮埃尔背后实际上站着的是她的亲大姐、颇受老贝重用的大闺女玛丽娜，这才是一位真正的厉害角色，她掌控着贝氏集团房地产等命脉。而芭芭拉则和她一奶同胞的一姐一弟比较亲密，但他们仨因为年龄原因在贝氏集团内部份量不足。 掌权者都不希望下面的人铁板一块，有了斗争和掣肘，才更有利于当权者掌控一切。ac米兰中加利亚尼和布拉伊达就是两座山头，贝总让皮埃尔和芭芭拉先后进入米兰内洛也是这个用意。 老贝迟早要淡出ac米兰，目前看来，芭芭拉虽然接班的可能性更高，但皮埃尔对他的威胁却不容忽视，因为加利亚尼支持皮埃尔和他的姐姐玛丽娜，而体育总监布拉伊达则支持芭芭拉。 商务部门是加利亚尼的领地，受到布拉伊达支持的芭芭拉却在里面开口说话；竞技部门是布拉伊达的圈地，加利亚尼支持下的皮埃尔却粉墨登场。瞧瞧贝总理把权术玩得，啧啧！ 按理说初来乍到应该多看少说话，芭芭拉就一门心思用在招商引资上，从来不对米兰内洛内部事务指手划脚，小妮子很有分寸。但皮埃尔不一样，没来几天，就开始对米兰的转会工作发表看法。 “罗纳尔迪尼奥的实力毋庸置疑，但有了卓杨、卡卡和帕托，我不认为米兰还有引进罗纳尔迪尼奥的必要，我们更需要的是德罗巴和阿毛里那样的中锋。” “如果是我，从一个球迷的角度来说，我不会引进罗纳尔迪尼奥，因为他不是ac米兰最需要的人，不应该在一个球员身上花费太多的钱，有这笔钱，引进多个优秀球员可能会更好。” 皮埃尔说这个话很不合适，因为ac米兰追逐罗纳尔迪尼奥两年了，这个赛季小罗在巴萨失宠，正是逢低吸纳的绝好时机，曼联、切尔西、皇马、国际米兰全部都在全力争夺小罗。 小罗只不过28岁，竞技上依然有潜力可挖，而且不管怎么说，小罗还依旧是当前最具商业价值得球员之一。从老贝到加秃再到布总，苦苦示爱两年，从罗森内里到巴西帮，莫不在翘首以待。 皮埃尔的特殊身份，他说出这番话后，势必给小罗加盟米兰造成极大障碍，会得罪上上下下许多人。他是傻子吗？显然不是，姓贝卢斯科尼的全是人精。所以他这番话明显有其用意，发出自己声音的同时，也在试探老爹的底线。有趣的是，他老爸偏偏装作听不见，这就有学问了。 如此，芭芭拉便感到了极大压力，在接班人问题上，她不再是‘天选’的那一个。于是，芭芭拉求到了马尔蒂尼跟前。 第四三八章 米兰谁将来入主 芭芭拉·贝卢斯科尼虽然在那些方面不讲究，但她是个带有江湖豪气的女人，和球员、圆桌团、球迷的关系很好，更重要的是，她对ac米兰是真爱。 在保罗·马尔蒂尼看来，ac米兰高于一切，也高于贝卢斯科尼这个姓。贝总理虽然是ac米兰的老板，但ac米兰并不属于贝卢斯科尼，米兰属于所有红黑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和贝卢斯科尼一样，都只是ac米兰的过客，人会生死离散，但ac米兰将永世长存。 马尔蒂尼不会忠于贝卢斯科尼，他只忠于ac米兰。 皮埃尔·贝卢斯科尼是标准的商人，利益高于一切，如果有需要，他可以毫不犹豫出卖ac米兰甚至抛弃他。在皮埃尔眼中，ac米兰只是一件纯粹的工具，提升名望的同时也能带来相关利益，仅此而已，他不会为了ac米兰去损害自己的切身根本。 芭芭拉·贝卢斯科尼更具江湖气息，她热爱ac米兰，愿意为ac米兰投入情感。如果ac米兰遇到困难或者危难时刻，芭芭拉会心甘情愿损害自身利益来拯救ac米兰。 皮埃尔更像他那个当总理的父亲，芭芭拉有点像国米主席莫拉蒂。 不可否认，贝总理在20年中对ac米兰投入巨大，米兰王朝是他一手建立。但仔细分析后发现，每当贝卢斯科尼大手笔对球队投入时，总是他在政治上有诉求的时候。否则，他相当抠门。 如今年事已高而且任期将届满的贝卢斯科尼铁定在将来不会保持对ac米兰的高投入，而且他已经多次在内部暗示希望看到俱乐部自己做到财政平衡，夏天里他和莫吉勾勾搭搭正是看上了莫吉在‘省钱’这方面的能力。老贝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抛弃ac米兰，但他不可能去为ac米兰呕心沥血，花多少钱他都不在乎，但一定要见到他想要的效果。。 其实从足球俱乐部的经营上来看，贝卢斯科尼这种理念和经营模式才是主流，莫拉蒂有些异类。到底哪种方式更有利于足球运动繁荣，这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但很显然，从球员和球迷的角度来看，莫拉蒂和芭芭拉这个类型必然更受推崇。 芭芭拉一声‘保罗哥’已经叫了十几年，于公于私马尔蒂尼都希望未来能由她来当ac米兰的家，而皮埃尔那种精明的商人，最起码不会善待如同自己这般的老将，他们都是很现实和凉薄之人。不信你看看皇家马德里，进入桑斯和弗洛伦蒂诺时代后，有哪位元老能在队内得到善终了？ 而皮埃尔最欣赏的俱乐部主席恰恰是弗罗伦蒂诺，因为皇家马德里是商业经营最成功的俱乐部。皮埃尔为了躲避黑手党的绑架威胁，在西班牙‘侨居’十几年，他和弗洛伦蒂诺打过不少交道。 芭芭拉向保罗哥求助，就是求助圆桌骑士团，而圆桌骑士团又在普通球迷当中拥有巨大威望。芭芭拉只有坐实这些方面的助力，才能抗衡来自皮埃尔的巨大威胁。 马尔蒂尼义不容辞，他首先便决定再行续约一年，在未来一年中他要率领圆桌骑士团和罗森内里为芭芭拉摇旗呐喊。但这种权力斗争的原因不能对外界明说，马尔蒂尼默认了媒体感叹自己在联盟杯上老当益壮的理由。 但皮埃尔关于罗纳尔迪尼奥的讲话，马尔蒂尼和圆桌团不能明着去怼他，他毕竟有大太子的身份，大家有所忌惮。于是，一个不在米兰的米兰人站了出来，意大利足协副主席阿尔贝蒂尼反驳了皮埃尔。 “罗纳尔迪尼奥是那种所有球队都希望签下的球星，他如果能来ac米兰，一定会给意甲带来不一样的精彩。我想，米兰和意大利都会张开双臂热情欢迎他的到来。” 阿尔贝蒂尼是圆桌骑士团资深骑士，他的话语代表了谁的态度便不言而喻了。 包括和皮埃尔是一条线上的莱昂纳多都对他的话感到不满，因为莱昂纳多是米兰巴西帮的后台，他最近正在极力促成小罗加盟ac米兰。贝总理喜欢巴西球员，莱昂纳多在加利亚尼的授意下组成巴西帮这个米兰內洛内部除去圆桌骑士团的最大‘帮派’，就是为了分散圆桌的话语权。 也就是说，体育总监携竞技体育势力，利用和诱导圆桌团，他们支持芭芭拉上位；加利亚尼和莱昂纳多有合作，打压圆桌团，他们希望皮埃尔成为接班人。 马尔蒂尼不能站出来反驳皮埃尔，莱昂纳多也不能。皮埃尔的身份太敏感，米兰內洛谁都不好怼他，强如圆桌骑士团，都只能借助阿尔贝蒂尼曲线救国。 整个ac米兰，只有一个人面对媒体正面回应了皮埃尔·贝卢斯科尼的话。 ——卓杨！ 卓杨和芭芭拉是朋友，虽然这个朋友整天想上他，但他们的确是关系非常好的朋友。卓杨一点都不喜欢皮埃尔那张精英化的资二代嘴脸，他喜欢芭芭拉这种接地气、有江湖任侠气质的有钱人。同马尔蒂尼一样，卓杨于公于私都希望芭芭拉最终能成功入主ac米兰。 虽然实质上是人家贝卢斯科尼家的打工仔，卓杨不该明着站出来参与上层斗争，但还是那句话——架不住他乐意。卓杨根本没打算在ac米兰待一辈子，既然如此，那还忌惮他皮埃尔干什么？何况，不但芭芭拉是他的朋友，小罗更是他的好哥们儿。 “稍微懂一点足球的人都知道罗纳尔迪尼奥对于一支球队的意义，而且从技术方面讲，我和卡卡以及罗纳尔迪尼奥可以完美组合在一起，我们三个的特点并不相同。从球迷到教练再到工作人员和赞助商，只要懂足球，就不会拒绝这样的足球，就不会拒绝罗纳尔迪尼奥。” 虽然没有点名，但卓杨话里话外就是在挖苦皮埃尔不但不懂足球，还不懂俱乐部运营。 卓杨话音落地，这个话题上再无人回应，皮埃尔也没有来接卓杨的下茬。媒体也没有穷追猛打，因为他们找到了更加值得报道的话题。 罗纳尔多回米兰了，他回来和俱乐部续约。 第四三九章 罗纳尔多问历史 罗纳尔多被他们国家那个贝利给气着了。 都是球王，但凭心而论，贝利没有马拉多纳在各自国内影响那么大。一来贝利的年代过于久远，他踢球的时代绝大多数人还不知道电视为何物。二来贝利后来的形象有些官方化，他不像马拉多纳的草莽气息更贴近民众人心。 更重要的一点，阿根廷只有一个马拉多纳，其他星宿差距有些远。而巴西历来璀璨层出不穷，只是近代都至少涌现出了罗马里奥和罗纳尔多两位准球王，罗纳尔迪尼奥和卡卡的风头也同样席卷全球。如此，便分散了喜新厌旧民众的景仰。 所以，贝利和罗纳尔多不对付，他和巴西所有锋线天王都不对付。贝利对于这些能威胁到他历史地位的人不由自主便会排斥，乍一看貌似公允的善意批评，其实充满着浓浓的酸意。 罗马里奥曾把贝利的头像画在马桶上拉屎撒尿，罗纳尔多在公开场合连礼节性招呼都不和贝利打。 “罗纳尔多的职业生涯已经走到了尽头，这虽然很可惜，但也是无法挽回的事情。他的膝关节无法承受他的体重，他在用职业生命为过去的生活买单。”贝利说。 他说的对吗？当然对！但并不是对的话说出来就一定正确，要分场合和情况。比如说，在朋友聚会上，有人三番五次当众声明：我和你们的老婆没有任何勾搭。这话千真万确，但他活不到明天日出。 罗纳尔多受伤了，需要关怀和宽慰，更需要鼓励和善意，这个时候道貌岸然地批评他，显然不合时宜。难道活了大半辈子的贝利不懂这个道理吗？当然不是。他实在管不住自己的乌鸦嘴，憋不住了便把心中幸灾乐祸义正言辞讲了出来。 这话相当捅罗纳尔多的肺管子，最恼火的还不能反驳贝利说的不对，因为体重确实是他现在的阿克琉斯之踵。 “每个人都知道，贝利的预测从来都是反话，他看好谁谁就会倒大霉，看衰谁，谁就能旗开得胜。所以，我感谢他这一次对我的预言，他可真是一个好人。我会证明给大家看的，证明贝利先生还是那张乌鸦嘴。” 要证明，就必须在豪门证明，ac米兰是现在唯一愿意给罗纳尔多提供合同的欧陆豪门。 其实自从罗纳尔多受伤后，ac米兰官方就在很多场合明确表示愿意同他续约，反而一直是罗纳尔多在推三阻四，因为里面有很多猫腻。 罗纳尔多属于‘工伤’，他是为米兰而遭到重创，ac米兰若是撒手不管，势必会遭来足球界的非议，所以米兰主动提出续约做足了高姿态。但续归续，米兰却从不说拿多少钱来续，也不对外说合同细节。 罗纳尔多从皇马转会来ac米兰，签了18个月的合同，年薪为仅低于卓杨和卡卡的600万，但他的参赛奖和进球奖要比卓卡高得多。此次重伤后ac米兰给出的续约条件，一年合同，年薪300万，而且这个年薪还会和他伤愈复出后的参赛场次挂钩。 也就是说，如果罗纳尔多未来伤势恢复不理想，他在ac米兰实际上拿不到几个钱。钱如今对罗纳尔多不是最重要的东西，但米兰的条件无疑有些怠慢他，也并不完全相信他能重现往日风采。 从ac米兰的角度看，这么做无可厚非，他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米兰就是想用相对低廉的金钱代价勾住罗纳尔多，如果他能恢复到伤前的竞技水准，就等于只花费了少量定金便签下了一位世界顶级前锋，如果不能，损失也微乎其微。 罗纳尔多的伤愈预期是在年底，他最快也要等到下赛季冬歇期过后才能重新登场，这对于任何俱乐部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风险。老东家弗拉门戈给他提出了350万的球队顶薪，好朋友贝克汉姆所在的美国大联盟洛杉矶银河更是愿意掏出550万的年薪，但前提条件都是要在他伤愈之后。 原本意志消沉的罗纳尔多对自己已经没有了信心，就像他对卓杨说的那样：罗纳尔多死了。但贝利的毒舌成功激起了罗纳尔多的倔强，他需要去冲着那张老脸狠狠扇一巴掌。 所以，尽管委屈，尽管窝火，但ac米兰是目前他唯一的选择。 . ac米兰的球迷嗨了！ 卓杨、卡卡、罗纳尔多，帕托，再加上传闻中已经无限接近的罗纳尔迪尼奥，下赛季ac米兰的攻击线将会是何等的得理不饶人，遑论还有老而弥坚的因扎吉和疯传一门心思想回到圣西罗的舍甫琴科。这个赛季还没有结束，所有人都已经开始憧憬下赛季的纸醉金迷了。 不过，当卓杨看到罗纳尔多的时候，他马上就明白了为什么罗纳尔多会对贝利的那番话如此敏感，因为仅仅两个多月没见，大罗金仙又胖了一圈。 就像绝不能当着罗纳尔迪尼奥的面说他丑一样，此时在罗纳尔多跟前任何关于‘胖、肥、体重’的字眼都不能提，谁提谁是那个。 “罗尼，晚上想吃点什么？一会儿咱们聚聚。”卓杨从理疗室的按摩床上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问罗纳尔多。 “随便吧，不太想跑远，就在湖边上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就行。”罗纳尔多嘴上心不在焉回答着，眼睛却在瞟卓杨小腹上八块棱角分明的腹肌。这个像王八盖子一样的玩意儿，十年前他也有过。 “卓杨，你们中国……一直都叫中国吗？”猛然间，罗纳尔多莫名奇妙问了一句。 卓杨楞了一下。“是呀，一直这么叫。怎么了？” “我的意思，在很久以前，中世纪……或者再往前，也叫中国吗？”罗纳尔多是想研究东方历史吗？ “哦，过去也叫唐宋元明清。” “唐……这么长？……周，周是你们中国吗？” “嚯，罗尼你连周都知道，可真了不起，好多中国人都不知道呢。周就实在太早了，三千多年以前吧大概，那时候还是青铜时代。” “青铜时代……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那时候还没有铁，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卓杨感觉除了懵逼的样子，眼前的罗纳尔多一点都不像罗纳尔多。 “噢，没什么，我瞎问的，没什么……咱们走吧，吃饭去。” 直到晚上大家一起吃完了饭，卓杨也没搞明白罗纳尔多问那些话的意思。 第四四〇章 联盟杯如履坦途 卓杨对苏格兰格拉斯哥流浪者还有点印象，05-06赛季他的马迪堡在冠军杯1/8比赛中，两回合5:3淘汰了对手，赢得一点都不轻松。两年时间过去，ac米兰在07-08赛季联盟杯半决赛上，又要和流浪者短兵相交。 但和两年前相比，流浪者的阵容完全大变脸，主教练也从那位因‘卓杨的诅咒’而下课的麦克利什变成了二进宫的老帅沃尔特·史密斯。 史密斯教练早年间一直担任麦克莱恩、索内斯、弗格森等人的副手，后来在流浪者由副转正。又在执教埃弗顿三个赛季平平淡淡，被莫耶斯取代。此后又去了苏格兰国家队不怎么样了两年，今年一月取代战绩不佳的保罗·勒冈再次入住流浪者。 勒冈先生好生梳理了一番，史密斯上任后又清洗了一遭，如今流浪者队中也就队长巴里·弗格森卓杨依稀还能对上号。 ac米兰是带着轻松的心情来到格拉斯哥的，今年的联盟杯之旅尤其在进入淘汰赛后，大家没怎么费周折就风平浪静走到了这里，罗森博格、埃弗顿、埃因霍温都没有给米兰人造成实质性威胁。就连卓杨也觉得这是他参加过三次联盟杯中最顺利的一次。 03-04年那一届含金量最高，六剑客和马迪堡所遭遇的对手个个实力强横。04-05赛季就要差了一些，但依然有莫斯科中央陆军这样非常难啃的骨头。也许是因为ac米兰实力要强出马迪堡许多，所以本赛季联盟杯的征程几无波澜，反正大家都感觉要比意甲联赛好踢得多。 老少爷们儿轻松的心态也来自意甲，继九天前3:3战平尤文图斯后，ac米兰五天前又在圣西罗取得一场大胜，卡卡上演帽子戏法率领米兰6:1战胜了第三十四轮对手雷吉纳。 那一役卓杨没有首发，卡卡和西多夫搭档双前腰站在因扎吉身后。第5分钟，卡卡带球杀入禁区被莫德斯托绊倒，卓杨不在，他亲自操刀点球，大力抽射他自己最习惯的左下角，雷吉纳门将坎帕尼奥洛扑去了右边。 第30分钟，西多夫又在禁区里被维贾尼拽倒，卡卡再次主罚点球。这一回，坎帕尼奥洛扑向了左边，可卡卡打的是右边，2:0。 雷吉纳在第40分钟扳回一球，巴拉圭中场埃德加·巴雷托禁区外左侧距门24米处胸部停球右脚怒射挂入远角。别看卡拉奇那么大个子，防远射是他的软肋。 下半时开场又是刚刚五分钟，布罗基右路传中，维贾尼禁区中央头球解围蹭到远门柱，卡卡在门前9米处大腿停球右脚推射入远角。少爷帽子戏法后，安切洛蒂也开始调兵遣将，他在十分钟内连续用卓杨、帕托、古尔库夫换下了西多夫、卡卡、加图索。 第67分钟，古尔库夫从右路突入肋部后横传，卓杨在大禁区中央接球推射角度，足球撞柱而出后引来全场惋惜声，但九爷因扎吉先出一脚的补射又让圣西罗瞬间沸腾了起来。 不过，十分钟后七万罗森内里终于等来了全场欢呼雀跃。 卓杨在第78分钟用一记禁区外鱼跃头球冲顶吊门打进了他本赛季意甲第40球，意甲历史射手榜上终于有了‘4’开头的数字。 一直到第89分钟，卓杨在反击中助攻帕托单刀打进他赛季第7球，圣西罗还沉醉在欢庆的气氛中没有平息下来。比分落定6:1，又是一场大胜。 赛后更有好消息传来，暂居第二的罗马和利沃诺战成1:1平，他们现在只领先ac米兰3分了。榜首国际米兰也同都灵1:1打平，不过，第四名尤文图斯客场4:0大胜了亚特兰大，仍然以一分之差对ac米兰穷追不舍。 . ‘嗵！’ 安布罗西尼和流浪者右中场赫姆达尼跳起来争球，俩人的脑袋恶狠狠撞在了一起。这哪是在踢球，分明感觉像自残。俩人躺在地上捧着各自的脑瓜壳子直哼哼，场边利利索索上来两副担架给抬了下去。 其实30岁的布拉西姆·赫姆达尼曾经也和卓杨照过面，2004年联盟杯决赛上，他是马赛队的首发边前卫。不过，他对卓杨印象深刻，卓杨却根本不记得他这个对手了。 还没等他俩重新上场，米兰和流浪者场上十对十的时候，进球就来了。皮尔洛中路斜传，卡福右边路拿球假动作晃开布洛德福特之后左脚起球，卓杨后点距门3米处右脚外脚背小角度凌空弹射入网。ac米兰客场1:0，卓杨打进了他个人本届联盟杯第16球。 进球后，安布罗西尼和赫姆达尼俩人头缠着绷带又回来了，像两个搞笑的阿拉伯酋长。 现如今苏格兰足球曾令欧陆球队球队颇为头疼的硬式长传冲吊已经变了味儿，格拉斯哥也是如此，足球风格正处在摇摆不定的四不像中。想延续昔日的硬桥硬马，可在以微米记的长传准头上却后继无人。想学习英超多走脚下，但还没有练就此类球场气质，哪怕召来众多东南欧球员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尽情融合。 所以格拉斯哥流浪者在ac米兰面前无法占据优势也就不足为奇了，本来自从‘伊斯坦布尔之夜’后米兰打英系球队就特别有心得。 即便格拉斯哥流浪者下半时连接换上他们的10号、西班牙右边锋纳乔·诺沃，以及9号中锋克里斯·博伊德放手一搏，却也改变不了场上的节奏。 第83分钟，卡卡和法瓦利配合后，沿左边路长途奔袭不贪功回敲，皮尔洛禁区前沿左脚转移到禁区中路，布罗基后插上反越位成功距门10米处右脚推射，虽然门将亚历山大伸腿碰到了球，但还是无法阻止足球入网，ac米兰2比0。 如此，半决赛首回合大势已定。 联盟杯比赛历来是欧洲时间晚场，比赛结束再收拾一番，已近夜里十点半。ac米兰全队下榻在格拉斯哥希尔顿酒店，待到隔日中午在从容启程飞回米兰。 卓杨照例和卡卡在一个房间，原本俩人吹牛聊天也是会到深夜方止，可在这个胜利的夜晚，卓杨却没有聊天的欲望。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心神不宁，好像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 兴趣索然，可躺在床上更是睡意全无，就这么睁大眼睛在场上烙烧饼，卡卡都被他折腾醒来好几次。 看看时间，已然深夜三点，此时中国应该是上午十一点左右。刚要放下手机卓杨打算试一试强行意念入睡，振铃却突然响起，一个储存在手机里久违了的号码乍然显示。 ——程浩！ 第四四一章 程浩绝地留遗言 “卓杨，我这次很难躲得掉了。打这个电话，就是想和你告个别。”程浩附身在土堆后面的草丛里，一边打量着远处的情况，一边捂着手机小声和卓杨通着话。 自从他不顾个人安危掀开了赌球假球的黑幕之后，程浩就开始了逃亡的日子。他是圈内人，深知其中的利益纠葛和险恶，这个圈子是一张巨大的网，网住了社会方方面面。 很快，他的所有通讯工具都被追踪和监视，所有银行卡都被冻结，这些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办得到的事。几天前，程浩把自己那个双卡双待的手机扔进了易水河里，不能打电话还成了被人追踪的gps定位器，要它干嘛。 因为在他自己的爆料中，他是很多起假赌球案中的组织参与者，涉及到的几地公安部门一开始便喊话让他投案自首并说明问题。可是，程浩清楚其中的门道，知道那不叫‘投案自首’而是‘自投罗网’，只要敢轻易相信那些人，大概率就是有进无出，死的只会是他一个。 从逃亡生活一开始，程浩就东躲西藏，每晚在不同的网吧里过夜，利用网络了解事态发展的同时，也不断整理手中的资料，形成连绵不绝的证据链条。 其实程浩心里清楚，就算这回能成功将所有中国足球的害群之马都绳之以法，也并不代表中国足球就此能走上金光大道，因为足球是一个社会性的大工程，绝非某一方面的因素而为，也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可为。 “程浩，你很难改变什么。”卓杨说。 “程浩，你很难改变什么。”王迫也说。“你以为把我们这些人都抓起来，世界就太平了吗？你太幼稚了，你以为只有中国足球是这样吗？你以为欧洲五大联赛就干净吗？世界杯就干净吗？” “程浩，这两年我自认没有亏待你，巴心巴肺把你当兄弟看。你现在属于一时糊涂，只要回来，我一定不计前嫌，把你手上的东西交出来，咱们还是好兄弟。” “回来吧，程浩，你斗不过我。” “老王，你和我道不同。开弓没有回头箭……”程浩说：“对不起，我是个卧底。” 和王迫通完这个电话以后，程浩的手机信号就被掐断了，也只剩下身上的几千元现金可用。不敢坐火车，甚至不敢坐汽车。邪恶当道，他在自己的国家做着正义的事，却像逃犯一般。 但程浩知道，如果自己赌赢了，最高层本就有心整顿足球环境，那么自己只需要坚持一段时间。熬过些时日，必将拨云见日。 可是，他等不到那一天了。在石家庄鹿泉县郊外的一个黑网吧里，他被对方用技术手段锁定了位置，若不是他记者天生的预感和机敏，在网吧里他就被人捆了。 从网吧和十几个黑西装白衬衣黑裤子的人擦身而过后，程浩偷过街头一辆忘记上锁的自行车又开始了夺命狂奔。为了甩开后面穷追不舍的三辆汽车，程浩沿着小路左拐右拐，一口气扎进了太行山中。 程浩的裤子被荆棘划得稀烂，腿上的伤口渗着血。自行车在刚才把前轮摔成了瘪的，像一张弓。然而，身后的追兵却并没有被抛开，那十几个男人已经咬了上来。 沿着山腰绕过一座山包后，程浩再也跑不动了，他本来就是个玩笔杆子的，体能体力没有多少续航。用不了多长时间，后面那些人就能追上来，趁着这短暂的功夫，程浩知道该给卓杨打电话了。 早在两年前，程浩打算深入虎穴的时候，他就秘密办了这张不记名的国际电话卡。这个号码他只告诉了几个人，包括卓杨和未婚妻赵雪，都是他可以绝对信赖之人。 除了他们，再没有人知道他还有第三个手机号码，而且这两年中，程浩的这个号码平时并不开机，只是时不时在半夜三更才打开看看未接电话和短信。这个号码并不是他的依仗，而是他给自己留下最后遗言的机会。 现在到时候了！被那些人追上以后，无论如何自己都是个死，受尽折磨或是威逼利诱，他们只想要那个装满证据的u盘，最后得到或者得不到，自己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所以，程浩把电话打给了卓杨。 父母那里早都已经安顿好了，老两口经济上晚年无忧，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吧。赵雪那里开不了口，我的固执最终辜负了她，但我不后悔。所幸她还年轻，前尘似锦，我就不要再去打扰她了。时间是个好东西，她会慢慢忘了我，然后重新开始。 卓杨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人，我可以放心把所有身后事托付给他。卓杨的杰出，从某个方面也能证明我曾经活着的意义。 打完这个电话，程浩就会将手机砸碎，扔到脚下的山沟里去。卓杨不能被牵连到这件事情当中，手机必须毁尸灭迹。然而，程浩没有想到，自己托付的话语还没有说出口，卓杨却勃然大怒。 “程浩，你他妈是不是觉得自己挺牛逼？你他妈是不是觉得这个世界上谁都欠你的？” “卓杨……，我……” “少他妈给我说一些不着四六的事情。现在什么情况？”卓杨没有顺着程浩的话题往下。 程浩只能剪断截说把自己命在旦夕的危境和卓杨说了说。“卓杨，我逃不掉了。好兄弟，你听我说，我老爹老娘现在住在新疆乌鲁木齐……” “我把那个u盘放在……” 电话那头，卓杨长时间沉默不语，但他并不是用心在听程浩交代后事。 “卓杨，赵雪那里……” “你他妈闭嘴！”卓杨又发火了。“你自己的父母自己去孝敬，老子没那闲工夫，自己的女人自己去摆平，自己的事情自己去做完它。你的事情，老子不想操心。” “听着程浩，你现在必须相信我。” “卓杨，你什么意思……” “我要挂掉你的电话了，但你不能再关机，别他妈关这个该死的手机。”卓杨说：“保持手机随时畅通，然后躲起来。相信我，我能找来人救你。” 第四四二章 绝处逢生遇老穆 程浩拖着伤腿又往山包上面奋力爬了几十米，他能看见那些黑衣黑裤正分成几队人马在这一片区域展开分头搜索。山包的另一面，隐约能听见汽车的轰鸣声。 卓杨挂掉电话已经十分钟了，他不知道卓杨想干什么，能干什么。如果再过三分钟卓杨还没有把电话打过来，程浩就打算毁掉手机，决不能让人知道自己最后和卓杨有联系。 就在此时，手机震动了起来。 “你是程浩吗？我叫九山，是卓杨的兄弟。” 卓杨前天才和九山在电话里扯过闲淡，聊了老兵赵钱伟，也知道九山最近就在保定休整。这个危急时候，卓杨只能找到九山，也只有九山有能力在此时拯救程浩。 “程浩，你听着。第一，保持手机开通，我能通过手机信号追踪到你。” “第二，如果落入到坏人手里，听他们的，让干嘛就干嘛，要尽量拖延下去。不管他们带你去哪里，你都乖乖跟着走，只要你还活着，我就能找到你，就能解救你。” “好了，我找见你的位置了，距离我一个小时的车程。” “你现在在太行山东麓余脉靠近鹿泉县，标高343米，你处在一座最高海拔395米的丘陵山包的山腰。在这座山包的背后，是石太高速k372路段。程浩，你尽可能往高速路附近迂回，隐藏在那里。” “好了，我已经出发了。相信我和卓杨，我们一定会找到你。” 那些年在汉诺威，程浩从卓杨嘴里听说过九山这个名字，知道他们是发小。他也知道老穆和海洋，而且还见过老穆一面。刚才通话的时候，九山的气场要比卓杨大很多，完全是在命令程浩，他只能忙不迭点头‘嗯、啊’听命。 原来后面就是高速路，躲到那里倒是一个好去处，车来车往，眼前这些人也许多少要顾及一点。想到这里，程浩便又奋力向山顶爬去，用最后的一点体力，为了活命。 . . “猴三儿，这趟回去，你就要开始着手公司在太原开分部的事项了。自己能搞定吗？”老穆问候三儿。 “您就放心吧，穆总。跟着您些年了，总得有些长进吧。”猴三儿边开车边笑呵呵回答。 老穆和猴三儿去太原办事，关于汽配公司的拓展方面。现在老穆底下三大块，汽配公司基本交给了猴三儿，4s点那边也都是小舅和老曹在操心，老穆大多数精力放在了穆华堂文化公司上。在老穆看来，穆华堂才是自己最终的事业，其他都是辅助企业。 “穆总，我忒服您了。这曲艺文化上面的道道……我靠！”猴三儿眼尖，猛然看见了什么。“这他妈高速路边上还有人打架！” 老穆顺着猴三儿的目光看过去，他的眼睛更尖。前边高速路隔离栏外面，果然有三个穿白衬衣的人正在抽人耳光，而那个人已经半身血污，样子看起来很惨。 “这他妈都什么世道？咱也别操闲心，谁知道……停！三儿，停车！”老穆悚然看见那张挨打的脸是程浩，他见过，知道那是卓杨的御用记者。 不明所以的猴三儿赶紧溜边刹车。“穆总……” “猴三儿，跟我去救人，拿上后面的球棒。”这年头，哪个开车的后备箱里不放上几根棍子或者大扳手用来防身。 程浩辛辛苦苦从那头爬了过来，却因为体力耗尽一脚踩空差点没把自己摔死。他这一摔，不但让离着最近的三个人发现了他的行踪，被人家赶过来逮了个正着，还把那个秘密手机摔了出来，被这三个人捡着砸了个粉粉碎。 九山步兵电子特战车的频幕上，程浩瞬间失去了踪影。但人世间无巧不成书，也合着该好人有好报，程浩注定命不该绝。这位日后国际著名独立撰稿人，卓杨回忆录《金色绿茵》的执笔者，且得好好活着呢。 程浩虽然长得人高马大，其本质上是个文弱书生。这半天里的亡命奔波，他浑身上下再没有一丝气力，而这三个抓他的人，也已经撵得眼斜口歪累得够呛。气急败坏的三个人一边通知其他人，一边对程浩连踢带打泄恨。 “操你妈的，让你跑！”一巴掌甩过去，程浩的鼻涕鼻血一起飞了出来。 “爷们儿，你们干嘛呢？”老穆和猴三儿翻过隔离栏冲了过来。 “跟你们无关，赶快滚他妈蛋，别给自己找麻烦……”话音未落，‘咣！！’老穆出其不意抡起铝合金棒球棍先打翻了一个，正中天灵盖，直接给开了瓢。老穆属于要么不动手，动手就下手极狠，这一点上他比卓杨和九山极端得多。 虽说论起打架的身手，老穆比起卓杨差很远，更别说九山了，但他的经验十分丰富。眼前自己人数上处于劣势，先下手为强再说。 至于说这伙人是干嘛的，程浩又怎么摊上了事儿，老穆没功夫去琢磨。但自己碰上了，程浩就不能不救，因为他是卓杨的人。而且有一点他和猴三儿都能看出来，这里绝不是警方在抓人，气场不像，警察也不会那么不讲究，把人打得到处是明伤。 动上了手，此事便没了善了得可能，双方随即二对二开打。老穆和老炮猴三儿的身手没有多厉害，但两个人都足够鸡贼，而且都有街头混混的经历，曾经打架斗殴就跟吃饭一样寻常。俩人过来之前已经用绷带把球棍绑在了手上，饶是那二人身强力壮，可俗语道：一寸长一寸强。手上有东西和没东西差别太大，何况两根战斗力十足的棒球棍。 两分钟过后，老穆和猴三儿虽然脸上也挂了彩，但对面三个人全都躺下了，头破血流直抽抽。 “你是程浩吧？我老穆，还记得吗？你这是惹了谁了？” 瘫在地上的程浩已经认出了老穆，他没想到刚中断了和九山的联系，就有和卓杨的另一位发小不期而遇，这是天意吗？ “老穆，快，快联系九山，他在找我。”程浩知道危险远没有解除。 “九山？这到底怎么回事？”老穆一头雾水。“你怎么又和九山搞到一起去了？” “没时间解释了，他们还有人，马上就来了。咱们先离开这里，你马上联系九山。”程浩急切地说到。“先帮我一下，到你车上离开这里……” 话音未落，程浩看见十来个黑衣黑裤的打手已经沿着高速公路的边缘向这边跑来，他和老穆、猴三儿现在连车上也回不去了。 第四四三章 且战且退守待援 老穆苦笑着看向山坳尽头，心说：九山啊，你个牲口再不来，老子真就要挂了。 刚才看见这帮打手增援的人马围了上来，老穆大吃一惊的同时，没敢迟疑，果断和猴三儿架起程浩沿着山脚线往另一边逃去。和刚才那三个赤手空拳不同，这十几个里面有七八把一米长的薄背单刃砍刀。自己和猴三儿不是卓杨跟九山，除非把手上的棒子换成机关枪，否则根本不是人家十好几个的对手。 带着一个腿都快断了的程浩，跑也跑不了多快。没出去多远，那帮身手敏捷的索命鬼就赶了上来，老穆看见左边山坳里，沿着陡峭的羊肠小道上去七八米，有一块凸出来的巨石，便让猴三儿扶着程浩，自己挥棒断后且战且退，幸好道路极其狭窄，对手发挥不了人数优势，短时间内也无法兜去包抄，三个人这才险险退上了巨石。 守在这里可以居高临下，虽然谈不上一夫当关，他们仨也没这个能耐，但多少能拖延一点时间。老穆很机灵，边打边退的过程中，他拨通了九山的手机，喊了一嗓子‘快来救我和程浩’就继续挥棒打斗，他相信自己的发小足够聪明。 守着岩石平台，老穆和猴三儿打退了对方几次攻势。这伙人见一时半会儿冲不上去，好几个人还挨了棒子，便缓上了一缓，反正也逃不掉。 “念你们两个不知道事情缘由，只要你们放下凶器束手就擒，还是可以得到宽大处理，否则，后果自负。”领头的小个子也还是懂一点心理战，他冒充警察喊着话。 老穆没有理睬下面的蛊惑：你他妈唬谁呢？谁好像不认识你们这种货色的标配砍刀一样。打都打了，宽大处理个屁，只要九山能赶过来，谁宽大谁还他妈不一定呢。 小个子名叫郭庆，绰号‘龙哥’。好像混黑社会的老大都喜欢叫这个绰号，孰不知没有千钧的秤砣，根本压不住‘龙’这个名号，倘若擅自称呼，必被龙克。《水浒》中除了真隐入云龙公孙胜，以及有龙命注定要当暹罗国王的混江龙李俊，其他敢叫什么龙的好汉后来全都死于非命。 混社会，还是谦虚一点好。 龙哥郭庆三十多岁，一身街头散打好功夫，寻常四五个人近不了他的身。不过，近几年他已经很少亲自动手了，因为他是老大，手底下小弟如云碎催遍地。 上头有官面儿上的人罩着，手里有大把的票子挥霍，郭庆早就不再需要自己打打杀杀刀口舔血，但他在石保一带的威名日盛，都说黑白两道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情。 今天的事，是上边的爷交代下来让他亲自带人干的，郭庆不敢怠慢。可这会儿他有点后悔轻敌了，没想到这个叫程浩的小子这么能跑，更没想到中途杀出两个程咬金，郭庆后悔没带上自己的五连发。 郭庆让小弟们兵分两路，一拨人从另一边迂回到老穆他们上边，另一拨人就在底下堵着，他自己则接着电话。上边的的爷询问情况了，龙哥也打算讲讲理，看是不是能给程浩来个‘死要见尸’。 一开始上边说‘尽可能要活的’，否则程浩也不会逃到现在。 老穆是个机灵鬼，看这情况就知道郭庆打电话在干嘛。不说别的，等会儿人家从头顶上往下推石头，自己这三个人只能比比谁死的惨。老穆左臂上挨了一刀，幸亏躲得机灵刀口不深，否则很可能这条膀子废了，这会儿血正顺着她的手指尖往下滴。 趁着短暂的休战间隙，老穆对猴三儿说：“猴三儿，这回算我连累你了。如果能活着回去，以后咱俩就是亲兄弟。” 猴三儿后背上也见了血，好好的皮夹克被刀锋豁开了一个大口子。他也说不上自己后悔还是不后悔，莫名奇妙就卷进了这一场祸事当中，现在想退都退不出去。他的心在不断往下沉，拔凉拔凉的。如果单论这一件事，猴三儿这会儿反水的心思都有，但跟着老穆这几年，是他这辈子过得最饱满的人生，现如今他也是他们那一拨里最拔份儿的老炮儿。 以前那些老哥儿们里有谁混得强点，猴三儿他们嘴里倒不完的话佐料，酸不拉叽其实就是嫉妒。现在别的老炮儿和他说话也都是酸得倒牙。猴三儿喜欢看他们的酸样，也喜欢大手大脚请吃请喝周济他们。这样的生活，猴三儿过得入迷，也还远远没有过够。 毕竟多年的京城油子老炮儿，不死到眼前嘴皮子还是相当得硬。“瞧您说的，穆总。您朋友就是我朋友不是？遇见了，我猴三儿是爷们儿！” “二位，是我连累你们了。”程浩有气无力地说。 “甭说这些，这会儿说了也没用，活下去再说吧。”老穆说。三个人当中，程浩样子最惨，半个身子都是血，头上的已经渗进后脖颈子里，黏糊糊很不舒服。 郭庆挂上了手机，上面下面的人都看向了他。“程浩兄弟，还有这二位，我很佩服你们。”电影里常演坏人因为废话多而耽误事情。“咱们无冤无仇，都怪你们不长眼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对不住啦。” “这位老大，等一等等一等。”老穆赶紧接起话茬。“道上替人平事儿，无非为了一个钱字，开个价吧。放我们一马，兄弟随后孝敬您。” “说笑了。平日里好说，今天这件事钱摆不平喽，你们俩也真够不长眼的。这位兄弟，你是个人物，放在往日，我很愿意结交你这样的。”既然是瓮中捉鳖，龙哥便也就有了扯淡的闲情逸致。 “这位老大您报个名号吧。”猴三儿也回过味儿来了，赶紧接上话茬。“不知道您行走哪里？咱们盘盘道没准还有都认识的朋友，没准儿还是一家人。” 老穆和猴三儿展开三寸不烂之舌与龙哥你来我往耍着嘴皮子，能拖一会儿希望就能大一分。就这样，硬是又被他推迟了七八分钟。 “要不我先说个数，你先过过耳。放我们一条生路，孝敬老大您一千万，剩下的兄弟们我拿五百万请大家添几件衣裳。”老穆说。 “多说无益。几位记下我的名号，道上人称石保龙哥。记着死在我手上，做鬼闲了来找我啊。”说罢，郭庆冲着众小弟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谁知，就在此时老穆却仰天大笑了起来。 五个身穿旧迷彩裤，脚蹬高沿大皮靴子、泛旧发白迷彩服的彪悍身影出现在了山坳的入口处。 九山来了！ 第四四四章 山坳里血腥杀戮 紧赶慢赶，战术军车都快开成飞机了，总算没有耽误卓杨交待的事儿。不过，也幸亏程浩命大福大，半路上碰见了老穆，否则九山就是把战车开成导弹恐怕这会儿也找不见人了。 凭借与中队长南伟军的交情，九山从接到卓杨电话到联系上程浩再到拿到车请好假出发，连十五分钟都没有用到。今天跟着他来的四名战友，都是和九山一个战斗小组的。小组名叫‘绿茵’，因为五个人都喜欢踢足球。少尉九山是‘绿茵’组里军衔最低的，其他四人都是上尉，但因为他是五人组合中战斗视野和格局最开阔的，便被大家抬举成为了组长。 听见老穆爽朗的笑声，九山一直悬着的心落进了肚子里。“你个牲口还活着，我总算没来晚。” “你个牲口再不来，老子可就真死了。啊哈哈哈哈……” “程浩呢？他怎么样？” “也活着呢，还活得很旺盛。” “那就好！” 程浩却不免有些失望，因为九山只来了五个人，赤手空拳的五个人。可对方上下总共还有十三个，而且手中有武器，自己这边即便加上老穆猴三儿也依然力量相差悬殊。 见又有了节外生枝，龙哥郭庆本来还算悠闲的心情突发烦躁，他隐隐感觉今天有点不妙。但再怎么样，新来的也只有五个人，而且这五个人虽然装做很轻松的样子，但看起来倒是土了吧唧的，工地上的搬砖砌墙的民工都是这个打扮。 龙哥没心情拖延了，上边已经给了灭口的指令，他决定亲自上去先摆平这五个新来的‘农民工’再说，龙哥今天还没动手呢。 “石保龙哥在这里办事，不想死的都他妈滚！”龙哥伸手招过来一把砍刀，带着几个小弟气势汹汹逼了过来。他自感凶神恶煞，却发现过来的五个人谁都没有看他，也没有看自己身后的小弟，而是自顾自指手划脚说着什么。 “志学，坤子，你俩去收拾上边那几个。”九山指了指刚爬到老穆他们所在地点上方的五六个人。 话音刚落，龙哥郭庆就感觉两道黑影从自己身边一左一右‘嗖’就窜了过去，等他从瞠目结舌中回过头看去时，那两道黑影就像在平地一样跑上了山。这么陡的山壁，真的就这样跑了上去。 这他妈是人是鬼？ 两个人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柄匕首！一尺长的匕首黑黢黢没有丝毫反光，鱼形的刀身上血槽直抵手柄。匕首的刃口呈浅‘s’型，刀背前段三分之一处也怪异地开了刃，三分的中间有细小锯齿，刃背厚实刃肚隆起。 这样的匕首一点都不炫，甚至看起来都有点平淡无奇，但龙哥认识它，因为他珍藏着这样一把匕首，多年前上边的关系给他弄了一柄，他曾手持着它威震石保一带。如今虽然已经不用他再亲自动刀，但那仍然是他的镇山之宝，珍贵程度远超那支五连发。 龙哥模糊知道这种匕首出自哪里，也知道它无坚不摧的威力。而且那两个人反手握着匕首，明显是用刀的大行家。 难得一见的匕首之王同时出现两柄，持刀之人的动作又这么专业，谁这会儿再说这五个人是民工，龙哥会吐到他脸上。 龙哥再回过头来时，九山已经杵在他身前低头默然地正看着他。九山身高185，龙哥169，虽然龙哥看起来似乎壮一些，但这根本无关紧要。 龙哥没敢轻易举刀。“兄弟，混哪里的？我是石保龙……” 话刚说了一半，龙哥猛然感觉自己肋下一凉，紧接着一道人影从他身边一掠而过。龙哥感觉自己就像一只皮球，突然被泄了气，他不但说不出话，连手指都没有了一丝力气。 ‘绿茵’组成员亚峰上前去对付小喽啰的时候，经过龙哥便顺手给了他一刀。这一刀非常讲究，从肋下进去直抵肝脏，快进快出外面不见血，但让龙哥瞬间便闭了气也失了力。 匕首当然不会只有两柄！五个人不但有五把98式特战匕首，还有五支9mm口径的九二式手枪，只不过，眼前这种形势枪是用不上的，否则就太小题大做了，那只是九山他们习惯性狮子搏兔以防万一的准备。 亚峰趁着龙哥的注意力都在九山身上的时候，出其不意给了一刀，并不是他不讲究，因为这就是第十九综合大队的作战风格。他们不是江湖缠斗，自然从来不讲那些狗屁江湖规矩。能偷袭就一定要偷袭，能用刀就绝不空手，能以多打少就一定会以多打少，怎么快怎么来，怎么干脆就怎么干。 ‘咣嘡！’龙哥的砍刀掉在了地上，剧烈的疼痛从身体内部袭来，但他仍然发不出一丝声音，而他身后已经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当九山用手中的匕首从另一侧给龙哥的肾脏补上了一刀时，他却感觉不到疼痛了，因为这一刀更快。 第十九综合大队有规定，战士们在国内和人发生摩擦，不出人命是底线。只要没有杀人，多大的事情大队都会摆平，这是专属于‘獠牙’骁勇的法律豁免。但第十九综合大队虽然是个有铁一样纪律的部队，但并不是死板不懂得变通的地方，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也是战斗力的一部分。 有些情况之下，真打死人了也就那么回事，比如说遇见歹徒见义勇为，或者自己生命受到了威胁。再者说了，第十九综合大队的官兵的个人觉悟和素质毋庸置疑，他们绝不会用自己强横的实力来欺负普通良善。 对于九山来说，既然敢伤了老穆，眼前这伙人就都已经不可饶恕。不可能杀完杀尽，但这个领头的没有任何理由再让他活下去。亚峰和九山没有直接给龙哥毙命，他会一动不动直到肚子里积满了血后把自己活活疼死。 但从表面上看起来，龙哥很是安然无恙，只是像被点了穴一样定了身。可他的手下们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一眨眼功夫，山坳里就出现了好几条断胳臂断腿的残肢。 ‘绿茵’战斗小组的五名成员在幻影游走，每过一处便有一个恶人伏法，那些长长的砍刀有好几把都被削铁如泥的特战匕首斩成了两截。在面对九山和他的战友们的时候，懦弱反而会成为一种优势，如果你放弃反抗跪地求饶，只不过会被他们一脚踢昏死过去而已。 但若是强行反抗，必定会挨刀，伸哪里哪里挨刀。最惨的就是那七八个还拿着砍刀的衰货，小臂齐肘子干脆利索离开身体以后，手指里还紧紧握着刀柄。 原本想抽根烟看热闹的老穆被惊得头皮发麻，猴三儿更是被眼前的血腥吓得不轻，他紧张得直想吐。而程浩，他早早就闭上了眼睛，根本不敢看。 第四四五章 安全隐居写报道 老穆和猴三儿在岩石上面哆哆嗦嗦好不容易刚给自己把烟点着，十五个歹徒已经全部‘伏法’了，包括最开始和老穆猴三儿放对的那两个。山坳里除了五个完好无损的迷彩服，已经没有了再走动的人，只剩下惨叫和呻吟，哀鸿遍野。 程浩强忍着心惊胆战，虽然他知道自己安全了，知道九山他们是自己人，是来救他的，但现在他看九山要比龙哥更恐怖。卓杨的发小也太恶魔了吧？他从未见过下手这么毒辣的人。“老穆，你们这发小到底是干嘛的？” “能说乎？不能说。不能说！”老穆终于悠哉悠哉地抽起了烟。 把三个人从石头上接下来时，老穆还好，他单臂和九山拥抱着捶了几下他的后背，猴三儿却再也按耐不住‘哇哇’呕吐了起来。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劫后余生的庆幸，猴三儿吐完便嚎啕大哭，完全没了老炮儿的范儿。 “九山大哥，得亏您来得及时啊，多亏了您呐，啊哇哇哇啊啊~~~” 九山把猴三儿扶起来。“猴三儿，那一年我说过你的这条命是我的，先存在你这里。” “我记着呢，记着呢！猴三儿不敢忘。” “从今天起，你这条命自己好生留着吧，咱俩两清了，你是个爷们儿。”九山架住猴三儿的胳膊。“走吧，我扶着你。” . 总共十六个追踪程浩而来的‘社会人’，在山坳里当场死了五个，剩下的基本上都残了。九山老穆程浩等人刚一离开，龙哥的尸体便轰然倒地，满肚子的鲜血从刀口迸裂处飙喷而出，山坳中像暗夜的烟花一般绚烂。 十六个人里最幸运的是最早先被老穆当头一棒子抡晕的那位，他躺在原地昏迷不醒没有进入山坳地狱。老穆和程浩离开一个小时之后，这哥们儿悠悠然苏醒过来，嗅着味儿进来后被眼前的景象差点又一次吓昏死过去。 若不是他，另外这十个断胳膊断腿要死不活的人恐怕会躺在这个山坳里把血流干净。这个小喽啰打通电话给上边后，全部抬回去当天就又死了三个。龙哥的死在石保道上引起了轩然大波，但江湖人的命不值钱，很快就没有人再记得曾经叱咤风云的龙哥郭庆，新的老大自然也会应运而生。 龙哥之死，这也算九山给河北省除了一害，其余身残志不坚的喽啰自然也就从此告别了为虎作伥欺行霸市的青皮生涯。 此事件的幕后人物从这些‘幸存者’口中得知，程浩被高度疑似军方的人救走了，去向不明。这一消息让试图肉体消灭程浩的人抓了瞎，军队是他们的禁忌所在，在没有搞清楚这是军方上层的意图还是其他什么之前，他们不敢再轻举妄动。 不但如此，军队直接伸手给了他们窒息般的压力，经过连夜商议后，这些人决定迅速脱身，从这一块里彻底抽身而出。也就是说，他们丢卒保车了，像王迫这样的人，被他们利用完后像狗屎一样被抛弃了。 . 程浩消失了！ 简单包扎好伤口，去取回那个装有所有证据的u盘，又和老穆猴三儿分别之后，程浩被九山带到了第十九综合大队一处外围驻地。九山向副旅长段云翰汇报说明情况，仔仔细细来龙去脉。经段旅长批准，程浩被秘密‘关押’在了一栋小二楼里。 大套间里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而且还有绝对安全的军网连接着互联网，他可以通过电脑干任何想干的事情，用内线电话和任何想联络的人联络，而且再也不用担心被人追踪到ip。 按理说第十九综合大队不应该擅自干预国内的任何纷争，这是所有人的共识，尤其不能以部队身份参与进来。九山和战友营救程浩的行为还算是私人行为，但隐藏程浩就属于第十九大队的正式举动了。 九山级别还低，有些信息他接触不到。他以为段旅长这么做是卖了私人关系非常过命的南伟军中队长的面子，其实不然，段旅长是正统军人，他不会公私不分，尤其是在涉及到原则问题上。段云翰能如此做，是接到了来自最高层的授意。 程浩在第十九综合大队的保护下，一待就是两个月。这两个月里，他足不出户通过连续不断地发帖将中国足坛反黑打假的浪潮越掀越高。这两个月里，程浩还完成了他的长篇报道《黑白两色的足球》之初稿。在这篇报道中，程浩详尽记述了在‘卧底’三年中的所见所闻，深刻揭露了那张巨大的假赌之网。 《黑白色的足球》也让程浩得到了全球新闻界的最高奖项——普利策新闻调查奖。只不过，后来程浩并没有去领这个奖，因为它的政治意味太浓，他不愿意让这件事被其他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一直到中央责成辽宁省公安厅成立专案组，将程浩实名举报的一众污秽一网打尽后，并开始了连续重拳出击，程浩才走出了第十九大队的楼房，重新回到了他最熟悉的阳光和空气中。 . . 格拉斯哥希尔顿酒店的双人间里，卓杨彻夜未眠，直到接到九山报平安的消息后，他才长出了一口气。虽然九山说得轻描淡写，但卓杨能想象到其中的险恶。 若不是老穆恰逢其会，程浩这次就真没了；如不是九山行动果断迅速，老穆和程浩今天就都全没了。想到这里，卓杨身上的冷汗一遍又一遍从后脊梁上冒出来。 如果程浩事先知道自己将要面临如此危险，他还会选择那么做吗？ 如果老穆知道仗义援手会惹来杀身之祸，他还会让猴三儿停车吗？ 会的！他们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可是，他们这样做值得吗？或许程浩和老穆觉得值，但卓杨却无法确定。 程浩在黑暗中挺身而出，在卓杨看来他是为了自己。老穆临危不惧更不用说，完全是因为程浩和自己的关系。虽然程浩知道即便那么做也不可能让有些事情发生改变，可他还是义无反顾。老穆也不过和程浩曾经只是一面之缘，他知道那种情况下就算明哲保身，卓杨也绝不会怪他。 可他俩都没有犹豫，他俩都是自己的兄弟。 第四四六章 拳坛高手加图索 加八爷图索今年就将满30岁了，而立之年的人，但他仍然活波可爱就像个天真烂漫的三岁儿童。尤其是在他进球之后的庆祝，欢快纯真的动作完全是个长满络腮胡须的孩子。 作为一名宗师级的斗狗型防守中场，加图索自然不可能有多少进球数量，连着两三年一球不进根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如此，但有进球来临，才会更显得弥足珍贵。 那一年，加图索刚从萨勒尼塔纳800万身价转会来到ac米兰，第一次在米兰内洛参加训练的时候，时任米兰主帅扎切罗尼亲切地问他：“小伙子，你喜欢踢什么位置呀？” 加图索伸出两根手指：“双后腰！” 扎切罗尼哪听得懂啊：“什么意思？” “我一个人就可以打双后腰！” 接下来安切洛蒂就来了，他在自己米兰第一场比赛之前为球队安排战术时，战术板上写写画画。 “西米奇，这是你的区域。”安帅在场地右侧划了一个圈。 “卡拉泽，这是你的区域。”安帅在左侧也画了一个圈。每个人都画到了，唯独没有加图索。 “卡尔洛，你把我忘了？我在哪个区域？”加图索问。 “哦，哦哦。”安切洛蒂似乎才想起来，从地上拾起粉笔头，在对方大门那里划了一个圈。“你不在这里。” 其实加图索很想在进攻和进球上有所作为，他成名的那个赛季在格拉斯哥流浪者曾打进过7个进球，即便放在一名纯进攻中场球员身上，这也是个很不俗的成绩。 但ac米兰进攻端的天赋实在太富裕，加图索那点零头还不够拿出来显摆，他只能在斗狗之路上越走越远。来到米兰第九个年头了，加图索总共只进了6个球，每一个都让他像小孩子过年穿新衣服一样兴奋。 加图索是米兰更衣室里的开心果，他喜欢捉弄别人，队友也都喜欢捉弄他，八爷自然是不会恼的。去年和俱乐部谈续约的时候，有一次加图索把手机忘在了更衣室里的桌子上，卓杨拿起来就给总监布拉伊达发了短信：“亲爱的阿尔埃多，如果你满足了我的合同要求，我就把妹妹送给你。” 加图索发现以后爆笑着给了卓杨一拳，然而立刻打电话给布拉伊达解释。后来布总很长一段时间都说：太可惜了。 伊万·加图索的妹妹蒂娜长得很漂亮，跟他哥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妈生的。其实话说回来，加图索如果把胡子刮干净，还是挺小白脸的。八爷的妈妈有一半吉普赛血统，他的妻子莫妮卡也有一半吉普赛血统，也不知道加图索家的后院里是不是藏有一辆挂满了星星和水晶球的大篷车。 加图索和莫妮卡是在格拉斯哥认识和相恋的，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八爷还是个没有蓄胡子青涩的十九岁小鲜肉。他在流浪者俱乐部踢了一年半，在如今球员来往穿梭换东家若等闲的职业足坛里，一年半时间实在让加图索没能给苏格兰球迷留下什么刻骨铭心的记忆。 但正是在格拉斯哥，年轻的八爷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足球风格，而且他能以十九岁的稚龄在这支苏格兰豪门中踢上中场主力，的确是遇上了伯乐，这位伯乐就是格拉斯哥现任主教练沃尔特·史密斯。 去年二进宫的史密斯教练上一次在流浪者执教七年，也许是看对了眼，他十分重用加图索，而那也成为加图索成名的起点。 八爷至今对流浪者并没有留下什么特殊感情，但他始终对史密斯先生心存感恩，虽说是金子总会发光，但十九岁就发光和二十九岁才闪光的概念完全不一样。 加图索也和当年的那些队友没有保持多少来往，那一年他在队中最好的朋友，是当时队中头号球星、英格兰巨星保罗·加斯科因。 格拉斯哥流浪者俱乐部有个死板的规矩：所有人、包括球员必须每天穿西装打领带去训练基地报到。那会儿加图索可是个叛逆期的非主流少年，拉丝头发裤子上挂铁链的那种，能有一件夹克都算他是个正经人，西服那更是土鳖下葬时才穿的装裹。 加图索一点都不想买什么劳什子西装，但加斯科因告诉他：俱乐部和裁缝店有合作协议，咱们球员订制手工名牌西装不要钱，你何不白弄上他七八套？ 谁还不喜欢占小便宜了？加图索屁颠屁颠跟着加斯科因专门跑去量体裁衣，兴高采烈一口气订了四五套，从里到外衣服裤子马甲衬衣领带，做工质量考就到能一直穿到加图索自己出殡。 很久之后，加图索才知道，加斯科因每个月都收到分期付款账单，衣服钱俱乐部直接从他的薪水里扣了，总共一万多英镑。没有人知道加图索最后把这个钱还给加斯科因了没有，但都知道八爷在格拉斯哥唯一的挚友是谁。 八爷是个彪悍的人，足坛公认的拳击高手。从小就在拳击训练上下过苦功夫，举手抬足一看就有深厚的功夫底子，一套组合拳更是耍得虎虎生威。米兰阿帕尼拳击俱乐部是个很有名的会馆，这里出过意大利全国公开赛次轻量级冠军。加八爷曾经在阿帕尼内部循环赛中，勇夺27连胜，至今他的这个成绩还高高悬挂在俱乐部的墙壁上。 虽然这27个连胜的对手中并没有那些职业拳坛的高手，只是一般拳手和业余拳手的循环赛。但即便如此，也足以说明加图索在业余拳坛是个一等一的强者，面对普通人，八爷可以做到碾压式击溃。 加图索是此前意甲公认的打架第一高手，虽然他已经很多年不和人过招了。意甲赛场上敢和加图索吵架骂仗装腔作势的人不少，但有勇气跟他动手的却一个也没有。独孤求败加图索，现如今完全是以德服人的范儿。 现在很多人都非常感兴趣卓杨和加图索到底谁的功夫更厉害，他俩彼此也很想一探究竟。只不过，米兰內洛严禁队友之间私斗，友谊赛都不行，全a级护具的友谊赛也不行。两位高手不得不摊手耸耸肩，表示十分遗憾。 不过，加八爷经常以拳坛老前辈的语气口头指点卓杨在打斗中应该注意的细节，其专业性和细致入微让卓杨心服口服。他也曾旁敲侧击问过加图索：“八爷，听说咱们米兰以前那个德国人，就是那个比埃尔霍夫，听说他挺厉害的，是不是真的？” 八爷非常不屑地撇了撇嘴：“他也就是比没练过的人强那么一点点。我和他偷着比划过，只用刺拳就能打得他还不了手，弱鸡得一逼。” 听闻此话，卓杨偷着直咋舌，他可是一度和比埃尔霍夫斗得难分难解。如此看来，莽八爷的功夫明显在他之上。 第四四七章 莽八爷梅开二度 “伊万，前几天那个进球很漂亮，忒牛逼。”格拉斯哥流浪者主教练沃尔特·史密斯十分赞许地对加图索说到。 五月里的第一场比赛，就是联盟杯半决赛次回合，流浪者来到了米兰圣西罗，曾经的老伯乐和千里马驹便又见了面。而五月，也是整个赛季的最后一个月。 “那必须的，沃尔特你还不知道我？加八不是进不了球。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球队有更需要我的地方，进球这种小事情，交给卓杨他们小年轻就好啦，我只需要在球队打不开局面的时候出手一二，毛毛雨啦。” “哈哈哈……”加图索和史密斯大笑着拥抱了一番。他俩说的是4天前那场意甲联赛，第35轮ac米兰客场作战利沃诺。 07-08赛季意甲已经进入到了最后四轮，从这一轮开始，为了防止往年防不胜防的各种猫腻，每轮所有十场比赛将同一时间开打。 赛季进入收官阶段，意甲只剩下ac米兰还有欧洲作战任务，球队疲劳是显而易见的。半个阵容轮换的ac米兰在积分榜垫底降级几成定局的利沃诺面前踢得并不流畅，迟迟打不开局面。 下半时第60分钟卓杨和卡卡同时登场也没能让场面改变多少，干打雷不下雨使得利沃诺防守越来越有信心。关键时刻，八爷加图索出手了。 第71分钟，菲利皮尼禁区前对卓杨犯规，ac米兰直接任意球。卓杨踢出的‘燕归巢’角度极刁，刁到利沃诺门将德卢西亚没有任何反应，刁到足球直接砸在了横梁与立柱的夹角。 卡卡补射被德卢西亚下意识挡出，格兰多尼解围到大禁区角外面，加八爷赶到了。只见他右脚外脚背直接撩出一脚神仙吊射，足球轻飘飘飞过芸芸众生头顶后擦着球门死角而入。 张飞绣花！谁能想到粗得掉渣的加图索会来上这么一出，上帝都想不到，更别说25岁的二流门将德卢西亚了。加图索在场上率真喜悦的庆祝看起来不像闷骚的蜡笔小新，更像野原新之助的那条生死与共的狗，小白。 赛后这个球被评为当轮最佳，加图索骄傲得像一只正月里的火鸡。不过，最佳球员却不是八爷，而是卓杨。 这个丢球让利沃诺坚守了大半场的信心一下子崩溃了，他们在接下来的时间完全乱了阵脚。卓杨抓住机会在十分钟内上演帽子戏法，右脚斜射，左脚点球，头球抢点，又是一个三中全会大满贯。 ac米兰4:0再大胜，加图索铁树开花，卓杨也将自己的赛季总进球数扩大到了赏心悦目的43球。赛后更有巨大利好消息传来：国际米兰爆冷0:1负于卡利亚里，罗马同样丢人现眼0:1输给了都灵。 如此一来，在还剩下三轮的情况下，国际米兰72分仍居第一，但他们领先米兰和罗马的优势只剩下5分了。ac米兰和罗马同积67分，米兰凭借更多的净胜球超车成为了第二。在他们身后，本轮5:2大胜拉齐奥的尤文图斯积66分列第四。 下一轮，就将是米兰德比。 . 首回合2:0的比分让ac米兰可以用乐观的心态来面对这场和格拉斯哥流浪者的次回合比赛，队中的超强火力攻击点卓杨也因为程浩在九山的庇护下得到安全而心头大定，于是，他的比赛状态在赛季收官阶段呈现出火热上升。 而且除了罗纳尔多，球队中的伤号也都悉数康复，人人可用，安切洛蒂本赛季排兵布阵还没有如此从容过。别的人先不忙着说，刚进了一个相当烧包进球的加图索铁定是要首发的，否则八爷敢飞起来咬安切洛蒂。 世人多少都有一些迷信，加图索更强烈一点。本来比赛用具，包括球衣、裤、袜、鞋、长短内衬裤、内衬紧身衣，这些每场比赛结束后都是要清洗和清洁的，俱乐部有专门部门和工作人员。但上一场打进骚入球后，八爷不允许清洗他的内外衣裤鞋袜，坚持要把原汁原味留下来。 2006年世界杯的时候，由于意大利晋级比较顺利，加图索就非常虔诚地一直穿着同一件训练服，不让清洗，整整穿了一个多月。那可是夏天呐！当时德国的气温高达40度，但是他的穿着就像一名深海潜水员。 世界杯打到1/4决赛时，加图索的身上就已经开始发馊，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谁都拿他没辙，国家队索性买来两包工业用的薰衣草剂让他揣兜里，好歹遮一遮那股子篡味儿。 世界杯夺冠后，队友们使坏把加图索扒得只剩下一条小可怜内裤，可他一点都不在乎，照样满场飞奔裸着庆祝。皮尔洛说，本来大家说好要把加图索扒个精光的，可他那条原本是白色的褐黄内裤上喷薄而出的气味就像一个隐形防护盾，自带的生化武器，仙侠唯恐避之不及。 科学是无止境的，有很多东西现代科学还解释不了，所以迷信有它的市场也有它的道理，最起码意大利在2006德国之夏夺冠了，你能说加图索的裤衩子没有功劳？ 这场比赛也一样，铁树加八爷继续开花。 卓卡皮八安牢牢统治了中场，米兰把格拉斯哥流浪者摁在半场打起了攻防训练。虽然九爷因扎吉花期漫漫穷凶极恶地挥霍着机会，但ac米兰有一个穿着原味儿裤衩子的加八爷。 第31分钟，卓杨抢断了赫姆达尼的带球，皮尔洛过渡后斜吊给空切下底的卡卡。卡卡横穿划过小禁区线，前点因扎吉不赶趟，加图索却出现在后点一记滑铲连人带球一起进了门。 烂漫地奔跑中，‘布鲁布鲁布鲁’之声回响在圣西罗的夜空。 下半时八爷继续大发神威，第61分钟，他在流浪者禁区前沿自抢自射自补硬是蛮不讲理再捅进一球。开天辟地头一回，加八爷图索梅开二度。 您都不知道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加图索为了能完成一个帽子戏法，把眼珠子跑得有多圆。包括卓杨卡卡在内，所有队友都全力以赴给加图索打辅助，各种补血和喂饼。只可惜，没准是因为今天的内裤还不够黄。 2:0，ac米兰以4:0的总比分挺进联盟杯决赛。比赛结束后，加图索当之无愧成为了本场最佳。沃尔特·史密斯再一次热情拥抱了昔日爱徒，他说：“伊万，你一定要干掉那个荷兰人，你知道，我讨厌他。本来我是想亲手赢他的，现在嘛，交给你了。” 史密斯先生说的是ac米兰在联盟杯决赛上的对手，俄罗斯圣彼得堡泽尼特的主教练、荷兰名帅埃德沃卡特。 1997-98赛季，史密斯教练虽然大力提携了加图索，但终因格拉斯哥流浪者在苏超战绩不佳赛季末被俱乐部解了职，接替他的正是艾德沃卡特。 对于昔日恩师的请求，加图索于公于私都义不容辞。当年艾德沃卡特始一上任就展开了大清洗，先是加斯科因转会米德尔斯堡，而后是麦考伊斯特、麦卡尔、格拉姆、杜兰特、克莱兰、劳德鲁普、摩尔和布约克伦德。加图索虽然没有遭到驱离，但艾德沃卡特显然看不上他。半个赛季板凳坐得屁股上长茧子，为数不多的几次上场还是让他去踢该死的边后卫，那他妈是八王爷的领域吗？ 无奈，加图索带着披萨店老板的女儿莫妮卡，在冬窗狼狈转会回到了意甲。如果能亲手报这个轻慢之仇，加图索必然甘之若饴，无非从今天开始不换内裤而已。 卓杨没有考虑到决赛那么远，他在比赛结束后的第二天匆匆回去了汉诺威。不是汉音大或诺曼教授有什么事情，而是那里有一个重量级人物在等着他，他憧憬许久的见面。 第四四八章 来自金钱的诱惑 一番热情地拥抱之后，卓杨说：“尤阿希姆，你工作干得非常棒，德国队找到了最适合他的教练。” 尤阿希姆·勒夫则说：“卓杨，你是德国足球的骄傲，我对你仰慕已久。虽然有些晚，但我想一切都还不算迟。” “卓杨，我喜欢开门见山，因为这最能体现诚意。卓杨，我现在代表德国国家队和我本人，正式邀请你进入国家队，咱们的国家队。每个人都会热烈欢迎你，这一点毋庸置疑。” 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在一旁笑颜如花，眼神里尽是期盼。 昨天和格拉斯哥流浪者打比赛之前，卓杨就接到了小猪的电话。电话中约好了，今天小猪将带着德国国家队主教练勒夫秘密前来汉诺威，就在他们家的那栋豪宅里，等着卓杨。至于见面会晤的目的，早已经毋须多言。 执教国家队将近两年之后，勒夫终于能完全掌控球队了，他甚至不需要再去借助领队比埃尔霍夫的威望也能在球队中树立起自己的令旗。在德国足球风格转变新老交替之际，勒夫展现了自己的执教能力，也竭尽所能让过渡显得平稳和前景可期。他的工作，得到了整个德国足球界的赞许。 勒夫对卓杨可以说是梦寐以求，从他当克林斯曼的助手开始，就非常推崇卓杨。但先有克林斯曼的倔强，后有比埃尔霍夫的变故，勒夫只能无奈一直和卓杨失之交臂。卓杨也错失了在2006世界杯展现风采的良机。 勒夫不能再错过即将到来的欧洲杯，在他孜孜不倦地劝说下，比埃尔霍夫终于不再说‘卓杨来了我就走’这样的话，而是不做表态，等于默认了。于是，勒夫便迫不及待按照自己的行事方式联系了卓杨。他相信，卓杨一直是渴望为德国队效力的。 “谢谢你，尤阿希姆。但是，我想知道领队比埃尔霍夫先生对此的态度。”勒夫开门见山，卓杨也就一针见血。 “奥利弗他……”勒夫语塞了。“卓杨，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卓杨，你就说说嘛，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和尤阿希姆帮你分析分析，没有解不开的疙瘩你知道啊。”小猪对心中的疑问也颇为焦急。 “尤阿希姆，小猪，如果比埃尔霍夫先生不愿意说，我也就不方便讲。抱歉，希望你们能理解。”里面牵扯到芭芭拉，卓杨的确不好对别人讲明事情原委。“我和比埃尔霍夫先生发生了一些误会，但是，错不在我。”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怎样的一个态度。” 领队相当于国家队这个单位的最高行政领导，如果不能处理好和比埃尔霍夫的关系，卓杨很难在德国国家队里过得舒心。 然而，卓杨这个问题勒夫却无法回答，因为比埃尔霍夫的态度很明显：此事与他无关，卓杨进队他不拦着，但也不会在此后与卓杨有任何来往，不闻不问。 勒夫打算先把卓杨招进队中，用时间来化解他和比埃尔霍夫彼此之间的矛盾，虽然他并不知道矛盾成因为何。慢慢相处下去，总能找到化干戈为玉帛的机会。但很显然，勒夫无法用这个解释来搪塞卓杨。 卓杨当然渴望加入德国国家队，这甚至一直以来都是他的终极足球梦想。但事到如今，他却没有了先前那么急切，因为他有了更多选择。 在勒夫找他之前，卓杨已经收到了好几个国家队的正式邀请，德国不再是他唯一的选择。 实际上，早在去年卓杨就接到了香港足总的盛情邀请，希望他能看在都是中国人的份上加盟香港队。只可惜，香港足球对卓杨实在没有丝毫吸引力，名和利都没有，情怀也没有。他假装考虑了几天后，就客客气气婉拒了梁孔德主席。 真正让他认真掂量的邀请，开始于今年年初的元月份。ac米兰在阿联酋踢商业友谊赛期间，谢赫·曼苏尔代表阿布扎比财团郑重邀请卓杨加盟阿联酋国家队，他给出的筹码就一个字：钱。 阿联酋一直在积极招纳归化球员，国家队里已经有过七八名来自巴西或者非洲的‘雇佣军’了。只不过，能被其他国家国家队淘剩下的里面有多少货真价实，实在不好说，亚洲足球也还没有差到一般外援都能随意纵横的地步，那些归化球员在阿联酋国家队中起的作用并不大。 放眼世界足坛，真正称得上璀璨遗珠的只有卓杨，他完全有实力进入世界上任何一支国家队，并在其中担任主力甚至核心。而且他从未有过任何国家队参赛乃至报名的履历，这让他改换国籍顶盔掼甲出战十分便利，没有丝毫障碍。 曼苏尔很坦诚，他明确告诉卓杨：我并不是企图用金钱来欺压你，只是因为我所能给出的只有金钱，我希望能用金钱体现出你的价值。 加盟费一亿！ 年薪一千万，年涨幅7%！ 棕榈湾别墅一套，价值800万；豪华游艇一艘，价值500万 代表阿联酋国家队每出赛一场，参赛费100万，每进一球50万。 以上单位均为美元！ 每年商务专机免费200小时使用。也就是说，卓杨只要不打算在天上过日子，他从此就拥有了召之即来的私人豪华专机，而且还不用他出钱养着，油钱都不用掏。 另外，阿联酋打进世界杯决赛圈、打进亚洲杯四强、世界杯淘汰赛，等等，各种竞技指标完成还有不同重奖，全部拿钱说话。而且曼苏尔还承诺，卓杨不用承担除比赛之外的任何国家队和阿联酋公民义务，信仰之类的更是提都没提。 不用假清高，曼苏尔的提议对卓杨诱惑极大，这意味着他立马就能实现财务自由，余生再无经济困扰。如此高价，世界足坛根本没有人可以企及，卓杨一旦点头，他可以将往后的人生目标完全锁定在快乐足球和音乐追求上，不用再去想着怎么挣钱，心无旁骛。 给谁踢球不是踢？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卓杨凭自己的能耐收获一份巨额金钱，谁也不能说三道四。即便有非议，那么些花花绿绿的钞票足以弥补耳根子清静。 卓杨没有马上答应，只是因为事情太过于重大，需要告知家人后从长计议，也是一种身份的矜持。于是，他便又等来了更多的选择。 第四四九章 意大利骄傲传统 今年二月份，意大利国家队主教练罗伯托·多纳多尼在好朋友马尔蒂尼的引荐下，和卓杨进行了交谈，他隆重邀请卓杨加盟意大利国家队。 多纳多尼没有提钱，意大利国家队不是壕也从不需要用金钱来诱惑谁效力，他的金字招牌比多少钱都管用。只从竞技层面和底蕴上来讲，意大利其实是比德国更好的选择。 卓杨加盟意大利国家队也不存在大的障碍，从足球方面来看，他已经得到了亚平宁足球界的绝对认可，也熟悉这里的足球风格，技术层面没有沟壑。从心理上来讲，和他关系处得非常不错的皮尔洛和加图索，包括米兰队友安布罗西尼，他们在意大利国家队中都有相当话语权。 更别提兄弟二哥蒙托利沃和铁子娇娇基耶利尼了。 国籍问题的确存在，卓杨持着德国绿卡，在意大利的工作年限也不够移民入籍法律条件。但是，意大利内阁总理手中有国籍豁免权，也就是说，每年有跨越法律条文限制特批入籍的名额。总理是谁？ 贝卢斯科尼已经明确表态，他对卓杨加盟意大利国家队一事乐见其成，如果需要，他保证会使用豁免权为卓杨入籍大开绿灯，一个星期就能办好，不叫事儿。 多纳多尼招贤若渴，圆桌骑士团热情支持，总理大人真诚襄助，一切都只待卓杨点头。但他仍然犹豫了，等等再说。 多纳多尼的招揽只是他的个人行为，意大利足协并没有对此表态，而且卓杨从拉伊奥拉处得知，多纳多尼的帅位并不稳固。 多纳多尼有今夏欧洲杯打进四强的硬指标，他对此没有多大底气，卓杨正是他实现这一目标的应急手段。但足球比赛这玩意儿不好说，万一就算有卓杨也还是没能打进四强呢？你下课拍屁股走人，换何人还不得而知，卓杨找谁去发脾气？ 而且，非常重要一点，意大利国家队对外来者并不友好。 意大利国家队历史上只有一位有色人种球员，黑肤色的法比奥·利维拉尼。他虽然出生在意大利，足球成长也在意大利，而且水平也足够，但他的招入只是意大利国家队作为政治正确的一种态度，表明咱们没有种族歧视。正式国家队比赛利维拉尼没踢几场，但私底下闲言碎语一句都没少。 意大利国家队历史上唯一一位‘归化’球员，阿根廷人卡莫拉内西，他在国家队中的遭遇可谓冷暖自知。他入选的时候，包括马尔蒂尼这些人都表现出了强烈的反对态度。 意甲联赛对外籍球员十分团结友爱，但意大利国家队，骄傲得简直都没了个人样。 虽然二哥说这些都不叫事儿，但卓杨不能不考虑，整天面对一些自以为是的表情，还真不如去阿联酋当阔佬痛快。 最终，因为和布冯的矛盾，让卓杨把意大利排在了德国和阿联酋之后。 虽然以团结著称，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尤文图斯帮是意大利国家队很大的一股传统势力，而布冯已经内定下一任国家队队长，卓杨必须将这些因素考虑在内。 通过与布冯发生冲突一事，卓杨深深领会到了意大利国家队球员之间的抱团的偏见。包括马尔蒂尼在内的圆桌骑士团，虽然碍于情面明面上护着卓杨，但话里话外都是让他不要再瞎胡闹了。在所有人看来，布冯是君子，是传统意大利绅士，而卓杨是个喜欢惹是生非的外来者。 这种观念根深蒂固，尊敬和友爱并不根植于他们的骨髓里，而只是一种礼仪上的修养，私人之间的欣赏和亲密，代替不了他们对国家队传统上的骄傲和传承。 换句话说，卓杨在意大利国家队中，很可能不会真正融入其中，更多会是一名杰出的打工者。这其实和他加盟阿联酋没什么区别，无非一个有唾手可得的金钱回报，一个有并不确定的荣誉奖赏预期。 如果没有和布冯这一桥段，在没得到德国队的召唤之前，卓杨大概率会加盟意大利。并不是因为热爱，只是一种惯性，只是因为意大利足球的档次更高。但因为和布冯的冲突，让他看清楚了一些事情的本质，意大利国家队的选择排名也就远远落后于阿联酋了。 故意抻着多纳多尼，卓杨无非想多摆摆谱。 . 在接下来的三月份，卓杨在小天使妹妹蜜黛尔的引荐下，等来了摩纳哥体育大臣居伊·博诺带来的阿尔贝二世陛下的邀请。 摩纳哥以前是有国家队的，阿尔贝二世年轻时还在里面踢过中场。但这个弹丸小国实在太小了，总人口才三万出头，刨除一半女性，再除去不适龄人口，剩下的就算人人会踢球也没几个。 而且摩纳哥是世界上人均收入最高的国家，指望这些富豪们真刀真枪玩足球实在强人所难。所以，阿尔贝二世退出后，摩纳哥国家队也就成了历史遗迹。 现如今摩纳哥仍然有自己的国内联赛，由七八支球队组成，但数量不固定人员也不固定，纯粹属于业余时间野球玩票性质，欧足联都不把这个联赛统计在案。甭说米兰，估计从西安随便拉出一支社区民间球队，都能在摩纳哥联赛中称王称霸。 五大联赛当中，没有一名摩纳哥国籍球员；全欧洲所有级别的职业联赛当中，没有一名摩纳哥国籍球员；全世界所注册的职业球员当中，没有一名摩纳哥国籍球员。 虽然足协都已经不存在了，但阿尔贝二世一直希望能恢复摩纳哥国家队，他需要一个引子，而卓杨是最合适不过的目标。 如果卓杨能加盟摩纳哥国家队，以他闪光耀眼的巨星影响力为号召，再继续招揽一些欧洲二三流球员，摩纳哥国家队想有多大成就会很困难，但运气好了并不是没有杀进欧洲杯或世界杯正赛的希望，不是听说两大杯赛要大幅扩军了吗？ 再者说了，即便冲击无望，可重新有了就是一大步，总比没有强。 而摩纳哥王室给出的筹码，除去全世界最珍贵的爵位之外，还是所有欲以招揽卓杨的国家之中，给出的最大权限，给卓杨的权限。 第四五〇章 八月份将四选一 摩纳哥阿尔贝二世陛下亲笔承诺：以卓杨为核心组建国家队，过程中完全尊重卓杨的意见，给予卓杨决策权。也就是说，卓杨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和喜好来招揽队友。 而且阿尔贝二世还承诺按照卓杨的意愿来重新组建摩纳哥足协，国家虽然不大，但卓杨将会成为摩纳哥足球上的唯一话事人，从足协到国家队，他都是老大。 至于卓杨和其他人的入籍问题，这里可是阿尔贝二世的国度，他想干嘛就能干嘛。 卓杨如果答应加盟，随即便会成为摩纳哥国家队终身队长，王室将授予他‘骑士勋爵’爵位。足协和国家队重新建立完善之后，王室会授予卓杨‘男爵’爵位，这就意味着他进入了真正的贵族行列。虽然这个‘男爵’并不能世袭罔替，但王室承诺，卓杨将来可以在他的子女中指定一人，由王室重新授予他（她）‘男爵’头衔，代代如此。 这是一种非常高规格的册封，尤其摩纳哥爵位含金量还这么高。虽然卓杨并不像普通欧洲人对贵族文化这么趋之若鹜，但不得不说诱惑还是很大的，毕竟听起来相当有逼格。 更让卓杨感兴趣的是摩纳哥给出的权利，谁不喜欢号令一个国家的足球从上到下，蚊子再小它也是肉。卓杨可以在摩纳哥足球界为所欲为，而且他相信自己招揽来一些有实力的队友并不是太难的事情。让拉伊奥拉来当这个足协主席，他拉人入伙一定比自己腿跑得快。 也许用不了几年，真得能组建一支全部由五大联赛主力球员构成的摩纳哥国家队，若是如此，打进欧洲杯和世界杯决赛圈绝非遥不可及，那自己可就牛逼大了。 况且，摩纳哥女伯爵蜜黛尔·斯温伯恩香甜可人的笑脸也是一个不小的理由。 . 今天终于等来了勒夫的邀请，卓杨知道到了该做出选择的时候了，他一直拖延着阿联酋、意大利和摩纳哥三方，何尝不是在等待德国。 虽然还有比埃尔霍夫这个讨人厌的不确定因素在内，但卓杨已经在内心中给四个选项做了排名。 因为实力，更是因为情怀和归属感，德国毫无疑问排在第一； 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金钱和知识一样，都是在拥有之后才有资格说其‘无用论’。所以，阿联酋排在次席； 有一方能完全属于自己的足球领域，还有十分能满足虚荣心的高尚逼格，摩纳哥排名第三； 意大利实际上已经被卓杨枪毙了，除了现任世界冠军的光环，意大利在哪方面都没有优势。把他排在第四，因为有四才成曲，才凑趣。比如四大名著、四大美女、四季四海四方四不像，以及卓杨的四个选择。 于是，按照和姐姐以及拉伊奥拉商量好的方案，卓杨对勒夫说：“我非常感谢您和德国足球对我的赏识，我是从德国走出来的足球人，是德国足球培养了我。加入德国国家队一直以来都是我的梦想，我很愿意成为德国国家队的一员。” “但是，为了尊重努力拼搏从预选赛中成功脱颖而出的那些球员，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坦然去摘果子。所以，我将会在欧洲杯结束后再做出我的决定，希望勒夫先生你能理解。” “而且再有一个月多一点时间，欧洲杯就将开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处理好所有手续，也未免有点匆促。这是对德国国家队的不尊重，也是对德国足球的不尊重。” “我最晚将会在国家队重新集结之前的八月底，做出最终的选择。” 勒夫的帅位也需要再看看，欧洲杯是所有人的一道坎。比埃尔霍夫那里也还需要再观望一下，再从其他途径打听一下他的真实意愿。世界杯都错过了，一届欧洲杯没什么好可惜的，卓杨还年轻。而且时间的确有些不够用，重大决策还是要多权衡一下不会错。 怠慢了自己这么多年，德国成为了最后一个才来招揽的国家队，这一点也让卓杨的小心眼颇有腹诽和撇嘴。 勒夫对卓杨的表态也只能无奈，人家说得有理有据，而且他也的确在操心比埃尔霍夫那里。再等等也好，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过犹不及，不必非要强行抢这一届。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其他国家在极力招揽卓杨一事勒夫已经有所风闻，这在足球高层中间并不是什么秘密了。正如卓杨当年转会ac米兰之前一样，全世界都在关注着他的选择。 小猪的失望自然溢于言表，他和姥爷以及拉姆、克洛泽、喷子等人翘首以盼和卓杨在国家队中并肩作战已经好几年了。不过这样也好，大家先齐心协力拿下一个欧洲冠军，让这个骚货自己后悔去吧，以后也有了捉弄他的由头。 勒夫和小猪相信卓杨对德国足球的感情，世界足坛早就把他当成了一名德国球员。只要德国足球表了态，其他国家队根本没有捡漏的机会。 . 大家都很忙，和勒夫与小猪告别之后，卓杨回到自己运河边的小二楼独自沉思了一会儿，便先后与多纳多尼、曼苏尔、居伊·博诺体育大臣通了电话。既然已经向勒夫表态欧洲杯后做出决定，卓杨也就将这个态度通知了其他三方。给谁话都没有说死，给自己留够回旋的退路大家都会从容些。 最晚八月！这是卓杨给四方的最后时间节点。阿联酋和摩纳哥无需多说，他们与欧洲杯无关，要做的就是等待。卓杨给多纳多尼的理由，也是‘尊重现有国家队球员，不摘现成果子’。 第二天，多纳多尼宣布国家队征召尤文图斯队长德尔·皮耶罗。 多纳多尼太了解皮耶罗了，知道他意甲中无所不能，国家队却始终大场面露怯失常的毛病，意大利国家队被他坑了好几回了。而且以皮耶罗的资历和脾气，入选了就必须给他主力，这让多纳多尼实在反感。若不是如此，以皮耶罗在联赛中持续进球的状态，进入今夏阵容根本毫无悬念。 有了卓杨，才能在进攻端完全舍弃皮耶罗，也能抵挡住所有人的质问和口水。多纳多尼迟迟不愿明确表态征召皮耶罗，就是在等卓杨的消息。 没了卓杨，进攻端前场自由人只剩下了皮耶罗一个选项，召也是他不召也是他，其他人在这个特定战术环节上不够火候。 第四五一章 高薪迪达不愿走 “卓杨，你觉得今年欧洲杯谁家希望更大些？”二哥蒙托利沃问他。 作为卓杨在足球世界中最亲的兄弟之一，又是近在咫尺的科莫湖畔邻居，蒙二哥要比多纳多尼更早是知道卓杨的决定。二哥自然希望兄弟能加入到意大利国家队一起并肩作战，但他并没有小猪之与卓杨那么热切。 六剑客当中，蒙二哥五行属风，兄弟里最为风轻云淡的一个，他对足球足够热爱，但也不到钻牛角尖般执着的地步。蒙二哥拥有意大利德国双重国籍，不用往祖上捣，光是他老爹老娘这一辈都血统混杂，他对意大利国家队没有死心塌地的归属感。当年为了选择加盟德青还是意青，蒙二哥好生踌躇了一番。 所以，卓杨能加盟意大利，二哥固然展开双臂欢迎，就算欧洲杯后卓杨另有打算，二哥也不会感觉他偏心。情义依旧，兄弟万古长青。 . “还是那话，我认为德国应该比意大利更好一些。”卓杨说。 此类话题，他和二哥之间，也不光和二哥之间，卓杨已经与人多次闲聊到了，毕竟是当下的足球热点，大家都对谈论此话题乐此不疲。从内心里来说，卓杨还是偏近德国多一点。不过，面对媒体时，他永远都是滴水不漏的说辞：我认为德国和意大利是目前欧洲最好的球队，到时候谁的发挥更好，谁自然也就能取得最终的成功。 在全世界主流媒体看来，两年前的世界杯冠亚军意大利和法国才是最热门球队，第二档次的夺冠希望则是德国荷兰西班牙。至于媒体上永远的热门英格兰，三狮军团在预选小组赛中不但被克罗地亚和俄罗斯各种虐，主场还他妈连马其顿都赢不了，这样的表现能打进正赛那才叫见鬼。 “那今天总归是我赢了吧？”二哥又问。 “切，来两年了，你好像赢过我似的。”卓杨习惯性蔑视。 今天是圣西罗米兰德比，意甲联赛第36轮。卫冕冠军目前危居第一，领先ac米兰和罗马5分，如果能在本场获胜，而另一边罗马面对强敌桑普多利亚不能取胜，国际米兰将提前两轮蝉联冠军。 这一幕，自然是任何红黑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就算不能阻挡你，也要尽可能搅和让你难受，同城死敌之间，和打麻将的道理是一样的。 何况ac米兰并不是没有机会，如果能在本场比赛干掉国际米兰，将彼此之间的差距缩小到两分，联赛还剩下两轮，一切不但皆有可能，而且大有所作为。虽然整个赛季国际米兰都一路遥遥领先，但近期两队的状态却有高低之分。 前25轮中，国际米兰和邻居一样，都保持着不败。但在最近10轮当中，他们却已经吃到了3场败仗，而且10轮3胜4平只拿下13分。而虽然平局多得离谱，但ac米兰至今不败，近10轮5胜5平拿到了20分。 从最多时领先邻居高达17分，到现在只剩下区区5分，曼奇尼很郁闷。 国际米兰最近颓废的表现，让莫拉蒂对曼奇尼很不满，媒体上也是铺天盖地审问式的批判，如果大好局面最后真的毁于一旦，弄不好曼奇尼会被众人的怒火活活烧成渣渣。 双方都志在必得，这是一场价值六分、甚至更多的比赛。卓杨在意甲两个赛季，这是和国际米兰第四次交手，此前没让国米赢过也没赢过人家，三次全部打成平手。 这场比赛，ac米兰兵强马壮近乎全主力作战，唯有鸭子帕托代替了因九爷出现在单前锋上。圣诞树中场卓卡、皮八安，后卫线内美人和卡驸马搭档中路，法老左路镇守，飞踹西索科被禁赛两场的博内拉解禁复出，他现如今是米兰右路的正选。 澳洲摸着天卡拉奇自从下半赛季以来，已经取代迪达成为了球队正选门将。迪达失宠，是和他那年续约后越来越神经刀有关。如今昔日的巴西神门已然‘堕落’到和过去澳大利亚替补国门一个档次，两个人水平不分伯仲。 但是，迪达税后500万的年薪让米兰高层越看越不顺眼，而卡拉奇190万年薪的性价比就相当高了。俩人的年龄仅相差一岁，可迪达的资格要老得多，脾气也大，他要杵在这里，就必须给主力，这就相当麻烦了。 米兰高层的意思，就着赛季结束卡福和梭子离开，把迪达也转会出去，好节省下薪金空间。可迪达哪愿意啊？全世界门将当中他只比布冯拿的少一点点，如此好的职务福利待遇，给个县长迪达都不换。 于是，从加利亚尼口中便说出了很多对卡拉奇赞誉的话，加秃说从卡大个子还在荷兰罗达jc那会儿就看好他成为顶级门将。可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加秃属于张嘴就来，也许他这么做是为了转移高薪误续迪达的口水。下半赛季的卡拉奇和上半赛程的迪达半斤八两，他俩都让很多该赢的比赛平了，也让好几场该输的比赛平了。 莱昂纳多也不是很喜欢迪达，巴西帮里就属他最不服管教，没有一点三十多岁人该有的政治素养。也属他最没文化，比罗纳尔多还没文化，领会领导意图总是领会不到点子上。莱昂纳多和卡卡一样，出身正经的巴西中产往上家庭，从小接受过良好的教育。 所以，自从冬歇期过后，尤其那次离奇的‘替补席背伤’之后，迪达就被剥夺了首发地位，米兰实验室报告显示他的身体不适合马上参赛。当然，是谁授意实验室给出这样的结论自然不言而喻。身体偶尔‘适合’比赛了，安切洛蒂也会要求迪达先去u19参加一场青年联赛调整一下节奏。 40岁的菲奥里夏天就要退了，卡拉奇和迪达下赛季也将分别年满37和36，米兰门将进补成了当务之急，远租马德里竞技的阿比亚蒂届时必将回归。只不过，安切洛蒂有点没看上阿比亚蒂，他给俱乐部提供的收购建议名单上三位门将：弗雷、洛里斯、汉达诺维奇。 一个好门将顶得上半支球队！这句话大家都知道，如今迪达和卡拉奇虽然还算不上平庸，但显然也已经无法扛起顶级豪门的门闩。 从卓杨的角度来说，谁来守大门都行，只要别是个坑，今年太多的平局让他和队友们哭笑不得。 ‘哔——’！米兰德比开始。 第四五二章 卓杨统治了中场 传统德比的火爆，从比赛第一分钟就表现了出来。 卡卡接球后由后场高速推进，大步流星突到了禁区前，国际米兰哥伦比亚中后卫内尔森·里瓦斯正面飞铲把卡卡掀起来一人多高。卓杨和加八爷凶神恶煞般作势要揍里瓦斯，两边人马围成一个疙瘩起哄架秧子。 主裁判只能先把两帮斗鸡群分开，这才甩手给了里瓦斯一张黄牌。 身材矮壮大脑袋没脖子的里瓦斯去年夏天从阿根廷河床转会而来，他能力还是很强的，只不过国际米兰中后卫上人才济济，一个赛季下来里瓦斯没捞到几次上场机会。这场比赛之前，国米后防线几位大将，科尔多巴、萨穆埃尔、马克斯维尔、布尔迪索，都因为伤病或者其他原因缺阵，里瓦斯便被曼奇尼戎装上阵了，他今天和马特拉齐搭档中路。 25岁的内尔森·里瓦斯无论身材还是相貌，都有点像拳王迈克尔·泰森，他的绰号‘泰森’便因此得名。这小子人倒是不坏，但他在防守上有哥伦比亚球员的通病——凶猛火爆动作大。 卡卡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没有受什么伤，就是摔得生疼。赛季行至收尾，卡卡在联赛中已经打进了14个球，虽然不能和上赛季射手王的风采相比，但这个数字超过了其他年份。上赛季是球队战术和形势逼人的特例，如今才是卡卡最正常的表现，这也说明他在进攻中效率并没有下降。 卡卡最喜欢的阵型是在圣诞树中和卓杨搭档双前腰，就像今天这样。在这个阵型和搭配中，卡卡可以把自己的能力属性最大化，也最能发挥出他的优势。进攻的时候，因为卓杨在中前场衔接站位非常稳，卡卡可以从最喜欢的纵深部位开始突击，避免了位置过于靠前后被迫去不擅长的背身接球。 防守时卓杨在中场的屏障能力更加讨喜，他的覆盖能力让卡卡省了不少腿，只要站定位置对位盯人就好，如今卡卡在米兰中场的防守任务是最低的。换作和其他人搭档，卡卡不可能在场上不可能这么惬意，西多夫能给卡卡制造进攻空间，但防守时也要卡卡经常帮他擦屁股。 . 皮尔洛的任意球传中被马特拉齐头球破坏，卓杨没能争过他。今天打左后卫的克里斯蒂安·齐沃拿球后沿边路追风逐电，刚飙起来就被博内拉也毫不留情掀翻。维埃拉不愿意了，冲过来喷着唾沫星子朝博内拉喊叫。于是，卓杨也不愿意了，直接瞪上眼睛和维埃拉脸红脖子粗。 蒙二哥看得一阵阵脑瓜疼，两个人装腔作势比着谁嗓门儿大，好像下一秒就会从怀里掏出火枪把对方轰成渣渣的样子，但其实就是两个嘴炮，谁也不会动手，也都希望对方动手后自己赶紧演戏卖惨。 “你咋？” “你咋！” “动老子一下试试？” “你动一下试试！” 你瞅啥瞅你咋滴，你再瞅我就瞅…… “你俩累不累？散了吧。”蒙二哥无可奈何做着和事佬。 “哼！今天我给二哥一个面子。” “哼！我今天给里卡多一个面子。” 其实你俩真的不用给我面子。二哥心说。 维埃拉这个赛季伤病比较多，一直都是打打停停。为了遏制ac米兰的中场，曼奇尼今天排出了维埃拉、萨内蒂和坎比亚索的三后腰阵型，蒙二哥在他们仨身前承上启下。 但这个看起来攻守均衡的四人中场，今天却在ac米兰这里落了下风，没几分钟三个后腰就被卓杨和卡卡折腾得谨守半场，不敢妄自出击。就连蒙二哥也不得不放下手中的进攻重任，时常撤回来施以援手。然而，皮尔洛、安布和加图索就是善茬了？ 卓杨撞开坎比亚索后再抹过维埃拉，左脚外脚背远程弹给卡卡，经由安布罗西尼过渡后，足球从皮尔洛脚下再回到卓杨这里，他已经从刚才的右边路出现在了弧顶左边，国米中场也被扯动得稀烂。 卓杨的垫步低射被塞萨尔倒地奋力扑出。 自从程浩被九山安全营救之后，放下心中巨石的卓杨状态便愈发火热了起来，他感觉自己有使不完的劲，做起动作来也更加轻盈。 而从国际米兰中场这几员大将来看，卓杨在怎么拿球突破都不叫事儿，除非他能一口气把所有前赴后继都突完。但卓杨今天神出鬼没的飘逸跑位却让他们十分为难，全是最难受的位置结合部，而且游走幅度十分夸张，根本逮不住。 在卓杨大好状态的带动下，ac米兰攻势渐盛。第20分钟，卓杨沿三十米线由左至右横带疾走后，突然轻抖脚腕传出直塞，机敏无比的帕托反越位成功，鸭子在门前10米处单挑老乡塞萨尔，却因为过于追求射门角度击中门柱而出。 鸭子急得嘎嘎叫。 接下来的连续三次角球，ac米兰也都造成了威胁。卓杨的头球攻门被塞萨尔单掌托飞；帕托转身斜射被里瓦斯门线救险；卡卡冷射踢在马特拉齐身上变向险些破门。 第27分钟，法瓦利助攻到前场，下底后倒地传球给了卓杨，卓杨拼命撞开维埃拉后抢在蒙二哥封堵前倒地铲传，帕托后点左脚将球卸下，随即在门前4米处右脚小角度凌空射门又被塞萨尔用身体堵了枪眼，卡卡再补射时，主裁判罗塞蒂鸣哨吹他越位了。 第35分钟，卓杨在右边路断掉齐沃的带球，大角度长传和左边的法瓦利形成连线，法老的传中被马特拉齐顶到后点，安布罗西尼跟近推射却发力不够充分，又被麦孔及时补位解除了险情。 ac米兰连绵不断的攻势让国际米兰半场风声鹤唳，三后腰根本缠不住卓杨和卡卡，尤其是卓杨，维萨坎三位本该是攻守俱佳的后腰被他的进攻和反抢搞得成了三名蹩脚的中场瓦匠。若不是蒙二哥多次不惜体力及时而且敏锐地纠缠住自己的兄弟，0:0？哼哼！ 前四十分钟里，国际米兰对邻居家的防线造成的威胁寥寥无几。伊布拉希莫维奇伤停，克鲁斯和克雷斯波搭配的阿根廷锋线组合拿到球的机会都少得可怜。‘替补天王’克鲁斯一旦首发直接判若两人，他在第25分钟大禁区角上的远射连试探都算不上。 克雷斯波倒是装出很神勇的样子，只可惜作为米兰和拉齐奥旧将，内美人斯塔就是最了解他的克星。 国际米兰诸将士苦苦支撑，但还是没能坚持到上半场结束，终究还是让ac米兰最成熟的进攻套路破了门。 第四五三章 蒙二哥莫名被换 卡卡双手指天祷告完毕后，被卓杨拉着开始了在圣西罗的展翅翱翔，帕托从后面赶上来纵身趴在了他的背上。 第43分钟，卡卡打进了他在本赛季意甲第15球，这是除去上赛季那个最佳射手之外的第二高产数量。ac米兰在主场1:0领先国际米兰，德比战中艰难撬开了邻居家的门缝。 卓杨在弧顶外挑传进禁区，足球还是被马特拉齐抢先帕托一步解围了出来。右侧维埃拉刚拿稳球，此前还在中路的卓杨却突然在他身边冒了头，把维埃拉吓出一个激灵，卓杨趁机从他脚下把球捅走了。 轻磕身侧，后插上的卡卡冒着仙气从卓杨身边掠过，高速带球的身影宛若惊鸿仙子，瞬间就冲破了国米混乱不堪的防线。面对塞萨尔，卡卡轻盈地推射从他腋下贯门而入。 上半时ac米兰占尽了场面上的优势，卓杨统治了双方的中场。来到意甲两年，米兰德比中第一次出现压倒性的场景。不过，国际米兰也足够顽强，能在如此被动之下坚持到临近半场结束才丢球，可见有多么耐操抗揍。 国际米兰把这种韧性一直保持到下半场，虽然因为伤停原因阵容颇为不整，但骨子里的倔强还是让他们在场上保持着和对手僵持。曼奇尼中场休息时也没什么好办法，球队状态不好在他看来属于老天不遂人愿。即便有心调整，板凳上倒是坐着菲戈、巴洛特利、索拉里、马尼切、苏亚索等人，可又能换下谁呢？ 下半时十五分钟之内，国际米兰四大中场蒙维萨坎连续吃到黄牌，艰难阻止着卓杨和卡卡以及皮尔洛的层层推进。尤其是蒙二哥，他自告奋勇缠上了兄弟卓杨，他的那张黄牌都是吃在了卓杨身上。 既便如此，ac米兰依然获得了三次极有威胁的射门，卓杨两脚卡卡一脚，若不是塞萨尔命大福大再加上蒙二哥舍命腻歪，比分也就又改写了。 罗森内里猖獗狂热的呐喊声中，安切洛蒂却未免有些担忧。面对国际米兰这样一个对手，1:0的比分很不保险，一个奇怪弄不好就会被人家打回来。而且球队的旺盛攻势已经持续了六十来分钟，正所谓三鼓而竭，如果再不能扩大比分，让邻居回过神来，气势此消彼长之后结局还很难说。 不光安切洛蒂，真正懂足球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担心。国际米兰不是弱队，这也不是一场实力相差悬殊的半场攻防战，永远不能低估国米的反击能量。 然而，战局突然发生了根本性、质的改变。 引子来自于卓杨本场的第5脚射门。第63分钟，卓杨中路突破人球分过了萨内蒂，紧接着又穿了坎比亚索的裆，眼看臭名昭著的‘死亡突骑’即将形成，蒙二哥拼死用身体靠住卓杨不让他起速。 二哥成功了，在他的挤压下卓杨步伐产生了紊乱，但就此丢球也还不至于。卓杨右腿外摆一步，稍稍撤离自家兄弟的侵扰后踩着弧顶果断起脚。射门质量非常高，又急又猛弧线好，飞身而起的塞萨尔手指尖将将点到一丁点皮毛，足球砸中门柱后，圣西罗内一片惊呼后惋惜之声。 国际米兰再次死里逃生，但曼奇尼坐不住了。卓杨今天无可阻挡另说，从曼奇尼的角度来看，进攻端迟迟不能打开局面才更令他脸上无光。两年中经历四次德比，卓杨哪一回不犀利？可国米进攻端同样光彩照人，从不落下风。 卓杨还是那个卓杨，可今天国米的进攻相当寒碜，射遍意甲无敌手的威风被人家摁在地上摩擦摩擦。曼奇尼决心要马上改变这种现象，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超级臭手换人。 第65分钟，国际米兰换人，21号上，6号下，阿根廷中场圣地亚哥·索拉里替换二哥蒙托利沃。 看见场边的换人显示牌后，蒙二哥愕然呆立在当场，他完全想不到曼奇尼会在此时换下自己。不光是他，没有人能理解曼奇尼如此调整的用意，您想干嘛？ 国际米兰进攻打不开局面，原因在于整个中场被卓杨压制，无法给予前锋线有力地支持，三大后腰不敢越雷池一步，就连两个边后卫麦孔和齐沃也只能在防守上先尽心尽力，绝不仅仅只因为蒙二哥发挥不佳。 事实恰好相反，因为得不到来自身后和两个边路的支援，身为前腰的二哥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攻势，他和前面的阿根廷双煞一样，都成了无水之源。但二哥并没有让自己闲着，他回撤参与到双方中场尤其是对兄弟卓杨的绞杀中，根本不惜力。即便国际米兰人人奋勇，二哥也是最积极的一个。 要说调整，此时最合理的当是在前锋线进行，苏亚索和巴洛特利都是快马，他俩之一可以出场打粗暴简单的防守反击。 要说中场调整，可以让老当益壮的边路绝顶高手菲戈替换下笨拙的三后腰之一，丰富进攻套路和蒙二哥形成呼应的同时，中场也多出一个出球点，无非接下来和ac米兰比拼谁进球多而已。 反正不管该怎么调整，都不应该换到蒙二哥头上，他虽然进攻中没什么作为，但在这六十分钟和对手尤其卓杨的消磨战中作用十分明显，他对皮尔洛和卓杨这条重要连线的阻断也是做得最好的。 没人能理解曼奇尼是怎么考虑的，结合这个时间段，再结合场上被动落后的形势，不由得让人恶意揣摩他的用心——曼奇尼在为一旦输球后找替罪羊。 至于曼奇尼到底是不是这么个打算，那就只有他本人才清楚，但这种手法是足球比赛中最常惯用的伎俩。 就连ac米兰人心里都默认了曼奇尼的龌龊用心，因为蒙二哥是整个国际米兰给他们捣乱最多的人。卓杨目瞪口呆之后也开始愤愤不平，二哥已经低着头往场下走去，来不及上去安慰他，卓杨便把为兄弟打抱不平的怨气直接转嫁到了曼奇尼的头上。 好你个曼二傻子，竟然敢这么埋汰消遣我家兄弟，今天打不残你老子不姓卓，就不配叫六剑客。 蒙二哥没有理睬场边曼奇尼伸出的手，从他身边目不斜视走过后，便直接回去了更衣室。 第四五四章 索拉里鸟随鸾凤 其实曼奇尼没有那么多龌龊的心思，他纯粹属于换人上出了一个大昏招。蒙二哥虽然平日里和他并不十分亲密，但他倚重的国米球员中，二哥铁定排在前三。和他相处不亲密，是因为曼奇尼和谁都不过份亲近，越是年轻的教练越看重球员对他的尊重。 很快，曼奇尼就品尝到了自己出臭招的恶果。 32岁的圣地亚哥·索拉里是足坛很著名的‘万金油’型球员，从边锋边前卫到前后腰，再到边后卫甚至中后卫，他什么都能干。他也算得上是一位‘1976黄金一代’球员，而且索拉里身上还有一段马德里双雄仇恨对立的公案。 索拉里出身阿根廷足球世家，他老爸和大伯都曾是阿根廷国脚。1999年初，年仅22岁的索拉里冬季转会从河床来到了西甲马德里竞技，随即便在床单军团坐稳了左后卫主力。 但这段无心插柳的转会，堪称“错误的时间做出的错误决断”。索拉里加盟之后的一年，马竞迎来队史最不堪回首的岁月。1999-00赛季，“补锅匠”拉涅利调教下浑浑噩噩的床单军团，坐拥哈塞尔巴因克、贝莱隆、卡普德维拉、基科等名将，却在半程后仅列第14位。出将入相安蒂奇走马上任后，球队仍旧无下限崩盘，27轮后首次跌进降级区，最终仅名列第19，1930年以来首次降入西乙。 大难临头各自飞！仅有一个半赛季西甲经验、却在46场西甲中打进7球的左后卫索拉里，自然是球市香饽饽。树倒猢狲散没有人指责，但索拉里在新东家选择上却冒了天下之大不韪，他披上了同城死敌皇家马德里的白色战袍，从卡尔德隆跳槽去了伯纳乌。 当时皇马元勋雷东多是索拉里的姐夫，勾搭小舅子简直不要太方便。但此事彻底激怒了马德里竞技，从此‘坚决不允许球员直接转会皇马’的条款写进了俱乐部章程中，也写进了所有马竞球员的合同里。此后将近二十年间，两队再无任何人员来往。 菲戈是巴塞罗那的第一叛徒，索拉里则是马竞球迷永不原谅的‘背刺者’。 但索拉里并没有从此交上好运，一入侯门深似海，他自然概莫能外。就在他加盟的同年，皇马迎来主席大选，功勋主席桑斯下野，弗洛伦蒂诺爆冷当选，失势的雷东多远走米兰，小舅子索拉里身份微妙，自然备受冷落，皇马首季他仅出场14次，几乎将板凳坐穿。 但索拉里能力还是有的，他在此后几年中几乎给所有银河巨星当过替补，从罗伯托·卡洛斯到十四爷古蒂，从菲戈到贝克汉姆，再从齐达内到劳尔，甚至一度可以胜任屠夫德容在中场的扫荡替补。 除了罗纳尔多和圣卡西，没有索拉里抹不上去的万金油。效力皇马五年间，索拉里也曾有过高光时刻，也曾经落下个‘最佳第十二人’的称呼，但他表现最好的赛季距今已经六年了。 2005年夏天，从小鲜肉熬成老帮子索拉里眼看此生首发无望，便转身来到意大利投奔了举世闻名的国米阿根廷‘烤肉帮’。不过，对外号称600万的转会身价，实际上莫拉蒂一分钱没掏，因为皇马欠着国米罗纳尔多转会费的尾款还没有付清，拖了整整三年了，索拉里被皇马抵了债。 当然，国际米兰没有多么热情的边路进攻传统，索拉里也不复当年之勇，虽然当年其实也没有多勇。他在国际米兰还是个万年死替补的命，烤肉倒是吃得体壮腰圆后槽子上都有了膘，冠军也躺了一堆。 索拉里表现最好的01-02赛季，也是他在皇马和齐达内配合最默契的一年。那时候，索拉里为了站稳脚跟，曾公开巴结说‘能给齐祖打下手，是最惬意的事情’。一语成谶，十年后索拉里果然重走了齐达内执教皇马之路，模仿秀隆重上演。 闲蛋少扯，书回本文。 即便换下蒙二哥，索拉里也不是个合适人选，国际米兰场上的被动局面需要有人剑走偏锋来打破，绝非索拉里的‘万金油’可为。再者说了，维埃拉、萨内蒂、坎比亚索、齐沃，国际米兰的万金油还少吗？哪个的功力都不在巅峰索拉里之下，更何况如今。 索拉里上来一时半会儿根本搞不清楚自己要干什么，是攻是守？是锋是卫？是前腰还是后腰？脑子混乱的曼奇尼只是觉得他是阿根廷人，平日里烤肉帮呼啦啦同进同出，感觉派他上去没准能与克雷斯波和克鲁斯两位阿根廷前锋多一份默契。再加上中场萨内蒂和坎比亚索，五朵潘帕斯金花期待绝地盛开。 曼奇尼想多了，一通中国乱棍就足够让所有残花冷瓣溅落红泥。 索拉里在混乱的攻防体系中不知道自己要干嘛，只能像此前蒙二哥一样先去竭力限制四处招摇的卓杨。但他虽然混迹足坛岁月足够，可对于卓杨脚步的压迫和动静节奏熟悉却远不如二哥那么洞彻，他根本跟不上卓杨的趟。 第70分钟，卓杨从后场突然发飙，接球后的静止状态瞬间破空脱兔，饶是牛逼如维埃拉，也被他的一惊一乍弄懵了逼，被卓杨甩开后维埃拉还在原地‘滴溜溜’转了两圈。 队长萨内蒂仓皇补防，35岁不算老，可那要看跟谁比。卓杨再行提速后，萨内蒂放铲后一边空驶滑行一边看着卓杨的尾灯。 索拉里贴了上来！如果换成蒙二哥，此时卓杨气势已成，只能在第一时间用战术犯规将他截留在远离禁区的地方，绝对不能犹豫。索拉里也没有犹豫，这点经验他还是有的，但他靠上来之后却倒不上步子。 无论进攻防守，绝大多数球员都有自己的习惯脚，哪边支撑哪边做动作早已根深蒂固，否则会让自己别扭无比动作也做不顺畅，甚至情急之下很难做得出来，索拉里就是如此。 他习惯左腿放铲，所以不管哪条腿在前都需要奔跑中重心移动提前为出左腿做准备，这个准备时间虽然短暂无比，但它的确存在。索拉里要根据卓杨奔跑时的双腿触球频率来决定下铲时机，搞错了球没碰着把人铲飞不是不行，但那不叫战术犯规，而是恶意侵犯，会有红牌等着。 可卓杨高速带球时的触球频率当世第一，多少名动天下的中场防守大拿尚且奈何不了，何况并不了解或者理解卓杨的索拉里。 他完全找不到下铲的机会，而且让卓杨在高速中微小的节奏差把他晃得失魂落魄。为了防止被卓杨甩尾，索拉里只能拽着他的球衣像鸟随鸾凤。 第四五五章 浮光掠影钓金龟 先不说别的，光是速度上俩人就不在一个境界，久疏战阵的索拉里如何能跟得上风华正茂的卓杨。虽说卓杨已经在场上不停歇奔跑了七十分钟，索拉里刚踏上球场体能充沛，但在短距离冲刺的爆发力上，这点优劣势可以忽略不计。 索拉里只能凭借死不撒手的精神拽着卓杨的球衣，却依然被拖拉着踉踉跄跄眼看就要狗吃屎，主裁判罗塞蒂的哨子紧紧含在嘴里，随时准备吹响。 突然，卓杨一个大幅度漂移式的带球变向，身后的索拉里直接被带着横飞了起来，为球衣质量点一个赞。为了保持平衡而扬起的腿正好踢在夹防而来的坎比亚索的脸上。‘biang!’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后，索拉里和坎比亚索两位阿根廷老乡跌做了一团，在草地之上呈现暧昧的‘69’姿势。 变向之后的卓杨紧接着又是‘之’字型突破，勇不可挡。向下从掠过一人伸出的脚尖，卓杨来不及看是谁，勤劳勇敢的前锋克鲁斯努力回追到禁区前沿也无法阻止卓杨继续向前。 再斜向四十五度横抹，人高马大重心靠上的马特拉齐当即被闪出一个趔趄，别扭之下他的铲球也变成了一个怪异的原地屁股墩，卓杨顺势跨入了禁区。 左脚外脚背斜抹轻拎，卓杨连人带球便从里瓦斯的面前飘走了，他只身造访神情无比凝重的门将塞萨尔。 国际米兰的防守在意甲是相当杰出的，无论单兵防守能力还是从前到后整体防守的体系，他们在本赛季都是亚平宁表现最好的球队。赛季已至36轮，算上上半时那个丢球国米才总共失掉了26个，比暂时排名第二的罗马和尤文图斯少了11个，数据显示他们的防守属于窒息型。 可在卓杨这一波即兴狂飙中，国际米兰的防守体系完全被打乱，除去卡卡等人聪明的牵制扯动之外，最根本原因就是索拉里的防守失误，他在该战术犯规的时候找不到机会，该技术犯规的时候下不去手，让最行之有效的‘砍卓’成为了空谈。 卓杨裹挟着索拉里沿着国米体系结合部一寸一寸快速切割，逼得其余人等只能在狼狈之中仓促迎战。本来对付卓杨这等人物就不能出现一丁点纰漏，何况今天他还处在状态爆发。所以，饶是国米诸将个个老谋深算，也只能被卓杨轻易逐个击破。 里瓦斯是个人物，被卓杨假动作抹开失去位置后，他并没有放弃。眼看着卓杨轻抖脚腕便要推射近角，里瓦斯纯粹是条件发射，仗着个子低重心调整迅捷，他果断双腿腾空，一记大剪刀脚劈嚓嚓就把卓杨剪了个倒栽葱。 红牌加点球，这根本没什么好争执的。圣西罗里先是发出集体叹息声，惋惜卓杨如此精彩的浮光掠影[注]被莽汉粗暴中断，焚琴煮鹤牛嚼牡丹，实在大煞风景。紧接着，罗森内里又爆发出震天的呱噪，因为点球加多一人作战，大家终于看到了三年来首次战胜不可一世的邻居的希望。 坐在地上整理被踢歪了的护腿板的卓杨倒是没多少遗憾，他进的美幻入球早已数不胜数，相对单纯的扩大比分，能让密不透风的国米防守体系缺少一人，这个生意显然更赚钱。 暴击左下死角，2:0领先。 意式防线尤其后卫线原则上不能缺人，曼奇尼的执教风格也不例外。他独自在场边萧瑟踌躇一番后，指示队长萨内蒂退回到左后卫，齐沃拉到中路填补空缺。至于原本就疲于奔命的中场，听天由命吧！ 比曼奇尼更加萧瑟的是维埃拉。三后腰尚且被卓杨欺压得肠子抽筋，现在只剩下两个还不得眼巴巴看着这小子在老子头上拉屎撒尿？气不忿归气不忿，但维埃拉内心承认卓杨的强大，也从未失去与之争锋的雄心。 你干嘛要换下蒙二？你干嘛这会儿不换下一个摆设一样的中锋加强中场？维埃拉把一腔怨气全部怪罪到了曼奇尼的头上。曼奇尼优雅的气质中缺少一点强硬，固执地风格中也少了一些刚愎，他的这种性格很难完全驾驭维埃拉、伊布这样的自负又顽劣的角色。 都0:2落后了，曼奇尼能忍心撤下前锋牺牲进攻吗？各自所处立场不同，维埃拉和曼奇尼考虑问题的着重点也自然很有差异。不但不能损失进攻，曼奇尼还让板凳上一众进攻球员集体出去开始第二遍热身。 同理，安切洛蒂也开始着手省钱踢法，他把替补中的防守球员集体赶出去高抬腿跑。 . 重新开球后仅仅一分钟，卓杨便卷土重来，还是下了维埃拉的脸。前阿森纳队长拿球后苦于没有好的出球路线，才刚犹豫了一秒钟，就被卓杨和卡卡前后夹击联手将球断了下来。再回头看时，那俩跑得比兔子还快。 就是一连串相距十米的二过一，卓卡绝代双骄这一招要比卓杨单骑闯关更难对付。老乡见老乡，麦孔只好硬着膀子把卡卡撞翻一个跟头，再晚一步他又要进禁区大闹天宫了。 麦孔吃到的是国米本场第六张黄牌，ac米兰才有两张而已，不叫事儿。可维埃拉不干了，他扯着罗塞蒂直嚷嚷：合理冲撞，合理冲撞你看不见吗？ 人麦孔自己都没觉得冤枉，你维埃拉纯属无理取闹。要不是萨内蒂眼明手快赶紧把他强行拉走，已经熊了脸的罗塞蒂说不定就会让有一张黄牌在身的维埃拉game-over。 卓杨左脚内旋任意球高高绕过人墙外侧后越飞越远，达到抛物线顶端后却猛然内收下坠，塞萨尔腾身而起手臂似乎要破碎虚空，但只摸到了一丝绝望。足球擦沿而入，击打着球网也仿佛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帕托扎在卓杨怀里庆祝，他知道卓杨喜欢给进球起一些稀奇古怪的名字。“卓哥，这个任意球叫什么？” 卓杨拧头看了看躺在门前斑驳草地上四脚朝天不愿起来的塞萨尔，便说：钓金龟！ 这边大家还在庆祝这个赏心悦目的3:0，却很诧异地看到又有红牌出现。维埃拉再次奔到罗塞蒂面前不依不饶，他还是不认为刚才那个任意球应该存在，也不知道他这么做是想和谁赌气。 罗塞蒂耐心解释劝说没有任何说服效果后，很不高兴地做出了‘驱散’手势，然后扭头便走，猛然间耳朵里听见飘来一句：你个狗娘养的傻逼裁判。 狂如卓杨这个赛季都尽可能跟裁判陪着笑脸，这种辱骂更是绝不出口，何况名哨罗塞蒂是师承著名秃瓢科里纳的衣钵，那可是从来只认牌子不认人的铁面裁判祖师爷。 维埃拉两黄变一红，正在场下指示填写81号替换14号登记表的曼奇尼当即目瞪口呆。 第四五六章 巴洛特利鱼头饼 曼奇尼在球队大比分落后的情况下，不但果断决定采用破釜沉舟放弃中场的直线战术，而且也看出了场上球员的黄牌危机。 除去两个几乎无所事事的中锋和门将塞萨尔，其他可以参与中场绞杀的重将几乎已经人人染黄，这必然使得他们在人数处于劣势下反而更加缩手缩脚。所以，为了挽回颜面，曼奇尼便准备让速度奇快的81号去换下情绪已经开始失控的14号维埃拉。 谁知表格还没填好，维埃拉就自行解除了武装，场上没有14号了。曼奇尼顿时手足无措，没有一点心思去搭理嘟嘟囔囔走下场来的维埃拉。当然，维埃拉更是直接无视他。 跃跃欲试的81号跑到曼奇尼近前。“曼sir，14号没了，我该怎么换？总不能把我和他从更衣室换到板凳上换一换吧。” “……”曼奇尼像看傻逼一样看着他。“你……去换下9号。” ‘咻——’一声轻佻的口哨过后，81号又说：“了解。那我可要抓紧时间，要不然晚了9号也被罚下来了，那我可又白忙活了一次。” 曼奇尼：“……” 81号不是傻逼，他其实比绝大多数人都聪明，聪明得脑回路清奇。 第78分钟，国际米兰换人，81号马里奥·巴洛特利换下9号克鲁斯。 还不满18岁的巴洛特利冬歇期后正式进入了国际米兰一线队，半个赛季已经出场11次打进了3个球，很是不俗。他的个人技术、带球速度在目前国米阵营中都是第一流的，射门和锋线策应组织也相当拿得出手，曼奇尼很是器重他。 自从那年冬天被卓杨‘揪耳朵’调教了之后，俩人没少了来往。又故意找茬教训了几回后，卓杨已经把巴洛特利吃得死死的，世界足坛第一熊孩子巴洛特利唯独对卓杨服服帖帖。其他人都试图同他讲道理，只有卓杨从来都是蛮不讲理，揪耳朵还是掐脖子全凭自己高兴。 卓杨的老军医属性恰好有能治疑难杂症的偏方，正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一货找一主，盐碱地专出拉拉虎。到了今年，卓杨已经不再欺负巴洛特利了，巴洛特利叫起‘卓哥’的口吻就像狗熊刚偷吃了蜜。这不，刚跑进球场，他根本不去管球队凝重阴郁的气氛，径直来到了卓杨面前。 “卓哥，如果一会儿我要是和加图索打起来，你是帮我揍他，还是帮他揍我？”态度十分诚恳。 大庭广众之下不好拧耳朵，卓杨翻了一个白眼球。“你要是能把你们萨队长铲翻在地，我请你吃鱼头泡饼。” “真的？！” “滚！” . 曼奇尼已经对反败为胜或者奇迹扳平不抱任何希望，他唯一的乞求就是稍微挽回一点颜面，他是个是要脸的人。三球落后，场上少了两人，时间还剩下十分钟出头，对手还是ac米兰这样的强敌，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痴人说梦的好，做人实际一点有助于中年养生。 在曼奇尼的指挥下，国际米兰完全舍弃了中场，阵型呈现怪异的4-1-3，队长萨内蒂调换到右边后卫，坎比亚索去到左边。麦孔直接成为右边锋，和巴洛特利遥相呼应，中间杵着克雷斯波撞大运。整个中场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索拉里，他从来没感觉像今天这么空虚过。 国际米兰的战术思想，就是完整后卫线泼命防守，拿球直接找三前锋，由着他们去折腾。至于索拉里，你爱干嘛干嘛，反正曼奇尼此时也明白过来刚才昏招调整的愚蠢了。 果不其然，曼奇尼预料的一点都不差，他的新应对措施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现在就连打篮球的都知道ac米兰中场的强悍，如此拱手让出中场无异于引颈就戮。可你让曼奇尼怎么办？不拱手还能怎么样？这种形势换谁来也只是换另外一种死法而已，谁也救不回体面。 安切洛蒂开始连续出手，他对3:0的比分非常满意，若是有透视能看到他的心肝肺都在唱着轻快歌谣。久不出场的巴西人埃莫森换下了卡卡，紧接着九爷因扎吉也站在了场边，准备换下帕托上来试试手气。 帕托最近有些不是很开心，因为大家都在疯传舍甫琴科下赛季回归米兰已经成为定局。 帕托虽然是个少年，但他并不轻狂，反而是爷爷辈儿的总理贝卢斯科尼要比他轻浮得多。年初帕托刚来的时候，老贝就迫不及待在媒体上大放厥词：帕托可以在半个赛季里打进30个球。 这他妈不是捧人，而是在捧杀。他若不是总理兼老板，米兰人铁定集体给他竖个中指。 贝总理的这番话给了稚嫩的帕托极大压力，得亏从安切洛蒂到马尔蒂尼再到卓杨卡卡都帮着他泄压，风头出够了的老贝也及时改口：我其实想说能进10个球。帕托险些被压趴下。 在绝代双骄的帮衬下，帕托放下包袱渐入佳境，半赛季未完他已经打入了7个联赛进球，很优异的一年级成绩单。时至今日，米兰人惊奇地发现，帕托和昔日红黑锋线天王舍甫琴科的风格极其相似，就连帕托和舍甫琴科本人也承认这一点。 帕托复制了舍瓦边路加影锋的套路，极大丰富了米兰前锋线的内涵。有了18岁的帕托，其实米兰可以完全不必再去理睬32岁的乌克兰人。 但大家都这么说，三人成虎，帕托想不相信都难。他并不担心和舍瓦形成竞争，没有一点自负也成为不了一个好前锋，他忧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几天前，帕托去找卓杨和卡卡串门，吱吱唔唔了半天才说明了来意。 “那个，我不想把7号球衣让给舍瓦。卓哥，卡哥，到时候你们要帮我说话。” 舍甫琴科和罗纳尔多不同，他在这座城市效力七年，为ac米兰立下了汗马功劳，他的功绩永远不会被米兰人忘却。罗纳尔多当初和因九爷争9号球衣底气并不足，但舍甫琴科原本就是米兰历史上最伟大的7号，他是为这件红黑球衣赋予灵魂之人。 舍甫琴科在足坛的地位并不亚于罗纳尔多，可帕托和因九爷相比还相去甚远，何况舍瓦本就是这里的元勋，本就是这件球衣的主人。实话实说，如果舍甫琴科真的回归米兰，恐怕米兰內洛绝大多数人都会认为帕托应该主动归还7号。 但帕托一点都不愿意，这从他话里是‘让’而不是‘还’就能听出倔强。 卡卡是舍甫琴科在米兰鼎盛时期的队友，他非常了解舍瓦在这里的影响力。听闻到小兄弟帕托的请求，卡卡无法回答，他和帕托一起把目光投向了卓杨。 第四五七章 鸭子帕托争球衣 卓杨和舍甫琴科没有任何交情，也不在乎他在这里曾经威加四海，因为老子才是世界上最能进球的那一个。而帕托是自己的小弟，帮他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 “放心吧，鸭子。就算他能回来，也甭再打7号球衣的主意。罗尼都可以不穿9号，7号是他家的？” “你好好踢你的球，号码的事情交给我了。”一句话便让帕托吃了定心丸。卓哥虽然时常嬉笑疯癫，但只要是这种斩钉截铁口吻说出的话，一贯是非常靠谱的。 卓杨转头就去找了马尔蒂尼。“马队，舍瓦要回来，到底有没有这事？” “大家都这么说，阿尔埃多也露了风声，可能这回是真的。”马尔蒂尼说：“怎么？你想问什么？” “是这样子，马队，你找人私下里先给舍瓦递个话，回来不要抢7号球衣，就这样。” 马尔蒂尼凝目看了卓杨许久，卓杨面含微笑但目光却丝毫没有退让闪躲。马队是大智慧之人，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所有关节。 舍甫琴科再怎么牛逼，也掩盖不了如今卓杨的锋芒，是条龙也不能在卓杨面前咆哮。卓杨的态度所有人都必须重视，而且卓杨明显代表着巴西帮的态度，任谁都必须认真掂量一番。 从心里来讲，马尔蒂尼并不喜欢舍甫琴科，他内心的天枰毫无疑问偏向卓杨这一边，而且避免有可能产生的内部不团结隐患，这是马尔蒂尼的职责。 马队说：“我知道了，交给我吧。”如同帕托信任卓杨，卓杨也十分信任马尔蒂尼。马队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没有任何问题。 马尔蒂尼也没费什么脑子，他只是找到舍甫琴科在米兰关系最好的铁子卡拉泽，把卓杨的话当做自己的意思给卡驸马交代了一遍。卡拉泽是聪明人，他知道话该怎么递过去，舍甫琴科也是聪明人，如何取舍他心里必定有数。 什么身份平什么事儿，在帕托那里千难万难的愁绪，在卓杨和马尔蒂尼这里，就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都是份量相差无几的大块头，这种事情谁先开口谁占上风。如果一旦让舍甫琴科先说出：我希望能重披7号战袍。帕托这里铁定会坐蜡，要想保住球衣免不了一场明争暗斗的交锋，一如一年前罗纳尔多和因扎吉的9号之争。 先去堵住舍甫琴科的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之后，你还要强行争夺，就属于挑衅了，那就别怪我们占着理儿垮了脸。如果那年因扎吉有先见之明提前给罗纳尔多私下里通个气，根本就不会有后来狗屁倒灶的事情。卓杨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抢先出招一锤定音。 当然，递话也要看出自谁的口，帕托自己绝对不行，从马尔蒂尼到卡拉泽再到舍甫琴科，甩都不会甩他。拉上卓杨这张虎皮，瞬间腰杆都粗了八圈。 . 有了卓杨的撑腰承诺，帕托自然对球衣之争不担心了，但舍甫琴科一旦真的回归米兰內洛，和他之间位置上的竞争却绝对避免不了，因为俩人实在太相似了。 帕托是米兰的新宠，舍瓦则是旧爱，帕托在场上有卓杨和卡卡的助力，舍瓦也有效力七年遗留下的庞大人脉。帕托自然有高层的支持，但舍瓦如果没有根基也不会绯闻喧天，最起码贝总理就一直很喜欢乌克兰核弹头。更为重要的一点，帕托出道未久，在商业价值上和舍甫琴科相去甚远，足球从来不是单纯足球问题。 所以帕托必须赶在舍甫琴科回归之前尽可能强化自己的竞技优势，用脚下的真本事说话，把自己年轻14岁的年龄优势最大化。 没有什么能在焦点云集的德比战中表现出色更具说服力了，帕托非常想在这场与世瞩目的同城大战中建功立业。只不过，几乎从一开场卓杨就把国际米兰整条中后场防线压迫得节节败退，只能守在禁区四周任ac米兰狂捶乱打。这样一来，倒是便宜了中场这几位爷，可帕托是个需要空间游斗的前锋。 国际米兰防线被挤压得瓷实，他们没办法腾出手来给予前边进攻支持，ac米兰的大门得到了安全，卓卡皮八安只要连续不断形成攻击波次以待量变形成质变就好，帕托却犯了愁，他没有了鸡贼的空间，他最喜欢球队打防守反击。 连续被罚下去两人后，萨内蒂更是率领着后防线尽可能缩小防区，他不指望前边撞大运混进去一个拾回些许颜面，能不再丢球就是老天眷顾。萨内蒂们更是连禁区外三十米线都放弃了，远射你们随意，一切都看今天相当神勇的塞萨尔的人品。 如此，整个禁区内根本没给帕托留下施展一气呵成刺穿肋部三板斧的机会，他不像卓杨有方寸之间起舞闪转腾挪的能耐，只能一次次在铜墙铁壁面前碰得鼻青脸肿。 前八十分钟，帕托射门六次全部无功而返，更有许多肋部突破被怼得头晕脑胀。九爷因扎吉已经站在了场边，帕托直感叹今天将两手空空，赴盛筵却空腹而回。 鸭子着急呐！嘎嘎嘎~ 死球了才能换人，因九爷在场边蹦蹦跳跳像只袋鼠一样活动着身体，国际米兰禁区前沿卓杨皮尔洛埃莫森像排着队枪毙一样连续远射，射出去的足球被国米后卫用身体奋勇挡子弹，再射再挡。 马特拉齐看着邻居家的歹徒肆无忌惮用足球连续楔人，心中一阵阵悲凉：这他妈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连接挨了三下球炮，马特拉齐不干了，他迈开大长腿瞅准机会果断上抢，要断掉ac米兰第四名试图远射的球员，先把那颗该死的足球踢去前场，好歹让人也喘口气不是？ 准备开第四枪的是左边后卫法瓦利，前文书说过，法老是那种身体如板斧般强悍、思维如苏绣般细密的兼修人物，而且他还是整个米兰内洛最了解卓杨动作习惯的的人。 马特拉齐往自己这边扑的瞬间，法瓦利眼角便瞄见了卓杨突然停止横向接应的步伐，法老立刻知道了他想干嘛，连一霎那的犹豫都没有，直接将足球险险斜吊过马特拉齐的头顶。再看去时，卓杨果真悚然直插而下。 卓杨和足球同时抵达了国际米兰的禁区里，被球炮砸得头晕脑胀的其他三名后卫仓皇向他围来。 第四五八章 狠辣与慈软兼容 萨内蒂、齐沃、坎比亚索，哪个不是球场上的老江湖，他们仨知道单凭自己这三根枪想在如此险境下阻拦呼啦啦围攻而来人数占优的ac米兰诸将，真是门儿也没有，唯一的可能就是合力将持球的卓杨困住，让其不能射也不能传，然后断掉。 卓杨侧向拎球，试图闪开射门角度，萨内蒂和齐沃在前，阻隔着他看向球门的视线，坎比亚索在后，封堵他传给空位队友的可能，三个人的碎步紧捣，卓杨四周都是腿的幻影，根本看不清出球或者射门线路，三个人的胳膊都已经甩到了他的脸上。 意甲有非常严谨和科学的评分制，赛季即将结束，本赛季打分累计中，萨内蒂在所有意甲防守中场中排名第四，坎比亚索第二，齐沃在后卫线排名第五。他们不会给卓杨留下多少应变的时间，回防的麦孔也正抢步而来，转瞬就将防到卓杨的脸上，而麦孔在意甲后卫中排名第一。 合围已经形成，卓杨逃无可逃无处遁形，除非他真的是超自然生物。卓杨无处可逃，可足球逃走了，四名防守悍将猛然发现卓杨脚下只剩下鞋、青草和空气，还有一团寂寞。 就像长了三条腿一样，足球被卓杨莫名奇妙冒出来的脚后跟径直撞向了身后，撞去了球门后点，那是他根本看不见也绝对没有时间扭头去看的地方。 帕托就在那里。 . 赛后所有媒体都摇身变成理科学术论坛，从几何、函数、曲线、力学，各个角度分析卓杨为什么会传出这个球。有一部分媒体认为他是蒙的，因为那是卓杨唯一能出球的方向也是唯一能出球的间隙，他只能那么做。 另部分媒体则认为卓杨是有意为之，因为若是蒙的，必定会磕出最简单省事的地滚球，可卓杨磕出的却是一记小挑传，足球恰好越过回追卡线路的索拉里。如果磕出地滚球，也就没有了。 报纸上争论不休，有好事者坐着船去问卓杨，他却装了一个比澡盆还大的逼。“要想知道什么叫天人感应，就要从八卦讲起，讲八卦就不能不先说阴阳，而这些属于哲学，你们不懂。” 卓杨看不见，但他知道帕托跑去了那个位置；卓杨听不见，但他知道自己该那么传。卓杨说错了，这不是哲学，分明属于玄学。 . 帕托原地垫脚微微起跳，非常轻松地用额头把足球点进了球门，轻盈得像鸭子浮水。 德比战中的进球，份量相当足，吃一片顶五片。帕托半赛季第8粒进球，让他对自己心满意足，也给了即将面对舍甫琴科时有了更多底气。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泪腺有些过于发达，进个球都能把自己感动得眼泪汪汪，简直能迷死看台上那些大姐姐小阿姨们，正太控。直到走去场边被因扎吉抱在怀里，帕托才好不容易把满眶晶莹收敛了回去，走向替补席时，变成了笑得嘎嘎嘎。 4:0，德比战已经到了第85分钟，ac米兰人这口恶气出得过瘾。 . 心狠手辣！这个词不光代表着一种态度和行为方式，也说明了一种能力。并不是你想狠就能辣的起来，一个可爱的小萌妹冲着别人说：伦家可是非常心狠手辣的噢，你小心一点好不好。你只会会心一笑，捏捏她的脸蛋让她嘴巴嘟嘟，嘟嘟嘟嘟嘟。 心慈手软！要想演绎这个词的意境，同样也需要身份和气质的契合。又黑又高又壮胡须似笤帚满脸横肉满肚子肥膘的张屠夫光着膀子粗着嗓门如闷雷对勾栏里的头牌花魁说：洒家有一颗贼他妈柔软的心，再他妈没有人比我更会怜香惜玉柔情刻他妈那个逼的骨。小姐姐听了只会想吐。 卓杨是世界足坛最心狠手辣的攻击手，断腿狂魔、卓杨的诅咒、整年场场进球、独中九元、六星连珠……，被他打击摧残的对手哀鸿遍野，无尽的杀戮。 卓杨又是世界足坛最心慈手软的进球机器，在某些特定场合，他时常不忍心再去进球，比如去年冠军杯对阵小猪的拜仁。在残酷的职业足坛中他这样十分另类也非常业余，公私不分。 心狠手辣和心慈手软是反义词，卓杨却将它们无缝隙集合进了自己的性格和足球中。 按理说，即便是德比，4:0的比分也足够了，时间所剩无多，ac米兰人心满意足。要放在往日，卓杨必定也打完手工，因为俱乐部是死敌，但两边球员私交着实不错，犯不着不依不饶。 可今天卓杨犯了轴！国际米兰阵营当中和他关系最亲密的几位这会儿都不在场上，蒙二哥、咖啡马克斯维尔、斯坦科维奇、菲戈，就连伊布也不在，赢得再多也不会折了这几位朋友的颜面。 其余齐沃、塞萨尔、麦孔等人，关系虽然也还算不错，但显然没有到和上边那几位的程度。至于巴洛特利，一个小碎催而已，考虑他干嘛。 而曼奇尼刚才换下蒙二哥的‘扣锅’之举动，却让卓杨一直都在恼火。这是足球世界中非常理直气壮恶心人的招数，被阴了的球员根本无处诉说委屈，因为主教练只需要一句轻描淡写的‘战术需要’就可以堵住所有人质疑。虽然曼奇尼并没有此意，但卓杨显然不这么认为。 . 再开球的时候，国际米兰看着是如此的萧瑟，全场九个人，除去门将塞萨尔，萨马坎齐四人远远踩着四十米线根本不往前上，克雷斯波、麦孔、索拉里三人扭扭捏捏踌躇不已，只有巴洛特利像个没事人一样，带着球兴高采烈往下刷。 孤军深入，小巴神眼里就没有队友——实际上队友也没跟上他的步伐，直接朝着阵型严密的ac米兰腹地杀去，卓杨都不敢这么托大。 巴洛特利或许是现如今意甲同龄球员中脚下活最好的一个，而他小屁孩的形象也还没有引起所有人认真重视，八爷加图索稍一怠慢就被他一掠而过，动作之浮云惊龙就连卓杨都不由得啧啧称奇。 哪怕身后是内美人和卡驸马这样的超强中卫，中场也不允许对手随随便便就面对自己的后防线。皮少爷尔洛补防而来连拉带拽将嚣张的小屁孩放倒在地。 巴洛特利用自己单枪匹马的突进为国际米兰赢得一个前场大禁区之外的直接任意球，外加皮尔洛一张黄牌。掐指一算，睡皮下一场将累停。 安切洛蒂很是无奈，准备换下皮尔洛的布罗基都已经站在场边了。 第四五九章 六球大胜现曙光 如同其他豪门一样，国际米兰队中有不少任意球好手，也不知道这些高手是如何分工的，这会儿站在球前面的是罗马尼亚人克里斯蒂安·齐沃。 齐沃还在阿贾克斯当队长的时候，就是队中的任意球第一主罚序位。要知道，那时候阿贾克斯可是拥有范德法特、范德梅德、斯内德、利特马宁，等等一众定位球好手，齐沃脚底下的手段可见一斑。 这个任意球很可能是国际米兰今天唯一能挽回些许颜面的机会，所以除了索拉里和坎比亚索两个人踩着中线遥望站位之外，其余但凡进攻上有点刷子的人都围了上来。马特拉齐和克雷斯波两个头球造诣几近满格的牛人挤在远点，萨内蒂脚头很硬，他站在人墙一侧的禁区角上，看看一会儿有没有补射的机会。 麦孔也站在球旁边，给齐沃打掩护，巴洛特利挤进去ac米兰的人墙，和布罗基蹭来蹭去。 卓杨杵在五人人墙的最外侧，齐沃踢出的爪黄飞电从人墙最内侧旋过。卓杨空跳拧着头看了一眼划空的足球，乍一落地便撒腿向边线处狂奔而去。 ‘哐！’ 狂野的足球绕开芸芸众生直接砸在梁柱结合部，门框被震得余音绕梁。反弹后，足球径直飞去大禁区前面边线方向，可见齐沃这脚任意球射门力量之大。 卓杨跳起凌空勾球，把足球顺去了距离自己二十米外的前场空白处，落地后翻身就追，标准的传球给三秒钟后的自己。刹那间，萨内蒂等人就被甩得望尘莫及。 位置算计得恰到好处，卓杨追上足球之后第一下便是弹簧步，索拉里像喝醉了酒似的离着老远便拧巴着左腿拌右腿应声而倒。 坎比亚索也只是靠了一下，便被卓杨一招垫步推门搞乱了步伐，再去勉强放铲时，卓杨已然穿林而出。 刚一过半场，就只剩下自己纵情奔放，卓杨好轻松。没有人能再跟上他的飞翔，除了一个巴洛特利。 巴洛特利在人墙里捣乱，齐沃施射后他瞄见了卓杨突然往边路跑去，略微愣了一下神后，脑回路清奇的巴洛特利拍着马就朝着本方半场跑去，莫名奇妙。 索拉里和坎比亚索没能拦下卓杨，但多少还是拦住了一丁点时间，卓杨刚一过中线，巴洛特利便前后脚追了上来。这小子速度不慢，一等一的少年快马，卓杨因为前面一片坦途，没有必要飙到最高冲程，如此，二人便跑成了并驾齐驱。 “卓哥，断一个……，吃泡饼……”两件事情根本不挨着，可在巴洛特利这里似乎没什么好奇怪的。“哎，哎哎……” 光顾着嘴上过瘾，本身又不是专职防守球员，一不留神被卓杨给玩了一个侧向穿裆。奔跑中右脚外摆内抹一气呵成。原地叫甩牛尾巴，这个是神龙摆尾，小罗都玩不出来。 “那叫鱼头泡饼~~”‘饼’字传来时，卓杨已经在那头起左脚尖搓射了。 踩在大禁区线上的塞萨尔仰望看着轻飘飘挑过自己头顶的这弯彩虹，知道卓杨喜欢给进球瞎起名字，所以他还以为‘鱼头泡饼’是在说这脚射门。 5:0，全世界一片哗然。 两个赛季以来在意甲不可一世的国际米兰被同城死敌屠杀，就连罗森内里都觉得不可思议。内拉祖里们一片死寂，主席台上的莫拉蒂脸色铁青，他的嘴唇都在颤抖，而贝卢斯科尼毫不顾忌地正在振臂大笑四方。 当全场补时第三分钟，卓杨在禁区前一路横向带球突然拔脚低射，足球贴地划出一道弧线游门而入，将比分扩大到6:0时，莫拉蒂已经不顾风度提前离场了。 这个时候，主教练曼奇尼已经孤独站立在场边的风里，十分钟一动没动，无尽的萧索。 . 第36轮十场比赛同时战罢，国际米兰继续积72分名列榜首，ac米兰70分居次席。罗马2:2战平桑普多利亚积68分第三，尤文图斯0:1爆冷负于锡耶纳后积66分排在第四。 距离国米只剩下两分的差距了，依照ac米兰和卓杨最近火烫的状态，近况不佳的国际米兰但凡在最后两轮出现一丁点纰漏，整个赛季的绝尘将会竹篮子打水。 凭借这一场的大四喜，卓杨将本赛季个人进球数提升到了骇人听闻的47粒。近两轮打进7球，没有人会怀疑他在剩下的两轮中完成对‘50’大关的冲击。 赛后新闻发布会上，国米主帅曼奇尼面对记者‘为什么最后二十分钟兵败如山倒’的诘问，他将比赛的转折点归结于里瓦斯和维埃拉被连续罚下，但卓杨显然不这么认为，他直接反驳了曼奇尼的观点。 “我认为从蒙托利沃被换下的那一刻，比赛就已经完全没有了悬念。我并不清楚蒙二哥为什么会被换下，他明显是前70分钟国际米兰表现最好的球员，无论攻防两端都是。” “事实证明，前70分钟我一球未进，蒙托利沃下去后，我在十五分钟内打进了四个，而我们米兰在他下去后进了五个。” 安切洛蒂赞同了卓杨的说法。“卓杨今天统治了中场，他的感受一定最深刻也最直观。蒙托利沃下去后，我们的中场就再也没有了任何掣肘，一切都变得水到渠成。这个比赛结果我十分满意，感谢我的球员们，感谢卓杨。” 不光卡卡、帕托等一干米兰功臣纷纷附和了卓杨，就连国米多员大将都忍不住向曼奇尼开起了炮，他们对本场比赛的战术安排提出了强烈的异议，维埃拉和伊布更是直接指责曼奇尼搞砸了一切。 莫拉蒂没有发声，但球员背后有没有他的指使就不得而知了。 这场比赛将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无论赛季最终获得什么样的结果，因为这场惨不忍睹的杀戮，曼奇尼下课已经成为了定局。而新帅上任后，两家米兰也携手连续点燃了意甲此后二十年间最绚丽也是最后的烟火辉煌。 ac米兰人卯足了劲，最后两场联赛的胜利已不在话下，老少爷们儿对此信心百倍。除非国际米兰也两连胜，否则只需要一场平局出现，ac米兰就会凭借双方之间的战绩优势，再次重返意甲冠军。 一整年的起伏追赶，两个赛季只能仰望，如今ac米兰和卓杨终于看到了超车登顶的曙光。 第四六〇章 巴雷西突然约谈 已经到了五月中旬，意大利的空气中便有了些夏天的味道。天气晴朗时，仿佛能闻见远处清晰可见的阿尔卑斯山上松油的淡香。 米兰內洛的训练场上人影憧憧，每天这个时间段，都只剩下这些人还在训练。想走的已经走了，想练的依旧在训练，而且都是哪些人几乎已经完全固定了下来。 米兰加练小组越发庞大，不光是原先30岁以下的那些人，好几位老将也都兴致勃勃加入了进来，法瓦利、内斯塔、埃莫森在人群里大呼小叫，根本不像老成持重的中年人。 除去从一开始就在一起加练的卓杨、卡卡、博内拉、扬库、加八、皮少、老布等人，后来帕托自然不用说，撵他都不走，青年队里的帕洛斯基、迪甘、安东内利也被特批每天从维斯马拉屁颠屁颠跑过来，简直比中奖都开心。 这么说吧，三十多岁的老将暂且不提，米兰阵容二十多岁的生力军中，只有吉桃子和古尔库夫如今不在这个加练团队之中。其实他俩早先也是，但后来对一起训练内容有了点异议，便单独活动去了。这一单独，时间便越来越短，跟没练也差不多。反正这种训练自古以来都属于自觉自愿，由着他们去了。 如今ac米兰俱乐部给这个加练团伙配备了专门的五人教练组，由本赛季新成为一线队助理教练的‘手铐’毛罗·塔索蒂带队，米兰实验室也有技术小组伺候。俱乐部技术部门和实验室根据每位成员的具体情况，都会给出最详尽的训练指导，比原先更加重视。 加练小组壮大，还因为里面涵盖了‘因扎吉开花工作领导小组’。 半年前因九爷进入花期，米兰內洛便成立了开花工作组，由三位已经盛开过的花公子卓杨、罗纳尔多、马尔蒂尼指导和辅佐因扎吉开花，浇水施肥的园丁，卡卡、皮少、加八三位有可能在将来也迎来花期的‘骨朵’跟着一起参观调研学习经验。虽然罗纳尔多因为重伤不得已退出了这个小团队，令人颇为遗憾但并不影响其他人的热情。 此事没有可借鉴的先例，医疗科研方面自然由实验室副主任阿格缪特负责，具体训练感悟工作则由几位花匠自行掌握，工作组归老花朵弗朗哥·巴雷西具体领导，俱乐部给了他不小的财政权利，要人要钱都是他一支笔。 巴雷西近些年一直在维斯马拉担任着有名无实的青训总教练一职，看起来什么都能管实际上啥都管不了。本赛季开始没多久，应安切洛蒂要求，青年队主教练塔索蒂上调一线队担任助理教练，巴雷西这才接任了青年队主教练一职。 可还没等他展开自己的壮志凌云，就又被调到这个‘开花工作组’，如今青年队主教练是昔日米兰王朝资深替补后卫菲利波·加利。加利也曾是圆桌骑士团成员，退役后不久担任米兰內洛青训主管，后来因为圆桌团与俱乐部高层的斗争，他被贬为没什么实权的青训副主管，也兼任过多次梯队教练。 现在ac米兰青训主管是在巴雷西他们之前的明星边后卫阿尔多·马尔德拉，五十多岁的老江湖，和巴雷西他们不是一个路子，总监布拉伊达夹带里的人。 . 做完最后几组‘梯子蹦’，卓杨今天加练的计划份额也就全部完成了。训练是一门科学，并不是越累越苦越虐越惨效果越好，过犹不及的道理卓杨懂。 冲完淋浴，又集体去冲浪浴缸里泡一泡，期间自然免不了各种三俗笑话，这也成了加练文化的一部分。每当这个时候，没有玉公子，也没有国王，没有少爷斯文败类油头粉面，只有一群下三滥。 最后一道程序，是去医疗按摩室排队按摩放松，前年招进来的那一批酷爱加班的按摩师早已饥渴难耐，一拥而上就把人往按摩床上放平后上下其手。 卓杨和卡卡通常是最后一组才上按摩床，不好和那些老帮子们抢着小保健。等到他俩爽完，基本上就到了晚饭时间，人也走得差不多了，有家有口或者有女人的便先行撤退，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家住科莫湖畔的几个单身狗们则等着卓杨一起走，顺路再去科莫小镇吃点什么。 以上就是卓杨在训练日的常规时间安排。 今天许是大家都有事，就连卡卡都插队提前做完了小保健，一声告辞先走了。卡罗琳还有整整一个月就到预产期，卡卡这会儿就是个孝子贤孙。于是，按摩床上只剩下卓杨和住在市区的加图索、因九爷三个人拖到了最后。 卓杨的湖畔别墅和他们的家隔着70公里，虽说一会就要分道扬镳，但三个人还是边穿衣服边商量着是不是去喝点什么。就在此时，老巴雷西神叨叨冒了出来：“卓杨，有事没？和我聊聊？” 这位老爷发话，有事也会没事，八九二位次一点的爷赶紧对卓杨说：那我们哥儿俩就先走了，拜~ 摆手送走因加二人，卓杨有点琢磨不出巴雷西想和自己聊什么。自己平日里对这位意甲历史上最伟大的自由中卫要多尊敬有多尊敬，但也没有多亲近，毕竟年龄相差太多，巴雷西比父亲卓彤彤只小了不到三岁。 从中午在米兰音乐学院吃完午餐，小午休之后便赶来米兰內洛，训练中间卓杨只是吃了两只香蕉和一根运动能量棒。年轻人能跑能吃能消化，到这会儿他已经感觉肚子有些咕咕叫了。 这个点找人聊事，基本上都是边吃边谈，或者先吃再谈，否则更合理的做法应该是错开用餐时间。卓杨还在猜测巴雷西会带他去吃什么，却不知不觉跟着老神仙来到了训练场的跑道上。 “卓杨，你应该现在就进国家队，而不是欧锦赛结束后。”巴雷西一开口，就把卓杨吓了一跳。 “加入……加入哪个国家队？”卓杨捞了捞后脑勺。“弗朗哥大哥，我不是很明白。” “当然是意大利，难道还是德国？”巴雷西的样子比卓杨还要莫名奇妙。 “不是……弗朗哥大哥，你知道，我……需要多一点时间考虑。” “没什么好考虑的，你想什么我都知道。”巴雷西说：“卓杨，现在，马上，立刻进入意大利国家队，是你唯一的选择。” 第四六一章 不投机离题万里 弗朗哥·巴雷西今年48岁，一生只效力过ac米兰和意大利国家队，被评为世界足坛十大忠臣之首，他在ac米兰因为打假球被罚降入乙级、球队主力争先恐后逃离的1979年，没有丝毫犹豫便与球队同舟共济。 14岁加盟，18岁第一次代表ac米兰出场，22岁开始担任队长，37岁巅峰退役。巴雷西被评为20世纪ac米兰最佳球员、最佳后卫，同时也是意甲20世纪最佳球员和最佳后卫。 这样一尊神，虽然没有球王之名，却比球王球圣更加令人仰慕，因为巴雷西的背影里就浓缩着意大利足球的精神和神韵。只这个身份，他冲着当今意甲任何一名球员说话，都会令对方凝神静气洗耳恭听。 “卓杨，你只有现在加入国家队才是正确的。”巴雷西对卓杨说。 “弗朗哥大哥，我想你并不了解所有事情，这对于我来说非常重要，必须慎重才行。” “我知道你担心国家队在欧锦赛上成绩不佳，被人当成替罪羊。这我就要批评你了，既然决定为之效力，当然就要风雨同舟，这么精打细算不是英雄所为。” 卓杨知道巴雷西完全把问题想劈叉了。 做球员时，巴雷西是个沉默、冷静甚至冷酷的人，但也是个坚毅、强硬的人。他做队长时没有后来马尔蒂尼那么心思缜密，巴雷西只是凭借自己强大的竞技实力高举着米兰大旗。 1997年巴雷西退役，因为其巨大的声望，当即被贝卢斯科尼任命为ac米兰副主席，甚至一度传闻会让他出任主席，那也是圆桌骑士团最为叱咤风云的年代。但随着巴雷西在与加利亚尼的权力斗争中一败涂地，圆桌骑士团又遭遇了‘阿尔贝蒂尼罢黜事件’，巴雷西被免去了副主席职务。 一怒之下，巴雷西远走英伦，担任了英超富勒姆俱乐部的体育总监。但在此后的两年中，他又在同主教练蒂加纳的斗争中全面处于下风，不得已含恨离任走人。 经过几次挫折，巴雷西总算温和了很多，他对和人争斗感到疲惫，这要比他踢球的时候艰难多了。因为热爱，巴雷西返回了米兰內洛，青训总教练这一近乎羞辱的职务他也坦然接受。时至今日，他依然是圆桌骑士团的定心骨和米兰內洛的‘政委’。 虽然在球队行政管理上并不十分在行，但巴雷西依然在球员中拥有极高威望，只要他说话，米兰內洛没有人敢不听，就连马尔蒂尼都不会顶撞他，他也是米兰的思想工作导师。 总得来说，巴雷西是个超级球员，年轻时一个人就能撑起一支球队。但在退役后从事管理工作时，缺少一些政治头脑，他的思维方式总是很主观，也显得有些片面直浅。 “弗朗哥大哥，你误会我了。”卓杨说：“我绝不是怕承担责任，也不是想待价而沽。这么说吧，我没有想着给意大利国家队摆谱。把所有问题放到欧锦赛结束后再做决定，实不相瞒，因为意大利国家队并不是我唯一的选择，我需要认真考虑。这样重大并且影响一生的决定，每个人都会慎重，您说对吗？” 众多国家队邀请卓杨加盟，这在消息灵通的足球人那里已经不是秘密。从巴雷西的角度来看，卓杨自然拥有配得上意大利国家队的实力，他也应该因能有机会穿上地中海蓝而感到荣幸，不应该有一丝犹豫。 巴雷西和马尔蒂尼一样，骨子里藐视一切意大利之外的足球，意大利国家队与上帝同在，ac米兰之外皆土鳖。但两人的差异在于，马尔蒂尼更能处理好自己的情绪，能求同存异，也更中庸。巴雷西则实诚了一些，属于‘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而且他认为别人也都应该是这种看法。 “卓杨，你总不会还在考虑德国吧？”巴雷西大为惊异。 “也不光是德国，老巴大哥，想必你也听说了，还有其他几个国家。” “哈哈哈哈，卓杨，托个大，我的年龄应该和你父亲差不多，就像你的长辈。就别和我开玩笑了，怎么可能？”巴雷西明显不相信卓杨的解释。“我知道，德国也算是强队，但他们的足球缺少章法，只有咱们意大利的足球才是古典与现代最完美的结合。真正优秀的人才，比如像你这样的，谁会欣赏德国那样的足球。” “卓杨，听哥哥一言，不，你听叔一句话，现在就去国家队，我带你去，叔亲自领着你去办各种手续。” 从巴雷西的角度，只要能得到意大利国家队和ac米兰的认可，功名利禄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身外之物，所以阿联酋的金钱、摩纳哥的爵位，根本不值一提。至于德国，完全不配和意大利相提并论。 卓杨有点挠头了，他看出了巴雷西和自己在考虑问题的立足点与方向的南辕北辙，这根本不是能通过言语交谈可以沟通的，两个人都有点鸡同鸭讲。 卓杨有个特点，他遇到完全不可能取得共识的情况，便会放弃。不是放弃自己的立场和观点，而是放弃说服与沟通。屁股一拍，各过各的日子，没必要非得去在这些事情上较真。 “老巴大哥……不，巴叔，我也不瞒你了，整个米兰內洛我最尊敬的就是您，我就对你说实话吧。”讲道理一百个卓杨也讲不过这种状态下的巴雷西，但插诨打科耍嘴皮子，一万个巴雷西也不是卓杨的对手。 “意大利国家队这两年在多纳多尼先生的带领下，整体攻防已经成型……您先听我说，首先说防守……”哔哩吧啦一大堆。 “接下来说进攻……”漆哩窟嚓又是一大堆。 “我的特点……”叮铃咣当…… “所以我在这个时候进去国家队，势必会干扰到已有的攻防秩序，而欧锦赛还有一个月就要开赛了，显然从新调整的时间并不充裕。如果因为这个影响了成绩，不管算多纳多尼的还是我的，这都无关紧要，可咱们国家队找谁说理去？” “卓杨，你对意大利国家队的战术理解有点片面，听我给你细细道来……” 要讲起足球技战术理论，那巴雷西可算找着最擅长也是最感兴趣的话题了，可这玩意儿也是文无第一，纸上谈兵谁不会？卓杨一本正经拉开架势和巴雷西展开了技战术大讨论，他是有意为之，但巴雷西却对越扯越远距离他今天约谈本意离题万里浑然不觉。 两个人从意式混凝土聊到链式体系，从做一个主教练的战术修养扯到当今非洲足球现状。一直到客客气气和意犹未尽的老巴叔告别，卓杨腹中已如雷鸣，他饿得能吞下一头牛。 直到夜晚躺在自己的大床上准备睡觉时，巴雷西才猛然想起今天全都扯了蛋。 第四六二章 对吉桃子的欺压 难道自己长得像个麦克风吗？卓杨搞不懂这两天为什么接二连三有人找他正儿八经谈话。 如果说巴雷西找他还算事出有因，俩人平日里因为‘皮波开花工作领导小组’也十分熟络，就算没事凑一起扯上两句闲淡也并不奇怪，但吉拉迪诺主动找来要求谈一谈就感觉很诧异了。 明天一大早球队就要奔赴那不勒斯，杀戮了国际米兰之后，俱乐部猛然看见了重夺联赛冠军的希望，对后两轮比赛便格外重视，后天晚上，也就是11号的20:00，同那不勒斯的客场比赛将成为ac米兰绝地反杀的上半场。 如果是往日里寻常比赛，明天随队出征的球员基本上只是报名的18人，但因为冠军希望的重要性，今晚全队所有人都将在米兰內洛集体住宿，明早全员出征，做到在人员上有备无患。 按照俱乐部规定，所有人都要在晚上九点前入住米兰內洛，所以卓杨卡卡这种训练结束时间比较晚的人，在折腾完之后就不会离开了，去餐厅里吃完饭再到湖边比赛一会儿打水漂，天色就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接下来就是相互串门扯淡打扑克，聊天吹牛捉弄人。 卓杨大口朵颐完毕鸡腿面包小牛柳，刚把餐具收拾好，正和负责洗盘子的赛蒂尔大婶唠嗑，赛蒂尔大婶问他认不认识米兰第二针织公司管理层里的中国老总，她想找人给说说让把她老公从常夜班调成常白班。虽说是老夫老妻了，但赛蒂尔婶婶一点也不想辜负每一个浪漫的夜晚。 这对卓杨根本就不叫事儿，可就在此时，吉拉迪诺踱着步子过来了。“卓杨，能不能和你聊聊？” 这就有点稀奇了，吉桃子在米兰内洛是个话少的人，和卓杨更是十天半个月也搭不上一句话，他想聊什么呀？卓杨很好奇。 赛蒂尔大婶看见有球员来找卓杨，便连忙说到：“卓杨先生，您有事赶紧先去忙吧，我这个不着急。”意大利职业等级还是很森严的，除了爱开玩笑爱找人聊天的卓杨，这些工作人员看见其他球员都很局促，并不敢随意搭腔。 “好嘞，赛蒂尔阿姨，大叔的事情我记下了，包在我身上。”卓杨先和这边收了尾，这才同着吉桃子往外走去。米兰二针的牛副总是年初从国内才调来的，海洋介绍过他和卓杨认识，熟人了。虽说这个事儿有点太小，可卓杨也没什么大事能找他。 和吉桃子走出餐厅，俩人朝着湖边方向走去。一边走卓杨一边琢磨桃子吃什么脏东西了，怎么突然想起找自己聊一聊。 来到ac米兰快两年，卓杨从不认生的性子，和米兰內洛几乎所有人都混得非常熟，但这里面确实不包括吉桃子。首先就是卓杨把自己上赛季进球‘稀少’的原因怪罪到了桃子不传球头上，虽然现在他并不这么认为了，知道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对意甲风格的不适应和射门缺陷恰好被克制，但也不至于对桃子油然而生好感。 其次吉桃子本人也不是个社交主动型，卓杨怪他不传球，他何尝不是也在埋怨卓杨独，而且一独就是两年，桃子更没有任何理由主动找卓杨化解隔阂。 最重要的一点，卓杨知道圆桌骑士团里有极力维护自己的人，但也有反感和处处想找自己茬的人，可人家吉桃子在圆桌团里有相当后台，即便不是后台也没人不待见他，比自己人缘儿好得多，这让他十分不服气。所以，卓杨完全没有去与他和解的欲望。 球技上的碾压，地位上的抛弃，说白了，卓杨瞧不起吉拉迪诺，前锋线上对他的刻薄和戏弄纯粹是强者对弱者的欺压。 “卓杨，我决定了。”停下来后，吉桃子转过身来直视着卓杨的眼睛。“赛季结束，我就会离开ac米兰。” 你走就走呗，给我说干嘛，我又不管转会。“哦，是吗？准备去哪？” “这并不重要，我离开才是最主要的，去哪里与你无关。”桃子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呀？”与我无关你还废什么话！ 阿尔贝托·吉拉迪诺并不是个能言善辩之人，他今天来也没想着和卓杨在口角上一争高低。 “你得逞了，卓杨。”吉桃子说：“这两年我毁在了你手里，我认输了。” “你这话从何谈起？我不明白。” “何苦呢，卓杨。”桃子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咱俩之间的事情你我心知肚明，都没必要去挑明，也没必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到底想说什么？” 昨天多纳多尼公布了出征今夏欧洲杯的意大利国家队最终23+2名单，那个‘2’是备用。吉拉迪诺自2004年进入国家队以来首次落选，多纳多尼征召的六名前锋是夸利亚雷拉、迪纳塔莱、卡萨诺、博列洛、托尼以及皮耶罗。 曾经连续两个赛季都以打进23球、一球之差两次屈居射手榜亚军的优秀前锋，在卓杨到来后的两个赛季都只交出了5个进球的成绩单。桃子参赛的场次其实一点都不少，最起码高于因扎吉。这样的表现如果被多纳多尼招入国家队，那反而会引起争议。 吉拉迪诺20岁崭露头角，那一年他以1200万身价从维罗纳转会帕尔马。22岁名声鹊起，成为这个年龄层的领军人物，被意大利足坛称作‘新金童’。如今他已经26岁了，正应该是前锋球员最能作威作福的年龄，却在ac米兰迅速沉沦，外界一片嗟叹之声，叹息又是一朵昙花绽放。 可吉桃子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遭遇了卓杨，但可悲的是，他没办法向任何人诉苦。 “卓杨，你很强大，球场上你可以为所欲为，想怎么进球想怎么助攻都在于你自己。我不行，差着你太远。”吉桃子的脸上还是没什么情绪。“你可以用的你的足球随心所欲欺负人，欺负对手，欺负队友，欺压我。” “而且你强大到可以随意欺负我，却让谁都抓不住把柄，圆桌团都拿你没辙。” 既然话说到这份儿上，卓杨便也就不藏着掖着。 “没错，我就是欺负你了，想怎么着吧？” 第四六三章 得理不饶人之错 我就是不给你传球，可我还是意甲助攻王；我就是喜欢在场上折腾你，让你不停往返做无用功，可我还是意甲的效率王；我就是喜欢给你传球脚底下加料，可我还是最佳射手。 你能把我怎么样？ ac米兰所有人都能看出我就是故意在针对你，可谁也奈何不了我，谁也不能对我说三道四。你在圆桌骑士团有根基，我同样有人维护，而且我在米兰內洛人缘比你好的多，我有群众基础。 圆桌团知道，可他们能咬我吗？安切洛蒂知道，他能不让我上让你上吗？高层知道，他们能把我赶走留下你吗？ 我就是要让你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不但你说不出，那些喜欢你处处维护你的人也要哑口无言，我就要死死吃住你，我就是故意欺负你。 你能把我怎么样？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 天色已经渐渐昏暗，米兰內洛内湖平静的湖面上泛着最后的余晖。从体育大楼方向看过去，景物变得朦胧起来，也分不清卓杨和吉拉迪诺此刻脸上的表情，只能看见他俩相距三米的剪影。 卓杨斜靠在湖边的围栏上，吉拉迪诺手扶着栏柱站得笔直。 “我不能把你怎么样，谁都奈何不了你。”吉桃子说：“这就是你强大的地方。你欺压我，我就只能忍受，如果不想继续过这种日子，我只能选择离开。” “卓杨，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希望看到我离开，或者你更希望我留下来，毕竟能让自己找到一个可以名正言顺肆意欺压的对象，也并不那么容易。” “我不想和你争辩上个赛季初咱俩之间的对错，那已经毫无意义了。但想必从那时候起能找见我这样一个欺压起来没有任何顾虑，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没有任何罪恶感的人，你一定很满足。” “你从我身上找到了强大感，你把对圆桌团某些人的不满全部发泄到我身上。我不但是一只替罪羊，而且还是一直孱弱的羔羊。” 从来没听见过吉桃子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卓杨暗自有些吃惊，因为吉桃子的话语直指他的内心，而且说中了。 06年初来乍到之时遭遇进球荒，吉拉迪诺却不给卓杨传球，这让卓杨此后占据了道德高地，再怎么戏弄他别人也不能说卓杨的不是，因为吉桃子有错在先。 随着卓杨逐渐适应意甲足球，球场上强大的统治力又成为一种绝对力量，人类普遍崇拜强者，残酷的职业足球里，吉桃子得不到多少同情。 卓杨的性格更开朗阳光，让他在队内结交朋友更容易，也更有亲和力，而且卓杨的球风也更讨喜，可以在场上帮助其他人。吉桃子就不同了，他性格内向，作风严谨过于正规，队友会尊敬他但不会太亲近。而且他是个纯射手，生存全靠进球数说话，自然会抢走其他前锋的戏，他的球风也无法去给队友太多助力。所以他的人缘和群众基础比不上卓杨就不足为奇了。 占据着道德高地，自身又有碾压式的强大实力，周围也都是偏向自己的人，如此一来，卓杨欺压起吉拉迪诺简直不要太惬意。 . “桃……阿尔伯托，足球吧，得靠实力说话……”卓杨突然觉得其实并不那么惬意。 “不用多说，卓杨。这是我第一次和你交谈，也是最后一次。不管你在不在乎，我都会在夏天离开米兰。”吉拉迪诺说：“虽然知道你并不在乎，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讨厌你。非常讨厌。” “你也一定同样很讨厌我，我也一样不在乎。” “阿尔伯托，你说错了，我……并不讨厌你。”卓杨说。这一刻他是真心的。 “无所谓，我不在乎，你是什么样的态度都改变不了发生的事情。我输了，输掉的不是国家队资格，而是输掉了两年时间。当然，你这样的人物，一定不会在乎我这种弱者的时间，甚至生命也不屑一顾。” .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卓杨独自伫立在湖边看着黑乎乎的湖面发呆。 吉拉迪诺已经走了，俩人之间本该早就有的沟通却以这种方式发生，卓杨突然感觉过去两个赛季和桃子之间十分荒谬。屁大点事情，最后却演绎出这样一个结局。值得吗？自己真的不在乎吗？ 吉桃子走时最后一句话说：“卓杨，你赢了又怎样？我离开这个地方，就是你的目的吗？你来米兰的目的就是为了理直气壮讨伐谁吗？” 卓杨在湖边思绪游荡，他确信自己的确不在乎吉拉迪诺，是死是活他都不在乎。卓杨想起了父亲曾说过的一句话——得理不饶人是非常坏的一件事。 自己就是得理不饶人！ 那时候卓杨还理解不了这句话，但今天卓杨体会出了个中滋味。占据道德制高点不依不饶，并不能使人永远正确，也不会真正得到快乐。卓杨骨子里是个喜欢与人为善的人，但在‘欺压’吉桃子的过程中，他沉醉在得理不饶人的满足感之中。 我追求的是什么？我的本心是什么？ 湖水幽闭，卓杨眼前漆黑一片。 . 一直到隔天登上飞往那不勒斯的航班，卓杨还在思索这个问题，他隐约感觉自己抓住了点什么，却仿佛内心又在故意回避。这个问题很重要，但与吉拉迪诺无关。 早上十点，ac米兰乘坐的国内航班在那不勒斯机场降落，随即集体登上大巴，他们要先去维苏威大酒店，在那里吃过午饭后午休，下午五点前往圣保罗球场。比赛在晚上八点开始，赛后ac米兰将在维苏威大酒店过夜，第二天再飞回米兰。 升班马那不勒斯在老帅艾迪·雷亚的带领下本赛季成绩很不错，还剩两轮如今暂列第八。虽然上半赛程在圣西罗6:2屠了那不勒斯，可圣保罗球场却是今年意甲非常难啃的场地之一，而且那不勒斯下半赛程明显表现出了不同于此前的强势。 更重要的是，意甲冠军的诱惑就在前面，ac米兰不容有失。 大巴行驶在海滨大道，球员们或眺望或闲扯或假寐，卓杨拿着卡卡的小锉子修自己的指甲。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老爸打来的，这样有点奇怪。这个点是中国下午五点多，时间倒正常，但老爸很少在比赛前给自己打电话，他喜欢比赛结束后晚上和儿子聊两句。 “喂，老爸……” 卓杨猛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冲着前面大喝一声：“停车！我要下去！” ——“卓杨，你姥姥病危，马上去成都！” 第四六四章 妈妈没有妈妈了 “卓杨，妈妈没有妈妈了。”母亲杨虹把卓杨紧紧抱住，哭声从哽咽瞬间变得嚎啕。 紧赶慢赶，等到卓杨抵达成都，也没能见上姥姥最后一面，姥姥因为突发脑溢血去世了，享年76岁。 昨天下午，就在卓杨和队友乘坐班机飞往那不勒斯的时候，姥姥在家中和几个几年未见的老姐妹摆龙门阵。前一分钟还谈笑风生，后一分钟却突然歪倒在了沙发上。 姥姥被送进川大华西医院抢救，舅舅马上通知了在西安的杨虹和卓彤彤。脑溢血是老年人的第一杀手，事情非同小可，夫妻俩第一时间飞往成都的同时，父亲卓彤彤又赶紧告知了在上海的卓秋天和远方的卓杨。 卓杨从大巴上半途下车，根本没有走请假程序，只是说了事情，便下车直奔机场。幸亏作为国际球员，他的护照这些东西总是习惯随身常带。随队出征的总监布拉伊达很是果断，马上指派俱乐部专门工作人员去协助卓杨办理所有手续。 从那不勒斯经法兰克福再到新加坡再到成都，全程下了飞机上飞机，几乎没有停歇，已经是当天最快的飞行方案了，但依然没有来得及。 卓杨到达成都时，已经是12号晚上7点，而姥姥在下午两点28分抢救无效与世长辞了。 . 妈妈杨虹一直都是不知所措的样子，像只受到惊吓的小鸟。她流不完的眼泪，却不敢放声大哭，因为她不敢相信妈妈没了，她害怕哭出来妈妈就真的没了。 一直到卓杨到来，杨虹看到儿子出现在眼前，才终于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卓杨，妈妈从今天起没有妈妈了。 就像所有的女儿一样，杨虹一直是爸爸妈妈的掌上明珠，父母的宠爱让她从小生活在温暖的安全感之中。父母是她最坚强的后盾，丈夫延续了对她的溺爱。 一直生活在亲人的爱当中，杨虹没有理由不自信，没有理由不成为骄傲而杰出的女性。 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没有人会真的相信父母终将离我们而去。 父母在时，人生尚有来处，父母不在，人生只剩归途。 杨虹的天塌了，卓杨的妈妈整个人垮了下来。 . 妈妈在卓杨的心目中，一直都是那个说一不二非常强势的母亲，她坚强、彪悍，美丽而且无所不能。从来没有事情能难倒妈妈，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 卓杨从未见到过妈妈像今天这样无助、慌乱和悲伤，他和姐姐陪着妈妈放声大哭，一直到妈妈哭晕在自己的怀抱里。 妈妈睡着了，她一定希望醒来后发现只不过是一场噩梦。她在梦中喃喃呼唤着‘妈妈’，可她没有妈妈了。 卓杨和姐姐在灵堂披麻戴孝守着灵，卓彤彤片刻不离守着自己的妻子。初夏的成都，下起了冰冷的蒙蒙细雨。 杨虹醒来了，她睁着空洞的双眼费力地打量着房间内的一切，当终于明白失去千真万确来临的时候，她猛然抱住卓彤彤，纤弱的身体却让丈夫感觉无法呼吸。 她哑着嗓子用惊慌的声音大声呼唤卓杨和卓秋天，卓杨和姐姐闻声赶来也被妈妈紧紧抱在一起。 “卓杨，秋天，你们哪儿也别去了好不好？秋天你不要到处跑了，卓杨你也别去意大利了好不好？你们都在家里，一直都在家里，哪里也别去了，和爸爸妈妈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卓杨和姐姐流着眼泪使劲点着头，一家人相偎相依。 在所有的离别中，亲人的逝去会让人更加地迷茫与绝望。看到曾经熟悉的生命走到尽头，记忆中与之一同经历的坎坷与幸福，在撕心裂肺的哭声中再次浮上心头。 愿逝去的人雨散心头，奈何桥前无牵挂。愿活着的人与子偕老，一杯清酒寄相思。 . 卓杨从未经历过与亲人的生离死别，这次姥姥的去世不但让他有了血亲之间天人永隔的难过，也看到了母亲坚强背后的柔弱，还有父亲卓彤彤表现出来的沉稳。 杨虹一直是整个家庭的主心骨，家里大事小事基本上都是她在说了算，其他三个人都是围着她的指挥棒转圈。当她处于惊惶茫然无措的时候，卓杨和姐姐也不免跟着一起慌张。但一直以小男人形象示人的卓彤彤在此时挺身而出成了家庭的定海神针。 卓彤彤要照顾杨虹，陪着她一起难过，此时此刻，任何话语安慰都是多余的，只有陪伴才是最温柔的治愈。父亲还要安顿卓杨和姐姐的情绪，让他们谨守自己的责任，不会像其他人一样乱了方寸。卓彤彤井然有序地安排着姥姥治丧工作，所有人都以他马头是瞻，灵堂里人头攒动却忙而不乱。 卓彤彤从来不是那种能叱咤风云挥斥方遒的书生豪杰，他总是细雨润无声般默默守护者自己的家庭。 有了他，妈妈、姐姐和卓杨才拥有了安全感，醇秀如诗的杨虹才能意气风发，四处奔波的卓秋天才会心无旁骛，异国他乡的卓杨才始终有一处心灵港湾。 卓杨看着父亲进出忙碌却从容不迫的身影，他想起了自己从未见过的爷爷奶奶，不知道那一年16岁的父亲是如何熬过乍失双亲的日子。爷爷和奶奶在卓彤彤刚上高中的时候，为了在洪水中保护学校的孩子们，不幸双双遇难。 十七岁独自去异国他乡跋涉求学，卓杨颇为自己的独立和坚强自豪。但姥姥过世后，妈妈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他想起了父亲在比自己十七岁还小的时候，就已经承受了人世间最大的痛苦和磨难。 妈妈如今身边还有爸爸、姐姐和我，可爸爸当年独自一人是怎么捱过那段时光的？ 家里人从来没有问过父亲，父亲自己也从来没有提起过。看到现在悲伤失魂的妈妈，再想起自己初到德国时的艰难，卓杨看着父亲的背影，眼泪便又流了出来，为三十多年前的父亲而流。 听姐姐说，这两年看书时，原本近视的老爸已经偷偷戴起了老花镜。卓杨能看见父亲鬓角依稀有了霜白，岁月的雕痕悄悄爬上了他以为永远也不会老的父亲的脸庞。 可卓彤彤的身姿始终如年轻时那么挺拔，他也从不说自己已经老了。 第四六五章 国际米兰三连冠 姥姥的头七还没有过完，卓杨便又要离开了，他重新登上了飞往欧洲的航班。 虽然那天妈妈让他和姐姐不要再离开，要他们永远守在身边，但谁都知道，那只是妈妈巨大悲痛之下的担惊受怕之语。至亲离世固然悲痛，但活着的人才更加重要。生活还要继续，幸福才是对已故亲人最大的告慰。 杨虹始终是个坚强的女人，她已经开始从哀伤的虚弱中慢慢走了出来，丈夫的陪伴，儿女的成长，给了她极大的安慰和对抗磨难的力量。妈妈告诉卓杨：你该回去了，回去把自己的工作干完，干好它。 妈妈自然说得是卓杨的足球，因为这个赛季的意甲最后争锋与世瞩目，就连不怎么关心足球的妈妈也开始关注起它来。 六天前，卓杨还在赶赴成都的途中，就已经得到消息：国际米兰夺冠了。 07-08赛季意甲第37轮，卓杨临场脱阵，皮尔洛也累积黄牌停赛，ac米兰在圣保罗球场被那不勒斯1:1逼平。上半时第30分钟，奥地利中后卫吉奥尔吉·高里奇在角球中撞开了ac米兰的大门。直到全场补时第2分钟，米兰才由替补上场的西多夫利用任意球折射惊险扳平比分。 但在另一块场上，国际米兰2:0将挣扎在保级边缘的帕尔马提前一轮送去了乙级。 这一轮战罢，在仅剩一轮比赛的情况下，国际米兰积75分，ac米兰积71分，尤文图斯和罗马同积69分，国际米兰提前一轮夺取本赛季意甲冠军。 临阵失去了卓杨，ac米兰终究没能紧咬住冤家邻居，没能让悬念保持到最后一刻。 ac米兰对此无法抱怨，那一天没有人能阻止卓杨走下大巴，于情于理俱乐部都不能阻拦。中国人的家庭观念极重，所以才始终倡导忠孝不能两全，舍小家为大家。而西方社会的家庭观念要淡薄一些，才反而会高唱家庭第一，缺什么喊什么。 所以，在欧洲的社会人文观里，把家庭和家人放在首位是一种政治正确，无人敢妄言反对。 卓杨要在成都陪伴妈妈，和妈妈一起难过一起流泪，没有人没有事能让他在这几天离开妈妈。 昨天，意甲进行了最后一轮收官战，ac米兰在主场圣西罗2:2战平乌迪内斯，卡卡和帕托上下半时分别建功。这一场也是三位老将卡福、塞尔吉尼奥、菲奥里的主场告别战。 2007-08赛季尘埃落定，最后一轮战平的国际米兰居76分拿下了意甲三连冠。ac米兰17胜21平积72分，罗马和尤文图斯最后一轮双双获胜，罗马21胜9平8负积72分，尤文图斯20胜12平6负积72分。 三队同积72分，米兰与罗马和尤文四次交锋都战成平局，并没有相互战绩优势。但ac米兰全赛季保持不败，17场胜利全部为三球以上的大胜，这为他们积攒了巨额的总进球数和净胜球优势。 38场联赛打进匪夷所思的112个球，名列全欧洲第一，而且遥遥领先。而丢掉了41个球，看起来又是非常标准的中游球队数据。07-08赛季，ac米兰以71个净胜球吓得全世界噤若寒蝉，可他们前无古人的21场平局又使得只能屈居亚军。 2007-08赛季意甲最佳阵容：门将塞萨尔；后卫麦孔、基耶利尼、帕努奇、瓦尔加斯（卡塔尼亚）；中场卡卡、蒙托利沃、坎比亚索、卡莫拉内西；前锋卓杨、皮耶罗。 卓杨以47粒进球毫无悬念成为意甲最佳射手，如此跋扈，自然也是欧洲射手王。不过，缺席了最后两场联赛，没能将单赛季进球冲破50大关，何尝不是整个意甲的遗憾。 卓杨以19次助攻蝉联意甲助攻王。这一数据直观表明，在ac米兰的112个总进球当中，卓杨直接决定了其中的66个。卓杨再次君临统治了联赛的天空，德甲人民对这一幕非常熟悉。 卓杨蝉联意甲最佳球员暨意甲足球先生，二哥蒙托利沃荣获意大利奥斯卡最佳球员，也就是意大利本土足球先生。 最佳前锋、最佳外籍球员，自然也都没有意外，卓杨数不过来。 欧洲主流联赛基本上都已经结束，赛季只剩下最后两场收官战，5月20日在英国曼彻斯特城市体育场举行的欧洲联盟杯决赛，由ac米兰对阵俄罗斯圣彼得堡泽尼特，以及5月25日在莫斯科卢日基尼举行的冠军杯决赛，一场曼联和切尔西的英超内战。 六天前卓杨赛前中途下车，他千里奔丧惊动了整个世界足坛，众多国内外知名媒体云集成都近郊的小村落，卓杨身披重孝的照片出现在了所有主流足球媒体的头版。 ac米兰对外联络部主管吉纳托尼代表俱乐部前来祭奠，正在广州恰谈生意的马迪堡俱乐部老板安格斯·马伦亲赴成都吊唁。意甲第38轮，ac米兰在主场对阵乌迪内斯，双方球员佩戴着黑纱。德甲联赛第34轮，马迪堡在主场维克多迎战法兰克福，双方也同样佩戴黑纱出战。 卓杨非常正式地向各方表达了谢意，他是个念好的人。 本来卓杨对ac米兰最后两轮绝地翻盘非常有信心，他坚信国际米兰一定会失手，事实证明，国米的确一胜一平。但正因为自己这边的突发事件，尤其临开赛前不到十个小时退出，让ac米兰大受影响，最终还是功亏于溃。 马迪堡也只不过两个赛季就从升班马变成了德甲冠军，可来到豪门ac米兰两年却没能拿下意甲桂冠，那我前年7800万转会而来是想干嘛？ 虽然这个赛季已经拿下了俱乐部颇为看重的世俱杯冠军和欧洲超级杯冠军，绝不能说是两手空空。但联赛中途放弃最后却又重现心跳的动人曙光，正当上上下下一鼓作气准备横空夺旗之际，人世间却如此不可预料。 ac米兰没有人能责怪卓杨，但都感到很遗憾，卓杨也十分遗憾。 为了弥补遗憾，3天后的联盟杯决赛是必须要拿下的。卓杨因为已经有了两座联盟杯冠军，他其实并不很看重这个比赛，但现在已经失之意甲东隅，那就要收之联盟杯桑榆，他想要为ac米兰做点什么。 ac米兰当然迫切希望卓杨能赶回来参加这场决赛，可报纸上卓家人悲痛欲绝的神情让他们很难开这个口。所以，直到球队出发去曼彻斯特之前，体育总监布拉伊达才小心翼翼打电话过来询问卓杨，是否能参赛，不强求，只是要上报参赛名单。 卓杨毫不犹豫就应承了下来，他的这个决定得到了家人的理解和支持。卓杨将从中国直飞曼彻斯特去和球队会合，算算时间，他可以在赛前30小时赶到英国，应该足够调整时差和进入比赛状态。 卓杨告别妈妈，他又要出发了，姐姐会留在这里陪着妈妈。六天前从意大利千里奔丧，一路顺利却没能赶上见姥姥最后一面。六天后，卓杨又要千里赴战勤王救主，他却没有预料到这趟归途竟然如此颠簸。 第四六六章 我以肖邦慰吾心 卓杨在法兰克福机场众多媒体的包围下，无奈地仰天长叹：老天爷啊，你他妈是在耍我吗？ 从成都出发时，卓杨选择了成都-汉城-法兰克福-曼彻斯特这个飞行方案，虽然稍费了些周折，但这个方案可以保证马上出发，并且落地后最短时间内实现换乘，抵达曼彻斯特的时间也是最早。 比赛将在格林威治时间20日20:45鸣哨，如果一切顺利卓杨会在19日下午14点20分抵达曼彻斯特。 开始一切都很顺利，可大韩航空的航班飞出陆地到了中国黄海上空时，得到了汉城机场塔台通讯出现故障的通知，飞机暂时无法起飞和降落。航班在空中盘旋等待一个多小时后，飞机没问题可油不够烧了，只能选择就近备降韩国忠州。 看着飞机加完油，卓杨又在心急如焚中等待了六个小时，航班才又重新朝着汉城方向拔地而起。然而，塔台刚一恢复，汉城飞往法兰克福的航班在卓杨落地前半个小时已经起飞了，人家没有等他。 卓杨在仁川国际机场大厅里跳着脚骂娘。 发完脾气，只能紧急改签，可直飞法兰克福的航班并不是公交车，一天十好几趟，三天有一班已经算多的了。又是几个小时后，卓杨搭乘后半夜的红眼航班飞啊飞，在北京停了一下上人下人，又在德黑兰停了一下上人下人，雅典上人下人，果真空中巴士。到了法兰克福后，只有卓杨一个是从汉城过来的。 好在这次航班没有误点，慢归慢，但总算是准点到达法兰克福莱茵美因机场，两个小时后就有直飞曼彻斯特的班机。 而这会儿，已经是20日上午的11点了。 卓杨一路不上断和球队联系，通报自己的情况，并请求球队一定要保留自己的参赛报名，自己无论如何都会如期赶到城市体育场。 然而，挂上电话，变故就又来了，登机时间被一推再推，而且没有解释，怒气冲天的卓杨把能看到的穿制服的工作人员都怼了个遍。若非所有人都认识他这张脸，铁定被机场安保当成恐怖分子抓起来。 好不容易终于上了飞机，却又迟迟不能起飞。随后机组成员非常有礼貌地通知乘客：飞机引气系统故障依然没有排除，飞行员决定不冒险起飞，而是等待彻底检修。现在请大家回到候机楼，航空公司将安排另外飞机前来执行此次飞行任务，希望大家耐心等待，非常抱歉。 你他妈就是敢冒险飞，我他妈也不敢冒险坐！ 航班属于瑞典哥特兰航空公司，所以自然只能是由瑞典航空的飞机前来接替，哪怕汉莎航空此时有一百架闲着，人家也不会学这个léi锋。 卓杨瞪着眼睛想打人，就连路过的乘客都忙不迭帮着给他赔不是。 卓杨千里赴战却被困法兰克福机场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全世界，闻风而动的各家媒体将诺大的候机大厅围得水泄不通。长枪短炮杵着他，有些电视台还搞起了现场直播。原本就烦躁不堪的卓杨脑瓜顶都要着火了，眼看就要发飙，父亲卓彤彤打来的电话让他冷静了下来。 “卓杨，先把自己平静下来，事情尽力了就好。记住，别让你妈妈担心你。” 从在那不勒斯走下球队大巴，一直到现在卓杨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身体的疲劳和返途不顺差点使他情绪崩溃。老爸的电话让他在最后关头恢复了理智，瞪圆了的环眼又重现了迷人的双眼皮。 使劲揉了揉脸，又把略显凌乱的长发向后捋得整整齐齐，卓杨默默分开围在身边的记者和人群，朝着候机大厅最中央走去。吃瓜群众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呼啦啦跟在他四周一起涌过去。 卓杨走向了那架红色大三角钢琴。 自六年前卓杨从国内初抵德国，头一回在法兰克福机场转机去汉诺威，这部红色大三角就在这里。五年前，他和柯茜·皮尔南就在这架钢琴边相识，进而找回了幼时的青梅竹马孙雨玫。 从那以后，只要在法兰克福转机，卓杨时不时便会来这里信手弹上几分钟，倒也成了这里的一景。 将随身的小背包放在脚边，卓杨坐在琴凳上闭上眼睛开始沉思，周围嘈杂的人群也逐渐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屏息凝气，似乎怕打扰到他。 一分钟的冥想状态，卓杨让自己彻底进入到自我领域，他忘却了身边红尘，一如他每天在自己钢琴边磨练。双手轻轻搭在琴键上，他的眼睛睁开了，眼神里清澈无比。 卓杨的左手跑动了起来，钢琴猛然倾斜而出强烈的奔腾音，瞬间令人热血沸腾，宛如狂涛卷来。紧接着，右手壮烈的八度音旋律和左手狂风暴雨般的属九和弦一起突然袭来，快速的十六分音符一跃两个八度而下行，形成不可抑制的音流。 肖邦的《c小调练习曲》（op10·no·12），也称之为《革命》，它是肖邦创作的所有27首练习曲当中流传最广的一支。 因为十月底要参加非常重要的‘肖邦金色大赛’，卓杨开始了对肖邦的专项强化练习，原本他就对此很有心得。从《革命》的澎湃雄壮，到《离别》的悲戚和美丽。《圣咏逃亡》优美的琶音，《蝴蝶》的秀丽轻盈，《海洋》的果断和不可抗拒，《冬风》的华彩和威严。 卓杨把法兰克福机场大厅变成了肖邦练习曲演奏会，周围媒体和旅客聚精会神聆听，前面的人索性席地而坐。卓杨足球和钢琴的双重身份，世人都已皆知，但普通人对他的钢琴并不如足球那么有直接印象，因为古典钢琴毕竟属于小众艺术，电视上基本见不着。也就是说，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位相当优秀的年轻钢琴家，但到底有多杰出，人们并不清楚。 在众多媒体和电视台的包围下，卓杨等于第一次向全世界直播自己的钢琴艺术，通过紧急插播的电视和无孔不入的网络。这一刻，有数以亿计的人在聆听他的音乐，卓杨第一次以自己的艺术形象全面走进了普通民众的直观感觉中。 练习曲之后是一连串在舒缓、瞑想、缱绻气氛中夹杂着惆怅、叹息微妙气息的夜曲，它们像一首首娓娓而富有诗意的吟唱，安抚着现场和此刻倾听着他钢琴的那一颗颗疲惫的心。 当卓杨用肖邦那三首著名的《波兰舞曲》作为今天演奏的终章，结束了这次具有古典音乐史上里程碑意义的现场直播时，一轮圆月已然悄悄挂上了天空。 第四六七章 奔跑在钢筋丛林 卓杨走出曼彻斯特机场的同一时刻，ac米兰和圣彼得堡泽尼特开始了赛前热身。 他知道自己赶不上这场比赛的首发了，名单已经递交，比赛也不可能因为他而推迟。如果没有法兰克福机场里那几个小时的钢琴宣泄，此时卓杨很难压抑住自己的焦躁和愤懑。 曼彻斯特已经华灯初上，在早已守候机场的英国媒体聚光之下，卓杨坐上了俱乐部安排来接他的车。 “需要多长时间？”卓杨问到。 “卓杨先生，今天可能麻烦了。曼彻斯特巴士公司工人大罢工，这让市区的交通状况很糟糕。刚才我就是提前两个小时绕行过来的。” “到底需要多长时间？” “往常只需要不到二十分钟，但今天……可能要在半个小时以上。” “那好，我先休息一下，到了叫醒我。”说罢，卓杨斜靠着身子闭上了眼睛。 曼彻斯特是英国第二大城市，不过利物浦人并不这么，他们认为自己才是。从机场到城市体育场的直线距离也就十几公里，公路里程20公里，正常情况下车行大约二十分钟左右。可今天巴士司机罢工造成了私家车上路数量暴增，再加上罢工人群有意在关键咽喉路段制造滞留拥堵，更有五万多名米兰和圣彼得堡的球迷云集，从下午开始曼彻斯特市中心主要道路的交通状况就开始恶化。 幸亏ac米兰全队提前入住在了距离球场只有500米的海灵顿大酒店，否则谁都别想准时抵达。 城市球场在住市区往东一点，机场在曼市西南郊，如果按照常规线路由m22号公路向北转入sk1公路，再从m20公路抵达，这条线路会贯穿曼彻斯特主城区，估计卓杨今天整晚甭想到达城市球场，最起码比赛结束前罢工不会消停，工人师傅们就是在借着决赛的机会向全世界痛诉资本主义的阶级压迫。 于是，司机只能载着卓杨按照他来时的途径，从m22往北上切斯特路后，一路向东，再经由ks5和德沃斯特路，最后从北边抵达城市球场，绕行一个大圈将近50公里，这是今天唯一的选择。 红色捷豹在公路上奔驰，车内卓杨非常宁静地闭目养神，车载广播播放着比赛现场实况，汽车后面追随着浩浩荡荡的媒体车辆。全球现场直播已经从钢琴音乐会变成了奔赴球场的号角。 一如这趟旅途的波折，最后一段路程也同样存在了变数。市区的交通拥堵在此时已经向外辐射蔓延，驶出机场路拐出匝道，在m22公路上开出没多远，车速明显比两个小时前缓慢了许多，到了与切斯特路交汇处时，甚至变成了停停走走。 卓杨在车中依然宁静如诗。 距离城市球场还有30公里时，德国籍主裁判马库斯·默克吹响了开场哨。 卓杨距离城市球场还有24公里时，卡卡被泽尼特后腰44号阿纳托利·季莫什丘克撞伤了膝盖，帕托替换卡卡，ac米兰从圣诞树改打双前锋。 卓杨在车中安宁如画。 道路越发拥堵，空气中飘荡着按耐不住的汽车喇叭声，催促着别人也在催促自己，世界显得繁杂而无序，只有卓杨靠在后座上纹丝不动，气息均匀。 距离城市球场还有21公里时，兹里亚诺夫直传，泽尼特头号射手波格雷布尼亚克反越位成功，在右肋距门10米处推射破网，ac米兰0:1落后。 卓杨在车中仿佛如沉睡的雕塑。 因扎吉小禁区边缘的射门被马拉费耶夫封堵后又打在季莫什丘克手上，主裁判默克没有判罚。卓杨还有17公里。 8号波格雷布尼亚克从左侧突入禁区传中，德尼索夫近距离头球弹地后砸人球门，上半时第45分钟，ac米兰0:2落后，卓杨距离城市球场还有12公里。 全世界都知道卓杨与球队此时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城市球场内四万名米兰球迷齐声高唱‘my-king’的呼唤通过车载广播传进了凝固车流里的每一辆汽车，卓杨在车中如龟息般寂静。 当默克吹响下半时开场哨时，车河已经纹丝不动，道路上、路沿上、每个路口，已然没有了车道之分，各种朝向的汽车相互阻塞在一起，路沿之上的人行便道也被不守规矩的汽车和司机占领。 来接卓杨的工作人员终于按耐不住了，他开始低声咒骂该死的英国佬，该死的巴士司机，咒骂英国的天和英国的人。 卓杨睁开了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 “维纳塔。我是行政部的马西莫·维纳塔，刚才……” “维纳塔，你要安静下来，最好关上广播，听一听音乐。” “……好的。” “还有多远？” “大约10公里。” “维纳塔，你要完成你的工作，无论这条路多么拥堵，无论它拥堵到什么时候，你都要把车安全开过去。” “是的，我知道。” “现在，我也要去完成我的工作。那就是胜利，和冠军。” 说罢，卓杨推开车门走了下来，站立在车边打量着前方。他的出现，让身后无数车辆同时打开了车门，记者们扛着各种设备瞬间围了上来。 卓杨脱掉薄夹克外套扔进车里。“维纳塔，把行李和衣服送去找我，这是你的职责。” “是的，卓杨先生。” 卓杨蹲下将双脚的运动鞋鞋带紧了紧，站起身后，又将贴身短袖脱下，裸露出了健美的上半身。随手将t恤扔进车窗，向后拢了一把长发，卓杨开始向前奔跑。 他在人潮和车流的缝隙中向前奔跑，喧嚣的奥尔德姆大街变得寂静无声，每个人都在这个凝固的画面中看向唯一运动着的卓杨，他的头发向后扬起，飞翔在曼彻斯特的夜空。 卓杨在拥堵的大街上快速奔跑，他灵敏地绕开人行道上的花坛和长椅，遇有阻路的汽车，或纵或跃，或是单手支撑，或者干脆踏上车顶，却总是一掠而过。 身强力壮的电视台摄影记者扛着摄影机在后面紧紧跟随，却很快就无法再跟上卓杨鹿一般矫健的步伐和速度。能始终跟上他的，只有在低空盘旋的直升机。 天空电视台的摄影直升机向全世界在转播卓杨的奔跑，那个赤裸优美的身姿也出现在了城市球场的大屏幕上，罗森内里知道他已经越来越近，队友们知道，他越来越近。 卓杨的奔跑越来越快，但气息却始终均匀。汗水从他每一个毛孔里渗出，密布在洁净的皮肤上，又很快汇聚成河。汗水顺着他飘扬的发尖撒向四周，撒向美丽的夜空。 卓杨的奔跑越来越强劲有力，上身的块状肌肉呈现油脂般的光泽，他像森林里独行的猎豹，奔跑在钢筋丛林的都市里。 向南拐进艾伦图灵大街，蓝色的城市球场映入了视线，接到消息的曼彻斯特警方已经将这最后一公里道路的人行道清理完毕，他们在恭候卓杨的到来。 卓杨来了，他像一位奥运会的马拉松冠军，在热情的夹道欢迎中冲进了球场大门，看台上的球迷，无论来自意大利还是俄罗斯，或者曼彻斯特，六万人一起爆发出了欢呼声。 卓杨来了！ 第四六八章 城市球场酒醉红 2007-08赛季欧洲联盟杯决赛，比赛进行到第70分钟，身着牛仔裤脚蹬运动鞋、赤裸着上半身湿漉漉的卓杨直接跑过城市球场的球员通道，出现在了ac米兰的替补席旁。 全世界一片欢呼！ 赛后媒体经过认真计算和分析，卓杨从下车到球场，奔跑距离为8764米，用时24分32秒。这是一个国际职业级别的中长跑成绩，而且他并不是在宽阔平坦的赛道上完成的，卓杨用跑道上健将级的成绩完成了近乎9公里的障碍越野跑。如果奥运会有类似项目，毫无疑问他会拿到奖牌。 众目睽睽之下，除了那条平角内裤，卓杨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接过塔索蒂递过来的比赛装备，卓杨披挂整齐顶盔掼甲。 “先生，我可以上场了。” 安切洛蒂满意地看着卓杨点了点头：“你热身好了没有？” 卓杨：“……” 下半时第73分钟，ac米兰换人，18号上，13号安布罗西尼下。场上比分圣彼得堡泽尼特2:0领先。 . 荷兰老帅迪克·艾德沃卡特看到卓杨终于出现在球场上，他一直忐忑的心又狠狠撞了两下。 年已61岁高龄的艾德沃卡特执教半生，身影出没在亚非欧上空，光是国家队都游历过好几支。不过，艾德沃卡特并没有什么太显赫的成绩，总给人感觉他非常有能力，但麾下球员总也无法完全领会他的战术意图。所以，其实他的名声要高于执教成绩。 但艾德沃卡特执教下的泽尼特这个赛季的确令人刮目相看，泽尼特不但夺取了本赛季俄超冠军，而且更成为联盟杯中一匹耀眼的黑马。 一开始所有球队都把泽尼特当成了送分机器，可没成想这一路走来，泽尼特手下绝不死无名之辈。比利亚雷亚尔、马赛，一个照面就被泽尼特斩于马下，而德甲则集体被泽尼特团灭。从小组赛的纽伦堡，到淘汰赛阶段的沙尔克04和勒沃库森，纷纷成为俄罗斯人的刀下亡魂。 等到欧足坛纷纷惊呼‘狼来了’的时候，ac米兰成了唯一能维护欧洲足球传统尊严的球队。 泽尼特的快速崛起也与俄罗斯国内政坛风云息息相关，他背后的财团是俄罗斯天然气公司。天然气公司的前任总裁兼董事长是泽尼特的首席球迷，甚至是球队的教父，他一手打造了这支俄罗斯足坛新贵。 这位‘教父’几年前就已经不再担任天然气公司的任何职务，因为他在两个星期前有了新的岗位——俄罗斯总统。泽尼特教父名叫梅德韦杰夫。 梅德韦杰夫还在他担任总理的时候，就在政府高层中成立了一个小范围的泽尼特球迷俱乐部，里面成员包括联邦安全总局局长帕特鲁舍夫、议会下院议长格雷兹洛夫、国防部长谢尔久科夫等人，他自然是这个球迷俱乐部的话事人。 有这些土地爷在身后保驾护航，要人给人要钱给钱，泽尼特想成绩不好都难。于是，建队83年历史上从未获得过任何拿得出手冠军的泽尼特终于在这个赛季修成了正果，俄超冠军使得他们成为新贵。 2004年的时候，卓杨率领马迪堡残阵客场和这支泽尼特在联盟杯小组赛中艰难战成0:0平，近四年时间过去，泽尼特从里到外全都换成了新的，脱胎换骨。 一水儿的俄罗斯国内名角，再加上一位荷兰名帅，如今泽尼特俱乐部在传统俄罗斯足球快速简洁充满力量风格的基础上，更添加了一份崇尚进攻的华丽激情，他们急需要趟平今年的联盟杯后，下赛季去冠军杯上试试刀。 但即便如此，主教练艾德沃卡特还是很担心。 他认真研究过对手ac米兰的核心攻击手卓杨，他对卓杨本赛季面对不同风格球队却保持着同样高进球率很是心惊。意甲联赛参赛33场打进47球，联盟杯参赛12场打进16球，场均都超过了一球。这说明什么？说明卓杨踏上球场就自带2:0属性。 在艾德沃卡特看来，这是足球场上最大的不公平。 赛前得到卓杨无法及时赶赴赛场的消息，艾德沃卡特着实松了一口气，卓杨这个最大的x因素千万不要来搅了自己的好事。强大的财力和权力支持，无疑使得艾德沃卡特执教泽尼特如虎添翼，但也给了他无比巨大的压力，因为只许胜不许败。 上半时老迈的ac米兰所有一切都在艾德沃卡特的算计之中，卡卡被顺利完成兑子，球队利用ac米兰两侧边后卫的恣意助攻打出犀利反击。边后卫和两个虚边实中的后腰皮尔洛与安布罗西尼面对压迫式的高位逼抢，这是ac米兰在阵容上最大的软肋，米兰自己清楚，其他队也清楚，但只有熊与火枪结合之下的泽尼特能做到。 算无遗策，泽尼特上半时便2:0领先了。 下半场开始后，城市球场内的大屏幕播放着卓杨在街道奔跑的画中画，他距离赛场越来越近。艾德沃卡特指挥着球队继续不停猛攻，压迫再压迫，因为那个自带2:0属性的人要来了。 可一直到那个众望所归的奔跑者真得出现在了场边，比分还是2:0。 城市球场可以容纳55000名观众，按照欧足联规定，两家球迷各分配15000张门票，其余则属于曼彻斯特当地球迷。城市球场是曼城的主场，这里的主色调是蓝色，泽尼特的球衣也是蓝色，但今天城市球场的看台上却有着盛开酒醉的红。 从俄罗斯远征而来的球迷大约9000人，而来自米兰的球迷人数高达四万多。这些罗森内里不但瞬间瓜分了分配给他们的15000张门票，还从曼市当地黄牛手中高价收购来一万多张。更为过分的是，他们竟然把俄罗斯球迷人数不足无法买进的那些票统统倒了过来，都不知用了什么手段。 四万罗森内里狂热地嘶喊着卓杨的名字，他们根本不在乎两球落后，米兰人已经被卓杨千里救主侠肝义胆撩得不能自持。奋力飞奔的24分钟里，不知有多少米兰人朦胧了双眼。 九千俄罗斯人妒嫉地看着歇斯底里呐喊的意大利佬，他们的球队比ac米兰更年轻，但没有一个这样能让人为之疯狂的巨星。他们从来没瞧得起过懦弱的意大利人，但他们的球队里没有卓杨。 曼彻斯特人被卓杨深深折服，应该中立吃瓜的他们果断成为了ac米兰的拥趸。他们甚至在内心中感谢起了被他们咒骂了一天的那些该死的大巴司机，没有他们的罢工，曼彻斯特街头如何能上演如此载入足球史册的一幕。 这一刻，卓杨只需踏上草皮，就足以令城市球场疯狂。他还没有第一脚触球，米兰人就坚信胜利已经到来。 第四六九章 泽尼特队中三杰 真理虽然有时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在米兰的队友们看来，卓杨就是今天的真理，他们从未有过像今天一样渴望卓杨的出现。 安切洛蒂今天排出了最标准也是最擅长的‘圣诞树’首发阵容，因扎吉是那个顶在最前面的树梢。西多夫替代卓杨和卡卡搭档双前腰，其余皮八安一成不变，后卫线队长马尔蒂尼取代小腿不适的卡拉泽和内美人搭档中卫，边后卫法瓦利与博内拉，门将卡拉奇。 但今天ac米兰状态并不好，从开场第一分钟就被泽尼特人快速简练咄咄逼人的高位逼抢搞得措手不及。 赛季最后一场比赛，没有大规模的伤病出现就已经是烧高香了，疲劳根本避免不了。尤其这半个月内球队马不停蹄踢了四场恶战，无论老将新秀都在大讲意志品质。反观对手泽尼特，为了备战这场决赛，俄罗斯足协在赛程上面大开绿灯，全队进行了整整两个星期的休整和针对性训练，而且他们的平均年龄只有25岁多一点。 ac米兰在狂屠国际米兰那场将状态达到了近两个赛季的最顶峰，但盛极必衰，全靠一口夺冠之气支撑着的ac米兰被那不勒斯那场平局猛然泄了气。如果从来没有夺冠希望，球队最后也不会感到失望，最磨人的情绪就是将希望呈现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后，却又被扎破了美幻的肥皂泡。大起大落，再想短时间里把状态调整回来，这很不科学，非人类所能为。 赛前ac米兰很轻敌，因为咱们是夺冠大热门，两球以上胜利的赔率只有1赔2.7。泽尼特只是一支来自边漠的欧洲非主流，他们仅仅是走了狗屎运的野蛮人而已，默默无闻才是最正确的归宿。 天地人皆处在下风，又不能知己知彼，上半时第9分钟卡卡因伤下场，彻底让ac米兰只能成为困兽。两球落后，这个比分十分顺理成章，也是上半时场上形势最正确的表达。ac米兰在前45分钟里，无论引以为傲的控球率，还是冠绝欧洲的射门次数，甚至包括抢截和犯规，所有数据都落后于泽尼特。 马尔蒂尼想起了那句老话：大热必死。 不知不觉中，所有人都把卓杨当成了逆转的希望，就连安切洛蒂在中场休息时也不由自主把战术侧重点放在了屯兵固守上。所谓固守，便是待援。 第73分钟，卓杨登场，其实他从下半时一开始就已经参与到比赛当中了。ac米兰球员一边瞄着大屏幕上不为险阻奔跑的他，一边众志成城坚守着每一寸草皮。守着守着，最熟悉的‘磨’字诀又回到了球队当中，ac米兰大演泡蘑菇。 泽尼特球员也在偷着看大屏幕，那个赤裸的身影越来越近，他们就感觉越来越压抑，甚至他出现的那一刻，俄罗斯人隐约间有了窒息感。如同他们的教练一样，泽尼特人迫不及待想赶在那个身影出现之前彻底锁定胜局，他们急切的心态就像脚下杂乱的步伐。 下半时前25分钟里，在那个奔跑身影的笼罩下，泽尼特的战术执行能力和上半场有了明显差距，而ac米兰逐渐形成了和对手的均势。 . 卓杨上场后第一脚触球，来自他的防守。 泽尼特捷克边后卫拉德克·希尔掷出边线球，季莫什丘克拿球后斜传德尼索夫。伊戈尔·名字很长·德尼索夫被俄罗斯媒体称为‘泽尼特的马尔蒂尼’，虽然他是中场。 德尼索夫转身紧趟两步大角度分边给8号前锋波格雷布尼亚克，这位上半时首开纪录的射手是那种强力攻城锤类型，只见他在弧顶前轮开大腿就要打炮，卓杨的妙脚空空适时赶到。 果然是本届联盟杯名声鹊起的狂野中锋，波格雷布尼亚克发现足球不见了之后硬生生灭了自己的炮火引信，只这点收放自如一般人就根本做不到，很多前锋在这种情况下，一脚空气炮轰出去，不是把自己闪了腰就是甩丢了鞋。 长传从卓杨右脚之下呼啸而出，掠空飞行50米后准确落在了帕托身前，仿佛有一根隐形的丝线在牵引着一般。鸭子迈开他的小八字脚，当即把阿纽科夫涮出一个趔趄。标准的边路传中，九爷因扎吉在什罗科夫的干扰下打了飞机。 德尼索夫、季莫什丘克和波格雷布尼亚三人隔空相互对了一下眼神：果然，这小子一来比赛感觉就不一样了，我操！ 此三人是泽尼特今年成绩斐然的最大功臣，也是足球界公认泽尼特最优秀的三名球员。赛季还没结束，三个人都收到了如雪片般飞来的转会意向询问，全来自五大联赛。 只是仅仅一个回合，三个人便同时感觉到ac米兰的中场厚实了许多，跑位变得有条不紊从容起来。由守转攻时更加简洁和清晰，明显突出了效率。 这就是当今第一妖人的实力吗？ 24岁的波格雷布尼亚克是个沉闷而厚积薄发的性子，此刻他内心更加无言。波格雷布尼亚克在本届联盟杯上已经打进了12个进球，仅次于卓杨的16球列在射手榜次席。 他在本场之前的11个进球，全部都是比赛意义上的关键进球，一路连灭法西德诸强，波格雷布尼亚克的破门居功至伟。按理说他和卓杨进球数据差距并不是很大，而且他的数量也足够惊艳，要放在其他年景，大红大紫想必是够了。但正是因为卓杨的存在，媒体上都懒得细数评论他，光环遮蔽下的配角命运。 波格雷布尼亚克在本赛季俄超中打进了32个入球，国家队主教练希丁克说他将成为俄罗斯在今夏欧洲杯上的大杀器，说他具备最顶级中锋的所有素质。他的横空出世，让希丁克果断放弃了俄罗斯效力于西甲塞维利亚的科尔扎科夫。就是如此，业内专业权威人士都对波格雷布尼亚克赞誉有加，但这种称赞就是带不来应有的豪门关注和经济利益。 具备巨星的实力，但依然还是个屌丝，这都怪卓杨，都怪生不逢时。 波格雷布尼亚克身体强悍又不乏灵活，否则刚才他也不会及时收住空气炮。但有些东西就看怎么比了，他身高长出卓杨两厘米，体重却大了13公斤，非要说他比卓杨还要灵活，那就不像人话。 时也运也，波格雷布尼亚克躲过了第一下，并不意味他能躲过第二下。 第四七〇章 卓杨就是个反贼 阿纳托利·季莫什丘克今年29岁，他是乌克兰人，来泽尼特之前一直效力自己国内豪门顿涅茨克矿工。季莫什丘克如今是泽尼特的队长，攻防俱佳的中场后腰枢纽。 季莫什丘克已经荣获过三次乌克兰足球先生，别看放在整个世界足坛这并不是一个显眼的荣誉，但别忘了，乌克兰可是有一个舍甫琴科的。季莫什丘克能在三个赛季当中抢了舍甫琴科的风头，其足球能力和在乌克兰国内的地位就可见一斑了。 季莫什丘克在中场防守时的拦截作用对球队十分重要，而且他的防守风格强硬中不乏聪明。赛前主教练艾德沃卡特把遏制卡卡的任务就交给了他，明着说如果能做到‘兑子’是最佳效果。 ac米兰在没有卓杨的情况下，卡卡的纵深能力是对对手威胁最大的一个关键点，如果能成功遏制住，ac米兰的进攻将失去50%以上的威力。 于是，狡猾的季莫什丘克只用了9分钟便从侧面用膝盖偷袭上了卡卡的膝关节，迫使卡卡一瘸一拐被换下了场。 卡卡这样足坛一等一的人物，要是能很容易就被别人偷袭也站不到如今这么高的台阶上，偷袭他本身就存在极大的竞技风险，非一般的任务。但不得不说季莫什丘克运气很好，因为他是个爱笑的人，爱笑的人总是会有好运气。 季莫什丘克马上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卓杨比他更爱笑，也比他更狡猾。 季莫什丘克拿球准备过渡，卓杨扑上来展开高位压迫反抢。但扑得过于猛烈，动作用老了，而且身侧留下了非常大的空档。季莫什丘克利用卓杨运动惯性的反方向抹球错身，轻松就摆脱开来。正待要衔枚疾走，眼皮子底下却突然冒出一只大长腿，突兀地将足球偷走了。 反方向的空当自然是卓杨故意留下的，季莫什丘克诺大年纪，因为层次和眼界的关系，他从来没在足球上吃过这么鸡贼的亏。 季莫什丘克也不是轻易认怂的人，他翻身便追赶反抢上来，伸出左手去扒卓杨的肩头。卓杨向右侧低头斜走，季莫什丘克这一爪子正扒拉在他脸上，卓杨‘嗷’一声蒙住眼睛就摔了个王八成精。 卓杨是个勇敢的人，他一点都没在地上翻滚耍赖，而是一个咕噜后坐在草皮上，一只手使劲揉着右眼，脸上堆满了苦笑。 “老兄，不至于吧？你这是想把我眼珠子抠出来？” 这么大嗓门喊着说，而且用的还是德语，他根本不是说给近在咫尺的季莫什丘克，而是要让正急跑过来的德国籍名哨默克听个仔细分明。 看着默克高高亮起的黄牌，季莫什丘克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仓促之下抓在卓杨哪里了，只是奇怪事情怎么这么寸，明明是冲着肩膀过去，可卓杨的脑袋恰好矮身歪头凑了上来。季莫什丘克有些理亏，他感觉食指和中指湿漉漉的。 看到计谋成功，卓杨站起身来偷偷往地上啐了两口唾沫，季莫什丘克的手指咸咸的，像没洗干净的香卤凤爪。 卓杨的任意球早已名震天下，虽然这个地点远了些也偏了些，距门34米距边线6米，但泽尼特人丝毫不敢大意。五个人墙在这等距离上的确算得上夸张，往常放上三个甚至两个人就已经很给对手面子了。但今天面对卓杨，却不失为稳妥之举。 门将马拉费耶夫也十分慎重地指挥着人墙站位，他是中央陆军门将阿金费耶夫在俄罗斯国家队里的替补，而阿金费耶夫是卓杨曾经遇到过最难对付的门将之一。 马队和内美人领衔着一众头球高手聚集在大禁区角附近，卓杨和皮尔洛、西多夫凑在一起嘀咕了两句，随即三人分开，皮尔洛站在球侧两米打掩护，西多夫去到人墙边缘搞破坏，卓杨则足足退后了七八米，右脚尖向后在地上磕了磕。 默克先生一声哨响，卓杨小碎步后紧跟着大跨步凶猛助跑，他的长发再次向后飘扬了起来。 最后一步，左脚踏在距离足球72公分∠30°的位置，泽尼特球员耳膜似乎听到了重棰击鼓。卓杨右腿的肌肉已不再随着奔跑抖动，它们全部绷紧凝结在一起像坚固的岩石。 泽尼特人墙瞪大了眼睛看着卓杨的右脚惊天一击，他们左手护胸右手护裆，双腿微曲蓄势待发准备起跳。 来了！跳~ 人墙在腾空中惊奇地发现卓杨努着右腿直接从足球左侧掠了过去，像支箭一样射向了墙的内侧。与此同时，皮尔洛的助跑已经完成。 我操，假的！ 我操！皮尔洛也是任意球绝顶高手，而且他更擅长远距离落叶。 落地快的赶紧第二次起跳，落地慢的呲着牙去看皮尔洛，五个人五种表情五个姿势，生旦净末丑。 皮尔洛不是假的，可他还是虚晃一枪。皮少没有让落叶飘零，而是脚弓直推将球传向了人墙侧面，并不在卓杨插下去的方向。这一侧，西多夫已经侧身等待久矣。 四十米开外的战斧远射，十米之内人缝间短传的神鬼想象，这是西多夫在巅峰时期威震足坛的两大绝活。 右脚抹左脚外脚背弹，西多夫在两名解散人墙仓皇夹击之下把足球贴着他们的脚尖斜拨给了另一侧的卓杨，精细到颠毫。 这下便用不着再去玩什么心眼了，卓杨在弧顶外再次扬起了右腿，俄罗斯国家队副队长阿纽科夫放飞自己舍身堵枪眼，却看见卓杨的右腿有一个明显的节奏迟滞。别说这样使，光看着都觉得十分别扭，一瞬间，飞身而过的阿纽科夫想起了儿时和小伙伴比赛谁能一声令下刹住尿的感觉。 门将马拉费耶夫想起的是上中学起立回答完老师提问，被后边的同学抽走了凳子。 卓杨右脚在空中虚垫步，利用节奏差晃开阿纽科夫的飞堵，紧跟着左脚正脚背豁然飙射，反牛顿也反肖邦的剪刀二踢脚。 反体育精神的假摔，反常规的任意球配合，反科学反人类的射门，卓杨就是个反贼。 足球游龙惊鸿，在低空呈现由下向上和由外向内两道弧线加成，挂角而入时，马拉费耶夫甚至没有任何反应。 第四七一章 演员的自我修养 第79分钟，卓杨登场6分钟之后，ac米兰终于扳回了一分，1:2。 看着冲进球门野蛮推开马拉费耶夫把足球抢进怀里后，往中圈跑去的卓杨，季莫什丘克心中莫名有些凄凉。上半时把卡卡干了下去裁判都没有判罚，禁区内手球裁判也没有判罚，可刚才这个还算正常的拼抢动作怎么就判罚了呢？ 乌克兰在18年前还不是一个国家，只是伟大苏维埃联邦的一部分。乌克兰人季莫什丘克没有好好上过学，他不喜欢看书，自然不知道前苏联著名导演、影视教育家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曾写过一本著作——《演员的自我修养》。 艾德沃卡特也有些凄凉，他算准了ac米兰前75钟里的所有变化。其实这并不叫什么本事，安切洛蒂本身就不是那种能将临场指挥玩出花来的教练类型，差不多的对手都能事先猜到他会打什么牌。想到做不到不稀奇，真正能把ac米兰遏制住的凤毛麟角，今天泽尼特在前73分钟内就干得相当不错。 然而，一切都从第73分钟发生了变化，这也印证了艾德沃卡特最担心的事情，因为在他看来，ac米兰虽然队中无一庸手，但只有卡卡和卓杨才是仅有的不可控之人，尤其是卓杨，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秒钟会在一场正儿八经的比赛中搞出什么妖蛾子来。 重新开球之前，艾德沃卡特做出了换人调整，5号金东进替下20号左边前卫维克托·法祖林。 2005年10月，虽然成功带领韩国队闯进了2006年世界杯决赛圈，但因为在亚洲杯和其他国际a级比赛中平庸的表现，韩国足协解雇了荷兰教头邦弗雷雷的国家队主帅职务。韩国队从1986年就再也没有失手过世界杯决赛圈的门票，从预选赛中出线根本不是可以吹嘘的功劳。 接替邦弗雷雷的就是艾德沃卡特，因为希丁克带领韩国在2002年世界杯上的四强神迹，一段时间内韩国人对荷兰教练有瘾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那时候艾德沃卡特就十分欣赏还在首尔fc并且一点都不出名的金东进，来年世界杯也坚持把他带上增长了一番眼界。因为在德国世界杯上没有达到预期成绩目标，世界杯结束后艾德沃卡特黯然下课，但随即便在圣彼得堡泽尼特走马上任，而且他还将金东进和韩国国家队主力后腰李皓一同带来了泽尼特。 刚来到圣彼得堡的时候，李皓是主力，金东进是边缘，但现在金东进成为了主力轮换，而李皓因为季莫什丘克的加盟沦为了边缘，这场比赛连名都没有报。 韩国如今有十几名球员在欧洲效力，虽然并不都是朴智星，也不都是五大联赛，但也足够令旁边那个庞大的邻居艳羡了。 也许韩国媒体对‘美貌’这个词有什么误解，他们称金东进是‘韩国的卡卡’。如果您列位不知道金东进是什么模样，可以去搜来看看，想必会让大家对自己的颜值重拾起信心。 ‘韩国卡卡’一说还并没有流传到欧洲主流地区，卓杨看不懂也没有兴趣去看韩文报刊，所以他不知道这回事。否则以他现在对卡卡的宠爱，铁定是要在场上发飙的。 金东进上场属于对位换人，艾德沃卡特这么调整很好理解，韩国球员是出了名的能跑，26岁的金东进需要给中场搅合提供新鲜血液。 泽尼特重新开球后，金东进果然很兴奋，他充沛的体能往下刷边时加图索跟起来有些费劲，博内拉上前一起夹防才限制住了他前进的步伐。见到强行内切或下底希望不是很大，金东进把足球回传给了季莫什丘克。 加图索立功了，虽然没能成功把金东进断个干净，但八爷凶猛的脚步压迫逼得韩国人传球十分仓促，准头十足就是力量给得太大。季莫什丘克猝不及防，足球停得距离身体就有些远，如此便给了伺机而动的卓杨闪电上抢的机会。 季莫什丘克又丢球了，他也又一次追身反抢。也许是因为机会来得太突然，卓杨脚底下并不利索，有些磕磕绊绊捣不清步子，在季莫什丘克卓有成效的逼迫下，卓杨勉强护着足球往边路躲去。 到底是卓杨，在如此不易的情况下依然能做出向外拎球的假动作，随即迅速向下抹球，腾云驾雾就要冲过去。吃了一小晃的季莫什丘克再还没来得及重新归位的情况下果断侧向放剪刀铲，但动作刚一做出来他就知道是白费功夫，还是慢了一点点。 突然，卓杨莫名奇妙急刹车重新护球，‘嘎喽’一声立定拉球，季莫什丘克的剪刀铲正好命中目标，他的小腿肚子径直切在了卓杨立足腿的护腿板上。 卓杨就像被砍刀斩断的甘蔗，空中滚动砸在地上还原地弹了两弹，足球软绵绵滚出了边线。 太恶劣了，标准的冲人不冲球。默克主裁判毫不犹豫就两黄变一红，季莫什丘克还没有搞懂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已经变成了与比赛无关的闲人。 围着主裁判脸红脖子粗，艾德沃卡特在场边暴跳如雷，都没有卵用，谁也不可能改变默克先生的判罚。季莫什丘克在失魂落魄中往场边走去，即将离开决赛场地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坐在地上把护腿板取下来又塞进去又取下来不停折腾的卓杨。 到底是自己犯规还是卓杨故意找了一个犯规，季莫什丘克无法确定，但三分钟内两张黄牌离场，你给我说都是无巧不成书？ 一个赛季以后，转会到拜仁慕尼黑的季莫什丘克还对此耿耿于怀，喝酒时向小猪施魏因斯泰格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小猪冷笑一声告诉他：你100%被卓杨阴了，但你应该感到庆幸，因为卓杨要赶时间，否则你绝不会只是两黄变一红那么简单，哼哼！ 其实季莫什丘克一点都不无辜，他上半时弄伤了卡卡的韧带，虽然并不十分严重，但这个韧带轻微挫伤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卡卡因此缺席了北京奥运会，迪甘也未能奔赴中国，巴西队折戟沉沙。 南美洲一只蝴蝶扇动翅膀，两个月后上海下了暴雨。卡卡的膝伤间接改变了他的足球之路，也改变了ac米兰，从而改变了世界足坛的风云变幻。 第四七二章 爱笑的人运气好 卓杨接过因扎吉递来的手，让他把自己从地上拉了起来，再扭头看去时，季莫什丘克的萧索背影刚刚消失在通道入口处。卓杨抿了抿嘴唇，他给自己定下的四部曲中的前两步进行得很顺利。 在街道上奔跑的时候，卓杨就在思索该怎么逆转这场比赛。他估计留给自己的时间不会超过二十分钟，事实也正是如此。如何在这二十分钟的时间里反败为胜，飞奔途中，卓杨定下了四个步骤。 首要之急，就是要在最短时间内打进一球。卓杨救驾赶到，会让ac米兰全队形成气势上的高涨，对手泽尼特会因为提心吊胆成真倍受打击，这会对米兰非常有利。但如果时间稍长没能形成比分上的改变，顶多十分钟，泽尼特并不是什么弱队，他们便会习惯卓杨这个变化因素，气势重新上升，而米兰则有三鼓而竭的危险。所以，要想延续气势上的优势，尽快进球是必须的，时间苦短也容不得再去慢慢往回找。 再者一点，二十分钟内反败为胜何其艰难，泽尼特是本届联盟杯中防守最好的球队，他们的球员在欧洲还名不彰显，但实力却已不再任何强队之下。扮老虎吃猪，俄罗斯人玩得溜着呢！所以，最快捷的取胜之道就是让他们减员，卓杨的第二步骤就是用任何可以用的手段让对手在极短时间内吃牌减员，无所不用其极。 挑上季莫什丘克，是因为他倒霉。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太差，但运气好并不代表从来不倒霉。 日本人山口疆年轻时就是个笑口常开的乐观性子，胖乎乎模样看着就像弥勒佛。1945年8月6日他到广岛出差，结果赶上了美国人的原子弹。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太差，他仅仅受了点轻伤。三天后他赶回到长崎的家中养伤，于是，又邂逅了美国佬的第二颗原子弹。山口疆是人类历史上迄今为止唯一遭受过两次核弹轰炸的人，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太差，今年已经91岁的他还是整天乐呵呵。 . 艾德沃卡特一点都笑不出来，被值场裁判警告了两次后他才按耐住了自己的暴脾气。六旬多的人了，肝火太旺不利于心脑血管健康。 季莫什丘克对于泽尼特的中场十分重要，他下去后必须有人能填补后腰c位的空缺。艾德沃卡特转头看向替补席，让板凳上唯一的专职防守后腰57号伊诺夫准备出场，去替换前锋之一的9号土耳其人法蒂赫·特克。 “那我呢？”耳边传来不解地询问，是中后卫14号挪威人埃里克·哈根。 哈根今年33岁，曾一度是挪威国家队的主力中后卫，他在泽尼特已经效力两个赛季，是当年艾德沃卡特上任之初第一批购入的球员，也算是元老了。 不过，随着泽尼特不断添丁进口补强，年龄偏大的哈根逐渐失去了在队中的主力位置。尤其到了今年，他只是在不重要的联赛场次中打过酱油，联盟杯甚至还没出场过。 已经谈好了，下赛季哈根就会转会英超维冈竞技，他在泽尼特的日子没有几天了。 原本无欲无求的老将，一个月前动了心思，那时候半决赛中首回合4:0大胜勒沃库森的泽尼特基本上确保了进入联盟杯决赛，老哈根职业生涯中还没参加过这么高档次的决赛呢！ 借着三个星期前艾德沃卡特的妻子吕耶娜过生日的机会，埃里克·哈根走了夫人路线。别的球员都是买束花顶多一瓶促销红酒，只有哈根花了四千多欧元买了一部顶级索尼微单。吕耶娜女士是位业余入门级摄影爱好者，正处在热衷烧器材阶段。 哈根的目的只有一个，要在联盟杯决赛上出场。 老男人艾德沃卡特半生纵横欧亚大陆，以铁腕治军著称，在阿贾克斯执教期间就果断赶走了‘边路王’范德梅德，拉伊奥拉因此一直看他不顺眼。执教流浪者的时候，艾德沃卡特又赶走了加斯科因、麦考伊斯特、劳德鲁普等明星刺头，还差点埋没了加图索。 可艾德沃卡特却是个‘宠妻狂魔’，也可以称之为怕老婆，花甲老汉把糟糠发妻惯得都没了个人样。枕头风轻轻吹拂，于是，艾德沃卡特和哈根约定好：如果在联盟杯决赛上处于领先，下半时70分钟后就会给他出场的机会。 比赛现在已经进行到了82分钟，泽尼特2:1领先，完全符合俩人的私下约定。刚才埃里克·哈根都已经站在了场边，准备替换9号特克后加强后防线，这也符合卓杨登场后ac米兰越发咄咄逼人的球场态势。艾德沃卡特顺水推舟完成承诺，要不然不好给老娇妻交代，哈根也没有计较晚了十分钟才出场。 可季莫什丘克的被罚下让一切都变得不可行，不去填补中场后腰就等于把球场拱手让给ac米兰，荷兰足球风格玩得就是中场，放弃中场他们连河南都不一定打得过。262阵型了解一下…… 事有轻重缓急，哈根这里只能先放一放。 “那个……什么，埃里克，你这个回头再说。” 回头再说？比赛还有十分钟不到就结束了，你他妈让我回哪个头？比赛结束赛季也就结束了，我要去英超了跟你毛的关系也不再会有，从哪里再去回个头？ “迪克，我记得咱们说好的。”埃里克·哈根说。要离开的人了，除了想在联盟杯决赛上有个履历，他不会顾及太多东西。 “行了行了，别烦我。”心情很糟的艾德沃卡特不想啰嗦，挥手让哈根走开。 “夫人那里，可是收了我礼物的。”哈根有点不会说话。 “滚蛋！让你他妈的礼物见鬼去吧！”艾德沃卡特彻底怒了。 两个人所处立场不同，视野也有极大差异。哈根认为你不是还有一个换人名额吗？艾德沃卡特却在想着ac米兰有了卓杨，现在加时赛就是不得不考虑的事情，你没见那个永远都在六十多分钟用完三个换人名额的安切洛蒂到这会儿也要握紧最后一个名额吗？ 脾气暴躁的艾德沃卡特轰走了小心眼的埃里克·哈根，一个不识时务不会说话，一个简单粗暴没时间认真解释，两年的师徒顷刻便成为了冤家。 几个月后哈根转会到维冈竞技，当即爆料泽尼特的内部黑幕。 “我们有一名球员认识些官员，在一场欧洲比赛前，我们被告知每人出3000美元给裁判，然后我们会赢！当时我站出来说，这是疯狂的，我们本来就比对手要强！但是所有人都决定付钱。最后我们也赢了。” “俄超联赛中这种情况最少出现过10场！” 他的一把火把泽尼特俱乐部和艾德沃卡特烧得焦头烂额。 第四七三章 西多夫影锋建功 “老西儿，你再往前顶一点，别退得太深，后面全部交给我。”卓杨越俎代庖，直接在场上安排西多夫进行位置变化。 卓杨还在街道上跑路时，米兰首发圣诞树西多夫和卡卡搭档双前腰。卡卡因伤退场后，阵型改为西多夫单前腰双前锋。但实话实说，西多夫并不十分适合踢单前腰，他现在没有了巅峰时期的纵深能力，就连横向覆盖能力也不怎么提精神。 现代前腰绝不是只管进攻那一锤子买卖，中场任何一名球员都要在攻防两端身负要责，哪一点有了缺失都会让球队整体出现问题。ac米兰现在队中有卓杨、卡卡、皮尔洛、西多夫、古尔库夫五个人具备打前腰的技术能力，皮尔洛自然不能轻动。剩下的四人中，能在实力相当的重大比赛中出任单前腰的，实话实说只有卓杨和卡卡，技术能力不代表实力和阵型契合度。 上半时米兰两球落后，西多夫这里的别扭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安切洛蒂用也是他不用也是他，总不可能让古尔库夫上吧，他连名都没报。 73分钟卓杨到来后这10分钟里，西多夫恢复了应有的节奏，卓杨承上启下的帮衬让他大为轻松。但卓杨却不是很舒坦，因为西多夫位置站得太死，也许和体能有关系。攻时卓杨会和他距离太近，并不能将效能最大化，1+1=1.5。 于是，卓杨索性让他再往前去一点，成为因扎吉和帕托身后的影锋。至于中场，不让他操心了，时间也来不及去磨叽，由着自己折腾吧。 “那我要是等下进球了，你可要答应我一件事。”西多夫笑嘻嘻应承下来，他的脸黑红黑红的，米兰原色。 . 泽尼特这边伊诺夫上场换下了特克，艾德沃卡特也和哈根熊完了脸。他气得火冒三丈头顶上都快要见着烟，但内中揪心的担忧仍然越来越浓。 泽尼特开场摆出标准荷兰式的4-3-3，看似中场只有3个人略显单薄，但两个边后卫阿纽科夫和格尔沙科夫助攻幅度极大，防守时也把位置提得很高。再加上两个边锋法祖林和特克上上下下不停歇，说是2-7-1也不为过。 金东进换下法祖林踢正经边前卫，伊诺夫再换下特克，泽尼特现在的阵型成了4-4-1，中场并不吃亏。虽然波格雷布尼亚克一个人在前面孤掌难鸣，但泽尼特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进球，他能起到牵制和反抢作用就行了。波格雷布尼亚克和泽尼特不是ac米兰最大的敌人，时间才是。 . 卓杨在场上什么最能吓唬人？当然是‘卓氏死亡突骑’！ ac米兰进攻未果，德尼索夫拿球后打去前场找波格雷布尼亚克，让他凭借力量生整硬来瞎搅和。但马尔蒂尼和内美人两位老炮实在不给面子，二防一还留不下你也就不用再混了。 内斯塔把球交给回撤接应的卓杨脚下，他随即往外侧抹球闪开金东进后便起了速。猛然间，肩膀出传来一股巨大的撞击力，差点把球带丢了。 波格雷布尼亚克不光是个强悍的攻城锤，还是个积极不惜力的好球员。艾德沃卡特要求进攻从门将开始，防守从中锋起步，荷兰足球的特点。 波格雷布尼亚克一撞之下没能摆平卓杨，他也暗自吃惊，两人的体重差用肉眼清晰可见。卓杨竭力调整好步点后，再行提速，但又被金东进及时阻挡。 这俩人都挺难缠的，摆脱一个上来一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卓杨还就偏偏犯了轴，就要把他俩甩开。三个人裹挟在一起你踢我砍，小动作谁也没少了，转眼就来到了中线。 卓杨并不是瞎鸡ba带，他需要队友跑出最理想的攻击位置，因为良辰苦短没有时间去慢慢按部就班，只能辛苦自己了。到了中线，队友们的位置十分理想了，卓杨也就完成了任务，现在只需要传向最隐秘且危险的那个点。 不过身边这俩也实在太难缠，腿上被踢了好几下，内裤都快被他们扯掉了。 金东进和波格雷布尼亚克没想那么多，他们就是根据战术要求死贴到底，首要原则就是不能让卓杨起高速带球冲起来，否则很可能要用吃牌才能把他停下。这一点，现在就连西萨摩亚人都知道。 卓杨发了狠，他可以不再强行盘带，但必须为自己找出施展致命一传的缝隙。要论起小动作，卓杨根本不是善男信女，各种看似顺其自然的身体对抗，金东进的肋骨都快被顶断了，和波格雷布尼亚克撞在一起，卓杨的脑瓜顶让他吃了一记下巴颏铁蚕豆。 就在默克裁判把哨子含在嘴里要吹还没吹，因为他不知道该吹谁犯规，卓杨穿了金东进的裆。往下疾抹的摆臂动作向后撩了波格雷布尼亚克的阴，疼了他的蛋也隔了卓杨的手。 波格雷布尼亚克是个硬汉，忍住蛋疼由侧后方凶猛放铲，怒气上头他根本就是瞄着卓杨的人。 金东进是个橡皮膏，被穿了裆失了颜面，他也不再在乎犯不犯规，抡起左脚直接踢向卓杨的小腿。 卓杨跳了起来，抢在他俩之前跳了起来，跳起来之前还把足球捅走了。 金东进恶狠狠踢在了倒地的波格雷布尼亚克左腿膝关节上，沉重的阻力把他整个身体都反弹而起。落地和波格雷布尼亚克砸成一团时，卓杨已经带着球扬长而去。 从三人最开始的纠缠，到分出清晰胜负，其实过程非常短，一转眼的功夫。卓杨带球破困而出时，伊诺夫和兹里亚诺夫已经赶过来准备助拳了，因为断掉卓杨是这种情况下效率最高的防守。 所以，阵型前插散开的ac米兰面前的防线更加松懈。 卓杨的正脚背抽传从两个诺夫狭窄的人缝中激穿而过，随即他被2倍诺夫的正面关门撞得四仰八叉。足球聪明地从双方人马的人腿间隙巡航划过，连根腿毛都没有蹭到，平稳抵达了所有人的身后，除了门将马拉费耶夫，还有老西儿多夫。 从防线肋部空缺偷偷闪出身来的西多夫侧身左脚拎住足球，紧跟着便起右脚平推球门远角，一声轻笑过后，足球被球网紧紧拥抱在怀里。 全场第87分钟，2:2。 第四七四章 绝对不踢加时赛 球进了，三个人躺在地上。 卓杨被皮尔洛拉了起来，他没有一点事。金东进自己爬了起来，他也没事。波格雷布尼亚克起不来，他有事，强力中锋被自家队友踢伤了左腿膝关节半月板。 手舞足蹈的西多夫冲过来把卓杨抱住，他油光黑亮的大脑门上全是油水星子，像卖肉个体户的皮围裙。 “哎，对了，老西儿。”咧开嘴正乐呵呵的卓杨想起了什么。“你刚才说要是进了球，我就得答应你一件事，什么事说来听听。” “回头再说回头再说，记着你必须得答应。”西多夫说：“我操，我这嘴跟开过光。” 他们聚在一起乐得跟王八蛋似的，波格雷布尼亚克一瘸一拐站了起来，然后便冲着场边做出了换人的手势。艾德沃卡特气得都想把替补棚子拆了：真被人家扳平了！还他妈又伤了一个！ 他怒气冲冲拿眼睛去替补席找埃里克·哈根，意思：看吧，幸亏没拿你把换人名额用完，你个蠢货！ 哈根同样阴沉着脸回瞪了他，意思：要是换我上去根本不会丢这个球，傻逼！ 今天铁定是没有希望了，哈根越想越气，索性站起身来径直回去了更衣室，他很心疼白花出去的那四千多欧元，以及精挑细选礼物时的精心，他给自己老婆买衣服都没这么上心过。 艾德沃卡特用7号阿根廷前锋阿列杭德罗·多明戈斯换下了波格雷布尼亚克，他哭丧着脸走出了场地，蛋蛋还在隐隐作疼。 赛后经诊断，波格雷布尼亚克的右膝半月板不是很严重，挫伤而已，属于可大可小的概念，关键是理疗保养。俄罗斯国家队主教练希丁克再三斟酌之后，仍然带着波格雷布尼亚克去了欧洲杯。 希丁克的意思：你就在国家队里养着，只要能赶上最后一场小组赛，你这个人儿就算没白来。可心急如焚的波格雷布尼亚克没有耐得住性子，就在距离欧洲杯开幕还有两天、距离俄罗斯队首场比赛还有五天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已无大碍强行参加了队内训练，结果又一次被队友狠狠顶到了同一部位。 这一下，波格雷布尼亚克从国家队驻地直接回了家。顶伤他的那个人，是德甲马迪堡7号球员尤里·日尔科夫，酒神指天发誓说他不是故意的。 . 把比分扳平，这自然是卓杨计划中的第三个步骤，现在也已顺利达成了。 ac米兰球员热热闹闹团在一起庆祝，卓杨跟马尔蒂尼说：“马队，咱们得再进一个球，不能踢加时赛。”一瞬间，所有队友都安静了下来。 都是机灵人，大家全明白卓杨话里没有明说的意思，这些其实正是队友们最担心的事情，也是到了这会儿泽尼特主教练艾德沃卡特最大的依仗。 卓杨的体能！ 在街道上奔跑了近乎9公里，其实并不是一个夸张的距离。如今站在超市门口随便扔一块砖头，都能砸到三个没事能跑半马的宅男，何况9公里。职业球员场均跑动超过9公里更是大有人在，尤其在攻守全面的中场球员里，9公里是个很稀松平常的数据。噢，对了，卓杨其实是8.764公里。 但卓杨跑这8.764公里只用了24分半，就非常了不起了。解放军五公里武装越野的及格线是23分钟，对比了解一下。而且卓杨在这之前的一个星期并没有得到充分休息，熬夜守灵又颠簸赶路。若不是从法兰克福的红色钢琴边到奔跑之前一直都在内中调息，别说跑完了参加比赛，他连8.764都很难坚持下来。 废话无需多说，卓杨的态度表明他清楚认识到自己没有加时赛半个小时的体能。卓杨计划的第四个步骤：绝对不能踢加时赛。 也甭说卓杨，你以为40岁的马尔蒂尼就能有充沛体能踢加时赛了？ac米兰场上能活蹦乱跳踢完加时赛的恐怕只有帕托一个。可人家泽尼特全队没有丝毫问题，俄罗斯足球本身就是能抢能跑类型，再加上喜欢把人当骡子训练的荷兰教练，平均年轻好几岁的泽尼特能在加时赛把ac米兰跑吐血。 马尔蒂尼走过去和安切洛蒂咬耳朵，把卓杨和全队的意见告诉了他。安胖是顶级教头，他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安切洛蒂怒了努嘴，这会儿实在想抽上半根雪茄。 令旗一挥，安切洛蒂果断用布罗基换下了因扎吉，反正他已经跑不动了。九爷今天几乎没什么表现，别说正在漫漫花期，就算正常情况下他能拼到这个时间段也是个奇迹。 别以为用中场换下前锋就是为了保守，ac米兰的战术重心永远都是在中场，让生力军布罗基上去增强中场对泽尼特的压迫，再让两个边后卫法老和博内拉位置前提，安切洛蒂要让最后这点时间里的足球争夺全部发生在中线。 艾德沃卡特也是这个战术意图，他必须让球队撑过最后这几分钟将战局顺利拖进加时赛。但荷兰足球的防守阵型从来都不是龟缩四十米线筑起坚固堤坝，而是努力将双方阵型压扁，高位对高位。 于是，双方除门将之外其余十九名球员几乎全部挤压在中线前边这十来米宽的区域内，摩肩接踵，绞杀与反绞杀。 除去俄罗斯人，全世界都希望ac米兰最后能赢得胜利，但全世界也都知道老迈的米兰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加时赛里绝讨不下好。 各大电视台现场直播的解说嘉宾都在替ac米兰担忧tv5的解说员刘建宏说到：大家别忘了前不久米兰德比，ac米兰在最后20分钟里打进了五个球，咱们卓杨进了四个。 好嘴！ 突然之间，一切都尘埃落定。 光头布罗基在中圈前面一抢二玩得就是疯狂对脚，逼得克里扎纳克大脚把足球开去了前场，不是打反击，纯粹解围而已。摸着天卡拉奇在门前拿到球，队长马尔蒂尼回到禁区勾了勾手。 阿根廷前锋多明戈斯前来反抢，马队把足球往边路带去，ac米兰队友纷纷回身接应。大禁区角外面一点，马尔蒂尼突然起右脚长传，足球直袭前场边路。 与此同时，卓杨脱缰而出，沿着边线像一道闪电劈向前场，嘴里大喝一声！ “鸭~子——” 第四七五章 一人直播六小时 一个最老的，一个最骚的，一个最嫩的。 ac米兰三个男人三脚触球让今晚曼彻斯特的夜空变成了红黑色。 马尔蒂尼标志性的长传划破苍穹，卓杨踩着边线狂飙冲开迷雾，中路帕托红掌拨清波。 卓杨身边紧紧跟随着的是德尼索夫，他在俄罗斯国家队是酒神日尔科夫的铁杆替补，可想而知速度也是其绝活。卓杨和德尼索夫跑得追风逐电并不稀奇，紧挨着边线和他俩并驾齐驱一起往下追风的边裁同样在速度上不落下风，就令人很刮目相看了。 三个人像三马驾辕，跑得烟尘滚滚。 听到卓杨那一声召唤，帕托想都没想就开始往下撒野，他身边同样有人，不过阿纽科夫是在鸭子的左侧。场上相距30米分成两队并排跑着在最前面的五个人，从右往左依次是边裁、卓杨、德尼索夫，帕托和阿纽科夫。 剩下的不分阵营也都在一起往下狂追，城市球场看台上的观众感受到了强烈的推背感。 三十米线已至，足球也已经坠落下来，马尔蒂尼这脚球给得好大，卓杨险些没能赶上。几乎是贴着他头皮落在了身前，卓杨不待足球落地，出右脚脚弓直接凌空横向推传。 德尼索夫还能怎样？能让卓杨不随心所欲把球带到禁区就算大本事了，这个球看似离着他也很近，但传跑计算如此精确谁来也只能干瞪眼。 足球低空巡航平飞到中路，帕托也和阿纽科夫冲到了弧顶。阿纽科夫被帕托隔在外侧，但他并不担心，只要你敢停球调整，我就能把你铲得连你妈也认不出你。 帕托根本不停球，鸭子可是巴西鸭子。同样出右脚脚弓，帕托在弧顶直接凌空推射。阿纽科夫想不到，马拉费耶夫也没有想到。足球略微划出一道弧线后径直林燕归巢。 就是如此简单！ 意大利足球反击精华和个人巅峰技术完美结合，简洁明快的背后是足球繁华集大成的沉淀。老子曰：大道至简！ . 比赛结束了，最后时刻为球队建立奇功的帕托被卓杨架在肩头，这孩子又在哭了。 终场哨声一响，本届联盟杯的黑马圣彼得堡泽尼特就像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因为电视转播镜头根本没想着还要找一找他们，所有人所有镜头的追踪都在ac米兰身上，泽尼特瞬间被世界遗忘。 联盟杯的冠军在ac米兰7座冠军杯面前，并没有多么显眼，但今夜，ac米兰成为了第四支欧洲大满贯球队，冠军杯、优胜者杯、联盟杯，今夜是一场史诗般的胜利。 联盟杯的影响力距离欧冠算得上遥远，但07-08赛季这场联盟杯决赛却成为了足球历史上的经典，因为它集齐了几乎所有足球元素，因为一个奔跑后逆转的男人，这场比赛被永载史册。 这个男人在这个夜晚完美演绎了现代足球所需的所有闪光元素，足球运动应该为此感到荣幸。但正如他的兄弟小猪所说的那样：骚货就是骚货，他一个人就把冠军杯和欧洲杯的风头全夺走了。 的确如此，人们多年后再来回顾2008年夏天的欧洲时，只有那个在街道上纵情奔跑的男人，成为了永恒的画面。 2008年的5月，根本没有欧洲联盟杯决赛的直播，只有卓杨一个人的全球直播，而且长达六个小时。从法兰克福机场里的红色钢琴开始，到曼彻斯特城市球场飘满了红色的纸屑和彩带。 六个小时当中，全世界的目光都在追随着卓杨的身影，无论他是不是足球迷。 六个小时里，古典钢琴与现代足球完美衔接，黑白相间的琴键和黑白相间的足球，看起来就像天生一对。 从这一天起，弹钢琴的文艺青年都喜欢在业余时间去踢踢足球，哪怕很多人连停球都很寒碜；从这一天起，无数足球少年闲暇时聊天嘴里脱口而出肖邦，有牛逼的还知道勋伯格。从这一天起，街跑一族不光着膀子会被同行耻笑，有没有腹肌和马甲线不重要，赤裸精神是一种信仰。 这个夜晚，卓杨征服的不是泽尼特，不是曼彻斯特，而是整个星球。 “鸭子，别哭了。”卓杨对帕托说：“到了北京，我请你吃全聚德。” “好呀好呀！全聚德是啥？” . . 对于ac米兰来说，07-08赛季结束了，球队在第二天下午乘坐包机返回了米兰。当然，那场功德圆满的曼彻斯特巴士司机大罢工在昨晚比赛结束后就烟消云散，人们该干嘛还干嘛。 本来中午就要返回的，可为了等卓杨，ac米兰推迟了两个小时才去机场，因为卓杨睡得石沉大海，他们也没去叫醒他。 回到米兰，自然也还是要花车游行的，大满贯了，必须显摆显摆，邻居国际米兰一个破意甲冠军前几天也游了街呢。 这个赛季，意甲三强如同上赛季的缩水翻版。国际米兰蝉联意甲冠军，只不过远不如上赛季赢得那么荡气回肠，最后阶段心惊胆战而且猥琐。罗马也蝉联了足协杯冠军，他们也没能再现上赛季6:2狂胜国际米兰的豪情。 从这个赛季开始，意大利足协杯决赛更改了赛制，不再采用两回合主客场制，而是随大流一场定胜负。罗马在决赛中2:1艰难战胜国际米兰。他们两家连续四年在足协杯决赛中会师，想想也是挺无趣的。 ac米兰依旧国内两手空空，墙内开花墙外香，欧洲冠军拿了回来，只不过欧冠变成了欧联。 但这个赛季卓杨个人赚了，意甲和联盟杯双料最佳球员，两个最佳射手，两个助攻王。本届联盟杯上，卓杨打进17球助攻10次。 整个赛季下来，ac米兰收获了世俱杯冠军、欧洲超级杯冠军、联盟杯冠军和联赛亚军，这个成绩即便放在米兰王朝时期都能算得上优异，俱乐部每个人都喜气洋洋。 卓杨在他参加的所有正式比赛中，打进71球助攻31次。如同那两年笼罩在德甲天空的恶魔，米兰上空的妖，才是他最正确的姿态。 最重要的是，卓杨和ac米兰重返了下赛季欧洲冠军杯，他们以联赛亚军的身份直接进入到了欧冠正赛当中，罗马和尤文图斯还要经过一轮资格赛。下赛季意甲参加联盟杯的球队……，不说了，那与咱们无关。 本赛季整个欧洲还有一场收官战，冠军杯的决赛将要上演曼联和切尔西的英超内战，卓杨也从米兰飞去了莫斯科，他的两位兄弟姥爷默特萨克和刀疤里贝里要在卢日尼基体育场展开针锋相对。 第四七六章 卢日尼基的贵宾 “老宋……咱们……”‘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是不是……太他妈残忍了。” ‘哒哒哒，哒哒哒哒’ 法式军用as565黑豹直升机的轰鸣中，卓杨被安全带紧紧联系在机舱内的挂钩上，他半个身子探出机舱门，一边用手中的m16自动步枪不断点射，一边大声和里格贝特·宋喊着说话。老宋就在他隔壁，从另一侧的舱门往下开火。 直升机的下方，是四散奔逃的野猪群。暑假到了，卓杨被老宋拉着来到他的国家喀麦隆，俩人一起到中部非洲大草原打猎。 ac米兰放假后，卓杨去了莫斯科，现场观看冠军杯决赛，当然，主要是为了看两位兄弟默姥爷和刀疤里贝里的六剑客‘内讧’。 其实一开始，卓杨是打算直接回国陪妈妈的，但妈妈说不用陪了，让他在欧洲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杨虹是个坚强的女人，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她没有走出失去母亲的悲痛，但已不再茫然失措和慌张，她在悲伤中恢复了往日的果断和强势。 二十一世纪，丧事新办，没有过去那么多繁琐的程序和讲究，姥姥已经入土为安，杨虹和丈夫卓彤彤返回了西安，学校还没有放假，他们还有工作。 卓杨即便回去西安，也不可能陪着妈妈去上班。而且成都舅舅家的事情也有了满意结果，没什么可操心的了。 姥姥家在成都的郊区，城市扩建的脚步来临了。小村落和周边地区将成为四川国家级高新开发区的一部分，小村落以后会变成高楼林立的钢筋丛林。 小村落不临主干道也没有门面房，都是祖辈留下来的宅基地。姥姥家和居民也没有狮子大张口，但面对拆迁谁都想多要一点利益。拆迁方也没有故意去克扣居民，但资金自然能省一点还是省一点。双方分歧是免不了的，没有到强拆和抗拆的地步，吵架拍桌子撂狠话倒是有好几回。 姥姥去世前，双方正在扯皮，矛盾会不会激化谁也说不准。 姥姥去世，卓杨千里奔丧，引来了国内外众多媒体云集小村落。他效力过的两家俱乐部都有高层专程前来吊唁，他代言的品牌也都委派专人过来安慰。 国内媒体已经不局限于体育和足球，只要是一线媒体几乎全部抵达成都郊外。中国足协委派四川省足协一干领导前去吊唁，国家体育总局干脆派了专员过来。 如此影响力，四川和成都方面也闻风而动，多个部门以官方身份送来花圈并安慰家属。国内外媒体详加报道，自然也不会遗漏正在进行的拆迁工作。 开发区拆迁办接到了最上面的指示，马上重新调整了计划，在拆迁补偿方面做出了重大让步，足以令居民满意。而且更为重要一点，拆迁办将户口登记日期明文写进了条款。 拆迁补偿中，都是按照面积和户口人数来综合计算，一般户口迁入在动议之初就会冻结，迁出或销户则随意，户口登记日期基本上以签约日为准。如果按照常规，姥姥已经不在了，不能再算作拆迁人口。这样虽然符合法律，但确实不近人情，卓杨一家很难接受。并不是想占国家便宜，只是无法从心理上接受别人对刚刚逝去亲人的怠慢。 拆迁办的最新规定中，将户口登记日定格在了4月25日。那一天，姥姥还在。这样明文写进条文，既照顾到了卓杨家人的情绪，也堵住了其他人的嘴。 卓杨在米兰放了假，舅舅和姥爷也正在搬家，舅舅这几年做火锅店赚了一些钱，在市区早都买好房子了，不缺住处，没什么好担心的。 如此，卓杨便按照原计划去了莫斯科，不光是为兄弟现场加油，也是他代言的商业品牌活动的一部分。 四天前‘奔跑吧，卓杨’实在太风骚了，他的到来夺尽眼球，抢尽了欧冠决赛的风头。前去两家阵营探班时，别说姥爷和刀疤，更别说c罗和鲁尼，就连弗爵爷看他的眼神都是酸溜溜的。 “娘希匹，你为什么不说看好曼联？” 媒体采访时，卓杨只能公式化地说一些废话：曼联和切尔西都是很秀有的球队，谁能获得冠军要看谁更能发挥出自己的特点，我觉得比赛会五五开。 你让他还能怎么说？两家都有兄弟，切尔西还有个巴拉克，曼联有弗爵，卓杨才不去得罪人呢。爵爷假装气势汹汹责问他，怎么看都有点娇嗲的感觉。 于是，此后在面对媒体‘谁才是曼联队中最大的天才’提问时，什么姥爷c罗鲁尼特维斯，统统靠边站。 “曼联历史上最伟大的天才，只能是弗格森爵爷，爵爷才是天纵奇才，天才中的上帝。”爵爷听到这话时，害羞的样子被很多人看到了。 至于‘谁才是如今米兰队中最大的天才’。——“马尔蒂尼！” 小样，还想给我挖坑？真是想瞎了你的心。 不过，卓杨不会永远都是打官腔讲废话，面对《踢球者》采访时总算流露出了一点心声。 “无论曼联还是切尔西，或者我的兄弟默特萨克和里贝里，我希望你们要抓住机会，难得的机会。因为，下赛季ac米兰就回来了，我就回来了。” 莫斯科的蒙蒙细雨中，卓杨被当做贵宾请上了卢日尼基体育场的vip坐席，陪坐在他左右的是俄罗斯国家队队长安德烈·阿尔沙文和主力左边锋尤里·日尔科夫。沙皇和酒神如今是俄罗斯国家队的栋梁，英格兰就是预选赛中被他俩联手发飙淘汰的。 距离他们仨三四排的样子，是当今俄罗斯名义上的老二、实际上的老大、政府总理普京。刚才普老大进入看台时，全场起立欢迎，他还专门和距离过道不远的卓杨握了握手。酒神说，普man是他的偶像。 也许是四天前联盟杯的决赛夺走了所有精彩，贵为欧冠，这场比赛却乏善可陈。双方都谨慎有余而豪情不足，激烈有余精彩不足。稍微抢眼一点的球员也就是c罗了，他头球攻破了切尔西的大门，随后兰帕德扳平比分。两队120分钟里战成1:1平。 姥爷和刀疤都首发出场，也都在加时赛上半场快结束时因为体能原因分别被维迪奇和阿内尔卡换下。第116分钟，魔兽德罗巴煽维迪奇耳光子被红牌罚下，差点引发巴拉克和特维斯斗殴，这倒也算得上是比赛中不多见的看点。 点球大战一直罚到第7轮才分出胜负，c罗罚失，切尔西特里和阿内尔卡也罚失，曼联举起了球队历史上的第三座欧冠大耳朵杯。 结束哨声响起，c罗在中圈里哭成了泪人，刀疤里贝里在场边哭得丑不忍睹。 第四七七章 意大利比惨德国 ‘哒哒，哒哒哒哒’ 直升机太颠簸，下面的野猪群四处乱窜，时不时还被灌木或者草丛遮挡，想要命中挺不容易。不过，即便如此，猎手卓杨和老宋还是击毙了十几只。 “老宋啊，这要让外界看见，不太好吧！”卓杨说话的时候枪就没停。“我可是联合国儿童亲善大使。” “多稀罕呐！老子还是正经的联合国动物保护大使呢！” “哈哈哈哈哈……” ‘哒哒哒，哒哒哒’ 也就是不会飞，否则底下这百十头青面獠牙的非洲野生八戒饶不了他俩。 . 冠军杯决赛结束后，卓杨恭喜了恭喜姥爷默特萨克，安慰了安慰刀疤里贝里，彼此便分道扬镳了。 胜负已分，就意味着欧洲07-08赛季全部结束，接下来足球将来到欧洲杯的时间。还有半个来月时间就要捉对厮杀，差不多有头有脸的都赶去了国家队报道。卓杨也没闲着，跟着商业团队挨家挨户给各品牌跑腿，也叫出台。 从欧洲到北美，再从南美返回欧洲，这一趟下来，欧洲杯也就开始了。在欧洲人眼里，欧洲杯要比世界杯更加隆重，除非世界杯在欧洲举行。所以球迷热情高涨，空气中水分子似乎都在排列4-4-2。 卓杨躲进汉诺威音乐大学里踏踏实实搞研究和教学，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可没清静多久，学校也放暑假了，他正要收拾回国的行囊，喀麦隆‘金毛狮王’里格贝特·宋打来电话邀约狩猎。 老宋自从那年在半岛上和渣叔克洛普恶斗之后，就离开了马迪堡，04-05赛季结束，他在夏天自由转会去了土耳其豪门加拉塔萨雷。三个赛季以来，老宋是加拉塔萨雷的后防核心，也是土耳其联赛里的大牌名角，两次随队获得土超冠军。 这三年里，老宋没少了和卓杨来往，尤其是在他转会米兰之后，只要有个由头老宋就会过来聚一聚。别人回非洲参加国家队比赛都是从巴黎转机，只有老宋次次从米兰转。 听到老宋的召唤，卓杨觉得主意很不错，再没有比跑去非洲更能躲清静的地方了。 卓杨不光是躲欧洲杯的清静，主要还是他国家队选择一事被媒体捕捉到了，记者们个个都像是孙猴儿变的，无所不能神通广大，很多就连卓杨自己都不知道的内幕也被他们挖掘。 德国和意大利都在争取卓杨加盟已经不是秘密，两支球队在欧洲杯上的表现也大相径庭。卓杨‘逃离’欧洲的时候，小组赛已经战罢两轮，德国一胜一负，意大利一负一平。 首场小组赛中，意大利在瑞士伯尔尼范可多夫体育场令人大跌眼镜地0:3惨败给荷兰，世界冠军的体面扔到了爪哇国。范尼斯特尔鲁伊、斯内德上半时建功，范布隆克霍斯特在第80分钟补上了一记杀猪刀，荷兰赢得都有些闲庭信步。 意大利本届比赛前兆头就不好，开赛前不到一个星期，队长卡纳瓦罗在训练中与娇娇基耶利尼拼抢，造成脚踝韧带撕裂，直接退赛了，多纳多尼紧急征召甘贝里尼入替。 卡纳瓦罗作为国家队随行人员在替补席上目睹了意大利被荷兰三屠，现场镜头多次对准了他，赛后许多媒体分析惨败原因时，都说因为缺少一人，但没说缺卡纳瓦罗，而是缺卓杨。 意大利的败因不在于后防线，而是中前场攻击的孱弱，体系非常混乱，无法给荷兰造成实质性威胁。究其原因还是状态太差，本赛季德甲最佳射手托尼、意甲射手亚军皮耶罗、被寄予厚望的卡萨诺，包括二哥蒙托利沃在内，中前场集体梦游，不输才怪。 次战中，意大利又和罗马尼亚1:1战平，情况根本没什么改善，意大利最大的功臣是门将布冯，他全场高接低挡忙得屁股冒烟，还在最后阶段扑出了穆图的点球。 意大利面临着小组赛便铩羽而归的危险，他们最后一场必须力拼比他们还衰的法国，意法荷罗，这可真是一个死亡之组。 法国首轮0:0战平罗马尼亚，次轮得理不饶人，直接输给荷兰一个1:4，遭遇了50年来大赛中最大比分失利，也不知道里贝里偷着哭没有。如此一来，世界杯冠亚军意大利和法国必须在最后一轮死磕，打平都得滚蛋回家。 德国要比意大利好一些，但也没好到哪去。首战波多尔斯基梅开二度战胜了波兰，表现中规中矩，波兰也不是啥强队。第二战在奥地利克拉根福特的沃尔特湖球场，德国1:2输给了克罗地亚。 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在全场补时阶段，报复性恶意飞铲莫德里奇，被直接罚下，这也是本届欧洲杯的第一张红牌。小猪也是昏了头了，明明是拉基蒂奇踢了他，却去搞人家莫德里奇。说白了，输不起。 这一下，德国必须在最后一轮干掉东道主奥地利，才能确保出线。本届欧洲杯是由瑞士和奥地利联合主办。 六剑客除去卓杨，相比起两年前五位兄弟在世界杯上光彩照人，这届欧洲杯上五个人前两轮却都表现一般，就连屠夫德容在两连大胜的荷兰队里也是中规中矩，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反而两轮下来，都有了红黄牌加身。 然而，这些都与我何干？干嘛有个风吹草动你们媒体全都跑到我跟前来问看法？ 我能有什么看法？我能说德国队有了我就能就能跟克罗地亚打群架吗？我能说意大利有了我就能把荷兰彪子的腿统统踢断吗？我这么想可能这么说吗？ 让我说说对勒夫和多纳多尼帅位的看法，我说你娘个茄子！ 到了雅德温和老宋汇合后，老宋直接拉着卓杨去了喀麦隆、乍得、中非共和国交界的中非大草原深处，彻底躲开了足球的纷纷扰扰，这里连电都没有。 便宜侄子亚历山大·小宋没来，小宋去年初转会阿森纳后，被租借到查尔顿打了半年主力后腰，这个赛季他返回阿森纳打中后卫。虽然不是主力，比赛也没踢多少，但小宋却在伦敦交了不少朋友。 范佩西那里是卓杨给打过招呼的，纳斯里是几年前在法国巴斯蒂亚少年梯队里的老相识，但小宋能和法布雷加斯混成哥儿们就很有手腕了。当年冠军杯半决赛，马迪堡淘汰了阿森纳，比赛中法布雷加斯竟然伸手去卡卓杨的脖子，结果被气不过的小宋堵在卫生间里一通胖揍。 如今俩人处得还不错，所以这个世界上的事情真得很奇妙。范佩西、小法、小宋、纳斯里，如今被称作‘北伦敦四君子’，那三位都去参加欧洲杯了，小宋也跟着到处赶场子凑着闹。 当然了，几年后他们又成了‘忠义四君子’。 第四七八章 老宋的辽阔草原 草原的辽阔和大海之宽广并不是一个概念，草原更给人一种生机和豪迈的感觉，海的中央却会给人寂寞和恐惧，因为你并不知道身处何方。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要我说，男人喜欢草原，女人更喜欢大海。 舒缓的草原坡地上，七八顶黄绿相间的军用大帐篷散落在四周，远处是由十几辆悍马h-2和三辆丰田商务组成的车队，黑豹陆军直升机静静停在坡顶，周围是荷枪实弹的班图族士兵，他们和柴油发电机的‘隆隆’声吓走了附近的飞禽走兽。 帐篷边的主餐桌旁，卓杨和老宋、穆松格中校在一起推杯换盏，正在大快朵颐。餐桌上煎炒烹炸的不光是野猪肉，角马斑马羚羊雄鹿，都是一些在欧洲绝对吃不上也不能吃的肉。卓杨没有提‘保护动物’这个茬，入乡不知道随俗的人脑子都有问题。老宋说了：狮子能吃，我金毛狮王就能吃。 马法尼·穆松格中校今年36岁，班图族人。这哥儿们十几年前还去过中国，在石家庄陆军学院国际系留学两年，不过到头来除了‘立正’‘到’，也没学会几句中文。 千万别小看了非洲的中校，卡扎菲也不过是个上校。穆松格手底下有一个正规甲种团的陆军，除了没有战术导弹，现代陆军的什么装备都不缺。 这个团相当于穆松格的私人武装，他的军队在喀麦隆200多个民族中代表着西北班图族的利益，也是西北班图族在养着他的军队。一千多士兵全部来自班图族，忠诚而且悍勇。 老宋就是班图族人，他和穆格松中校是铁哥们儿，他俩认识那会儿穆松格才十几个人七八条枪。 喀麦隆曾经是资深法国殖民地，后来又被大英帝国祸祸了一段时间，现在国家的官方语言都是法语和英语，老宋和穆松格中校从小说得就是法语。时至今日，法国依然在喀麦隆最具影响力，不少人都像老宋和小宋叔侄俩一样，拥有法国喀麦隆双重国籍。不过，世界上的大国如今全在非洲伸手，喀麦隆这里也不例外。 穆松格既然都能去中国学习军事指挥，你猜猜西北班图族背后是哪个国家在伸手？打个猎而已，没必要把军队全拉出来，否则看到那些96式主战坦克和92轮式步战车，以及飞弩6单兵肩扛式导弹，就什么都明白了。当然，这些都是外贸型，在这里不叫这个名字。 老宋把穆松格叫上陪着卓杨一起打猎，都是应有之举，中校的中国情结也让他对卓杨十分热情，当然了，最主要还是卓杨的巨星身份和老宋的私人关系。 打猎地点在喀麦隆、乍得和中非三国交界的地方，非洲很多国家之间国境线并不清楚，草原戈壁沙漠大致划分一下得了，多一点少一点现在还没有人计较。所以说大家现在所处的地点到底是哪个国家，就连穆松格也说不清楚。 喀麦隆还好，是中部非洲的经济强国，国内局势也很稳定，但乍得和中非就不同了，国内多如牛毛的部族整天打来打去，热闹得很。而且据说中非共和国现在还有部落保持着吃掉俘虏的优良传统，都他妈什么年代了你敢信？为了保证卓杨的安全，穆松格中校此次带上了一个快反连。 有酒有肉，可以无诗，但岂能没有美女？老宋约来的五六名绝色黑美人儿个个能歌善舞，前挺后撅盘靓条顺，正可谓是莺歌燕舞花红酒绿。 喀麦隆靠近赤道，在这已入盛夏的六月，大草原的傍晚却也不显闷热，凉风习习天高地阔，自有一番豪迈的清爽。 边吃边喝边聊，自然还是会聊到足球。“意大利很怂，德国也没戏。”老宋说。 欧洲杯小组赛已经结束，开始了淘汰赛的火拼。意大利在最后一场小组赛中2:0战胜了法国，二哥蒙托利沃立功了。蒙二先是在上半时突破造成阿比达尔禁区内犯规，皮尔洛点球一蹴而就，下半时又用一脚射门造成了亨利的乌龙。 刀疤里贝里开场第七分钟去抢赞布罗塔，却扭伤了自己的小腿和踝关节，被抬了下去，法国队被迫换上了纳斯里。今年真不是刀疤的好年份，他在英超和国家队都颇为坎坷。 比刀疤还悲催的是纳斯里，法国队比分落后以后，多梅内克又用布姆松换下了他，纳斯里替补上场又被替补换下，出场16分钟。 意大利凭借这场胜利勉强进入了淘汰赛，而世界亚军法国三战仅积一分黯然回家。 意大利胜得相当艰难，全场七人吃到黄牌，皮尔洛、加图索、蒙二哥三人将缺席同西班牙的1/4比赛。 于是，意大利被西班牙4:2淘汰，两队120分钟战成0:0，点球大战圣卡西完胜布冯。因为卓杨自带‘看穿点球’属性，意大利媒体纷纷说‘有了卓杨如何如何’，无趣得很。 德国倒是有点时来运转的意思，他们在最后一场小组赛中1:0战胜了东道主奥地利，关键时候还是巴拉克挺身而出，他打进了本届欧洲杯第一个直接任意球。 在他进球之前，勒夫和奥地利主教练希克斯贝格不知道为什么在场边吵了起来，俩人脸红脖子粗像两只斗鸡，勒夫斯文型男的人设全糟践了，主裁判冈萨雷斯毫不客气把他俩全都罚上了看台。 媒体上说，勒夫压力太大，贝肯鲍尔对他有了些看法。两年了，阵容依旧延续克林斯曼时代的人选，挖掘新鲜血液方面没有功效。 但德国队在接下来的淘汰赛中恢复了元气，虽然主帅勒夫不能现场指挥，但助理教练弗里克在他遥控之下，领队比埃尔霍夫亲自在场边压阵，还是相当稳定军心。德国队4:2淘汰了状态不错的葡萄牙。此役马迪堡系球员居功至伟，解禁复出的小猪施魏因斯泰格一射两传，先后助攻喷子戈麦斯和脸哥赫迪拉进球，克洛泽打进了另一球。 顶替扬森出任右边后卫的韦斯特曼全场锁死了c罗，英超新人王几无表现。姥爷默特萨克则把努诺·戈麦斯关进了牢笼，赛后拉丁帅哥宣布退出国家队。与他一起离开的，还有已经执教了葡萄牙五年的巴西老帅斯科拉里。 德国队在半决赛的对手将是黑马土耳其，另一匹黑马俄罗斯要去碰西班牙。 . . “卓杨，我看你不如来我们喀麦隆，一句话的事儿。”老宋说。 “这主意不错，国家队里我们班图族的人最多，卓杨你来了也算我们班图族的人。”穆松格中校接话茬。 “喝酒喝酒，把嘴堵上。”卓杨一脸无奈：“你们俩就别瞎鸡ba给我添乱了。” “啊嘎嘎嘎~~~~”两个班图族老男人笑得差点仰过去。 第四七九章 海洋之茹毛饮血 “卓杨，我看上西班牙了，踢得真他妈好看。”见面第一句话，海洋就在说欧洲杯。 “我操，你不是意大利的铁杆粉吗？你不要你的意大利了？”卓杨笑呵呵。 海洋撇撇嘴：“我丢不起那个人！” 和老宋在大草原上打了几天猎，俩人告别了军阀穆松格中校，又去了喀麦隆西部的林贝玩了几天，那里有全世界最好的黑沙滩。 从火山灰和细沙混杂的黑沙滩出来，卓杨就和老宋分了别，该回国了，他的商业团队已经在香港等着他。为了挣钱，假期就要不停赶场出台。卓杨在喀麦隆玩得相当尽兴，各种玩法生冷不忌来者不拒，但那几位花枝招展的黑妞，卓杨死活不碰。 老宋哈哈大笑：“谁能想到花花公子卓杨竟然还是个雏？啊哈哈哈哈，放心吧，老宋给你保密。啊哈哈哈……”卓杨老脸一羞红。 抵达香港，是发小海洋来接的他，海洋在这里出差公干。海洋跟着经贸公司在欧洲游荡了好几个月，给国内卷了不少好东西，所到之处杀得欧洲资本家屁滚尿流。像布冯的素绮公司那样不过亿的项目，纯粹是小打小闹，不说北汽两亿美元收购瑞典博萨汽车集团，也不说日新花了10亿收铁矿，正在谈的吉利汽车18亿并购沃尔沃了解一下。 泡过澡吃过饭后，在酒店套间的客厅里，海洋泡上了一壶太平猴魁，俩人慢慢斟着，聊起了正事儿。 “卓杨，帮我准备一笔钱。” “没问题，要多少？” “两百……不，三百万，美金。” “什么时候要？”卓杨问。 “你先准备好，有可能一两个月后，有可能半年，随时都有可能。” “没问题。三百万够不够？”卓杨知道他想干嘛。 “够了，我用上两个月就给你转回去了。”海洋说。 通过这段时间跨国并购谈判，学习能力很强的海洋对企业拆卖有了相当操作心得。他根本不是个能给人打一辈子工的主，一直以来的目的就是想自己干。 海洋想成立一家专门并购拆卖的公司，找那些经营不善的企业收购下来，再通过拆分将其中的优质部分高价卖给下家，剩下的通过重组等手段包装后也一股脑卖掉。也就是说，海洋并不生产什么，也不经营什么，就是想当一个二道贩子，国际倒爷，职业掮客。 这样的公司需要眼光和手段，并且必须具备全球经济视野和经济领域内的高智商，胆略和格局也是不可或缺的东西。卓杨相信，以上那些海洋都不缺。 这三百万只是海洋给公司垫底的注册准备金，打上一圈幌子后就没用了。公司业务开展全靠杠杆贷款，纯粹以小博大，空手套白狼的皮包公司。这里面的道道卓杨听不懂，但他相信海洋。 “看样子，你跟着郝总收获巨大呀！”卓杨说。 “其实里面没有什么神秘的，各种门道就是一层窗户纸，对于我这种聪明人来说，一点就透。”海洋脸上完全没有自吹自擂的表情。“只要胆子大，足够狡猾和冷酷，钱都不够我挣的。也就是老外智商低，只要脑子好使就能玩死他们。” “哦？这么厉害？”卓杨颇感兴趣。“说来听听。” “比方说，现在有一家马上就要撑不下去的造船厂……” “不是不是，我对这个不感兴趣。”卓杨摆了摆手。“说说老外怎么蠢了？” “你在国外六年，应该很有感触才对，不用我再说明吧。” “咱俩接触的东西不一样，关注的视角也不同。我感觉老外和咱们一样，有聪明的也有蠢的，没什么不同。”卓杨说。 于是，海洋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 “西方人其实全是些暴发户性子，没见过什么世面。你甭看那些什么贵族的，真要论起来，咱们中国阔了几千年，也就最近一百多年倒了点血霉，现在又慢慢阔起来了，所以，纵观历史，咱们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贵族。虽然没落了一百多年，但从历史角度看，只有咱们中国才是贵族，其他全都是暴发户，而且还是马上就要衰败的暴发户。” 海洋是死心塌地的中国粉。 “他们西方人玩得那些计谋手腕，都是咱们中国人玩剩下的。咱们祖先写下《捭阖策》和《三十六计》的时候，他们欧洲人还在茹毛饮血呢！” “西方人也就是仗着近一二百年有了钱，有了船坚炮利，这才满世界装孙子。真要玩脑子，咱们是他们祖宗。” “你这……说得就有点过了，欧洲还是有很多人杰的，比如牛顿、肖邦什么的，挺牛逼的。”卓杨说。 “时势造英雄耳！”海洋非常不屑地摆了摆手。“现代科学上他们是牛逼一些，可咱们不是没赶上时代嘛！过些年再看看。我今天把话撂这里，顶多到咱们儿孙那两代，什么牛顿，还是茹毛饮血之徒。”为了照顾卓杨面子，海洋没有把肖邦捎带上。 “他们西方爱搞什么贵族文化，狗屁，纯粹是给自己加戏。早年间古罗马人可是黑头发，你在意大利肯定知道，意大利男人多是黑发。那些金的银的红的头发，全部都来自他们口中的蛮族，日耳曼、维京、凯尔特这些人。往上推个两三百年，这些人连国家都没有。” “他们现在金融、科学、经济玩得溜，因为这是他们发明的，也因为咱们接触时间还短，以前没有去学。小日本那种蠢货学上几年都能超过他们，何况咱们？” “咱们不能因为不如人家就不去学，反而要比他们更厉害才对，师以夷技以制夷。所以呢，我才会决定去干这样一家公司，反正他们迟早要被人坑，何不如让我来坑。坑咱们自己人我干不出来，坑他妈老外毛的心理负担都没有。” “好多人都让我别去弄，弄不过老外，人家在这上面玩了一百年了。可正因为不如他们，我才要去搞一搞，否则只能等着人家来骗咱们。现在没他们玩得溜，不代表以后也不如他。茹毛饮血之辈，瞧不起他们。” 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卓杨知道海洋是什么样的人，他今天没有说出‘血统低贱、文化粗鄙’就已经是收着说了。海洋是那种中国文化是唯一文化底蕴、中华民族高于一切民族、中国人天生高贵的极端民粹主义者，而且死不悔改。 海洋的话，卓杨自然听来感觉有些偏颇，但他喜欢和发小聊天，他也总是很信任自己的朋友。 在香港的时候，媒体上正式报道：多纳多尼辞去意大利国家队主教练职务。 第四八〇章 逆转和学渣逆袭 别了香港和海洋，卓杨又跟着团队到了上海，在这里他又遇见了老穆。 “膀子上的伤怎么样？利索了没？”卓杨问到。老穆两个多月前为了保护被追杀的程浩，左臂上被砍了一刀，幸好他很机敏，没伤着肌腱和大血管，否则麻烦就大了。 “嗨，被狗啃了一下而已，能有多大事儿？早就好了。” “老穆，以后这种事……算了，不说了。” 来到上海，欧洲杯已经结束了，半决赛中两只黑马俄罗斯和土耳其谁也没能再前进一步。 土耳其是本届欧洲杯的逆转王，此前四场比赛有三场都是在先落后的情况下逆转获胜，甚至其中两场还是在补时阶段完成了逆转绝杀。这一个月里，‘你今天土耳其了吗’成了非常励志的一句问候。 但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他们在半决赛中被德国最后时刻逆转绝杀。 第22分钟，乌尔·博拉尔为土耳其首开纪录，小猪施魏因斯泰格4分钟后就中路抢点扳平。下半时第78分钟，克洛泽将比分超出，眼看大局可定，但第86分钟拉姆出现失误，他被萨布里随随便便就人球分过，然后又穿了他的矮裆，森图尔克轻轻松松打了一个小角度。 比赛时间行将结束，土耳其扳平比分之举不禁让德国人忌惮起他们这个月的逆转属性。不过，拉姆就是拉姆，他在最后一分钟带球狂奔40米杀到前场，与希茨尔斯佩格做出撞墙配合后，在小禁区左路冷静大力劲射球门上角，3比2。 拉姆逆转了自己的耻辱也逆转了本届最能逆转的逆转王土耳其。 俄罗斯在这届比赛上令人大吃一惊，他们一路连克希腊、瑞典，更是将此前牛气冲天的荷兰3:1斩于1/4。阿尔沙文和日尔科夫俩人在这届比赛上名声大噪，简直勇不可挡。 俄罗斯也就是在首场小组遭遇战中3球输给了西班牙，1:4。善始善终方能呈祥，于是，他们在是最后一场比赛中，也3球负于西班牙，0:3。 也许是赛前俄罗斯娱乐业富商列斯特尔曼允诺的‘将会奖赏进球者两名年轻女子陪伴一夜’让俄罗斯球员软了腿，他们统统‘射’不中。 6月30日，维也纳恩斯特-哈普尔球场里，托雷斯在第33分钟的进球，西班牙1:0战胜德国，赛前并不被人看好的斗牛士完成了欧洲封王。 . 欧洲杯结束了，热闹也就消停了，但卓杨这里却没有消停，反而更加喧嚣。 没了比赛分散焦点，媒体把火力都对准了刚刚开启的夏季转会窗和卓杨国家队选择。转会无需多说，一到夏天历来都是如此，纷纷扰扰捕风捉影真假难测，其实不到八月份基本没什么重大消息。 卓杨这里，几家盘口甚至开出了赔率，列出了近乎十支国家队，卓杨自己都不知道有这么多。德国自然赔率最低，意大利排在第二位。其实卓杨想发财挺容易的，偷着让谁去买上一百万的就好。但是，买谁的呢？ 卓杨这几天无论到哪里参加商业活动，首先声明：不回答任何关于国家队的问题。 卓杨知道，再行返回意大利的时候，这个问题就不能再拖了，必须给出答案，否则怠慢了自己，也是对那些候选国家的不尊重。 新赛季ac米兰将会在7月21日集中，短暂集训后辗转各处去打一些邀请赛友谊赛，再次返回米兰內洛会是在8月12日，而这一天也是卓杨说好的归队时间。 . “老穆，说说你的穆华堂吧，怎么想起搞这么个公司了？” “我自己都想不明白，上学的时候就我最渣。你们三个虽说不如那些刷卷疯子，可也算对得起下的那点功夫。呵呵，其实你们也没下多少工夫，净玩了。”老穆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可我呢？说声学渣都是对学渣的侮辱。” 卓杨和老穆哥儿四个当年的那个高中母校，在西安市也还算不错，但也没有多好，比五大名校差得远。那些年母校高中成绩分化很大，985年年有，一本也大有人在。二本算屌丝，三本水平称之为学渣。啥也考不上的同样有一大堆。 老穆当年属于永远垫底，别说三本，多少本也没他什么事儿，考试时卷子上写个名字就可以等着了。卓杨和海洋在2002年的高考成绩其实都上了二本，卓杨悬点，海洋亏点。九山是个三本，但只比卓杨少了十来分。 “我这个渣中渣现在却办起了文化公司，是不是挺讽刺的？” “嗨，我都要读博士了，九山也提了干，海洋211都毕业了，凭你的能耐开个文化公司有什么稀奇的？”卓杨说。 “是呀，找谁说理去？”老穆还是自嘲了一声。“唉——，这事儿得从我老爸去世那会说起。” 老穆给卓杨讲起了父亲刚去世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这些他还从未对人讲过，卓杨是第一个听众。娓娓道来，不知不觉啤酒喝空了一箱。 “穆叔他们那一代人，真的……很了不起。”听完倾诉，卓杨由衷感慨。“也难得你最后能理解穆叔，穆叔叔的脾气我很清楚。” “说实话，谈不上理解，但我想明白了。我父亲对国家的忠诚和无悔同教育子女上的简单粗暴之间的反差，虽然让我很难接受，但这就是真实的他，是我真实的父亲。” “文化上的东西我并不懂，那些传统艺术能感染我，但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会感染我。我知道它们都很美，但不知道为什么美，美在哪里。” “我在想，我这样一个毫无文化底蕴的人都能被这些东西感动，可见传统艺术的生命里还是非常强盛的，它们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凋零。” “我想把它们保留下来，留给那些真正懂的人。要不万一这些人以后找不见这些传统艺术了，那该怎么办？太可惜了！” “老穆啊，其实京剧也没有多少年，徽班进京还是乾隆年间的事情，谈不上有多古老传统。手工造纸术都已经消失了，那可是传承了两千年的手艺。所以，有些事情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不必强求。” 卓杨是个随缘的人，对待外物不喜欢偏执，他便相劝劝老穆，别费力不讨好。 “卓杨，你的看法是错误的，大错而特错！”老穆当即反驳了他。 第四八一章 老穆之破茧为蝶 窗外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黄浦江上悠扬的汽笛声拉得很长，躺在酒店的床上，卓杨恍惚间有了身在汉诺威运河边的感觉。他睁大着眼睛盯着房间天花板，虽然几乎彻夜未眠，但却没有丝毫困意。 从昨晚和老穆喝酒聊天那会儿，卓杨的手机就不停响起，让酒都变得支离破碎。电话一直持续到深夜还在不断打来，一直到欧洲那边进入深夜才渐渐停了下来。 国家队的事情，已经越演越烈，所有人都在关注着卓杨的选择。主要候选的四个国家队都已经在报纸上发出了正式邀请，官方将这件事摆在了明处。转会夏窗已开启，卓杨花落谁家却是最大的悬念。 曼苏尔阁下和居伊·博诺勋爵再次打来电话重申了那些条件，勒夫也在敦促他尽快办理手续入队。欧洲杯亚军，可以让勒夫把帅位坐稳到2010年世界杯。 贝肯鲍尔先生第一次在这件事情上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在电话里明确欢迎卓杨入队，谈吐间语重心长。小猪、姥爷、喷子把卓杨的手机都快打烂了，巴拉克也是如此。 老帅里皮重新走马上任意大利帅位，他因为自己儿子参与赌球避嫌两年，现在到了重新出山的时间，世界杯冠军的成绩也让他成为亚平宁众望所归。里皮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卓杨打来电话，他的态度比多纳多尼还要热情。 意大利足协副主席阿尔贝蒂尼也郑重邀请卓杨尽快加盟，他是以足协官方身份打来的电话。马尔蒂尼、蒙二哥、娇娇，自然少不了巴雷西。 所有这些亲疏远近，卓杨全部回复：返回欧洲之际，就是我决定之时。 但卓杨此时躺在场上发呆，却不是因为这些纷纷扰扰，他还在想老穆昨晚说的话。老穆平时话并不多，以前是个蔫坏性子，昨晚也许喝多了点，他滔滔不绝讲着自己的穆华堂文化公司。其实卓杨对此兴趣并不很大，但谈话的人总是喜欢讲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而不是听众感兴趣的东西。 这种感觉，就像卓杨给几乎从不看足球的老穆讲一晚上技战术。不过，昨晚老穆的话让卓杨觉得还是挺有道理。 “造纸术只是一门手艺，被现代工艺淘汰自然不足为奇。省时省力省钱质量好产量高，为什么不用更好的？但真正的艺术不一样，那是文化精粹凝练而来，是……我说不好。” “就像你弹钢琴，那也是近一二百年才有的东西，可他符合人类拥有的情感和情绪。中国传统艺术也一样，有的时间长，有的短，但都是经过传统文化沉淀演变而来。” “钢琴没有了，你觉得可惜吗？传统曲艺没有了，我觉得可惜！” “反正呀，我说不好，可我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就像我的父亲，他也没有文化，不会教育子女，甚至不会照顾家庭。” “我父亲只会一件事——打仗！他也许没有很高的觉悟，不知道为什么打仗，他只知道消灭敌人，只知道消灭敌人是对的。所以，他就去做了，用唯一的本事去做对的事。” “我是他的儿子，我也没有文化，更没有他那样的本事。我只会赚钱，还赚不了大钱，肖哥说我心不够黑。我也不在乎文化人瞧不起我，我只想用我赚的那些钱干点对的事。” “我父亲只会打仗，他和他们那一代人留下了这个安宁的国家。我只会赚钱，我想用我的钱把这个国家里的文化保存下去。我不会打仗，会打架，还打不好。我也不是军人，现在也没多少仗可打，但我是我父亲的儿子。” “瞧不起我也好，说我败家子也好，附庸风雅，作，什么我都不在乎，我只想做对的事。” 老穆的话让卓杨大吃一惊，他不由得重新审视起了眼前这个一起长大的发小。卓杨对老穆的印象还停留在六年前，那时候老穆是个仗义、花心、聪明、屌和酷的人，他的叛逆精神是哥儿四个里最强烈的。 不过也是，自己也不是六年前的少年了，海洋九山也都今非昔比，老穆怎们可能没有改变呢？从某个方面来说，老穆是我们四个里面经历最多的人。 成长的过程就是破茧为蝶，挣扎着褪掉所有的青涩和丑陋，在阳光下展开美丽的翅膀，勇敢地颤动。 成长是迷茫和困惑中被生活打击得遍体鳞伤，但在独自品尝内心楚痛的夜晚，仍然有发现最美好东西的能力，而且依然敢于去坚持。 昨晚老穆喝得酩酊大醉，在他醉倒睡去前，卓杨最后说：“老穆，你是对的。我支持你，也佩服你。”老穆闻言傻笑着睡着了。 . 老穆要在上海滞留一段时间，他来这里谈一些文化公司的业务拓展问题。卓杨按照行程应该和商业团队去北京了，但他特意多待了一天，等来了参加北京奥运会足球比赛的阿根廷国奥队。 奥运足球赛总共十六支球队参加，分成四个组，阿根廷所在的b组在上海比赛，而且足球比赛会提前开打，在开幕式前就要拉开战幕。阿根廷是上届雅典奥运会足球比赛的卫冕冠军，阿根廷在雅典只获得了男足和男篮两块金牌，可这两块的含金量绝对不是盖的。 这支阿根廷国奥里有卓杨很多熟人，梅西不用说，卓杨和他挺能聊得来，关系好几年了。还有碎嘴子比格利亚，大堡礁认识的马竞前锋阿圭罗，天生愁眉苦脸里克尔梅，他作为超龄球员参赛。 意甲对手‘被迫接班人’拉维奇，世俱杯对手‘撸管泰迪’巴内加，冠军杯决赛对手利物浦马斯切拉诺。这几位没什么交情，但是脸熟。 阿根廷是所有十六支球队中最先抵达中国的，比其他队提前了一个星期，可见他们对此次奥运会的重视，夺冠之心昭然若揭。 “卓杨，别嫌我话多啊。”梅西挤眉弄眼说：“如果我们和巴西队打进决赛，你希望谁赢？” “谁长得好看谁赢。”卓杨一本正经：“这话可别告诉罗尼，要不他翻脸。” “嗤嗤嗤嗤嗤~~”梅西发出了愉快的气笑声。 “那我们和中国呢？” 卓杨翻了梅西一个白眼：“巴西赢！” 第四八二章 牛逼的怪人程浩 一见面，卓杨就和程浩拥抱在了一起。紧接着，程浩将头埋进卓杨的怀里，开始无声抽泣。 三年没见，还没来得及说声你好，还没有寒暄，程浩便哭了起来。卓杨将他轻轻揽在胸前，没有安慰，也没有劝解，只是任由他就这样哭着。 程浩由呜咽渐渐变成了嚎啕大哭，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卓杨还是就这样搂着他，默然无语。 虎穴卧底三年，程浩承受了巨大的精神压力，不敢随意联系亲友，不敢露出半点破绽，甚至连梦话都不敢说，可他在这三年里没有流泪。夺命逃亡的日子里，程浩没有哭，被追杀陷入绝境之时，他还是没有哭。 见到年迈的父母，程浩还是没有哭，他装出一副胸有成竹很轻松的样子。见到未婚妻赵雪的时候，他也没有哭，说一切尽在掌握中。 但见到卓杨，程浩再也压抑不住这三年来的苦楚，遭受的惊吓、死亡威胁，所有担惊受怕和牵肠挂肚，所有的委屈和恐惧，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七尺男儿，哭得顶天立地。 程浩已经重见天日，距离他被九山搭救那天，已经过去了三个月。这三个月里，最高层终于重拳出击，辽宁省公安厅成立了专案组，案子直接向部里负责。以王迫为首的重大赌球假球集团已经被一网打尽，程浩实名举报的那些人无一落网。 程浩虽然也是涉案人，但因为检举揭发有功，被免于起诉。这只是法律上的程序，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中国足球的功臣。目前案子还在继续深挖之中，专案组将会持续工作下去，他们已经向部里立了军令状：不打掉老虎，誓不收兵。 实际上，收不收兵他们说了不算，部里也说了不算，这个决策，来自最高层。 程浩安全了，没有人再敢动他。案子已经与他无关，他知道的都白纸黑字写在了那个长篇报道《黑白两色的足球》中。报道里的人自身难保，没在报道里的人绝不敢招惹他，那等于自投罗网不打自招。 虽然是功臣，但依旧还是舆论敏感人物，程浩本不想过早和卓杨见面，他不愿让卓杨和这些事情有一丝瓜葛，程浩想等到完全风平浪静以后再行相聚。 然而，卓杨说：“你既然把我当朋友，就别那么瞧不起我。你能豁出命来，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程浩知道，卓杨是想借助自己的身份，公开庇护他，明目张胆向某些人宣告：程浩是我的人！ 程浩知道卓杨的脾气，也知道他的本事，自己不答应也没用，卓杨有一万种方法达成目的。 程浩花了三年时间，命都差点没了，老穆也因此差点没了，九山杀了那么多人，卓杨如果再去躲躲闪闪，那也就不是他了。 . “下面有什么打算？” 等到程浩哭够了，将这三年里压抑的情绪全部宣泄了出来，卓杨和他以茶代酒，展开了话题。 “我也不会别的，只能继续耍笔杆子。而且我现在名气大了，写出来的东西应该很趁钱。”程浩眉目间的阴郁一扫而空，三年前那个嬉笑怒骂挥洒由心的金牌写手正式回归。 “还回体坛周报？” “不回去了，守在一个单位没劲，条条框框太多。我要成为独立撰稿人，写出来的东西谁给的钱多就卖给谁。”程浩开始眉飞色舞。“要给自己攒点彩礼钱，赵雪现在大发了，不趁点货再让她鄙视了。” “哈哈哈哈……”俩人一起大笑了起来。 赵雪跟随李晓青多年，在晓青的事业中居功至伟。如今她是ec科技的执行董事，身家早都过了十亿。 卓杨笑着摇了摇头，他这辈子可能也赚不到赵雪那么多钱，更别提李晓青了，当年在汉诺威和自己打情骂俏的妮子现在已经登上了福布斯华人富豪榜。 “还来当我的御用记者吧。” “当然了，这他妈还用问？”程浩瞪圆了眼睛：“你这条大鱼我不去霸占那得有多傻呀！卓杨，你这辈子甭想甩掉我了。” “啊哈哈哈哈……”又一起大笑起来。 笑声中，程浩仰着头喃喃说到：“在汉诺威的日子，真是神仙呐！我这一辈子都过不够。”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客厅里亮起了灯，橘黄色灯光下，侧墙上那副彩铅素描呈现出淡淡的朦胧，画上面光脚少女手持着的芦苇须子似乎在随着空调冷风的吹拂轻轻摇动。 夏天里的人总会有这种感觉，坐在凉爽的房间里，明明知道外面十分酷热，却很难想起那种熟悉的热是怎么样一种灼人。 “程浩，你后悔吗？”卓杨问他。 “说心里话，有点后悔。”程浩没有沉吟：“压力太大，而且用了三年时间，人一辈子有几个三年？如果这三年我一直跟着你，名气应该不会比现在低。何况，我还辜负了赵雪三年。” “程浩，你害怕吗？”卓杨又问。 “怕！非常怕，怕得要死。尤其从逃亡以后，我知道捅了篓子，但没想到篓子这么大，那些人能量有那么强。被追杀的时候，我吓得全身不停颤抖。他们殴打我的时候，我完全不敢还手，连遮挡都不敢，哪怕我有一米八的身高，可还是不敢。” “老穆和猴三儿救我的时候，他们和歹徒打得那么激烈，可我根本不敢去帮忙，我吓坏了。” “九山杀人的时候，我就像看见了魔鬼，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引发一场杀戮。那会儿，我害怕得想自杀，我不敢看，想抠了自己的眼睛。” “现在还怕吗？” “怕，我绝不想再有那样的经历，就算知道自己最后一定会没事，我也不想再来一次，给多少钱也不想。” “程浩，如果时光倒回三年前，你还会这么干吗？” 程浩沉吟了许久。“应该还是会去干的。” “为什么？” “害怕、恐惧、想死，那都是以后的事情，回到三年前，我不会想到三年后的事情。” “你这个……说不通。” “说不通就说不通，假设没有意义，重要的是已经发生了。既然时间从来就没有回头，那就说明我注定会去那么做。我恰逢其会也好，刻意营造也好，重要的是我已经做了。” “程浩，你是个怪人，非常牛逼的怪人。” 第四八三章 执着的将军梦想 “卓哥，再过几天我们就去中国了，你说的那个全聚德到底好不好吃？”鸭子帕托念念不忘全聚德。 卓杨其实把事情搞岔了，巴西所在的b组将会在秦皇岛踢小组赛，虽然离着北京不远，但那几天将会是卓杨最忙碌的时候，他没时间跑去找小罗、鸭子和蓬蓬玩。北京的男足比赛要等到半决赛才有，那时候卓杨早就回意大利了。 卡卡因为在联盟杯决赛中挫伤了膝关节韧带，他只能缺席奥运会，而且卡卡正在犹豫要不要手术。米兰实验室不建议他做手术，小挫伤还是保守治疗稳妥一点。 卡卡的弟弟迪甘最终也未能入选巴西国奥，他在名单公布的那一天失望之情，溢于言表。邓加当初并没有承诺一定会带上他，给谁也不会承诺，只是把他列进了三十人的大名单。说心里话，抛开感情因素，卓杨也觉得迪甘欠点。 和巴西同组的比利时也快来了，马迪堡后卫托马斯·费尔马伦因为比利时在预选赛中便折戟，没打入到今夏欧洲杯正赛，适龄的他便随国奥来慰籍一下郁闷的心。 同样适龄的还有二哥蒙托利沃，不过他是国家队的红人，国奥这种小打小闹就不再参与了。倒是马迪堡后卫萨尔瓦托雷·博切蒂和中场马尔基西奥会跟着意大利国奥来中国。博切蒂是在05年被拉伊奥拉从意丙球队兰恰诺送去了马迪堡，06年卓杨转会后他升入了一队。马尔基西奥是06年夏天马迪堡从降级的尤文图斯那里打劫的。 “罗尼、蓬蓬、鸭子，和中国队比赛的时候，你们每人进一个球，回到米兰我请你们吃饭。”卓杨说。中国队和巴西、比利时同在c组。 . . “这些年你在国外，想必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不缺，可自从六年前离开大院，就再也没打过枪了吧？”九山对卓杨说：“走，今天我带你过过枪瘾。” “实不相瞒，不到一个月前我才玩了m16。”卓杨颇为得意。“最少打了三个弹药基数。” 九山：“……” “拿着枪瞎突突也没什么意思，和过年放炮有区别吗？”九山赶紧说：“走，今天我带你去山里打猎，有目标才有成就……” “实不相瞒，我打死了七头野猪，三只瞪羚、一匹角马，可能还有一头野牛。” 九山：“……” “其实光打猎也没什么意思，人还是要多见识一些天苍苍野茫茫。”九山挠挠头：“还没去过草原吧？走，今天我带你去张北……” “实不相瞒，我刚从中非大草原回来。” 九山：“……” “哈哈哈……”卓杨大笑了起来，现如今想让九山吃回鳖很不容易。“这样吧，中尉同志。还有没有歹徒？你再宰几个让我开开眼。” “去去去，杀人一点都不好玩，谁不到万不得已会拿生命开玩笑？那天要不是情况紧急，我也不至于要了他们的命。” “哦？说来听听。” “你是没看见，老穆和程浩也没意识到，还有猴三儿。人家几个人就在他们头顶上面二三十米，随便蹬一脚石头下来，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了他们。只能先下狠手镇住场面，让那几个歹徒不敢轻举妄动。” “我操，这么惊险！你不是有枪吗？百步穿杨什么的……”卓杨拿手比划着‘biubiubiu’。 “九二式口径大威力也很大，但远距离精度差点，而且当时山坡腰线上的石棱……说了你也不懂。” “九山。” “嗯？” “谢了！” “滚蛋。” 吉普车在高速上飞驰，俩人聊着闲天距离西安越来越近。九山休探亲假，原本想着陪卓杨玩两天有意思的再一起回，可卓杨归心似箭，二人索性见面就往家赶去。 “我记得你提少尉还没多久啊？这都中尉了，挺快的嘛！”卓杨拿起九山搭在车后座上的陆军夏季短袖常服端详，军装上套着软式中尉军衔。 第十九综合大队里军衔提升很快，尤其在尉官阶段，几场仗下来就可以论功晋衔了。在任何军队里，军功战功都是首要提拨条件。九山就是凭借自己在几次战斗中的优异表现，提干晋升少尉仅仅一年后，就又挂上了一杠二的中尉。 但到了校官阶段，晋衔就要慢了许多，尤其是上校和大校，已经和一般解放军的晋衔步骤差不多。这是因为越往上走需要的功绩越多，也是因为往上提升的空间不大了。 大校段云翰副旅长如果只看战功，早都可以晋升少将，甚至中将也没多大问题。但第十九大队有规定，晋升为少将之后，就必须离开这里。权位太重，在这支战斗力超级强悍的部队中是个很难让人不去忌惮的存在。武将坐大，国之必乱，中国历史上血的教训太多。国家在这上面谨慎并立下规矩，是对的。 挂上将星，就意味着该离开第十九综合大队了，就要离开金戈铁马的战斗生涯，去过安详平静的生活。段云翰的前任谭杰副旅长就是晋升少将后离开了这里，谭将军如今是总参三处二局局政委。段云翰是刻意不去晋升少将，他离不开沙场征战和血与火交情的战友们，第十九大队也离不开他，国家现在也离不开他。 不过，这些上层政策，九山这个级别自然还不会了解，卓杨作为一个外人，那就更不知道了，他只是为发小晋衔的神速而啧啧赞叹。 “照这个速度，要不了四十岁你就能实现当将军的梦想，牛逼啊！新中国恐怕也没几个。” “将军吗？能不能成为将军，其实我已经不是那么执着了。”九山说。 “为什么？我记得当将军是你从小的梦想啊，你当兵就是冲着要当将军来的。” 浑黄如浆的河水放荡不羁，滔滔浊浪，浩浩荡荡。站在岸边，看不见帆影，阒无人迹，只能隐约看到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水天相连，模糊一片。脚下的黄水卷着漩涡，沉重地流淌。 黄河风陵渡，过了这里就到陕西了。卓杨和九山停车驻步，站在古老渡口上方的山原上，眺望着如巨龙般奔腾蜿蜒的黄河。 “卓杨，你看见了什么？” 你也来这一套？卓杨心说。“我看见了山，可山却不是山，我看见了水，可水也不……” “停停停！”九山脑门上挂满了黑线。 第四八四章 九山的各种笑容 浑浊的河水急泻而下，黄河不似在山壁间蜿蜒穿行，更像将这山和这大地劈开来。如此看来，黄河无疑是个暴脾气，她也的确是个时而狂暴时而温柔时而不可捉摸的河流。 酱黄的河水不时腾起簇簇浑浊浪花，它们翻滚着，咆哮着，簇涌着，撕扯着，仿佛聚集了自己所有的仇恨，毫不畏惧地向坚硬的岩石撞去，再以极大的反推力形成高高的水墙重又扑入大河的怀抱。 据说，清光绪十九年，癸巳，那一年，天下无道，北极星动。那一年末，黄河水清。 “卓杨，这是黄河。”九山说：“也叫母亲河，她孕育了黄河文明。” “我……知道。”卓杨揉了揉鼻子。“小学一年级学过。” 九山转过身来，背靠着公路观景平台的栏杆。“咱们陕西人，尤其关中人都见过一种东西，公路两边农田里不时冒出的大土包。” 卓杨点了点头，他知道九山说的是什么，但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尤其是西安去往宝鸡的公路两侧，或大或小的土包接二连三，有的像一座小山，有的比一间房也大不了多少。咱们陕西人把它们称之为‘壮疙瘩’。” 卓杨又点了点头。 “咱们也都知道，那些都是陵墓，埋着古人，从西周到大明，每个朝代都有。它们都是古迹，有的在那里已经三千多年了，最少的也有五六百年。” “当然，三千年一点都不稀奇，胡夫金字塔好像有五千年了，也有很多比金字塔还早的古迹……” “应该没有了，你一杆子就支到了五千年前，坟墓里没有比那玩意儿更早的了。实际上，金字塔不到五千年。”卓杨说。 “非原则性问题，不做争论。”九山无奈翻了个白眼。“我想说的是，陕西的壮疙瘩虽然时间不是最早，也不好看，就是些土包包。没有旅游价值，基本上也没有多大考古价值，除了数量多，跟国外那些古迹根本比不了。” “但是，壮疙瘩和金字塔有最大的不同。欧洲、美洲、中亚西亚，这些地方的古迹遗迹非常多，但只是古迹。壮疙瘩不仅仅是遗迹，它下面埋着咱们血脉上的祖先。” “金字塔里的木乃伊，并不是现在埃及人的祖先，美国人和澳大利亚人的祖先在欧洲，欧洲人说他们的祖先在非洲。无论怎么去考究祖先，他们那是学术问题。但是咱们中国人的祖先，明明白白就在那些壮疙瘩下面。” “世界四大古文明，只有中华文明从未中断过，只有中华文明脉络清晰地传承了下来。也只有咱们中国人血脉一脉相承，源头无可争议，代代相传无可争议。” “印度人不是古印度人，伊拉克人不是古巴比伦人，希腊人是拜占庭人，他们都跟过去那个文明和种族没有一毛钱关系。” “只有中国人还是中国人，我们是古中国人的血亲嫡系后裔，文化和血脉都是如此。” “卓杨，你觉不觉得有些奇怪？”九山侧着头问他。 “咱们能传承下来，应该和……地理环境有很大关系，而且农业文明……” 九山又是干脆利索地一摆手。“不扯那些！扯那些你比我知道的多，好不容易抒发一次，你先听我说。” 卓杨躬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从小就爱看故事书，历史书你看过没有？”九山问。 “看过一些。”卓杨说。 “史记我最近正在看，你也应该看一看……” “小学三年级看过了。” 九山：“……” 卓杨赶紧又补充了一句：“白话文。原版上初中才看。” “那你看这些史书有什么感想？” “闹！” “那你……”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别搞得跟老师提问一样。”卓杨又开始翻白眼了。 九山嫣然一笑。“那些大部头的史书，每轻轻翻过去一页，其实翻过去的是几十万上百万的生灵，是上千万曾经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普通人，是永不停歇的战争，是……很多东西。” 卓杨点了点头。“倒也……的确如此，你很深刻嘛。” 九山露出了谦虚的笑容。“中国五千年文明史，也是一部五千年战争史。这片土地从来都不太平，从来都不缺少敌人。史书中，从李牧王翦，到卫青霍去病，再到陈庆之冉闵，再到岳爷爷，文天祥、常遇春、于谦……不是说相声的那个。” “我知道知道。”卓杨赶紧说：“石灰吟！” 九山露出了赞许的笑容。“很多很多，这些流芳千古的名将名臣，无论他们当初是什么觉悟，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但他们在抵御外敌保卫国家上都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他们捍卫了中华文明的传承，保卫了中国人的血脉不断。” “可只靠他们就做到了吗？当然不是。”九山不再问卓杨，而是自问自答。 “是因为有更多数不清的先辈前仆后继，或许数以亿计，或许十亿计，有了他们的捍卫，咱们的文明和血脉才始终传承，始终没有断掉和散落。” “但这些人没有名字，史书上没有他们，口口相传中也没有他们。他们只是曾经活在我们轻轻翻过去的那一页页史籍当中，无声无息，从没有人知道。” “卓杨，我不想当将军，我想成为这样的人，我们这支部队每个人都想成为这样的人。” “这些年我经历了很多，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争斗。没有和平，从来就没有和平，每一个大国为了争夺资源、为了遏制其他大国，手段都无所不用其极。这个世界依然还是丛林，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咱们无法退让，否则就会回到百多年前任人宰割的样子。先辈们捍卫了五千年，轮到我这一辈了，自然还要继续捍卫下去。让我们的民族，我们的文化生生不息。让我们的国家永享和平，人民永远富足。” “卓杨，这些才是我要做的。当不当将军，并不重要。” 九山长篇大论完，带着满足的笑容扭头看去时，卓杨已经张着大嘴惊呆在那里了。 第四八五章 奇技淫巧后庭花 脚下的黄河水依旧在咆哮，它已经这样吼了两百万年，而且还将继续吼下去，不知道几百万年。 九山微笑着等了一会儿，可卓杨瞠目结舌半天无法表情复原，九山不免有了些尴尬。“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虚？” 卓杨张着嘴摇了摇头。 “那……你会不会觉得我……被洗脑了？” 卓杨嘴巴‘吧嗒’一下合上，他目光呆滞喃喃说到：“谁他妈……能洗了你的脑？” “那你觉得……我……愤青？” 卓杨使劲甩了甩头。“愤青是海洋，你不是。” ‘呼——’九山长出了一口气，两只手在裤子口袋上摸了摸，转身走去吉普车旁，探身从仪表盘上把那盒中华烟和打火机抓了出来。 弹了两弹，从烟盒里抽出两根，九山给卓杨递了过去。河边的风很大，两个人佝偻着身子四只手捂着，变换了好几个方向才用一次性打火机把烟给点着。 “九山，你接着说。” “我说完了。”九山摊了摊手。 卓杨：“……” 狠狠咂了两口，柔和的中华烟让卓杨感觉有些呛。上中学时，他曾经常偷着抽烟，和那个年龄所有不乖的中学生一样。偷着抽了一年之后，渐渐也有了瘾，从偷着抽变成了偷着买。不乖的中学生都是这样。 上高二那年的一天，卓杨提着大铝壶去大院锅炉房打开水。他到现在也想不明白大院的人为什么喜欢跑很远去打开水，而不是坐在家里扭开液化气炉子轻轻松松烧一壶。 那一天，趁着锅炉还没烧开，一长溜大大小小的铝壶在水槽前面的水泥地上排着队，卓杨和小伙伴躲在锅炉房旁边的小树林里抽烟扯淡，恰好被提前下班从树林小道走过的父亲卓彤彤看见。卓杨正两根手指夹着白沙仰着头吐烟圈，厄、厄、厄……，滴溜溜圆，一看就是老手。 回到家后，卓彤彤没有发火，也没有告诉妻子杨虹。他把自己放在柜子里的两条红塔山拿出来摆在桌子上，看了许久，像是在做遗体告别。 父亲说：“卓杨，爸爸和你商量个事。如果爸爸从今天起把烟戒了，你以后也就不要再抽了，好不好？” 卓杨说：“好！”那两条红塔山径直去了楼道里的垃圾箱通道。 从那一天起，二十六年烟龄的父亲和一年烟龄的儿子都把烟戒了。卓杨从此兜里再没有装过烟，也没有再买过。后来偶尔会抽两口，就像今天和九山这种情况，但没瘾。 又抽了一口，看着还有大半根的软中华330，卓杨有些舍不得掐掉。据说这个批号的软中华，是烟厂三车间生产出来的，以前是专供烟，现在每条的批发价也要比‘2’字头贵八十块钱。用食指和拇指把长长的烟蒂弹进黄河的奔流里，看着它消失在浑浊泥黄中，卓杨转过身来。 “不是岁月静好，只是有人在负重前行。”卓杨说：“许多人把这句话放在签名上，放在鸡汤里，可有几个人真能体会到里面的含义。” “九山，你很伟大，真心话。你和你的战友都很伟大，当不当将军，你们都是……最伟大的人。” 九山又露出了憨厚的笑容。“看样子你是听懂了我说的话，你知道，我这个人语言表达能力很一般，有些话能想到却说不明白。” “我听懂了，完全听懂了。九山，你选择这样一种人生，其实我并不感到奇怪。现在想想，你好像从小就是这样的人，骨子里就是。” “那你刚才怎么跟只鸡一样傻不溜秋的？” “唉——！”轮到卓杨一声长叹：“九山啊，我突然觉得，我……” 九山变成了好奇的笑容。 “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挺牛逼的……” “你本来就挺牛逼！”九山插嘴。 卓杨摆摆手：“现在听我说。” “你看啊，足球我踢得不敢说最好吧，但我要说自己第二，恐怕也没有几个有脸说第一。钢琴呢？第一自然差得远，但在我这个年龄层，恐怕也没几个人弹得过我。” “我真得一直觉得自己挺牛逼，牛大发了。可是呢……”卓杨突然又想抽烟了，忍了忍，没找九山伸手。“从我出国留学，六年过去了。咱们四个变化都很大，都有出息了。我一直觉得自己是最有出息的一个，不骗你，我真的觉得我是咱们四个里最有出息的……你别说话。” “海洋现在用智商玩那些老外，他好多谈判都在意大利，我很清楚。他能把老外骗死人不偿命！”卓杨想起了布冯。 “老穆以前就是个混不吝，相当仗义的混不吝。现在他也有了自己的坚持，用毕生精力去保护和挖掘传统文化，想想都令人敬佩。” “九山你更不用说，你的信念和捍卫，顶天立地的男人。” “海洋这样的人，代表着中国的智慧。老穆他们，代表了对文化的传承和坚持。九山，你们代表着中国的肌肉。” “而我呢？足球和钢琴在你们面前又算什么？”卓杨苦笑一声。“如果放在过去，足球和钢琴其实都是奇技淫巧，声色犬马一类的玩乐。不去说玩物丧志，但和过去那些狭促玩乐之徒有什么区别？玩蹴鞠的高俅？弹柳琴的李师师？我和他们有什么区别？商女啊……后庭花……” “我操！”九山瞠目结舌，和刚才卓杨一样。半天……。“话他妈还能这样说？” “不对不对，卓杨你这话有问题。”生怕卓杨误入歧途，九山连忙解释。“你是咱们四个里面最优秀的，一直都是。你最聪明，从小你就最聪明，而且你也最能坚持，不坚持你能把球踢得这么好？能把琴弹好？” “这么说吧，你代表着咱们中国的形象，大牛逼的形象。你……我说不好，反正你牛逼了，我们这些人做的事情才有意义。” “你的意思？我是……花瓶？” “花瓶又咋啦？不是不是，你不是花瓶，……是也应该是那种汝窑官窑的。” “啥窑子也还是花瓶！” “你见过谁家拿汝窑当花瓶了？那玩意儿可精贵着呢，都当祖宗一样伺候着，生怕磕一下碰一下……” “你是说我玻璃心？” 九山“……” “走走走，上车走。回家！” 第四八六章 愚公的十个儿子 山脚下的卓家庭院已经完全建好了，两年时间的精工细雕，占地并不是非常大的小院落精致典雅，紧凑而错落有致，里面的亭台楼阁、浅廊矮桥无不独具匠心。 山泉小溪从园中委婉穿过，这是特意从不远处引流而来。一侧群山伏延千里，山边佳木秀隽繁影，好一处人间仙境。站在院中，可以居高远眺都市的繁华，也可独门尽享避世的悠闲。 这么说吧，就算卓杨什么都不干，把这里当成小景点买门票让人参观，估计也能足够他一辈子吃喝了。 不过，这里毕竟距离市中心超过30公里，卓彤彤和妻子杨虹都还要上班，经不起这么远的路折腾，西安早晚高峰期的交通想想都令人头皮发麻。 卓彤彤和杨虹平日还是住在大院的单元楼里，只有到周末了才开车过来在这里享受两天二人世界。平时院子大门二门落锁，再让村长柯子帮忙照看着，不叫事儿。不过，现在学校都已经放暑假了，夫妻俩便早早躲过来避暑纳凉，好不自在。 在繁华喧杂都市待得久了，卓杨一住下来就不想走。说不上为什么，他总觉得住在这里神清气爽，睡眠质量相当高，整天里自己都感觉自己生机勃勃。也许是因为空气质量，也许树多草多负氧离子多。 柯子说，这里应该是一处风水宝地。但留仙观的景逢道长说：什么风水，不懂别瞎说。此处集附近山川草木之灵气，再聚天地日月之精华，是为元气汇集之地。 柯子嘟嘟囔囔：扯来扯去，还不是说风水好？ . 吃过晚饭，一起说说话看看漫天的星斗，这在灯火通明的城市里是见不到的。感觉有些乏困，杨虹便先去休息了，她依然还在失去母亲的恢复中。卓杨和父亲继续慢慢聊着天。 斟酌了很久，卓杨还是没有憋住，问了父亲他这段时间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老爸，你有没有……恨过爷爷奶奶？” “为什么？” “老爸你那一年才十六岁，爷爷和奶奶，他们……”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卓杨是高智商，他的父亲岂会是笨人，卓彤彤马上便听出了儿子弦外之音。 “你是觉得你爷爷奶奶在那个时候没有多考虑到我，只想着别人家的孩子，却让自己的孩子成了孤儿？”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爸爸其实……最开始也……埋怨过你爷爷奶奶。”卓彤彤摘下眼镜，哈了口气上去，用短袖衣角擦了擦镜片。“爸爸那时候才十六岁，那时候……”卓彤彤没有再说下去。 少年丧父，本就是人世间最悲惨的苦难之一，何况父母双亡。 “但后来，我慢慢懂了，也就不怨你爷爷奶奶了。爸爸毕竟和爷爷奶奶生活了十六年，那十六年里我和其他孩子没什么两样，你爷爷奶奶很宠我。” “卓杨，我的好儿子。爸爸曾经对你说过，人这一辈子只要做好一件事情就好，你还记得是哪件事吗？” “现在正做的事！” “没错，做什么都要认真，干好眼前的事最重要。人生也是如此，哪有那么多谋定而后动，很多事情来到眼前，你只能先去干好他。” “你爷爷奶奶也是如此，他们面对洪水，不可能再去想自己的孩子怎么怎么，只有眼前学校里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做事情，其实没那么多瞻前顾后，低着头去做就好了。人生就是如此，所有事情都判断分析、精打细算再去做，也就无趣了。人生最难的地方不是没有选择，而是选择太多。” “老爸，我不是很懂。” “慢慢你就懂了。”卓彤彤露出神秘的笑容。“你是我的儿子，我能懂，你自然也会懂。” 夜幕像一条无比宽大的毯子，满天的星星像是缀在这毯子上的一颗颗晶莹而闪光的宝石。夜深了，远处的城市还在喧嚣，热衷夜生活的人让整座城市彻夜不眠。 卓杨和父亲聊了很久，聊他在米兰遇到的人和遇到的事，聊九山海洋老穆。也聊了程浩，聊到了国内的足球。 卓彤彤说：“你知道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是什么吗？什么又最难吗？” “批评是最简单的！批评者永远不会错，永远理直气壮。他们只批评不建设，什么都不用做。” “就像网络上的喷子？”卓杨插了一嘴。 “喷子连批评者都算不上，他们只是习惯性找存在感而已。” “那……是不是就像这本书里喜欢给差评的那些读者？”卓杨说:“要不让作者把笔给他们，让他们来写？……算了，老爸你接着说。” “愚公移山！”老爸说：“如果愚公有十个儿子，这十个儿子有的打铁，有的凿石，有的架桥，有的做饭有的砍柴，愚公一家的日子才会过下去，山也才能移下去。可是，如果十个儿子都是鲁迅，卓杨，你猜愚公会想怎么死？” “哈哈哈哈哈……”卓杨乐不可支，他没想到还可以这样解读鲁迅。 “脚踏实地做事最难！”父亲说：“不做事的人永远不会错，做错的都是在做事的人，千古颠扑不破的真理啊！” “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中国足球如今这个现状，从管理者到球员，到媒体和球迷，每个人都是有责任的。”老爸说。 卓杨点点头：“程浩也是这样说的。” 老爸站起身双手扶着腰活动了一下，左右扭扭。“程浩非常令人敬佩，他其实才是最有资格骂中国足球的人。凭他的笔杆子，可以只靠批评就能有名有利，他完全能舒舒服服待在你身边做一个足坛鲁迅。” 老爸重新坐回到凉椅里，抬起双腿像卓杨一样把脚搭在水榭的栏杆上。 “卓杨，再过几天你就满23岁了……” “是呀，再有几天你就23岁了。”妈妈杨虹从小楼里转出来接住了话题。见到妻子没有睡着也来纳凉，卓彤彤起来将凉椅往后挪了挪，让给妻子坐下。 卓杨便让老爸坐在自己这把凉椅上，他骑上栏杆靠着廊柱。没有月亮的晴空繁星密布，夏夜的微风悄悄扫过池水，将水里的星光轻轻摇动。 “都已经23岁的人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带个女朋友回来让妈妈看看。”杨虹说。 “妈……”卓杨揉了揉鼻子，有些窘。“……23岁又不大……” 妈妈摆了摆手。“今年两件事，第一，你把金色肖邦大赛的金奖给赢下来。”卓杨赶紧点了点头。 “第二，现在刚八月，你必须在今年内找个女朋友，不是报纸上那些绯闻，要那种认真的女朋友。” “妈，我有过不认真的女朋友吗？” “妈妈不管！”一家之主杨虹斩钉截铁：“下次回来，最晚明年这个时候，你要把女朋友带来见我。” “妈……，你这……算不算……是传说中的……逼婚？” “哈哈哈哈……”卓彤彤开怀大笑，爽朗笑声惊碎了满池繁星。 第四八七章 鸟巢里星光璀璨 夏夜的星空安静而温柔，星空的深邃里是人们寄托浪漫和思绪的地方。但在今夜，星空却如此辉煌，像一副瑰丽无比的史诗画卷。 古老的画卷在无垠的星光中延展，打开在这个辉煌的时代里，在流光溢彩的鸟巢中缓缓打开。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下篇——辉煌时代。 身边是绿色的彩光流动，卓杨一袭白衣在场地的正中央，弹奏同样白色的钢琴。下篇第一组节目，便是他参演的《星光》，卓杨正在演奏的曲目叫做《星光璀璨》。 卓杨是在开幕式前一个星期返回北京，来到组委会报道的。整个开幕式演出人员有两万多人，卓杨是所有国内外明星当中最晚来报道的一个，并不是他耍大牌，因为行程忙碌，他提前和张艺谋总导演做好了沟通。 老谋子户口本上是广西人，但众所周知他是从陕西黄土地上走出去的国际大咖。那天乍一和卓杨见面，老谋子直接用陕西方言和他寒暄了起来。 卓杨看过不少电影，大院里每个星期都会在大礼堂播放两部影片，内部票价两块，以主旋律或战争片居多，但也少不了其他商业大片。刚上高中的时候，在一个周末，卓杨和全家一起去看了张导的《我的父亲母亲》。 那时候他还小，对于这种讲述爱情的影片没什么感觉，但父亲卓彤彤对此片的评价让他至今记忆尤深。老爸说，对比一下刚刚上映的《泰坦尼克号》就知道，《我的父亲母亲》讲述的是非常标准的东方式，或者中国式的爱情，而《泰坦尼克号》则完全是对西方式爱情的精髓诠释。 《泰坦尼克号》讲述的故事跌宕起伏，但《我的父亲母亲》却得到了父亲更高的评价。爱屋及乌，老爸便也对老谋子赞不绝口。 作为总导演，为了做到尽善尽美，张艺谋自然希望每个演出明星都越早报到越好，但卓杨直到开幕式前一个星期方才姗姗来迟，他也的确不好说什么。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这个八分钟《星光璀璨》演奏者选定的是另一名国内近两年名声鹊起的年轻钢琴演奏家，但就在将名单上报以后，却从上边传来指示，要求将《星光璀璨》的演奏者更换成卓杨。 老谋子对此无可无不可，先前那位年轻钢琴家也是托了背景有人递了话才成为人选的，但现在卓杨这边明显来头更大，老谋子得到的消息是‘直达天听’。如此一来，张总导演便顺水推了舟。而且即便从演奏水准和国际知名度上，卓杨的确明显更适合。 所以卓杨打电话说要晚一点来报到，张总导演连半个不字也不敢说。 只从曲子《星光璀璨》本身来说，别说一个星期，给卓杨十分钟恐怕都足够了。四个月前拿到乐谱和演出要求的时候，他只弹奏了两遍就已经非常娴熟并找到了感觉。 《星光璀璨》是此次开幕式音乐总设计师、旅法华人音乐家陈其钢先生专门为开幕式创作的钢琴曲，曲风舒缓浪漫，其实走的是通俗流行路子，演奏上不存在难度，业余钢琴手来也完全没有障碍。 陈其钢是已故法国著名钢琴大师梅西安的关门弟子，今年奥运会主题曲《我和你》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在这一个星期里，卓杨总共进行了四次彩排，关键是需要和现场舞美灯光烟火这些元素达成配合，每一个节目都是大型团体演出，卓杨的《星光璀璨》只是《星光》的一个组成部分。 . 鸟巢里这个美仑美奂的夜晚，是奥运史上最成功也是最绚丽的一次开幕式演出，全球有超过十亿人收看了这次盛况。 电视镜头里，卓杨面含微笑轻轻抚动着琴键，轻快优美的琴声从他指尖娓娓流淌而出。8月8日，是奥运会的开幕式，也是美丽的克瑞丝汀·约瑟芬的生日。 今天是她十九岁的生日，coco在瓦杜兹的家中赤脚蜷缩在沙发上盯着电视，看着卓杨。中午的阳光从窗外的榉树缝隙中洒落进来，缀在窗内的地板上像朵朵盛开的玫瑰。 开着电视里潇洒自如的卓杨哥哥，coco满心欢喜，却又好无奈。 ——卓杨哥哥，我在汉诺威转啊转，可就是碰不见你。我还跑去过米兰科莫转啊转，可还是碰不见你。你说我该怎么办嘛?你想点办法好不好？ ——今天我过生日，前天是你的生日。卓杨哥哥，你都已经23岁了，你妈妈也不催着你找女朋友吗？ 2008年的8月，是个鲜花盛开的月份，那朵期待已久的绚丽爱情之花，也必将在这个月笑靥盛开。 . 卓杨不知道有个绝世无双的女孩已经等待了他六年，也不知道他最期待的爱情之花就要在他心中灿烂绽放。此时，他正微微闭上眼睛，沉醉在《星光璀璨》之中。 这是一首在舒缓轻柔的浪漫色彩中，带有辉煌和浩瀚气息的钢琴变奏曲，曲式虽然简单，但正因为简单才能让每个人都直观明了读懂它包含的情感和诉说。 卓杨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即便今天如此隆重和瞩目也不会令他有丝毫紧张。演奏技巧和节奏已经了然于胸，又经过了长达四个月的反复练习，演奏上甭说会出现问题，就算现在让卓杨用一只手来弹，也不会有任何纰漏，恐怕让他拿一根筷子来弹，也能完整糊弄过去。 这八分钟里，卓杨思绪游荡，他回想着留学六年来所经历的点点滴滴。六年前的今天，他从西安出发，踏上了千里求学之路，也走上了足球之路。 卓杨回想着这六年里遇到的人，遇到的事，想着这些日子里老爸给他说的话。还有九山、海洋和老穆说的话，想起了程浩的话。 《星光璀璨》到了尾声，几百名闪着绿色荧光的舞者在华表耸立的场地中央搭成了一座碧玉般的鸟巢模型。美丽的夜空被焰火渲染成了斑斓。卓杨仰着头睁开了眼睛，看着流光溢彩中漫天密布的繁星。他的眼神里一片清明，豁然开朗。 在这一刻，他做出了决定。 第四八八章 盛世奥运的添堵 “卓队，这伙人也太不讲究了吧，犯个规都不带一点技术含量么？” 能称呼卓杨‘卓队’，只有他以前在马迪堡的队友才这样。打电话来的是马迪堡球员、比利时国奥队队长托马斯·费尔马伦。费尔马伦只比卓杨小四个月，本届奥运足球适龄球员。 费尔马伦是2004年马迪堡大兴土木时，从荷兰瓦尔维克被挖到马迪堡的，2005年便上调了一线队，还参加了05-06赛季的冠军杯。 比利时国家队没有参加刚过去的2008奥地利瑞士欧洲杯，他们在预选赛中没能干得过葡萄牙和波兰，甚至在最终小组排行榜上芬兰和塞尔维亚都力压他们一头，落得个与哈萨克、阿塞拜疆、亚美尼亚为伍的笑话。 费尔马伦是国家队的常驻人员，中后卫主力轮换，所以，如此战绩他自然与有‘荣’焉。他这会儿打电话来诉苦，是说才刚刚结束的比赛。 前天晚上的奥运会开幕式惊艳了全世界，被国际媒体誉为‘奥运史上最美仑美奂的演出’，没有之一。卓杨作为演出参与者，又是世界足坛当红炸子鸡，自然被当成焦点人物做了报道。 卓杨在鸟巢里还邂逅了美女佳人，也曾是他的绯闻女友之一的琳赛·埃尔斯基。琳赛和卓杨同岁，她是短跑鬼才阿尔明·哈里爷爷的关门弟子，也是德国田径队女子100米的‘国腿’。三年前的夏天，莱比锡德国电信杯田径公开赛上，恰好在那里参加‘下乡’巡演的卓杨亲临现场为琳赛加油助威，美娇娃也一举夺得了冠军，俩人兴奋之下紧紧相拥欢呼雀跃的照片上了报纸的头版。 三年时间过去，琳赛·埃尔斯基的百米最好成绩已经提高到了10秒95，接近了四年前雅典奥运会白俄女人尤利娅·内斯特伦科10秒94的夺冠成绩。此番前来北京，琳赛瞄准了女子飞人金牌，至少也要登上领奖台，对此她信心百倍。 卓杨和琳赛是在拥挤的鸟巢大通道里不期而遇的，各国运动员要在这里集结进行入场式。俩人这些年没少了见面，卓杨也知道琳赛到了北京，可这段时间实在太忙，演出集训驻地离着奥运村也不近，便没有去应邀‘约会’，没成想却在人头攒动的鸟巢里邂逅了。 琳赛看到卓杨便大喊着直接扑上来骑在了他腰上，一如既往地火辣撩人，周围运动员人手一个照相机噼里啪啦给他俩拍**，德国代表团里谁能不认识德国大明星卓杨呢？ “卓杨，到时候你还来这里的决赛上给我加油，好不好？你来我总会有好运。”琳赛搂着卓杨的脖子说。 “不行啊，妞。”卓杨强自把持，“过两天我就要回意大利了，赶不上你决赛。放心，你一定会拿冠军的。” 琳赛假装生气，嘴撅了起来。 “妞，先下来，好不好？我这……”卓杨尴尬地发现，自己起反应了。 “咯咯咯……”琳赛笑得前仰后合。 . 开幕式结束后，卓杨还需要在此后几天参加一些活动，领导人接见演出人员代表什么的。生活在这个世界，该遵循的规矩和礼仪还是要讲究。趁着这期间的间隙，卓杨才去奥运村溜达了一番，也没什么熟人，16支足球队都不在北京，无非还是去把琳赛勾引出来带着她在王府井压马路。 德国国奥，也就是他们的u23，在去年欧青赛上没能进入前四，也就自动失去了来中国的资格，欧洲u23四强是荷兰、意大利、比利时和塞尔维亚。 东道主中国和比利时、巴西、新西兰分在一组，今天费尔马伦打来电话就是和刚结束的中国与比利时的小组赛第二轮有关。 中国足球只在2002年打进过一次世界杯正赛，一球未进一分未得。国奥队也不遑多让，此前也只是在1988年汉城奥运会上进入过奥运足球比赛，成绩也是和国家队不分伯仲，三场比赛两负一平一球未进，保守胆怯的战术打法还被誉为‘最没有进取心得球队’。 当时国际足联不允许23岁以上的职业球员参加奥运会，但中国足球在那会儿还算专业队，不属于‘职业’范畴。于是，中国成年国家队在釜山0:3输给了西德u23，那支球队里的主力前锋叫克林斯曼，中场核心是哈斯勒。 现在这支国奥队早在2003年就开始筹备组建，05年世青赛后正式打出了‘08奥运队’的旗号。由于这支球队在05年荷兰世青赛上的优秀表现，国内普遍对他们在此次奥运会上寄予厚望。然而，现实却让人大跌眼镜。 因为是东道主，中国国奥占据了赛程上的最大优势，对手从弱逐渐到强。球队目标也是干掉最弱的新西兰，力拼比利时，最后和巴西携手出线，保底成绩是一胜一平一负。 开幕式前一天，国奥队在秦皇岛首场比赛中1:1被新西兰逼平，虽然董芳卓打进了中国足球历史上在奥运会的首球，但球队却被逼到了必须战胜比利时的绝境。 第一场雄心壮志力争开门红；第二场就变成华山一条路；然后第三场成为尊严之战。这是中国足球许多年来在小组赛中的套路。 与比利时的比赛中，中国队用5黄两红的代价，成功地0:2负于了对手，除非最后一轮狂胜巴西，否则连理论上的晋级可能都没有。 这场比赛让国人一片哗然，输球是其次，输人更为可耻。郑制肘击对手被罚下，谭望松那记流芳千古的‘断子绝孙脚’差点把波科尼奥利踹成太监。 如此盛世奥运，男足成了唯一给国人添堵的存在。每当人们以为足球已经到了谷底，该到反弹的时候了，中国足球却总能再在下面挖出一条更深的沟。 球员压力太大是主要方面，上上下下众星捧月般圈养了五年，稍有波折就会把人压碎。再加上奥运前夕教练组转来扯去，吐不完的口水，技战术和管理一片混乱，能出好成绩那老天得有多不开眼呀！ . “卓队，好家伙，那一脚……别说，出腿还挺快，拆你斯空夫吗？”费尔马伦也是个碎嘴子。 “少来，你们他妈能干净到哪去？他们就是蠢而已，被你们给撩了。”卓杨说。 费尔马伦：“科科科科……” 正如卓杨所说，比利时一点都不无辜，他们在第一场同巴西的比赛中，也是两张红牌一大堆黄。0:1输了后，干掉东道主是他们唯一选择。虽然年龄相仿，但比利时球员毕竟都在欧洲踢球，球场上经验十分丰富，各种经验，包括用小动作撩拨对手的火气。 国奥球员在这上面和对手差距很大，不知不觉就中了对手的奸计，被撩得怒火不能自持。卓杨看了现场直播，以他现在的眼界，自然什么都是瞒不了他的。 . 终于折腾完了这一切，该启程归队了。夏日阳光明媚的上午，姐姐卓秋天把卓杨送到机场。 “卓杨，你专心踢好球弹好钢琴就行了，这边的事情全部交给我来处理。放心吧！” “老姐办事，我怎么会不放心了。”卓杨把姐姐抱了一下。“走了。” 时间回到几天前开幕式的那天夜里。卓杨和姐姐谈了很久，他告诉姐姐：我决定了。那一夜，在姐姐的协助下，卓杨认真审视了自己今后的足球之路，包括因足球而带来的各种利益。 此后的两天里，卓杨拨出去了几十个电话，又接到了几百个电话。 航班拔地而起直刺云霄，带着卓杨重新朝着欧洲飞去。全世界都在等待卓杨做出选择，而此时，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第四八九章 震惊世界的回归 2008年8月11日，农历七月十一，戊子、庚申、癸未！宜嫁娶，宜祭祀，宜祈福。 这一天，卓杨上午9:30搭乘中国国际航空公司航班离开了北京。中午12:00，在京的各大新闻媒体接到中国足协和翊杨领域策划公司的通知：下午四点召开联合新闻发布会，届时将有重大消息宣布。 16:00整，北京饭店a座十八楼会议大厅，国内外媒体汇聚一堂。中国足协专职副主席谢亜龙和翊杨领域总经理卓秋天联合宣布：自即日起，ac米兰球员卓杨回归中国国家队！ 中国国家队领队李小光宣布：任命卓杨为中国国家队队长，球衣号码18号。 炸了！ 全世界炸了！ 消息迅速占领了所有足球媒体的头版头条，甚至众多非体育类报刊也发布了这一消息，各大电视台滚动新闻或者干脆中断正常节目紧急插播。卓杨瞬间夺走了奥运会的关注度，这似乎挺正常的。 中国球迷没有人敢相信这是真的，一开始他们以为有人恶搞，或者媒体们集体被高手黑了？当终于明白奇迹真的发生了，每个人都又开始奔走相告：我们的卓杨回来了，这次真的是触底反弹了。 一分钟前，每个人还都在兴致勃勃分析，卓杨到底会加入德国还是意大利？也有许多人表示支持摩纳哥，国家虽小，但去了也是一方老大。阿联酋相对支持者少一些，毕竟同属亚洲球队，卓杨回中国作战到底加不加油？ 自从四年前，卓杨就和中国足球没有了任何关系，时至今日，不光欧洲人把他当做德国球员，中国人也已把他当成寄托足球梦想的欧洲华人。哪晓得旱地一声雷，有谁知道这份狂喜为何从天而降？ 报纸上白纸黑字，却仍然有一半球迷不相信，而相信的那一半，他们模糊了双眼。 欧洲人则一片惊愕，他们完全无法理解卓杨的这个选择，甚至认为中国从来就不在这份选择名单之内。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今年三月，国家领导人访问欧洲之后。 3月20日，分管文化体育工作的国务wei员伍安西在全国体育工作会议上，着重强调了各分管中心要注重对世界先进体育经验的引进，加强对各自部门领域内世界级优秀运动员的支持和保护。在这次会议上，伍安西同志不点名严厉批评了某些竞技水平严重滞后于全国人民期望值的部门，斥责他们看待优秀运动员如敝履，完全无视运动精神和运动规律，不尊重科学发展观，官僚主义作风极其严重，蠢人干蠢事，让国家在体育事业上蒙受了重大损失。 干业务不见得在行，可要论起当官来，会议上汇集的全都是人精。明眼人一听就知道领导训的是谁，足协一干人脸通红勾着头看都不敢看。 领导没有点名，这就是给留了面子，就是给了亡羊补牢的机会。如果再装着什么都听不懂，人头滚滚将转瞬即至。 面子顾不上了，自尊心也不敢要了，脑袋和头顶上的乌纱要紧。可怎么和卓杨进行沟通，又让足协领导们抓了瞎。 几年来，虽然和卓杨没有了任何交集，但卓杨的消息根本躲不掉。从报纸上的印象来看，领导们认为卓杨是个愣头青式的人物，说翻脸就翻脸。他们现在倒是不在乎这张脸皮了，但万一一个没说好卓杨脾气上来，直接给掀了桌子，怎么办？ 到时候去给大领导汇报，是卓杨自己死活不愿意回来，你以为领导会听你讲这个理？只要事情没办好，那就是该死的罪过。 谁也不敢去摸卓杨这只老虎屁股，就在大家都惶惶不可终日之际，谢亜龙主动站出来挑起了这副担子。如此，足协众人莫不喜出望外，有个大个子愿意背锅，这简直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呐！ 谢菩萨今年53岁，坊间戏称龙王，2005年接任阎王担任了足协专职副主席。洪桐县里无好人，他在这个大染缸里当然也不可能纯洁到哪去。但龙王的政治敏感性还是要高出同僚一些，他其实从薛远山这位公认中国未来的带头班长在罗马接见卓杨的那一天，就已经嗅到了极其不寻常的气味。 体育工作会议之后，他就在琢磨怎么能把这个锅补好。紧接着，程浩挺身而出掀开了黑幕，同僚们还都在观望的时候，龙王就察觉到了严重危机的袭来。 他立刻意识到现在要做的不是与卓杨和解这么简单，而是要给自己增添一份砝码，万一雷霆天威降临之时，手中好有一份算是戴罪立功的保命之物。 几个月仔细琢磨和研究没有白费，龙王通过过去在安康市任职时的同事介绍，联系上了卓秋天。他这位同事的女儿，和卓秋天是北外的同班同学。 始一见面，龙王的姿态放得很低，此后越来越低，完全没有官老爷的臭架子。于是，通过姐姐及时反馈的消息，卓杨在今年五月初，终于又和中国足协有了联系。 但是，自始自终卓杨也没有和足协直接产生交涉，他很烦这些事情，所有事情都是由姐姐在慢慢谈。说心里话，一直到八月份之前，卓杨都始终认为自己会加入德国队。中国足协这里没有断然拒绝，实在是因为卓杨还在德意酋摩四个选项里来回转圈，也是因为笑面龙王假装听不懂委婉推脱。 龙王很聪明，局势也容不得他不赶紧聪明起来。当他了解到卓杨将会在开幕式上演奏《星光璀璨》的这个指示来自薛远山时，他明白所有人在卓杨面前都将会不堪一击。 龙王没有用感情绑架，实则也没有可以绑架卓杨之处；也没用利益诱惑，有多高的利益能超过阿联酋和摩纳哥给出的筹码？龙王只用一招：承认错误！ 其实当年卓杨和足协闹翻时，龙王还在总局电子信息中心当书ji呢，他一点责任也没有。但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眼看着国际媒体上有关卓杨入德入意的消息尘嚣日上，他只有背起黑锅不停找卓秋天承认错误。 如果末日审判那天真得到来，卓杨将会成为他的保命符，他为国家带回卓杨的这份功绩也许会让人不再计较那点龌龊事。如果能和卓杨达成良好友谊，到时候卓杨一句话不但能救他的命，还能挽回他的仕途。 但卓杨还是没有考虑国足。 第四九〇章 因为我是中国人 航班在万米高空上追随着太阳飞行，卓杨在公务舱里闭目养神，他知道下面的土地上已经因为自己开了锅，心里也清楚待会儿在米兰迎接他的将会是何等规模的长枪短炮。 真正让他改变主意的，不是别人，是卓杨自己。 他在鸟巢奏响《星光璀璨》时，脑海里不断回顾着旅欧六年的所见所闻，从初涉马迪堡到驾临米兰。从巴黎的火炬传递到姥姥的去世。想到九山、海洋和老穆，还有他们对自己说的话。 卓杨想到了程浩的侠肝义胆，想到了父亲卓彤彤的语重心长。卓杨甚至想到了吉拉迪诺，想到了对待桃子长达两年的得理不饶人。 当卓杨想完了这些，他便在璀璨的星光下做出了决定，一个埋在内心深处长达六年之久、自己却一直没有察觉的渴望。 当做出决定的一刻，卓杨心中充满了雀跃，一瞬间豁然开朗。因为他发现自己对这个决定竟然如此期待，他发现了自己的初心。 原来我犹豫摩纳哥的爵位，只是因为那不是中国；原来我犹豫阿联酋的巨款，只是因为那里不是我的国家。 我根本不是在顾忌布冯的存在和意大利国家队里的排外，任何人在绝对实力面前都将不堪一击。我少年时便能独自在马迪堡扯旗立威，我能让坚不可摧的圆桌骑士团奈我何，意大利国家队里什么龌龊都只是跳梁小丑。我拒绝那里，只是因为那里不是我的祖国。 我为何这么多年找尽百般借口迟迟不愿加入德国，尽管那里有施小猪和默姥爷，因为我心里始终在牵挂一个地方。克林斯曼的矜持本可不屑一顾，比埃尔霍夫也根本不是我的障碍，我绝对可以凭借实力和影响力平趟他。克林斯曼是借口，比埃尔霍夫只是一个借口，一切都是借口。 加入中国队，这里没有德国那样的兄弟，也没有意大利那样的足球底蕴，没有阿联酋取之不尽的金钱，没有摩纳哥挥洒自如的权位和爵位。这里只有孱弱背负着骂名的足球，只有少得可怜的国家队津贴，只有乌漆麻黑的勾心斗角，只有人生地不熟的陌生。 但这里是我的国家，是我该脚踏实地去努力工作的地方。这里不应该成为高高在上道德批判的粪坑，得理不饶人是一件很坏的事。 老爸，我做出了选择。九山、海洋、老穆，我已经做出了选择。程浩，我终于做出了选择。现在，请你们以我为荣，就像我以你们为荣一样。 . 终南山脚下的水榭小院里，卓彤彤对倚在自己肩头的妻子说：“果然是咱们的儿子！当浮一大白。” 杨虹斜着瞟了丈夫一眼，眼神中万种的风情。“哪怕他加入火星队，也还是我的儿子。” 北京燕郊的庄园会所里，九山和老穆、海洋把杯子里的酒再次斟满，重重地碰在一起。“干！今天一醉方休。” 新疆哈密生产建设兵团第十三师的单元楼里，程浩伏在地上放声大哭，继而又开怀大笑，笑罢再哭，哭完又笑，似疯魔了一般。 . 中楠海某处幽静雅致的小院里，年过五旬的秘书匆匆走进办公室。 “首长，您分析得非常正确，卓杨回来了。” 薛远山放下手中的文件，把身子往后靠了靠，双手合十放在腹前。他说：“一定要相信咱们国家那些真正优秀的人才，他们一定是心怀国家的。只要咱们自己把工作做好，这些人才都会愿意给中华民族实现伟大复兴贡献自己的力量。这是他们的本心，令我们骄傲的本心。” 在薛远山的指示下，任何方面都没有给过卓杨一点压力或干预，他相信卓杨的选择。 “卓杨是个好孩子！”薛远山对秘书说：“你传达下去，要继续给卓杨创造宽松的体育环境，足球要尊重他的意见，因为国内没有比他更优秀的足球人。” . 汉诺威音乐大学的教授小咖啡厅里，卡尔·诺曼和阿里·瓦迪两位教授相对而坐。 诺曼说：“我的确非常吃惊，卓杨竟然真的放弃了德国，看样子被你料中了。” “中国是个伟大的国家。”瓦迪教授放下手中的晶玉瓷杯。“我非常了解中国人，他们中那些真正优秀的人才，不是咱们在欧洲看到的一些中国人，你我都知道，那只是一些甘心被利用的小丑而已。中国真正的人杰，对自己民族的文化有一种根深蒂固的自豪，对自己民族有与生俱来至深归属感。” “这一点上，中国精英们比我们犹太人，也比你们日耳曼人更加凝聚。他们的文化和种族绵延五千多年，饱受磨难却生生不息，不是没有道理呐！” “卓杨他们一家，都是这样的人。” . 米兰內洛体育大楼后面的廊荫里，马尔蒂尼和巴雷西负手而立。 “卓杨是得失心疯了吗？怎么会做出这样一个愚蠢的决定！”巴雷西完全不敢相信报纸上的消息。 “弗朗哥，如果意大利国家队从来也没有拿过世界冠军，没有任何冠军。”马尔蒂尼侃侃而谈：“你会为了冠军去加盟巴西或者德国吗？” “怎么可能？” “是的，你不会，我也不会。所以，卓杨也不会。他和咱们的选择是一样的。” “这根本不是一回事，保罗……” “弗朗哥。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像你那么热衷于劝说卓杨加盟意大利国家队的原因，因为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不会。”马尔蒂尼说：“总理也是一样，他乐于见到卓杨归化，但并没有采用手段去实现它。正是因为我们都看出卓杨不可能选择其他国家队，我们早都明白。” “卓杨根本就和咱们是一样的人！” . “一个下贱的人！” 摩纳哥王宫的一角，王储埃尔居勒王子气恨恨地说到：“卓杨就是个给脸不要脸的人。” “夏尔马，你说得很对，中国人实在让人厌恶。” 夏尔马回答道：“是的，王子殿下，每一个中国人都令人厌恶。” . . 回到北京饭店新闻发布会现场。 “在过去一段时间里，我们因为工作上的不专业，因为工作态度的不认真和错误，给卓杨及其家人带来了不应有的困扰，给卓杨造成了很大负面影响。在这里，我代表中国足协真诚地、郑重向卓杨及其家人道歉。” 龙王说：“今后，我们将会和卓杨一起，实现中国足球历史性的腾飞。” 检讨和高调唱完，就到了提问环节，记者们几乎没人理睬龙王，瞬间将话筒递满了卓秋天身边的空间。 “卓秋天女士，卓杨为什么会突然选择加盟中国队？” 卓秋天说：“首先，卓杨不是加盟，而是回归。他本来就应该属于这里，也是被这里开除的，所以，现在只是回归。至于为什么是中国队……” 卓秋天拿出了老卓家的户口本。“因为他是中国人！” . 刚刚走出米兰马尔本萨国际机场的闸口，卓杨便被早已迎候多时的记者围得水泄不通。 “卓杨，你为什么会选择加入中国？” 卓杨将自己的护照高高举起。 “因为我是中国人！” 第四九一章 米兰內洛旧人走 终于回到了熟悉的米兰內洛，看着眼前的白楼碧湖，绿树翠野，卓杨很奇怪竟然在心里用了‘熟悉’这样一个词。这个假期经历的事情好像很多，卓杨返回米兰内洛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觉。 昨天拉伊奥拉即便提前有所准备，带着一大票人马到机场去接卓杨，结果还是差点让千军万马的记者差点连他都一起吃了。乱糟糟的场面几乎将出闸大厅搞瘫痪，大批安保人员前来增援，卓杨才和拉伊奥拉在一个小时后安全撤了出来。 不过，卓杨心里清楚，热点之所以是热点，因为它热得乍然也凉得迅猛，即成的事实，过段时间便也就消停了。 其实对于卓杨来说，心理上的难关并不是对付记者，而是那些看重他、对他真诚相邀的人。鸟巢开幕式上作出决定后，卓杨在其后两天时间内，打出了几十个电话，挨个说了声‘抱歉’。 贝肯鲍尔、勒夫、曼苏尔、博诺勋爵、蜜黛尔公主、里皮、阿尔贝蒂尼，甚至包括已经下课的多纳多尼。小猪、默姥爷、喷子、巴拉克、蒙二哥，这些人必须亲自说到，也没忘了巴雷西和马尔蒂尼。 卓杨诚恳地向每个人说着抱歉，有些人不理解，有的则很坦然。兄弟们给了祝福，大人物们胸襟似海，彼此也都留下了善缘。 全世界因为他而纷纷扰扰，如火如荼般的夏季转会都被暂时抛去了一边。于是，卓杨直接躲进了米兰内洛，现在对他来说，这里仿佛世外桃源一样，熟悉亲切感便油然而生。 回到米兰內洛安静下来，卓杨仔细想了想，却又发现并不欠谁什么。其他不用提，就连德国那里，自己其实并没有亏欠。 虽然他们一直都认为自己非德国不入，而且自己也是这么认为，小猪说那边把18号球衣都已经让了出来，博罗夫斯基没什么不情愿的。但是，真得不欠他们什么。 这就有点类似现在正轰轰烈烈的转会，哪个当红炸子鸡不是一堆追求者？谁不是好几个候选去处？此大戏年年上演，我卓杨唱一出又有何妨？虽然说唱得时间有点长，可我是名角呀！ 说到转会，米兰内洛人来人往，今夏是卓杨来这里后最大变脸的一次。 首相卡福和梭子塞尔吉尼奥两人上赛季结束合同就到期了，37岁的梭子直接退了役，踢了半辈子也该歇歇啦。梭子将在新年过后成为维斯马拉的青训助理教练，巴西帮聚会的时候大家依然还会给他打电话。 38岁的卡福还没有决定要不要退役，他要先回到巴西看情况再做决定，据他自己说，对五人制室内很感兴趣，想必前巴西队队长、巴西国家队出场记录保持者，玩这个还是应该很溜的。 40岁的老吉祥物瓦莱里奥·菲奥里在ac米兰效命八个赛季，联赛总共出场两次。他不但直接去了维斯马拉担任门将教练，而且已经声明将不再参加圆桌团的聚会。表示遗憾的不光是马尔蒂尼他们，加利亚尼对此也无可奈何，老菲在圆桌团内部给加秃当了四年卧底，他自己都腻了。 这三位老将退役，上赛季大家都已经知道，卓杨没觉得诧异。他也早知道桃子吉拉迪诺铁了心要走，同样不会奇怪，但其他人并不知道内情，吉桃子坚决要求转会的态度还是出乎了很多人的预料。 甚至连租借都不同意，在桃子自己的坚持下，ac米兰不得已将他1900万买去了佛罗伦萨，原本他26岁的年龄还是很给人期许的，他身后也从不缺乏人支持，圆桌团大多数人都挽留了他，无奈桃子去意已决。 圈圈奥多的离去却十分出乎卓杨的预料，虽然32岁的年龄不算小了，上赛季后半段表现也的确不佳，落选了意大利国家队夏天欧洲杯阵容。但奥多属于实力派悍将，在米兰内洛这个年龄也还说得过去，状态恢复再踢三两年主力应该没有问题。 马西莫·奥多的去意如同他从拉齐奥来时那么坚决，而且他本身就是圆桌团成员，如此非走不可实在有些悖逆圆桌团‘米兰至上’的原则。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也不能扶住一堵向外侧倒去的墙。 奥多被租借给了大力增补阵容的拜仁慕尼黑，租期两年。走时那天，他本想给卓杨打个电话，手指在按键上停留了很久，但犹豫再三，还是把手机装回了兜里。 菲奥里退出圆桌和奥多强行离去，在圆桌团内部引发了不小震动。那张桌子和那一圈沙发椅，似乎已不再显赫庄重。 古尔库夫的离开让米兰內洛绝大多数人没什么感觉，包括卓杨。22岁的约安·古尔库夫的确是技术上的天才，但也是战术上的蠢才，最起码面对意甲是这个样子，他又是一起被意甲淘汰之天才的活生生例子。何况他在米兰內洛‘工作与同事’的社交作风，造成在队友间存在感不强，这可能也正是他追求的效果。 赛场上，两年中从轮换变成替补，再变成边缘替补。赛场下，卓杨如此一个话痨和自来熟，两年时间都没能和他套上私交。古尔库夫离不离开，其实已经没什么两样了。 古尔库夫是个有想法的人，他在米兰内洛和每个人都面带慈祥的表情，仿佛一尊始终沐浴春风中的二郎神，同谁也不曾交恶，也从未曾口出不逊，教养和修养端是感人。 被租借到法甲波尔多之后，古尔库夫当即开炮：“ac米兰永远只看重卓杨和卡卡那样的年轻球员，其他人根本没有机会。即便租借期满，我也绝不会再回到那里，那里的人只喜欢卓杨那种整天嘴巴像抹了蜂蜜一样的人。” 一发拐子炮轰得米兰人外焦里嫩：你走的路上被狂犬病咬了？ 马队当即不愿意了。“古尔库夫首先要检讨自己的职业素养，他是米兰內洛训练迟到最多的人。来到米兰两年，却始终不愿意学习意大利语，让人很难相信古尔库夫渴望在这里取得成功。” “既然他提到卓杨和卡卡，我想请问古尔库夫先生：卓杨和卡卡每天提前十分钟到达训练场主动开始跑步热身的时候，你在哪里？卓杨和卡卡每天带着大家进行专项加练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面对《米兰体育报》的采访，卓杨说：“我很愿意为古尔库夫提供往返机票，让他当着我的面再说一遍。” 第四九二章 米兰内洛新人来 “卓杨！”一声招呼，击掌后拥抱。 “卓杨。”又一声招呼，同样是结结实实地拥抱。 有离去的，也就有了来的。离开会让人黯然，却带不走这里的风景，来的使人惊喜，更增添了风景里的颜色。 马尔科·博列洛回来了，离开米兰內洛一年之后，他锦衣重归。过去一个赛季，他被ac米兰350万卖掉一半所有权后，在热那亚打进了19个联赛入球，位列卓杨和21球皮耶罗、20球特雷泽盖之后的射手榜第四。凭此优秀表现，博列洛夏天也顺利入选了国家队出征欧洲杯，虽然未能有出场记录，但无疑是他职业生涯迄今最高光时刻。 吉桃子坚决要走，米兰高层便有了召回博列洛的心思，他强壮的身体和如今拨云见日的进球能力，可以在中锋位置上给球队繁花似锦的边路扯开空当，米兰目前阵容中就缺这么一柄开山斧。再者因扎吉花期漫漫，现在看来盛开希望十分渺茫，而且即便顺利渡劫成功，九爷却又老了一岁，米兰在中锋上完全倚重他是要冒风险的。 米兰的再次召唤，正中博列洛下怀，他离开这里就是想证明自己后，有朝一日能重返。经纪人拉伊奥拉也乐于见到博列洛与卓杨再次联手，但卓杨却劝他们要慎重。 卓杨清楚夏季过后球队阵容将发生怎样一种天翻地覆，博列洛回来后将面临前所未有的竞争，这番争夺远比06-07他走麦城那一年更加凶猛，走生不如走熟，在热那亚保持上升势头才更加重要。 但博列洛的豪门情结使得他极度渴望回到米兰內洛，拉伊奥拉也认为他26岁的年龄仍然具备可塑性，豪门历练尤其卓杨帮衬，站稳位置后将一飞冲天。卓杨觉得，这样做明显是一种赌博，但人生时常需要放手一搏，何况拉伊奥拉在这方面应该比自己更专业，便也就不再劝了。 ac米兰花费700万购回博列洛一半所有权，新赛季他将身披吉桃子穿过的11号球衣。 与博列洛情况类似的是水漂哥里卡多·奥利维拉，老里上赛季被米兰租借给了西甲萨拉戈萨。一个赛季下来，老里重新青春焕发，打进了17球名列射手榜第六。但这个夏天，拥有选择权的老里丝毫没有返回米兰內洛的欲望。萨拉戈萨启动买断条款，1000万让奥利维拉彻底离开了ac米兰。 . “卓杨，我可是投奔你来的，你必须得罩着我。” “谁不知道你马修是足坛有名的八臂罗汉，你哪里需要别人罩呀，我还等着沾你的光呢！” “哈哈哈哈……”俩人一起抚掌大笑。 卓杨和马蒂厄·弗拉米尼认识很早，初次见面要追溯到2004年联盟杯决赛上，马迪堡对阵马赛。那是六剑客最后一次携手作战，那时候仅比卓杨大一岁的弗拉米尼就已经是法甲豪门马赛的主力后腰了。 此后俩人在刀疤里贝里的婚礼上正式相识，把酒言欢很是投缘。那场决赛之后，弗拉米尼在夏天自由转会去了温格教授的阿森纳，几年中赛场上同卓杨有交手，私底下来往也从未断过。 弗拉米尼的发小来米兰做生意，遭遇地痞流氓勒索，是卓杨给摆平的。侄子小宋转会去到阿森纳，弗拉米尼同样接到了卓杨的托付。 弗拉米尼是个高智商高情商的人，2004年以自由身加盟阿森纳，完成了向真正豪门的跨越。四年后，他再次以自由球员身份扎进转会市场，引来众多大鳄竞相争夺。他的足球风格介于加图索和安布罗西尼之间，更名列足坛‘十大跑不死’之列，06-07赛季英超场均跑动距离排在第一位。 04年的时候，弗拉米尼给卓杨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非常能跑。反正即便如今已经成了米兰阵中最能跑的人之一，但卓杨面对弗拉米尼还是自愧弗如。 如果按照类型来分，弗拉米尼其实属于社交型中场。这哥儿们人脉极广，交友遍天下，场面能力极其强大。因为其自由身份，弗拉米尼在夏天里引来了诸多豪门争抢，他不动神色间便把价码翻着跟头涨了上去。最终ac米兰以年薪460万的条款力压尤文图斯一头，弗拉米尼这个工资也处在米兰队中第二档次。 整个夏天弗拉米尼都在和卓杨通电话，虽然米兰这边给出的工资高了尤文那边一百万，可加图索和安布罗西尼在球队的竞技地位也让他不得不考虑在米兰的球场前景，尤文图斯中场竞争显然没有加安二人势大。最终还是相信卓杨如今在队中的地位，弗拉米尼才下定决心奔着高薪而来。 所以说，弗拉米尼那句‘投奔’，也并非完全是戏言。只不过，此时卓杨认为在队中又多了一个实力派的铁杆，根本想不到因为和弗拉米尼的投缘，却让自己成为了足坛最富有的球员。 马蒂厄·弗拉米尼，马蒂厄是法语发音，在通用英语中称作‘马修’。拥抱寒暄完毕，弗拉米尼伸手拉过在一旁等着的大个子。 “卓杨，介绍一下。咱自己哥们儿，菲利佩·森德罗斯。菲利佩，卓杨！” 球场上见过，不算陌生人。“你好，菲利佩，欢迎你来到米兰内洛。”“你好，卓杨。” 和卓杨同年的森德罗斯，瑞士国家队主力中后卫，上赛季因为在阿森纳得不到充分出场机会，同意了ac米兰的租借请求，米兰则有先租后买的条款。 加盟米兰第三个赛季了，这是卓杨第一次看到球队在中后卫位置上添丁进口，心中不由得有些轻快。虽然这哥儿们当年在冠军杯上让我虐过，可总归是名将，给内少马队卡驸马他们打个替补应该还是可以的。 森德罗斯出生在瑞士，父亲是西班牙人，母亲是塞尔维亚人，他在三个国家中左挑右选相中了瑞士，于是，从15岁后他就没有让所在级别国家队主力中后卫旁落过。如此精挑细选，也许他最能理解卓杨现在的心态。 江湖上都在流传，森德罗斯从06年之后水平严重下降，是遭受了德罗巴虐之故，他被魔**垮了信心，虐出了神经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卓杨好奇但不好张嘴问。 “卓杨，你好，你在这里干得非常棒。”一只右手伸了过来。 卓杨调转身子，脸上堆满了和煦的笑容。“你好舍瓦，欢迎回到米兰內洛。” 第四九三章 核弹头辛酸回归 舍甫琴科回来了！离开两个赛季之后，ac米兰历史上最伟大的7号回归米兰內洛，核弹头再次君临亚平宁。 如果要说安德烈·舍甫琴科是此前米兰历史上最强的前锋，这话肯定会有很多人反对。但若说他是最全面的前锋，估计绝大多数人都会认同。这个此前，是指卓杨到来的2006年之前。 巅峰时期的舍瓦，是个没有弱点的前锋，技能框是个饱满的正五边形。那时候的舍甫琴科，江湖地位与罗纳尔多平齐，马尔蒂尼对待他就像对待现在的卓杨一样，说话前先要斟酌一番。 遇强愈强，米兰德比专杀国米，邻居家鬼哭狼嚎叫爸爸。01-02赛季鬼神吊射打穿尤文图斯大门，让一向温文尔雅的布冯酸溜溜地说再让他在那个位置打一百次，也不会再进一个。 效力米兰七年，共打进173个进球，队内历史上仅次于上古神话诺达尔排在次席。卓杨目前以各条战线105球的成绩排在队史第9，上上赛季34，上赛季71。按照这个进球率，如果卓杨也如同诺达尔和舍瓦一样效力米兰七八年，可以把他俩甩得很远，俩人加一块也不见得够看。 所以，这正是如今卓杨面对舍甫琴科的底气。 同样是这两年，舍甫琴科在切尔西出场77次，总共打进22球，其中联赛9球，冠军杯4球。其实这个数据并不十分寒碜，尤其他首发只占一半的情况下，比欧洲顶级联赛中90%以上的前锋出色。但结合他此前显赫的声望，众望所归的期待，尤其是2006年夏天他6800万二标王的身价和明暗超过一千万的固定年薪，的确也不大说得过去。 但即便如此，舍甫琴科回归也成为了今夏十大重磅转会之一，他的影响力便可见一斑，千万吨级当量的核弹头，车拉出来能净了街。 贝总理喜欢舍瓦，看着他坠落凡尘于心不忍，便有意出手搭救。当然了，万一回复往日神勇的可能和依然旺盛的商业号召力，都是附带品。舍瓦也一心想回到自己荣光之地，熟门熟路找回失去的地位。 郎有情妾有意，可切尔西坚决不做亏本买卖。肯尼·扬一口价5000万，加秃说哪凉快你哪玩去，1500万就这么多，顶到头再给你加个300万的后续条款。整个五六两个月份就这么扯皮扯了过去。 购回博列洛之后，加秃说：这样吧，我先租再买，帮着你们减轻点薪水空间。扬一听也是个理儿，便说：那你们去谈吧。 租回来是要面对舍瓦在切尔西的大合同的。如今ac米兰第一档工资是卓杨和卡卡明面儿上的700万欧元，而舍瓦在蓝桥也是700万，但人家是英镑。 即便加秃舍得掏这么多工资，卓杨和卡卡也不会答应，凭什么啊？ 这一谈，又是一个多月，直到前两天才终于落了槌。在租借的一个赛季当中，舍甫琴科会拿到米兰队内的第三薪水——650万。当然，是欧元。今天也是舍甫琴科重返米兰內洛的第一天。 强龙难压地头蛇，即便自己是这里飞出去的凤凰，但落地凤凰不如鸡。舍甫琴科握着卓杨温暖的右手，面带和蔼的表情，眼神里充满了善意。但他看着眼前这只中国鸡，心中却难免唏嘘。 没有不透风的墙！舍瓦自然想回来重披自己那件7号战袍，但马尔蒂尼经由老友卡拉泽传来的话，立刻便让他知道此事已不可为。等到后来，他也知道了是卓杨给帕托出了头，便索性做出高姿态，声明尊重米兰现有号码秩序。 混了半辈子江湖，舍甫琴科清楚自己最需要的是什么，谁是米兰进攻线上的话事人他非常明白。老友卡拉泽十分推崇卓杨，即便听在耳中酸在心里，但话语中暗示如今米兰天变了舍瓦却听懂了。 “卓杨，你那个兄弟刀疤，他在火爆牛扒上的见识，非常让人折服。” 哟，原来这哥儿们还是个妙人。即便知道舍瓦和里贝里在切尔西交情平淡，但卓杨喜欢听别人夸自己兄弟。 “哈哈哈，要讲起在吃货上的造诣，刀疤的确很牛逼。” “哈哈哈哈……”又是抚掌大笑。 . 接下来还是两位重量级人物，门将阿比亚蒂和边后卫赞布罗塔。 人在米兰已经漂泊十年，有时也怀念当初一起，经已改变。十年前便已加盟ac米兰，在这里进进出出，如今31岁的克里斯蒂安·阿比亚蒂终于再次回到了米兰內洛。 因迪达而走，也因迪达而回。98-05这七个赛季，阿比亚蒂忠心耿耿在米兰待了七年。但先有罗西后有迪达，米兰队史上最杰出的两位门将，阿比亚蒂只有在两位门神交接的01-02赛季打过主力，其余时间猴在板凳上根本起不来。05年夏天，忍无可忍的阿比亚蒂寻求了租借，三年中去了三支球队，前年在都灵去年在马竞都是一号门。 阿比亚蒂不是不想早回来，但他要主力。终于熬到35岁的迪达上赛季开始被人嫌弃，已过而立之年的阿比亚蒂这才答应了布拉伊达。点头时，鬓角依稀有了若隐若现的淡淡白霜。 老菲退了役，至于澳洲大个子卡拉奇，阿比亚蒂从来没拿他当人看。阿比不但回归了米兰内诺，也回归了那张圆桌。 同样31岁的詹卢卡·赞布罗塔是米兰本地人，但却第一次来到ac米兰。巅峰时期的赞布罗塔是现代足球最好的右边后卫之一，他的‘走廊’属性可以让球场右边路变成时光隧道。若不是06年那次逃离，他铁定会被载进尤文图斯历史名人堂。但如今，赞布罗塔是尤文人最不愿意提起的名字。 2006年夏天，尤文图斯因为‘电话门’降级，队中众多重要球员纷纷表态愿与球队共赴危难，老臣皮耶罗、内德维德愿意降薪留队，卡莫、特雷泽盖、布冯愿意加薪去踢乙级，蒙二哥也愿意降薪换取球队核心地位。总之，这些人多少都体现了对老妇人的忠诚。 那些外籍雇佣军团，伊布、维埃拉、埃莫森等人迫不及待上演逃离好戏，人们也不期待他们的忠诚。但作为球队支柱之一、未来队长候选人的赞布罗塔，前一天还在生命垂危的佩索托病床前含泪发誓要坚守尤文，第二天却收拾行李投奔了巴塞罗那。而且坚决不同意租借，要分就要分得彻底。如此绝情，何谈分手应该体面谁都不要说抱歉。 到了巴萨后，赞布罗塔多次开黄腔抨击老东家，从尤文的管理层到球队，被他诋毁了个遍。巴萨人有多恨菲戈，尤文人就有多恨赞布罗塔。 尤文图斯人说：如此绝情绝义，丧尽天良的赞狗！ 第四九四章 年轻人命运颠沛 卓杨是8月12号返回了米兰内洛，而ac米兰早在7月21日就已经有了第一波收队。除了卓杨和参加奥运会的帕托以及膝伤未愈的罗纳尔多等人，其余球员已经全部收假报道。 包括梯队和很多被租借在外和共同所有权球员在内，ac米兰集中后在米兰内洛进行了为期一个星期的集训，参加了7月30日的tim三角赛。只看成绩球队在tim三角赛上还不错，2:2战平尤文图斯，0:0再战平国际米兰后，罚点球赢得了赛季首个冠军，蚊子再小也是肉，虽然这个冠军几乎没有含金量。 即便是热身赛，日程安排得也有点太不讲究了。tim三角赛隔天，球队便飞赴莫斯科，再隔天就又参加了第二届莫斯科铁路杯邀请赛。 8月1日，ac米兰在首战中0:1负于西甲塞维利亚，未能进入铁路决赛。8月3日的三四名争夺战里，一片哗然中米兰被切尔西0:5血洗，新任蓝军教头斯科拉里顿时挺直了腰杆。比赛里阿内尔卡头顶脚踢独中四球，马尔蒂尼差点被这货折腾死。刀疤里贝里在家养伤没有随队前来，舍甫琴科则在下半时替补上场，踢了自己在切尔西的最后一场比赛。 此役安切洛蒂的怪阵让人莫名奇妙，皮尔洛前腰，扬库和赞布边前卫，群众大概齐还能理解，但安布罗西尼中锋，加图索边锋，没有人知道安胖想干嘛。 8月10日，ac米兰回到两个多月前的荣光之地——曼彻斯特城市球场，和刚换了新老板的曼城踢了一场友谊赛，0:1再走麦城，前尤文小将博季诺夫打进了唯一进球。在这期间，ac米兰、切尔西、舍甫琴科三方终于达成了租借协议。 通过集训和三连负，许多租借球员和共同所有权球员没有通过季前检测，大多数人怎么来的怎么回去，继续着自己归期遥遥的漂泊生涯，许多二队球员也开始了离开米兰內洛的足球流浪。 卡卡的宝贝弟弟迪甘去了比利时标准列日，九爷的接班人帕罗斯基220万卖出一半所有权去了刚刚降级的帕尔马，一同去的还有安东内利，他的一半是150万。 马特里、迪詹纳罗、格里米、波齐、马佐拉蒂……，总共有十几位当打之年，他们继续着在外漂泊的日子，归期遥遥。去年联赛中在桑普多利亚表现不错的萨马尔科则是被米兰300万卖了过去，他防守后腰的属性在米兰众多中场强手中很难有生存空间，虽然25岁的他差点在夏天入选多纳多尼的国家队。 一起租借出去的还有门将阿斯托利，既然阿比亚蒂回来了，同为31岁的他也就没有留下来的价值，新赛季他租借去了佛罗伦萨，好歹能当二号。 最终成功留下来的，只有上赛季效力已经降级的恩波利、26岁的卢卡·安东尼尼。倒是内美人的接班人马特奥·达尔米安成功得到了一线队的常备号码，他才18岁的年龄值得给予机会。 年迈的后防线又集体老了一岁，奥多走了，卡福、梭子也没了，后卫线若是再不进补，加秃和布总是要遭雷劈的。 卓杨满意地看着新队友，手搭在卡卡的肩膀上说到：“晚上我做东，请全队聚个餐，你有时间没？” 卡卡的儿子卢卡6月10号降生在巴西圣保罗，一个星期前一家三口返回了米兰。给襁褓里婴儿当爹的男人是最忙的，故此卓杨有这一问。 没等少爷回答，正用目光巡视全场的卓杨突然发现了什么。“咦，脸子哥呢？他干嘛去了？”人群中没看见西米奇。 “走了。”马尔蒂尼接过话。“昨天刚和摩纳哥谈妥，这两天就走。” 效力五年之久的达里奥·西米奇也走了，33岁的他上赛季才替补出场4次，显见新赛季机会也不会太多。夏天里西米奇随克罗地亚国家队在欧洲杯中，力压德国成为了小组第一。西米奇还想参加两年后的南非世界杯，他需要参赛机会。 脸子属于自由转会，估计这一走就再无相逢日，米兰內洛从此少了一位护肤专家，米兰男模队也少了一位花样金发美男。 顺便说一句，这个夏天ac米兰还退役了一位传奇名将，法国宗师易卜拉欣·巴终于结束了自己长达18年、效力米兰11年的职业生涯，以35岁高龄挂靴封刀，带着无尽的满足含笑归隐山林。不要羡慕哥，哥全身都是传说。 您以为这么就算了？幼稚！加利亚尼给了传说哥一份ac米兰法国地区全职球探兼事务代表的工作，和冠军名宿德塞利一个身份。加秃上辈子铁定欠了巴大侠一条命，否则这理儿到哪都说不通。 . 卡卡的膝伤还没好利索，参加不了训练，他跟来给卓杨引荐两个人也顺便出门晒晒太阳。 ac米兰通过前意甲乌拉圭著名球星丰塞卡这条线，从乌拉圭国内挖来了两个小妖。19岁的前锋塔巴雷·比尤德斯，号称‘乌拉圭的帕托’，从出道就在球队身穿在南美有特殊意义的10号球衣。豪门ac米兰招揽潜力小妖并不稀奇，但只花费了150万就把事办成就相当厉害了。 另一位是21岁的中场马蒂亚斯·卡尔达西奥，他更夸张，50万也就是半个馒头钱。 不能管杀不管埋，丰塞卡把人托付给了老友莱昂纳多，莱昂纳多管不了球队也管不了训练，便又转托给了如今巴西帮的头头卡卡。可卓杨这个编外巴西人才是巴西帮真正的话事人，卡卡不找他找谁？ 伟人曾经说过，亚非拉美人民要团结起来。于是，巴西帮又多了两个编外成员。 卡卡今天来也不光是这点事，他需要在卓杨回归训练的第一天，绝代双骄共同表明一个态度。首先让球队这么多新队友看到，米兰两个头牌的同进退一条心。再者转会窗还有半个月才关闭，俩人共同出现给球迷和媒体一个准信。 如同往年一样，卓杨和卡卡的转会绯闻满天飞，今年尤其煞有其事。切尔西和皇马年年报价，皇马更是每个窗口都把卡卡列为首要目标，菲热尔每一次出现在西班牙都会被认为是在谈卡卡的转会。 卓杨同样如此，但今年最逼真，因为阿布扎比财团出手了，他们买下了曼城俱乐部，谢赫·曼苏尔成为了曼城主席，这是一个上坟可以直接烧真钱真汽车真房子甚至真侍女的主。阿联酋国家队对卓杨招揽一事，所有人都知道了曼苏尔对卓杨的青睐。 曼苏尔不但的确给卓杨打电话询问他加盟曼城的可能，曼城俱乐部还公开声明，今夏最热炒的三位当红巨星都是他们的目标，卓杨、卡卡和c罗。这三位其一如果进入转会市场，能不能打破7800万的记录不好说，但必定会成为今年的标王。 卓杨知道自己不会走，当然也知道卡卡不会走，全世界都知道曼联的确可能留不住c罗，但曼联把人卖给谁也不会卖给曼城。 . 晚上卓杨请全队吃饭时，欢迎新来的队友，大家顺便给也他23岁的生日拜了个晚年。此情此景，让舍甫琴科又有了感触，他前年九月在伦敦举办生日派对，邀请了所有米兰老队友，但到场的却只有卡拉泽一个。而今天卓杨的这个场子，所有身在米兰的队友无一缺席，就连已经转会可还没走的脸子西米奇都来了。 芭芭拉打趣说要给卓杨找23个美女来助兴，马尔蒂尼像一本百科全书，他说，卓杨是ac米兰队史上，有正式记录以来的第23位国家队队长。 第四九五章 不吉利的贝卢杯 娇娇基耶利尼蜷在地上，痛苦的惨叫声撕心裂肺，卓杨蹲在他身边却不知道该怎么帮他，只能拼命挥手让尤文队医赶紧进场。 娇娇是在贴身逼抢卓杨时，被老友先假动作向内拎再朝外抹的变向晃了身段，踉跄两步再转身跟过来时，脚下打滑。于是，出现了这一幕。 回到米兰后，卓杨新赛季参加的首场比赛是神圣同盟‘传统’赛事——贝卢斯科尼杯。虽然本质上还是属于热身赛，但‘总理他爸杯’显然要比普通热身赛正规得多，一切都采用正经比赛规则，全场换人只有三个名额，米兰和尤文的重视程度也都非常高。 卡卡、加图索、内斯塔、博列洛、森德罗斯小伤小病休了战，舍甫琴科、马队、卡拉泽身体状况不佳也没有出场。安切洛蒂排出了4-4-2中规中矩阵型，卓杨顶在最前面，西多夫躲在他身后打影锋，这是安胖新赛季的新尝试。新人当中阿比亚蒂、赞布罗塔、弗拉米尼首发出场。 尤文图斯也同样排出了新老结合的一线阵容，阿毛里夏天里以2280万意甲内部标王的身价加盟而来。他一度和ac米兰走得非常近，但不知什么原因加秃失了手。布冯终于等来了他的绿头盔，但他今天也没有出场，新加盟的门将奇门蒂，以及瑞典后卫梅尔贝里，还有丹麦后腰、卓杨的冤家鲍尔森首发。 上赛季欧洲超级杯中，效力于塞维利亚的克里斯蒂安·鲍尔森在补时阶段又被卓杨暗算至赛后突发晕厥，后来他因为身体状况始终不佳休战了将近两个月。此后他又落下了一个新毛病，肚脐眼稍一受凉那话儿就好几天发萎，搞得他训练完淋浴时不把热水开旺就不敢脱衣服，干那个的时候也得围一条裹肚。谁还记得505神功元气带？ 经历了在西甲表现出色的两个赛季后，夏天里28岁的鲍尔森被急需补强后腰却又在弗拉米尼的争夺中失手的尤文图斯970万招致麾下。人们总是习惯忘却，四年时间过去，鲍尔森对托蒂和卡卡犯下的罪行已经被意大利足球界淡忘，他的加盟几乎悄无声息。 不过，卓杨很多时候可是个小心眼，那一年他给沙尔克04的鲍尔森记着帐呢，三还缺一。但毕竟过去了近乎四年，卓杨不会一门心思去针对他，条件现成了顺便给他一下而已。 尤文图斯比ac米兰收队更早，他们7月14日就竖起了新赛季大旗，两天后就踢了首场热身赛。不包括tim三角赛，尤文图斯在六场热身赛中4胜1平1负，比米兰三连负体面多了，场边拉涅利也要比安切洛蒂更意气风发。 开场后双方一如既往小心谨慎，试探来试探去一边像欲拒还迎，一边似半推半就。一直到第18分钟，场上才出现了第一次高潮。皮耶罗肋部登萍渡水连续过人后突然将球传给阿毛里，阿毛里空位轻松推斜角将球打进，只可惜裁判认为他越位了。 一个假期过去，卓杨虽然身体状况还不错，但让他马上就能进入比赛状态显然不现实，所以他用了20分钟才找到感觉。 第20分钟，卓杨左边路接到扬库的传球，突然变速内切，扣过格里格拉后顺势外脚背搓远角，球应声入网，奇门蒂没有任何发应。这是卓杨在贝卢斯科尼杯上的首粒入球，此前两届他都没有出场。 第24分钟，卓杨带球吸引来娇娇和莫里纳罗的包夹后，将足球扫向中路，西多夫大跨步插上推出一记死角。五分钟风云突变，ac米兰2:0领先。 然而，接下来在第32分钟就发生了基耶利尼受伤一幕。已经甩开空档的卓杨赶紧将足球踢去了场外，娇娇扭曲的脸表明这绝不是一般情况。 许是这个比赛的风水不好，近些年每次都有球员受伤，而且几乎专克尤文图斯球员。05年布冯出击扑救卡卡的单刀，和卡卡相撞后，造成右肩关节脱臼，直接休战半年。为此，贝卢斯科尼和卡卡都公开表示道歉，ac米兰还将一心想离开的阿比亚蒂租给尤文作为补偿。 06年那一届，实际上是在07年1月6日，尤文图斯一场抬下去三个，娇娇、布姆松、帕拉迪诺全都中途下场。到了去年8月的此时，情况似乎有了好转，因为ac米兰也未能幸免，罗纳尔多和比林德利先后一瘸一拐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今年又轮到了基耶利尼，娇娇如今是尤文图斯和意大利国家队后防线的中流砥柱，前几天才满24岁的他已被视作意大利此后十年后防领军人物，也许还是年轻一代中唯一传承了意大利经典中后卫基因的人。 娇娇被队医和格里格拉搀扶着走了下去，莱罗塔列紧急入替。赛后经诊断，基耶利尼右膝韧带撕裂，预计恢复时间需要3~4个月，今年没准悬了。 娇娇的惨样儿搞得大家都有点心不在焉，接下来的比赛乱糟糟无精打采。卓杨也没了去找鲍尔森晦气的兴趣，而且彼此又不对位，没多少照面的机会，磨磨唧唧上半时也就不知不觉结束了。 根据赛前计划流程，下半时九爷因扎吉和迪达替换卓杨与阿比亚蒂出场，尤文图斯那边也用上赛季效力锡耶纳的奥地利神经刀门将曼宁格换下了对两个失球都负有责任的奇门蒂。 第52分钟，因扎吉接西多夫传球近距离捅射得手，九爷为米兰3:0锁定胜局。最后10分钟里，替换皮耶罗上场的19岁小将帕斯夸托和安布罗西尼分别打进一球，ac米兰4:1赢得了贝卢斯科尼杯。老西儿多夫凭借一射两传，被评为本届杯赛最佳球员。 ac米兰连续四年在贝卢斯科尼杯取胜，尤文图斯连续四年在这个比赛损兵折将，吉奥瓦尼·吉利主席或许该烧点什么东西再拜拜，因为这一点都不吉利。 . 新赛季头一场比赛，自己一传一射应该说得过去。天色渐渐已黄昏，卓杨坐在湖畔别墅的大露台上，独自一人享受的夏日凉风的惬意。 风从南面的地中海深处吹来，吹过撒丁岛，又吹过了热那亚海湾。风从海上吹到了米兰，它一路向北不曾偏离。风吹过科莫湖畔，吹过卓杨的发梢和他的脸。他正出神地向北方张望，那个方向有一种莫名强烈的吸引。 轻柔的风继续向北，吹过了湖面，它遇到了阿尔卑斯山。风从高耸的贝尔尼纳峰腰间吹过，从优雅宁静的恩嘎丁山谷穿过。 风来到童话般的邮票小城瓦杜兹，来到了河边庄园小楼里。窗边的克瑞丝汀·约瑟芬被风拂动了发梢，风吻过她脸颊时，coco闻到了大海的味道。 这一刻，他和她，相距153.323公里。 第四九六章 克瑞丝汀的童话 早上刚起床的时候，懒腰都还没伸完，就听见床头柜上海螺闹钟在大呼小叫：“coco，coco。你起来这么早干嘛？” 咦？不是说二战以后不让成精了么？它怎么会说话呢？ 哼！我才不理它呢，一定是生气我总不称呼它海螺先生，却喜欢把它叫做猪小妹，它故意说话来气我哩。 一定是这样。 我就是觉得你长得像卡通小猪，一点都不像海螺，虽然你的确是一只海螺。 去刷牙的时候，我的花拖鞋也说：“coco，coco。你今天的皮肤好好哟！” 哼！用你说？我也没理它。 就连壁炉对面油画里的小于连也在说话：“coco，coco。你的头发好像又长长了呢，要不要剪一点呢？就剪一点点好啦。” 我要你管？哼！ 没有安静多长时间，书架上的土豆又说话了。其实土豆是一头小鹿。“coco，coco。你还有一个星期就开学了呢。” 多嘴，我让你提醒我了？ 如果再乱讲话，我就把你们统统丢出去晒太阳。 果然还是怕晒太阳，一直到中午，它们都没有再敢乱讲话。哼！ 好烦嘞！刚吃过午饭，窗帘上的椰子又说话了。“coco，coco。这次去上学你想经过苏黎世还是米兰？” 烦——死——啦！ 还是我出去晒太阳好了。 今天瓦杜兹的游客很少，王宫和邮政厅那里只有懒洋洋的一些人，从我这里看去，他们走得很慢，好像玩得一点都不开心。 这两年来这里的中国游客倒是多起来了呢！爸爸说中国人很喜欢旅游。是的呢，我看过一本中国现代诗集，里面有一句我好喜欢。 ——身体和灵魂，总有一个要在路上。 他……就是一个在路上的人。可是，为什么不见他来瓦杜兹呢？ 我真想有一天就像这样一拉开房门，就看见他背着旅行包正站在院子外面的门口东张西望，然后一眼就发现了我。 想了两年了。 你为什么不来瓦杜兹旅游呢？米兰离这里很近的。也许，你已经来过了，只是没有从院子外面路过，我也不在这里，在汉诺威。 院子里榉树上的云雀和丽斑鸠看见我就开始叽叽喳喳唱歌，唱得一点也不整齐。 “coco！coco是个胆小鬼。” “coco！coco是个小笨蛋。” 我把手背在身后仰着头瞪着它们。“我才不是胆小鬼呢，我才不是小笨蛋呢。” 云雀在树梢上跳了一下，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我，可它还在唱歌。“coco就是胆小鬼，coco不敢去找他。”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去找过？我去了，我不是胆小鬼。 丽斑鸠从上面那根树枝蹦到下面那根树枝，它没有转过去背对着我。“coco就是小笨蛋，coco去了也没找见他。” 我……，哼！ 我去过米兰，还去过科莫和科莫湖，我还知道他住在湖边的哪栋房子里。可是……，也就是仅仅知道而已。 我去过汉诺威他的小二楼，去过他的餐厅吃饭。可是……，也就是仅仅去过而已。 我还用gps测距法精确测量过，从瓦杜兹家我的卧室，到他科莫湖边的那栋房子，距离是153.323公里。从我在汉诺威基斯曼商学院的宿舍，到那栋房子是726.651公里。 在学校的时候，躺在床上我就会想：现在我距离他726.651公里。 放假在家里的时候，推开窗户我又想：现在我距离他153.323公里。 天天想，想了两年，这两个数字仿佛有了魔力。他们像是两串密码，非常神秘的密码，似乎对我很重要。 唉，算了，我还是去晒太阳吧。 我觉得桥上的吊灯一定比猪小妹和土豆聪明，它在桥上很多年了，我小的时候它就在那里，爸爸说他小的时候它就在那里，所以它一定很聪明，也比丽斑鸠聪明。我还是去问问它吧。 老吊灯，你说前几天没有拿到金牌的那个德国女孩是他的女朋友吗？ “不是！他只喜欢coco。” 对吧？我就知道吊灯最聪明，它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瞒不了它。 博物馆门口的铜狮子可能也挺聪明，但我不喜欢它，因为它总是想去对面的山上。 “coco，coco。我知道怎么让他来找你。你把我送到对面山上，我就告诉你方法。” 想得美，哼！它走了，谁给爸爸的博物馆看守大门呢？ 爸爸说女儿是上帝赐给父亲最完美的礼物，唯一的缺点就是会长大。 长大有什么不好吗？我不是很明白，我就很喜欢自己长大的样子，蜜黛尔也喜欢。不过呢，好像这两年我发愁的时候有些多，比小时候多了。 可我还是喜欢长大。 “我们最美丽的coco公主来啦！外面很热，赶快进去吧。” “艾伯特大叔，今天来博物馆的游客多吗？” “不多，最近都不多。” 艾伯特大叔是个很厉害的人，他去过中国。我没去过，爸爸和妈妈也没有去过。 我问艾伯特大叔中国是个什么样的国家？他说那里有的地方很好，也有些地方很不好，和欧洲一样。 我什么时候能去中国呢？会是和爸爸妈妈去还是和他去？还是希望能和他一起去。这个……可能就是爸爸说的长大的缺点吧？ 艾伯特大叔是我们家很远很远的亲戚，爸爸让他在这里负责博物馆售票工作。凯蒂阿姨也是我们家亲戚，凯蒂阿姨的妈妈是奶奶的表姐。 我们家亲戚很多，我最喜欢去凯蒂阿姨家。其实那里是我们家，凯蒂阿姨一家只是在那里管理房屋。我非常喜欢那里，那条长长的花巷，我觉得那里是最美丽的地方。 他们说太祖母也很喜欢那条花巷，那里的房屋也是太祖父一百多年前买下来的，因为太祖母喜欢那里。 我喜欢佛罗伦萨，喜欢米开朗基罗广场对面的花巷。他也会喜欢那里吗？ “coco，coco！你把我送到山上去，我就告诉你他喜不喜欢。” 哼！偏不。 我和爸爸妈妈说好了，后天凯蒂阿姨会让费尔顿叔叔来接我，接我去他们那里玩两天。然后我就直接从佛罗伦萨回学校了。 唉，暑假好短，一转眼就过去了。不过呢，暑假过去秋天就该来了，我喜欢秋天。 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秋天？ “coco，coco！你把我送到山上去，我就告诉你他喜不喜欢秋天。” 哼！ 第四九七章 小罗的诈伤事件 众多记者再次云集米兰內洛，继一个星期前在这里举行了舍甫琴科、弗拉米尼、赞布罗塔、森德罗斯、阿比亚蒂等人的媒体见面会后，今天第二次见面会以同样规模召开，今夏ac米兰身价最高的两位新人抵达了米兰。 两位新加盟球员面对镜头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一个咧嘴龅牙笑得奇丑无比，一个满脑袋蓬松像根快乐的拖把。 巴塞罗那球员罗纳尔迪尼奥2500万转会ac米兰！ 马迪堡球员大卫·路易斯1950万转会ac米兰！ 小罗和蓬蓬来了，这才是卓杨在整个夏窗里最开心的事情。其实这巴西哥儿俩的转会在七月底就确定了，来得晚只是因为要去中国参加奥运会足球比赛的缘故。 2007-2008赛季对于小罗来说简直如同噩梦。在赛季刚开始他的私生活就遭到了媒体的曝光，巴塞罗那俱乐部对于他在场外的放纵大为不满。但这个话得两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有时候就是这么个理儿。 小罗在花花世界浪荡不休世人皆知，他又不是头一天这样过日子，那二年球场上威风凛凛的时候，他就已经这么浪了，却不见巴萨俱乐部说半句不是。 究其根本，还因为2006年世界杯后小罗的状态持续下滑，球场上的核心作用逐渐被梅西完全取代，他不再是不可或缺的那一个。所以往大实话说，前世界足球先生罗纳尔迪尼奥失宠了。 去年的国家德比战是小罗向俱乐部证明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结果巴萨0:1输给了皇马，而小罗低迷的状态让里杰卡尔德不得不将他打进‘冷宫’。 心灰意冷的小罗原本打算在冬歇期就一走了之，他与卓杨和卡卡都说好了，但球队新核心梅西的突然受伤让一切发生了改变，巴萨需要小罗继续在场上起到引领作用。于是，巴塞罗那大打感情牌，甚至给出了以后终老诺坎普的允诺。而且梅西也希望他能留下来，小罗拒绝谁也拒绝不了梅西。 罗纳尔迪尼奥义无反顾选择了坚守，决心重新一肩挑起球队。然而，造化弄人，对卓杨和ac米兰刚说完抱歉，小罗就在西甲联赛遭遇了左膝关节受伤，缺席了一个月的比赛。 今年二月份，伤愈复出后的小罗与梅西率领巴塞罗那激飙而上，国内国际三条战线上飘红，联赛更是追至领头羊皇马身后只有两分的差距。可就在此时，巴塞罗那俱乐部发生了著名的‘诈伤’事件。 3月13日，由于感到右腿肌肉疼痛，罗纳尔迪尼奥申请回避了当天的训练。经过简单治疗后，小罗在隔天重新回到训练场，可当天的训练仍然只完成一部分后就提前退出。在里杰卡尔德宣布周六同阿尔梅里亚的西甲比赛名单中，没有小罗的名字。 周日出版的《加泰罗尼亚日报》给出了小罗缺席原因的另一版本：小罗缺席周四的训练并不是因为伤病，而是前一晚的夜生活过度，因为球员周三的训练都很正常。所以，作为惩罚，里杰卡尔德才没有召入他。 这一下，便将罗纳尔迪尼奥置于了风口浪尖，这种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似乎顺理成章。然而，这一说法却遭到了里杰卡尔德本人的否认，荷兰教头坚持小罗缺席的原因只是受伤。 里杰卡尔德的坚决否认，让‘诈伤事件’原本可以划上句号，可事件却在周一发生戏剧性变化。上午小罗在训练6分钟后提前离开，回到健身房。看起来，他这么做的举动是为了告诉外界：我真的受伤了。可巴塞罗那俱乐部却在下午向媒体宣布了小罗的医疗检查结果，并在诊断书上写明：小罗的右腿并没有任何受伤迹象。 里杰卡尔德、小罗、《加泰罗尼亚日报》、拉波尔塔和巴萨医疗部门先后登场。由于《加泰罗尼亚日报》属于塞塔传媒集团，塞塔集团与拉波尔塔关系密切，在观点与立场与也基本与拉波尔塔一致。所以《加泰罗尼亚日报》的报道，也被看作是拉波尔塔或其盟友透露的内部消息。 此外，俱乐部医疗部门发布任何新闻都必须由主席审核，所以五个主人公中，后三者是一个战线的盟友。小罗肯定是这次事件被攻击的一方，他现在俱乐部的处境变得极其艰难。里杰卡尔德讲话和做法不一致，也看出他这一事件中尴尬的地位。 这种根本不可能发生在意大利俱乐部身上的扯淡事情，再次暴露了巴塞罗那内部存在的分歧和混乱，也给巴萨本赛季最后的冲刺蒙上了阴影。3月过去，他们被皇家马德里重新拉开了7分的差距。 到了4月，因为右腿肌肉伤病，小罗告别了上赛季剩余的比赛。总之，小罗在巴萨荒废了足足一年的时光，最终也与俱乐部几近翻脸。 夏天对小罗失去了耐心的巴萨准备利用他身上最后一点剩余价值将其抛入球市，包括ac米兰、切尔西和曼城在内的三家俱乐部对其表示出了极大的信心。但切尔西巴西老帅“大菲尔”斯科拉里上任后，对此却似乎热情不高，切尔西方面也就开始变得不温不火。 ac米兰追逐了罗纳尔迪尼奥整整两年，一开始巴萨要求用卡卡来换，后来又开口小罗+钱交换卓卡之一。到了今年夏天，巴塞罗那终于没有底气再提出这样的要求，趁着小罗还有剩余价值赶紧脱手为妙。 一年的蹉跎，小罗如今身价平平，原本米兰和巴萨已经谈好了1950万的转会价格，但曼苏尔入主曼城后足坛出现了一个比切尔西阿布把钱更不当钱的主，硬是逼得ac米兰掏了2500万才让巴塞罗那不情不愿地点了头。 小罗本人的态度成为了关键，他在报纸上公开感谢曼城俱乐部对他的抬爱，真挚地说了一声抱歉。言外之意：不好意思，老子非米兰不嫁。 经历了世态炎凉，米兰內洛的团结文化和人文关怀传统很吸引罗纳尔迪尼奥，何况这里还有想一想就让他倍感温暖和舒心的卓杨、卡卡，以及欢乐轻松的米兰巴西帮。 相约了两年，三个好朋友终于能并肩作战，三个人嘴咧得一个比一个大，亲昵的样子给人感觉马上就会拥抱在一起接吻。 小罗移驾圣西罗，他如愿以偿有了新欢。据说，梅西曾苦苦哀求罗纳尔迪尼奥别走，也央求巴塞罗那俱乐部留下亦师亦友的小罗。可最终不但小罗和巴萨一拍两散，里杰卡尔德也离开了执教五年之久的巴萨帅位。 夏天里，‘佩普’何塞普·瓜迪奥拉走马上任，成为了巴塞罗那的主教练。 第四九八章 净是一些大号码 “的确是这样，我在众多球队中选择了ac米兰，就是因为卓杨大哥的召唤。”蓬蓬路易斯毫不忌讳地对着镜头说到。 夏天里，21岁的大卫·路易斯收到了多家豪门的追逐，但很快就全都销声匿迹，因为卓杨在科莫湖边给蓬蓬把房子都找好了。 后卓杨时代的马迪堡经过06-07赛季的蹉跎之后，终于从今年初恢复了元气。上赛季下半段渣叔克洛普率领球队连战连捷，德甲联赛里一口气从冬歇期前的排名第十最终名列第三。渣叔的执教能力终于彻底得到德国足坛的认可，他不再是靠着卓杨混日子的平庸少帅，克洛普终成名帅。 两年的打磨，马迪堡呈现厚积薄发之势，队中年轻小将全面成长，梯队里庄稼喜人，半岛上再次出现妖精遍地走的盛世。 卓杨离开的这两年，蓬蓬在马迪堡的后防线上是轮换主力，不是他不具备打主力的能力，而是整条后防线只有队长岩石德拉斯是唯一的主力。甚至整支球队中也只有德拉斯和喷子戈麦斯是绝对主力，其他人全都要参与轮换。 因为人才实在太多！ 马迪堡的后防线上，韦斯特曼、舍费尔、费尔马伦、废柴泽佩克、矮将军里特、意大利人博切蒂、塔什彻，包括棒槌阿克曼，实力都不差，再加上b队里同样需要上升空间，马迪堡再不卖人，竞争就太过于惨烈。何况马迪堡俱乐部的经营策略本就是‘黑店’型，而且球员走出去才能签到大合同，蓬蓬在ac米兰320万的年薪，比马迪堡如今的顶薪高出两倍还多。 说实话，蓬蓬1950万卖得有点贱了，哈斯勒不是很开心。如果换成一开始的切尔西或者曼城、巴黎圣日耳曼等球队，铁定超过2500万，没准还更多。 但那些球队包括切尔西都学聪明了，知道没戏再去哄抬物价，平白得罪ac米兰，想想06年因为卓杨加利亚尼是怎么和切尔西算账的？ 反正蓬蓬当年也是白捡来的，哈斯勒最终还是挺能想得开。 蓬蓬这两年在马迪堡激烈的竞争中，不但在中后卫盯人上越发精粹，而且还拓展了两个边后卫的异能，他如今可以踢后防线上所有位置，甚至防守后腰也能玩得转。 在如今ac米兰后防线严重老化的情况下，蓬蓬的加盟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亲米兰媒体已经将他称之为‘科斯塔库塔’的接班人。的确，去年夏天退役的老警棍在其巅峰时期是世界最佳盯人中卫之一，也是个能客串边后卫的一专多能。 八月已经见底，转会窗即将溘然关闭，因为卓杨、卡卡、c罗、里贝里、伊布等超重量级人物全部选择了蹲窝，今年夏天转会市场显得雷声大雨点小。 最具噱头的是罗纳尔迪尼奥，最令人期待的是舍甫琴科，标王则属于从皇马4200万投奔新土豪曼城的罗比尼奥。其余无人能超过四千万，小罗的2500万已然排在了第六。 ac米兰新添十二名球员，看似大刀阔斧一掷千金，实际上，弗拉米尼是零身价，阿比亚蒂、安东尼尼属于收回，达尔米安本就来自二队，博列洛半价收回，舍甫琴科、森德罗斯是租借，乌拉圭二小那点钱可以忽略不计。真正花了钱的也就是小罗、蓬蓬和赞布罗塔。 卖了桃子和水漂老里，再加上一大堆一半所有权，盈亏两抵，ac米兰这个夏天净开支也就一千多万，这在欧洲连前十都进不去。加利亚尼端是精打细算好手腕。 排第一的曼城净花了一个亿，而这还是许多未遂的情况下，据说曼苏尔原本是准备了五个亿的。 . 除了罗纳尔多还在巴西滞留养伤，今天全队所有人都身穿2008新款球衣拍了全家福，二十八条壮汉红成了一片。记者们欣喜地发现，ac米兰终于顺应了意甲的潮流，队中有了一大堆‘大’号码。 意甲联赛里，‘50’以下基本都算正经号码，一点都不惹人注意，就像德甲中‘30’以下一样十分正常。在流行大号码昭显个性的意大利，ac米兰上赛季只有罗纳尔多的‘99’算是另类，排在第二位的只是圈圈奥多的‘44’。 然而，到了这个赛季，不但‘99’依然为罗纳尔多保留，新晋球员有些也选择了‘大’。 舍甫琴科闭口不谈曾经属于自己的‘7’号，核弹头选择了‘76’号作为自己的新战袍。因为他出生于1976年，是‘足坛白金年份’的代表人物。 弗拉米尼挑选了‘84’号，他出生于1984年； 安东尼尼要了‘77’，26岁的他自然不会是个七零后，他说纯粹是看着‘77’顺眼。实际上，在意甲穿这个号码的要么是骚货，要么是闷骚货。 蓬蓬挑了‘66’号，他给媒体说是为了向伟大的巴雷西致敬，引来了一片叫好声。巴雷西的‘6’号球衣在米兰永久退役了，但这话是卓杨教他说的。 罗纳尔迪尼奥也选择了自己出生的年份——‘80’！ . 三个月前的城市球场里，欧洲联盟杯决赛比赛中。 老西儿多夫说：“卓杨，如果一会儿我能进个球，你就要答应我一件事。” 拿下冠军回到米兰后，老西儿找到卓杨：“你说过要帮我办件事。” “先说来听听。” “你和罗纳尔迪尼奥是哥们儿吧？” “当然！怎么？” “你给他说一声，来了不要和我争10号球衣，我不会让的。” 卓杨：“……” “老西儿，……卡卡和他是老乡，你去让卡卡带这个话，好不好？” 西多夫满脸狡黠：“我不管，就找你了。” 卓杨没想到帮帕托出头这么快报应就落到了自己头上。有了先例，人家老西儿这也算是有理有据，并非胡搅蛮缠。 西多夫年轻时也是足坛著名的混不吝，轻易无人敢招惹。如今修心养性佛系盎然，成了米兰內洛著名的海绵宝宝，但不争不抢也就意味着不退不缩。 万般无奈，卓杨扭扭捏捏把电话给小罗打了过去，支吾半天极尽措辞才把话说明白。小罗在电话那头长叹一声后，也就答应了。晚了一步，原本他打算就这两天给卓杨说一声，帮自己把‘10’号球衣的事情搞定。江湖人走江湖路，老西儿先发制人果然江湖老到。 肥罗、小罗、c罗，如今r9、r10、r7是他们的个人商标品牌，却只有最年轻的c罗可以名副其实。 . 照完大合影，也就没什么事儿了，大家便拉帮结派分头出去乐呵乐呵。巴西帮四处邀人入伙，马修、博列洛、扬库、小布、九爷、森德罗斯……，纷纷欣然应邀。 卓杨开车载着小罗和蓬蓬，刚把钥匙打着，车门就被人霍然拉开。 “拉泡屎的功夫你们就全都不见人了！寻欢作乐是吧？把我捎上。” 西多夫一屁股撅进了后座里。 第四九九章 颁奖典礼的饺子 米兰距离摩纳哥直线只有两百多公里，走高速路行程整三百。ac米兰球员大清早坐着球队大巴朝着摩纳哥赶去，此时往南还没有绕出米兰市区。 同一时刻，在距离他们八千公里远的北京，国家体育场鸟巢里，比赛刚进行到第55分钟，阿根廷队15号梅西后场左脚长距离直传策动反击，11号迪马里亚接球后，从左肋突进面对出击的门将，在禁区线上冷静左脚挑射得分，阿根廷1:0尼日利亚。 这是2008北京奥运会足球比赛决赛，迪马利亚也打进了鸟巢国际比赛第一球。 球队大巴上，拿着手机翻新闻的卓杨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小罗、蓬蓬和鸭子，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惹得三个人集体冲他翻白眼。罗篷鸭三人的巴西队就是在半决赛中被阿根廷淘汰的，还是0:3被淘汰。 卓杨离开北京的当天，巴西队在小组赛第三场将面对东道主中国队。赛前卓杨给他们打电话说：你们仨一人进一个，回米兰我请你们吃饭。于是，巴西真的3:0赢了，但他们仨谁也没进球。 整个奥运期间，小罗进了两个，一个点球一个任意球。鸭子一个蓬蓬一个，三人四球都是在小组赛第二场5:0战胜新西兰的比赛中打进的，除此外，再无建树。蓬蓬好说，他是中后卫，角球中顶一个很不错了，但小罗和帕托作为万众瞩目的攻击手却交出这样的成绩单，未免有些寒碜。 八强战巴西依靠加时赛中索比斯和皇马边后卫马塞洛五分钟里连下两城，2:0赢了喀麦隆，亚历山大·小宋是喀麦隆的首发中后卫。 北京工人体育场巴阿半决赛，在球王马拉多纳的现场注视下，下半时梅西两次助攻阿圭罗进球，并且突破创造点球，里克尔梅主罚将比分锁定在3:0。 奥运会已经到了最后两个比赛日，除了足球比赛，卓杨因为琳赛·埃尔斯基而关注的女子100米飞人大战早在一个星期前就结束了。 琳赛在一场预赛两场复赛中都轻轻松松脱颖而出，还在半决赛里跑出了10秒95的个人最好成绩，这也是本届奥运会上女子100米大战头一次有人跑进11秒以内。每个人都预测琳赛将战胜美国名将爱德华兹，笃定她稳夺冠军。 决赛前，卓杨还专门打电话过去准备说声加油，却忘了那时候谁还有功夫带着手机。 鸟巢夜晚的决赛里，琳赛仍然跑进了11秒大关，10秒99的成绩已经相当优秀了。而几个月前曾跑出女子100米年度最快的爱德华兹也只有11秒20。然而，谁都没想到，突然冒出来三个牙买加女疯子，一个10秒78，两个10秒98，噼里啪啦就包揽了金银铜领奖台。 在八万现场观众和数亿电视观众面前，琳赛·埃尔斯基哭得梨花带雨。因为她是卓杨的绯闻女友，所有中国人都希望琳赛能获得金牌，这下子，可把中国的观众心疼坏了。 那三个牙买加女彪子被尿检血检折腾了个够，但人家虽然长得黑，可成绩的确清白如雪，就是扮了一回猪吃老虎。中国老百姓不依不饶，出主意让拉去做基因测定，看是不是隐男。 这就有点扯淡了，想想博尔特在北京干了些什么？牙买加在飞人训练和状态调整上确实有他的先进性。关键一点，人种优势太强大了，琳赛是决赛中唯一的非非裔……就她一个白的。 中国大企业排着队给琳赛送温暖送慰问，妞这回一个人赚得比整个德国代表团都多。比赛结束到今天一个星期了，德国田径队其他人在慕尼黑把比赛总结写完早都解散了，琳赛这会儿正被大姐头安排着在中国到处走穴。何谓乐不思蜀？ 想到琳赛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卓杨嘴角弯起了弧线。大巴车刚驶离米兰市区，他扭回头告诉罗篷鸭：“嘿，阿根廷拿金牌了，就刚才那个球。” 三个人都假装没有听见。 . ac米兰来到摩纳哥，自然是为了参加新赛季欧洲冠军杯分组抽签，以及上赛季各项颁奖，还有欧洲超级杯。 三个月前莫斯科的决赛上，切尔西点球惜败于曼联，但在今天的颁奖上，他们扳回了一城。切赫、特里、兰帕德分获门将、后卫、中场最佳。然而，07-08欧冠是属于c罗的，他一个人独揽最佳前锋和最佳球员两项大奖。 c罗上赛季在冠军杯中打进8球，包括梅西德罗巴四人在内进了6个在他身后。颁发最佳前锋奖的时候，现场摄像机不断在卓杨、卡卡、c罗之间来回特写，但三个人全都一本正经绷着脸，看不出有什么奚嘲和尴尬的表情。 上上一届，卓杨进了18个，上一届，卡卡进了16个。当欧冠终于回归往日熟悉画面时，人们却有了强烈的无趣感。饺子不是不好吃，可当你已经习惯了《报菜名》里的全套款待，再尝饺子时已然寡淡如水。 最佳球员颁奖也是如此，大屏幕播放着c罗上赛季在欧冠中的万种风情，在场众人却想起了曼彻斯特街头那个奔跑的男人，那个虽然不在足球场上，却是足球中最令人热血沸腾的画面。 饺子都没了，换成了凉馒头。 在来的路上，大家纷纷预测起了今次分组抽签的可能，鉴于欧足联一贯喜欢搞点噱头的恶俗，普遍认为今年在小组中不是怼上巴塞罗那就是切尔西。 小罗可以重返诺坎普，这将是很大的一个卖点。或者失意舍瓦在斯坦福桥找回颜面，也能让报纸上找到更多话题。 至于弗拉米尼和森德罗斯，他俩稍嫌星光不足，所以阿森纳可以排除在外。或者圣彼得堡泽尼特也有很大可能，上赛季欧洲联盟杯决赛重演，那可是载入史册的比赛。 ac米兰被第一个抽进了f组，接下来列强纷纷入座。第二个来到f组的是法甲里昂，米兰人有了少许骚动。里昂是欧冠近些年出了名的难缠，很多强队宁愿去碰四大联赛豪门也不想遇见法国第一名门，ac米兰也不例外。 第三个抽进f组的是罗马尼亚布加勒斯特星队，这是一个还算理想的对手。卓杨想起了老队友‘眼镜蛇’伊利耶，他05年夏天转会回到了布加勒斯特星，三个月前刚刚退役了。 抽签嘉宾卡福摸出了f组第四支球队，他打开纸条看了一眼，念出了名字。 米兰人集体‘喔——’一声，卓杨当场愕然呆立。 ——马迪堡！ 第五〇〇章 米兰遇上马迪堡 “马迪堡是我的足球故乡，那里就像一坛陈年老酒，在我心中存放得越久，味道就越醇香。马迪堡就像一杯明前龙井，在我心里泡得时间越长，味道就越浓郁。”卓杨说这话时，明显带有真挚情感，完全不同于他在镜头前习惯性不着边际。 都说灯下黑，卓杨此前根本没意识到马迪堡有可能会和ac米兰分在一个小组。刚在他还在那边同渣叔、喷子还有岩石扯了好一会儿蛋，彼此谁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出。 马迪堡上赛季德甲排在拜仁慕尼黑和云达不莱梅之后，最终位列第三。他们十天前主场0:0、三天前客场1:1，于欧冠资格赛第三轮中凭借客场进球淘汰了比利时标准列日，成功重返欧冠正赛。打入唯一进球的，是去年此时升入一线队的前锋埃丁·哲科。 离开马迪堡两年了，但卓杨对那里从未远离过，几乎每个星期他都会回去汉诺威，也时常去半岛上串门，就连马迪堡的比赛都抽空去现场看了不少。每当他出现在维克多球场的看台上时，总会引来欢呼声。 “卓杨是马迪堡的国王，至今还是，而且将来也是，永远都会是我们的国王。”岩石德拉斯说。 德拉斯2003年夏天来到还身处乙级的马迪堡，他如今在这支年轻球队里，是除去‘半岛三杰’疯狗兰德、棒槌阿克曼、超人埃德蒙之外资格最老的人，生于1976年的他也是球队年龄最大的人。 刚才一起走进格里马尔迪会议中心的时候，卓杨还给德拉斯鼓劲，说是希望能在明年五月的决赛中回师，岩石说俱乐部的目标是要进入淘汰赛。 按理说卓杨来到米兰已经第三个赛季，此时去面对老东家从噱头上来讲时效性已经不强。可卓杨实在太特别，他在马迪堡的影响力根深蒂固，而且随着时间退役，已经逐渐有了被神话的迹象。 马迪堡俱乐部为了让球队文化牢牢扎根在本岛上，也有意在内外宣传上刻意强调‘没有卓国王就没有新半岛’，让卓杨图腾化。有了唯一且强大的精神偶像，才能使上下所有人始终团结在一起。 所以说，卓杨不但是马迪堡的国王，其实也可以算半岛的‘教主’。 欧足联是不是故意促成这样的相遇不得而知，即便是故意也没有人会承认，但小组赛两回合的交锋，尤其是11月7日米兰做客维克多球场一战，无疑会引来全世界的关注。 “当卓杨踏上维克多球场草皮的那一刻，比赛已经不再重要，胜负也无人在意。”马迪堡体育总监哈斯勒说：“那一天将会成为马迪堡球迷的节日，汉诺威城市的节日。我们的国王带着他的枪骑兵，从远征之地回来和领土上的国民叙叙旧。” “卓哥，我感觉很悲催。”蓬蓬说：“我才是面对几个月前旧主的人，可根本没人来问问我的感受。” . 今年是自六剑客2004踏上冠军杯赛场以来，首次没有人进入欧冠最佳阵容。再加上刚过去的欧洲杯上那五位兄弟也都不是很风骚，同样没有人入选最佳阵容，07-08赛季可以说是六剑客的小年。 但有一点很重要，因为曼联成为了新科欧冠冠军，姥爷默特萨克也就成为六剑客中继卓杨之后第二个获得此项奖杯的人。四年前六位兄弟各奔江湖路的时候，都认为去投靠皇家马德里的屠夫德容会第一个获得欧冠，而留守半岛的卓杨那时候再怎么看也会是六兄弟里最后一个。 四年过去，卓杨又多了两冠两联，而五兄弟却还是都只有当年那一个令他们名声大噪的联盟杯，若说见面没有少许尴尬那是假的。现在好了，终于有默姥爷打破了这层‘坚冰’，蒙屠猪三位少爷都松了一口气。只有决赛里憾负的疤少捶胸顿足，认为应该是自己来才对。 不过，自分开以来，卓杨只有一个联赛冠军，05-06赛德甲季马迪堡。而猪姥屠疤都有了两个各自联赛第一，姥爷和刀疤瓜分了这四年的英超。最夸张的是蒙二，他四年里拿了四个意甲冠军，虽然尤文图斯那两个因为‘电话门’被官方剥夺了，可坊间还是承认的。 现在隐约有了一种说法：得卓杨者得欧冠，得剑客者得联赛。 今天只有卓杨来到了摩纳哥，其他五个都缺席了。意甲首轮要到8月31号才拉开战幕，但其他几大联赛都已经在一个星期前就重燃了战火，拜仁、皇马、切尔西今天都有比赛，猪屠疤无暇抽身，他们俱乐部也都只是来了高层。 蒙二哥当然没事，但他最近文青病犯了，整天窝在书房里把自己故意弄得蓬头垢面邋里邋遢装穷困潦倒的行为艺术大咖，院子里那辆花100万欧买来的帕加尼zonda落好厚一层灰加鸟粪他也不管。 默姥爷则是在前天英超第二轮和朴茨茅斯的比赛中伤到了脚后跟，不是脚踝真是脚后跟，也窝在曼彻斯特做理疗呢。 看了看分组情况，今年也就小猪可能麻烦点，拜仁和利物浦、埃因霍温、马赛分在一组，实力在八个组中最为平均，有点‘死亡’的意思。其他几个小组基本上强弱分明，只要别出大灾，打进16强应该问题不大。 在群里聊分组形式的时候，卓杨踌躇了半天，才对大家说：如果你们谁在复赛遇到马迪堡，能赢就行了，别弄得太难看。渣叔和疯狗他们，不容易。 姥爷：你就这么肯定马迪堡能从你们那个组出线？里昂是白给的？ 卓杨：马迪堡必须出线，而且一定能出线。 刀疤：我同意！赢两个球以后，打飞机老子会。 姥爷：我是后卫，能进几个说了不算。 卓杨：那你不会放水吗？ 姥爷：我操！ 屠夫：不行我诈伤。放水我做不来，拉开架势踢马迪堡我也做不来，那啥，我就不上了。 小猪：你们瞎操心啥呢？马迪堡一点都不好惹。还放水？别到时候让喷子给你们放水。 屠夫：我也觉得马迪堡很强，不好惹。 小猪：骚蒙二，你怎么不说话？ 二哥：波拉尼奥说，是什么让我们如此热衷诗人的贫穷与失败？ 屠夫：啥？ 刀疤：啥？ 小猪：疑问.jpg 姥爷：（捂脸中……） 卓杨：滚！ 第五〇一章 曼联一个打十个 埃阿斯是希腊神话中的战神级英雄，神勇程度堪比阿克琉斯，埃阿斯同样也是特洛伊战争中希腊军队的领袖。 埃阿斯（ajax）这个名字后来翻译成中文时，通常被叫做‘阿贾克斯’，荷兰最杰出的那家足球俱乐部就是以此战神的名字来命名的。 阿贾克斯最辉煌的时代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他们在那十年中令人不可思议地实现了冠军杯三连冠，阿贾克斯队长约翰·克鲁伊夫是那时候欧洲最优秀的球员。 1971年，当时欧洲五大报刊之一的荷兰《电讯报》著名记者安东·维特坎普提议组织一场比赛，看看欧洲谁能挑战伟大的阿贾克斯，同时也向球圣克鲁伊夫致敬。经过撮合协商，来年卫冕了欧洲冠军杯的阿贾克斯和优胜者杯冠军格拉斯哥流浪者举行了主客场两回合交锋，欧洲超级杯由此诞生。 但最开始的十届比赛，因为不被欧足联官方承认，再加上东西方阵营对立的政治抵制，以及英国足球被欧洲禁赛等原因，比赛并不是每年都举行，时常被中断，欧洲豪门普遍也不重视它，完全是友谊赛的性质。 一直到八十年代中期，欧足联才正式赋予了超级杯应有的地位，从1989年起，超级杯改为一场定胜负。也是从那一年开始，摩纳哥路易二世球场成为了欧洲超级杯每年的固定比赛场地。 现在官方记录超级杯的历史，是从1986年开始正式计算。在这之后的二十多年间，ac米兰以五次打进超级杯五次夺冠遥遥领先其他欧洲诸侯。1989、90、94、2003、07。 队长马尔蒂尼是世界足坛、也是米兰目前队中唯一一位拥有五座欧洲超级杯的人。而排在他之后列第二位的，是有三个超级杯冠军头衔的卓杨，05和06在马迪堡，07年ac米兰，他也以7个进球成为了欧洲超级杯历史最佳射手。 马尔蒂尼说：我只要进入超级杯，就能赢下来。 卓杨说：我从未输掉过任何决赛。 2008年8月25日，马尔蒂尼第6次、卓杨第4次走进了摩纳哥路易斯二世球场。欧洲联盟杯冠军ac米兰将和冠军杯冠军曼彻斯特联争夺欧洲王中王。 今天ac米兰多员大将只能作壁上观，卡卡、加图索、博列洛、内斯塔、森德罗斯小伤未愈，小罗、蓬蓬、帕托刚从北京返回身体疲劳，同样身体状况达不到比赛要求的还有舍甫琴科和法瓦利，至于大杀器罗纳尔多，金仙还在巴西。 曼联那边情况要好得多，他们只有默姥爷、c罗、卡里克、哈格里夫斯等四名绝对主力缺阵。而今天夏天从热刺以3700万二标王的身价转会红魔的‘潇洒哥’贝尔巴托夫，因为是昨天才完成的谈判，他还没有来报道呢。 2006年夏天，卓杨创纪录的7800万转会ac米兰，他在德甲两年的老对手保加利亚前锋迪米塔·贝尔巴托夫同一时刻1600万离开勒沃库森加盟热刺却显得毫无声息。但这两年中，贝尔巴托夫在热刺各项比赛总共打进43球助攻23次，表明他还是挺高调的。 自从范尼离开之后，曼联便时常苦于没有一个能进球的高大中锋，鲁尼和特维斯身高寒碜，而且他俩都是边锋+影锋的属性。法国人萨哈个子倒是不低，号码也是9号，可他也就能欺负欺负已经离开了的董芳卓。 很多时候，弗爵爷只能把c罗推到中锋位置去救急，葡萄牙新人王虽然能力足够而且干得也很不错，但显然让他绝伦的边路威力失去了用武之地，大材小用让爵爷心疼不已。 弗格森看上了攻城拔寨的潇洒哥，要放在前些年，他老人家想勾引的人基本没得跑，但也许是从卓杨开始失手坏了爵爷的风水，此后曼联在引援上屡屡受挫，今年也不例外。 热刺最低3400万，曼联最多给2600万，这没准是人世间最结实的一张皮，否则为什么扯了一个夏天还不见它烂。但爵爷胸有成竹，他还以为世界没有改变，还以为没有他挖不倒的墙角，也因为有了贝尔巴托夫本人的背书，弗爵一分钱不加稳如泰山。 彪子来了！新壕曼城一上来就是就扔出了4200万，还说嫌少我们可以再添。爵爷气咬牙切齿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人两家准备签协议。关键时刻，贝尔巴托夫挺身而出自我停赛停训：除了红曼联我哪都不去，敢卖给蓝曼城我就死给你看！ 人命关天，肉疼的热刺赶紧同意了同样肉疼的弗爵爷最新报价3700万。老爷子说了，踢完超级杯他会亲自去机场接潇洒哥。 一个打十个！新赛季曼联从外面就吃进了贝尔巴托夫一个人，却送走了包括萨哈、西尔维斯特、皮克，以及董芳卓在内的12名球员。 说实话，这十二人当中唯有西班牙人杰拉德·皮克让弗格森心疼不已，他是一点也不想卖。皮克来曼联三年，头一年看戏，第二年租借到萨拉戈萨成为主力，上赛季回到曼联打轮换。可曼联如今队中三大顶级中卫默姥爷、费迪南德、维迪奇坚不可摧，皮克实在得不到多少机会。 弗爵爷数着500万英镑希望皮克能一步三回头，可皮看穿蹦着跳着欢呼雀跃就回了巴萨。 弗格森在这个夏天还差点失去了c罗。 07年夏天c罗就想走，想去皇马，巴萨和国米也可以。他不喜欢英格兰也不喜欢曼联，只喜欢爵爷。老爷子和他相约：拿下一座冠军杯再走。 今年，冠军杯有了，冠军杯最佳射手最佳球员，31球的英超最佳射手，英超最佳球员，c罗功成名就也完成了承诺。于是，他要走，想去皇马，巴萨也可以。他讨厌曼联和曼联的人，也不喜欢弗爵爷了，老东西管得有些太宽，多泡两个妞他都要挑鼻子挑眼。 不过，眼皮子底下一把屎一把尿喂养了他五年，弗爵爷比c罗更了解他自己，紧要关头老爷子只用了一句话就让c罗打消了一个夏天的内心悸动。 “如果你离开现在熟悉的球队体系，无论去皇马还是巴萨，都需要几个月适应阶段，这一定会让你在年底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的评选中输给在ac米兰如鱼得水的卓杨。” c罗不走了，但弗格森心里清楚这会是最后一次，明年夏天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再留下这个心野了的葡萄牙人。 ——唉!娘希匹…… 第五〇二章 极品人渣特维斯 埃弗拉有些狂，这位当今英超第一左边后卫以为他今天不叫埃弗拉而是艾弗森，开场两次单枪匹马从边路直捣ac米兰的黄龙，丢了球权也不着急往回赶。结果，一次赞布罗塔一次卓杨，ac米兰开场五分钟就两次抓住埃弗拉冒然插上的机会差点把弗格森吓出心脏病。 若不是运气差点，因九爷打了飞机西多夫砸中立柱，速效救心丸弗老爷子开场吃定了。 卓杨在马迪堡和ac米兰都与曼联于冠军杯中交过手，早先曼联的主力左后卫是阿根廷人海因策，他甚至在英超联赛中还有过佩戴红魔队长袖标出场的记录。但正是因为法国人埃弗拉的到来，海因策迅速失去了主力位置，在另一个技能中后卫上又干不过默费维三人，他便在去年夏天闹着要走。 海因策想去曼联死敌利物浦，弗爵爷当然不愿意，他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把利物浦从他妈的王座上踢了下来’。于是，将帅翻脸的好戏再次上演，最后时刻皇家马德里1000万的报价及时拯救了双方的尴尬。 27岁的帕特里斯·埃弗拉上赛季在曼联表现十分高光，欧冠和英超最佳阵容之左后卫，能攻善守的边路狼牙棒。埃弗拉还是个顾家的男人，他凭借一己之力养活着28位家人。在这里不去评价非洲移民普遍好吃懒做的习性，以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依附传统，也不去分析他们为什么那么能生，只对埃弗拉的无怨无悔说一声壮士走好。 人家阿德巴约家里才不到二十个人，都毫不犹豫断绝了关系，成为孤家寡人也在所不惜。 这会儿顾家壮士正被弗爵爷踩着边线喷了十来米，娘希匹是你飘了还是我握不住刀了。快七十的人了，卓杨害怕老爷子激动过了头，赶紧跑过去劝解：爵爷爵爷，消消气，先把你脚底下的球给我。 把足球递给上来准备发边线球的赞布罗塔，卓杨跑去中路归了位，卡卡和小罗不能出场，他今天是球队的单前腰，身前是老西儿和九爷，身后马修（弗拉米尼）、睡皮、安布。 都不用安切洛蒂去给贝总理苦口婆心做工作，现在就连球迷也能看出来，如今米兰前锋线人员饱和种类齐全，在球场任何角落都不会埋没进球能力的卓杨必定会在新赛季主打中场，能力越强责任越大，大骡子就该干大活。 卓杨转身抹球，曼联今天双后腰之一的安德森靠上来得非常及时，卓杨试了两下见不能摆脱，就没有再去纠缠，把球分给了侧后方的皮尔洛。 今年才20岁的安德森是个火箭式冒出来的人物，三年前他还在巴西格雷米奥青年队里，2005年9月才第一次代表一线队出战。但就在那一年的11月，巴西乙级联赛格雷米奥对阵纽迪高的比赛中，安德森用一记绝杀1:0战胜了对手，从而让格雷米奥返回了甲级联赛。 安德森一球成名，因为当时动作粗野的格雷米奥场上被罚的只剩下7名球员了。这种孤胆英雄式的表现，一般都是小说主角才具备的属性。 一个月后，总共才踢了5场一线队比赛的安德森被葡超豪门波尔多招揽，并在去夏天得到了弗爵爷的青睐，穿上了曼联的8号战袍。 看到安德森在场上生龙活虎，就不得不批评一下小罗、蓬蓬、鸭子三人的娇气，同为巴西国奥，都是刚参加了北京奥运会才归来，人家安德森说声上就提枪上了阵。 今年欧洲金童奖候选名单中，安德森目前在阿圭罗和帕托之后暂列第三位。顺便说一句，前五届金童分别为——里贝里、卓杨、蒙二、梅西、法布雷加斯。 和安德森搭档双后腰的，是红魔老生姜头斯科尔斯，曼联第一次有威胁的进攻，正是来自他的传球。第19分钟，斯科尔斯右路传中，特维斯禁区外远射被阿比亚蒂双手稳稳抄住。 特维斯是个奇葩，哪方面都是，球踢得好人也很渣，而且他的身份还是‘第三方球员’。 球踢得好，今年才24岁的他此前已经获得过三次阿根廷足球先生、两次南美足球先生、一次巴西金球奖，哪怕南美差不多的球星都投奔了欧洲，显得特维斯筷子里拔旗杆，但这也是个相当了不起的成就。 人品渣！14岁和瓦妮莎认识，算得上青梅竹马，17岁同居，20岁开始给他生娃，一口气连生了三个。足坛浪子很多，渣男也不少，但渣男也有自己的底线：自己女人怀孕期间绝不出轨！但特维斯在这方面完全没有底线，瓦妮莎怀孕期间他全靠各种出轨过日子，而且丝毫不遮掩，纯粹是在欺负瓦妮莎一家是穷人，离不开他的钱。特维斯就属于那种以前是穷得叮当没裤子，阔起来后却比富人更加喜欢鄙视和欺负穷人的货色。 不但如此，特维斯这辈子干过的缺德事多了，嗑禁药、耍钱赖账、嫖了不给钱、放下碗骂娘放下筷子砸锅……。据说特维斯生的儿子全都没pi眼儿。 有一大批阿根廷球员的所有权不属于任何足球俱乐部，而是属于以阿根廷经纪大鳄霍布拉钦为首的msi集团，哪家俱乐部想用他们，就给球员掏工资给msi掏租借费。曼联就是租借了特维斯，租期两年，合计400万租借费，如果曼联两年后打算完全买进特维斯，此前的租借费可以适当抵扣转会费。 这其实是一种极其残忍的剥削行为，霍布拉钦们狡猾地钻了法律的漏洞，行走在普通民事和体育仲裁法庭之间的缝隙，球员纯粹是卖身为奴的包身工。只不过，霍布拉钦等人把这一切包装得很美好，让特维斯等人以为自己背靠着大树耀武扬威，沉醉在幸福地被剥削之中。 他们的转会选择权根本得不到保护，薪水待遇也普遍低于其他同水平球星。刀疤里贝里只比特维斯大几个月，俩人上赛季进球数量差不多，刀疤周薪16.5万，而特维斯拿到手只有5万。 因为所有权不在俱乐部中，所效力里的球队自然也不会为了资产保值对他们做长期健康和医疗规划，完全是榨取竞技价值，用完就扔。 不过人家本人都其乐陶陶，谁会替他操这个闲心？世界上只有一个毛爷爷。国际足联准备出台严禁第三方所有权的规定，也不过是为了照顾大牌俱乐部的利益。 除了特维斯，还有一个马斯切拉诺也是如此身份。 . 开场前半个小时，对方的左路都成为了米兰和曼联的攻击重点，冒失的埃弗拉和拘谨的扬库都承受了很大压力。第29分钟，替代受伤的布朗出任右后卫的老队长内维尔拉开扬库的防守后传中禁区，足球碰在解围的博内拉的手臂上出了底线。 在爵爷的咆哮和曼联球员抗议声中，瑞典主裁判克劳斯·拉尔森坚持判罚了角球。 第五〇三章 足坛新四大天王 今天两边都严重人员不整，但英超毕竟已经打了两轮，曼联显得比ac米兰更在比赛状态一些。经过前三十分钟互有攻守的拉锯战后，曼联在攻势上逐渐占据了微弱的上风。 第35分钟，因扎吉和卓杨、西多夫三角配合后，准备打门时却被维迪奇断掉，曼联随即打出快速反击，转眼间就在前场形成三对三。特维斯右路高速突破底线处切入禁区横传，鲁尼抢位左脚停球，却停得有些丢人，既没有顺到射门位置，也没能连停带抹甩开身侧的卡拉泽。 小胖把足球停在了两条腿之间，想干嘛都有点别扭，为了护住球，他十分狼狈地在原地‘滴溜溜’转了一个360度的圈，笨拙的哈士奇。最后勉强推射了一脚，距门仅有8米阿比亚蒂早就扑到了腿前给挡了下来。 这是上半时迄今为止曼联最好的一次机会，鲁尼仰天长叹。 昔日红魔三少，如今也都快要进入中生代，而当年三位少爷中风头最劲的鲁尼如今却垫了底。c罗凭借连续两个赛季优秀的表现和数据，早已坐稳了曼联第一人的座椅。夏天更是凭借英超和欧冠两个双最佳成为了英超的招牌，世界足坛上已经能与卓杨平起平坐了。 默姥爷因为位置的原因，出不了那么多风头，但他扎实内秀的实力则成为另一种不可撼动，真要犯个浑和谁故意找茬，弗爵爷铁定偏向他。而‘六剑客’身为足坛首屈一指的资深偶像组合，其光环给了每一位成员不小的星光加成。 作为‘三少’中唯一的英格兰人，鲁尼却两头不靠，本身又因为小技术底子不扎实造成天花板低，场上话语权距离那两位越來越无声，现在媒体已经很少再提‘红魔三少’这个名称了。 足球界的有心人这些年推出了很多组合试图同‘六剑客’这个超级天团打擂台，如同当年‘德国三驾马车’和‘荷兰三剑客’一样。可是，这些草台班子式硬凑在一起的团队根本无法和‘六剑客’相提并论，很快就会无人理睬。 实在是因为‘六剑客’强大而且毫无破绽。六个人代表了五个国籍三种肤色，位置各不相同性格迥异又天衣无缝，更为重要的是，六剑客一致对外的态度十分明朗，他们彼此之间打心眼里在主动维护这个团队，这份团结是骨子里浑然天成的，而不是那些强行加戏在一起的面和心不合。 现在看来，只要六剑客其中有一位能处在足坛高端，这个团队就能始终独占鳌头，一荣俱荣，却不会一损俱损。 鲁尼跟姥爷争不着，c罗是他的直接竞争对手。和全队一样，鲁尼十分讨厌葡萄牙人，当然，c罗也同样讨厌他们每一个人。可现实就是这样，坚韧不拔的c罗凭借自己的绝对实力，如今让所有人都不得不把讨厌埋在心里，情不情愿都得在场上给他打辅助，再怎么气不忿也只能接受前场以c罗为核心的事实。 . 场边的弗爵爷看着错失良机低头往回跑去的鲁尼，内心不由得轻叹了一声。球队中这些龌龊猫腻如何能瞒得了他纵横江湖大半辈子的火眼金睛，可老爷子现在没有精力也没有手段去干预这些事情了，而且如今球员们粗了腰包野了心，早都不再是二十多年前可以任他搓圆揉扁的年代了。 其实弗爵爷虽然一开始就看好c罗的潜力，但也没想到他成长会如此迅速，尤其近三年来，c罗是弗格森见到过甚至听说过球员当中训练最刻苦的一个，卓杨的自虐程度都还差着一点。 而且c罗生活极其自律，完全不碰烟酒，吃的所有食物都严格在运动健康食谱要求之列，他的主食白水煮鸡肉别人绝对难以下咽，可c罗每天都这样面无表情大口往下吞。 也泡妞逛夜店，但必须在他早睡早起的作息时间允许的情况下，一旦到了时间，哪怕对方是个天仙，c罗也会马上提裤子走人。而这所有一切，都是在他自觉自愿的情况下。为了出人头地，c罗对自己太狠了。 老天眷顾拼搏的人，c罗终于成为了世界足坛拥有绝对实力的人之一。这种实力，代表着可以藐视队内宵小，可以让球队传统给自己让路，可以让自己成为球队的体系。 以弗爵爷的眼光来看，当今世界足坛卓杨、卡卡、c罗、梅西‘新四大天王’已然初现端倪。四人之间从综合能力和上升势头来看，卓杨领先半个身位，卡卡稍微落后半个。 他们四人明显超出了其他人的境界，四个人同样天赋异禀，四个人里，卡卡性格最好，梅西最讨人喜欢，卓杨最骚，c罗是四个人当中最刻苦也是最心无旁骛的人。 今天c罗和卡卡小伤无法出场，梅西才在中国领完金牌，弗爵爷把目光投向了唯一能打比赛的卓杨。如同整个ac米兰一样，卓杨今天也不在状态，黏黏糊糊磨磨唧唧，除了几脚不错的传球被因九爷和老西儿浪费了之外，基本没有什么表现。 不过，弗格森心里清楚，卓杨作为一个同样拥有绝对实力的球员，即便不在状态，他仍然有影响比赛走势乃至决定比赛的能力，这是这类型球员必备的属性，也是上天赐予的福利。 果然想什么来什么，就在曼联逐渐控制了场上局势，正在由敲山震虎变成直捣虎穴的时候，卓杨没让爵爷失望，马上让他猜中了。 第43分钟，西多夫在禁区外小角度强行打门，虽然没什么威胁，但踢在内维尔身上赚了一个角球。 皮尔洛打出战术手势后又停顿了片刻，这才助跑开出了内弧线，足球划进禁区又平又疾。ac米兰众人从点球点聚集处一哄而散，卓杨径直杀向前点。 为了挤开紧拽贴身的费迪南德，卓杨跑得稍微有些过，他在小禁区角附近腾空而起后，为了追逐落点不得已侧身背对着球门方向。 甩头一蹭，出乎曼联人预料，卓杨并没有强行叩门，而是将足球摆渡去了后点。 也不知道是所有人都故意躲开那里，还是球门框自己跑去了那个位置，反正九爷从草皮地下突然冒出来出现在后门柱时，那里就他孤零零一个人。 所以，因扎吉额头轻点的不是足球，而是寂寞。 第五〇四章 暴戾斯文艺术家 上半时结束了，ac米兰1:0领先。比赛一点都不精彩，足以令摩纳哥路易斯二世球场18064名观众昏昏欲睡。而且也不激烈，临结束时斯科尔斯的黄牌是双方半场唯一的一张。顺境下却丢球落后，让斯科尔斯有些羞恼，他在重新开球后报复性铲倒了弗拉米尼。 常规状态下，安切洛蒂和弗格森都没有在中场休息做人员调整的习惯。拉尔森裁判重新鸣响开场哨之后，场上的局面也如同之前一样，不温不火。 虽然仍在盛夏，但今天摩纳哥晴朗的天气却十分宜人，25c的气温和78%的空气湿度，如初秋般那么惬意。在如此悠然自得中，主席台上的摩纳哥国家元首阿尔贝二世如同他身边的欧足联主席普拉蒂尼一样，微微低下头，用手捂着悄悄打了个哈欠。 今天上午，按照提前预约好的时间，卓杨前往摩纳哥王宫拜会了阿尔贝二世亲王。 虽然自己已经做出了最终选择，也不管别的国家此前招揽的目的，但卓杨是个念好的人，德意酋摩四国的热情让他十分受用。事情已然尘埃落定，卓杨这段时间在各种场合都表达了对这四国有关方面的感谢。 当谜底揭晓后，德国、意大利、阿联酋、摩纳哥的足协或体育部门都在媒体上发布了正式公告，声明理解卓杨的决定，祝福并相信卓杨在新的球队里能一如既往有杰出表现。内中的酸甜苦辣放在一边，这些面子上的工作大家都做到了。 摩纳哥体育部还在公告中欢迎卓杨第四次来到路易斯二世球场，出于公平和礼貌的原则，没有说祝福卓杨和ac米兰在这里取得胜利，否则曼联会不高兴。 阿尔贝二世8月8号那天就在鸟巢的看台上，他和八十位其他国家的首脑作为嘉宾一起出席了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今天接见卓杨的时候，俩人礼节性寒暄完，阿尔贝二世回顾了那天的盛况，并由衷赞叹了卓杨在钢琴上的造诣。 卓杨当面郑重感谢了陛下对自己的抬爱，并表示如果摩纳哥足球有需要自己出力的地方，自己必将乐于效劳。不过，经过这次不成功的尝试后，阿尔贝二世已经彻底打消了重启摩纳哥国家队的念头，因为此后很难再遇到如同卓杨一样层次的候选者，与其勉强上马后小打小闹，还不如别去折腾。 这个念头因卓杨而起，没有了卓杨，重启摩纳哥国家队自然也就没有了意义，也没了可能。 忽然，下面比赛里的骚动吸引了阿尔贝二世，卓杨正单手掐住安德森的脖子，瞪圆了环眼如同凶神恶煞。阿尔贝二世不由得哑然失笑，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很难把眼前这个粗鲁桀骜的卓杨和上午王宫中那个温文尔雅教养扑面的年轻艺术家联系在一起。 第53分钟，老西儿多夫在边路和加里·内维尔争球，相互放铲时动作都有些大，倒在地上跌成了一团。起身后二人便有了争执，两边的队友也迅速围拢过来起哄架秧子，撸胳膊挽袖子骂骂咧咧。 卓杨在曼联的关系户也不少，因为默姥爷的缘故，他和费迪南德与弗莱彻还是有不错私交的。装腔作势喊一喊而已，在裁判的驱赶下正要各自散开，此时却冒出来个愣头青。 巴西后腰安德森突然冲上来推了西多夫一把，嘴里不干不净。老西儿登时就有些发愣，因为很多年没人敢冲自己这样了，他游走豪门半生江湖上扬名立万，如今却被一个小雏鸡伸了手。 没等西多夫发火，就站在一旁的卓杨率先出头，瞬间暴戾加身强行出镜。他格开安德森还在扬起的手臂，直接锁上了喉。 “小王八羔子，你是想找死吗——！” 安德森繁密整齐的满头小辫儿险些被吹散开来。 双方重新一拥而上，颇为无精打采地再次开始了叫嚣。费迪南德把卓杨劝开，西多夫也说：算了，一会儿把他留给我。 来两年了，卓杨深知道老西儿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米兰內洛的海绵宝宝，但谁要被他人畜无害的假象迷惑，只能说明你对这个社会理解还不够深刻。 明星效应还是很有用处的，匪徒卓杨只是落了拉尔森裁判的几句批评，安德森却没能逃了一张黄牌加身，西多夫笑嘻嘻一脸憨厚，只有米兰队友清楚他一定正在准备冒坏水。 不过，两位名帅没有给他俩再次放对的机会。第60分钟，弗格森一口气换下安德森和弗莱彻，换上了朴智星与奥谢。ac米兰这边，安胖也用埃莫森换下了西多夫。不是怕他俩打架，两边都做出了加强中场厚度的举动。 安切洛蒂今天运气更好一点，埃莫森上场后第一脚触球就和安布罗西尼联手断了朴智星，随即带球前冲二十米后直塞肋部的卓杨。 卓杨叉腿漏球、转身、拎球内抹，三个动作在半秒钟内一气呵成，精细邪魅的假动作把内维尔骗出去十公里那么远。费迪南德匆促上来封堵，又被卓杨简单扣球就闪了过去。 禁区内小角度抽出低射，足球从范德萨腋下传堂而过后应声入网。ac米兰2:0。 进球后卓杨跑去主席台下方冲着最上方鼓了鼓掌，然后右手抚胸点了下头算作施礼。陛下，这个进球送给你，谢了。阿尔贝二世也站起身来，面含官方微笑轻轻鼓掌祝贺。 第72分钟，曼联终于进球了！纳尼开出角球，鲁尼禁区内拿球转身，将球挑传至后点的特维斯，阿根廷人渣冷静把球推给中间位置更好的维迪奇，塞尔维亚中后卫轻松推射破门得分，1:2，曼联扳回一球。 爵爷看此情景：哟，有戏！ 作为欧洲足球奖杯当中比较鸡肋的一座，ac米兰并不十分看重超级杯，今天状态不好就有打不起精神的原因。相对来说，曼联更加重视一点，两进赛场只赢过一次的弗爵，因为年纪大了时日无多，有了能多赢一个是一个的思想。 老爷子当即出手，用小伤初愈的韦斯·布朗替下有些体力不支、还在越位后继续射门吃到一张无谓黄牌的特维斯，把今天在右后卫上表现不佳的队长内维尔推上中场，纳尼前提去和鲁尼搭档锋线。 安切洛蒂见招拆招，本赛季ac米兰兵强马壮，即便最近缺员许多，却仍然有充裕的调整人选，这让经历了两个赛季人员上捉襟见肘的安胖十分心旷神怡。 77号安东尼尼换下今天有些球窘的扬库洛夫斯基，布罗基也替下了九爷因扎吉，卓杨被顶上了锋线。 弗爵爷的理想很丰满，但今天真不是他的好日子，才调整了没几分钟，他麾下大将便上演了自废武功的一幕。 第五〇五章 斯科尔斯无厘头 卓杨和现场每个人一样，被眼前的一幕雷得外焦里嫩，他瞠目结舌看着同样是18号的保罗·斯科尔斯。 调整后曼联攻势渐盛，奥谢在中路、鲁尼在肋部，这两次射门都威胁到了阿比亚蒂。第81分钟，纳尼速度突破没能调戏得了安东尼尼，但好歹换来一个角球。 纳尼的角球开得有些飘，明显会高出攒动的所有人头飞去另一边，出了边线也没准儿。 足球飞过球门前，前点、中间、后点，几乎攻防两端每个人都是象征性起跳一下，还有人连脚尖都懒得惦，铁定够不着费那个劲干嘛？一些预判意识好人也机灵的已经在往另一侧禁区外面赶了，比如卓杨。 然而，后门柱附近小禁区线上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斯科尔斯如同纵云梯一样不断上升再上升，在一群仰头观望的人脸上方脱颖而出，煞是惹眼。 您要干嘛呀？ 双方人马都莫名奇妙，除非把你那颗生姜头从腔子上甩离出去，否则根本没可能顶到这个球，充其量同它打个招呼say-hallo！ 就在众人诧异之际，只见云端之下的斯科尔斯猛然拧腰耸肩高举起自己的右臂，仿佛红褂子的自由女神一般迎向足球。这一刻，生姜头化身排球女将，使出一记非常标准的超手扣杀，‘劈嚓嚓！’径直劈扣进了球网。 一声响雷过后，生姜头爽了，卓杨酥了。 如此神功附体，卓杨此前已经有过见识，喷子戈麦斯曾在冠军杯马迪堡同国际米兰的比赛中完成了双手灌篮。但戈麦斯本身就是个中二神经病，他就是当场把足球啃着吃了卓杨也不会觉得奇怪，可斯科尔斯却是个正经人家出身的正经人，他来上这么一出骚操作着实让人出乎意料地销魂。 34岁的保罗·斯科尔斯可能是当今足坛光环与实力最不符的球星，他在球迷和媒体的心中一直没有得到与其足球能力平等的地位评价，但他从来不在乎这些，因为他根本就不想成为被关注的焦点。为人低调，不接受采访，曝光率非常低，从不在媒体上兴风作浪，爱老婆爱家庭的顾家男人，斯科尔斯在英格兰足坛完全是个另类，与尤文图斯捷克球星内德维德异曲同工。 英国的体育记者圈有这样一个段子：曼联训练结束后，一个人挎着自己的lv出来，向镜头微笑打招呼，然后驾驶法拉利离开，那是贝克汉姆。另一个人拎着超市送的购物袋，从侧门悄悄地开着奥迪a4离开，那是斯科尔斯。 低调却掩饰不了他在球场上的华丽，随着时间的推移，斯科尔斯这位被很多人忽略的中场大师逐渐被世界所认识，正如著名英超解说名嘴莱因克尔评论的那样：“每个看球的人都知道齐达内，每个踢球的人都知道斯科尔斯。” 因为没有炒作噱头加成，斯科尔斯出道16年来从未获得过英超最佳球员，但许多名宿和对手都异口同声说：斯科尔斯才是英超这十年的最佳。 斯科尔斯是非常标准的传统英式中场，脚底下长传非常有准头，据说他是曼联卡灵顿训练基地里，唯一能用足球踢中在90米外树林边偷着撒尿人屁股的人。 斯科尔斯也是那届著名的‘红魔92级’六人组最后一个进入曼联一线队的球员，但一日红魔便终身红魔，斯科尔斯从未想过离开曼联。实力大成后，他也没少受到其他球队的诱惑勾引，包括那些一贯喜欢重金砸人的球队老板。但斯科尔斯说：想让我为你效力，就去把曼联买下来。 可就这样一个从不大脑短路，从不犯神经病，从不哗众取宠的斯科尔斯，竟然也在众目睽睽之下完成了对足球运动赤luo裸的挑衅。所以说，谁过年还不吃顿饺子，你不知道哪块云彩会落雨，你也不知道哪一天狗子咋就变了。 没有人知道那一刻斯科尔斯是怎么想的，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两黄变一红，拉尔森裁判手下是留了情的。看着不停揉着鼻子默然往场下走去的生姜头，卓杨硬生生压抑住了跑上去相邀赛后交换球衣的念头。 弗老爷子也是一阵阵无语，斯科尔斯一直都是他麾下最省心的球员，如果每个曼联球员都是他这样的人，老爷子相信自己还能轻松执教红魔二十年，而且二十年后年轻了四十岁。可今天这一幕让爵爷清醒了：不可能有二十个斯科尔斯，这个世界也不可能有一点神经病都不犯的人。 想到这里，弗格森也就想到了卓杨，这个自己一直想执教一番的年轻人。 67岁的爵爷如同所有的老年人一样，对自己所创下的辉煌多少还是有一些栈恋，但也绝到不了死皮赖脸硬是不走的地步。六十大寿那年，他就撒出了自己想退休的风声，但还没来得及把后事交代清楚，他就发现了卓杨。 从那一天起，弗格森就给自己立下了两条退休条件：再拿下一座冠军杯，执教一回卓杨。如今生平第二座大耳朵杯已经如愿以偿，只要再和卓杨师徒一场，便真的就能金盆洗手，毫无眷恋地归隐马场了。 卓杨是世界足坛最独一无二的球员，就像一位盖世玉匠遇见了一块玻璃种的翡翠玉料，不亲手雕琢一番毋宁死，浸淫足坛一生的弗爵爷完全按捺不住执教卓杨的欲望。 年年勾引询问卓杨，年年试探卓杨所在俱乐部，爵爷根本不在乎花多少钱，花多少钱都可以从卓杨身上赚回来，他相信曼联董事会有这个眼光。只不过，年年都会吃软硬两根钉子，俱乐部是硬的，卓杨那里是软的。既便如此，弗格森也没有放弃过这最后一个愿望。 今天斯科尔斯的举动给他提了个醒：最不惹是生非的斯科尔斯尚且会有这么一出无厘头，最爱惹是生非的卓杨自己还有精力去调教他吗？ 已经不是二十多年前精力充沛、胳膊上能跑马、拳上能站人、胸口可以碎大石的那个中年狂帅的亚历克斯·弗格森爵士，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之中。 . 核心重将自废武功，曼联再也无力发动反扑，马尔蒂尼和他的ac米兰顺风顺水赢下了第六座欧洲超级杯，卓杨是第四座。凭借一传一射的‘平淡’表现，卓杨还获得了赛事最佳球员奖，也叫嘉士伯奖，人家啤酒赞助了本场比赛。 蚊子再小也是肉，疲师劳顿、伤病满营的ac米兰赛季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已经连续拿下了tim三角赛杯、贝卢斯科尼杯、欧洲超级杯三座奖，这还真是一个好兆头。 不过，球队刚回到米兰內洛，从内部就传来一个令人非常吃惊的消息——弗朗哥·巴雷西退出了圆桌骑士团。 第五〇六章 巴雷西离别圆桌 tim杯和贝卢斯科尼杯只是热身赛性质，欧洲超级杯毕竟是欧足联的官方正经赛事，即便ac米兰不是很看重，但能取得赛季开门红还是很让人喜庆的，谁会嫌荣誉烫手。 一路欢声笑语中，卓杨和队友坐上球队大巴原路返回，作为段子手，他无疑是此时大家的开心果。但在笑声中，卓杨有点纳闷颁奖时发生的一个细节。 欧足联主席普拉蒂尼给队长马尔蒂尼颁发了由米兰贝托尼工厂设计制作的欧超奖杯，而摩纳哥阿尔贝二世亲王则应邀给卓杨颁发了嘉士伯最佳球员奖。现场气氛一片和谐，发奖者和蔼可亲，领奖者如沐春风。 卓杨自己并没有发现，还是喜气洋洋东张西望的蓬蓬大卫·路易斯告诉的他：卓哥，刚才你领奖的时候，后面有个人看你的眼神很是不善。 卓杨很诧异：“怎么个不善法？” “就像小时候我家猫看隔壁家黄狗的那种不善。” 卓杨：“……” “那人长什么样？” “三十来岁吧，倒是一表人才但很欠揍的脸。” 回想了半天，他也没想起亲王和普主席后面坐的都有谁，有谁他也不认识，整个摩纳哥卓杨就和亲王与博诺勋爵打过交道。自己在这里也没招惹过什么人呀，这是什么来头？ 想了一会儿，仍然没有丝毫头绪，毕竟小事一桩，没准是哪个跑了老娘死了爹的货妒嫉我长得帅，卓杨甩甩头便把这件事仍去了一边，继续和队友插诨打科嬉笑。此后他就将这个小插曲忘记了。 那个眼神来自阿尔贝二世的私生子、摩纳哥王储、摩纳哥俱乐部监事会主席、埃尔居勒王子殿下。 埃尔居勒只学会了他父王年轻时的纨绔和玩世不恭，却没有学到他爹的睿智与风度。他其实就是个衙内，目空一切实际上没什么大本事，自命不凡骨子里瞧不起平头老百姓。 阿尔贝二世用‘勋爵’的筹码来招揽卓杨，在埃尔居勒看来，卓杨这种在贵人眼里的戏子型人物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所有运动员、演员、模特、歌星，埃尔居勒认为他们都是可以供上等人娱乐的戏子。 足球是世界第一运动，它可以给人带来巨大声望和名气，埃尔居勒的俱乐部话事人身份要比王储身份更出名，他早就给自己预定了未来摩纳哥足协主席的座椅。在足协他可以指挥一切，不像在摩纳哥俱乐部中还要听一众王室董事和监事的吆喝。 可卓杨偏偏拒绝了，让他一腔欢喜顿时破灭，而且此后再无希望，他要能好好拿眼睛看卓杨才怪。 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下贱的平民。这是埃尔居勒王子殿下给卓杨的评价。 . 返回米兰就地猢狲散，卓杨和一帮住在科莫附近的队友一起聚完餐，才回到湖畔，就接到了布罗基打来的电话，告诉他一个很令人吃惊的消息——巴雷西退出了圆桌骑士团。 巴雷西是马尔蒂尼之前长达15年的ac米兰队长，是创始人之一也是圆桌团身份最为厚重的人，他的退出，无疑是圆桌骑士团历史上最严重的一次人事事故。 是什么造成了圆桌团最核心的一根梁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米兰內洛内部众说纷纭，但也都不敢瞎猜瞎问。 令巴雷西心灰意冷，做出一走了之的决定，这个念头产生于半个月前，几件事连续发生，让他生出了深深的无力感，也对自己的信念和自我价值产生了怀疑。 首先，圆桌骑士马西莫·奥多坚决要求离开ac米兰，巴雷西苦口婆心劝说却没有起到丝毫效果。奥多是圆桌团新晋骑士，他怎么可以在自己尚有一战之力的年纪抛开米兰？并不是俱乐部赶他走，相反所有人并没有怀疑他在意甲的一流实力。是什么造成了他宁愿背弃自己的荣耀、放弃圆桌信仰也要离开这里？ 巴雷西不知道其中缘由，奥多也不解答他的疑惑，但离开的态度十分强烈。巴雷西头一次以圆桌团领袖的身份没能挽留下一名圆桌骑士和当打球员。 紧接着，桃子吉拉迪诺强烈要求转会，巴雷西的劝阻再次无功而返。即便承诺在今年内让他坐在圆桌旁，桃子也完全不为所动。巴雷西第二次没能挽留下米兰的球员。 奥多和吉拉迪诺年龄不同位置不同，但共同点，他们都是意大利球员，都在圆桌团内部受到保护，也都具备一流实力，俱乐部也都不想让他们走。但他们都走了，巴雷西一个也没留下。 老弗朗哥从来没感觉圆桌团像现在这样号召力微弱，从来没感觉到圆桌团像今天一样失去了凝聚力，他只感觉到了自己的虚弱和无力。 卓杨摈弃意大利国家队给了巴雷西最后一击。 这是最令他无法理解的事情，卓杨的选择在自己看来是初心回归，但从巴雷西那里，让他几十年偏执而不自知的人生信念彻底崩塌。 老巴雷西对自己的价值、对圆桌团的价值产生了深深的混乱和怀疑，当那张圆桌失去了荣耀的光环，失去了坚守荣誉的凝聚力，当自己作为曾经米兰灵魂的影响力不再为人所动。经过几天的慌张和不知所措后，巴雷西选择了逃避。 弗朗哥·巴雷西以身体原因，向ac米兰俱乐部提出辞呈，辞去了青训总教练的职务，随即不等大家挽留，便收拾东西回了家，并且半年闭门不出。 他离开后第二天，马尔蒂尼在圆桌骑士团会议上宣布：暂停圆桌团扩大的议题，短期内圆桌团不再扩充新成员。 . 米兰內洛的异动与卓杨没有多大关系，他和巴雷西相谈甚欢但也没有太深的交情。卓杨更喜欢巴西帮，这里没有那么沉重的包袱，只有每个人热情相处兴趣相投的快乐。 欧洲超级杯结束后三天，意甲即将开始2008-09赛季首轮，ac米兰也要在后天迎来自己新赛季的首个对手博洛尼亚。明天球队休息调整一天，卓杨按照计划日程，正要打算黄昏时分回去汉诺威，却不料在动身前接到了卡尔·诺曼教授打来的电话。 “卓杨，你明天不用来音乐大学了。明天你去佛罗伦萨五月花歌剧院拜访首席指挥里卡多·穆蒂先生，我和他联系过了，明天上午他会在那里等着你。” 第五〇七章 翡冷翠拜访大师 卓杨同里卡多·穆蒂告辞后，走出佛罗伦萨五月花歌剧院，在大门外随便挑了一个方向，便信步离开了这里。 虽然还在盛夏，可今天意大利的晴朗却一点也不灼人，阳光似乎带着点海的气息，洒在手臂和脸颊上，仿佛恋人的抚摸。从地中海来的微风似有似无地调戏着世界，卓杨在风的轻挑里走得漫无目的。 明天就是八月的最后一天了，这个赛季意甲开始得有些晚，明天晚上ac米兰将在圣西罗迎来赛季揭幕战，首轮对手是博洛尼亚。 九月是开学季，每所大学的新生和老生这两天都在返校报到。今天是球队的休息日，卓杨本来打算今天回汉诺威音乐大学，看看能不能给学弟学妹们做点什么，教授们不喜欢乱糟糟的样子，可导师诺曼先生却让他来佛罗伦萨拜访穆蒂先生。 从汉诺威到米兰两年了，两年前离开的起因是因为在创作上遇到了局限。为了开阔眼界，为了看更多的风景，遇到更多的人和更多的事，为了音乐游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卓杨离开了汉诺威也离开了马迪堡。 可两年时间匆匆过去，不能说毫无寸进，但卓杨在创作上始终无法真正突破，没有诞生一首属于自己的乐章。 两年中，卓杨又堆砌了许多首练习曲，其中有一些质量还是相当高的，教授们对此赞誉有加。如果多年后卓杨能成为令人景仰的钢琴大师，那几首练习曲便会水涨船高跟着流芳百世。如果卓杨不能，那么它们就会鲜为人知，慢慢也就消失了，仿佛从未有过。 练习曲只是各种演奏技巧和情绪的揉合，可长可短，也不强调布局，并不是一首完整的乐章。就如同一个正在成长磨炼中的写手，用模仿和借鉴，甚至抄袭，一点点堆砌而成的一篇篇鸡汤美文和时令小说。 如果鲁迅没有《阿q正传》和《狂人日记》，世人不会知道他还有许多辛辣杂文，世上也不会有鲁迅，只有一个叫周树人的教书先生。 卓杨需要感触和感悟上的突破，需要一次对身边世界甚至宇宙的深层次触摸，他需要这种改变给他带来一次又一次不可抑制的创作冲动。 卓杨要创作来自灵魂的乐章，那才是真正属于他的音乐。 可是，两年过去了，卓杨始终寻找不到灵感的突破点，满园五彩缤纷的花苞，始终遇不到能使绚烂绽放的最后那一丝阳光。 卓杨时常在导师诺曼教授跟前念叨自己的苦恼，卡尔·诺曼对此也束手无策，两年多前是他建议卓杨走出汉诺威的，那时候诺曼教授也没有预料到时至今日卓杨肚子里鼓鼓囊囊却还是无作品问世，怎么着也该有了一两首生涩略显幼稚的曲子才是。 于是，诺曼便想起了里卡多·穆蒂。 今年67岁的里卡多·穆蒂是意大利最著名的指挥家和作曲家之一，现在担任着佛罗伦萨五月花歌剧院室内乐团的首席指挥，还兼任着法意奥瑞西多个歌剧院和乐队的名誉指挥。 穆蒂先生年轻时就读于米兰音乐学院，毕业后游历欧洲古典乐坛。他开始尝试着创作时，也曾遇到过卓杨现在的困境。穆蒂先生在长达十年的过程中始终无法创作出一首能令自己满意的乐曲，绞尽脑汁寻师访友也不得其门。 38岁那年，穆蒂先生突然开了窍，在一年半的时间内连续创作出了十首高质量的乐曲，风格涵盖广泛，成功栖身当代知名作曲家之列，成为古典乐坛的一段佳话。 里卡多·穆蒂的这个经历，也许可以给困境中的卓杨一点启迪。诺曼教授和他是业内好友，电话联系时得知他最近恰好在五月花歌剧院内驻守，便当即给自己学生牵了这根线。让卓杨来拜访他，看是不是能得到一些指点和借鉴。 昨天接到消息后，卓杨对此次和大师的见面充满了期待，很像几年前还在丙级马迪堡的时候，得知自己第二天将要遇见斯福扎、克洛泽那样的成名球星时的雀跃心情。然而，见到穆蒂先生后虚心请教，却让卓杨未免有些失望，远不如那一年在德国足协杯中同斯福扎、克洛泽同场竞技有收获。 里卡多·穆蒂儒雅谦逊平易近人，但却并不很健谈，他甚至有些木呐，俩人的交流中完全是由卓杨在引导话题，否则就会陷入尴尬的冷场。穆蒂先生对自己当年的经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断断续续谈了半天，核心思想其实就一个字——等！ 让卓杨耐心等待，他自己都等了十年，卓杨才23岁而已，再继续等下去，等到水到渠成瓜熟蒂落的那一天。 除此之外，穆蒂先生没有给出任何建议，看样子这一趟是白跑了。原本打算一整天的交流，也很快变得无趣了起来，临近中午时卓杨再也找不到什么话题了。礼节性邀请了穆蒂共进午餐之后——按理说卓杨是客，该是穆蒂请才对——卓杨便如释重负般告了辞。 预定返回米兰的航班是在下午五点多，一趟经由米兰去往汉诺威再到斯德哥尔摩的空中小巴。回到米兰也没什么事，卓杨没有去提前改签。他喜欢佛罗伦萨这座城市，便趁着难得的午后闲暇，信步悠然了起来。 除了两次联赛客场比赛，卓杨在今天之前还来过两回翡冷翠，一次是在去年春天被师侄女菲娅梅塔硬拽过来去乌菲齐美术馆看文艺复兴时期的画展，没什么意思。那一天菲娅梅塔企图留在佛罗伦萨过夜，这才是她可愛狡猾的目的，最终却被卓杨花言巧语骗上了回米兰的火车。 还有一次是在去年秋天，卓杨独自一人专程来这里米开朗基罗广场自己的左岸分店，欣赏对面那条迤逦无比的梦幻花巷。秋天最是五彩缤纷的季节，卓杨喜欢秋天，也喜欢那条花巷，他静静坐在那里看了一个下午。 走过圣母百花大教堂，又去看了看静谧优雅皮蒂宫波波利花园，虽然还没到秋天，卓杨决定还是去米开朗基罗广场，再去看看那条令人迷醉的花巷。 第五〇八章 皇后的绚丽花巷 今天米开朗基罗广场没有很多游客，熙熙攘攘却依然显得很安静。卓杨坐在左岸佛罗伦萨分店门廊下的编花藤椅里，嗅着空气中淡淡的花香，看着对面那条长长的花巷。 这副别致的单桌单椅，是卓杨前年来这里时，突发奇想吩咐尼诺·吉安尼置下的，那时候分店还没有开业正在装修。如今，分店生意很好，十几个单格雅座往往需要提前预定才能一尝佳肴，赶着饭点过来基本没有可能就座。而这副精致素雅的桌椅，也完美融合进店面风格，乃至米开朗基罗广场整体艺术气息之中。 哪怕一年只来一次，这副桌椅也是卓杨为自己准备的，就是为了坐在这里欣赏对面那条梦幻花巷。 花的小街仿佛一条斑斓的隧道，色彩纷繁却丝毫不显艳俗，反而有一种童话般的梦境感。从卓杨这里看过去，冗长小巷的在尽头逐渐合拢，那里似乎通往了童话世界花的国度。 三三两两的游客在花巷里滞留拍照，也并不影响花巷的幽静，也没有打碎花的色彩。去年秋天来的时候，卓杨也如同这些游客一样，迈步进去一探鲜花世界的究竟。 花巷的尽头，是一座三层巴洛克风格的庭院楼阁，占地面积并不是很大，但十分古朴典雅，也非常优美迷人。那里是显赫的哈布斯堡家族的房产，至今还是。庭院被改建成了一座纪念馆，纪念着奥匈帝国皇后伊丽莎白·艾美莉娅·欧根妮。 1877年的秋天，艳绝天下无双的伊丽莎白皇后来到意大利佛罗伦萨散心，就借住在这条巷子尽头的庭院里。得到消息的佛罗伦萨市民蜂拥而至，他们收集了城市里所有的鲜花来献给美丽的皇后。第二天清晨，皇后被庭院门外绚丽的花巷深深陶醉，她爱上了这里。 深爱着皇后的奥匈帝国皇帝弗兰茨·约瑟夫出资买下了这座庭院，把它当做礼物送给了自己的最心爱的女人。后来，美丽的皇后回去了维也纳，但花巷和花却从此永远绽放，绵延百年而不凋谢。 在那以后，皇后又多次前来佛罗伦萨，小憩在她的花巷和庭院里。 二十年后，皇后在日内瓦遇刺身亡，噩耗传来佛罗伦萨举城悲痛，市民再次手捧花束来到这里哀悼美丽的皇后。 佛罗伦萨人用皇后名字中间的‘艾美莉娅’来命名这条小巷，来感谢皇后对这座城市的青睐，也纪念着花巷里最娇艳美丽的那朵花。 皇后出身巴伐利亚维特尔斯巴赫家族，十一岁时被巴伐利亚王室册封，嫁给弗朗茨·约瑟夫成为皇后之前，人们一直尊称她伊丽莎白为女伯爵。她是奥匈帝国皇后，可人们还是更喜欢称呼她少女时的昵称——茜茜公主。 . . 克瑞丝汀·约瑟芬站在庭院的门口回身看着白色楼阁，这里是一百多年前太祖父送给太祖母的礼物。克瑞丝汀喜欢这里，喜欢门外那条悠长的花巷，就像太祖母那样喜欢。 暑假结束了，今晚九点是最后返校的时间。基斯曼商学院的校规非常严格，迟到一分钟都会被记录在案。在凯蒂阿姨这里玩了两天后，终于还是无奈地等来了开学的这一天。 本来下午两点有直飞汉诺威的航班，但克瑞丝汀还是预定了五点的那个班次。也许是想在这条美丽的花巷里多停留一会儿，也许是因为五点的航班会经停米兰。 时间还早，克瑞丝汀坐在门外的吊椅上，用目光去抚摸花巷里的芬芳。巷子不是笔直的，从她这里看不到米开朗基罗广场，从外面也看不见她这里。 克瑞丝汀看着花，花儿纷纷羞涩地低下了头，她是花巷里最娇艳的一朵。 她想着他，甜在心里却愁在眉间。她不知道该怎么主动去找他，主动去开口，学校里没有教过。从两年前十七岁时入读基斯曼商学院，她就收到了众多来自名门贵阀男生的示爱，王室出身的英俊公子哥也比比皆是，严谨的校规也阻挡不了他们手捧鲜花接踵而至。 克瑞丝汀礼貌又非常清晰地全部婉拒了，因为还没有到妈妈允许谈恋爱的年龄，更因为她心里早已被他填得满满登登，没有留下一丝缝隙。 六年前他骑士般的身影猛然撞开了少女的情窦，他的样子他的影子便再也挥之不去，萦绕在心头有甜也有少许酸。一年一年过去，一年一年长大，一年一年思念，他填满了她的心房。 . 卓杨坐在藤椅上低头打量着手中左岸的菜单，思绪却四处飘荡早已离开了这里。八开大小玫瑰色的菜单做工非常精美，一面印着左岸几道名典名品和名厨的姓名，另一面则完全空白，只在角落里镶上了左岸的徽标，六柄剑簇拥相叠而成的盾形。很多来这里用餐的顾客，会带走一张菜单留做纪念，或是在背面写下点什么，送给想送给的人。 卓杨想着自己的爱情，想起了有过瓜葛的四个女人。来到米兰已经两年，尽管媒体上绯闻满了天，但卓杨实际上过得是一种清教徒般的生活。 相距遥远也再无联系的瑞莎科娃，卓杨早已不再怨恨她，那一年青涩少年萌动的并不是爱情，而是孤独和寂寞中对美色的追逐。 相距遥远同样也再无联系的李晓青，现在和她仿佛成了两个世界的人。以前的愧疚心里也慢慢淡了，卓杨发觉自己其实并没有欠下晓青什么。两个人之间没有承诺，只有一丝浓郁的暧昧。 近在咫尺但同样没有往来联系的贝芙莉·邓，和她其实也算不上爱情，本身就是两条不应该交叉的直线。 唯一还保持着常联系的孙雨玫，卓杨能看见她眼睛里的迷茫和不舍，但卓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他喜欢她，只是因为喜欢儿时童年的时光。 这一切纷乱纠葛，都发生在两年前的汉诺威，在米兰的两年中，不再陷入情愫困扰的卓杨终于看清楚了内心，那些都不是他想要的爱情，都只是人生的偶遇而已。 可自己的爱情又在哪里呢？卓杨抬起头看向对面的花巷。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恰好此时巷子里没有了游人，静谧斑斓的梦幻隧道从那端直通进了他的心里。 猛然间，他定格了，卓杨屏住了呼吸，心跳仿佛也在这一刻骤然停了下来。 第五〇九章 卓杨和克瑞丝汀 克瑞丝汀·约瑟芬蹦下小吊椅，踱着步子走进花的隧道，她喜欢和这里的花悄悄打招呼，也喜欢看她们害羞的样子。 她走向花巷的中央，躬下腰去嗅了嗅紫罗兰，又吹口气逗了逗虞美人。克瑞丝汀看向花巷的外面，米开朗基罗广场大卫雕像的左边，那里是他的餐厅。 猛然间，这个世界仿佛凝固了，克瑞丝汀屏住了呼吸，她看见了他。 今天是最美好的一天。 抬头的这次相遇实在猝不及防，克瑞斯汀没有丝毫心理准备，她就这样傻傻地站在花巷的中间，痴呆呆看向花巷外面忙碌的他。 . 卓杨被花巷里突然出现的花仙子惊呆了，那个女孩就像花的精灵，也是花的女王。她缓步所经之处，各色鲜花纷纷微微收拢，似乎是害羞，也仿佛在她面前自惭形愧。 整个世界只剩下花巷和花的精灵，一种绝美无伦的梦幻感。看着花巷里浅声解说花语的精灵，卓杨的心跳从最初的骤停迅疾加速起来，越跳越快，脑海中猛然迸发出不可抑止的创作冲动，旋律在灵魂中已经响起。 来不及再去准备，卓杨摸出随身的钢笔，翻过左岸菜单，就在空白的背面快速手画起了五线谱，这都是音乐生的基本功。 从f大调弱音开始，卓杨在简单的线上打起了谱，他把对眼前梦幻仙境的沉醉尽情融进了笔尖。音符一个接着一个快速在五线谱上出现，一个小节连着一个小节，一气呵成。 卓杨无法停下自己的笔，原来创作灵感来临时是如此不可阻挡，这种感觉实在太美妙了。梦幻的花巷世界，童话般的花仙子，终于激发了他多年积累的音乐灵泉。厚积薄发之下，一个鲜活的作曲家就此诞生。 卓杨抬头看向那个女孩，手中的笔却没有停顿下来，他的微笑清澈和煦。 . 他今天怎么会在这里？明天不是还有比赛吗？他在忙着写什么呢？ 看见卓杨抬头看向这里，克瑞丝汀的心跳又‘砰砰’起来：天哪，他笑起来好好看呢！ 花仙子自然也是花痴。 他看见我了！可他怎么还在写呢？我是不是该走过去？ 克瑞丝汀朝着花巷外面慢慢走去，卓杨的创作已经进入曲式的第四部。克瑞丝汀走出花巷的入口，走进米开朗基罗广场，乐谱曲式第五部。 差点走出顺拐的克瑞丝汀来到了左岸的卓杨近前，c大调结尾第六部恰好完成，整部乐章创作结束，美仑美奂。 “卓杨哥哥。” 一声称呼，将他从梦幻旋律的意境中蓦然唤醒，卓杨惊讶地看着眼前克瑞丝汀：哪里是什么花仙子，原来是她。赶紧撅开藤椅站了起来。 “哎哟，你好……表姐……” 认识她，却从来不知道她的名字。她是蜜黛尔的表姐，在仙子面前略显局促的卓杨信口跟着蜜黛尔称呼了起来。 ‘噗嗤~’！一声‘表姐’顿时把克瑞丝汀逗笑了，她的笑容能使人心里开满鲜花。 “卓杨哥哥，我叫克瑞丝汀·约瑟芬，咱俩见过很多次了吧。”无数次了，在心里在梦里。 称呼上的尴尬被克瑞丝汀的笑声化解了，卓杨赶紧放下手中还赚着的钢笔，伸出自己的右手。 “是呀，见过好多回了，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好，克瑞丝汀，我是卓杨。”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几年前的小丫头已经完全是大姑娘了，难怪刚才从远处第一眼没有认出来。 “我记得上次见到你，应该……是在蜜黛尔的册封仪式上，没错，比利时拉肯王宫。”卓杨回忆着说到：“我记得很清楚，那还是在06年初的时候呢。” “是呢，都已经过去两年多了。”克瑞丝汀心里十分欣喜：原来他也记得见到我的日子。“不过后来我还见到了你两次，两次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我都去了。” “嗨，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我好……对了，你没有我的电话，蜜黛尔没告诉你吗？她可真是个小糊涂蛋。”卓杨此时一点都不傻，赶紧掏出了手机。“克瑞丝汀，你号码多少，我给你拨过去。” 在克瑞丝汀灿烂的笑容里，俩人愉快地交换了联系方式。 “我记得在拉肯王宫那次，你应该才到我这里。”卓杨用手比了比肩头。“现在你都到我这里了。”又比了比下巴。“长高了好多呢！哎，对了，蜜黛尔说你和我的生日就差两天，那你今年……” “我19岁了，过生日那天，我看见你在奥运会开幕式上……”克瑞丝汀调皮地用双手比划了一下弹钢琴的动作。 “真是大姑娘了，我刚才第一眼都没认出来。”卓杨像个长辈一样开始追忆往事。“那一年在汉诺威第一次见到你，你才……13岁，时间过去得可真快呀！” 原来他什么都记得！ “卓杨哥哥，你不是应该在米兰吗？你在这里……” “哦，我来五月花歌剧院拜访一位前辈大师。克瑞丝汀，你住在这里吗？你是意大利人？” “不是呢，我是奥地利人，我家在瓦杜兹，你知道那里吗？” “当然知道，一直想去来着，听朋友说那里风景美得令人心醉，就像你一样。”艺术生夸起人来总是显得很自然。“可就是没时间，那里距离米兰才一百多公里。” 153公里323米。克瑞丝汀心说：他真的还没去过呢。 虽然从小就听惯了别人对自己容貌的赞美，但听到心上人第一次夸自己，克瑞丝汀还是感觉有点害羞。 接下来，卓杨从左岸店里又拖出来一把椅子，把镂花藤椅让给克瑞丝汀，俩人就在佛罗伦萨明媚温柔的爱情阳光中，东扯西扯了起来。 卓杨总算知道了克瑞丝汀和蜜黛尔是什么关系的表姐妹，克瑞丝汀的父亲是蜜黛尔的亲舅舅，也知道了她出现在佛罗伦萨的原因。知道了克瑞丝汀在汉诺威上学，于是，蜜黛尔又成了小糊涂蛋。 “克瑞丝汀……” “卓杨哥哥，家里人和朋友都叫我coco，你也叫我coco吧。” “很可愛的名字，好的，coco……天哪！”一惊一乍差点把coco吓一跳。“我想起来了，那一年在拉肯王宫，蜜黛尔无意中和我说了一句‘coco姐姐最喜欢吃提拉米苏’，我当时就应该想到她说的是你，原来我早就听过你的名字了。”卓杨故意拍了一下额头。 “错怪蜜黛尔了，我才是那个糊涂蛋。” 第五一〇章 克瑞丝汀梦幻曲 “你刚才在忙着写什么呢？”coco好奇地看向桌子上那张潦草凌乱的菜单。 “我……刚才看见你从巷子里走出来，给那些花在说什么，不由自主……就写下了这首曲子。”那种陌生而又熟悉的创作感觉使卓杨完全迷恋上了美好的意境，迷恋上了眼前这个无与伦比的女孩。 “是……因为我……写的吗？” “是的，coco。” “谢谢你……可以弹给我听吗？”coco看向卓杨的眼神中，波光潋滟款款深情。 如同所有高逼格的西餐厅一样，左岸每一间店里都都一架立式钢琴放在角落成为装饰。卓杨没那么爱现，他在佛罗伦萨分店里还没有卖弄过，运气不错，这部法奇奥里的音色和音准都非常出色。 卓杨弹奏起了他刚刚谱写的乐曲，他人生中的第一支作品。舒缓静谧的f大调开篇从指尖流淌而出，世界再次成为了花的海洋。 乐曲完美再现了梦幻的意境，仿佛童话里花仙子在梦游仙境。乐章变成了花语，音符和小节是一朵朵含羞盛开的花。 coco从琴声里听到了赞美和浓浓爱意，听出了卓杨对美好的歌颂。 这个世界不是不美好，只是因为还没有遇到你，有了你，我的世界才能完美无缺。你是我最美的遇见，此生无悔。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不去，他和她已然四目相对。他的眼神清澈如泉，她的双眼醉眸微醺，相似的爱意化不开。 “卓杨哥哥，可以把这张乐谱送给我吗？” “这首乐曲，本来就是为你而作。”卓杨掏出钢笔，在乐谱的下方工工整整写上‘献给克瑞丝汀·约瑟芬’，递给了她。至此，经典名曲《克瑞丝汀梦幻曲》正式诞生，后来也被业内称作《花仙子梦幻曲·zhy.op.1》，卓杨一号钢琴曲。 “coco，这是我创作的第一首乐曲，我非常荣幸能将她献给你。” . 爱情的萌芽在卓杨心里快速生长蔓延，可时间永远是一切的敌人，到了该去机场的时间了。 “coco……” “卓杨哥哥……” 两个人一起开口，又一起停下。 “我该走了……” “我该走了……” 又一起开口，一起停下。 “我送你进去。”卓杨站起身来，此时幸福犯傻的他还没有意识到coco也到了返校时间，到了回汉诺威的时间。 “我该去机场了，开学……，飞机途径米兰……” 卓杨顿时欢呼雀跃，笑得更像个傻子了。“这不巧了吗？这不巧了吗？”这一瞬间他的语气就像是说相声的岳云鹏。 巧什么巧？这分明是coco特意预定的航线，难怪都说恋爱中的男人会变蠢。 “五点！飞米兰，我也是这趟航班，这不巧了吗？”我也住前门大街呀。 两个人开心得像两个傻子，拿起东西蹦蹦跳跳就直奔机场而去。直到他们离开了很久，米开朗基罗广场仿佛才又重新回归了凡人的世界，唯有梦幻的乐曲还在花巷里婉转停留。 . 佛罗伦萨距离米兰只有300公里不到，平时ac米兰踢客场大多数是坐大巴过来，飞行包括起降满打满算也不会超过一个小时。良辰苦短，卓杨根本舍不得从座位上把屁股抬起来。 航班只在米兰停驻20分钟上人下人，卓杨是目的米兰的乘客当中磨磨蹭蹭最晚下飞机的，再不下人家就该报警了。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告别了coco，一进入通道他就跑了起来。 卓杨一口气跑到航站楼的落地大窗户前，从佛罗伦萨来的航班就停靠在窗外，他在窗里，她在舷窗里，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仍然深深凝望。 飞机被牵引车拖着慢慢滑进了跑道，很快便轰鸣着拔地而起，继续朝着北方飞去，带走了coco，卓杨在不舍中深深的失落。 独自在窗边伫立了半个小时，他的目光仍旧在追随着飞机离去的方向，此时coco应该已经跨越了阿尔卑斯山，已经到了德国上空。 到停车场取回自己的车，卓杨慢慢驶离了琳娜特机场，朝着米兰內洛赶去。明天是联赛首战，根据球队规定，所有出战名单球员今晚九点之前都必须入住米兰內洛，卓杨明晚首发。 回去的路上，卓杨清楚地知道自己这一次‘又’恋爱了，爱上了一个六年前就见过的小女孩，但是他不知道这次恋爱和以前四次有什么不同，除了来得似乎更猛烈一些。 真得很想再和她说说话，再多看她两眼，她的眼睛太美了。卓杨算了算日程，下次去汉诺威，会是在半个月后。该死的！心中哀嚎了一声，他感觉这半个月会有十五万年那么遥远。 因为coco长得实在逆天的美丽，即便还在她小的时候，卓杨乍见之下也留下了深刻印象。从六年前见到13岁的coco之后，她就是卓杨生平所见最美丽漂亮的女性。 这一次动心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呢？似乎更渴望见到她，比‘初恋’时整天想见到瑞莎科娃更渴望许多。coco的声音比晓青还要好听，非常柔和，听到她的声音便能让人忘记所有烦恼。 coco的身型比贝芙莉更加匀称优美，贝芙莉太高了点，他们俩相貌差距非常大，虽然贝芙莉也很好看，但coco十分符合自己的审美，完美无缺。 她的眼睛和雨玫的一样大…… 猛然间，卓杨急刹车停在了路中间，他像被雷击一样定格在了时空中。 一直以来在梦中出现的那双眼睛，原来不是雨玫的，而是coco！雨玫的眼睛是东方的黑色，而coco的眼眸才是梦中那双淡淡纯净的蓝。 天哪！从六年前我就时常梦到这双眼睛，前几天她还在梦境里仿佛和我有说不完的话。六年了，我一直以为那是雨玫的眼睛，可六年前我还没有和雨玫重逢。 我总是在奇怪为什么会梦见雨玫，这让我非常不解，可又无法询问别人，原来我一直以来梦里见到的就是coco，从六年前就开始了，那时候她就已经住进了我心里。 六年前，我就已经爱上了coco！ 这个发现，让卓杨感到震惊，更让他慌乱，他害怕今日错过便今生错过，他迫不及待要告诉coco：我爱你，爱了你六年。 单向车道直接掉头，卓杨轰着油门逆行而上，毫不理睬迎面愤怒的喇叭声。这一刻，全世界也无法阻挡他去找coco。 意大利男人女里女气，喜欢开娇小玲珑的车，卓杨仗着自己bmw-x7膀大腰圆一路把喇叭摁得震天响吓唬人，直到下一个路口才转回到正常方向。 去他妈的集体住宿！去他妈的比赛！我要去汉诺威，我要去找coco！ 卓杨听说过基斯曼商学院校规和门禁制度极其严格，但他不在乎，就算学张生夜会崔莺莺翻墙他也要闯进基斯曼商学院。 我要去见coco，不是打电话，我要当面对她说：coco，我爱你！ 第五一一章 三万英尺擦肩过 卓杨把车直接开到琳娜特机场候机楼前。米兰有三座机场，虽然都是国际机场，但短程航线大多停靠琳娜特。 停稳了才从车里下来，机场保安就快步迎过来：“先生，这里不能停车，请你去……我的上帝……”认出了卓杨。 卓杨从副驾驶座上拎出随身小包，这才问他：“你认不认识我？” “是的！我来自南看台。”语气中满满的自豪。圣西罗南看台，ac米兰死忠球迷聚集区。 “那好。”卓杨点点头，把车钥匙扔给了他。“把我的车停好，明天开去米兰内洛。”又从屁股兜摸出一张500元大额递了过去。“这个归你，把车送去米兰內洛，无论交给谁都可以，让他再给你500欧元。” 保安小哥一手握着车钥匙，一手捏着500大钞，在米兰黄昏的余晖中，凌乱了。 一口气冲到票务窗口，信用卡径直‘啪’拍在了窗台。“一张去汉诺威的机票，什么都可以，要快！” “您好先生，恰好还有今天最后一班去往汉诺威的支线航班，意航小机型，三十分钟后起飞，请问您需要吗？” “快快快！” . 同一时刻，coco跟随出闸的人群走出了汉诺威机场，走到大门外桅杆纵帆形状的厅沿下面，她停了下来。 刚才在琳娜特机场同卓杨隔窗遥望分别的时候，coco难过极了，她不想就这么回来。为什么时间如此不讲理，等他的日子度日如年，见到他却流逝如风。我都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我想了他六年。 就这么回到学校，coco有些不甘心，这一次相见等了六年，再见他又不知何年何月，那又将会是何等的折磨人。 看了看表，快八点了，九点是开学宿管点名的最后时间。基斯曼商学院时间观念和校纪校规十分严格，和欧洲其他精英名校一样，他们不是普通高校那种散养开放式管理，而是有明晰的制度和作息，开放只体现在学术上，校风严谨到近乎军事化。 这是欧洲贵族子弟和精英接受高等教育的传统，也是校方害怕出现意外赔不起，每一个都是金蛋蛋，能来这里上学的男男女女，每一个后面都有显赫的家庭。 coco从在维也纳上小学开始，到英国伊顿公学六年，再到基斯曼商学院现在读大三，从来没有违反过任何校记校规，她一直都是优秀而且遵守规矩的好学生。 她也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唯一一次违背父母的意愿，就是两年前放弃了就读剑桥三一学院的机会，坚持前往汉诺威基斯曼商学院上大学。 卓杨哥哥都不知道我是为了他才来的汉诺威，他只是觉得好巧，像今天在佛罗伦萨邂逅那么巧。今天是天意，可我必须要告诉他，基斯曼商学院并不是巧合。 我等了他六年，不想再等下去了，我应该亲口对他说我想他，我要告诉他：卓杨，我爱你！ coco转身朝着大厅里面跑去，心里充满了期待和雀跃：哈哈哈，我要违反校规啦！哈哈哈~，我要去米兰啦，我要去找卓杨啦~~啊哈哈哈~~桥上的老吊灯一定会夸我是勇敢的coco。 “请给我一张去米兰的机票，越快越好！谢谢。”信用卡径直拍在了柜面上。 “您好女士，刚好还有最后一班去往米兰的过路航班，目前正在降落，三十分钟后起飞，请问是您需要的吗？” “是的是的，快快快！” · 8月30日晚21:00，ac米兰助理教练塔索蒂正在米兰內洛查房。 “有谁知道卓杨为什么还没有到？” 基斯曼商学院女生宿舍区，宿管主任吉尔娜太太正在查验点名。 “有谁知道克瑞丝汀·约瑟芬为什么还没有到？” 阿尔卑斯山漆黑耸立的山脊上方，三万英尺的高空，卓杨和coco相距两公里交错而过，彼此能看到对方舷窗里的灯火。 . . 站在汉诺威机场大厅外桅杆纵帆形状的厅沿下面，卓杨傻了！ 按耐不住心中的欢喜和期待，他掏出手机刚要给coco拨过去，告诉她我来汉诺威找你了，我要翻墙进去找你，手机却先响了起来。coco告诉他：卓杨哥哥，我回米兰找你来了，在琳娜特机场。 傻完之后，卓杨慌了！米兰社会治安不是很好，但机场应该是个很安全的地方，灯火通明，有意大利边防旅的士兵二十四小时荷枪实弹武装巡逻执勤，可卓杨还是非常担心coco的安全。 她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孩子，夜晚独自在陌生的城市，万一……，呸呸呸！ 这就是爱情的脆弱！当年孙雨玫一个人跑去中国东逛西逛，他一点都没担心过，还高声点赞孙女侠。 “coco，听我说。你现在去候机大厅中央的雨林咖啡店，门头是红色的，它旁边是机场警卫的值班室。”冷静下来的卓杨说：“你就在咖啡厅里等我，哪里也不要去。” “嗯，我等你。” “coco，我向你保证，今天午夜之前我一定会回到你那里，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 打完电话，卓杨紧急思索着对策。两年中，他在米兰和汉诺威往返了不知多少趟，非常了解两地通航的班次时间。这个点儿，已经不可能再有飞往彼此的航班。 汉诺威距离米兰超过700公里，开车飙过去天都亮了，更别想着像曼彻斯特一样跑过去，把裤衩反过来穿在外面也不行。 如果事情是在三个月前，卓杨唯一的办法只有劫机，劫持一架飞往其他地方的航班给老子借个道，你以为为爱情晕了头的男人干不出来？ 但三个月后的今天，卓杨或许还有其他办法。这个经验来自上赛季最后一场千里奔赴曼彻斯特，那次以后，卓杨闲着无聊时常会想再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还真让他想到了几种可能。而且ac米兰体育总监布拉伊达和他闲聊时，也说他当时笨的可以，为什么不多动动脑子呢？ 卓杨反身走回候机大厅，还没等他展开行动，手机又响了起来。 “卓杨，你在哪里？为什么还没有来米兰內洛报道？”是塔索蒂。 “手铐大哥，抱歉抱歉，今晚有急事，十万火急，不能回米兰內洛了，抱歉抱歉！我这临时请个假，就这样，忙得很。” “你要知道违反队规的后……喂？喂喂！卓杨……喂喂……” 挂掉电话，卓杨疾步来到机场值班柜台。“今天机场值班经理是谁？是不是雅各布·狄利克雷？让他马上来见我，马上！” 第五一二章 我不会再离开你 坐在这间名叫‘雨林’的咖啡店里的矮座上，coco手里捧着杯子，眼睛却一直盯着门口方向。方才店里的小姐姐说咖啡来自牙买加，是正宗的蓝山咖啡。 管它是不是正宗，coco一点都不在乎，她坐在这里又不是为了喝咖啡，是因为卓杨让她在这里等他。 进来之前，coco去查了一下班次，她知道汉诺威方向已经没有了航班，卓杨哥哥该怎么过来呢？coco不知道，但她相信卓杨一定有办法。几个月前他不是跑着去曼彻斯特城市球场了吗？ 可这次也太远了点吧？宿舍距离卓杨哥哥的湖边有726公里651米，距离机场还要更远一些，难道他要披上斗篷把内裤穿在外面飞过来吗？ coco有点害羞地偷偷红了脸，嘴角弯起了迷人的弧线。 他到底该怎么来呢？ . “卓杨先生，您找我？”汉诺威机场值班经理雅各布·狄利克雷匆匆赶来。 汉诺威没有不认识卓杨的人，卓杨在这座城市也同样有非常多的熟人，眼前这个狄利克雷就是，虽然他是个汉诺威96球迷，可那又怎样？ “雅各布，你现在告诉我，我是谁？” “……您是卓杨，是……”狄利克雷是个中年人，更是个机灵的中年人。“是king!您是这里的国王。” “好，回答正确。”卓杨满意地点了点头。“现在，我需要你的效力。” “请您吩咐！” “雅各布，我需要马上赶到米兰，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必须在12点之前赶到米兰。你有什么好建议？” 狄利克雷：“……” “雅各布，不要让我失望。” 雅各布·狄利克雷猛然一蹦三丈高。“快快快，马上把今天所有的值机登记给我拿过来，统统拿过来。都跑起来，快快快！” 十五分钟后，忙得满头大汗的狄利克雷‘chua’一下睁大了眼睛，见状，表面看起来气定神闲翘着二郎腿的卓杨赶紧贴了过来。 “怎么样？” “只有一架，俄罗斯联合航空的货运飞机，刚才临时停靠了这里，十分钟后起飞去米兰，琳娜特机场。king，可是……” “雅各布，送我过去。” 雅各布·狄利克雷再次一蹦三丈高。“快快快，通知塔台，就说是我说的，让他们马上命令俄国人的飞机停止牵引，关闭引擎，在跑道上等待。快快快！” . “哦，亲爱的卓杨先生，我想您是不是搞错了。”安东诺夫-124大型货运飞机的机长谢尔盖的笑容十分亲切。“这只是一架货运飞机。” “一万欧元。” “哦，我亲爱的卓杨先生，不是钱的问题，这样做违反国际飞行安全制度。” “两万！” “哦，我最亲爱的卓杨先生，实在对不起。” “五万！” “哦，我不能这么做，亲爱的卓杨先生，您瞧……” “十万！” “哦，我爱你卓杨先生，谢尔盖愿意为您效劳。机舱里有上等的咖啡，还有来自西伯利亚的别列尼卡亚伏特加。尤里——！你个蠢货还不赶紧打开舱门，请亲爱的卓杨先生进去，是想让我用靴子狠狠踢你的屁股吗？” 钱可真他妈是个好东西！ . 已经23:50了，coco目不转睛死盯着咖啡店的门口，心里有些焦急。她不是焦急自己的等待，已经等了六年，这点时间又算得了什么呢？coco不会在意卓杨超过十二点以后才来，哪怕天亮了再来也没关系。 只要你能来，我愿意一直等你。 可你自己说的今天一定到，万一过了十二点，你尴尬了怎么办？我没关系的，可我不想让你觉得尴尬。 一个多小时前，学校女生宿管主任吉尔娜太太打电话质问coco：为什么没有按时返校。于是，coco撒了生平头一个谎，她说飞机在米兰坏了，哪里坏了不知道，反正就是坏了。 “你撒谎，八点的时候有同学在汉诺威机场看见你了！” 于是，coco又撒了生平第二个谎。“怎么可能嘛！一定是他们认错人了。” “认错别人能认错你？你那么漂……，克瑞丝汀，你是不是到汉诺威后又去了别的地方？” 于是，coco又撒了她生平的第三个谎。“没有，我发誓没有。” “克瑞丝汀·约瑟芬，你的档案里会收到处分的！” 哼，我才不在乎呢！违反校规的感觉……真得很好。我要恋爱了，恋爱的感觉，真得很好。 突然，一股龙卷风从门口刮了进来，直接将coco刮进了怀抱里，coco无法呼吸，她不知道是因为卓杨抱得太紧，还是因为幸福的窒息。 “coco，我爱你！” “卓杨，我爱你！” 我爱你，爱了你六年，每一天都在爱你。 我爱你，爱了你六年，可我自己却不知道。 那一年，在汉诺威的运河边和你初次相遇，到今天被你拥抱进怀中，我等了六年。 那一年，在汉诺威的运河边和你初次相遇，到今天才将你拥入怀中，我弄丢了六年时间，弄丢了本应将你紧紧相拥的六年，本应该片刻不离的六年。 我不要再离开你，一生一世！ 我不会再弄丢你，一生一世！ （此处应该有背景音乐响起，《功夫》之〔只要为你活一天〕纯音乐。镜头由近拉远，漫天飘舞着枫叶和蒲公英） . 十指相扣，卓杨和coco相依相偎走出候机大厅。自己的车几个小时前给了别人，幸好琳娜特机场24小时都有计程车，四十公里外的科莫湖没有多远。 怎么就这么巧！俩人刚来到候车区，卓杨才把手扬起来，龙套保安小哥再次准时登场，bmw-x7缓缓停在了他俩身前，车里龙套小哥手扶着方向盘睁大了惊奇的眼睛看着卓杨。 小哥本来早就下班了，可他想着有卓杨的车，就没有赶机场工作人员的班车回市区。本打算晚上开回家去，明天给朋友炫耀一番——车没有多好，但这可是卓杨的座驾。然后再送去米兰內洛，顺便再领500欧元。 于是，龙套哥孤独地看着车牌号zy-1888的宝马x7绝尘而去，灯光明亮的夏季夜色中他是那么寒冷萧瑟。卓杨没有说顺路捎他一段，也没有再给他500欧元。 疾驰的车中，coco不愿意松开卓杨的手，仍然十指相扣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其实这个姿势不是很舒服，可她愿意。卓杨也不方便换挡，可他很愿意。 那就不换档好了！我喜欢无级变速。 第五一三章 你的密码我畅想 站在科莫湖畔别墅的客厅中央，coco用目光缓缓打量着她熟悉却又陌生的房子。 “153.323！726.651！” “这是什么数字？” “这里距离瓦杜兹我的家，是153公里又323米，距离基斯曼商学院我的宿舍，是726公里又651米。” “coco……”卓杨感动得想掉眼泪。 “这是我的密码，我觉得它们对我很重要。” “这也是我的密码，谢谢你coco，这是咱俩的密码。”这一刻，卓杨当即决定要把这套房子买下来。“等一等，让我背一下，153、323、726、651，153、……” “如果咱俩以后走丢了，或者老糊涂了，就能用这个密码找到彼此。”coco的笑容美得让卓杨迷失。“你说好不好？” “好！不管怎么乔装改扮，哪怕换了模样，你和我也能用这个密码相互找到，这就是咱俩的接头暗号。” 我会用只属于你我的密码找到你，找到我自己。[注] “让我再背一背啊……153、323……等一等！”卓杨猛然发现了什么。 “都骚米、米来米、西来啦、啦骚都！”卓杨拉着coco直奔楼上练琴房，他的创作灵感又一次汹涌澎拜。 这两组四节十二个数字，恰好都在简谱七个音符之列，如果有0、9、8的话就麻烦了。对于卓杨来说，数字就是音符，没有什么比把这行密码幻化成乐曲更完美的记忆了。 在coco期待的目光里，卓杨一边在琴键上推演，一边记录在五线谱中。十二字密码不改变顺序，每两组中的六个主音形成旋律，只改变八度和调性。他将这四个小节反复糅合，以各种方式贯穿于整部乐曲之中，周而复始。 半个小时后，《密码畅想曲》暨《zhy-op.2》正式问世。 卓杨和coco用深情拥吻来庆祝。 半个小时后，嘴唇都亲麻了，俩人这才依依不舍松开。这半个小时中，coco从轻微颤抖的紧张笨拙，到完全放松后主动迎合。这是coco的初吻，可她学习能力超强，绝对不是盖的。 . 回到客厅的沙发上，coco的蓝色眼睛里浓浓的爱意再也化不开，她深情凝视着卓杨，喃喃说到。 “2002年10月14日，11月6日。2003年1月8日，5月24日。2004年1月1日，8月28日。2005年5月22日，2006年1月11日，4月20日，12月31日。2007年2月9日，2008年1月1日，昨天8月30日。” “coco，这些是什么？” “是我在这六年里每一次看到你的日子，每一天我都记得。” “2002年10月14日，我第一次遇到你，那天你在汉诺威运河边救了蜜黛尔。” 卓杨记得，也记住了当时人群中令让他惊鸿一瞥的coco，但他没记住具体日期。10月14号，我一直以为因为和瑞莎科娃第一次约会，那一天是我初恋的开始，原来那真的是我初恋开始的一天。 “11月6日，我和蜜黛尔，和奥菲莉娅姑姑、安德鲁姑父一家去汉诺威音乐大学找你。在教授的办公室里，是我第二次遇见你。” 这一天，那个一直坐在角落里无声无息的女孩，却难以掩藏她摄人心魄的美丽。 “2003年1月8日，在慕尼黑切斯特顿庄园，蜜黛尔的八岁生日晚宴上。” “5月24日，我和杰弗林表哥去慕尼黑奥林匹克球场看你踢球，德国足协杯决赛，那天，你赢了。” “2004年1月1日，汉诺威市政音乐厅，你的第一次新年音乐会《国王的幻想世界》，我去听你的音乐会了。” 卓杨却不知道她也来了。 “8月28日，我和妈妈去摩纳哥，在海湾酒店外面遇见了你。” 这一次卓杨记得，那天他差点和贝芙莉进去开房。 “2005年5月22日，我和爸爸被埃尔居勒邀请去里斯本阿尔瓦德球场，看了你的联盟杯决赛。那一天，你又赢了。” “2006年1月11日，比利时拉肯王宫，蜜黛尔的册封典礼上，我又见到了你。” 卓杨记得，他还记得本来想去找coco说说话来着，却被拉丁歌后夏拉奇拽跑了。 “4月20日，我和舅舅去伦敦海布里球场看你的冠军杯比赛，那天，你差点赢了。”看样子，coco的胜利吉祥物属性还是不够。 “2006年最后一天，我和爸爸妈妈去维也纳金色大厅，你在埃莱娜·格里莫女士的莫扎特纪念演奏会上，弹奏了《23#协奏曲柔板》。” “2007年2月9日，寒假结束了，我和杰弗林表哥返校，在汉诺威机场远远看见了你。” “2008年1月1日，维也纳金色大厅新年音乐会，我去了。”我不但去了，还看见你和两个美女又亲又抱，哼！ “昨天，佛罗伦萨。” 卓杨已经听傻了，他没想到coco用情如此至深。六年中的这几个日子，他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但coco记忆得如此清晰，不知道她经历了多少次反复回忆。 卓杨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大傻逼，天底下最蠢的猪。白白辜负了coco六年，辜负了六年的美好时光。 ‘啪！啪！’径直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用力之狠看得coco嘴角直哆嗦。 “coco，我混蛋呐，我傻……”在她面前卓杨说不了粗口。“……蠢呐！白白丢失了六年时间，我是个瞎子呐，六年前我就应该去爱你，从运河边那天就应该开始。我蠢得像一头河马……” 作势又要抽自己，coco赶紧一头扎进了他怀里，双手捂住了卓杨的脸。再抽就抽到coco了，他可舍不得。 “六年前我才13岁，还小呢。” “如果可以回到六年前，我要陪着你长大，每天看着你，眼睛一眨不眨陪着你慢慢长大。” 卓杨的母亲和姐姐都是很强势的女性，少年时期他潜意识里欣赏的女性会是母亲和姐姐那种类型，这让他看身边的女同学都显得很幼稚。 来到德国后，有过暧昧的四个女性都要比他大，这种心理也起到了一定作用。瑞莎科娃比卓杨大五岁，晓青大两岁，贝芙莉大三岁，就连孙雨玫也要比他大两个多月。 与13岁的coco乍一相遇，卓杨便喜欢上了她，可在当时卓杨的心目中她也实在太小了点，内心的道德感不由自主生生压抑住了这份爱意，并在他丝毫察觉不到之下将爱深深隐藏。 除去昨天，卓杨最后一次见到coco是在2006年初的拉肯王宫，那时候她也不过16岁多点而已，在成年人卓杨的感官印象中，coco一直是那个未成年的小丫头。道德和善良的底线使得他完全不敢去触碰这份感情，将这份爱意压抑和隐藏在最深处，深到他自己一无所知。 直到再次遇见已经成年的coco，这份浓郁到几乎实质化的爱再也无法躲藏，仿佛火山一样猛烈爆发了出来。 卓杨拉起coco的手，往楼上冲去。 第五一四章 蔻蔻的爱情组曲 coco的嘴唇又麻了！坐在琴房的小沙发里，她已经全身无力，几乎是瘫软在卓杨的怀中。 “卓杨，我的嘴巴……好累。” “那用我的嘴再给你按摩一下，轻轻的，好不好？” “嗯。” 半个小时前，经典名曲《纪念日》、也称作《zhy-op.3.时间奏鸣曲》正式问世。卓杨用深情的诉说和略带忧伤的回忆，谱写了对爱情的赞歌。 一边弹奏推演，一边记录五线谱，还要不停和coco亲亲，可把他忙坏了，旁人根本想象不出艺术生谈个恋爱是何等有趣。 coco的嘴唇本就生得极其优美，绛霞映日一般，此时更显得娇艳欲滴。 “每次看到你的时候，你身边几乎都有一个漂亮女孩子。”佯装生气撅起的小嘴让卓杨又忍不住吻了上去。 回想一下，除了那几次比赛和诺曼教授办公室那一回，coco每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身边的确都有一个女性。卓杨头大了，他可一点也不敢惹coco生气，亏欠了六年呐！ 自己还有那么多的绯闻，卓杨实在担心coco误会自己是个花花公子。 “唉——！coco，你且容我慢——慢——道——来~~……”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卓杨将自己悲催的感情史全部向coco做了坦白，一五一十，四大‘前女友’依次被他出卖。数不清的绯闻也都做了一一澄清，卖主求荣的叛徒也没他这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事情就是这样，我不知道那些都算什么。coco，不过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报纸上说的那个样子。” 没有听到窝囊情史后的耻笑，没有刨根问底的深挖，也没有丝毫不信任的神情。coco睁着美丽无比的蓝色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卓杨，含情凝睇。 “原来……你也一直在……等我，卓杨，你的这些波折，都是上帝安排好的，是为了让你也等我，你也等了我六年。” “是的，coco，我也在等你。从六年前开始，我就时常梦见你的眼睛。”卓杨凝视着自己朝思暮想的这双剪水秋瞳。“你的眼睛，在梦中陪伴了我六年。” 卓杨讲述着‘梦中的大眼睛’，把coco感动得眼泪汪汪，鼻子都堵了。 “……一开始你知道吧，我以为那是见鬼了，可鬼哪有这么好看的眼睛呀！” coco：“……” 半个小时之后，经典名曲《梦中的蓝》问世，业内也将此曲称为《g大调目光幻想曲》，zhy.op.4。 于是，coco的嘴唇都快肿了。 一个小时后，创世佳作《今夜你会不会来》问世，古典音乐业内为之命名《降b小调夜曲》，zhy.op.5。 当绝世名篇《为你等候》，也就是《爱情叙事曲》(zhy.op.6)诞生之时，天色已经完全大亮。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里，卓杨用爆发式的创作谱写了六首流芳百世的钢琴经典名曲，终于让六年相互等候的感情有了着落和寄托。 这是他给克瑞丝汀·约瑟芬弹奏的赞歌，也是对爱情的歌颂。后来，世人把这六篇乐章统称为《蔻蔻公主组曲》，他和她的爱情故事也因此流传千年，乃至永恒。 六年前的那天，俊逸的骑士卓杨闯进了少女coco的心房。六年间，英朗的体坛明星卓杨紧紧吸引着coco的目光。六年后的这一夜，绝代风华的钢琴家卓杨彻底俘获了coco的灵魂。 他被她倾倒，她被他沉迷，他们成为彼此的囚徒。 coco的嘴唇真的已经微微肿了起来，卓杨心疼得眼泪哗哗。 “卓牙，偶的嘴帕好像没知脚了，你再帮偶啊摩阿摩，吼不吼？” “好！” . . 把coco再一次揽在怀中，轻轻吻了吻她光洁如玉的额头，卓杨这才松开依依不舍的coco，目送她一步三回头走进了基斯曼商学院的大门。 尽管难舍，可都还有正经事情要做，虽然爱情也是正经事。卓杨坚持把coco送到汉诺威的校门口，他现在很不放心让她一个人上路，这个社会多乱呐！爱情中男人的脆弱。 这一次暂时的分别，却不是分离，他们已经牢牢住进了彼此心里。相距的只是路程，两颗心始终将紧紧贴在一起。 . 几个小时前出门的时候，卓杨刚拉开房门，就被卡卡正要敲门的手差点楔在脸上，把两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卓杨，你……” 紧接着，卡卡就被coco的绝世美丽惊得魂不守舍，卓杨在一旁得意得跟个王八蛋似的。 “你好，卡卡先生。”coco落落大方伸出的手，却还是被卡卡置若罔闻。要知道，她可是专门多等了两秒钟，因为初次见到她的人，尤其男人，都是这幅猪样子，她对此早都习以为常了。 “哎，哎哎，少爷，看两眼得了，这可是我媳妇儿。”卓杨的虚荣心呐，一汪科莫湖都快装不下了。 卡卡如梦方醒，赶紧拼命恢复到他的温润如玉。“卓杨，这位是？” “克瑞丝汀，里卡多，哥儿们。” “里卡多，克瑞丝汀，我媳妇儿。” 卡卡像个绅士一样轻轻搭起coco递过来的手指尖，弯腰低头轻吻了她的手指背。不是像，卡卡本来就是绅士。 “克瑞丝汀，卓杨是我见过最有趣的人，也是最善良最优秀的人。然而，今天我又发现，他还是最有眼光和运气最好的人。”卡卡的人品没得说，换成小猪那几个下三滥，铁定趁机恶搞黑一把卓杨。 “卡兄啊，想不到我卓某人在你心目中竟然如此高大上伟光正，过奖过奖，哪里哪里，啊哈哈哈……” “卓杨，没事就好你，手铐把电话打去我那里吼叫，我过来看看不放心。” 卡卡因为膝伤还没有完全痊愈，不在今天比赛的出场大名单中，昨晚自然也就不用去米兰內洛集体住宿了。卓杨昨晚在米汉两地来回空中飞人，嫌塔索蒂烦人，就临时把他关进了黑名单。回到湖畔后又接着关机充电，出门前才刚开机，忘了把人拉出来了。 塔索蒂在米兰內洛气得火冒三丈，卓杨作为首发和进攻核心，没有正当理由无故脱队，而且还联系不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所以卓杨知道一会儿等待自己的将会是队内处罚，可他在乎吗？ coco也知道等着她的会是校记处分，可她同样也不在乎。不过，卓杨乘坐的航班在米兰刚一落地，coco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声音中带有点些微的哭腔。 “卓杨，我被学校禁足了，三个月不许出校门。这可怎么办呀？”和卓杨约好了下次来汉诺威找她的时间，这下抓了瞎。 “coco，没事的，要相信我，在汉诺威没有我办不到的事。区区一座学校，怎么可能困得住我的coco。相信我，我一定会有办法的，大不了找把梯子帮你翻墙出来。”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coco当即破涕为笑，沮丧瞬间化为了雀跃的期待。 经历了刚过去二十四小时的百转柔情刻骨，循规蹈矩十九年的乖女孩儿克瑞丝汀·约瑟芬，似乎对违反校纪校规上了瘾。 第五一五章 热恋中的男人啊 ac米兰助理教练、‘手铐’毛罗·塔索蒂强压住怒火，脸色铁青说到：“卓杨，我需要解释。”所有米兰球员和教练组成员，包括体育总监布拉伊达，都非常紧张地看着卓杨。 卓杨一路狂赶，回到米兰內洛也已经到了下午，球队正要出发去圣西罗，于是，他直接上了大巴。 昨晚球队集体在米兰內洛住宿，卓杨事先没有请假，也没有任何正当理由便缺了席，这是严重违反米兰队规的事件。主教练安切洛蒂有特权，他可以不用在赛前头一天集体住宿，教练组成员如果有事，提前打声招呼也就可以不来。但所有名单内球员必须按时到场，这是ac米兰多少年的传统。昨晚负责住宿纪律和查验点名的，就是塔索蒂。 手铐是个硬汉也是个狠人，1994年世界杯他一肘子差点没把西班牙恩里克砸死。他是个火爆性子，更是个严格的人。卓杨违纪一事让他十分火大，提心吊胆了一个晚上，电话怎么都打不通，害怕卓杨发生意外。到了这会儿，卓杨活蹦乱跳出现在了眼前，担心也就变成了怒火。 卓杨来之前，马尔蒂尼和安切洛蒂都劝过塔索蒂：卓杨都那么大的人了，他能出什么事？肯定有急事需要处理才来不及请假。你想想，卓杨平时是那种随意违反队规的人吗？ 来米兰两年了，除了和梅克斯几次打架斗殴，卓杨几乎没有违反过队规，尤其是在迟到早退请销假制度上，更是能给其他人当纪律标杆。无故缺席，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当然，这些并不能成为任何人违反纪律的理由，马尔蒂尼等人也不是要帮卓杨开脱，他们是在担心卓杨犯了牛脾气，当众翻脸和塔索蒂干起来。 再公平的纪律，也不可能完全不看人，执行起来因人而异是常有的事。卓杨如今在球队中的地位非同等闲，球场上杰出显赫，球场下身后同样有一大群追随者。真要硬干起来，圆桌骑士团不是搞不动，但必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而且圆桌内部有的是人帮卓杨说话，直接造成圆桌分裂垮台也没准儿。 当然，事情也远远没到要和卓杨翻脸的地步，马尔蒂尼首先就不愿意。批评可以批评，处罚也是必要的，但要讲究方式方法，那是一头顺毛驴，要哄着来。 如果塔索蒂一上来就厉声斥责，卓杨再瞪着眼睛回一句：老子就旷了，想怎么着放马过来。你说到时候圆桌团帮不帮塔索蒂出这个头？单凭塔索蒂是能骂得过卓杨的嘴还是能打得过卓杨的腿？ 真要一言不合动起手来，这个事情就无法善了，娄子捅大了。 好说歹说，塔索蒂才答应尽量和卓杨好好说话，可大家还是很紧张地看向卓杨，这可是一个你永远也不知道他下一秒能干出什么事来的夯货。 卓杨知道队规，也知道这件事情自己没理，虽然再来一次他一定还会这么做，但没理就是没理，必须去做的事情换个角度不一定对。 爱情的告白没办法拿到球队里来当理由，米兰人见得爱情多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时每刻都有爱情，米兰內洛里天天当新郎夜夜入洞房的人多了，可人家谁也没耽误球队的事儿。 卓杨表情严肃地盯着青脸手铐，马尔蒂尼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里。 “哎呀呀，手铐大哥，实在对不住啊，骚瑞骚瑞。”卓杨扑过去紧握住塔索蒂的手，点头哈腰脸上堆满了献媚的谗笑。“我不应该呐！我错了，大错特错，啊哈哈哈哈，您批评得对呀！我一定虚心接受，决不再犯，坚决吸取教训，啊哈哈哈……” 马尔蒂尼：“……” 所有人：“……” 热恋中的男人，卓杨此时开心得鲜花怒放，别说训他两句，就算塔索蒂甩他两巴掌都不叫事儿。这个世界是如此美好，每个人都是那么慈眉善目。 “手铐大哥，对不住了啊，让你操心了，啊哈哈哈……小卓我决不再犯第二次，我一定虚心接受处罚，啊哈哈哈……” 塔索蒂还能再说什么？杀人不过头点地，卓杨如此坦荡到赤裸裸承认错误，塔索蒂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卓杨呐，知道错了就行，下次注意，好不好？”温柔硬汉塔索蒂。 “一定一定，啊哈哈哈……谢谢手铐大哥宽宏大量，啊哈哈哈……” “安切洛蒂先生，马队，对不住对不住，大人有大量，哈哈哈……” “兄弟们，抱歉抱歉，大家不要向我学习，我一定痛改前非，啊哈哈哈……” 小罗、舍瓦和马修都已经傻眼了：卓杨不是这个样子呀？老虎屁股摸不得的人物，可承认起错误来怎么一点脸都不要了？ “啊哈哈哈……”大巴里，弥漫着卓杨爽朗欢快且痛心疾首的检讨声。 体育总监布拉伊达见缝插针。“卓杨，根据俱乐部规定，处罚你一周薪水，内部停赛一场，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意见，哈哈哈……虚心接受处罚，啊哈哈哈……多谢俱乐部高抬贵手治病救人，哈哈哈……” 一周薪水在卓杨这里大约12万多不到13万的样子，停赛一场又少了不斐的出场费和赢球奖金，算下来卓杨损失其实挺大的，但他确实一点都不在乎，因为爱情无价。 热恋中的男人啊，视金钱如粪土。 停赛自然就是今天这一场，卓杨被取消了大名单报名，还没有进行详尽合练的罗纳尔迪尼奥将替代他和西多夫出任首发双前腰，小将达尔米安增补进入大名单。 不能首发甚至不能出场，一会儿只能和卡卡他们挤在看台上看热闹，卓杨一点都不生气，只是稍微有点遗憾：早知道就索性和coco多腻一会儿，到晚上再把她送回去。 热恋中的男人啊，一天二十四小时是不够用的。 “卓哥，这么开心你是咋滴啦？”蓬蓬很不解。“踩电门上了？” “哈哈哈，蓬蓬，你今天的发型忒精神，好一簇菊花爆炸头，表特弗！哈哈哈……” “罗尼，我发现你今天又帅了很多，养颜胶囊很有效嘛啊哈哈哈……” “卓杨，如果一个男人骚成你这样，你知道吗？其实是犯罪。”罗纳尔迪尼奥翻着白眼，他听不得别人说他丑，但也还没虚伪到非得让别人夸他帅。 “哈哈哈哈……” 热恋中的男人啊，青春荡漾！喜气洋洋。 第五一六章 联赛开局险战平 因为是赛季首战，夏天里又进补了如此多的新老球星，不但贝卢斯科尼亲临现场观战，罗森内里直接让圣西罗爆满，就连客队博洛尼亚也来了五千球迷助阵。 博洛尼亚也是本赛季升班马，这支昔日意甲劲旅为了在三年后重返意甲站稳身姿，夏天里更是改头换面，一口气新招揽来了15名强援，名气最大的当属上赛季效力于热那亚的迪瓦约，而正是这位金牌屌丝射手让ac米兰在第18分钟丢掉了赛季第一粒失球。 c·泽诺尼右路低传，阿代尔顿背身横敲给右肋插上的迪瓦约，他在禁区右侧距门10米处凌空抽射入远角，1:0！ 罗纳尔迪尼奥虽然合练时间尚短，但他的状态还是很不错的，只可惜ac米兰赛季慢热的毛病沉疴难医，绝大多数场上球员兴奋不起来，包括新援赞布罗塔和弗拉米尼。 这场比赛，舍甫琴科和蓬蓬以及鸭子帕托都坐在替补席上，前锋线继续顶着九爷因扎吉单箭头。 小罗今天很卖力气，多次凭借个人能力威胁到了博洛尼亚的球门。他很想在新东家这里来个首场满堂彩，但直到上半场结束，比分都还是ac米兰一球落后。 中场休息时，安切洛蒂用76号舍甫琴科换下了几无表现的10号西多夫，曾经威震意甲的‘舍因’锋线组合重现江湖，圣西罗满场欢呼声。 其实那几年‘舍因’组合叫座但并不叫好，俩人风格不搭类型不搭，基本没有互补性，更多时候显得在场上彼此抢戏，安切洛蒂很不情愿让舍瓦和九爷一起首发，但架不住总理爱看。今天也一样，还是贝卢斯科尼爱看。 然而，如今身陷遥遥花期不知返的九爷和蹉跎散尽英雄胆的舍瓦比起那些年还要远远不如，配合上也没有了那一丝丝默契，两个人携起手来毫无建树。 内心万花齐放的卓杨坐在看台上看到球队如此窘境，也不敢流露出一点喜悦之情，硬憋出愁眉苦脸给镜头看。直到下半时第67分钟，皮尔洛将球转移到左侧，小罗右脚挑传后门柱，安布罗西尼在门前6米处头球入球门顶端，ac米兰1:1扳平了比分，他才疯子一样欢呼了起来，手舞足蹈传递着自己的快乐。 于是，他又抢走了电视镜头。 随后忍无可忍的安切洛蒂用鸭子帕托换下了因九爷，又用蓬蓬路易斯替下了助攻上很不得力的扬库洛夫斯基来踢右边后卫，赞布罗塔移去了左路。 可博洛尼亚在第81分钟又给了ac米兰当头一棒，迪瓦约左肋传中碰到马尔蒂尼身体后变向，瓦利亚尼在门前22米处直接凌空射门，虽然阿比亚蒂指尖碰到了球，但足球还是挂左上角破门而入，2:1，米兰再次比分落后。 时间一分一秒快速流失，眼看上赛季保持了整年不败的ac米兰在新赛季首场就要遭遇主场失利，还是几位新援力挽狂澜立了功。 第90+2，赞布罗塔在后场抢断阿莫鲁索后，把球给了回撤接应的弗拉米尼，马修带球越过中场后，大脚分边去找了右路前插助攻的蓬蓬。 蓬蓬如今从后卫线前插进攻的时机把握比卓杨在马迪堡时要精粹了许多，何况边路本身就比中路开阔许多，顾虑也少了许多。 蓬蓬一口气突破下到底线，然后猝不及防又倒三角抠给了大禁区角外面的罗纳尔迪尼奥。看到帕托在另一侧高速快下，小罗玩出了他骚不可言的‘看左边传右边’。 好好的斜传直插，却被不解风情的后卫卡斯特利尼返身放铲中断，足球被他径直铲进了球门。 ac米兰凭借对手补时阶段的乌龙球，艰难地战平了升班马，可喜可贺。 全场电视镜头多次给到了看台上紧缩眉头的卓杨，如果高像素放大些，或许还能看到他双眼里雀跃的鲜花小鸟。ac米兰从不揭自家球员的短，俱乐部对外声称卓杨是因为身体原因缺席了首战。至于具体什么病，无可奉告！ 本场也许说明了一点：尽管罗纳尔迪尼奥依旧有欧洲金球先生的身影，尽管皮尔洛的节奏控制依然独步天下，但如果卓杨和卡卡都不在场上，ac米兰不一定玩得转。 本赛季的ac米兰，汇集了卓杨、卡卡、小罗、大罗、舍瓦五位世界足球先生或者欧洲金球，天空之下独一份儿，当年皇家马德里银河战舰已经不够米兰看了。但很显然，大罗小罗舍瓦都是需要重新救赎之人，ac米兰在这之前还得依靠绝代双骄。 九爷越来越沉默，他的花期已经长达九个月了，可仍然看不到一丁点盛开的迹象。 帕托过了上赛季的新鲜期，他的特点也被意甲对手开始所熟知，新秀墙是连卓杨都躲不过去的坎，鸭子前途无量但没理由比卓杨还牛逼。 老将扎堆的ac米兰集体又老了一岁，新赛季很多球队中的新球员喊马尔蒂尼爸爸马队都嫌他们小，他额头上的抬头纹和脸上的沟壑能迷倒花痴少妇，但迷不了对手。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并不是扩充了实力就一定会取得更好的佳绩，因为所有对手也都在添丁进口，米兰的人员补充只是没有被别人甩开而已。 不过，好消息也不是没有。本轮战罢，新赛季中的几个主要对手，国米、尤文、罗马、佛罗伦萨全部战平，谁也没能在开门战中领先出半个身位，倒是雄风已不在的拉齐奥凭借4:1的胜利，坐上了头把交椅洋洋得意。 卓杨也有属于自己的烦恼，他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和coco的电话粥还没煲多久，手机电量就跟不上趟了。 以前同蜜黛尔或者雨玫煲粥的时候也有这问题，但那没有关系，没电不聊了就好，但coco这里绝对不行，卓杨一万个不情愿。 要是换作别人，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换个电池耐造的手机就行了，可卓杨是诺基亚的品牌形象代言，合同中规定他只能用诺基亚。 不行，要给姐姐商量一下，今年底和诺基亚的合同就到期了，别跟他们再啰嗦。听说华为的待机时间要优秀很多，如果他们能给出更多代言费，老子就支持国货了。 首轮已罢，下一轮比赛要在两个星期之后，可卓杨此时却十分后悔，后悔自己宣布了加入中国队。 第五一七章 球队由我说了算 坐在飞回中国的航班上，卓杨心里后悔得直掉渣渣。 他并没有后悔选择了回归中国国家队，这是他的初心，无怨无悔。他只是在后悔宣布得有些早。 首轮联赛战罢，接下来是两个国际比赛日，卓杨按照计划约定将首次返回国家队报道。可是，他实在很想去汉诺威，去找coco。 如果不是因为国家队比赛，如果还是以前那种闲云野鹤的身份，卓杨将在这两个星期里拥有大把闲暇时光，可以天天翻墙进去基斯曼商学院和coco约会，那该是何等的浪漫人生啊！ 实际上，卓杨此次选择回归的时机的确不太好，因为中国队又一次在世界杯亚洲区预选赛里，站到了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熟悉的悬崖边缘。 2010年南非世界杯预选赛如今激斗正酣，中国队在去年10月的资格赛中两回合11:0战胜了缅甸，进入到了亚洲区20强小组赛当中。但运气着实不好，中国和澳大利亚、卡塔尔、伊拉克被分在了一起，浓郁的死亡之组概念。实话实说，尽管还只是20强赛，但这个分组完全是10强赛的水平，竞争烈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国家队的表现也太水了点，从今年2月份开始，中国队在a组中前三战主场昆明0:0战平澳大利亚、客场多哈0:0战平卡塔尔、客场迪拜1:1战平伊拉克。 6月14日，主场天津，中国队在小组赛至关重要的第4轮中，1:2负于了本次战绩很差但仍处于本队历史巅峰的伊拉克，4战3平1负积3分垫了底。而澳大利亚和卡塔尔互相在主场战胜了对方，也又都在客场赢了伊拉克，他们两家4战同积7分排在前两位，伊拉克凭借在中国队身上捞足的4分排在第三。 小组前两名可以进入亚洲区最后的十强赛，比赛还剩下两轮，中国队看似只落后4分还有的追，但实际分析过后，希望已经十分渺茫了。 澳卡两家只需要有一个能打平中国，就可以当即斩断国家队的冲击幻想；即便都负于中国，他们还有一场主场和伊拉克的比赛，中国队寄希望于他们失手何其不靠谱。 目前情况就是，哪怕中国队后两轮全胜最后积到9分，澳大利亚和卡塔尔也有极高的概率以积10分力压一头。西亚球队的人品根本不敢去指望，你幻想伊拉克公平竞赛说明你是傻逼，而且伊拉克本次前四场比赛其实踢得很臭，赢中国队那场也是，只不过中国队更臭而已，伊拉克不具备‘公平竞赛’的实力。 国家队这个糟糕的战绩，直接导致了两位主教练拉托米尔·杜伊科维奇和福拉多·彼得洛维奇双双下课，因为他俩还兼着国奥队的主教练，于是，中国国奥队在奥运会首战前三天也更换了主帅。 上个月带领国奥队在奥运会上丢人现眼的临时主教练是山东名帅阴鐵生，他目前也是国家队的看守教练。 卓杨这次回国，就是要准备参加预选赛a组最后两轮，9月6日国家队在主场天津迎战卡塔尔的比赛。最后一轮，会是在9月10日远赴澳大利亚悉尼。 其实从卓杨的利益角度出发，他应该在小组赛尘埃落定后再回归，国家队那时候铁定被淘汰，连十强赛都没进。卓杨届时可以以救世主的形象光芒万丈降临而来，距离下一个世界杯周期还有四年，他也有充分时间和国家队进行磨合。 可现在纯粹就是遭遇战，和国家队队友遭遇，和对手遭遇。卓杨对亚洲足球十分陌生，风格习性节奏一无所知，足球毕竟是一项十一个人的团队运动，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架不住一群猪队友。 但卓杨还是义无反顾选择了第一时间回归，老爸说过：总是精打细算瞻前顾后，人生也就无趣了，埋头做好眼前的事情最重要。 其实不光成年国家队，中国男足在今年四条战线全部走黑，综合成绩是历年来最差的一次。国奥队在奥运会上一平两负小组垫底出局，和赛前展望拿牌的憧憬相距十万八千里；国青队在亚青赛上，面对乌兹别克后卫临时客串的门将，罚点球败给了对手，无缘了世青赛；国少队历史性在亚少赛小组赛中就被淘汰，也和屡次获得过佳绩的世少赛远远告了别。 中国足球在2008年，当打之辈疲弱萎靡，年轻球员后继无人，前尘黯淡且看不到希望。也正是从这一年起，珍爱生命远离国足，成为了球迷的养生口号。 卓杨是唯一一个逆流而上的人，也是黑暗中唯一的曙光。 飞机舷窗下面是雄壮巍峨的昆仑山脉，卓杨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江山如此多娇。据说，先有的昆仑，后有的山。 . . 白衣黑裤大墨镜，卓杨像个黑社会。翊杨领域雇佣的二十名安保公司彪形大汉在卓杨四周围城两个直径五六米的同心圆，簇拥着圆心上的卓杨向机场大厅外走去。 圆的外面，是警察和机场安保严密构建的通道，四周媒体记者人山人海，赶来的球迷已经让机场外面的交通陷入了瘫痪。 卓杨没有隐藏自己的行程，每一个人都知道他将会在这个时间抵达北京。媒体要在第一时间记录下卓杨真正回归的一刻，球迷要亲眼过来看看我们的卓杨真的回来了。 这也是卓杨刻意营造的场面，他要以大人物的形象回归中国足球，要明明白白告诉国内足球界的所有人：我和你们在身份上有云泥般的差距，我的强大已经让你们不敢想象。 从一开始卓杨就要以极其强势的姿势出现在中国足球界，要让那些习惯了在山谷沟壑里玩泥巴的人都晓得，什么是你们把脖子仰断也看不到顶峰的万仞山。 让你们看看什么是国际顶级巨星的范儿！ 只服务于卓杨的私人医疗团队将跟随他一起进驻国家队，个人事务助理、形象顾问、营养师、保镖，不管需不需要，姐姐早给他预备好了家当，就是为了在人前显贵，也可以叫摆谱。而卓杨的私人新闻官也将正式走马上任，程浩把自己的三七分头剪成了板儿寸。 一切妖魔鬼怪都趁早躲开，否则我将碾碎你！一切魑魔魍魉都有多远滚多远，否则爷爷让你后悔生出来！ 一切陈腐的旧规矩和见不得光的潜规则，统统消失，我就是这里的新规矩。 我是中国国家队队长！ 从此以后 这支球队 由我说了算！ 卓杨冲着热泪盈眶呼喊他名字的球迷，高举起了紧握的右臂。 第五一八章 谁的风光谁背锅 “我知道，如果这次失败了，媒体上会说你们拖了我的后腿，有了卓杨竟然还赢不了？媒体只会骂你们，没有人会说我一句不是。这是现实，你们改变不了，我也改变不了。” 国家队驻地的大会上，队长卓杨侃侃而谈，会议室两侧墙壁挂着鲜艳的横幅。 ‘横下一条心，一定要出线！’ ‘狭路相逢勇者胜！’ 昨天中午由十部豪华轿车组成的车队在警车开道下，护送卓杨抵达了先农坛体育场国家队集训驻地，场面之浩大把里面人震得胆战心惊，十部车子后面是如乌云般压顶跟随而来的媒体和球迷车辆，一眼望不到头的千军万马，看门藏獒都吓得躲进了后厨。 看到所有头面人物都争先恐后来迎接自己的画面，卓杨真得很想说一声：同志们辛苦了。 随同卓杨一起进驻的还有他的私人团队，这都是之前大姐头和足协商谈时提出的条件。还有许多特殊人物的特殊条款，涉及到方方面面，大姐头事无巨细都提了出来。大到国家队赞助商和卓杨的私人赞助发生冲突时，卓杨有自由选择权。小到从今往后只要在国内集训，驻地必须有一部随时可用音准合格的钢琴。 不管合理不合理，哪怕非常不合理，龙王都代表足协一股脑儿应承了下来，大红公章盖在了厚厚一摞的协议上。卓秋天是个精明人，为了预防人走政息的‘惯例’，大姐头还让足管中心和体育总局在上面签字画押作了背书。 其实国家队在两天前就开始了集训，卓杨是因为ac米兰赛程最后一个前来报到的球员，而效力于英冠查尔顿的郑誌准时回国报了到。上赛季效力于英超曼城的孙記海季末合同到期，曼苏尔入主后的曼城大刀阔斧在人员上改头换面，孙記海没有得到续约合同，本赛季他以自由身份加盟了英冠谢菲尔德联，他也按时返回。 郑誌和孙記海是除卓杨之外，目前这支国家队仅有的两名‘海归’。 曾效力于埃弗顿的李鐵如今是中甲辽宁的球员兼助理教练，国内次级别联赛里的他已经脱离了国家队的视野。效力于德甲科特布斯的邵加一正值当打之年，他在上半年和澳大利亚的小组赛中射失了一记点球，国家队0:0主场闷平，虽然赛后竭力向全国人民道歉，但他还是悲催地成为了背锅侠，从那以后就消失在了名单里。 大连后卫冯小亭比卓杨小两个月，他和卓杨也是球队中仅有的两名‘85届’，而球队中年龄最小的是22岁的上海前锋髙林。耳听见天空有飞机飞过…… . “如果这次赢了，咱们成功进入了最后的十强赛，我知道，媒体上会把一切功劳都归于我身上，哪怕我坐在场下一分钟都没有上，报纸上也会说胜利是因为你们受到了卓杨回归的鼓舞。这些，同样是现实，我和你们都改变不了。”卓杨说。 昨天需要稍事休整和倒时差，卓杨没有参加训练，独自在球场旁的酒店里休息。其实倒时差对他这种国际球员来说已经是经验丰富很简单的事情了，白天憋着不睡天黑数数肖邦跳山羊，一晚上就轻松愉快搞定。 不过，昨天下午在酒店里看到的一幕让卓杨颇有些无语。 卓杨的房间在酒店顶层，小套间的客厅窗户正对着球场，下午无眠，coco此时又正在上早课，煲不成粥，卓杨便趴在窗户上看起了球队的训练。 放松加调整，还没有进入正式训练阶段，大家跑一跑动一动也就行了。没过多一会儿，七八名队友聚集在弧顶外面，玩起了定点射门。 ‘哐、哐、哐哐哐……“ 七八人大概总共射了二十来脚，绝大多数高出横梁不翼而飞，一次踢中门柱，只有极少数射在了门框范围内被门将宋真鱼阻挡，进球只有一个。[注] 射门力量很足，但这个准头嘛……，反正马迪堡u13少年队的前锋敢在射门训练中踢出这样一个命中率，是要挨教练耳光抽的，晚上还要去擦大浴室地板。 也许我的新队友们都是比赛应激型，这样无压力之下的射门反而不擅长吧！卓杨安慰了自己，同时很想抽根烟。 也许连自己都感觉无趣，才区区二十几脚后大家就摆摆手收了摊儿。 . “的确，报纸上怎么说，咱们拦不住。但是这次分组形势大家都清楚，如果能进入最后十强赛，也绝不会比现在的小组赛更难。咱们能从这里杀出去，就能从十强赛杀出去。” “我没有去过世界杯，記海儿，大头，老徐（雲龍），噢，对了，还有老屈（波），你们去过，我很羡慕你们。” “大家都知道，我在欧洲有几位兄弟，骚……蒙托利沃在前年拿了世界冠军，还有我在米兰的队友，皮尔洛、加图索、安布罗西尼、因扎吉、内美……内斯塔，他们都是世界冠军，还有罗纳尔多、罗纳尔迪尼奥、卡卡、卡福、迪达，还有许多人，他们都是世界冠军。” “他们每一个人都告诉我，赢不赢球两说，但踩在世界杯的草皮上，就非常爽。” “打赢了这次小组赛，就能打赢十强赛，就能去世界杯。就让媒体把所有夸奖都给我好了，反正我习惯了，大家都去南非的草皮上爽一爽，那一定很……爽！” 今天上午，所有足协领导齐到场，在会议室召开了《欢迎卓杨暨比赛动员大会》。每一个叫得上号的人物轮番挨个讲话，长篇累牍，首先其次再次最后补充再强调。没有丝毫新意，没有丝毫意义。 下面，大家热烈欢迎队长卓杨讲话，大家鼓掌，啪啪啪、啪啪啪…… 于是，卓杨开口就是直戳所有人心窝子：反正赢了都是我的，输了全怪你们，大家看着办。 “如果这次还是失败了，媒体和球迷没有人会指责我，还是要靠你们背锅，是你们在座所有人。” “我是队长和球队里最大的腕儿，赢了自然我最风光。不过，如果这次输了，我会主动找媒体承担一切责任，让他们把锅给我。我会给球迷发表讲话，把大锅背起来。” “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我牛逼，因为我是队长。” “从今天开始，无论输赢笑骂，这里，是我卓杨的球队！” 第五一九章 卡塔尔雇佣军团 法比奥·塞萨尔向场内虚晃内切，再迅疾抹去外侧，试图溜边线突破，但被卓杨看穿了他的假动作，连别带顶将球断了下来。 18号卓杨随即拐进中路，趟出两步后在距离球门30米的地方抬腿就射，足球弯出一道弧线后擦着门将萨克尔的手指尖，以及横梁，飞了出去。 比赛第3分钟，卓杨完成了自己在国家队中正式比赛的第一脚射门。9月6日，天津奥林匹克‘水滴’体育场，中国和卡塔尔，2010年世界杯外围赛亚洲区20强a组第5轮。 刚才被卓杨断球的11号法比奥·塞萨尔是卡塔尔的中场核心，听这名字就不是个正经的西亚人。没错，29岁的法比奥出自巴西，他是一名归化球员，曾在意甲踢过6年，尤其在那不勒斯的5年当中，法比奥是球队中场的绝对主力，跟随那不勒斯上来下去。 2006年，法比奥离开意甲加盟了卡塔尔联赛，也入了卡塔尔的国籍。 西亚那些国家地旱人稀，想搞好足球有天然的人口劣势，但他们也有天然的优势，那就是钱多又花不出去。 从2002年世界杯外围赛被中国和阿联酋淘汰之后，卡塔尔就开始了关于自力更生还是借力打力的大讨论，2004年卡塔尔足球界上下终于达成了共识：骆驼比男人多的地方，搞个茄子的自力更生，还是花钱买人显得符合传统和国情。于是，从那一年卡塔尔开始了在全世界招揽‘雇佣军’的行动。 法比奥很优秀，但他远不是卡塔尔‘归化史’上的第一人，真正唱响了国号也是卡塔尔雇佣军领头羊的，是卓杨在德国的老熟人——‘球形闪电’艾尔顿。 球哥当年在不来梅让初出茅庐的卓杨很是吃了一回鳖，当然，04-05赛季卓杨就反过来虐了沙尔克04的球哥。也正是那一年，报国无门的巴西前锋艾尔顿接受了卡塔尔的重金邀请，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名西亚人。 虽然那时候球哥已经不在他的巅峰状态，但毕竟还是德甲一流前锋，来到亚洲必定会成为撼天锤式的无解人物，于是，卡塔尔迫不及待给球哥报名准备参加亚洲杯。 别说东道主中国，就连卡塔尔的那些西亚乡党都不愿意：欺负人不带这样的，凭啥就你一个人民币玩家！ 大家齐心协力从国际足联闹到亚足联，硬生生阻止了球哥的报‘国’雄心。但从这以后，那些壕级西亚油袍子们全都看见了这个收费外挂，又一起做工作使得两年后国际足联正式承认了雇佣军式归化球员，西亚诸雄从此走上了一条自欺欺人的‘强军’之路。 可球哥赶不上了，他从05年下半年开始状态急剧坠落，到今天已经更换了七支球队，涵盖土奥乌瑞塞等足球二线国家，还都打不上主力，就连卡塔尔都已经看不上他了。至此，报国再次无门的‘球形闪电’艾尔顿球倒是更球了，闪电却早没了，听说他最近正在联系中国重庆。 在西亚轰轰烈烈的‘扩军’大潮中，卡塔尔依然走在最前沿，如今在他们国内联赛中‘潜伏’着多达八十名国籍为卡塔尔的雇佣军，虽然绝大多数属于加量不加价，但今天这支卡塔尔国家队的整条中轴线却都是来自雇佣军团。 即便在这支国家队中，巴西人法比奥也不是头牌雇佣兵，24岁的乌拉圭前锋塞巴斯蒂安·金塔纳才是军中一枝花。 塞巴斯蒂安来头很大，因为他出身皇马青训卡斯蒂亚。虽然他的年龄有20、28、24三个版本，变幻莫测，咱们这里取中，但17场国家队比赛打进17球的数据可一点都没有水分。这哥们儿天生神力，人高马大属于冲击性中锋，阿里·代伊老去后，塞巴斯蒂安如今和伊拉克的尤尼斯是西亚乃至整个亚洲中锋界里的东邪西毒。 25岁的巴西中后卫马科尼·科斯塔，27岁门将穆罕默德·萨克尔来自塞内加尔。实际上，今天卡塔尔全部22人大名单中，只有坐在板凳上的后卫萨阿德和中场卡尔范两个是土生土长的卡塔尔人，除去上面四个，其他人都来自卡塔尔周边埃及、科威特、巴林等国家，只不过因为不明显，卡塔尔足协把他们隐藏得很好。 卡塔尔只是吃一堑长一智，因为他们最锋利的一把妖刀被人抓住了破绽。 30岁的巴西前锋埃默森·帕索斯今年初入籍卡塔尔，他在a小组出战三场比赛虽然没有进球，但他在前场的突破和分球是一种亚洲范围内的无解。实际上，他在锋线上的威胁比塞巴斯蒂安还要大。 除了知道他在j联赛拿过最佳射手，没人知道他的其他底细。两个星期前，卓杨在科莫湖畔的家里看a组第二轮中国和卡塔尔的比赛录像，来串门的罗纳尔迪尼奥盯着看了半天，指着埃默森·帕索斯对卓杨说：这家伙当年在巴西u21的锋线上和我搭档过几个月。 卓杨把这个消息通知了程浩，程浩通过《体坛周报》的记者网火速进行了调查。紧接着，消息披露后中国和伊拉克联手在亚足联告了状。于是，不符合归化条件的埃默森一个星期前被禁赛，从此结束了他三场风光的国家队生涯。 卡塔尔国家队不敢造次，可他们的随队媒体气不过，扬言这场要赢中国队三个给埃默森报仇。卓杨说：程浩，上！ 《我是程浩，我和卡塔尔记者用性命对赌！敢？》 卓杨说：程浩，以后你别上了。 . 不得不说，即便从卓杨的眼光来看，卡塔尔队的防守也是很不错的，卡塔尔主教练、乌拉圭名帅、前乌拉圭国家队主帅福萨蒂的调教相当有成效。 中国队在前15分钟内占据着场上优势，可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了对方。今天首发前锋是髙林，卓杨打了前腰。 前几天合练的时候，主教练阴鐵生满面春风问卓杨：你想踢什么位置？ “阴指导，我服从球队战术安排。”有长进了，当年他还称呼朱光沪‘老朱’。 “你说你说，你想踢哪都行，呵呵呵，我听你的。” 卓杨当时心里就起了腻，因为阴鐵生虽然看起来谦虚诚恳是在尊重自己意见，但其实完全没有一点担当，明显想赢怕输还不敢担责任。 用不好卓杨不会是卓杨的错，所以现在我全听你的，万一那什么，我就说都是卓杨安排的，我说了不算。 第五二〇章 第一球深水炸弹 这个教练要不得！卓杨当时就给阴鐵生下了定义。 其实阴鐵生本来就只是个看守教练，足协没想着让他干多久，圈内老人有根有叶，来国家队镀个金而已，都是人情上的事。这两场小组赛踢完，能不能进10强赛老阴都会交差。实际上，足协已经暗中启动了招募新帅的工作。 老阴在奥运会上干得很差劲，若不是国家队目前帅位空缺，而国内转来转去那几个人又都不敢来接这两场的烂摊子，他也当不上这个看守教练。说实话，放眼看过去，国内那些名帅有胆量来执教卓杨的恐怕一个也没有。 老爸说过：勇敢是人类最高贵的品质！ 卓杨最瞧不起没担当的人，但两场比赛迫在眉睫，好赖只能先凑合着，主帅存废会引起本就不稳固的人心散动。再说了，这一时半会儿去找谁来？总不能我自己一肩挑吧？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coco还等着我搬梯子去翻墙呢！ 想起coco，卓杨什么牢骚和怨言都没了。 “我踢个前腰吧，攻守都能照顾得上。” “好好好，没问题。”接下来，果然不出卓杨所料。“那……你看其他10个人谁首发？怎么个安排？” “阴指导，这就有点不合适了吧！” “合适合适，怎么不合适？卓杨你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比我们懂得多。” “阴指导，你看噢，我现在连队友的人都还没认全，打什么位置、技术特点，全都不清楚。再说了，这些是阴指导您的工作，反正我只管踢球，战术管不管用，你看着办。”卓杨直接给加了一把芥末。“就这样，我先去训练了。” . 卓杨身后是郑誌和黄伯温，两翼是郝俊敏和朱艇。后卫线孙翔、王肖、李偉锋、曹洋一字排开，门将宋真鱼。 卓杨在前12分钟里射了三脚门，两正一高，萨克尔这个门将还是有两把刷子。中国队总共打了四脚，剩下一脚髙林打了飞机。卓杨不是神，但他相信就这么打下去，破门是迟早的事情，也是最简单的事情。 然而，你永远不知道哪一块云彩会下雨，场上突然就发生了变化。 第18分钟，李偉锋在禁区外拦截法比奥犯规，黎巴嫩主裁判纳吉姆吹罚了任意球，这没有争议。法比奥亲自主罚从右侧传中到禁区，宋真鱼人丛中旱地拔葱稳稳摘下。 就在此时，纳吉姆的哨子响了，他伸手指向了点球。 卓杨回头看去，塞巴斯蒂安躺在小禁区里，髙林站在旁边都傻了，一脸的不知所措。 纳吉姆示意髙林在防守时有拽人动作，拉倒了塞巴斯蒂安。卓杨心说：麻秆儿似的髙林能拽倒坦克一样的这个谁谁谁？果然西亚裁判！ 提前有了充分心理准备的卓杨走上前去跟纳吉姆交涉。“裁判先生，如果有重播的话，你一定会发现他是假摔，我希望你慎重。” “不好意思，卓杨先生，我刚才看得很清楚，这是很明显的犯规。”纳吉姆英语还是挺溜的。 “既然如此，裁判先生，我尊重你的判罚。该谴责的人是他，他用高明的演技欺骗了你，这种行为一定会被国际足联记录在案。”卓杨说：“裁判先生，请继续比赛。” 塞巴斯蒂安一骨碌站起来，抱起足球走向了点球点。卓杨招了招手：“曹洋，曹洋！” 曹洋跑过来：“嘛？” “你那天给我说这小子原本是哪国人来着？”卓杨一指塞巴斯蒂安。“我这会儿怎么想不起来了。” “硬该四乌拉圭，没错，介尼玛乌拉圭。” “好嘞，知道了。” 卓杨走去禁区线上冲着塞巴斯蒂安用西班牙语喊了一声：“孙子——，嘿嘿！我叫你呢！” 卓杨和巴西帮混了两年，他的葡萄牙语现在已经能和小罗飙着骂街两小时不带重样，西班牙语差点，但也能听得懂说得明白。卡塔尔球员不管来自哪一国，他们在一起都说通用英语，所以，现在场上包括裁判在内，只有卓杨和塞巴斯蒂安会说也能听懂西班牙语。 猛然听见母语，塞巴斯蒂安完全是条件反射，他诧异地回头看过来，想看看哪位是老乡长辈。 卓杨挥挥手：“没事儿，孙子，好好踢吧。” 塞巴斯蒂安这才反应过来被人占了便宜，庞大的身躯瞬间气得鼓鼓囊囊，卓杨则站在那里一副：你咬我呀！ 见到诡计得逞，卓杨这才不紧不慢招呼门将宋真鱼。“小宋，看我手势，不要犹豫。” 从点球判罚那一刻开始就在紧盯着卓杨的宋真鱼扯着脸上的肉使劲点了一下头：“嗯！！！” 卓杨看穿点球之异能，从来都是最能立竿见影的球队提升手段，从训练头一天他就开始了对三名门将的调教，主门宋真鱼当然是重中之重。 听说过没见过，卓杨传说中的销魂一指，水滴球场6万球迷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卓杨又大喊一声：“准备上抢补防！” 哨声响起，平白矮了辈份的塞巴斯蒂安犹豫平复了一下，然后才开始了助跑。那么粗壮一个猛男，却推出了一记软绵绵的左侧半高球，卓杨的手指刚一弹出，宋真鱼就像弹簧一样崩了出去，双掌结结实实拍在足球上。 落回到小禁区外面，反应超快的孙翔抢在塞巴斯蒂安之前大脚将足球开出了边线。 大家蹦啊跳啊，看台上蹦啊跳啊，比进了球还高兴。球迷的欢呼声从天津能传到喀什。 这事儿不算完，在我卓杨面前玩假摔？听说过因扎吉吗？知道什么是假摔的三种境界吗？仅仅两分钟后，卓杨就被8号尤素福‘绊倒’在了大禁区左角外面。 于是，上半时第16分钟，卓杨一记暗黑暴力美学式的任意球，从六人人墙外侧贴着草皮狂吼而入，现场电视镜头里也只留下一道弯曲的光影。 卓杨打进了自己在国家队的第一球！ 这一刻，全中国沸腾了，创下央视新收视纪录的电视直播，让几亿人同时从电视机前跳了起来，街道上行进的汽车不约而同摁响了喇叭。 卓杨满意地看着全场球迷在为他欢呼，虽然已经很习惯了，但他还是喜欢被人万众瞩目捧着。 后来，程浩在他的报道中说：卓杨说第一总是很有意义，所以他把这个进球命名为‘深水炸弹’。我问他为什么？卓杨说，那一刻，他很想喝酒。 第五二一章 西亚裁判纳吉姆 足协专职副主席龙王在主席台上看着下面指挥球迷一起庆祝的卓杨，内心里塞满了花椒。 龙王大意了，当了一辈子官僚结果被雁啄了眼。正当他还沉浸在为国家带回卓杨的沾沾自喜和表扬期许中时，他的同事出手了。 中国足协政出多头，大佬有好几位。龙王是负责足协日常工作的专职副主席，明面上对外一把手，可还有个足管中心主任，足管中心还有dang委，dang委还有shu记，足协里还有一个亚足联执委，这些和龙王都是能平起平坐的大佬。 龙王背上锅把事情办成之后，同僚们就开始抢果子，大家首先把龙王合力排挤了出去。龙王已经接到总局的通知，让他去国家行政学院学习三个月，这两场比赛结束后就走。 看起来是为了进一步提拔去深造，但实际上龙王心里清楚，这一走很可能就回不来了，学习完铁定会被调到其他部门。上面表彰足协的人才选拔工作时，不会有他的份儿。 龙王曾找到大姐头卓秋天，委婉地提出是不是能让卓杨帮他说句话，他想留在足协继续工作。但大姐头更加委婉地告诉龙王，我们家卓杨不会干预任何足球业务之外的事情。 龙王不亏，在刚过去的奥运会足球赛场上，无论男足女足，甚至田径比赛看台上，中国球迷分贝最高的呐喊就是‘谢亜龙下课’。巴阿半决赛和阿根廷与尼日利亚的决赛，球迷整场都在高呼，弄得连梅西都学会了，打电话问卓杨那是啥意思。 龙王思绪游荡，想着自己未卜的仕途前景，猛然间，球迷裂天的欢呼声把他拽回到了比赛现场，卓杨又进球了。 卡塔尔因为两分钟内先丢了点球再丢了失球，心里反差太大，场面上显得有些乱，攻防失了章法，整形前后脱节，中国队心旷神怡打起了防守反击。 第35分钟，孙翔得球后长传给了踩着中边线的卓杨，卓杨迎向来球后脚后跟磕球转身一气呵成，瞬间变向朝着中路杀去，维萨姆被闪去了场外，塔拉尔直接软在了地上。 无人能挡！ 名震天下的‘卓氏死亡突骑’第一次专为国人而扬鞭起飞，梅萨德和尤素福还来不及放铲就被一穿而过，马科尼笨拙的转身根本不像一个巴西人，比拉尔甚至想扑上去抱住卓杨的后腰，也依然落了空。 趟开门将萨克尔后，卓杨在小角度推出最后一脚，他甚至都没有去看球门便径直跑出了场外，跑到看台下振臂欢呼。 从脚后跟磕球摆脱的一刻，看台上就全站起来了，无人落座。此时，每个人都在跟着卓杨疯狂欢呼，像指挥和万人大合唱。 . 上半时各种统计数据，中国队都占据着上风，只有一项不如对手——犯规次数。 卡塔尔今天踢得很粗野，动作非常大，卓杨被踢翻了不下十来次。只不过，哨子吹得多，但两张黄牌却都给了中国队，两个后腰郑誌和黄伯温涉黄。 没办法，黎巴嫩主裁判纳吉姆就是这么明目张胆，你就是想咬他也没办法在场上咬。 第41分钟，卓杨被卡塔尔10号梅萨德一记飞铲掀起一人多高，直接飞出了场外，砸在地上翻滚两圈后抱着小腿撕心裂肺惨叫。 水滴球场的六万球迷全被吓坏了，他们都忘记了骂人。既便如此，纳吉姆也只不过给了梅萨德一张黄牌而已。这一下，终于惹恼了一个人。 孙記海从替补席上一跃而起，冲着纳吉姆用英语破口大骂，直接问候起了他妈。孙記海在英超脾气很不错，回到亚洲赛场立马是个暴脾气，他被亚足联处罚不是一回两回了。 因为就摔在自家替补席跟前，躺在地上的卓杨赶紧扒拉开围着他的人腿。“記海儿，記海儿！别骂，我装的。” 来不及了，闻声而来的纳吉姆直接冲着孙记海亮出了红牌。 中场哨响后，卓杨和纳吉姆并肩往场下走去。 “卓杨先生，你此前还指责卡塔尔18号假摔，可你刚才是不是也有表演成分？”纳吉姆这会儿也算有点明白过来了。 “裁判先生，有些事就看你怎么去理解它。”卓杨说。 “什么意思？” “有些动作，发生在卡塔尔18号身上，就一定是假摔，但出现在我这种级别的球员身上，它就不是假摔。” “我还是不明白。” “裁判先生，这么跟你说吧。”卓杨露出了微笑，如沐春风。“我才刚刚回归亚洲足球，想必亚足联的长官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你试着想一下，长官们是希望我出现在世界杯的赛场上代表亚洲足球呢？还是希望看到那个18号？” 纳吉姆：“……” “还有亚足联背后的赞助商，当然，还有国际足联，你认为他们更希望看到谁？” 卓杨友好地拍了拍纳吉姆的肩膀：“你应该好好想一想。”说完便分道扬镳了。 纳吉姆陷入了深深地沉思当中。 . “大誌，下半场咱俩位置换一下。”没有通过阴鐵生，卓杨直接和郑誌交割。 “好！”郑誌点了点头，点完之后眼角瞟了一下阴鐵生。 郑誌本场是双后腰之一，但他可以胜任国家队中后卫、后腰和前腰三个位置。他不明白卓杨拉回到后腰是想干嘛，但他心里清楚，卓杨在球队技战术和一切足球业务上有不可置疑的权威性。 卓杨来头太大，国家队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个来头并不是单指他顶级巨星的身份。国家队的球员都有自己的路子，路子不野也进不来国家队，他们也都有自己的内幕消息渠道，非常清楚卓杨一旦翻脸，甭说他们，足协那帮吆三喝五的头头也都落不下好。 上半时左边后卫孙翔被卡塔尔人铲着了脚踝，这会儿有点坚持不下去了，阴鐵生犹豫着看了卓杨半天，才做出了用杜阵雨换下孙翔的换人决定。 杜阵雨是去年的中国足球先生，但他是个进攻球员，边前卫、边锋或者前锋，也不知道老阴是怎么想的。 卓杨把自己的位置向后调，是因为他要实施第二步计划。第一步当然是进球，上半时很顺利地达成了。 第二步，是为了胜利，为了打进10强赛。 第五二二章 赢球和运筹帷幄 下半时开场没多久，所有人都惊奇地发现，主裁判纳吉姆变了，变得正常了起来，五分钟内他两次亮出黄牌警告了动作粗野的卡塔尔球员。 然后，明眼人又发现，退回到后腰位置的卓杨也变了，变得很脏，用各种小动作在撩拨对手的火气，激怒他们，也伤害他们。 如果是和ac米兰的队友一起在场上比赛，先不去谈个人技战术水平，卓杨想完成自己的战术意图会十分容易，队友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该干嘛，该怎么配合卓杨。 但现在是国家队队友，可把卓杨累坏了，主要是心累。 他刚在拼抢中用隐蔽小动作加葡语脏话让卡塔尔11号巴西人法比奥实在按耐不住，并肩挤压中扬起胳膊推了卓杨的脸，卓杨应声捂脸而倒后，法比奥吃到黄牌，可紧接着后卫王肖就也因为报复性追铲对手同样领了黄牌。 卓杨不但撩了对手，也撩了队友。 让法比奥吃牌，是卓杨计划第二步中的第一个小环节，他还有第二第三环节，但他现在担心自己再这么撩拨下去，计划能顺利完成，可自己这帮不省心的队友恐怕也落不下什么好。唉，真是操碎了心。 就在卓杨左右为难前打狼后怕虎的时候，中国队丢球了。 替换孙翔上场的杜阵雨站不住位置，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是个什么角色，去完全替代孙翔的左后卫吧？自己是个纯进攻球员，没有干过边后。站上左边前卫让阵型变成3-6-1，却又会和朱艇的位置产生重叠，而且后边的曹洋并不适应三中卫打法，他是个边后卫带刀。 于是，犹豫彷徨中，中国队的左边后卫既没有站人，其他三名后卫也没有防线左倾，即便水如卡塔尔，也很快在这一侧找到了机会。 第55分钟，10号梅萨德分球边路大空当，法比奥在在这一侧拿球后悠闲到有大把时间思考人生。拉乱了中路防守阵型后，法比奥倒三角勾回给了18号塞巴斯蒂安。 这位乌拉圭‘孙子’的确有两把刷子，他接球连拎带抹就轻松闪开了扑得太猛的王肖。王肖和李偉锋、郑誌是卓杨回归之前国家队的三位队长，现在是副队长，卓杨到目前为止对王肖唯一的印象就是他脖子上有全队最粗的金链子。 补防的李偉锋和塞巴斯蒂安身体接触后，被迅速弹了开来。这‘孙子’比卓杨矮了三厘米，却比卓杨重了13公斤，而且一点都不显胖，你就知道他有多敦了。 塞巴斯蒂安在十二码点附近拔脚怒射，打穿了宋真鱼，场上比分2:1。 卡塔尔打鸡血了，他们只要逼平中国队，就能基本确保进入10强赛。接下来卡塔尔打出了一波亚洲一流水准的攻击高潮，全部是从中国队失位的左路寻找到的突破，十分钟内形成了三次极有威胁的攻门。 一次9号马吉德单刀被宋真鱼神奇化解； 一次运气不好塞巴斯蒂安头球冲顶轰在了横梁上； 一次法比奥盘掉宋真鱼后的推射被卓杨在门线上救了险。 卓杨头大了，这支队伍真得带不动。这三次险情只是明面上的，对手更有多次富有成效的进攻组织被卓杨利用巧妙的顶级中场卡位悄无声息化解了，否则，哼哼！ 傻子都知道该调整了，阴鐵生当然不是傻子，他在第69分钟果断实施了两上两下。9号前锋韩碰换下14号前锋髙林，11号边锋屈波换下14号边锋朱艇，十分标准的对位换人。可是，该死的边后卫窟窿呢？ 卓杨用忧郁的眼神在场上顾盼生辉，目光落在了除自己之外唯一的海归郑誌身上，也是他唯一有所了解的人。 训练说明不了太多东西，但通过本场比赛观察，郑誌是卓杨第一个确认可以用的人，这里‘用’指的是个人技战术综合水准，目前也就他一个能勉强过了卓杨的眼。 “大誌，左边后卫你能踢吗？”卓杨知道郑誌算是个中后场全才，但好像只限于中路。 “我在国家队出道踢的就是左边后卫。”郑誌也同样明白场上的窘境。中国国家队前主教练英国人霍顿唯一的功绩，就是将身当时处解散了的乙级火车头没有球可踢的郑誌强行提拔进国家队跟随训练。 “那好，你去左边后卫，中场给我。” “行！” 卓杨同时指挥新上来的屈波往前顶一些，成为纯粹的边锋，别和身后的杜阵雨重叠。如此调整，中国队总算重新稳了下来，不再是一阵鸡飞狗跳。看到这一幕，主席台上的足管中心shu记南爷和主任杨头，长出了一口气。 卓杨愿意在场上指手划脚，他们也就好交差了，可以向上面充分展示足协很‘尊重’卓杨的业务意见。 . 即便有卓杨加入，这支中国队也并不具备对卡塔尔的压倒性优势。 中国队的冲击失败史从来不是打不过韩国日本这亚洲双雄，而是屡次受挫于诸如卡塔尔、阿联酋、巴林、沙特、伊拉克这样的‘二线’，甚至也门、泰国、香港。2002年之所以能冲击成功，正是因为米卢蒂诺维奇的球队可以对亚洲二三线球队保持稳定的取分率。 场面变得均衡胶着，这种情况直到全场第85分钟卓杨在角球中头球完成了帽子戏法，把比分改写为3:1锁定了胜局，才有所改变。 开门红献大礼后，卓杨又指挥郑誌回到中场后腰，让曾经踢过边后卫的李偉锋去到左路，卓杨自己干上了中后卫。 第88分钟，前场被断球后又让卓杨插花穿裆调戏的10号梅萨德恼羞成怒，推倒卓杨后吃到了第二张黄牌，被罚下场。 第90+1，18号乌拉圭重锋塞巴斯蒂安被卓杨挑逗后新帐老账一起算，前场拼着和卓杨对脚，结果被卓杨偷袭了膝盖侧面，疼得在地上嚎了两分钟后被抬了下去。13号阿卜杜拉换下了他。 至此，卓杨本场比赛的两个大计划全都圆满完成。 第一步，进球并取得胜利。 第二步，让11号巴西人法比奥染黄，让18号乌拉圭人塞巴斯蒂安受伤，让10号不知道哪国人的梅萨德吃红。因为他们三个，是卡塔尔国家队进攻线上最具威胁的球员，远远高出其他人一头。 法比奥此前有黄牌累积，他和塞巴斯蒂安与梅萨德，将不能出战四天后同伊拉克的比赛。 中国队3:1战胜了卡塔尔，卓杨也如愿以偿。 第五二三章 儿子果然很会挑 “姐，我……我……谈恋爱了，我要换手机。”卓杨兴奋的表情像个炫耀的孩子。 卓秋天一脑袋雾水：“这……挨着吗？你谈个恋爱有什么……啊？你有女朋友了？”姐姐睁大眼睛站了起来。 大姐头登时反应过来了，虽说知道弟弟绯闻满天飞是假的，可前边的确有过几个模棱两可的‘女朋友’，但卓杨却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兴奋且急不可耐地告诉她，以前都是不吭不哈谈也就谈了。 弟弟这一次是认真的！ 6号晚上结束了同卡塔尔的比赛，中国队7号原地休整一天，8号大清早将从北京直飞悉尼。虽然纵越南北半球，但因为不存在调整时差的问题，8号当晚抵达后，隔天就将展开适应训练，10号最后一战。 中国3:1战胜卡塔尔的同一天，澳大利亚不出意料地主场1:0战胜了伊拉克。如此一来，澳大利亚积10分成为了a组第一个出线进入亚洲区最后10强赛的球队，卡塔尔两胜一平一负积7分暂列第二，中国队一胜三平一负积6分上升到小组第三，伊拉克一胜一平两负积4分垫了底。 a小组四取其二，最后一轮，中卡伊都还有机会。 唯一一天的休息，卓杨就赶紧来找了老姐，程浩则被他赶去给赵雪献殷勤了。乍一见到姐姐，卓杨便面含羞涩又迫不及待地告诉了姐姐自己恋爱了。 他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急于炫耀的感觉，怪不得老爸说真正的爱情来临时，会把人变得像小孩子一样。卓杨想告诉姐姐、告诉爸爸和妈妈，告诉九山老穆海洋，想告诉每一个人，他和coco恋爱了，他想让自己认识的每一个人都知道coco是怎样一个无与伦比的女孩子。 和瑞莎、和晓青、和贝芙莉、和雨玫，都不曾让他这样爱得手舞足蹈。和她们，卓杨潜意识里谈不上羞于启齿，但绝不会主动广而告之。只有和coco在一起，六年的等待，沉甸甸的相思，终于在那个二十四小时里盛开了灿烂的爱情之花，一如他那六首璀璨的爱情赞歌。 . “卓杨，你……该不会是拿了张电脑制作的照片来哄我吧？天哪，竟然有这么好看的女孩子？”看着卓杨手机里coco的相片，姐姐卓秋天睁大了眼睛。 coco夺天般的绝美容颜，就连女人也会同样为之折服。 “真的真的，就是她本人，不信你看我和她的合影，看这张……这张，coco本人比相片还要好看呢。咦嘻嘻嘻嘻~~~” “啧啧，你说这丫头咋就能长成这样呢？啧啧，卓杨呐，一朵鲜花插在你……不是，咱老卓家列祖列宗给你攒下的福泽不浅呐。” “咦嘻嘻嘻~~~是呀是呀~~~嘻嘻嘻嘻~~~” 等姐姐赞叹完也等弟弟显摆完，卓秋天这才想起来：“这又和你换不换手机有什么关系？” 于是，卓杨这才把诺基亚手机煲电话粥火力不足的苦恼娓娓道来：“……不差充电器吧，聊不了多一会儿，插上吧，它又烫耳朵……听海洋说华为的电池很牛，不行我就换华为吧。” “傻子，为这个就换手机？我给诺基亚说一声，让他们给你配特制电池不就行了？……不过，换华为也行，他们任总找了我好几回了，很有诚意……”姐姐陷入了沉思当中。 早在德国的时候，卓杨就成了诺基亚的全球形象代言，彼此合作很愉快。不过，如今中美韩三国手机品牌的上升势头咄咄逼人，欧日老牌手机眼看正在步步后退，市场份额一点一点在丢失。也许要不了多久，西门子和诺基亚这样的欧洲品牌就会只剩下情怀。 不过话说回来，诺基亚在技术创新和操作系统上的确进步不大，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除了掉地上手机没事瓷砖碎了的口碑演绎，也再没什么可牛逼的地方了。价格上不占优势，也没有中美韩的手机新潮和炫，诺基亚卖得越来越少怨不得卓杨。 如今诺基亚手机有了严重疑似夕阳品牌的嫌疑，姐姐便想着不能让卓杨跟着破船下沉坠了形像。刚好今年十一月卓杨和诺基亚的代言合同到期，新合同目前正在谈判中，主要是由胖子拉伊奥拉那一边在负责，但华为这边已经向大姐头展现出了相当的诚意。这个诚意就是代言费，初次意向就已经超过了诺基亚扭扭捏捏提高后的金额，而且明显还有再行商谈提高的空间。 卓杨不能那么不讲究，挣着诺基亚的钱却用华为手机，所以，他只能先继续‘烫’耳朵，但并不妨碍他从中国捎几部华为送给coco。 给姐姐报了喜，也就不能忘了老妈，妈妈可是给他下了‘女朋友’任务的。要么说不愧是一家之主呢，母亲杨虹由衷称赞了coco的水灵后，更由衷地说了一句：如此玲珑剔透的小姑娘，倒也配得上我儿子。 母亲骄傲的底气，来自邮箱里儿子给她发的六篇影印乐谱。那必将是震惊古典乐坛的旷世名篇，在如此横溢的才华面前，美貌又算得了什么呢？ 水平最高还要数老爸，卓彤彤看了coco的照片之后，非常欣慰地说到：“儿子果然遗传了我最大的优点！” 杨虹问：“什么优点？” “会挑！” 一句话夸了四个人，包括他自己，卓彤彤端是个会说话的妙人。 . “卓杨，我得到消息，足协已经暗中开始了新主教练的商谈工作，而且已经有了几位候选人。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偏向。”谈完家务事，姐姐和卓杨聊起了公事，足协要为国家队寻找新帅，这其实不是什么秘密。但能提前拿到这份初步候选人名单，就显示卓秋天的‘渗透’能力非同一般了。 卓杨看了看上面的六七个名字，他都听说过，有的还见过，可也谈不上什么偏好。 “先看看再说吧，我对他们都不怎么了解……是一点都不了解。” “你自己这里有没有人选？” “没有，一个也没有。”卓杨说。 虽然说新任主教练的事情也很重要，但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按照策略打好同澳大利亚的比赛。再说了，卓杨夹带里的确没有能适合中国队主教练的人选。 隔天上午，卓杨和全队飞去了悉尼，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很快他就在这里轰出了自己回归国家队的第一炮。 第五二四章 老杂皮痛批纹身 11号屈波一番冲击后，中国队连续获得3次前场右路界外球，6号王洞接应4号张药昆掷球，一路下到底线后传中，澳大利亚中后卫斯皮拉诺维奇将球顶出禁区，恰好被3号孙翔得到。 只见他稍做调整，甩腿就在弧顶外5米弯弓搭箭，一记世界级的远射直挂球门死角而去。澳大利亚门将佩特科维奇腾身而起，也许只是手套的指尖轻轻蹭上了一点足球的皮毛。 ‘嘭’的一声，足球砸中门梁弹框而出，孙翔抱头做痛不欲生惋惜状。 孙翔在第10分钟的这脚射门，是整个上半时中国队最有威胁的一次。除此之外，无论远征而来的中国，抑或主场作战的澳大利亚，在其余时间里都表现平平，比赛乏善可陈，包括卓杨。 应卓杨要求，主教练阴鐵生这场比赛排出了三后腰的阵型，萧戰波、卓杨、王洞，4-3-2-1，猛一看也有点圣诞树的意思。当然，ac米兰是云杉冷杉，而中国队只是把草垛子剪成了个圆锥形而已。 四天前对阵卡塔尔时首发的双后腰，黄伯温累积黄牌停赛，郑誌则是另有安排坐在了板凳上。累黄停的还有曹洋和朱艇，再加上板凳上吃红的孙記海，以及腿部不适的王肖，这五位都没来悉尼。 按理说这是生死攸关的一战，虽然命运不完全在自己掌握之中，但取胜是所有希望的先决条件，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强攻是中国队唯一出路，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能赢五个就不要只赢三个。 可是，卓杨给出的策略却是——固守！ 而且卓杨要求不但固守前四十五分钟，还最少要守到七十分钟之后。至于七十分钟之后该怎么办，卓杨没说。 前七十分钟里，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丢球。当然，龟缩防守是不对的，卓杨要求全队从前场开始每个位置步步为营，寸土必争，并用快马反击吓唬对手别太狂妄。于是，杜阵雨、屈波、髙林三个速度还不错的是圣诞树那个尖。 所有人都不理解卓杨为什么要这么安排，而这也是他在国家队头一次全面布置阵型打法。卓杨负责提要求，阴鐵生负责按照要求挑人上场。但理解也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不光是因为卓杨来头太大，也是因为卓杨刚来悉尼就火冒三丈开了炮，轰得霸气冲天。 事情要从刚踢完卡塔尔隔天说起。 中国足球界某些退役前国脚特别喜欢指手划脚，整天看不惯这个看不惯那个，以嘲笑五大联赛顶级球星和炮轰国家队为己任，想批谁就批谁。批得对不对你管不着，我就批了。因为国家队是个粪坑，谁吐口痰进去都会换来球迷的叫好声。 那都是一些国内足坛老帮子老杂皮，上上下下有的是人脉，被批了的人自知惹不起只能选择忍气吞声，反正等咱们将来混老了退役了也可以这么回过头批下一代。 你真以为这些老油子都是闲得无聊蹭热度？幼稚！ 足协山头林立，国家队里自然也各有各的路子，这种口水仗其实就是足协内部权力争夺的缩影和延伸，大佬借着老油子们的口来打击其他大佬线上的球员。媒体就是帮凶，球迷只是起哄群众。 当然，给这些人一万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喷卓杨，因为球迷不愿意！喷谁球迷都欢呼，但换成卓杨你试试？媒体也一样，他们都聪明着呢！要想报纸卖得好网站点击率高，就要投球迷所好，只给他们看他们爱看和想看的，这才是所有媒体的窍门。 现如今情况就是这样，卓杨上有天罩着，下有100%的群众基础，敢来招惹他只能是活腻了。除了球迷是实诚人，其他都是聪明人。 球队3:1战胜卡塔尔之后，大家在惬意的秋夜中纷纷脱下球衣送给水滴球场的球迷，卓杨也一样，都是些光膀子。于是，某位著名的‘喷子’开火了，他连讽带刺批判了某些球员的纹身。 “……后边守不住，前边进不去，国家队有些球员根本没有这个能力，让他们把比赛踢好实在难为他们。要不是有卓杨，你看看这几个把比赛会踢成什么样子？学着老外弄纹身，你喜欢纹就不要进国家队，你把国家队当啥了？人家卓杨有纹身吗？卡卡有吗？就连那个只会浪射的c罗都没有。你比卓杨他们厉害吗？” “……国家队不是你想纹就能纹，也不是纹了身就能把球踢好……” 一番指责上了媒体后，国家队里几位有纹身的球员顿时成为众矢之的。刚一开始卓杨并没在意，因为没惹他，但经过程浩提醒后，他嗅出了其中的味道。 纹身这个东西，在中国是有争议的。反对者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支持者说：中国传统文化里本身就有纹身，并非舶来品，水浒传里纹成花胳膊九纹龙的海了去了，而且哪朝哪代都不缺少纹身的人。 事实的确如此，不过这个话要两说。传统文化是指主流文化，你见过哪个进士宰相纹身了？全世界的纹身来历都如出一辙，早期是作为图腾崇拜，进入文明后，基本上只存在于囚犯和底层反抗文化中，后来逐渐演变成一种彰显叛逆和张扬个性的符号。 所以说，纹身没那么高大上，但也不是洪水猛兽，完全是个人私事，自己喜欢就好，用不着无限拔高它，好像没有纹身的就都是土鳖。 当然，你喜欢纹身自然就要接受纹身所带来的社会后果，比如说不能当兵不能考公务员，找个花枝招展的女朋友结果丈母娘嫌弃你是黑社会…… 卓杨不纹身是因为他不想纹，梅西把自己纹得跟《越狱》似的是因为他想纹。仅此而已。 抛开纹身的争议不谈，‘喷子’选择在这个时间开炮就非常值得玩味了。打击‘对手’是惯例，显示存在感也是顺带。捧卓杨批其他人，这个用心就不好琢磨了。 而且这是卓杨回归后的首战，帽子戏法完美开局，也是国家队20强赛首胜，所有媒体的口径都是鲜花和赞誉，卓杨好，好得不得了……。突然冒出一个义正言辞的正义侠，那就绝不是想添堵那么简单。 这是在试探卓杨于国家队中的底线，试探卓杨对国家队山头内斗的容忍度。 第五二五章 固守在澳大利亚 “我要警告某些人，我的球队不是不能批评，但足球业内人士就闭上你的嘴！” “这里现在是我的球队，我欢迎球迷批评，因为他们是足球从业者的衣食父母。媒体善意的批评我也能接受，但有些人，尤其是踢球的人，你没有资格。我再说一遍，这里是我的球队，如果你不服气，就去穿上球衣来和我踢一场，否则就闭上你那张臭嘴。” “我的球队我自然会负责，用不着你来说三道四，有这些闲工夫，不如踏踏实实为中国足球去做点什么，因为你所有的荣誉和狂妄，都是中国足球带给你的。中国足球再怎么不遂人愿，你们也是受益者，如果能心存一点感恩或良知，就去踏踏实实为足球、为球迷做点小事。” “哪怕你厌倦了足球，去干什么都可以，就是别来惹我，也不要来惹我的球队。我只警告你一次！” “再说一遍，这里现在是我的球队！如果再有下一次，无论是谁，我都会让他知道冒犯我的后果。” 如果卓杨不做回复，就会让某些人知道他是个生手，还摸不清里面的道道。如果卓杨反应过来回应了，要么帮着纹身球员说话，这又和体育文化大方向不是很符合，很容易砸着自己的脚。或者卓杨也说纹身不好，那就会陷入争论之中，那几个纹了身的球员国家队铁定是待不成了，正中别人下怀。 在程浩的提醒和指点下，卓杨完全绕开‘纹身’这一话题，气势汹汹之威胁，直接点出了‘敌人’的软肋。 球迷一听：对呀，这伙人过去在国家队的时候也一样臭不可闻嘛，怎么退役了反而个个都变成马拉多纳和贝利了呢？这个反转逼装的！ 卓杨的强势回应让所有心怀叵测的人都明白了，他不但是回来踢球的，而且还是来立规矩的，卓杨的规矩。 卓杨的强势也让国家队的队友相信了他在欢迎会上的那番话：如果这次输了，我会把锅背起来，因为我是队长。 不管队友们站在什么立场，或者存着什么小心思小算盘，但都在心里承认：卓杨是个有担当的人，而且的确说到做到。 卓杨这发炮火经由程浩传回国内后，‘喷子’立即销声匿迹，从此再不敢冒头，而且所有喷子也都收心养了性。实力相差数量级太过于悬殊，没有鸡蛋愿意主动去碰石头。 所以，即便大家今天并不理解卓杨这场‘固守’的决定，但威望已成，每个人还是尽自己能力实施着这个战术意图。 但的确不省心，踢着踢着就忘乎所以了，第10分钟的时候就是一连串穷追猛打，卓杨都没能拦得住。不丢球是关键，但不要早进球也是关键。刚才差点破门了，急得卓杨赶紧指挥每个人在场上的跑位，严禁冒进。 澳大利亚可不是省油的灯，2006年世界杯他们差点把后来的冠军意大利逼进加时赛，差点把黄健翔逼疯。 世界杯结束后，亚足联将澳大利亚‘归化’了，从此亚洲足球韩日伊澳四强鼎立，其他所谓强队，统统都在第五和第二十五之间来回游窜，根本没个正形。 澳大利亚有高达三十多名球员效力于五大联赛以及荷兰、苏格兰等职业联赛，亚足联范围独一份，这些人也是澳大利亚国家队的班底。 但因为四天前战胜伊拉克后已经提前出线，此役澳大利亚只排出了二队或者三队阵容，诸如施瓦泽、卡希尔、尼尔、布雷西亚诺、埃默顿等赫赫有名的大牌名角都缺席了今天的比赛，阵容中唯一的名将只剩下科威尔。 科威尔是利物浦的半主力边锋，曾经在06-07赛季冠军杯决赛上和卓杨交过手。 今年32岁的科威尔出道于那支著名的‘利兹青年近卫军’，他在利兹踢了八年，度过了自己最美好的足球岁月。2003年夏天，利兹因为财政困境将27岁的哈里·科威尔1000万卖给了利物浦，但事后利兹球迷却对他破口大骂，因为他和经纪人卷走了其中500万做为回扣，好一个歹毒的吸血鬼。 今年夏天，已经在利物浦踢不上球的科威尔自由转会去了土耳其加拉塔萨雷，结果又招来利兹球迷的破口大骂，因为2000年时两位利兹球迷在客场被加拉塔萨雷球迷用刀刺死，好一个投敌的叛徒。 除去科威尔，今天澳大利亚场上全是来自本土澳超联赛。如果只看本土联赛的本土球员，澳大利亚在中国面前并不占多少优势。 在卓杨指手划脚的指挥下，中国队众志成城积极固守，主力缺阵的澳大利亚在进攻上办法不多。一个不想进球，一个想进进不去，磨磨唧唧看得人只想打瞌睡。 上半时结束，0:0，卓杨甚至没有射门。 下半时第70分钟，比分还是0:0，卓杨依然一脚没射，坚守在三后腰的中路咽喉，固若金汤。 比赛已经来到了他说好的时间，可卓杨仍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认真谨慎地组织着全队防守。 如果再这样下去，不用看其他比赛，中国队自己就把自己淘汰了，但卓杨还是不为所动，甚至如果有队友冒进，还会被他厉声呵斥。 全场比赛已经75分钟，中国队总共射门三次，两次打飞一次击中横梁。澳大利亚射门七次，全部放了高射炮。比赛无趣到清汤寡水，甚至连张黄牌都没有。 卓杨在等！ 澳大利亚vs中国，卡塔尔vs伊拉克，两场比赛同时开赛相互关联，中国队只有取胜而且卡塔尔不胜，才能获得出线权。 拖住澳大利亚，就是为了给自己最后取胜的机会。 拖住澳大利亚，就是给伊拉克一点希望。 上一场做掉卡塔尔三位进攻尖刀，就是为了给这一场伊拉克以希望。 在米兰就废掉卡塔尔违规归化的埃默森，从那时起，卓杨的20强比赛就开始了。 从四天前在同卡塔尔的比赛里，卓杨就开始了今天的这场比赛。 卡塔尔7分，中国6分，伊拉克4分。卓杨很累，他从来没有这样绞尽脑汁来算计足球比赛，但他此前所有计划都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只能交给老天，或人品。 人品不错！ 第78分钟，程浩和领队李小光同时从场边传递消息：尤尼斯进球，伊拉克在客场多哈1:0领先卡塔尔。 卓杨指向阴鐵生：上人！ 第五二六章 中二骆驼伊拉克 西亚球队其实并没有咱们想象中的那样总是亲如兄弟联手把中国或者谁谁黑掉，全世界就属他们那里仗打得火热。西亚球队只是喜欢习惯性放弃或者习惯性地落井下石，对他们西亚兄弟。 你以为他们没出线希望了要放水，他们偏偏会损人不利己地打自己西亚兄弟一个满头包；你以为他们还有理论上的希望应该公平竞赛，可他们偏偏开场就输个0:2。 要让你们猜着了，我们还怎么叫神经病？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希望一直吊着他，就像给骆驼前面挂一串香蕉，它走香蕉也走，它停香蕉停。 卓杨先后废掉卡塔尔四大进攻高手，就是要让伊拉克有啃香蕉的机会；大半场和澳大利亚维持住0:0，香蕉便一直悬在伊拉克鼻子前。 伊拉克并不弱，他们是去年亚洲杯新鲜出炉的亚洲冠军。今年20强赛成绩一般，因为这是个死亡之组，也因为他们神经病。狂起来的时候，伊拉克能和意大利干得不相上下，萎的时候，泰国也能教他们做人。 澳大利亚今天不叫事儿，想赢他们这个三线阵容并不是太难。但你在这边‘哐哐哐’上半场3:0领先了，那边伊拉克一看：得，玩泥巴喽。 伊拉克一旦放弃，卡塔尔只需要赢一个，中国哪怕把整个澳洲重新屠回荒漠也没有卵用。 多哈哈里发体育场里，斗志昂扬的伊拉克全场摁着卡塔尔猛揍，卡塔尔不是不想还手，实在是缺了四大攻击手后，他们已经和首轮3:0战胜伊拉克的那支球队截然不同，严重跌了档次。 好在防守阵容中的一干归化明星都还健在，伊拉克疯子一般干打雷不下雨。时间一长，攻得习惯了，卡塔尔守得也顺理成章，尤其中国这边一直都是0:0，这让他们心头大定，更加踏踏实实防守起来。 第78分钟，简简单单一个角球，伊拉克队长尤尼斯·马哈迈德证明了自己才是西亚最好的前锋，他一记头槌砸中门梁下沿后轰开了卡塔尔的球门。 伊拉克爽了，卡塔尔傻了！ 第79分钟，悉尼奥林匹克体育场，中国队10号郑誌替下7号萧戰波，这是卓杨赛前吩咐好的，因为郑誌是目前唯一能‘用’的人。 郑誌刚踏上球场，比赛还没来得及恢复，澳大利亚也换了人，前锋萨尔基耶斯换下前锋特洛伊西。这是对位换人，澳大利亚主教练、荷兰名帅皮特·维尔贝克也想换把刀试试手气。 猛然间，卓杨又看见程浩冲到场边向他在示意什么，卓杨的心一下揪到了嗓子眼里：千万别来个人算不如天算。 程浩挤眉弄眼告诉他：伊拉克又进球了，2:0。 第80分钟，重新开球后的卡塔尔慌忙发动反扑，却被伊拉克中场断球，中场核心纳沙特·阿克拉姆单刀直入涮进了第二球。 看样子，伊拉克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2004年城都球迷没有白疼他们。那一年的亚洲杯成都赛区，善良热情的成都老少爷们儿把国家正在遭受战火的伊拉克队当成干儿子一样同情和宠。 稳了？怎么可能，自己都还是0:0呢！别以为这种阴谋诡计谁都能有资格玩，别以为卓杨玩起来就一定有把握！ 卓杨一声‘上’，中国队阵型猛然压了出去，憋了八十分钟那可不是一般的欲火焚心。澳门佩特科维奇刚开出大脚门球就被吓了一跳：你们干嘛？ 足球还在空中忽忽悠悠飘着飞，卓杨就已经在中圈弧上瞄好了落点。又是让科威尔吃了瘪，卓杨先行起跳压住他膝盖在他头顶，一记头皮蹭给了郑誌后自己落地撒腿就跑。 郑誌胸停绕开杰迪纳克后抬头观瞧，他的传球是有功底的。见到卓杨已经进入35米，便毫不犹豫推出了贴地。 扎德科维奇突然发现眼前的卓杨像根面条一样扭了起来，婀娜多姿看得他只想吐。也许他只见过面条，卓杨把这一招就像没长胯骨一样的大钟摆叫做‘风摆柳’。 晃开像木桩子一样的扎德科维奇，卓杨没有再去费事，趁着澳门佩特科维奇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在30米距离上径直开炮。‘吼！’ 可把他憋坏了，踢了六年职业足球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憋着不射，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个？ 足球在这头刚离了脚，那头就出现在了门里。佩特科维奇还在小禁区里看着卓杨：你想干嘛？ 赛后经测速计算，卓杨这记右脚射门时速高达149.5公里。而他平时在联赛中正常怒射的时速一般在90出头，瞧把他憋成啥了。 悉尼进了球，多哈那两家全傻了！ 不过，比赛算上补时还有十分钟，无痛人流才三分钟，真要想做个局，时间还是很富裕的。卡塔尔瞪圆了眼睛看着一群伊拉克傻子，像看一群骆驼。 都说过了伊拉克是一群神经病骆驼，你以为他们希望破灭就会给西亚兄弟放水？那可没准儿，骆驼的心思旁人你别猜(别猜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不明白)。 于是，满腔悲愤的亚洲冠军在第90+1分钟又打出了流水行云般的反击，尤尼斯梅开二度把比分锁定在3:0。听到消息后，卓杨差点当场笑弯了腰。 三分钟后，比赛结束，中澳双方全场无红黄牌，中国客场1:0战胜澳大利亚。 澳大利亚10分，中国9分，伊拉克和卡塔尔同积7分，双方彼此战绩相同，中国人民的老朋友凭借净胜球名列a小组季军。 看着卓杨和中国球员以及现场留学生华人球迷在欢呼庆祝，澳大利亚主教练皮特·维尔贝克隐隐约约感觉自己被利用了。 卓杨一手策划、一手实施的20强比赛翻盘大作战圆满取得成功。阴谋诡计战胜了正大光明，他像是一本反派小说的主角。但卓杨没有向任何人再去解释对阵澳大利亚一战自己的想法，明白的人自然明白，不明白的随他去。绝境之中的险中求胜，非大能耐者不可为，卓杨的丰功伟绩，无人能够复制。 因为牵扯到体育道德问题，卓杨也不能卖弄自己在伊拉克离奇战胜卡塔尔一役中的运筹帷幄，他也永远不能去承认自己居心叵测刻意废掉了卡塔尔四大天王。 有了功劳却没有奖状，有了贡献却没有奖赏，卓杨都认了，因为10强赛就是奖赏。 比赛结束已经到了当地深夜，卓杨隔天上午便直接从悉尼返回了欧洲，那里有coco在等着他，那才是他真正的奖赏。 第五二七章 联赛开局两连平 卓杨没有去找coco，因为去了也没有用，又不是周末，coco还要上课，上午下午排得满满登登。虽然coco很想翘课，卓杨也想她翘一翘，可还是没有。 基斯曼商学院的校规太严格，翘课根本躲不掉学校的查问，任何缺席都必须有合理的原因，比如校医给出的诊断证明，否则一律按照无故旷课处理。旷课一节，扣掉纪律学分5，一个学期中扣完20分就可以办退学了。 coco早上三节课，下午三节课，20分还不够她一天扣的。 卓杨花钱去买通校医也不是办不到，但这不是一个长久之计，而且老是这么‘因病’‘因故’，校方铁定会给家长告状，那这个恋爱谈得就不美了。 按照上次俩人的约定，卓杨直接回了米兰，这边还有联赛在等着他。 10号澳大利亚，11号晚上回到米兰科莫，14号意甲第二轮客场热那亚。卓杨再也不敢嘲笑卡卡了，他终于知道在国际比赛日里奔波折腾一番后的滋味：太累了！ 这个劳累来自多方面，比赛时的体能消耗，动辄便长达十几小时的飞行，狭小空间给人造成的精神折磨和倦怠感，而且重大国际比赛的压力也绝非周而复始的联赛可比。 关键还是心累，体能上的消耗其实对于正年轻力壮的职业球员来说问题都不大，但精神上的压力却需要更长时间才能得到缓解。卓杨在与澳大利亚比赛的90分钟里，始终提心吊胆，他生怕队友一个疏忽就造成丢球，所有殚精极虑的算计都将付之东流。 国家队队友能力上的欠缺，不是卓杨多跑多抢就能弥补得了的，那90分钟里他的神经就像烧红后紧绷着的钢丝。 卓杨不知道这两场比赛中的队友是否已经代表了国内最高水平，但想必差不了多少。这么看来，情况要比他事先预料的更加糟糕。卓杨此前接触到的亚洲球员，诸如朴智星、中村俊辅、小野伸二等人，虽然相比起卓杨还很不如，但也算得上能立足欧洲劲旅的强手，是可以入了卓杨的眼的。他认为，国内怎么着也有五六个这等水平的球员才对。 但通过这两个星期的接触，卓杨十分失望，到目前为止只有郑誌能勉强入了他的法眼，但郑誌仍然在技术运用和球场视野方面距离上面三人有一定差距。 如果还是这些人员，10强赛不好打，绝不像卓杨以为的那样‘能过20强就能过10强’。难了！ 唉，好歹也是在东亚四强赛上灭韩抗日的冠军，可怎么就是这样呢？ 卓杨哪里知道，那个东亚四强赛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中国球迷盲目以为已经处于亚洲二流甚至三流的中国队还在一流，所以中国足球屡屡让球迷失望也就不足为奇了。 太累了，累死我了！ 这两个国际比赛日，ac米兰众多国脚奔赴全球各地，但只有卓杨踢满了两场比赛，其他人都是踢一场看一场。米兰实验室检测后表明，卓杨的肌肉疲劳度和神经反应能力都处在比赛要求的临界线上，他需要休息。 两个星期时间，ac米兰也没闲着，球队在8号踢了一场热身赛。好消息是卡卡膝伤痊愈复出了，坏消息是同样伤愈复出的加图索在比赛中又伤到了手腕。 同热那亚的客场比赛，卓杨坐在了替补席上，卡卡、小罗、舍瓦三位‘先生’首次联袂首发。 也许是因为双方球迷的历史积怨，米兰球迷不被允许入场之故，没有自家球迷助威一袭客场白衣的ac米兰踢得很不好。卡卡发挥得一如既往出色，但未免孤掌难鸣，小罗没有了首轮联赛中的神勇，他的状态明显萎靡不振，和他同样消失在球场里的是舍甫琴科。 上半时，博内拉和赞布罗塔的两次防守失误，让斯库里和迭戈·米利托两次洞穿了阿比亚蒂的球门。 29岁的阿根廷前锋迭戈·米利托此前曾在乙级热那亚效力过一年，后来去了西甲萨拉戈萨，对阵皇家马德里时他曾独中四元。今天夏天博列洛离开后，热那亚租回了这位大器晚成的旧将。 半场0:2落后，中场休息时安切洛蒂果断用博列洛和西多夫换下了舍甫琴科与小罗，场面有了些改观，但依然迟迟不能取得进球。反而在第60分钟时，迭戈·米利托禁区左侧转身突破被马尔蒂尼绊倒，ac米兰被判罚点球。 米利托亲自主罚一蹴而就，米兰0:3落后。安切洛蒂再也无法坐在凳子上暖屁股，帕托站在了场边准备替下弗拉米尼展开强攻。 然而天不遂人愿，就在此时，皮尔洛在中场拼抢中拉伤了大腿肌肉，无法继续比赛，这让跃跃欲试的帕托只能重新坐回到板凳上。 第66分钟，卓杨替下皮尔洛。 也许是因为众望所归，站上中场中路的卓杨顿时串联起了米兰中前场的攻势，大家终于踢出了行云流水般的绝地反击。 第74分钟，卓杨后场长传策动，卡卡突破后横贯门前，博列洛怒射打穿了老东家的大门，也打进了重归米兰的第一球。 第80分钟，卓杨直传，西多夫拉球转身后弹腿射门球打在了禁区内克里希托扬起的手臂上。 鲁比尼奥是个好门将，但他也不能阻止卓杨点球再扳回一分。而且还因为不让卓杨从网窝里捡球差点挨了揍。 伤停补时阶段，米兰前场以卓杨和卡卡为轴，马修、安布、老西儿、博列洛，连续完成了22脚传球，第22脚是卓杨从底线抠传回正面大禁区线上，卡卡抡圆了挂出一个死角，差点把少爷裤腰带扯断。 千难万难，好歹最后扳平了比分，说来说去，米兰联赛开局两连平。 这场比赛，尤其前70分钟，ac米兰后防线大失水准，包括马队在内，博神（内拉）、赞哥（布罗塔）、安东尼尼，四个人仿佛是在相互比烂。马尔蒂尼真的老了，他终于成为了时而天堂时而地狱的顶级鬼神莫测神经刀。 屋漏偏逢连阴雨，皮尔洛赛后初步被诊断为大腿肌肉撕裂，具体结果还要等米兰实验室的会诊。如果果真如此，米兰和意大利国家队双重大脑将会至少缺阵两个月。 四天后的周中，球队将远遁客场里昂开始本赛季冠军杯的征程，不过，那毕竟是在四天后，卓杨当务之急是要赶回汉诺威，娇媚天下无双的coco还在等着他扛梯子翻墙呢！ 第五二八章 狗爷的宅男小舅 总不能真的让coco翻墙吧！ 周六踢完和热那亚的比赛已经晚上十点了，卓杨隔天一大早就直接飞回了汉诺威。球队放假一天，也恰好是星期日，coco不用上课，热恋中恋人约会的好日子。 coco因为开学时报名迟到，而且满嘴胡说八道没有正当理由，被基斯曼商学院处分三个月禁足，不得出校门半步。而且基斯曼商学院门禁制度非常严格，来客访问必须提前申请，由校务部门批准后才能入内。 卓杨不是进不去，汉诺威没有他去不了的地方，但进去在里面和coco谈情说爱不是很合适，基斯曼商学院明面上不赞成学生之间在校园里过于亲密，何况一个外人。 想办法把coco‘偷’出来，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唧唧我我，别辜负了大好的秋日时光，这才是最正确的恋爱姿态。 真去找把梯子让coco翻墙出来，画面倒是美了，可这种事卓杨干不出来，coco还穿着裙子呢。汉诺威的确没有卓杨办不成的事，他早早准备好了更可行也是更省事的方案。 基斯曼商学院学生食堂的厨房和仓库紧挨着外墙，那里有一个侧门方便食材和垃圾的运进运出。厨房的二厨是个名叫菲利普斯·查普曼的三十岁胖子。 查普曼先生不是球迷，虽然经常去看足球比赛，但他一点都不喜欢，可他有马迪堡全年的季票。季票是他外甥买来后硬塞给他的，不要都不行。查普曼先生虽然不怕自己的外甥，但他很怕自己那位年长的姐姐。 查普曼从小就是被他姐姐揪着耳朵训大的，一言不合手钳子就上来了。所以，外甥有什么事情需要他这个当舅舅的跑腿，都是先给老妈说，由老妈来给舅舅指派，从无推脱。 外甥是个彬彬有礼很有教养的青年，为人实诚，可他却偏偏有个‘疯狗’的绰号，马迪堡双队长之一的卡尔·兰德。 “疯狗，我记得你家谁是在基斯曼商学院，好像是厨师，是吗？” “我小舅。要办什么事说话。” “帮我把里面的一个人想办法放出来，别让校方知道。” “没问题，你等我十分钟。”疯狗根本不问什么事什么人，先答应下来再说别的。 这十分钟里发生了很多事。疯狗知道自己小舅不但懒而且还很胆小，除了做得一手好甜点之外没什么其他本事，当然，也没什么坏毛病，很宅的宅男。 疯狗放下电话就给正在看电视的老妈小声说：“妈，卓杨要让小舅帮点忙，你先给小舅说一声，让他别把事情搞砸了。” “他敢！”查普曼夫人把卓杨喜欢得跟亲儿子一样，回回来都不忘了给她捎点小礼物，嘴甜得像偷吃了蜂蜜的熊。 “菲利普斯——”查普曼夫人冲着旁边紧闭的房门一声大喊。“马上到客厅来！” 疯狗买了大房子，上下三层带车库，就在他们原先单元楼房的对面。二厨还没结婚也没买房子，以前一直租住的公寓，有了大房子以后就被老姐喊了回来一起住。小舅住在一层，老两口二层，狗爷和狗嫂南茜住在最上面。对面的单元楼租给了马迪堡俱乐部，时不时安排新来的b队或梯队球员住一住。 两分钟后，蓬头垢面睡眼惺忪的菲利普斯走出了房门，像一只正在犯傻的树袋熊。 “睡觉睡觉，你就知道睡觉。这样下去还有谁家的姑娘能看上你！”查普曼夫人直接开训。“这才几点你就又要睡觉，也不知道出去溜溜弯，多找女孩子说说话，就知道睡觉，你看看你都胖成什么样子了！” 老姐比母，姐姐比弟弟大了二十岁，查普曼夫人真是把菲利普斯在当儿子养。 “……除了去上班，就不知道把自己收拾一下，你……”四分钟过去，查普曼夫人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狗爷知道自己老娘一旦开火，没有半个小时是收不了摊儿的。可今天不行，卓杨还在等电话呢。 “妈。”兰德给老妈使了个眼色。 “你听好了，菲利普斯。”查普曼夫人说：“一会儿卓杨打电话给你，要让你办点事情，你要利利索索办好。办砸了丢的不是你的脸，是我和卡尔的脸。卓杨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许打折扣，听到了没有？” “哦。” “要不是卓杨的姐姐给卡尔介绍，卡尔从中国赚了钱，咱们家现在哪有大房子住？卡尔说了，你找到女朋友就给你也买房子，你知道现在房价有多贵吗？那些挨千刀的开发商，幸亏卡尔从中国挣了大钱。所以，你必须把卓杨的事情办好，办扎实。” “哦。” “你不抽烟不喝酒，不运动不健身，嘴里不会胡说八道，除了做甜点，你啥都不会，你这个样子怎么能讨姑娘喜欢？你就不会拿你做的甜点去哄女孩子吗？你……” “妈，行了，卓杨还等着呢。”兰德再次打断了老娘的滔滔不绝。“小舅，一会儿我让卓杨把电话打给你，由他给你安排。记着小舅，要保密。” “哦。” “你就知道哦哦哦，哦哦哦，你是鹅还是鸬鹚？你……” 疯狗跑到楼上拨通了卓杨的电话：“你记一下我小舅的电话，等下你直接给他安排。哎，卓杨，要弄个什么人出来？还要劳你大驾。”办好了事情，这才打听一番满足下自己的好奇心。 “是一个女孩！狗爷，我恋爱了，啊哈哈哈哈……” “你……恋爱了？你不是一直都在恋爱吗？琳赛·埃尔斯基呢？换人了？” 卓杨：“……” 又一个十分钟过后，所有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卓杨已经打电话通知coco去了，疯狗兰德还在纳闷：卓杨是不是傻了？换个女朋友怎么这么兴奋？他怎么勾搭上了基斯曼商学院的女生了呢？ 噢，对了，听说基斯曼商学院里有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生，来了两年了，很多汉诺威市民都见过，听说还是带着爵位来上学的。也不知道卓杨听说过她没有…… . 隔天上午10点，卓杨开着疯狗的奔驰e级早早等在了基斯曼商学院的侧门外面，充满期待的目光盯着紧闭的大铁门。没过多一会儿，中间小门‘哐嘡’一声打开了，一颗肥脑袋伸了出来紧张地左右看。 可还没等菲利普斯看清楚周围‘敌情’，coco便迫不及待地扒拉开他，蹦着就冲了出来，径直扎进了迎上来的卓杨的怀里。 第五二九章 我的名字叫约翰 奔驰e级在半个小时里就没挪窝，卓杨和coco在车里吻得天昏地暗。菲利普斯·查普曼坐在后厨的椅子上愁眉苦脸：晚上还要回来，三个月里随时都要进出，唉，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车终于动了，卓杨带着coco直奔汉诺威郊外而去。他在这里四年，什么地方风景如画人又少，卓杨简直不要太清楚。今天他要带coco去距离海恩豪森湿地不远的黑尔波斯特索恩湖，herbstsonne，德语，秋天的阳光。 “卓杨，我可以把手机送给丝塔茜一个吗？” “当然，送给她好了，我再给你买一部。” 卓杨从中国给coco带来了两部华为手机，欧洲版超大容量电池。自己的电话都扛不住煲粥，coco必然也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了好装备才能煲得一锅好粥。 基斯曼商学院女生宿舍两人一间，丝塔茜是coco的舍友也是闺蜜，甚至是coco粉，死心塌地那种。coco暗恋着一个男人，只有丝塔茜知道，coco终于修成了正果，丝塔茜也是最先知道的人。今天和往后，丝塔茜自告奋勇要给coco打掩护，中午打饭都会打两份回来然后偷着倒一份。 这样一个妙人，卓杨和coco一定是要维系好的，用人家的地方还多着呢。这么一想，卓杨打算给胖厨师也送上一部华为。 . 一番怡人惬意的游玩过后，俩人在幽静的德式土菜馆里吃了午饭，卓杨其实就是冲着这一家的菜来的。coco呢，其实她十分遗憾不能翻墙。恋爱中的公主，野了。 “卓杨，你有英语名字吗？”卓杨坐在门廊的长凳上，靠着拐角廊柱，coco靠在他怀里。远处的埃菲尔山清晰可见，今天的空气像水洗过一样洁净。 “我的英文名字就是卓杨啊，卓、卓杨。”他回答说。 实际上，卓杨以前曾经有过一个专门的英文名，和每个小学生一样。 上三年级的时候，有了英语课程。英语老师会让每位同学给自己起一个英文名字，仿佛不起就一定学不好英语似的。卓杨吃完晚饭练完琴，正盯着电视看得热闹，猛然想起明天老师要每个人的英语名和制作好的名字桌卡。 电视里恰好正在演他很喜欢看的动画大片《狮子王》，于是，他就给自己起了simba（辛巴）的英语名，狮子座的卓杨成了狮子王。 而卓杨的姐姐卓秋天上三年级的时候，也是自己给自己起的英文名。姐姐说，我中文叫秋天，英语就叫春天吧，所以，英语课上她就成了斯普琳（spring）。 提到英文名字，还有一件很有趣的事。 并不是每个三年级小学生都像卓杨和他姐姐一样因为家学渊源会给自己起英文名，也不是所有父母都像卓彤彤和杨虹那样英语无障碍。那个年代，绝大多数家长连英语字母都不认识，老师便会给这些自己不懂怎么起的同学挨个派发一个英语常用名字，和卓杨同班的一个男生就被安上了mike（迈克），很寻常也很标准的英文名。 然而，这位‘迈克’的老爸不愿意了，第二天他气势汹汹冲到学校，强烈不满地质问老师。 ‘迈克’他爸是国营铁路配件厂的锻工师傅，几年前从乾县农村出来接了‘迈克’的爷爷退休的班。接班是那个年代国企的人事传统，子承父业。 ‘迈克’就是‘麦客’，很多华北和西北人应该都知道麦客这个词。每到春意盎然小麦成熟收获的季节，因为地理气候的差异，小麦会在中国北方由东往西依次陆续来到收割时间。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大批甘肃陕西的农民伯伯就背上镰刀和铺盖卷浩浩荡荡出发了。 收割大军从山东半岛开始，沿着铁路和公路一个县一个县挥汗如雨，他们挥舞着镰刀从山东、河北、河南、山西、陕西，一路往西收割过去，帮着没有壮劳力的农户收获庄稼，也能给家里的爹娘老婆孩子挣一点吃穿钱。 就这样千里奔波，一路向西收割回到自己家乡时，自家地里饱满的麦穗也恰好压弯了麦秆的腰，等待他们的是爹娘的望眼欲穿和孩子的欢呼雀跃，还有自己婆娘擀好的面。 勤劳勇敢的中国农民！ 北方人把他们称之为‘麦客’，后来随着机械化收割和进城务工浪潮的来临，‘麦客’现象才逐渐消失在了社会发展的历史长河中，但’麦客’这个名称仍然长久存留在人们的记忆里。 相比起麦客，‘迈克’他爸无疑算是幸福的，他有一份稳定且旱涝保收的工资收入，农转非以后也变成了城里人，身份体面了起来。 于是—— “我辛辛苦苦把老婆娃从农村带出来，就是不想再过苦日子，就是不想再让娃去当麦客。可你还是非要把我娃叫个麦客，你啥意思？你啥居心？你要说不明白我就去找校长！” 年轻的英语老师哭笑不得，忙不迭赶紧把‘迈克’换成‘杰克’，又干脆什么‘克’都不要，叫了一声‘戴维’方才平息了大卫之父的怒火。 扯得好远。 西方人普遍对中国人的姓名发音不准，尤其翘舌音和卷舌音想让他们读准简直比吃屎都难。许多常年生活在欧洲的中国人和华人为了入乡随俗，也是实在听不得自己好好的中国名字在老外嘴里被糟践，就会给自己起一个英文名字或英语昵称，用于和他人交往，也便于融入当地社会。 比如孙雨玫的昵称就是萝丝（rose），来自他中文名字里玫瑰的‘玫’。在米兰开餐馆的的老石叫‘斯塔尼’，‘stone’本来就是石头的意思。 而卓杨在欧洲的英文名字就是卓或卓杨。 欧洲人尤其德国佬的大舌头根本发不出‘卓’的标准音，他们念‘卓杨’听起来更像‘骄阳’。所以，他们说‘卓’其实是在说‘john’，念‘卓杨’其实是在念‘john·young’。 ‘john’就是‘约翰’，‘young’就是‘扬’。 旅欧六年，老外们有的称呼他‘卓’，有的‘卓杨’，大家都这么来，已经成为了全世界的共识和官方标准。于是，卓杨就成了约翰和约翰·扬。这个名字就像中国的王辉或张军，倒也算是和西方人民打成了一片。 “约翰，给我起个中国名字吧。”coco一边说话，一边靠在卓杨怀里把他的手指玩来玩去。 第五三〇章 翠花公主的怨念 如今不光中国人爱给自己起洋名，很多老外也喜欢自己有个中文名字，中文纹身就更不用说了，那是高大上的象征，最出名的就是维耶里的那个‘力恒雷’和艾弗森的‘忠’。 亚历山大·罗德里格斯·达·席尔瓦的昵称‘帕托’在葡语里是白鸭子的意思，但卓杨就是喜欢用英语称呼他‘鸭子’，的确很难听。可不管帕托怎么好话说尽，卓杨还是鸭子长鸭子短叫来叫去，弄得帕托好无奈，一点脾气都没有。 一天，帕托突发奇想。“卓哥，有没有好一点的中国名字？你给我起一个。” “衣阿鸭，子，鸭子。” “什么意思呢？” “鸭子！” 帕托：“……” “卓哥，你就不能好好给我起个正经中文名字吗？” “那……建国，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意思呢？” “建立属于自己的王国。” 帕托登时燃烧了：“这个好，这个好！我就叫‘奸过’。” 多年以后，帕托来到中国踢球，在媒体见面会上他一口字正腔圆：hi~，i-am帕建国！ 惊得在场记者外酥里嫩。 不过，虽然帕托非常喜欢帕建国这个名字，但卓杨始终称呼他‘大客’。duck，鸭子。 卡卡就更有意思了，他前些年随巴西国家队去中国踢商业比赛，大姐头卓秋天帮他联系了某生产清嗓利咽含片的商家代言，玉公子不但治好了自己的慢性咽炎，还美美赚了一笔代言费。在品牌媒体发布会上，卡卡请教在场记者自己的名字用中文怎么写。 二货记者脑袋一拍：“两个英语大写字母‘k’，中间加一横。” 卡卡很开心，不但当场在大白板上挥毫书写下了自己的中文名，此后还时常在别人面前炫耀，直到他炫耀到卓杨跟前。 ‘k’上面那是一撇，而‘卡’上面是一横。所以，卡卡写出来的‘卡卡’更像‘长长’。于是，卓杨有时候就把少爷也叫作‘长长’，或者‘狼狼’，long-long。还有长（zhǎng）长（cháng）、长狼、卡长、老k、ktv…… . “卓杨，我要一个中国名字。”coco说。 卓杨说：“好呀！那就叫你……蒂娜。”他环抱着coco拿自己的脸在她滑如凝脂的面颊上轻轻地蹭来蹭去，耳鬓厮磨。 coco的名字‘克瑞丝汀·约瑟芬’（cristine·josephine），‘cristine’翻译成中文有时候也叫‘克丽丝蒂娜’。 “蒂……娜，……这个名字一听就是中国名吗？” “那到不像，听起来更像一个中国人给自己起的洋名。” “那我不要，你再好好想想嘛，我要一个很中国的名字，非常中国。”coco说。 “很中国……那就叫你……翠花！”卓杨是个坏人：“这个名字太中国了。” “翠花……翠花，很上口呢，是什么含义呢？” “绿叶里的红花。”卓杨是个大坏人：“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太美了，实在太美了，好呀好呀，那我以后就叫翠花了，我喜欢翠花。”翠花公主开心地从卓杨怀里蹦到地上转了一个圈。裙角飞扬中，一脸坏笑的卓杨仿佛闻见了酸菜的味道。 “我是翠花喽。”coco飞快地在卓杨嘴唇上啄了一口，然后拉起他的手。“进去教教我翠花用中文怎么写，我以后签名呢，就签上中文翠花。亲爱的，谢谢你，我太喜欢这个名字了，我爱翠花。” 卓杨汗下来了：真要叫了翠花，地气倒是接上了，可将来不但coco非跟我翻脸不可，老妈和老姐也铁定会抽我。 “coco，coco，等一等，我再给你重想一个名字，咱不叫翠花。”赶紧又把coco抱住。 “为什么？”coco很是不解。“为什么要换？我不要，我喜欢翠花，不要换。” “要换要换，翠花不好。”卓杨头大了。 “怎么不好了？听你的解释，画面感很强呢。” 画面感的确很强，一声‘翠花’，眼前便仿佛出现了大花棉袄老棉裤，麻花辫子黑又粗，乌溜溜的黑眼珠和脸蛋上幸福的红二团。 “不换不换！” “要换要换！” “好coco乖coco，coco好coco乖。coco……蔻！你叫蔻蔻，好不好？” “蔻蔻？和我的coco没什么区别嘛！不好不好，我要翠花。” “蔻蔻这个名字好听，翠花……在中国叫的人太多了，不好。咱就叫蔻蔻，好不好？” “叫的多有什么关系？你的‘约翰’也很多呀！叫的多才说明是个好名字。”coco突发倔强。“我就要叫翠花。” 坏了坏了，玩大发了！这以后回到中国怎么交代？哥儿几个，这是翠花。那三个牲口非啐到我脸上不可，如此绝伦的女孩子，全中国人民会活撕了我。 “蔻蔻的含义也很好，是一种很好看的果子，也是美丽少女的意思。” “这有什么稀奇？哪有翠花有意境？你想想，碧绿的莲叶无边无际，一直延伸到水天相接的远方，在阳光的照映下，荷花显得格外艳丽鲜红。太美了，实在太美了。” “不是不是，没那么高大上……你听啊，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怎么样？美吗？” “很一般呐，小丫头片子长得像树上的果子，没意思。”coco撅起了嘴。“我就要叫翠花，翠花翠花翠花，翠~~~~~花！” 于是，满头大汗的卓杨展开了吟诗大会，又是‘豆蔻枝头双蛱蝶，芙蓉花下两鸳鸯’，又是‘豆蔻梢头春欲透，情知巫峡待为云’，还有‘罗襦换罢下西楼，豆蔻香温语不休’，全面向coco普及了中国传统文化。 好说歹说，各种天花乱坠，各种美丽描绘，外加无数个吻，这才让coco一百个不情愿地接受了‘蔻蔻’这个名字。 从今往后，人世间最美丽的天使，独一无二的克瑞丝汀·约瑟芬，就是蔻蔻了。 在房间里的书桌旁，卓杨一笔一划教着蔻蔻写她的中文名字，虽然‘蔻’字有些复杂，就连很多中国人都写不好，但蔻蔻学得很认真，而且她的学习能力真的非常强。 一页信纸写满后，蔻蔻的‘蔻蔻’已经能见人了。 不过，卓杨留了心眼，没有在蔻蔻撒娇卖嗲的粉红香吻中迷失自己，他坚决不写‘翠花’二字。 后来，在终南山下的水榭小院里吃早饭的时候，对往事怀‘恨’在心的蔻蔻给卓秋天告状说：“姐姐，卓杨可霸道了。他先给我起了翠花这个最好听的名字，可就是不让我用。” 卓秋天一口稀饭直接喷了出去，老妈杨虹用眼睛恶狠狠剜着卓杨。 第五三一章 喜气洋洋三连胜 坐在科莫湖畔的露台上，卓杨越发喜欢德国的秋天，比在汉诺威的时候还要喜欢，因为那年那月虽然美好，可身边没有蔻蔻。 时间已经到了九月底，卓杨十分期待几天后的米兰德比大战，并不是他踢比赛有瘾，而是因为那场比赛是在周五晚间举行，这也就意味着他整个周末都可以去汉诺威把蔻蔻‘偷’出来腻在一起。 卓杨越来越喜欢比赛在周五或者周六，最讨厌比赛被安排在周日，这让他周末根本没有时间和蔻蔻约会，只能在周一老老实实跑去汉诺威音乐大学聆听教诲。 他也越发喜欢意大利的秋天，因为这个秋天里有了蔻蔻，他的世界完美了。 半个多月前在黑尔波斯特索恩湖畔同蔻蔻约会之后，卓杨和ac米兰又踢了三场比赛，球队终于迎来了赛季首胜，而且还是一波三连胜。 18日，冠军杯f小组第一轮拉开战幕，ac米兰远赴客场里昂去挑战了法甲班霸。相比起几天前同热那亚的比赛，安切洛蒂在阵容上做了调整。 门将迪达首发，他新赛季将主打冠军杯，而阿比亚蒂将主征联赛，这是安胖和他俩的三方约定。 夏天里，ac米兰本来是要将迪达抛售的，但安切洛蒂的三大引援目标弗雷、汉达诺维奇、今天对手里昂的洛里斯，全都没有得手，只召回了阿比，于是，迪达得以继续屈尊米兰。 卓杨和马修替代受伤的睡皮和加八镇守中场，他俩和老布的身前是卡卡和西多夫，小罗坐在了替补席上。前锋线帕托的搭档是很出人意料的舍甫琴科。后卫线大换脸，卡驸马和蓬蓬坐镇中路，扬库和法老一左一右。 米兰意甲开局两连平，而且还都平得十分侥幸，可对手里昂法甲三胜一平列在榜首，状态十分火热。而且里昂还是近些年冠军杯著名的磨人精，哪家豪门遇上他头都要大三圈。 不过，没准儿冠军杯真的是ac米兰的风水宝地，球队在这场比赛中终于进入了赛季状态，兵不血刃3:1客场取得新赛季首胜。 上半时米兰防线表现得完美无缺，没给里昂留出一丁点破绽，迪达完全没受任何考验。而进攻端虽然同样轰轰烈烈，但直到补时阶段才有了瓜熟蒂落。 卡卡的妙传，舍瓦大禁区内端远角却射在了门柱上，卓杨抢在所有人之前先出一脚捅射，补出来个1:0。 下半场开始后仅仅五分钟，蓬蓬大卫·路易斯施展了他在ac米兰的第一次中后卫前插异能，一口气突到大禁区前才被图拉朗放倒在地。 卓杨主罚任意球虚晃一枪斜推给了帕托，鸭子扑棱着翅膀便射穿了洛斯里的大门，米兰2:0。 后来，安胖用博列洛换下了鸭子。第72分钟，马修弗拉米尼前场断了小儒尼尼奥的球，卓杨禁区弧顶分到右侧，博列洛在门前17米处左脚低射直窜近角入网，3:0。后来，舍甫琴科被小罗换下，再后来，埃莫森换下了连续作战的卓杨。 第82分钟，以刁钻落叶球闻名于世的34岁巴西名将小儒尼尼奥踢出的直接任意球被老乡迪达化解，21岁小将本泽马补射明显要偏出，足球却撞在了另一个巴西人蓬蓬伸出的脚上变向，快乐地进了网。 “蓬蓬，我好像记得你在马迪堡冠军杯上进的第一个球就是个乌龙，你这是走到哪里都不忘初心呀！” “卓哥，你憋缩了……” 一天后，同组的另一场比赛中，马迪堡主场意外负于罗马尼亚布加勒斯特星队， 三天后，ac米兰在主场圣西罗联赛第三轮中，迎来了目前的领头羊拉齐奥，卓杨和蓬蓬也等来了一个熟人。 夏天里，马迪堡刚果裔比利时边锋、结巴小黑加比·穆丁加伊以980万身价转会来到了拉齐奥。2005年夏天，因为所效力的意乙都灵破产，穆丁成为了自由球员，被马迪堡b队主教练图赫尔招揽。06年初，马迪堡俱乐部为了堵住外界嚼‘种族歧视’的舌头，将24岁的穆丁和18岁的小宋提拔进了一线队。 在后卓杨时代的两个赛季里，穆丁成为了马迪堡锋线上的奇兵，屡有建树，但马迪堡主打中锋套路旺盛，穆丁始终只能是个轮换球员。既便如此，他闪亮的表现还是引起了外界的注意，拉齐奥咬着后槽牙把28岁的穆丁加伊抢了过来。 “卓……卓……卓队，蓬……蓬……蓬……，一会儿……吃……吃……一会儿……咱们吃……吃……” 等不及了，等他说完比赛估计都结束了。卓杨赶紧说：“吃好喝好，如果我没招呼到位，你只管朝蓬蓬脸上抽。” 穆丁：“好嘞！” “凭啥啊？” 穆丁加伊并不是今夏拉齐奥的标王，21岁的前锋萨拉特（不是萨拉赫也不是萨拉赫他哥）以1700万高价从卡塔尔联赛阿尔萨德转会而来。这个身价，在穷酸的拉齐奥这里，已然是天价。 身高172的阿根廷人毛罗·萨拉特出身萨斯菲尔德，他在阿根廷国内不但被称为‘球王接班人’，之一，还被誉为‘盘带世界前三’，意思是只比卓杨和小罗差一点点。 于是，卓杨和小罗目瞪口呆看着萨拉特不停把球从左带到右，又从右带到左，逮都逮不住他。除了坚决不往门前带，萨拉特没毛病。忍无可忍的拉齐奥主帅德尔·罗西在中场休息时用米兰旧将福贾换下了他。 为了攒够萨拉特和穆丁加伊三年按揭的首付款，拉齐奥夏天里卖出了包括队长扎乌里和中场贝赫拉米在内的三名上赛季主力，也没有如约收购有先租后买条款的比安奇。如今拉齐奥的队长是西维利亚，另一个队长托马索·罗基作为意大利超龄球员参加了北京奥运会，在3:0战胜韩国的比赛中右腿腓骨前端骨裂，且得歇着。 在这两年的意甲联赛中，拉齐奥是ac米兰的活雷fēng，总是会在米兰寒冷的时候雪中送炭，伸出他们温暖的双手，这一场蓝鹰继续将这种爱的奉献发扬光大。 西多夫补射、帕托冲顶、扬库远射、卡卡搓弧线、卡拉泽抢点，ac米兰在圣西罗5:1狂胜拉齐奥，穆丁加伊边路突破后助攻潘德夫曾在上半时扳平过比分。 卓杨打满全场没有进球，但贡献了直接助攻帽子戏法，他踢的还是皮尔洛的位置。蓬蓬继续首发表现优异，小罗、马修、埃莫森下半时替补出场，但表现平平。 马迪堡人格外亲，赛后穆丁加伊被卓杨和蓬蓬拉着，差点让巴西帮把他灌成胃出血。 第五三二章 八首钢琴练习曲 和拉齐奥比赛完的隔天，因为是周日，卓杨迫不及待便回去了汉诺威。这一次，他给疯狗他妈查普曼夫人、二厨菲利普斯、舍友闺蜜丝塔茜都带了大包小包的礼物。尤其后两位，自己和蔻蔻近期的恋爱计划缺不得人家鼎力相助，出手千万不能小气了。 这回合，卓杨以拜访基斯曼商学院音乐教师福伊诺尔德先生的名义大摇大摆从正门进了校园，然后裹挟着蔻蔻从后厨侧门做贼一样溜了出来，唧唧我我花前月下直到天黑才又把蔻蔻送回了后厨。 午夜了，基斯曼商学院的门卫师傅还在翻着登记簿纳闷：那个卓杨从早上进去，怎么到现在还没出来呢？ . 为了备战周末的米兰德比，安切洛蒂在周中客场和雷吉纳的联赛第四轮中轮换了部分球员，卓杨、蓬蓬、扬库、小罗、舍瓦、马修都坐在了替补席上，卡卡领衔着帕托和博列洛等人提枪上阵，场上队长是伤愈复出的加图索。 比赛以ac米兰4:1取得胜利而告终，两连平后三连胜，这是一场令人赏心悦目的翻身仗。此役卡卡首开纪录，帕托连续第三场进球，这小子飙着劲要拿今年的欧洲金童呢。博列洛也打进了自己回归后的联赛第二球。因为他的‘博列洛’在意大利语中听起来像读快了的‘八格牙路’，学鬼子骂人可不好，所以，卓杨如今叫他‘阿奴’，仙剑即视感。 阿奴被舍瓦换下时，很是喜气洋洋，看样子回米兰是个正确的决定。 卓杨在第77分钟换了卡卡，玉公子歇歇，杀人王也活动活动。于是，卓杨在第88分钟远射打进了米兰的第三个进球。在他进球之前5分钟，贝纳多·科拉迪利用赞哥和博神的配合失误铲射扳回一球。 . 过两天打完米兰德比，金秋九月也就结束了，这个九月里，卓杨十分忙碌。不光是ac米兰的比赛，也不光是万里奔波率领国家队杀出绝境，亦不全是飞来飞去和蔻蔻约会。 还有一个月时间，就到了古典乐坛排名第一的‘肖邦国际钢琴大赛’历史上最隆重的‘金色肖邦大赛’，瞄准着金奖的卓杨要在这最后阶段里抓紧除比赛、训练、恋爱、煲粥、聚会、瞎聊吹牛逼、吃饭睡觉拉屎……之外的所有时间来磨练技艺，可把他忙坏了。 他对于此次战胜以乌克兰美女碧塔·贝琳斯卡为首的各路青年豪杰还是相当有信心的，卓杨自信自己对肖邦浪漫主义的理解和感悟高出其他人一头，指法和弹技更是不在话下。不但如此，卓杨还在这一个月当中，练习之余，又重新修改和整理了自己此前的八首练习曲。 因为六首《蔻蔻公主组曲》完美创作完成，卓杨对钢琴的理解和对音乐的释放有了巨大升华，他可以用更高一层的境界来重新审视此前硬性拼凑而成的粗浅练习曲，并对它们进行完善和修改，使之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钢琴练习曲，未来也必将熠熠生辉于古典钢琴乐坛。 一个小时前，卓杨刚刚完成了计划中最后一首的修改，这八首崭新的练习曲已经能完全令他自己满意了。 《zhy.op.7.no.1：c小调急速的快板‘牧羊犬’》 《zhy.op.7.no.2：降a大调小行板‘轮渡’》 《zhy.op.7.no.3：降b大调慢板‘故乡’》 《zhy.op.7.no.4：降g大调快板‘黑键练习’》 《zhy.op.7.no.5：ba大调‘踢球的少年’》 《zhy.op.7.no.6：bg大调快板‘八度练习’》 《zhy.op.7.no.7：f小调小行板‘最炫民族风’》 《zhy.op.7.no.8：降e小调行板‘湖光’》 也就是说，加上那六首爱情组曲，卓杨在一个月的时间里，爆发式创作了十四首高质量的钢琴曲，旷古未有，此后两年也是卓杨艺术人生中的第一个创作高峰期。 在古典乐坛地位很高的学术期刊《钢琴创作与演奏》是由汉诺威音乐大学发行，每月一期，是全世界钢琴专业的重要学术指导刊物。卓杨已经和两位教授大佬说好，十月初发行的《钢琴创作与演奏》2008第十期，他的这十四首作品的乐谱将装订成附册一起向业内展示。 当然，发行费用卓杨必须自己承担，不能转嫁给消费者。 . 卓杨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心中不免有些洋洋得意：死乌克兰妮子，还不服气我？等本大师这十四首作品震撼全世界的时候，还和我比赛？吓都吓死你！ 一边自嗨，一边把这个好消息用短信告诉了正在上课的蔻蔻，她必定是卓杨第一个分享喜悦的人。 虽说卓绝的天赋和多年刻苦的研读是此次厚积薄发的成因，但爱情的来临毫无疑问成为了关键的钥匙，花巷美丽的邂逅如同当头棒喝敲醒了懵懂的艺术青年，虽然蔻蔻和黄檗禅师一万个不搭界。 手机突然响起，想必是蔻蔻利用课间打来道一声喜。 “蔻蔻，这么快就拨过来了，你上课累不累呢？早上吃饱了没有？多喝水啊想我了没……” “卓杨，你接电话都不看来电显吗？蔻什么蔻！谈个恋爱谈傻了？肉麻得像锅花椒草鱼……” “老姐，嘿嘿……” 姐姐卓秋天打电话过来，是告诉卓杨国家队招揽新主教练的最新进展。这和卓杨的利益息息相关，他必须得重视。 阴鐵生的短视和不敢担当，让卓杨体会到了有一位高水平而且符合自己要求的主教练的重要性，那两场20强赛差点没把他操心死，卓杨可不想以后都这么大包大揽。 20强赛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10强赛分组抽签也有了结果，战火将在11月份重新燃起，国家队选帅工作也从暗处走到了明处。 众多候选人中，高红波是唯一的土帅，卓杨完全不了解他。不光是他，特鲁西埃、布拉泽维奇、桑特拉奇、科萨诺维奇，卓杨都不了解。 足协的邀请被巴斯滕、希丁克、希斯菲尔德亲口回绝了，足协又征求卓杨对夏天刚从国际米兰下课的曼奇尼的看法，被卓杨拒绝了。他说曼奇尼没有执教国家队经验，其实因为怠慢了蒙二哥和方片格罗索而讨厌曼奇尼。 国内的民意是让卓杨兼任国家队帅位，卓杨说：再逼我我就退出国家队信不信！ 国内的民意又倾向于德国老帅、曾率领85国青在世青赛上创造过辉煌的克劳琛，卓杨不反对，但68岁的老人家自己承认已经精力不足，干不动了。 目前看来，最有可能入主的人选是西班牙人何塞·卡马乔和法国人阿兰·佩兰，但卓杨也不了解他俩，给不了任何意见。 如果这两位之一成为主教练，也不知道能不能和我合得来？唉，破逼事儿真他妈多，操不完的心！ “梆梆、梆梆梆梆……”钢琴《密码畅想曲》手机铃声响起。 “蔻蔻，你下课啦，想不想我呢，我可想你了，好想好想……” “我操，卓杨你接个电话都不看来电显么？蔻蔻是谁？你都快肉麻死我了，像只花椒松鸡……” “嘿嘿，罗尼啊！什么事儿？先说好，夜店不去，泡妞不去……” “闭嘴！”罗纳尔迪尼奥说：“赶紧出来，到我这儿来一趟，给你介绍个人。” 第五三三章 黑天鹅轻身来访 “你好，卓杨。” “你好，弗兰克。” 在科莫湖畔罗纳尔迪尼奥的别墅客厅里，卓杨和里杰卡尔德的四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彼此面带微笑用欣赏的眼光注视着对方。 弗兰克·里杰卡尔德，昔日足坛匪号‘黑天鹅’，现年46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前世界足坛巨星，ac米兰、阿贾克斯以及荷兰国家队传奇名宿，前荷兰国家队、巴塞罗那主教练。 当年ac米兰的‘荷兰三剑客’就如同现在‘六剑客’一样名声遐迩，而相对古力特和巴斯滕来说，里杰卡尔德是最不显眼的一位，但足球业内普遍认为，他才是三人中最杰出的那个，不够风光只是因为场上位置。 非常优秀的盯人中卫，在ac米兰遭遇巴雷西和科斯塔库塔的绝世中卫组合后，随即在后腰位置上展现出了更耀眼的光芒。里杰卡尔德是公认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后腰之一，甚至被认为是全能型、组织型后腰的鼻祖。 无论从足球界还是ac米兰的角度，卓杨都是里杰卡尔德的晚辈。 “卓杨，我喜欢开门见山。”一番寒暄过后分宾主落座，里杰卡尔德说：“我对中国国家队主教练的职务很感兴趣，今天来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得到你的支持。” 上道！卓杨直接在心中给里杰卡尔德竖起了大拇指。 都他妈挤破头争先恐后去足协献殷勤，没有一个想到先来拜一下我的山门，看起来个个人模狗样，却没一个懂事儿的。等着我去找你们吗？幼稚！ 看看人家里杰卡尔德，直接抓住最关键的一点，只这份眼光就已经比你们高出十万八千里了。 的确是这样，如果没有卓杨点头同意，谁也别想坐上那把交椅，哪怕他们的经纪人卖车卖房把裤子当了都换成钱全部塞给足协大佬也不管个卵用。再说了，即便坐上那把椅子，不把卓杨伺候舒坦了你能坐稳？ 都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幼稚！ “弗兰克，我对你执教巴塞罗那和荷兰国家队取得的成功非常欣赏，也对你在世界足坛的成就非常钦佩，无论是作为球员还是教练。” “过奖了，卓杨。都是些过眼云烟的虚名，不像你年纪轻轻就取得了这么多成绩，实不相瞒，世界足坛我最欣赏和佩服的现役球员，就是你……和罗尼。” 拍，相互拍，接着互相拍。 2000年欧洲杯上，里杰卡尔德的荷兰队一路狂飙杀得人头滚滚，半决赛摁着意大利猛揍屁股，却不料圣托尔多从天而降，一个人就扑死了荷兰，那一次荷兰全场六个点球被托尔多扑出去和吓出去了五个。 赛后，里杰卡尔德受不了这个刺激，辞去了国家队主教练的职务。2003年，他走马上任处于低谷中的巴塞罗那。 此后五年中，里杰卡尔德将巴萨带出了泥沼，并让罗纳尔迪尼奥成为顶级巨星，也培养和提携出了梅西这样的旷世奇才。西甲冠军拿到手软，只差一座欧冠就能彻底建成‘巴萨梦二队’，而失掉的那座欧冠正是受挫于卓杨的马迪堡。 “弗兰克，我想知道，你对中国国家队了解多少？” “实不相瞒，除了你，我没啥了解。” 卓杨：“……” “那你对中国足球了解多少？” “实不相瞒，还没来得及了解。” 卓杨：“……” 里杰卡尔德执教师从于米兰‘教父’萨基和荷兰老帅希丁克，他的执教风格不但华丽，而且灵活多变，注重攻守平衡，讲究技术流。 卓杨曾在联盟杯和冠军杯两次击败里杰卡尔德的巴塞罗那，对他的执教风格很了解也很欣赏，也能看出他在这期间的变化和进步，由此可见里杰卡尔德是个善于学习的开拓型教练。 “那……弗兰克，能不能谈谈如果成为中国队主教练，你的初步计划，技战术打法什么的。” “只有一条！给你充分施展的空间，把你的能力尽可能释放出来。让你少操心，舒舒服服把球踢好。” 太他妈上道了！两根大拇指。 里杰卡尔德没那么肤浅，只是他和卓杨都明白，现在把技战术问题谈得再怎么详细，都是虚的，一切都要等到开始工作以后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卓杨，实不相瞒，我的执教风格十分灵活，讲究技术但不唯技术论，因材施教的道理我懂。技战术方面的问题从来都难不到我，我本人最大的缺点是对更衣室的管理和上层之间复杂纠葛。”说到这里，很有自知之明的里杰卡尔德流露出了一丝苦笑。 里杰卡尔德从巴萨下课，并不单纯是联赛中被皇马力压一头，最重要原因还是在于对更衣室的失控和上层的权利斗争，他的确很不擅长处理这些事情。 “不过，国家队不同于俱乐部，更衣室现象将会最大限度弱化。”里杰卡尔德又露出了希翼的目光。“而同足协高层的往来纠纷，这不是还有你吗？” 聪明！ “不过，卓杨，有一件事我必须事先声明，我的薪水要求肯定是所有候选人当中最高的，如果选择我，希望在这方面不会令我失望。” 卓杨哈哈大笑：“又不是我掏钱！” 卓杨已经在心中给里杰卡尔德打了对勾，但他还是没有贸然承诺什么，而是说：“弗兰克，谢谢你的坦诚。但这件事毕竟牵扯一个国家的足球期望，我需要慎重考虑一下。二十四小时之内，我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怎么样？” 这一切，都在里杰卡尔德的预料之中。 “没问题，那我今晚就住在罗尼这里了，静等你的好消息。” “咱们也别干坐着，走走走。”卓杨站起来。“我请大家去我的餐厅吃个便饭，饭后再乐呵乐呵。” “那感情好，你的餐厅是出了名的贵，我一直都还没敢进去。” “哈哈哈哈……” “罗尼——”卓杨冲着楼上喊叫：“赶紧下来，出去吃饭喽！吃饭归我，饭后归你，速度！” “凭什么？！” . 抽了个空，卓杨拨通了米洛广场情报资讯部门的电话：“我是卓杨！我需要弗兰克·里杰卡尔德的所有资料，包括执教习惯、生活习惯、宗教信仰、政治倾向、家庭关系，等等所有一切能收集到的有用信息。晚上十点之前这些资料必须出现在我面前。” 当天夜里，一个赤裸裸没有丝毫隐藏的里杰卡尔德展现在了卓杨面前。 第五三四章 主帅里杰卡尔德 “你好，卓杨。” “你好，弗兰克，请坐。” 在卓杨科莫湖畔的别墅里，他和里杰卡尔德再次分宾主落座，这次没有了罗纳尔迪尼奥在旁边，只有他们俩。桌子上两只水晶杯中，片片嫩茶犹如雀舌，色泽墨绿，碧液中透出阵阵幽香。 “弗兰克，我愿意支持你成为中国国家队主教练。”卓杨开门见山。 闻言，里杰卡尔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虽然他对此行达成目的很有自信，但有了卓杨这句肯定的答复，还是让他有如释重负之感。 通过汇聚来的信息资料，卓杨已经对里杰卡尔德完全认可。这位爷资历显赫，在足坛拥有绝高声望，无疑是配得上中国队主帅一职的。其他方面无论怎么看，也都非常适合。 信息显示，里杰卡尔德为人低调性格坚毅，虽然离过两次婚但没有任何绯闻，也没有其他不良嗜好和恶习。大众基督教徒，也就是说是那种随大流的宗教信仰。不喜欢参与政治话题讨论，没有任何种族歧视、性别歧视等话语。 里杰卡尔德是个为足球而生的工作狂，他在执教荷兰国家队和巴萨期间，每天工作会超过12小时，喜欢研究技战术，对世界足球潮流和前沿非常了解，是个业务型高端人才。除去母语荷兰语之外，还能流利使用英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 执教能力高超，善于因材施教，善于根据不同对手实施不同战术应对。如果说他在教练业务能力上有什么不足的话，里杰卡尔德临场调整并不是一流。不过，主教练本来就分为战术型和应变型，安切洛蒂临场调整是出了名的笨拙，但并不妨碍他成为顶级名帅。 里杰卡尔德最大的弱点是对更衣室掌控不足，在荷兰国家队和巴塞罗那就让他因此十分困扰，他在这方面几乎束手无策。而且里杰卡尔德不怎么会和上级打交道，时常陷入高层斗争的矛盾之中，身不由已又无可奈何。执教生涯几次离职最主要原因也就是在这两方面。 里杰卡尔德自己十分清楚这些，已过不惑之年的他有些事情学不来也无心去琢磨。如今的足球各种利益纷繁交织，只在业务上精通已经不足以成为一名成功的主教练，名帅不但需要有掌控更衣室的手段，还要懂得怎么面对媒体，怎么处理方方面面的关系，甚至还要懂得怎么讨价还价。 而里杰卡尔德除了拥有精粹的足球技战术业务能力和深厚的足球理论，其他方面全部乏善可陈。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认清楚自己是最难的。 上赛季末从巴萨帅位上精疲力尽下课后，里杰卡尔德本打算就此彻底封刀归隐，从此相妻教子做一个顾家男人全职奶爸，他最大渴望就是和年初刚娶进家门的第三任妻子斯蒂法妮赶紧生几个娃，让前边那一双儿女多一些弟弟妹妹，而这也是斯蒂法妮的心愿。 然而，中国国家队选帅的消息披露之后，里杰卡尔德那颗沉寂的心再次荡起了涟漪，半辈子钟情于足球，说放下就放下哪是那么容易。 “卓杨，谢谢，我十分期待与你的合作。”里杰卡尔德说：“以后，更衣室归你，足协归你，球队归我。” 里杰卡尔德正是看清楚了卓杨对中国国家队的更衣室具有完全掌控力、对中国足协有强大威慑力，才动了执教中国的念头。有了这‘二力’，他可以将所有精力都用在技战术上，有了卓杨的存在，里杰卡尔德执教生涯头一次有了完全扬长避短的可能。 都是明白人，卓杨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话说得太透也就无趣了。 “弗兰克，有一点希望你有心理准备。”卓杨说。 “哦，是什么？” “你在巴塞罗那让罗纳尔迪尼奥成为了最好的球星之一，你也让哈维变成了足坛最好的中场组织者，还有伊涅斯塔，他现在是最棒的中前场自由人之一。”卓杨对巴萨一直有关注，不光是因为罗纳尔迪尼奥，还因为梅西。“包括里奥，都是在你执教期间开始变得成熟。” “不过，实事求是地说，他们本身原本就拥有这样的潜力，你的执教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 里杰卡尔德点了点头，他认同卓杨的观点。 “但是，去了中国，你很可能会失望，那里现在没有这些潜力，而且很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也不会有。”卓杨指的是国内现有一线球员。 “我明白，对此我有心理准备。”里杰卡尔德说：“不过，中国队的对手也不是皇家马德里，不是吗？” 从中国国家队主教练卸任的某些洋帅，事后抱怨中国球员水平不够，意思就是并非他无能。废话，中国队要是有两个卓杨三个卡卡四个c罗一堆马尔蒂尼，还他妈用你？随便找个教练就去争世界冠军了。 中国队的对手甚至不是日韩伊澳，而是那些亚洲二线，是要对他们保持稳定取分率。 里杰卡尔德这么说，表明他并不是没做任何功课，而是看清了事情的本质：中国队不需要去世界足坛争霸，能打进世界杯就是成功。 “我和你联手，咱们在亚洲足坛好好搞一搞。” . 隔天，里杰卡尔德的经纪人在北京向中国足协提交了竞聘中国国家队主教练的文字备案。他本人同时在欧洲主流媒体上宣布此事，国内媒体全面报道。 一天后，程浩撰写的卓杨访谈在国内媒体登上头版，卓杨说：里杰卡尔德先生是世界足坛最杰出的教练之一，我非常了解他，他也非常了解我，我很期待他在中国的执教。至此，民意全面倒向里杰卡尔德，众望所归之势已成，其他候选人纷纷偃旗息鼓，足协没有了别的选择。 又一天后，里杰卡尔德在北京面见足协领导，详细阐述了自己对中国足球主要是中国国家队的执教计划。紧接着，里杰卡尔德的经纪人和足协展开了谈判，三天时间过去却没有任何进展。事情的症结卡在了里杰卡尔德的薪水要求上，足协没有那么多预算。 五天后，ec科技总裁李晓青面见足协领导，表示愿意承担里杰卡尔德的一部分薪水，换取ec科技在中国国家队的集训冠名等权利。 七天后，中国足协宣布聘请荷兰人弗兰克·里杰卡尔德为中国国家队主教练，合同自即日起至2010年7月31日。ac米兰、巴塞罗那、阿贾克斯、荷兰足协官方发表声明，祝贺里杰卡尔德履新，并看好他在新的职务上继续取得成功。 里杰卡尔德的年薪为350万欧元，世界足坛国家队主教练中仅次于英格兰卡佩罗的500万英镑列在第二位，高于意大利里皮300万和德国勒夫的280万。 2008年10月7日，里杰卡尔德携他的教练组正式走马上任。后来人们发现，他的经纪人尼诺·吉安尼再也没有露过面，里杰卡尔德及其教练组成员在中国的商业活动全部是由翊杨领域策划公司在负责。 里杰卡尔德教练组成员包括：荷兰人亨克·滕卡特、荷兰和巴萨名宿约翰·内斯肯斯，前瑞士名将西里亚科·斯福扎、前巴萨门将教练胡安·温苏埃、意大利足球名宿‘拐子流星’阿蒂利奥·隆巴多。 第五三五章 穆里尼奥的挑衅 何塞·穆里尼奥站在教练席外面，骄傲地面对着满场的嘘声。 上赛季结束后，罗伯托·曼奇尼被解除了国际米兰主教练职务，仅仅两个星期之后，穆里尼奥便走马上任了国米主帅。‘上帝之下的那一个’来到了亚平宁，他是新赛季意甲二十诸侯中唯一的非意大利籍主教练。 如果说穆里尼奥是当今足坛最优秀的主教练，必然会有相当争议，但要评选主帅中谁是最不省油的那盏灯，想必葡萄牙人会得到全票。 尤其穆里尼奥和其他主教练以及媒体的口水仗，‘罄竹难书’这个词也许挺合适。从来温文尔雅的温格教授都被他逼得把手从拉链兜里掏出来要挠他的脸，可见他把老实人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狂人’一踏上意大利，就没让充满期盼的亚平宁媒体失望，他先一如既往宣扬了自己的‘正确’和独一无二后，在记者并没有撩拨他的情况下，主动谈起了自己的前任曼奇尼。 “我看了上赛季在这里的比赛，毫无章法，神马玩意儿，呵呵……”轻蔑之意溢于言表。 好歹是意甲三连冠教头，曼奇尼没招他没惹他，正独自闷坐家中化解被炒鱿鱼的郁闷，结果差点让穆鸟的奚落怼出一口老血来。他自诩是个君子，不屑和小人逞口舌之快（实则是嘴笨），便憋下了这口气希望在媒体上搏一个‘忠厚’的美名。 因为当年意甲小世界杯的关系，曼奇尼在中国还是有一定人气的，经纪人问他对中国队帅位感不感兴趣，他觉得这个主意还不错，总比闲着好。可没过两天，经纪人便通知他，在中国的那几个关系户才和中国足协接上头，就被否决了，因为卓杨说他没有执教国家队的经验。 曼奇尼这口老血真的喷了出来。 说回穆里尼奥，米兰德比这样的重头戏他怎么能错过表演？ “我会给出球员明确的复出时间，才不像有些队，说一套做一套，故弄玄虚，这是他们怕我的表现。” 事情起因是因为四天前ac米兰对外宣布：卓杨小腿肌肉疲劳性拉伤，可能会缺席米兰德比，加图索的伤势也不乐观，他们两人将无法在德比战中出场。 然而，到了今天，比赛还有几个小时就将开踢的最后报名时间，卓杨和加图索赫然出现在了首发名单中。卓杨是球队的烟雾弹，八爷真的是在米兰实验室的帮助下及时复出了。 根据身份对等的原则，该是安切洛蒂来见招拆招，可安胖是那种你不明着骂他娘他就不会和人吵架的类型，只是在私底下偷着扎扎小人儿而已。于是，加利亚尼屈尊亲自接上了火。 “穆里尼奥是个很可爱的小伙子，他还年轻，也很出色……不不不，米兰不会请他来执教。知道为什么我们ac米兰在中国和巴西都拥有俱乐部当中最多的球迷吗？” “因为我们踢得好看！如果米兰变成穆里尼奥的足球，恐怕会丢失这些可敬的球迷。” 记者问到卓杨时，他说：“我和穆里尼奥不熟，不怎么了解他，只知道他是一名不错的教练，仅此而已。……开什么玩笑，6:0那就那么容易再来一遍？顶多3:0，真的。” . 国际米兰今夏在转会市场上看似没有ac米兰动静那么大，实际上他们的收购质量相当高，转会净开支也是意甲拔头筹，穆里尼奥本来就是烧钱型主帅。 运作爱将弗兰克·里贝里未果后，葡萄牙边翼夸雷斯马成了刀疤的替代者，2700万也是整个意甲的标王。 切尔西很生气穆里尼奥头天刚答应了不马上复出，转眼就在国际米兰上任了，他可是还拿着切尔西的全额薪水呢。于是，把刀疤卖给谁也不卖给国际米兰，何况切尔西一点也不想卖，新帅斯科拉里点名要留下里贝里。 刀疤自己也不想来国际米兰，他实在怕了穆里尼奥，完全是在把他当骡子用，整个左边路就在耍他一个人。虽说能力越强责任越大，但刀疤近两个赛季频繁伤病，与穆里尼奥对他过度使用有很大关系。 1600万从英超朴茨茅斯买来了加纳中场黑又硬苏莱伊·蒙塔里，走了老曼奇尼，又买来了罗马巴西中场小曼奇尼，这个花了1300万。 这是几个大项目，其他零零碎碎还有一些，转会总开支超过了六千万。意甲冠军已经满足不了莫拉蒂荡漾的心，冠军杯是唯一追求，这也是他请来穆里尼奥的重要原因。当然，迟迟而不得欧冠也是穆里尼奥在切尔西下课的重要原因之一。 . 德比大战永远是让自己得到球迷拥护的最佳舞台，对穆里尼奥是如此，对双方新加盟的球员也是如此。但凡能在德比战中表现上佳，球迷便马上会接受你，如果能进球帮助球队战胜死对头，甭管了，哪怕剩下的赛季你表现得像坨屎，球迷也不会说你半句不是。前年出来乍到的卓杨正是在4:4战平国米的比赛中一射三传彻底征服了罗森内里。 他赛前被放了烟雾弹，其实真正小腿肌肉拉伤的是阿奴博列洛，他今天和九爷、内美人以及皮尔洛都无法出场。 卓杨依旧站在中场中路，他的一左一右是八爷和安副，小罗首发同卡卡打双前腰，前面是最近状态很不错的鸭子帕托。 马队今儿首发，和卡驸马镇守中路，扬库在左蓬蓬在右，他们身后自然是主打联赛的阿比亚蒂。 国米那边，两大强援夸雷斯马和小曼奇尼都在首发之列，他俩和伊布拉希莫维奇组成了前场进攻三叉戟，三人身后是蒙二哥、维埃拉和萨内蒂。麦孔、布尔迪索、马特拉齐、齐沃，穆尼里奥摆出了他包打天下的4-3-3。 因为赛前挑起了口水仗，今天圣西罗的罗森内里从穆里尼奥进场就开始嘘他，不过，好像对手球迷嘘他已经是一种仪式或程序，有没有挑衅他都会遇上这么一遭，想必魔力鸟也不在乎。他现在就昂着头颅一副‘天王老子第一，我第二’的表情，独自对抗几万球迷丝毫不落下风。 “哎，他裤子拉链怎么开着呢？”耳边传来窃窃私语。 穆里尼奥慌忙低头去看，却发现裆前形势一片大好，再抬头时，一帮ac米兰球员若无其事走了过去。 第五三六章 两个六比〇噩梦 这几年切尔西没有和ac米兰在欧洲碰上过，但穆里尼奥曾经和安切洛蒂的米兰交过一次手，2003年他率领联盟杯冠军波尔图0:1在欧洲超级杯上输给了欧冠冠军ac米兰。 来年穆里尼奥的波尔图冷夺冠军杯，但到八月底再战超级杯时，他已经是切尔西主帅了。2004年夏天，欧冠冠军波尔图在路易斯二世球场2:3输给了卓杨领衔的联盟杯冠军马迪堡，今天国米右边锋里卡多·夸雷斯马当时就在波尔图阵中，那天他打进了两个球，和帽子戏法的卓杨一时瑜亮。 开场3分钟，夸雷斯马突破加图索外围低射偏出。第11分钟，伊布突破扬库洛夫斯基，禁区右侧小角度低射被阿比亚蒂用脚挡出。第13分钟，蒙二传球，小曼奇尼带球内切，在门前27米处左脚劲射掠过横梁。 开场后夸雷斯马很活跃，他很清楚今天如果能获胜意味着什么。 上半年5月份那场0:6的米兰德比，是国米人心里的痛，谁也不愿意提起它。那场惨败不但直接导致了曼奇尼赛季结束后下课，也差点让国际米兰遥遥领先了大半个赛季的榜首旁落，即便最后还是再一次举起了联赛冠军奖杯，但那个0:6无疑是奖杯上始终也抹不去的污点。 而且绝大部分媒体都认为，若不是卓杨缺席了最后两场联赛，国米那个冠军真的很悬。 虽然国际米兰俱乐部下大力气降低了外界对于那场惨案的炒作，但这个伤口对于国米人来说，却是要比外界想象中的更加难以愈合，这是他们心头无法搬开的一块巨石。因为，6:0并非只有一次。 2001年5月12日，00-01赛季意甲第30轮，在莫拉蒂连续五年高投入之下正在平稳崛起的国际米兰遭遇了德比战中最黑暗的时刻，他们在主场梅阿查被邻居ac米兰6:0血屠。 那一次惨败，差点将国际米兰打散，也让米兰和尤文耻于在‘意甲三强’与他们为伍。 从那场噩梦中醒来，国际米兰整整用去了五年时间，直到他们登顶意甲并连续蝉联，霸主之势已然呈现。就在国米人以为好了伤疤可以肆意嘲笑邻居的时候，四个月前那场6:0再次让他们想起了疼，ac米兰说：你大爷始终还是你大爷。 经历过两个6:0如今还在各自阵容中的球员，ac米兰这边尚有马尔蒂尼、加图索和卡拉泽，而国际米兰只剩下队长萨内蒂一人。 西多夫和已经转会离开的西米奇也参与了这两次，不过他俩01年的时候，还是国际米兰球员，而且就在场上。皮尔洛也是，国米边缘人的他在此后的那个夏天来到了ac米兰。罗纳尔多01年在国米，四个月前在a米，但这两场比赛他都因为重伤远离了赛场。 01年那场比赛，全场最佳是三传一射的梭子塞尔吉尼奥，但国际米兰球迷最恨的人却是警棍科斯塔库塔。下半时第75分钟，国米已经0:4落后，一位内拉祖里冲进球场，拦在了准备开后场任意球的警棍身前。他双手攥着意大利人五指并拢的传统手势说：“求你了，求求你们不要这么残忍。” 结果，暴脾气的科斯塔库塔揪着领脖子差点揍他。 四个月前的那场比赛，全场最佳是四射两传的卓杨，但内拉祖里不恨他，因为卓杨从未对国际米兰球迷口出恶言，也因为那场比赛卓杨在最后20分钟才发了飙，比分瞬间从1:0变成了6:0，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们来不及恨他。 七年前那场比赛结束后，内拉祖里和罗森内里发生了大规模斗殴，一百多人被逮捕，但四个月前，内拉祖里只是低着头默默离开了圣西罗，罗森内里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们萧瑟的背影。 菲娅梅塔告诉卓杨，他的名字在内拉祖里中已经成为禁忌，相互间无人再谈论起他。仿佛都在刻意遗忘卓杨，仿佛他从来就没出现在过米兰这座城市里。 卓杨对菲娅梅塔说：中国人把这叫掩耳盗铃。 如今两边关系好的球员私下里聚会也隐秘了许多，不再像过去那样肆无忌惮，就连蒙二哥都是要到晚上才偷偷摸摸来找卓杨吟诗。 七年后从意大利之巅向欧洲之巅的迈进中，遭遇如此噩梦重演，曼奇尼下课成为必然，寻找一位强势气场强大的主帅挽救回球队失落的心气也成为必然，下课后的曼奇尼被穆里尼奥和卓杨连续欺压却丝毫不敢反驳，更是躲开舆论千夫所指的明智之举。 穆里尼奥虽然装出一副狂妄的模样，但实际上他是个聪明而且心思缜密的人，有些比赛前他莫名奇妙开打口水仗，是为了吸引媒体的火力，让麾下球员躲开风口浪尖从而减轻压力。而且穆里尼奥咄咄逼人的攻击型形象，也让国际米兰将士逐渐走出那场惨败的阴霾，前四轮3胜一平积10分排在第一，本场比赛从一开始就锋芒毕露，报仇之心昭然若揭。 同木秀于林的穆帅相比，木呐的安切洛蒂却也没少了内心玲珑，他赛前拒绝了舍甫琴科的首发请求。 舍瓦也许是ac米兰队中最渴望这场比赛的人，不但是因为他自己新赛季以来还没有高光表现，更是因为此前两年在穆里尼奥麾下的蹉跎。舍瓦亟待救赎，他也渴望复仇，穆里尼奥对前锋许多‘非前锋本职’的要求，让舍甫琴科损失了最巅峰的两年时光。 舍甫琴科请求安切洛蒂让他首发，也是试图恢复球队话语权的一种努力，但安胖直截了当拒绝了。两年前他不想让舍甫琴科离开，可舍瓦义无反顾。两年后他不想让舍瓦回来，可舍瓦走通贝卢斯科尼空降了。 安切洛蒂有时候会把舍甫琴科和卓杨拿来比较一番，虽然两个人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可比性。 卓杨看起来很桀骜，但他对自己的教练十分尊重；舍瓦很谦逊，但实际上他骨子里很轻慢教练；卓杨遇到问题会从自身开始改善，并且带动身边人一起改善；舍瓦遇到问题，总是施展他的纵横手段从上层施压让其他人来迁就他。 舍甫琴科就像他们那个国家一样，看似到处出风头，实际上目光短浅格局狭小，小家子气太浓厚；卓杨也像他们国家一样，目光深邃格局宏大，风头建立在自己强大的底蕴之上。 舍甫琴科在卡卡来到米兰之后达到了自己的竞技巅峰，卡卡的辅助功不可没，但此后舍瓦却不能接受卡卡逐渐与自己在进攻端平起平坐。 卓杨和卡卡相辅相成携手霸占金球和先生，却从未因为球场地位产生龌龊。卓杨从不拒绝队友在球场上风头超过自己，他对帕托的提携有目共睹，帮助因扎吉尽早开花也是数他最为上心。 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这是米兰两代欧洲金球舍甫琴科和卓杨的最大区别。 第五三七章 超级限制和骡子 ac米兰第一脚射门来自大卫·路易斯。 第15分钟，蓬蓬后卫线得球交给卓杨后一口气空插到前场，足球经由卡卡再到罗纳尔迪尼奥，小罗斜传，蓬蓬内切两步禁区外果断右脚打门，逼着老乡塞萨尔做出了一次精彩之极的侧扑。 相比起来了就养伤的森德罗斯，以及明显状态迟暮的赞布罗塔，蓬蓬无疑是新赛季ac米兰后防线上最成功的引进。不过，虽然蓬蓬的主业是中后卫，但他现阶段主要还是作为右边后卫出场。并不是他个人能力达不到，而是意大利链式防守是一套底蕴深厚的复杂战术体系，尤其中后卫引领着全队的防守移动，蓬蓬需要些时间来领悟和学习贯穿融汇。 卡福、西米奇、奥多离开后，ac米兰其实已经没有了专职右边后卫，但赞哥、博神、老布和蓬蓬也都能客串，相对来说，最年轻的蓬蓬目前表现出最实用的功效和合理性。 ac米兰防守端球员几乎人人都是多面手，左后卫扬库和法老主打，但别忘了还有马队，卡驸马、赞哥、安东尼尼，蓬蓬和马修也能就合。中后卫上马队内少、卡驸博神、森德罗斯法老蓬蓬，卓杨还在中后卫上进过该轮最佳阵容。 所以虽然后卫线小伤小病不断，但安切洛蒂在这方面调兵遣将仍然游刃有余。蓬蓬能在其中脱颖而出，足见马迪堡出产必属精品。 麦孔突破了回防的罗纳尔迪尼奥，禁区前企图吊射站位有些靠前的阿比亚蒂时，被及时上前干扰的卓杨阻挡，射门变得不着边际。 3分钟后，伊布在反击中接到毛孔的直塞球，直入禁区面对了门将。这一次，阿比亚蒂立了功，他扑住了伊布脚下单刀球。 1分钟后，ac米兰便还以颜色。卓杨传球，卡卡中路距门22米处低射被挡，帕托禁区左侧补射又被布尔迪索舍身堵了枪眼。 仅仅踢了半个小时，卓杨就已经觉得以前面对尤文图斯时的那种窒息感，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今天国际米兰才是真的让人无法呼吸。 前两年的米兰德比，曼奇尼德国际米兰，虽然拼抢和逼迫也很出色，但总体还是传统意式攻守平衡，场面相对比较开放。但如今穆里尼奥的国米，给人感觉压迫感非常强，球场似乎小了一半还多。 穆里尼奥的球队就是如此，只看4-3-3的阵型，好像玩得讲究攻势足球的全守全攻，实际上，穆帅的球队只做一件事——限制！ 现代足球看起来战术打法五彩缤纷，其实核心都是控制，只不过各种打法控制的侧重点不同而已。有的注重对球的控制，脚下有球心里不慌，巴塞罗那和西班牙足球就是其中代表。 有的控制空间，意大利足球说到底就是对空间的绝对控制。有的控制节奏，以打乱对手攻防节奏为己任，快打旋风般的英格兰就是如此。 万变不离其宗，现代足球就是各种类型的控制交织形成打法流派，但凡成功的球队，就是在其中一点上做得登峰造极。 然而，穆里尼奥的出现，打破了足坛长达三四十年的控制理论，他从‘控制论’中独创而出一种‘限制论’，具体来说，应该是区域限制理论。 先不去讨论他这种战术打法的观赏性和是否反足球运动，但穆里尼奥无疑是当今足坛足球理论创新第一人，在这一点上他超越了所有名帅。 在穆里尼奥的区域限制论中，整座球场没有死角，只不过分出了不同的战术区域。当足球出现在哪个区域之时，穆里尼奥的球队就会对这个区域内的一切进行限制，别说持球人，也别说线路，他们恨不得连空气和青草都限制住。要是允许，他们就连对手生命也不会放过。 所以，讨厌穆里尼奥的人非常讨厌他，喜欢他的人也会脑残粉，因为他的足球只有极少数浸淫足球多年的资深球迷才能品尝出其中的压迫韵味，你永远不能否认暗黑料理其实也是美食。 凭心而论，把穆里尼奥说成摆大巴真是冤枉他了，穆帅何止摆了一辆大巴，他把整个大巴厂都搬到了球场上。 限制再限制，然后等待对手犯错。穆里尼奥的打法中，每个人都得自觉把自己当骡子使唤，黑又硬大行其道。穆鸟从不拒绝靠灵气踢球的球员，但你首先得是一头骡子，做一头有灵气的骡子。 德罗巴本身就是一头魔兽级别的骡子，所以他在切尔西达到了巅峰。刀疤里贝里为了钱别说当骡子，麻雷子他也愿意，所以队内薪水最高的刀疤在切尔西风生水起。 舍甫琴科贵为核弹头，他可不是骡子，所以他在切尔西两年中无谓蹉跎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前苏联解体后，乌克兰把自己分家所得那些核弹头全部销毁了，没准阿布拉莫维奇非要把舍瓦买去切尔西，就是俄罗斯人的阴谋，因为舍甫琴科是乌克兰硕果仅存的最后一枚‘核弹’。 夸雷斯马也不是骡子，他是南极仙鹤，可穆里尼奥就是想用他这只仙鹤来干切尔西疤骡子的活，于是，时间不久，穆里尼奥就品尝到了鹤顶红。 第34分钟，卓杨后场拿球后稍作停顿，他有些犹豫，因为国际米兰的阵型实在密不透风，卓杨在向前试探还是向后控制拉动的选择中模棱两可。猛然间，他在国米的大巴阵中发现了一丝空隙。 夸雷斯马的回防限制意识还是欠缺，他在卓杨控球停顿的节奏差中跟着起了怠慢之心，少跑了两步，国际米兰三后腰左侧边线处突现狭小空当。卓杨毫不犹豫低平球疾速长传直袭缺口，经验丰富的安副果然人到球到。 萨内蒂前来补防，却被安布罗西尼抢先捅出肋部直传。牵一发而动全身，‘超限阵’因为连接匆促补位被卡卡带球割穿了肋部，径直冲进了禁区。 马特拉齐被迫造越位，但没能成功，布尔迪索垮着脸迎向卡卡，少爷脚尖轻巧挑传后点。蒙二哥着急忙慌去拉罗纳尔迪尼奥，却还是被小罗在他身前头球点出一记吊射。 一弯拱桥通天堑！足球越过出击的塞萨尔，桥的那头是网。 第五三八章 不适应穆帅风格 罗纳尔迪尼奥打进了他在ac米兰的第一球，在至关重要的德比大战中。一直到中场休息时，他还是乐得合不拢腿。但另一边的更衣室里，里卡多·夸雷斯马在穆里尼奥吃人的目光逼视下，心里很是忐忑。 上半时那个失球，外行人看来和夸雷斯马八竿子打不着，实则国际米兰队形的漏洞就是源自他在限制上的意识欠缺或者懒惰。你没有把大门关严，最后厨房漏电失了火。 不光是那个丢球，如出一辙的原因，上半时最后10分钟里让ac米兰在夸雷斯马这一侧连续形成攻势，要不是运气好，帕托和卡卡又已经改写比分了。 穆里尼奥很恼火，要是按照他的脾气，这会儿应该直接换下夸雷斯马，但他没有那么做，因为夸雷斯马是自己的葡萄牙老乡，也是这支国际米兰当中自己的嫡系，需要护短甚至偏袒。于是，穆里尼奥对阵型的人员没有做出调整，只是再次叮嘱了每个人都要加强限制力度。 夸雷斯马很无奈，他在穆里尼奥的战术当中浑身难受，攻得不能酣畅淋漓，守得又是勉为其难。虽然联赛还没有开始几轮，但夸雷斯马已经严重察觉到了，在主场还好说，国际米兰的战术开放性比较强，自己便也总能发挥上佳，可到了客场，穆里尼奥总是破坏破坏再破坏，夸雷斯马就会十分憋屈，表现上也泯灭众人。 虽然还是这块场地，但今天叫圣西罗，是客场。 同样很不舒服的还有蒙二哥，文艺蒙对成为全职蓝领工兵有些许的不满。三后腰中，蒙二居右萨队居左，三人中唯一的出球线路在中间的维埃拉脚下。当然，并不是指二哥和萨队就不能传球，而是说只有维埃拉被战术允许控球和组织。 虽然蒙二哥中场的防守功力很强，但他是个全才，把他只当成黑又硬来使用，怎么看都有点暴殄天物。 和二哥同样小郁闷的还有伊布拉希莫维奇，他被要求回防时必须回撤到本方四十米区域内参与限制逼抢。这没什么关系，伊布在场上本来就不是个懒人，他对中锋的防守职能从不拒绝。 但失去了最前端的组织功能，这就让他不开心了。伊布是新型组织型中锋，球队一旦推进到可以攻门阶段，球权一向是他的，由他控球调度整支球队在三十米内的运作。但穆里尼奥的战术中，中锋除了临门一脚之外，最大的作用就是牵制和策应，组织调度全部来自中后场的长传。 就算在前场三叉戟中，进攻时也是两翼边锋的戏份最多，中锋要么临门一脚，要么去给边锋抗人。所以，穆里尼奥是在把蒙二当做马克莱莱在用，把伊布当德罗巴使唤。 实际上，穆里尼奥不但开创了足坛新战术理论，而且他的出现也是教练的一个分水岭。 穆里尼奥之前的主教练，更擅长依照球队人员特点来制定战术打法，引进新球员只是为了弥补球队的短板和硬伤。而从穆里尼奥开始，根据自己的战术强项挑选球员来填补阵容的教练逐渐成为了主流。 故此，在穆里尼奥之前，球队技战术变化更丰富多彩，主教练因材施教的能力更强，各大豪门青训也都硕果累累。此后的主教练特点则更加鲜明，也更能花钱，好教练几乎都是靠钞票堆出来的。一线球队实力明显比十几二十年前有了跨越式拔高，比赛观赏性也更强，但豪门梯队的年轻球员难有出头之日。 之前球星就是球星，走到哪里都会有明星级表现，但后来球员明显更加体系化，球星在不同球队表现往往判若两人。只有真正在各方面最拔尖的那一小撮顶级巨星，才能做到跨风格通杀。 . 不光是蒙二和伊布，国际米兰很多球员都不怎么适应穆里尼奥的战术，但这个狂人太强势，给人的压迫感十足，而且初来乍到，大家还都处在生疏客气阶段，所以有意见也都暂时憋着，走着瞧着再看看。 下半时第3分钟，蒙二哥在中场抢断安布罗西尼，却又被卓杨迅疾反抢断。二哥根据此前习惯贴紧卓杨逼迫自己兄弟不能出球，但也被卓杨拉扯去了中路。 蒙二哥很了解卓杨，步伐全都卡在卓杨的步点上，俩人一路磕磕绊绊，卓杨几乎没有向前的可能，无论人还是球。 “骚货，把你那个蔻蔻带出来让哥儿几个见见，别藏着掖着。”脚下斗法嘴上扯淡，这也是俩人的老传统。 “谁藏着掖着了？明天跟我去汉诺威，把小猪也喊上，我带蔻蔻和大家聚聚，认识一下。”一提到蔻蔻，卓杨顿时心花怒放，整个人都显得漂浮了许多。 “明天我可能……我操！” 卓杨猛然用外脚背把球拨给靠近接应的加八爷，出球的同时已经伸手示意加图索：给罗尼。 罗纳尔迪尼奥在巴萨几年，最大的对手除了皇马就是穆里尼奥的切尔西，两家连续几年在冠军杯捉对厮杀，他才是最了解如今国际米兰场上运转的人。小罗没有贸然回撤去襄助卓杨，而是巧妙地利用蒙二哥贴卓杨留下的限制空档插了过去，只要卓杨能把球传过来，他就有了施展空间。 卓杨本没有机会，二哥是个很强的对手，但他借助最不擅传球的八爷完成了给小罗的过渡。 罗纳尔迪尼奥如羚羊挂角般的斜向挑传，扯空了国米的禁区前沿，卡卡接传球直接凌空弹射，奔向球门死角的足球被塞萨尔用指尖轻点后飞上了看台。 球虽然没进，但把国际米兰吓得不轻，穆里尼奥气鼓鼓站在场边，脸黑得像烧劈柴的锅底。 首先，蒙二哥不应该擅自死贴卓杨，他应该及时回归自己的限制区域，而高位逼抢卓杨的任务应该是伊布和夸雷斯马，结果那俩看见蒙二把卓杨挤兑得瓷实，他们也就偷了懒。 其次，在罗纳尔迪尼奥的穿插过程中，马特拉齐、维埃拉、布尔迪索以及萨内蒂都有失位，轻易把射门的机会送给了卡卡。 在他的限制队形中，对手一次进攻根本不可能让自己这边产生近乎全队都有瑕疵的状况，但的确出现了。穆里尼奥看向卓杨，也许只有他们俩知道是怎么回事。 第五三九章 卓越节拍器大成 卓杨一开始也被穆氏国际米兰的强横和蛮不讲理搞得晕头转向，前半个小时里，他和队友一样陷在了今天圣西罗的大巴连环阵里。但误打误撞下第34分钟的进球让他觉察了点什么，似乎穆氏大巴阵并非没有破绽。 上半时第34分钟，他在对手的限制下没有好的出球线路，想推回给后边重新组织从头来过却有点不甘心，便有意识停顿了一下节奏，控球加黏球，就像演奏会上乐章里的长休止符。 就在这样的节奏差中，国际米兰却突现阵型停顿，仿佛跟着指挥棒集体休止了下来。这也难怪，再怎么紧密的阵型也必须由十一名球员共同完成，要想所有人做到整齐划一实在很难，几乎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这种对手节奏差之下。 就这样一个停顿，卓杨便发现了夸雷斯马身后的那细若游丝的空档，于是，便也就有了那个进球。 刚才创造出的这个机会也是如出一辙，看似卓杨在蒙二哥的逼迫下步履踉跄，实际上他在找改变节奏的那个点。一旦对手根据自己的停顿产生了缝隙，他相信凭借小罗和卡卡的足球智商，一定会利用上，事实证明果如其然。 实际上，穆氏限制打法的克星并不是中场节拍控制，也不是控球，并没有什么克星。当限制遇到控制，当破坏遇到节拍，只看谁能高出一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咏春和八卦掌并不存在谁高谁低，关键在于练家子的功夫深厚程度。 也可以这样说，控制和限制互相克制，互为克星，控制中尤其以控球和节奏控制最能打破穆氏限制，但必须精粹，必须登峰造极，否则反而会成为软肋和拖累。 穆式切尔西在英超大杀四方，尤其前两年几乎所向披靡，但在欧冠上就是干不过巴塞罗那，就是因为巴萨有极其精粹的控球战术。但同样控球出色的阿森纳却着不住切尔西跶伐，恰恰是因为兵工厂的控球能力只差了巴萨一点点。 ac米兰的控球能力也不如巴萨，甚至可能因为习惯还不如阿森纳那么讲究，但米兰拥有世界足坛最优秀的节拍器——皮尔洛。睡皮因为大腿肌肉撕裂歇了战，米兰实验室预计他复出最快也要到十一月中旬。在他重新掌控ac米兰节奏之前，卓杨将成为球队新的节拍器。 来到米兰两年多了，在睡皮身边耳濡目染的熏陶下，以卓杨的天赋聪颖和超强学习能力，他如今的节拍器属性已然算得上大成。若要细论起当今足坛杰出节奏控制者，必定会有他一席之地。甚至和皮尔洛比较起来，也很难说俩人孰高孰低，伯仲之间的风格差异而已。 皮尔洛善于利用向前的长短传和调整性的横传与延迟性的回传来掌控球队节奏，用倒来倒去和突然急攻引领球队的节奏。卓杨则因为卓绝的脚下控球能力，更喜欢用自己带球节奏的改变来调整球队和打乱对手节奏。 俩人的节拍器风格并没有高低之分，但卓杨显然更能在一支新球队中立刻发挥作用，几乎不存在适应期，而皮尔洛这种方式则需要和球队有一段时间的磨合和默契度。 说了这么多，意思就是咱们天赋异禀的主人公在最短时间敏锐地发现了穆氏限制流的命门，而且他恰好具备这种能力。 第51分钟，卓杨故技重施，这次是利用控球横向带球后的停顿挑逗，使得国际米兰最关键的中场中枢维埃拉跑位出现失误，导致多名国米球员再次位置混乱。 卓杨直塞卡卡，罗纳尔迪尼奥接到卡卡的斜推后，禁区右侧小角度低射被齐沃伸腿挡出底线。 只需要这三次动作，同样极度聪明的穆里尼奥就明白了卓杨正在掌握摧毁限制流的钥匙，即便自负如他，也不由得暗自赞叹。 穆里尼奥的球队并不看重节奏控制和节拍器类型球员，他的限制流本身就是为了遏制和粉碎一切节奏，但他知道这类型球员的稀缺，也曾有球员给他留下过深刻印象。 首当其冲的就是昔日麾下爱将德科，那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场节奏大师，只可惜他当年并不想跟自己一起去切尔西，而是投奔了巴萨。穆里尼奥知道自己性格有些执拗，总是和麾下球员关系好不过三年，第三年准闹别扭，可他改不了也不想改。 巴塞罗那哈维也是一位丝毫不亚于德科的节奏家，虽然他的节奏有些小家子气，但哈维和德科联手却让这些年切尔西不停吃瘪。 还有一位能过了穆里尼奥眼的就是利物浦阿隆索，他也很不错。其他人要么没有交锋过，要么和这三人水平相差有些远，穆里尼奥没功夫去仔细端详。这三位虽然功力上有些微的高低优劣，但都算得上当今足坛一等一的节奏大师。 但他们和今天的卓杨一比，却又统统不够看了。德科攻守俱佳，但灵气稍显不足，而且已经走上了下坡路；哈维进攻超一流，防守上却只能算将就，尤其身体条件是他的短板；阿隆索身子板倒是相当结实，但相比起其他两位，脚下活未免不够细腻，速度也很拖后腿。 可卓杨没有任何明显弱项，内外兼修的顶级中场大师，如今又在节奏控制上炉火纯青，难道他会成为我伟大何塞的克星吗？ 穆里尼奥作为战术大师，他对于卓杨这种能克制他打法的球员出现不是没有预案。并不是让中场对位的维埃拉等人去和卓杨兑子，因为在限制流当中，自己的中场也是关键所在，用维埃拉去兑子，卓杨消停了，本方也就乱了。穆里尼奥一贯是用两个边锋轮番内收来不停袭扰对手的节拍器，这是最合理的选择。 只可惜，如今国米的夸雷斯马和小曼奇尼谁也不是刀疤里贝里，他俩没那么全面也更没有那种勤勉。 穆里尼奥正在思绪游荡，球场上突然出现的变化把他拉了回来，ac米兰又进球了，看似还是与卓杨无关，但最关键的找漏之举却还是始于他的脚下。 第五四〇章 卓杨穆帅拒合作 下半时第57分钟，卓杨在中圈拿球后再次选择了刹车驻裆。足球在他脚前的草地上安静似月，卓杨双手叉腰瞩目远眺。 这个场景在一场激烈永无停歇的德比大战中显得是如此怪异，整座叫嚣狂热的圣西罗也瞬间到了饮场时间。ac米兰人放缓了脚步，国际米兰人也在他们自己制造的窒息中舒缓了下来，缓到有些不知所措。 看似随意停留，但卓杨站立的位置恰好是此时国际米兰中前场区域限制的结合部，非咽喉部位，两名边锋和三名中场都有些推诿犹豫。 小曼奇尼犹豫，因为他知道自己上去也是白给，卓杨那哪是寻常人等可以降得住的？小曼奇尼出自罗马，罗马人普遍对卓杨有一点忌惮甚至畏惧，托蒂嘴上不说，但小曼奇尼知道他也不例外。不过，最近这几个月小曼奇尼看到了卓杨的另一面，亲和而且喜欢耍宝。 小曼奇尼来到国米，自然是要加盟米兰巴西帮的，这可是个大家庭。 没等小曼奇尼犹豫多长时间，他就放弃了，因为夸雷斯马冲了上去。即便很不喜欢去怼卓杨，但不上不行，要不回头穆里尼奥那张死人脸太难看。夸雷斯马咬着后槽牙，像去炸碉堡的壮士。 卓杨就像脑后长眼，垫步起左脚就要长传，却在最后触球的一霎那把脚踩在了地上。这个随意且逼真的假动作不但让国际米兰众将士集体心中一荡，也撩得夸雷斯马飞身而起，堵枪眼的身躯斜着就从卓杨面前破空而过。 真的动了！卓杨吆喝一声：“蓬蓬——” 大卫·路易斯从来都是最听卓杨指挥的，他从右边路脱兔而出向前直插的同时，卓杨换右脚起球长传分边左路。这一下，国际米兰又是组团两荡，在卓杨这两个桥段别有用心的停顿中，他们的防线还在运转，但频率早已参差不齐。 卡卡前场左边路卸球，抢在蒙二哥上抢之前先行起速内切，脚腕轻弄慢捻把足球拨给了背身接应的帕托。鸭子非常机灵，不待停球便直接外脚背横扫，过渡给了另一边虚位以待的罗纳尔迪尼奥。 小罗拿球往外就抹，随即作势迅疾下底，却在迈出一步后脚内侧拉球转身在用脚后跟骚磕，足球滚去禁区内。 蓬蓬拍马赶到，眼前无遮无拦，正脚背怒挂死角，如飞羽如林一般。 从全球场视野看来，蓬蓬一路自右边路直线跑向大禁区角里面，没有停顿也没有速度差，足球则在离开卓杨的脚下后从另一侧迂回半个球场。卡帕罗三个巴西人依次过渡，第四个巴西人蓬蓬跑上来恰逢其会。 蓬蓬开心得跟个王八蛋似的，面目狰狞就往南看台下冲去，等卓杨从后面赶过来，他已经把自己脱成了光膀子。要不是罗纳尔迪尼奥拽着裤腰死不撒手，蓬蓬非把自己脱个精光不可。 后卫进球本来就稀少，可自己不但在第5轮就建功立业，而且是在至关重要的同城德比大战上，蓬蓬再如何狂喜都显得十分应景。有了这个球，ac米兰新人大卫·路易斯最起码一年内在罗森内里那里，稳了。 . 何塞·穆里尼奥感觉很不稳！ 他是初来乍到的主教练，当然清楚打好德比战作为见面礼的重要性，在切尔西干翻阿森纳和热刺永远比赢下曼联更重要。可现在0:2落后了，献礼之举看样子要变成镜中花水中月。 穆里尼奥无奈地又看向骑在蓬蓬背上的卓杨，他是明白人，这个进球看似和卓杨没有多大关系，是巴西四人组的巧妙穿插配合而功成，但正是卓杨的灵犀一指才有了这个机会。没有卓杨，什么都不会有。 其实在赛季开始之前，穆里尼奥和卓杨就有彼此相互合作的机会，但被他二人否决了。 俩人的经纪人拉伊奥拉和门德斯正在紧密合作，拉伊奥拉帮助门德斯进入意大利，门德斯也协助拉伊奥拉在西班牙拓展势力。穆里尼奥入主国际米兰后在商业上和媒体上能顺利铺开摊子，胖子的仗义功不可没。 两位经纪大佬突发奇想，详细策划了一场穆里尼奥和卓杨的另类合作。在他俩的设想中，让穆卓二人演一出大戏，俩人假意一言不合后翻脸成仇，整天在报纸上斗嘴骂仗。凭借二人在教练界和球员界的地位与热度，这番嘴仗必然会愈演愈烈垄断媒体的眼球。 这种炒作套路在娱乐界十分流行，影视明星们99%以上的分分合合都是为了炒作，现如今的媒体娱乐时代，只要是刻意暴露在公众面前的东西，谁信谁傻逼。当然，这个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傻逼。 拉伊奥拉和门德斯就是想借鉴娱乐圈的这种手法，让卓杨和拉伊奥拉成为意大利乃至足坛的话题王，金钱自然也就滚滚而来。 但是，卓杨和穆里尼奥虽然并不拒绝炒作，却都对这个方案不约而同拒绝了。 卓杨对胖子说，虽然一切都是假的，但自己和穆里尼奥都是很要强的人，做戏的争吵中万一把握不住火候，假戏必然会演变成真做，那就真成了贻笑大方不作不死。卓杨不想和一名蜚声足坛的大牌教练莫名奇妙成为敌人，这对他的形象很不利。 穆里尼奥的理由也如出一辙，他和卓杨都有点忌惮对方在媒体上的战斗力。在他俩看来，相敬如宾保持距离远比不知深浅来演戏安全得多也好得多。 俩人说得很在理，拉伊奥拉和门德斯立马醒悟了这次拍脑袋决策的浅薄，两位大佬也是晕了头。卓杨和穆里尼奥都是有硬实力的人，可以适当娱乐化炒作，但决不能过度，过犹不及反而会适得其反。 穆里尼奥是擅长勾心斗角的老江湖，他能看清楚其中蕴藏的不可控因素并不稀奇，但小年轻卓杨也有如此见识，就让胖子又一次刮目相看。豪门果然是历练人的地方，卓杨在米兰的两年中成熟了很多。 . 第60分钟，穆里尼奥迫于形势开始走马换将，两位超级中锋联袂登场。 阿德里亚诺和克鲁斯出场，替下中后卫马特拉齐与边锋小曼奇尼。 第五四一章 三大中锋闹天宫 阿德里亚诺离开半年之后，回来了。 自从2006年世界杯后，被誉为‘集野兽与桑巴于一身’的阿德里亚诺在球场上就变成了扯淡专家，一个半赛季在国际米兰各条战线上才总共打进了5个球，其中有三个还是在足协杯上虐杀丙一球队而来。 去年12月，已经和曼奇尼闹得不共戴天的阿德里亚诺被国际米兰把他租借回了巴西，圣保罗是温暖家乡。 巴西球星有了伤病需要修养，一般都愿意回到巴西，而不是留在更现代化和医疗设施更完备的欧洲，因为心灵上的亲近感是什么好药材都替代不了的。浑浑噩噩的阿德里亚诺在巴西联赛中立马又‘野兽桑巴’，半个赛季便狂下17个进球，圣保罗能重返巴西冠军，阿德里亚诺居功至伟。 夏天里，相看两厌的曼奇尼走了，阿德里亚诺的骁勇和彪悍让新帅穆里尼奥追忆起了魔兽德罗巴，于是，阿德里亚诺在千呼万唤的期盼中回归成了必然。内拉祖里们开心了，圣保罗的球迷很伤心。 圣保罗俱乐部乘势推出了一款阿德里亚诺的纪念球衣，背后号码是个‘x’，罗马数字的‘10’。意思是：虽然你离开了，你的‘10’号也将交给别人穿，但你永远是圣保罗的‘10’号。 于是，俱乐部在伤心的球迷中狠狠卖了一大波球衣。 阿德里亚诺换下了老将马特拉齐。马特拉齐此人在正面防守和防空乃至盯人上都是当世绝顶高手，要说他在后卫线上有什么弱点的话，除去35岁的年纪，横向移动能力算是一条。 国际米兰今天两个失球都源自卓杨在中场的策划和调度，由前场巴西帮具体实施完成。国际米兰整体队形出现纰漏是关键所在，但两个失球最后一下都有马特拉齐横向移动能力不足的因素在里面。 马特拉齐下去后，齐沃内收和布尔迪索搭档中后卫，萨队回归了左后卫，他三后腰居左的位置则是夸雷斯马来填坑。 其实从表现上来讲，两个边锋被换下的应该是夸雷斯马而非小曼奇尼，但谁让夸雷斯马是穆帅的老乡呢！也不管夸雷斯马本人愿不愿意，穆帅此一番调整，完全就是他在切尔西使唤刀疤的路子。 如此一来，国际米兰原本一中两边的进攻三叉戟，变成了乌泱泱三大中锋齐头并进，伊布、阿德、克鲁斯，全都是人高马大身强体壮。您以为狂人只会摆大巴？穆帅玩起蛮不讲理来同样非常横。 效果果然大好！国际米兰从窒息式的限制流突然华丽转身，一通大刀阔斧的长传冲吊搞得ac米兰兵荒马乱，卓杨都被这群野蛮人撞得晕头转向。 第63分钟，萨内蒂左路四十五度传中，阿德里亚诺在门前9米处冲顶稍稍偏出； 第65分钟，维埃拉背后踢倒卡卡吃到黄牌，卓杨照例上前和他互相撂了一番狠话，无趣得紧。紧接着，夸雷斯马迫于无奈也回追放铲弄翻了卓杨，也吃到黄牌，又换成加图索过来恶狠狠威胁他，同样装腔作势很无聊。 第71分钟，克鲁斯禁区弧顶右脚抽射偏出左门柱。随后蒙二哥中路直传，伊布转身个人突破，在门前20米处右脚低射偏出右门柱。 一帮国米匪徒把卓杨和队友踢得气喘吁吁，东扑西补疲于奔命，就这样也没能保住球门不失。 第75分钟，蒙二哥利用ac米兰中场的慌乱，拿球后扯开大长腿三两步就捣进了进去，安布罗西尼回过去盯他。都是国家队的队友，安副知道如今蒙二踢球越来越鸡贼，换成卓杨来防他还好说，自己敢在禁区内多动一下，这货立马就敢摔得六亲不认。 没敢贴得太紧，安副小心翼翼拉开距离盯着蒙二哥的脚步，预防他突破。谁知二哥突然轻抖脚腕，一记小过顶戏耍了安副，足球从他头顶轻飘飘坠了过去。 安副身后大伊布前插到位，他用自己庞大的身躯隔开小八爷，迎球凌空就是爆射，加图索由身后把胯骨扯断也没能够得上阻拦。阿比亚蒂反应不及，被伊布这脚大炮轰了个城门洞开。 2:1，国际米兰人士气大振，场面彻底反过来了。 安切洛蒂没敢怠慢，他赶紧用84号马修·弗拉米尼换下了7号帕托，加强中场的拦截，把小罗暂时推上前锋线。说实话，小罗在中场对防守的贡献接近于零。 然而，场面还是没有多少改观，ac米兰其实挺怕这样蛮不讲理的打法，历史上几次被耻辱式大逆转都是遭遇了对手化身爆裂莽汉。 第79分钟，刚才被伊布在眼皮子底下破门了的八爷加图索心里气很不顺，176的他在和189的阿德里亚诺争夺半高球非常隐蔽地给了对手一肘子，正砸在阿德太阳穴上。 阿德果然是个硬汉，晃了三晃后仍然扛着八爷在禁区内完成了射门，被阿比亚蒂点飞出了横梁。 萨内蒂不愿意了，他怒气冲冲同主裁判普罗蒂告状，可普罗蒂完全没有看到，拒绝了他的诉求，反而还给了嘴里骂骂咧咧的萨队一张黄牌。 刚被换下去的马特拉齐脾气更大，他直接冲到第四官员那里砸起了桌子，普罗蒂没给谁留面子，径直一张红牌把他送回了更衣室。马特拉齐往下走的时候，依然不依不饶嘴巴不停，手里提着的球鞋甩来甩去。 萨队和老马特拉齐的怒火撩了国米队友，他们接下来的动作更大了。卓杨自然毫不含糊，针锋相对枪上挂上了刺刀，但小罗有点发怯，不由自主想躲着踢，上赛季在巴萨的伤病让他心有余悸。 见状，安切洛蒂在第82分钟用舍甫琴科换下了小罗，同时用博内拉替下了情绪开始失控的八爷加图索，让蓬蓬去踢三后腰靠右。 如此一来，卓杨在中场统领着安副、马修、蓬蓬如臂指使，逐渐将战况稳定了下来，国际米兰三鼓而竭也有了消停下来的趋势。场上变得势均力敌，可比分却是ac米兰2:1领先。 穆里尼奥当然不愿意让首场德比便以失利告终，他让伤愈复出的中场大将斯坦科维奇站到了场边，准备替下整场都愁眉苦脸的夸雷斯马。已经第85分钟了，算不上埋汰他。 可就在此时，场上却风云突变。 第五四二章 米兰德比再获胜 看着场上发生的一切，穆里尼奥有点傻眼了，斯坦科维奇站在场边向他摊开了双手。 第85分钟，马修和安副联手断下了夸雷斯马，马修折身将球交给了卓杨。卓杨拿球后，依例慢悠悠控球观望，比分领先时间所剩无多，稳妥一点赢球最重要。猛然，耳听见马修在喊——小心！ 眼角余光一瞟，原来是丢球了的夸雷斯马由身后猛扑而来。其实卓杨想甩开他十分容易，此情此景有几十种办法，但坏人眼珠子一转，立马有了主张。 卓杨假意仓促中控球脚下拌蒜，慌乱中向左拨球，再莫名奇妙拨回到右边。夸雷斯马岂能放过如此大好机会，由侧后方径直下铲，而且还意图将足球铲去前面维埃拉方向，连防带攻，端是好算盘。 卓杨又探一步，把足球磕离自己控制范围后，紧接着就被收势不住的夸雷斯马铲中立足右腿，转着跳水运动员的翻滚就飞了起来，叫声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当然，如果用高速摄影机慢放来看，就能清楚地看到夸雷斯马的右脚鞋底在挨上卓杨脚后跟之前，他就已经虚点地开始腾空了。 马修和蓬蓬要揍夸雷斯马，被安副拦住了，主裁判普罗蒂两黄变一红就连萨内蒂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场边刚举起的5号换77号电子牌的助理裁判有些尴尬。 77号夸雷斯马低着头往下走，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铲上了还是被卓杨阴了。同为本赛季新人，小罗下场时满场的欢呼喝彩声，轮到夸雷斯马，圣西罗里震耳欲聋的嘘声。 5号斯坦科维奇一脸无奈用询问的目光看着穆里尼奥。打出去的牌再收回来很丢人的！穆里尼奥索性破釜沉舟到底，他重新用斯坦科维奇换下中后卫16号布尔迪索，场上变成3-3-3。 如果光靠破釜沉舟就能包打天下，足球也未免太单纯了点，牛如楚霸王项羽一辈子都只能管用一次。 对面少了一人后，ac米兰不但中场占据了优势，国际米兰三后卫的阵型在卓杨眼中到处都是可利用的窟窿。第90分钟，他照葫芦画瓢施展节奏停顿和控制，让国米阵型运转顿住以后，一记长传直袭大禁区角外面。 卡卡停球摆脱斯坦科维奇后横向转移，舍甫琴科左路切入禁区，在门前11米处右脚大力抽射被塞萨尔单掌一托变向，足球砸在横梁上怎么来怎么回了去。舍瓦只顾捶胸顿足，没能赶上落点补射。 卓杨神奇地出现在了他后面，伸腿勾住拎球转身绕开了齐沃，在蒙二哥封堵上来之前轻敲中路，马修不猛不烈推出一个角度，足球擦着塞萨尔的手指尖悚然入网，3:1，弗拉米尼为ac米兰锁定了胜局。 . 穆里尼奥的第一场米兰德比以失利而告终，他自然不是很服气。嘴上抱怨红黄牌很不公平，但他内心却知道，失利最主要的问题在于自己战术和人员上的契合度不够，现有球员并不能很好贯彻他的意图。 几乎每名球员都出现了失误，绝不仅仅是夸雷斯马的问题，他还需要时间。 穆帅这样琢磨着，但夸雷斯马却搂不住火了，他在赛后媒体采访时，隐晦地抱怨在场上干了许多他不擅长干的事情，战术打法也完全无法让自己发挥出边路进攻优势。虽然没有明着指责穆帅不会用人，但媒体哪有省油的灯，直接给他演绎成了赤裸裸对穆里尼奥的抗议。 别人都没敢胡说八道，你是我老乡怎么先蹦出来了？枪打出头鸟，夸雷斯马逼着穆里尼奥拿他开了刀。 穆里尼奥公开宣布：夸雷斯马只适合主场作战，从此国米的客场他就可以歇着了。 俩人的这一番龌龊，其实就等于宣告了国米和穆里尼奥本赛季最强引援的失败。2700万的意甲标王呐！不过，莫拉蒂花冤枉钱习惯了，而对穆里尼奥来说，钱又不是他的。 拾掇完夸雷斯马，穆里尼奥还是愤愤不平：你看人家卓杨，整场比赛居功至伟，可面对媒体却把所有功劳都归于那个土老帽安切洛蒂，瞧瞧他多会说话，多知道维护自己的主教练。 穆里尼奥也许忘了，安切洛蒂从来不公开指责麾下球员，输得再怎么惨，土老帽也不会把责任往球员头上推。可说实话，穆里尼奥在这上面做得很不好，胜利了他独享光环，输球之后，他经常有话佐料批评球队重将。 . 卓杨称赞安切洛蒂不但是惯例，而且他也真心感谢安胖在这场比赛中给了自己最大限度的场上自主权。这种随心所欲，使得他在这场胜利中将自己的节拍器属性练就大成，这是他当年在在马迪堡听哥哥哈斯勒头一次说起‘节拍器’这个词之后的大心愿。 这一场德比胜利，让卓杨终于跨入足坛顶级节拍器的行列，也让ac米兰三位新援得到了意大利足坛的认可。 3:1，三位新人小罗、蓬蓬、马修分别建功，不但让罗森内里对他们满意，也让意大利媒体交口称赞：虽然钱花得没有国际米兰多，但这质量却是天上地下。 不过，国际米兰虽然输了球，自己丢掉了第一滑落去了第四，而且还把邻居送上了榜首的位置，但也终结了ac米兰的一项记录。 足坛习惯将三球以上的净胜称之为‘大胜’。ac米兰从上赛季第一轮5:0热那亚开始，到上一轮4:1雷吉纳，就一直是保持不败并且非平即大胜。38+4，在这场德比之前的42轮比赛中，ac米兰虽然颇为悻然地平了23场，超过了半数，但获胜的19场比赛却全部为三球以上的大胜。 在这段很玄幻的征途中，ac米兰19场胜利拿到了匪夷所思的78个净胜球，平均每场超过了4个。但这一切，到了国际米兰这里戛然而止了。两个净胜球而已，或许国米人多少可以藉此聊以**。 但ac米兰的不败势头依然在延续，从06-07赛季第35轮0:1输给佛罗伦萨之后，红黑军团在横跨07-08整个赛季到如今，已经46轮联赛未尝败绩。 . 卓杨和齐沃交换完球衣，又与蒙二哥说道了说道明天去汉诺威的事——二哥家里走不开，便把目光看向了依然仰着头匆匆离场地穆里尼奥。 他和穆帅都觉得彼此路数不同，应该保持距离，也都对对方有些忌惮。但卓杨自然不会想到，他日后和穆里尼奥打交道的机会还多着呢，躲也躲不开。 第五四三章 扬起愤怒的屠刀 08-09赛季意甲联赛已经战罢5轮，上赛季打进创纪录47球的射手王卓杨，却在新赛季只有两个进球。不过，意大利媒体不会傻到认为卓杨刀钝了，也不会非议他状态起伏。 卓杨在新赛季进球少，最主要原因当然是他主打了中场后腰，5轮联赛3场首发一场替补一场未出战，打进两球助攻5次，谁要说这不是一份闪亮的中场成绩单，说明他眼瞎昧了良心。 才踢了5轮，卓杨已经在严谨的打分制中又一次出现在了所有意甲球员的榜首，这种正确姿态也已经让每个人都习以为常。不过，进球毕竟是卓杨最喜欢的盛宴，有了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在冠军杯小组赛第二轮客场挑战罗马尼亚布加勒斯特星队的比赛中，卓杨就屠刀尽出，杀得对手溃不成军。然而，他的这份放荡却来源于愤怒。 和国际米兰比赛完的隔天，卓杨照例回去了汉诺威，照例把蔻蔻‘偷’出来约了个会。但这一次他没有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去‘偷人’，而是硬挨到了中午饭后才火烧火燎跑了过去。 自从和蔻蔻两情相悦之后，卓杨回汉诺威更勤了，却很少再去音乐大学，就那点时间和蔻蔻都待不够呢。一个月下来，诺曼教授发了火：卓杨你在搞什么搞？这个学还想不想上了？ 没办法，老文青属于卓杨不敢惹的少数几个人之一，他只能先去音乐大学里点卯答到，用半天时间聆听教诲和汇报创作心路历程，然后用尽花言巧语让教授放自己出牢笼。 他来汉诺威的这天，马迪堡全队出发去了法国里昂。马迪堡对今年的冠军杯小组赛非常重视，尤其首轮在主场维克多意外负于了罗马尼亚布加勒斯特星队后，第二轮和里昂的客场比赛就显得十分关键。为此，马迪堡由总监哈斯勒亲自压阵，提前三天去了客场。 然而，昨天消息传来，马迪堡在客场1:3再负于里昂，两轮战罢一分未得，他们面前的小组形势险峻异常。 小组赛第三和第四轮，就将接连是马迪堡和ac米兰的两场大战，这让卓杨的心情很不好。他非常渴望马迪堡和ac米兰能够携手进入十六强，后卓杨时代的马迪堡能在欧冠上有所突破将对他们十分重要。但现在这样十分棘手，马迪堡一分未得，ac米兰也并没有笃定出线，两队势必要真刀真枪恶斗一番。在外界看来，马迪堡已然凶多吉少。 出于对马迪堡的牵挂和担忧，卓杨把一肚子怨气全撒在了今天的对手星队身上：竟然胆大妄为到敢在维克多赢了我的马迪堡？给脸了是吧！ 其实马迪堡在首轮输得并不冤，星队是罗马尼亚巨无霸级别的豪门，不但国内联赛冠军拿得最多，还在1985-86赛季中一路过关斩将，最后在决赛中点球战胜了巴塞罗那而勇夺冠军杯。 星队曾经有过哈吉和彼得雷斯库这样的世界级球星，当然，星队也是前马迪堡球员‘眼镜蛇’伊利耶的母队。 05年夏天自由转会到星队的伊利耶今年退役了，其实他年龄还不算很大，34岁而已。但离开主流联赛的激烈竞争后，眼镜蛇心里紧绷的那颗雄心一旦放松下来，这三年他退化幅度很大，去年就基本踢不上比赛了。比他只小一岁的亲弟弟萨宾·伊利耶那年被大姐头牵线运作到中国后，如今还在中甲队青岛悠然自得地当队内头号射手。 老哥倒也很干脆，利利索索退了役。作为一名职业生涯敬业勤勉的足坛楷模，伊利耶退役后出人意料地没有选择在俱乐部任职，也没有去教练界试试水，什么球探人贩子之类的统统不干，而是投身贸易大潮去当了一名商人，这个转身着实有点华丽。 眼镜蛇很忙，忙到没有时间来和卓杨叙叙旧，他这会儿正在康斯坦察处理两车皮葡萄酒。既然如此，心怀不轨的卓杨也就没讲什么情面。 在布加勒斯特国民体育场里，做了小幅轮换的ac米兰近乎全主力出征，力争小组赛两连胜后给出线定下基调。 古罗马是欧洲人的心理祖宗，但几千年后却只有罗马尼亚敢堂而皇之地在国名上挂上‘罗马’的称呼，罗马尼亚（romania），拉丁语的字面意思就是“罗马人的地区”。罗马尼亚人自诩罗马帝国的后人，信誓旦旦的样子很像亚洲韩国。但欧洲没人当真，倒是意大利还偶尔认他们这个远房亲戚，因为他们是被罗马人征服过的偏远寡民。 ac米兰在‘远亲’这里打得并不顺，舍瓦、小罗和卓杨组成的进攻三叉戟在前半个小时里干打雷不下雨，还差点让对手前锋尼科里塔偷袭得手，反击中他的突施冷箭被迪达触碰后弹柱而出。 尼科里塔在夏天的欧洲杯上，以场均12.84公里的跑动距离成为排名第一的奔跑狂人，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今天居后调度的是巴西人埃莫森，卡卡、扬库、蓬蓬、鸭子轮了休。阿奴博列洛腿伤未愈，他可能有点悲催。 第32分钟，ac米兰终于打破僵局，安东尼尼在后卫线断了博斯迪纳，足球经过弗拉米尼过渡后，卓杨前场放肆突破扰乱了星队后防，小罗禁区前慢速盘带中突然起右脚挑传，舍瓦人群中突然杀出形成单刀，面对门将萨帕塔冷静推射，球从萨帕塔两腿之间穿过飞进大门。1比0，ac米兰取得领先，这也是舍瓦回归米兰后的第一个正式比赛进球，可喜可贺。 舍甫琴科的心情还没平息下来，仅仅一分钟之后，重新开球的星队就在中场被卓杨断了球，两次和小罗的二过一后就杀进了禁区。 29岁的后卫吉奥内亚是个勇敢的人，他毫不犹豫便在禁区里放到了卓杨，用一张黄牌的代价换来一个必进无疑的点球。 两分钟乍然连丢两球，星队顿时乱了阵脚，卓杨趁机在第40分钟用一记禁区角上的弧线完成了梅开二度。 上半时3:0领先，让安切洛蒂心头大定，他在更衣室里目光巡视一圈后，便要按照赛前设想换下主力，毕竟赛程实在稠密。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卓杨便嬉皮笑脸地堵住了他的嘴。 “先生，给个面子，让我打个全场，我想进球。” 第五四四章 老实人安切洛蒂 刚在米兰德比之后把他的马屁都拍肿了，卓杨这点要求安切洛蒂一定是会满足的，他笑呵呵便应承了下来，原本用来换下卓杨的西多夫也就改换了罗纳尔迪尼奥。 卓杨积极求战，想多进球只是一小部分，主要还是想帮着马迪堡出一口恶气。再者说了，多赢星队几个净胜球，马迪堡后面的翻身仗也就好打一点。 他的人缘儿这么好，这番心思大家也都能看得出来，所以，取胜已经不存在问题，帮着卓杨进球成了下半时ac米兰唯一的追求。 可星队并不是泥捏的，他们这条罗马尼亚国家队的后防线重新镇定下来后也算得上固若金汤，ac米兰又陷入了轰轰烈烈只开花不结果的热闹当中。 第54分钟，西多夫左路脚后跟妙传，安东尼尼左路形成突破，他在底线回敲，卓杨跟进起右脚外脚背弹射，球贴着右侧门柱飞出底线。卓杨抱怨草地不平整。 第63分钟，西多夫反击中右路传中，卓杨后点处高高跃起头球攻门，球打在对手后卫奥贾拉鲁肩膀上弹出，裁判认定为‘球打手’，没有点球。卓杨抱怨判罚偏向主队。 第65分钟，安切洛蒂用布罗基换下了本场没什么表现的安布罗西尼，又用马队换下已经连续作战的卡拉泽，这几位老体己联手才为卓杨重新找到了机会。 第71分钟，马尔蒂尼后场标志性长传，布罗基在奔跑中用坦克一样的身体撞开米雷尔·拉多伊，头球点给了疾驰而过的卓杨。卓杨在奔跑中于弧顶一个回头望月，足球越过冒然出击的门将萨帕塔头顶，一道弯月坠入球网。 4:0，自己也上演了帽子戏法，卓杨感觉满意了，可星队的换人却又惹恼了他。 第75分钟，星队23号西班牙攻击中场阿韦尔·戈麦斯换下10号莫雷诺。今年26岁的阿韦尔·戈麦斯今年夏天才从西甲穆尔西亚转会来到星队，区区20万的买卖而已。但正是这位‘戈麦斯’在上个月的首轮欧冠小组赛中，替补上场绝杀了马迪堡。 你也配叫戈麦斯？喷子虽然龌龊嘴馋没文化，但……你凭什么也敢叫戈麦斯！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卓杨先是连铲带恐吓，唬得a·戈麦斯连球都不敢拿，然后又在第80分钟用一脚怒气冲冲的远射把比分变成了5:0。 可以了，足球比赛而已，没必要太过于不依不饶，够了。 可紧接着星队利用ac米兰后防线的漫不经心，打穿赞布罗塔这一侧后由斯坦楚斜射扳回一分后，卓杨又怒了。 怎么？还敢还手？你们还打不打算讲理了？ 第88分钟，卓杨在禁区内抢点，用左脚兜射把弗拉米尼的传中球踢进了星队大门之后，双手握拳仰天一声长啸，看起来很像补时阶段才好不容易扳平时的那种状态。 6:1，ac米兰取得欧冠两连胜，本场独中五元的‘卓刷子’也以6个进球将冠军杯射手榜拉出高高一大截。他的气总算顺了，布加勒斯特星队倒了血霉，舍甫琴科则很是无奈。 卓杨想进球，都不用使眼色全队就挤破头为他打辅助，自己在米兰待了五年从来都没有过这个待遇。自己更想进球，可挤眉弄眼把媚眼抛尽也不如卓杨不动声色就‘哐哐哐’。好不容易今天开门见喜，可谁知这么一场进球盛宴后边竟然和自己完全没了关系。 唉！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做人要善始善终，不能用完离手。所以，回到米兰后卓杨专门请客，宴请了安切洛蒂两口子，就在他的‘左岸’里，也没忘了给安切洛蒂的老婆路易莎·吉贝里尼买了一大束花。 不过，吃饭闲聊中偷眼看着风韵犹存的安夫人，卓杨心中不免唏嘘。 路易莎·吉贝里尼今年50了，只比老公安切洛蒂小一岁。她年轻时曾在一支女足职业队中担任守门员，后来转行去打网球，竟然打进过世界前100，运动金花的运动天赋着实感人。 路易莎和安切洛蒂相识很早，俩人20岁刚过就情投意合喜结了连理，如今大儿子大卫·安切洛蒂都已经21岁了。不过，大卫似乎没有继承父母太多运动天赋，一直都是帕尔马青年队里的边缘人，实际上不看安切洛蒂的面子，帕尔马早把他裁掉了。安胖也不再指望他能继承自己一流后腰的衣钵，打算从明年起让跟着自己学当教练。 安夫人岂止是运动天赋感人，她退役后开始代理时尚品牌，事业有成的路易莎收入上甩了丈夫几条街。她也是意大利时尚界和社交界的名人，比老实巴交的安切洛蒂称头多了。 去年春天卓杨被师侄女菲娅梅塔拉着去佛罗伦萨看画展，欣赏完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之后俩人信步闲逛了起来。在一座精品卖场里，菲娅梅塔因为内急去了洗手间，卓杨坐在男装区的沙发上等他。于是，他看见了一些不该看见的事。 安夫人路易莎打扮得性感撩人，和一位中年型男勾肩搂腰从距离他不远处亲昵而过，状如热恋中的男女。卓杨被吓了一跳：此人绝非安胖，先生被绿了！ 虽然已年愈半百，但路易莎前挺后撅，依然秀色可餐，其丰韵比起中年美少妇来，也不会逊色多少。如此红杏枝头春意浓，在浪漫成性的意大利其实算不上什么稀奇事，只不过又是个老实男人被绿的寻常桥段。 这原本和卓杨没有一毛钱关系，但却在他心里落下了膈应，他有点见不得老实人吃亏。可这事又不能去给安帅提个醒，话不好说也不好听，张不开嘴。 可憋在心里又太郁闷，便在和拉伊奥拉闲谈时嘴里走了水。胖子说：甭着急，我先找人查查。私人侦探出马了，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所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由可，最毒妇人心。 中年型男是来自罗马尼亚的富豪，的确是路易莎长期勾兑的情人，但却不是唯一。安夫人还有一位固定搭伙的面首，小鲜肉型的青年歌手，年龄比她长子大卫也大不了几岁。 不但如此，路易莎在这方面插诨打科很不讲究，经常会有临时床伴。坐地能吸土的年纪，美熟妇着实遂了本性。 卓杨问胖子：那怎么办？胖子说：凉拌！就当你什么都不知道，安切洛蒂被蒙在鼓里，其实是他的福气，老实人的幸福人生就在于难得糊涂。 话是这么说，但这事在卓杨这里落下了病根。安胖不但对卓杨不错，而且人品有口皆碑，他不应该头顶有一片草原梦。 仨人吃着饭，看着对面安帅瞧向夫人眼神里那份化不开的宠爱，和路易莎正襟危坐知书达礼的贤惠范儿，卓杨真的很心疼自己的主教练。 . 别人家的家长里短旁人不该去瞎操心，卓杨最终还是管住了嘴贱，他自己应该忙乎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和星队比赛完后第四天，ac米兰在客场0:0闷平卡利亚里，重新跌落了榜首。这场比赛之后，又是国际比赛日，卓杨长途跋涉赶了回去，他要和新上任的国足教练组初次正式见面。 第五四五章 里指导的教练组 “里指导，欢迎您来到中国，相信你已经感受到了中国人民的热情。” 卓杨咧开大嘴笑着和里杰卡尔德握手后拥抱，虽然已经算是熟人了，而且里杰卡尔德是因为有了卓杨的支持才能顺利坐上中国队的帅位，但今天是‘黑天鹅’履新后头一次以国足主帅的身份和卓杨见面。 “卓队长，我非常喜欢我的新称呼。”里指导说。“不过，听了程浩的解释后，我还是更喜欢‘杰帅’。” 里杰卡尔德成了国内最近媒体的热点，整天被叫来叫去。中国人不习惯名字太长，一句话里好几个‘里杰卡尔德’实在拗口。于是，根据惯例，很快媒体上就开始称呼他‘里指导’或者‘里杰’。一如当年的‘米卢’和‘科萨’一样。 但程浩独辟蹊径，给里杰卡尔德开发出了‘杰帅’的名头。你看噢，杰帅杰帅，杰出的元帅，又杰出又帅，怎么样？ 哪个男人能不喜欢？里杰卡尔德当即就爱上了‘杰帅’这个称呼。所以，现在国家队内部大家尊称他‘里指导’，球迷和媒体那里‘杰帅’大行其道。 杰帅知道卓杨是他在中国执教最大的依仗，只要能和卓杨搞好关系，其他关系就不用再去费心经营，这正是吸引他来中国的唯一原因。卓杨是个有性格的巨星，但他对自己的教练很尊敬，这在教练界有口皆碑，而且卓杨对待朋友可以说百依百顺，只要能和他对了眼，一切都不叫事儿。 一来到中国，面对媒体兴奋的眼神，杰帅回答‘您认为世界上最优秀的球员都有谁’这个问题时，先是在肚子里翻了一个白眼：明知故问！ 然而才笑容和煦且十分真诚地回答道：“在我看来，世界足坛前锋、中场、后卫，三个位置上的最佳，分别是：卓杨、卓杨、和卓杨！” 这句话直接挠在了国人的g点上，大家立马认可了他，纷纷觉得里杰卡尔德不愧为是世界上最杰出的足球教练，黑虽然黑点，但还是很帅。 花花轿子大家抬，卓杨在米兰回应说：“杰帅是ac米兰的功勋球员，他在这里留下了辉煌的足迹。他也是我最尊敬的足坛前辈，我相信，中国足球会因为杰帅的到来而受益匪浅。” . “你好，约翰。”俩人异口同声，卓杨（约翰·扬）和助理教练约翰·内斯肯斯见面握手。 实际上，今年已经57岁的内斯肯斯在荷兰足球界的地位和名望要比里杰卡尔德高得多，他是荷兰足球史上仅次于克圣克鲁伊夫的存在。 荷兰足球在七十年代的鼎盛时期，克鲁伊夫、内斯肯斯和范哈内亨是全攻全守的核心，也是荷兰国家队和阿贾克斯的脊梁。如果把他们三人和后辈‘荷兰三剑客’做一番比较，克鲁伊夫和范巴斯滕一样星光最亮，干得也都是攻城拔寨的工作。范哈内亨则是低调的里杰卡尔德，统治中场无所不能。 而内斯肯斯也和古利特一样，能覆盖球场每一个角落，也最骚和浪。 内斯肯斯也许还是世界足坛第一位‘b2b’球员，他能胜任场上每一个位置，甚至还在联赛中守过几次大门。内斯肯斯在荷兰国家队里踢过右边后卫、中后卫、边前卫、后腰前腰，全都风生水起。比赛中，内斯肯斯可以覆盖两个禁区间每一寸草皮。那个时代最耀眼的巨星是克鲁伊夫，但荷兰国家队的球权是在内斯肯斯脚下，他是球场核心。而且，他还是那个年代足坛最英俊的小生。 据不可靠资料显示，内斯肯斯可能还是世界足坛唯一从未射失过点球的人，正式比赛中他49罚全中。因为早年间的资料不完整，所以他这个记录无法得到官方确认，但大家都相信这个说法。当然了，这个统计只计算那些众所周知的球队点球手，一辈子只罚过个把点球的人不能算。 也许是因为克鲁伊夫的气场太强大，内斯肯斯一辈子都在跟随克圣的脚步，他被称作‘克鲁伊夫的影子’。 踩着克鲁伊夫的脚步也从阿贾克斯投奔了巴塞罗那，五个精彩的赛季之后，又跟着克圣前后脚去了早年间正大肆烧钱的美国联赛（nasl，并非后来的美国大联盟mls），加盟了纽约宇宙队，和球王贝利、球皇贝肯鲍尔成了队友。 可那几位爷都是已经年过三十快四十的人了，来美国是为了陶冶情操玩玩票，给自己赚上最后一笔养老费，可你内斯肯斯年方27正是球场显贵的时候，也跑到这里来是安的什么心？ 在美国六年间，内斯肯斯完全陶醉在‘红绿白’三色之中，红的是女人，绿的是钞票，白的是可卡因。至于足球，还提那玩意儿干嘛？ 六年后，美国联赛因为入不敷出而宣布破产，内斯肯斯这才浑浑噩噩回到了荷兰。等到钱花完了也没球队要他了，这位爷又学着克鲁伊夫当起了教练。 结果，克圣在阿贾克斯再次取得辉煌后去巴塞罗那缔造了‘梦一队’，内斯肯斯却在格罗宁根因为战绩丢人现眼被炒了鱿鱼，他完全不是当主教练的料。 后来，他投奔了克鲁伊夫成为助理教练，又经克圣介绍进入荷兰国家队和滕卡特一起辅佐里杰卡尔德，并跟随杰帅重回了巴塞罗那的教练席，成为里杰卡尔德教练组的固定成员，一荣俱荣。 夏天里，一损俱损，杰帅从巴萨下课，内斯肯斯也不能幸免，来到中国，杰帅自然也会捎上他。内斯肯斯将负责中前场进攻训练，包括射门和传球的专项练习，这是他的强项。 杰帅团队里的另一名固定成员，荷兰人亨克·滕卡特，其实他是一个主教练的材料，事实上他在进入荷兰国家队辅佐里杰卡尔德之前，就已经有过七八年的主教练经历，只不过都是些小球队没什么知名度而已。而且他执教总有些虎头蛇尾，往往一开始成绩很好，但随后便莫名奇妙接连走衰。 也许滕卡特也知道自己这点背风水，所以他在03年跟随里杰卡尔德入主诺坎普后，虽然06-07赛季出走担任了阿贾克斯的主教练，而且成绩还说得过去，但一个赛季后还是重新回到了杰帅这里。 和内斯肯斯一样，今年54岁的滕卡特也算里杰卡尔德夹带里的人物，他将在教练组中，负责根据杰帅的战术意图制定训练计划并组织实施训练。也就是说，他是首席助理教练。 第五四六章 斯福扎和隆巴多 “扎哥，来中国还习惯吗？”卓杨又和助理教练西里亚科·斯福扎拥抱在了一起。 虽然有三年多没见，但卓杨和38岁的斯福扎的的确确是老熟人了。当年还在丙级马迪堡的时候，卓杨于职业足坛遭遇的首位世界级球星，就是‘红魔’凯泽斯劳滕的队长斯福扎。那还是在德国足协杯八强赛上，也是六剑客遇到的头一个强敌。后来卓杨带领着马迪堡升入德甲之后，又曾与斯福扎和凯泽斯劳滕打过交道。 斯福扎是个神奇的人，他不光在凯泽效力十年，经历和参与了‘红魔神话’，而且职业生涯游历过诸如拜仁、国米等一线豪门球队，也都取得过不俗成绩。 更为传奇的是，02-05三个赛季中，斯福扎都在联赛紧要关头临危受命，作为球员兼临时主教练率领老迈残破的凯泽斯劳滕平安上岸。 04-05赛季结束后，再次在危境中带领凯泽斯劳滕险险保级的临时主帅斯福扎以35的年龄告别了球员生涯，选择了退役去做专职主教练。三年救火主帅的经历使得他自感不错，而且长年征战沉积下老伤老病也逼迫他不得不如此决断。 但那时候混乱的凯泽斯劳滕俱乐部却没有对三次临危救主的斯福扎有多少认可，也并不看重他在执教上的能力，高层只愿意给他一份青年队助理教练或者梯队主帅的工作合同。被怠慢了的斯福扎愤怒之下转身离开了凯泽，回到了家乡瑞士，成为了瑞甲fc卢塞恩的主教练。 一个赛季之后，斯福扎率领fc卢塞恩成功重返瑞超。而这一年，凯泽斯劳滕终于没能逃过‘事不过三’的厄运，05-06赛季他们名列德甲倒数第三，降去了德乙。而且在那个赛季，凯泽斯劳滕先后两位主帅亨克和沃尔夫冈都在‘卓杨的诅咒’下中途下课。没有了斯福扎的神奇救赎，凯泽斯劳滕今年还在德乙蹉跎。 斯福扎优异的执教表现也被瑞士豪门苏黎世草蜢相中，他在06年夏天随即成为了苏黎世的新帅，并于该赛季率领这支名门望族蝉联了瑞超冠军。 但来年因为在联赛和冠军杯中成绩不够理想，最主要是和苏黎世高层在执教经营思路上有严重分歧，斯福扎于今年初辞去了苏黎世草蜢的主教练，走马上任瑞士u21国家队主帅。可因为没能在欧青赛上力挽狂澜，斯福扎未能让瑞士u21打进北京奥运会足球比赛，今年夏天，他再次离职挂印而去。 其实在得到中国国家队选帅的消息后，斯福扎是有想法的，而且他也如同里杰卡尔德一样，敏锐地觉察到了卓杨将会在其中起到的关键作用。但就在准备启程去米兰找卓杨详谈的时候，斯福扎却犹豫了。 虽然当年和卓杨有过丁点交情，但毕竟三年多未有再行联系，卓杨早已今非昔比，他是否还记得那点过往。而且斯福扎虽然对自己的执教能力很有自信，但履历实在有点单薄，稍微有点拿不出手，卓杨是否能看得上？ 犹豫再三，当斯福扎在踌躇中来到米兰，却在报纸上看到了卓杨声明支持里杰卡尔德的专访。长叹一声，斯福扎在米兰留了下来，独自思索两天之后，依然还是去拜访了卓杨。 卓杨见到斯福扎非常欣喜，他对这位神奇老哥印象十分深刻，不但因为斯福扎是他职业生涯遇上的首位世界级球星，也对他的执教能力十分认可。如果斯福扎能先里杰卡尔德一步到来，卓杨一定会很愿意支持他成为国家队主帅的。 当斯福扎委婉提出希望卓杨介绍他进入里杰卡尔德的教练组时，卓杨更是无可无不可。即便对里杰卡尔德再怎么欣赏，但他是否能同国家队契合也还是个未知数，卓杨需要手中有个‘备胎’。而且，说‘掺沙子’有些难听，但在教练组里有一个自己介绍的人，也算是未雨绸缪。 里杰卡尔德的确很上道，他欣然同意了斯福扎的加盟。俩人经过详谈后，斯福扎正式成为教练组一员，他将负责资料信息收集整理分析和协助杰帅做战术规划，体能储备也归他管。 “我非常喜欢自己的新工作，也喜欢中国。”斯福扎对卓杨说。 . “拐子哥，你的精气神不错呀。”卓杨又和阿蒂利奥·隆巴多相互打着招呼。 里杰卡尔德的确很上道，在接纳了斯福扎之后，他又主动让卓杨帮他寻找一位能调教后防线的助理教练。里杰卡尔德执教多年，手头岂能没有几个防守教练人选？这分明是和卓杨拉近关系的举动，也是向卓杨表明他不会在教练组中搞小圈子私人王国。 恭敬不如从命！卓杨应允了下来，可他并没有这方面的人脉，便去请教了在意大利足协教练事务部担任官员的罗伯特·巴乔。于是，巴乔大哥给他推荐了隆巴多。 要论起整个教练组当中在中国的人气，除了主教练里杰卡尔德就要数这位隆巴多了，因为他是当年‘小世界杯’时期巅峰桑普多利亚的主力右边前卫，标志性的的光头和独特的奔跑姿势，隆巴多在中国老一代球迷中圈了不少粉。 今年43岁的隆巴多昔日足坛匪号‘拐子流星’，简称‘拐子’。职业生涯效力于桑普、尤文、拉齐奥等意甲豪门，还在英超水晶宫北漂过两年，其中有一年跟随水晶宫去了英甲，同范大将军志毅与孙記海成为了队友。 拐子哥在效力水晶宫期间就有了的执教经历，97-98赛季，水晶宫俱乐部管理层发生“内乱”，在球队内外交困之际，还是球员的隆巴多临危受命，勉强同意出任球队的球员兼教练。然而，球队的成绩并没有什么起色。赛季结束后，水晶宫降级，隆巴多也从兼职教练的位置上退了下来。 2002年，36岁的隆巴多正式退役，随即成为了桑普多利亚u19主教练，但一年之后因为成绩糟糕被炒了鱿鱼。此后几年中，隆巴多执教了多支低级别小球队，长则一年，短则几个月，都没什么提精神的战绩，他也明白了自己不是个当主教练的料。于是，拐子哥安心做了一名助理教练。 被巴乔推荐之前，隆巴多刚离开意乙莱尼亚诺教练组，准备接受老朋友老队友福斯托·萨尔萨诺的邀请，去加盟意大利u19教练组。但很显然，去中国会是更有趣的经历，里杰卡尔德也比萨尔萨诺更有号召力，巴乔的面子也要更大些。 同在意大利足坛，隆巴多此前和卓杨打过几次交道，他和马尔蒂尼这帮人私交不错，几次聚会上和卓杨聊过，卓杨很早就称呼他拐子哥。 阿蒂利奥·隆巴多将在教练组中负责中后场防守训练，以及后卫线防守意识培养。 第五四七章 年龄段聚堆之谜 “卓杨，情况比你说的、也比我预想的更糟。”杰帅对坐在身旁的卓杨说。球场上激斗正酣，中国队和土库曼斯坦暂时战成1:1平。 这个国际比赛日，中国国家队没有正经比赛，只是见缝插针安排了一场热身友谊赛，对手是来自中亚的土库曼斯坦。下个月亚洲区十强赛就将燃起战火，首战的对手乌兹别克斯坦也算是中国队的苦主之一，安排一场土库曼也是针对性的应景。最主要的，这是杰帅上任首战，是他挑选球员的重要时机。 足协给杰帅提供了一份30人的大名单，并在此次集训中全部召集到位，让他都过过眼。然而，还没训练两天杰帅就傻眼了：这他妈也太次了点吧？ 一位985高校名声遐迩的博导级教授，来到民办大专野鸡大学，颇有些授业传道无处用力的无奈感。即便有卓杨的事先提醒，杰帅也被这个反差打击得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 “硬伤！都有硬伤！”门将教练胡安·温苏埃歪过头插进来一句。“三名门将都有技术上的硬伤，几乎没什么提升的空间。” 温苏埃今年41岁，职业生涯曾效力于西甲巴萨、塞维利亚等球队，是一位很不错的门将。03年从奥萨苏纳退役后，温苏埃直接进入巴萨教练组辅佐里杰卡尔德，期间培养了出了西班牙国门巴尔德斯。今年夏天里杰卡尔德离职，新上任的瓜迪奥拉把自己在巴萨二队的搭档一起带了上来，巴塞罗那俱乐部给了温苏埃一份拉玛西亚少年队门将教练的合同，他没要。 本来温苏埃打算回到奥萨苏纳去混日子，但接到里杰卡尔德的召唤后，兴高采烈便跟着来中国上任了。 何止是门将，内斯肯斯也愁眉苦脸地说：“所有前锋都上不了席面，他们对球门的攻击力很弱，进球是个大问题。” 隆巴多也说：“就这些后卫，没一个能在意乙甚至意丙踢上球的。” 卓杨更无奈：“诸位，诸位爷。这里是中国，不是你们熟悉的欧洲，这才是应该有的。诸位老哥，想想办法，再想想办法。” 首席助教滕卡特说：“中国这种足球环境怎么就出了卓杨你呢？这倒是很奇怪。” “卓杨是德国培养出来的。”斯福扎接上话茬说。 “卓杨是在意大利发展壮大的。”拐哥隆巴多不甘示弱。 “德国！” “意大利！” 卓杨：“……” “行了行了，扯ji吧扯，都专心看比赛。”杰帅发话了。于是，大家放弃了热热闹闹的扯淡，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正在焦灼的赛场上，比赛已经进行到了下半时第60分钟。 卓杨在这场比赛中只踢了半场，杰帅安排他主打前腰，也类似于前场自由人。上半时个人突破打入一球后，中场休息时就被郝俊敏换了下来。 里杰卡尔德出身足球豪门，知道该怎么在热身赛上使用豪门明星球员，只让卓杨跑个半场是应有之举，既是出于保护他的目的，也会让ac米兰念他的好。 里杰卡尔德在上任之前，ac米兰足球总监布拉伊达就曾专门和他沟通过对卓杨的使用问题。米兰的功勋旧将，什么都好说。 比赛最终以中国队2:1战胜土库曼斯坦结束，下半时第81分钟，22岁的前锋江宁在角球中捡漏打入一球，本场比赛中国队总共有19名球员登场亮相，如此说明比赛也不怎么正经。 比赛结束后，杰帅拿着应他要求足协给提供的中超联赛所有20-31岁的球员名单，问了卓杨一个很令他难堪的问题。 ——为什么1977、1981、1985三个年龄段球员扎堆，要比其他年份明显多出来许多？ 这个问题让卓杨实在难以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去给杰帅解释什么是‘奥运战略’。 中国所有运动项目都是以奥运会周期作为备战时间节点，一代又一代，周而复始，足球也不例外。但这种现象在其他项目那里无非就是新老自然交替而已，可在足球上却造成了奇特的现象，因为奥运足球有‘23岁’的年龄限制。 上面要服务于奥运大战略，下面自然也要服务于上面的需求。1977、1981、1985恰好是三届奥运会的适龄球员，于是，便有了这三个年龄段球员扎堆的现象。 如果一名出生在1980年的中国球员，他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就表现出了很高的潜力和天赋，明显高出同龄人一筹，按理说他应该成为体校或某省梯队的重点培养对象，但实际上却并不。因为即便把你培养成国内一流，你也会因为超龄无法参加奥运会预选赛，培养出来没什么用。 如此这般，这名颇有潜力的球员永远无法入选国少、国青和国奥。一步晚，步步晚，没有了更高层次的历练，等到完全成熟后，他已经被其他同龄人反超，沦落为平庸之辈。 为了改变自己出生年龄带来的天然劣势，这名球员的教练和父母只能想办法尽早把出生年份变成1981年，至于怎么变，那就各显神通了。不但1980，甚至79、78的人也都会想办法往81届变。他们去和1977年龄段的竞争很吃亏，但和1981届的站在一起优势就大了。 以此类推，1977、1985两个年龄段也是如此，想必后面1989、2003也绕不出这个怪圈。中国国少和国青同欧洲同级别球队比赛时，身高体重要比那些足球列强的后备力量明显大出一整圈。 所以呢，中少、中青在这些比赛中还算得上成绩斐然，也出过不少‘白金级’潜力之星。个中原因自然无需多说，‘白金’后来伤仲永也是必然。 但这些富有中国特色的足球潜规则，卓杨没办法去给里杰卡尔德明说，他是个要脸的人。 “杰帅，有些现象是历史原因造成的，你就别去纠结了，别把那当成重点。回头让足协给你提供一份扩大名单，把球员年龄从18岁扩大到35，再让程浩帮你看看，他对中国国内球员比足协头头更了解。” 杰帅是个内秀聪颖的人，听话听音，他听出了卓杨的苦衷和个中曲折原委。再说了，这种现象并非中国独有，那些欠缺管理的非洲和美洲国家在这些方面，更比中国放肆得多，杰帅早已有过耳闻。 所以，里杰卡尔德也就不再去好奇，就权当那些年份真得风水好，假的当真的来使唤。 国家队比赛日结束，杰帅即将展开更繁重的球员选拔工作。卓杨临返回米兰之前对他说：“杰帅，德甲科特布斯的邵加一你了解一下，他现在是除了我之外，唯一效力欧洲主流顶级联赛的球员。” 第五四八章 归化球员的档次 躺在回欧洲的飞机上，卓杨还在想着邵加一的事情。 邵加一是因为年初在主场与澳大利亚的20强赛中罚丢了一记点球，国家队最终0:0闷平，他为这次20强赛的糟糕战绩背了锅。丢点球很正常，足坛巨星谁也没少干了这种事，原本不应该上纲上线，但中国队20强赛的窘境让足协大佬的处境变得很艰难，来自上面和舆论的压力让他们白天都不敢出门。 于是，邵加一被迁怒，足协内部的意见，一年内不会再征召他。所以，这次足协给杰帅提供的大名单中，并没有邵加一，也不会有人多嘴去给杰帅提个醒。 卓杨临走伸了那么一嘴，并不是想给邵加一出头。他并不畏惧足协领导分毫，但也没必要事事都故意去和人家对着干。卓杨做这些事情，只看值不值得。 卓杨那一年还在马迪堡的时候，曾去同城球队汉诺威96的主场awd竞技球场看过一次德乙联赛，就是为了看慕尼黑1860的邵加一。在卓杨那天看来，邵加一的水平很一般，和目前国家队这些中场球员基本上差不多，还比不上郑誌。 所以，邵加一成了20强赛前半段成绩不佳的替罪羊，受到足协打压，卓杨并没有兴趣‘搭救’他，因为他远没到不可或缺的地步，甚至有他不多无他不少。 如今邵加一在科特布斯只是个轮换替补，作为进攻中场，上赛季只出场14次一球未进。这样的表现，的确很难入得了卓杨和杰帅的法眼。 但是，通过这一次国际比赛日集训，卓杨改变了一些看法，也是很无可奈何的事情。他让教练组放低标准，自己也不得不把眼光往下调。 球队中有一位卓杨这样出类拔萃的球员，最便捷、效果也最好的战术就是让他成为全场自由人，球场上位置不固定，全队围绕他来展开攻防。其实当年马迪堡就是这般，最终成就了三冠王的伟业。 杰帅很自然第一想法在中国队也是采取这样的战术，但几次训练下来让大家傻了眼。卓杨的跑位队友们根本理解不了也跟不上，跟着跟着就全乱了，场上不但一团糟，而且到处都是漏洞。 跑着跑着，位置就产生了重叠，不但让卓杨起不到自由人的作用，反而显得他也在瞎ji巴乱跑，十足像个传统中国球员。 半个月前的米兰德比上，卓杨全场五次利用节拍器高端技能之节奏差创造出对手的阵型漏洞，而前边卡卡和小罗等人五次机会全都能跟上，并且五次机会中有了三个进球，这就是高水平队友的优势。 可是，如果换成中国队，别说五次，就算卓杨一场比赛来这么五十、五百次，除了让他成为浪传浪射的蹩脚货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有一帮高水平队友，这是每一名巨星能发挥出全部能量的先决条件，队友的档次决定了你的能力折扣。木桶的容量是由最短的那块木板来决定的，最长的那块长成擎天白玉柱也没个卵用。 所以，即便杰帅将自由战术简化再简化，比起那一年马迪堡的复杂程度已然天上地下，却仍然无法运转。 许多中国国内球员平时原地做起技术动作来，并不比巴西球员逊色多少，也是又花又骚，但一到比赛中在对抗下和应激情况之下，技术动作运用的合理性简直不堪入目。这说起来有点像传武的那些花架子。 但是，中国球员和五大联赛最大的差距还是在意识上，比赛意识、战术意识、攻防、跑位、处理球，等等，断层式的差距。 打进了2002年韩日世界杯的那届国家队，队长是来自四川的马明宇。作为球队的后腰中枢，马明宇并不是当时国家队中最大牌的人，也不是名气最大和脾气最大的。但主教练米卢曾称赞马明宇是‘国家队中场永不瘫痪的大脑’，说他是所有中国球员里技战术意识最好的人。 2000-01赛季，中国国家队队长马明宇转会意甲中游球队佩鲁贾，身披‘9’号球衣的他一个赛季下来没有一分钟出场记录，意大利媒体嘲笑他‘每天只能和老婆坐在沙发里看着电视像两只泄了气的皮球’。 佩鲁贾主帅科斯米评价马明宇：技战术意识太差！ . 如果还是现有的这些队友，还是这些质量，卓杨只能像20强赛一样利用个人能力单打独斗。这样的话，不但他很累，而且在成绩上付出和回报将严重失衡。球队的胜利变得很不可控，因为你不知道哪片云彩会漏雨。 卓杨一点都不了解国内球员的情况，但程浩告诉他：就这些人了，正值当打之年的就这些人了，其他的相信你看都不想看。 如此一来，卓杨只能自己先降低标准，把目光所及的范围再行扩大。不管再怎么说，邵加一也是目前除他之外唯一效力五大联赛的球员。于是，卓杨也就顾不得足协大佬们心里的想法了，10强赛还有一个月就要开打，没时间瞻前顾后。 不光邵加一，还有从欧洲刚回来的李鐵，卓杨也想再看看。这一时刻，卓杨甚至想到了国内热议的‘归化球员’问题。 几个月前，卓杨自己都差点成为别人国家的归化球员，别说四大候选国，只要有可能，估计全世界所有国家队都不会拒绝卓杨‘归化’，那时候，他是骄傲的。可现在回过头再去看中国归化其他雇佣军，卓杨心底里却有点抗拒，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骄傲。 实际上，他并不绝对拒绝归化球员，但前提条件是对方必须具备相当的实力，这个‘相当’，卓杨划出的标准应该是自己那五位兄弟以及卡卡这样的档次，否则免谈。国内中超联赛中那几位整天兴致勃勃热脸往上贴的外援，在卓杨看来，他们想得太多了。 可是，小猪二哥卡卡那样的人物，早早都是各自国家的香饽饽，绝不会流落到‘雇佣军’市场上来。亚洲归化球员很多，但除了空走一场的‘球形闪电’艾尔顿之外，其他谁也到不了欧洲五大联赛主流水准。包括日本国家队名声大噪的‘归化三杰’拉莫斯·琉伟、吕比须和三都主，他们并没有跳出亚洲球员的层次。 所以，与其让这些水平并不见得多高的‘外人’来跳上攒下，还不如自家人自力更生。姚明说过：从长远看，归化球员有百害而无一利，他们在场上的责任心不可能和国内球员相同。最起码，我们的球员不会在奏国歌的时候低头。 第五四九章 囧叔女儿很漂亮 十月中旬的米兰依然还恋恋不舍留恋着夏天的感觉，如果阳光不错的话，穿着短袖就能出门。但米兰的天气有些阴晴不定，刚下过雨还是会有些凉意。卓杨和卡卡像对恋人一样，依偎在圣西罗的替补席上，窃窃私语。场上的比赛正在激烈进行中，桑普多利亚并不是什么弱队，可他俩聊得却是十几天前上一轮的对手卡利亚里。 这个国际比赛日，卓杨和卡卡都千里奔波，光是在飞机上的时间都超过了24小时，全队就属他俩最折腾。所以，安切洛蒂在第7轮主场迎战桑普多利亚的比赛中让他俩打替补，是很正常的事情。 罗纳尔迪尼奥没有得到邓加的征召，他今天首发出任单前腰，同样远征了但没有出场的鸭子帕托和伤愈的阿奴博列洛搭档双前锋，实际上阿奴上一轮同卡利亚里的比赛就已经复出了。 国际比赛日之前的联赛第6轮，ac米兰去撒丁岛一游，对手是上赛季排名第14险些降级的卡利亚里。说实话，卓杨和队友们是有些轻慢卡利亚里的，因为上赛季ac米兰在主场客场以两个相同6:1将卡利亚里杀成了自己最大的‘提款机’。而且新赛季开始至今，卡利亚里5轮连负一分未得悲催地垫着底儿，同刚德比战之后登上意甲榜首并在冠军杯上痛宰布加勒斯特星队的ac米兰宛若云泥。 然而，那场比赛却令人吃惊地战成了0:0平，颇有些冷门。 比赛中，ac米兰卓杨、卡卡、小罗、鸭子、舍瓦、阿奴、九爷，七大攻击手轮番出场，却奈何不了对手，甚至连绝对机会也没有几个，卡利亚里在场面上也并不怎么处于劣势。 老少爷们儿不可谓不卖力，状态更是没有问题。外人看来米兰是运气不好而且轻视对手踢得有些随意，但作为身临其境的场上球员，打满全场的卓杨和卡卡却深知道其中味道。 卡利亚里踢得极其聪明，针对性很强，一帮资质相对平庸的球员环环相扣，硬是和星光璀璨的ac米兰平分了秋色。这一切，完全归功于球队战术的高明。 “那个教练以前没听说过呀！”卓杨问卡卡：“叫什么……阿莱格里，你知道这个人吗？” 卡卡摇了摇头：“在意大利六年了我，没听说这个人从来。” “那哥们儿应该是个人物呀，怎么会没一点名气呢？” “因为年轻吧没准儿，意大利年轻教练很厉害。”卡卡说。 41岁的马西米利亚诺·阿莱格里今年夏天成为了卡利亚里的主教练，这是他头一次独立执教一支顶级联赛球队。新赛季5连败差点让他出师未捷便被炒了鱿鱼，但逼平风头正劲的ac米兰让俱乐部打算再给他几场机会。所以呢，囧叔的出场也是悬得厉害。 不过，这场比赛阿莱格里给卓杨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也不全因为他高超的战术。 “人长得也挺精神，她女儿挺漂亮的。” 那场比赛结束后，卓杨和卡卡在通道口被一名非常漂亮少女拦住，小丫头的笑容能甜到人心里。美少女要了签名也合了影，卓杨和卡卡还以为从哪钻出来的胆大球迷，琢磨着一会儿保安上来了帮着小妮子给说说好话，可卡利亚里主教练阿莱格里却走过来，微笑着对他俩说了声抱歉。 女孩儿是阿莱格里16岁的独生女瓦伦蒂娜。 “是挺好看的，不过没有卡罗琳好看。” “也没有我的蔻蔻好看。” 上半时在卓杨和卡卡骄傲的虚荣心中结束了，安切洛蒂从椅子上抬起屁股冲着他俩不耐烦地说：“别回更衣室了，留下来热身。” 上半时ac米兰和桑普多利亚打成了0:0，米兰中场没有组织起很好的攻击波次，桑普的后防也滴水不漏，‘巴里小子’卡萨诺还给米兰后防制造了不少麻烦。 这位曾宣称‘已经和600个女人睡过觉，但卡罗莉娜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神交’的26岁意大利天之骄子卡萨诺，已经让意大利足坛期待了九年。从托蒂鼎盛时期大家就看好他成为罗马王在国家队里的接班人，可现在托蒂都已经退出国家队了，卡萨诺却不过是国家队里的轮换小角色。 意大利足坛历来都是正规人、正经人的天下，从来不像英格兰那样妖魔杂生，但即便如此，还是出现了两位大名鼎鼎的活宝。巴洛特利是蠢萌蠢萌，卡萨诺则是神经兮兮，反正他俩的思维方式都不能用常理来推断。 17岁时第89分钟单刀绝杀国际米兰一球成名，卡萨诺说：“如果不是这场比赛和这个进球，我一定会成为一名小偷。” 19岁以600亿里拉的身价投奔罗马成了托蒂的小弟，俩人关系好到住在一起睡在一起，却在3年后同托蒂翻脸，声称‘托蒂让罗马变成了水深火热的地狱’。 23岁加盟银河战舰，球队里有劳尔、齐达内、贝克汉姆、德容这些球员楷模，都不能拉住卡萨诺在夜场流连忘返的脚步。不但和二次执教他的卡佩罗翻了脸，也只能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着意大利国家队在德国举起了大力神杯。 去年夏天，卡萨诺不断向罗马和托蒂示好，献媚的话说了几车皮，但还是只能来投桑普多利亚。其实他当年和托蒂闹翻的原因很简单：托蒂带着他上电视台参加综艺节目，事后他却嫌自己的报酬没有托蒂多。 其实他和卡佩罗闹翻的原因也很简单：卡佩罗为了保他力排众议把欧文都废在了板凳上，卡萨诺却在半年里长了十公斤肥膘。卡佩罗劝他少吃点甜食，结果他第二天就把巧克力带到了替补席上。 桑普多利亚算是卡萨诺的福地，他上赛季交出了10球9助攻的漂亮数据，他的搭档，29岁的老牌前锋博纳佐利把他佩服得不得了，然后俩人这个赛季初翻脸了。其实他和博纳佐利翻脸的原因也很简单：训练中他穿了博纳佐利的裆，然后哈哈大笑着说：“你的腿分得比你妈x还开。” 当然了，卡萨诺最经典的段子，还是几年后他加盟ac米兰时说：“米兰之上，唯有天空。” 于是，米兰把他当做了崛起的新希望，治疗好了他的心脏病还给他一直保留着主力位置。但病好没多久，卡萨诺却因为看加秃不顺眼跑去了国际米兰。 那一天，卡萨诺又说：“天空之外，还有国米。” 第五五〇章 卡萨诺比肩卓杨 下半时一开场，卓杨和卡卡同时出马，他俩换下了帕托和西多夫。 帕托或许是因为国际比赛日奔波，上半时表现得很颓废。别看他年轻，要说起体能恢复的能力，鸭子不如卓卡。老西儿今天也很萎，安切洛蒂不知道怎么想的，让他来踢睡皮的位置，实在有些难为他了。上半时ac米兰始终打不开局面，老西儿这里要付很大责任。 其实现在很明了，西多夫并不是老迈不堪重用，但他的确不像年轻时那么中场通杀了。老西儿如今在两个位置上仍然能表现高水准：和卓杨搭档双前腰；往前顶成为影锋。 绝代双骄上场后，ac米兰恢复双前腰配置的圣诞树阵型，卡卡和小罗，卓杨自然要去三后腰的中间，一左一右是马修和安副。 场面有了改观，生动活泼了起来。第47分钟，卓杨中路分球，扬库洛夫斯基左路传中，卡卡在门前8米处头球偏出远门柱。第51分钟，卡卡和小罗配合后左路切入禁区右脚射门被加斯塔尔代洛阻挡。 第55分钟，卓杨在中场抢断卡萨诺，小罗左路反击传球，扬库洛夫斯基切入禁区射门，结果贴身紧逼他的边后卫卢基尼展开的手臂碰到了球。 在桑普主帅马扎里激昂慷慨地抗议声中，主裁判不但判了点球，还让上半时就有一张黄牌的卢基尼两黄变一红。卓杨假动作骗过卡斯特拉齐后轻推左角，打进了新赛季联赛中的第3球。 打破僵局，对手还少了一人，这个比赛就非常好打了。即便马扎里教练赶紧调兵遣将改变阵型，也无法组织卓杨领衔的米兰中场占据碾压式优势。 优势中再增加了卓杨的拦阻能力，安副和马修也有了大把空闲去收拾上半场很活跃的卡萨诺。不到五分钟内，卡萨诺就被这二位每人狠狠怼了一次，撞得头晕脑胀。 前几天接受采访时，卡萨诺嘴里可没怎么客气。“我没觉得卓杨有多厉害，毫无疑问我和他是同一个级别的球员。”记者如获至宝，赶紧拿这话去卓杨那里煽风点火，因为都知道卓杨是个牙尖嘴利、不但不吃亏而且爱惹事儿的主。 卓杨说：“他说得对，呵呵。” 也许是因为有了蔻蔻，也许是因为有了国家队层面的寄托，卓杨慢慢变得不屑于打这种低层次的口水仗了。并不是他故作高姿态，而是姿态真得高了。如此一来，在媒体上卓杨和卡萨诺的境界高下立分。 不过，以卡萨诺的神经质大脑，根本听不出卓杨话里的随意和心不在焉，他反而觉得卓杨是个妙人，挺看重他。 卡萨诺扯到边路接应，弗兰切斯基尼分来的球他停得很稳。他的小技术在意大利球员中的确是出类拔萃的，蜻蜓点水的带球甩开了扬库洛夫斯基后，卡萨诺选择了内切中路，迎面恰好碰上卓杨。 卓杨人不错，比赛完我去找他交换下球衣。不过，我的99号比他的18号大很多，看起来有点吃亏。一边带球一边想着，这一步趟得便稍微有些大，十来公分而已。 但卓杨岂会放过这个机会，一个箭步恰似闪电般就扑了上来，左脚抢先拉球随即转身，把结实的后背留给了卡萨诺。 卡萨诺就像撞上了一堵花岗岩石墙，鼻涕都呛在了卓杨的球衣号码上，下巴差点脱臼，眼珠子险些没夺出眶子。黄色的五角星和小鸟绕着卡萨诺的头顶‘啾啾’转圈飞，卓杨径直低平球破空长传。 卡卡在奔跑中卸球，连停带过就绕开了斯坦科维修斯的防守，从左肋突入禁区外脚背低传，小罗右脚停球顺势一趟，在两名后卫之间距门9米处左脚半凌空推射入远角，2比0。 球场那一端，卡萨诺坐在地上咧开嘴笑着，双手拍了一下大腿，又耸耸肩摊开来，再拍一下，又再摊开来。 十分钟后，卡卡又一次在左肋突破，欺负人不能没完没了，斯坦科维修斯这番将他放倒在禁区外。卓卡罗三人咬了咬耳朵后，卓杨助跑虚晃一枪，小罗紧跟着右脚发力兜出圆月弯刀，足球一弯销魂的弧线过后直坠网窝。罗纳尔迪尼奥梅开二度，比分3:0。 小罗笑起来真得太丑了，尤其他非要站在卓杨和卡卡俩人中间摆造型庆祝，在两边满面桃花的灿烂映照下，他的搔首弄姿就像在给人添堵。 又十分钟后，安切洛蒂用九爷换下了阿奴，博列洛下场时颇有些不情愿，他今天运气不是很好，上下半场都错过了几次机会。 但今天九爷的运气不错，补时阶段，安副左肋直传，小罗在后卫铲抢下背身横敲，卡卡接球中路直塞，卓杨跑动中将球碰入禁区。球给得如此巧妙，恰好绕开了卡斯特拉齐倒地后倔强的指尖，因扎吉在在门前5米处右脚外脚背拨进空门。 这是九爷新赛季第一球，但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狰狞咆哮，而是很腼腆地略微一笑，同卓杨卡卡击了击掌，也就算庆祝过了。卓杨也没有去多事，只是搂着九爷瘦弱的肩膀，陪着他一起回归了本方半场。 花期已经十一个月了，可九爷之花仍然毫无绽放之意。冬天还没有来，但因扎吉已经感觉到了彻骨的冰冷。 又一个4:0的大胜，4胜3平积15分的ac米兰重新追至5胜一平一负积16分的国际米兰身后。本赛季刚过去7轮，米兰双雄争夺的局面已经初现端倪。 赛后卡萨诺没有和卓杨交换球衣，因为他在第81分钟被博纳佐利换下时，去场边将自己的球衣脱下来抛给了远征而来的桑普球迷，然后便光身子裹着球队训练大衣看完了比赛。比赛结束后，他都已经快和卓杨走成脸对脸了，这才想起来大衣里面什么都没有。 总不能拿这件大衣去和卓杨交换吧！那岂不是更吃亏了？算清楚帐的卡萨诺转身便走。 从板凳上起来的卡萨诺直线朝着场地中央的卓杨走去，临到近前没有任何停顿地悠然转身又折返了板凳，不但搞得卓杨莫名奇妙，全意大利记者对着慢放一遍又一遍分析，也没人明白他想干嘛。 一场胜利无疑是令人心旷神的，但隔天卓杨突然接到了一个让他十分不解和诧异的通知，却又不得不万分郁闷。 第五五一章 金色肖邦遭劝退 根据日程，踢完佛罗伦萨后第四天，就是主场同马迪堡的冠军杯小组赛第3轮。约会完自己的老东家，卓杨将缺席接下来的三场联赛，因为他要去波兰华沙参加肖邦国际钢琴大赛之金色肖邦大赛。 为了参加这次肖邦赛历史上最重要的盛典，卓杨在上赛季就已经和ac米兰协商好了，俱乐部也非常支持他。三场联赛很关键，但安切洛蒂早早准备好了卓杨缺席的预案，虽然皮尔洛的受伤让卓杨看起来核心度陡增，但一家豪门不会因为某一名球员缺席而拉不开栓。西多夫和埃莫森以及布罗基都可以提供卓杨不在时的中场战力，攻击线上本赛季更是五彩缤纷。 因为逼格太高，不光ac米兰，也不光意大利，整个足坛媒体都将对此次肖邦盛典做追捧式的报道，古典音乐从未得到来自时尚足球的如此青睐。 然而，就在一切都准备就绪，卓杨即将在几天后启程去跨界同各路青年钢琴高手展开比拼之际，和佛罗伦萨比赛结束后的隔天，他却接到了华沙音协的通知。 ……您的资历已经超出了本次大赛的选手范畴，您的参赛资格有了极大争议。经过郑重讨论，非常抱歉华沙音协将不能允许您继续参赛，还望您能海涵。华沙音协将十分荣幸邀请您作为嘉宾莅临本次金色肖邦大赛…… 无论怎么客气和彬彬有礼，卓杨事实上被取消了这次比赛的资格。 比赛还有不到十天就将开始，卓杨已经将自己调整为钢琴模式，却在最后关头失去了参赛资格，任谁也会被怼得五脏六腑归不了位，他一整天这口老气都没能缓上来。 月初的《钢琴创作与演奏》2008第十期发行之后，作为副刊装订成册的卓杨的十四首创作佳作在古典音乐界引起了轰动，卓杨厚积薄发的音乐才华震惊了全世界。所有人都能看出，一颗伟大的钢琴大师之星正在冉冉诞生，虽然是流星抑或恒星还要留待时间去检验，但卓杨已然跨越了年轻演奏家的层次却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卓杨的演奏技巧和水准早已有目共睹，处在当今年轻演奏家的顶级，和乌克兰碧塔·贝琳斯卡是青年一代的东邪西毒。如今栖身创作家的行列之后，对于肖邦音乐的理解和演绎必将再次跨上一个大境界，这在他的十四首作品里洋溢着的浓厚浪漫主义风格中已经完全且淋漓尽致地诠释了出来。 卓杨参赛，是对其他初出茅庐的年轻钢琴家的极大不公平，会对他们形成碾压式、掠夺式的胜利，这并不利于肖邦大赛的传承，也违背了金色大赛的宗旨。 何止其他青年钢琴家，就连卓杨这次唯一的对手、乌克兰钢琴美女碧塔·贝琳斯卡拿到那本副刊后，也被其中真挚、热情、柔和、宽广如歌、极具渲染力的乐曲风格震撼，她手持乐谱独坐半日，又在琴键上弹奏半日。 贝琳斯卡孤坐在落日余晖斜照的琴凳上发呆许久，第二天，她做出了退赛的决定。碧塔·贝琳斯卡被业界誉为她‘一生之敌’的卓杨折服了，已经用不着再去琴键上一较高下，心高气傲的碧塔用退赛向卓杨致敬，令她忿忿不平五年之久的怨念终化为心悦诚服。 碧塔·贝琳斯卡郑重地退赛决定和真诚的退赛原因，让主办肖邦大赛的华沙音乐协会坐了蜡。为纪念肖邦三大《波兰舞曲》而举办的此次金色大赛，邀请两位顶尖青年演奏家参赛一决高低，本就是对先贤肖邦的致敬，也是此番最大的盛举和噱头。但卓杨突然升华和贝琳斯卡选择退赛，让这一切落了空。 如同卓杨现在去参加世青赛一样，他已经超越的身份让华沙音协内部也对他的参赛资格产生了争议，比赛是为了选拔和促进，而不是凌驾。 在激烈争论中，华沙音协以投票形式，微弱多数做出了取消卓杨参赛的决定。 这个决定讲理也不讲理，卓杨的确超越了现有的参赛层次，继续参加比赛是有些以大欺小，虽然他的年龄还算‘小’。但卓杨是当初和碧塔·贝琳斯卡一起被华沙音协邀请参赛的，并非他隐瞒身份隐晦报名企图扮猪吃老虎。若是细论起来，半年前接到参赛邀请时，卓杨和贝琳斯卡就已经有点不是太合适了，他俩在古典钢琴界名声鹊起已久，而且已经参加过舒曼钢琴大赛，业内规则里一女不二嫁。 邀请是你，取消邀请也是你，华沙音协这次落下了话柄，哪怕在这个过程中卓杨的身份和档次发生了突变，但这是他自身音乐才华的迸发，并非想刻意欺凌何人。 卓杨紧急返回汉诺威和两位教授大佬商讨此事，虽然是本次大赛的特邀评委，但瓦迪教授和诺曼教授也对华沙音协的这个决定无可奈何。肖邦大赛不是足球，遇有争议还可以去欧足联和国际足联上访，华沙音协对肖邦大赛拥有最高决定权和解释权。 如果卓杨非要强行参赛不是不可以，但这样做没有什么意义，显得他非要去以大欺小，而且会和华沙音协闹得很难看，艺术人生何苦来哉？ 话说回来，两位大教授和卓杨本人也清楚参赛的确有些不合适了，赢不赢得了金奖都会略显尴尬。赢了理所当然颇为无趣，万一输了也会贻笑大方在心境上形成心魔，输赢都不会对他的艺术造诣产生帮助，反而成了一种追逐之举。 最终，卓杨十分有风度地接受了退赛，并公开致信表示理解华沙音协的这个决定，也预祝此次金色大赛取得圆满成功。至于特邀观赛嘉宾，卓杨以赛程繁忙的理由婉拒了。 事情在外界尤其足球界的不满和争议中得到平和解决，卓杨没有和华沙音协产生任何龌龊。不过，华沙音协的此次举动，也算古典音乐界给卓杨进行了官方定义：他已经跨入世界知名演奏家和作曲家的行列。 卓杨略微有些遗憾，但并不纠结；母亲杨虹也遗憾儿子不能手揽这座音乐史上最隆重的一座金奖，但她作为业内人士清楚此中规则，遗憾之余更多还是洋溢的骄傲。 但蔻蔻非常不满，她认为华沙音协实在不讲理，凭什么把该颁发给我们家卓杨的金奖收回去。我们家卓杨给我写了几首曲子就惹着你们了？就吓坏你们了？ 蔻蔻半天还是气鼓鼓的样子让卓杨也不由得感同身受，于是，在蔻蔻的怂恿下，卓杨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第五五二章 马迪堡驾临米兰 马迪堡来了！ 既然不能参加金色肖邦，那就安安心心踢比赛吧。08-09赛季冠军杯小组赛f组第三轮，ac米兰主场迎战德甲上赛季第三名马迪堡。 马迪堡还是由体育总监矮脚虎托马斯·哈斯勒亲自压阵，在德甲第9轮客场2:4负于拜仁慕尼黑之后的隔天，全队就从慕尼黑直飞来了米兰。根据所有冠军杯对手做客米兰的惯例，球队选择了国际米兰的训练基地皮内蒂纳备战和ac米兰的比赛。三年前卓杨率领马迪堡来米兰和国米踢欧冠1/8时，是在米兰內洛训练的。 卓杨从马迪堡始一抵达米兰，就没顾及他人的闲言碎语，跑前忙后帮着安排酒店和训练事宜。其实这些事情根本用不着他来搭手，主客双方都有相关部门具体打理这些事情，有成规也有套路，但他就是想帮着马迪堡做点什么。 其实马迪堡现在很犹豫，欧冠两连负，又要连接两场面对小组当中最强的ac米兰，上上下下都已经清楚本次欧冠之旅基本已经定型了。后面比赛运气好了落位小组第三继续征战联盟杯，若是垫了底小组赛一圈游也着实没什么好奇怪的。 而且马迪堡在本赛季德甲开局也不是很理想，九轮战罢3胜4平2负，也是因为被冠军杯不堪的战绩拖累所致。 马迪堡并非没有实力，俱乐部和球队从上赛季后半段重新呈现蒸蒸日上的势头，只论冬歇期后的表现，他们排在德甲第一。但马迪堡对于冠军杯比赛还是很生疏，虽然05-06赛季取得了三冠王的大辉煌，但那主要是卓杨肩挑背扛的功劳，大家一起跟着国王大小通杀乐呵乐呵。 抛开卓杨，其实所有人都对冠军杯非常陌生，包括渣叔克洛普在内，都不怎么熟悉和适应冠军杯的风格。这里完全不同于德甲的凝重和压迫感，让马迪堡的真实实力只能发挥出一半。 鉴于此，马迪堡俱乐部已经有了放弃冠军杯继续专注于联赛的想法，如果继续在冠军杯中下重注，很可能于事无补反而会接着影响德甲联赛的发挥，万一最终滑坡太大，那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但哈总监和渣叔又有点舍不得，毕竟冠军杯无论从影响力和商业收益上都非常吸引人，很少有球队不在其中全力拼搏，如此放弃实属崽卖爷田，所以渣叔和哈总还在犹豫之中。 卓杨当然明白马迪堡如今两难的处境，要是放在前些年，他也没什么好办法来解决，闷着头踢下去好了。但现在，说实话他的眼界已经比哈总和渣叔更开阔，看的也不是一赛一季的得失。所以，卓杨有话说。 “哥哥，先生，我不赞成马迪堡放弃冠军杯。”卓杨对哈斯勒和渣叔说：“冠军杯是所有强队的一道坎，这里是检验一支球队的最佳赛场。为了马迪堡的发展，冠军杯比赛永远也不能放弃。” “今天放弃了，但迟早有一天马迪堡还会面对这样的选择，要想成为一支真正的强队，这个坎躲不过去。” “马迪堡必须练就冠军杯血统，要让进入冠军杯淘汰赛成为常态，马迪堡必须适应双线作战的压力，也必须练就这样的能力。” “否则，马迪堡始终只能是一匹黑马，成为不了真正的欧洲强队。” 哈斯勒和渣叔闻听此话顿时醒悟，如此轻易放弃是标准的投机取巧行为，根本没有强队的风貌，实属目光短浅之辈才有的猥琐。在卓杨的点醒下，哥哥和渣叔当即决定：无论前景如何，都要尽力在余下的冠军杯比赛中拼出实力，从这一刻起就要开始打造强队底蕴。 要是加秃和布总知道了这个桥段，非把卓杨喷个灰头土脸不可：省心省力把马迪堡拿下来多好，现在非得给自己扶起来一个斗志昂扬的对手，你吃多了吧！ . 比赛日很快到来，球员通道里，卓杨站在米兰的队尾打量着身旁已经有一点陌生的马迪堡，心中难免唏嘘。 在队首和今天的队长加图索并排站立的是岩石德拉斯，岩石和疯狗兰德是马迪堡的双队长，但德拉斯是队中的绝对主力，而疯狗只是轮换替补，所以德拉斯才是真正的场上队长，兰德更多是在更衣室里起到作用。 和迪达站在一起的是好汉汉达诺维奇。好汉在夏天是ac米兰的目标，他现在已经成为足坛顶级门将，很受追捧。超人阿克曼还是好汉的替补，当年在冠军杯决赛中临危上场表现出色，超人这个二号门是马迪堡的稳妥基石。 斟酌再三，渣叔还是把好汉留了下来，b队里几个优秀门将苗子还需要一两个赛季才能挑大梁，好汉得等他们完全成长起来后再去见识外面的风景。 舍瓦今天首发，他正和身边的酒神日尔科夫聊得不亦乐乎。酒神因为在夏天的欧洲杯上表现出色，引来了众多豪门关注，甚至差一点去了切尔西。 赞布罗塔是今天的右后卫，蓬蓬坐在替补席上。赞哥身边是他昔日在尤文图斯的队友，克劳迪奥·马尔基西奥。23岁的马尔基西奥曾经是尤文图斯的希望之星，2006年‘电话门’后他想留在尤文，哪怕是去踢乙级联赛也愿意。但和蒙二哥出走的原因差不多，尤文图斯中场盘踞着忠心留守的老将，即便是乙级也并不能给马尔基西奥承诺一个主力位置。于是，拉伊奥拉顺势将他送去了马迪堡。 经过两年多的成长，马尔基西奥如今是马迪堡中场非常重要的一员。 马尔基西奥身后是马修·德比希，和卓杨同龄的他算得上马迪堡的老臣了，他和另一个马修，同为国家队队友的马修·弗拉米尼正聊得热乎。 法瓦利今天也得到了首发机会，而且是在中后卫位置上，他身边站着的是马迪堡昔日著名废柴，米歇尔·泽佩克。 同老法搭档中后卫的是‘神锋’博内拉，博神今年27岁了，但他几年前可是意青的风云人物。这么看来，萨尔瓦托雷·博切蒂算是他的晚辈了。22岁的博切蒂参加了今夏的北京奥运会，是意大利国奥的主力中后卫，但他在马迪堡主打左边后卫，需要和萨沙·里特、舍费尔来竞争。 实际上，今天马迪堡的首发阵容中，只有队长德拉斯和门将汉达诺维奇算是绝对主力，包括资深老臣酒神日尔科夫在内，其他人都是轮换球员，马迪堡的主力阵容并不固定，人员储备非常丰富，而且人人可堪一战。 第五五三章 梦中的蓝白间条 九爷因扎吉今天再次和舍瓦搭档双前锋，上一场冠军杯赛舍瓦开胡，上一场联赛九爷打进赛季第一球，这场比赛安切洛蒂把他们老两口一起派上来，看看是不是还能再闹出点什么绯闻。 和因扎吉同样一脸严肃表情的塞尔达尔·塔什彻在卓杨离开马迪堡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一线队，他是个土耳其移民的后裔，前年塔什彻选择了德国u19，今年也进入了勒夫的视线。 22岁的塔什彻在马迪堡都已经算不上是个小将了，但27岁的卢卡·安东尼尼在ac米兰给人感觉却还是个年轻新秀，不过他倒是长了一张水嫩脸，看起来比旁边23岁的埃丁·哲科还要年轻一些。 2005年夏天，马迪堡从波黑泽约尼卡尔俱乐部二队把踢右前卫的哲科拐了过来，转会身价两万欧元，为此泽约尼卡尔和马迪堡打了好几年官司。哲科在马迪堡u19被卡莱尔教练改造成了一名高效中锋，06年上调b队，今年一月又升入了渣叔的一线队。 “卓杨，卡哈的夜总会开业，送什么贺礼你准备？”前边的卡卡转过身来问卓杨。 你以为球员在通道里排队时嘀嘀咕咕都是在讲一会儿比赛的事情？其实都是在扯和比赛不着边际的闲淡，比赛中的注意事项该说的早就说过了。 卡哈·卡拉泽在米兰有好几处产业，服装店、时尚店、奢侈品店一大堆，最近又刚搞了一间规模不大不小的夜总会，名字叫‘诺瓦塔威斯蒂’，奇装异服的意思，走高端路线。 “我还送什么送？我也是老板之一，该是你们给我送吧。”卓杨说。 卡拉泽这间夜店投资不菲，差不多把他一年薪水全扔进去了。卡驸马不但拉了马队入股，还邀请卓杨一起成为夜店的股东。于是，感觉挺有意思的卓杨也就掏了50万零钱在里面占了一点股份，但他事先声明，不参与任何经营决策，只当甩手掌柜。 卡拉泽缺这点钱吗？显然不是！马尔蒂尼是米兰城的地头蛇，芭芭拉是米兰的女王，他拉这二位入伙是应有之举，刻意再拉上卓杨，就纯属套磁了。 听见卡卡和卓杨扯淡，前边的巴内塔和旁边的厄齐尔也一起把脑袋凑了过来，四个人像是在商量什么阴谋诡计。 “卓队，你还记得弗林的那个酒吧吗？那家伙生意好得很，最近他要重新装修，扩建了。”巴内塔说。 那间酒吧卓杨当然知道，04年开业的时候他还率马迪堡全队去捧了个场。杰克·弗林是卓杨当年在马迪堡青年队时的队友，和屠夫德容搭档中场中路。后来因为跟不上马迪堡快速攀升的步伐，弗林成为了b队里的最边缘人，索性在24岁的年龄就退役了，去汉诺威城东经营着一间球迷酒吧。 以前卓杨经常去弗林的酒吧，就算转会米兰后他也回去蹭了不少趟。但最近一年因为实在太忙，便没再去光顾过。今天听到巴内塔如此一说，卓杨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把卡拉泽的夜店顿时扔去一边，问起了弗林酒吧的情况。 和卓杨并排站在队尾的梅苏特·厄齐尔睁圆了本就非常大的眼睛，饶有兴趣地听着他们扯淡，猛然间却感觉有些不对。厄齐尔一抬头—— “我操，卓哥，别人都出去了，就剩咱们四个。” 卓杨、卡卡、巴内塔、厄齐尔，四个人慌慌张张从通道里跑出来追赶双方入场的队伍，教练席上渣叔和安胖面沉似水，脸黑得就像锅底。 . 马迪堡踢得很勇敢，但他们的球员还是显得在冠军杯这种大场面上有点放不开。这其实不矛盾，小心翼翼下的顽强。 年轻的马迪堡和老辣的ac米兰在场地每一寸草皮上展开争夺，寸土必争锱铢必较，防守上面面俱到，但进攻时却没能施展出疯狂。前15分钟里，马迪堡没有一脚射门。 哲科和巴内塔搭档锋线，其实这并不是马迪堡在联赛中的常规锋线套路。主力中锋喷子马里奥·戈麦斯两个星期前在同沙尔克04的比赛中崴了脚，今天就没来米兰。另一位中锋，24岁的韦达德·伊比舍维奇也小伤初愈，坐在板凳上没有首发。 马迪堡前锋线主打双中锋，球队里三大中锋轮番组合，上赛季这一套效果很好，冲击力十足。 一直到第16分钟，马尔基西奥接到哲科背身做球，强行打出一记冷射，马迪堡才有了第一脚射门。而在这之前，ac米兰已经狂轰滥炸形成了6次射门，甚至还包括八爷加图索一次突破后的怒射。不过，比分还是0:0。 相比起两年多以前，马迪堡一线队虽然多出了不少新面孔，但对于卓杨来说，真正称得上陌生的，只有马尔基西奥一个，其他人原本就是梯队出产，他都还算熟悉。 卓杨如今已成为马迪堡半岛上的神，所有梯队球员都在追随着他和六剑客的足迹，但这个‘神’今天状态有些萎靡。 皮尔洛伤停，小罗轮休，卓杨理所当然成为了这场比赛米兰的大脑和组织者。可他在前半个小时里竟然没有送出一脚威胁传球，没有形成一次节奏差之下的缝隙撩拨。 30分钟里，卓杨甚至很少进入三十米区域内，拿球后有太多的横传和回传，马尔基西奥和德比希抢上来后，他也似乎没有摆脱的信心，第一时间就会把球过渡给加八爷或者弗拉米尼，根本没有那种‘老子先过你一个再说’的骚气。 这三十分钟里，卓杨是ac米兰纯正的防守后腰，比加图索的‘含防量’还要纯正。 奔跑中的卓杨眼神里深深的忧虑，而且注意力始终不能集中，甚至有些恍惚。他十分不适应同身穿天蓝色蓝白间条衫的马迪堡作战，这件球衣他穿了四年，已经穿到了他的骨子里。眼前洒落在球场上的蓝白战袍，突然让他有了隔世的感觉，仿佛马迪堡已经很远，又仿佛自己还是其中一员。离开马迪堡快三年了，卓杨依然时常在梦中身穿着蓝白间条。 卓杨的忧虑，因为他知道这场比赛、这次冠军杯对于马迪堡的重要性，也很赞赏马迪堡球员在场上寸土不让。但或许是出于对冠军杯的敬畏，或许是对ac米兰的敬畏，也还有对自己的敬畏，马迪堡球员不敢放开手脚进攻，他们打不出马迪堡赖以成名的中前场轮转攻势。 米兰的后防线几乎没什么压力，如此便更显得进攻旺盛。马迪堡虽然防守坚强，但ac米兰从来不惧怕死守的球队。何况，在卓杨卓绝的球场视野眼中，马迪堡被迫防守之下漏洞百出。 但能看得到，卓杨却没有利用一次。 第五五四章 马迪堡三球落后 酒神尤里·日尔科夫在前场丢球，弗拉米尼和赞布罗塔夹击抢了他，足球很自然给到了负责全队调度的卓杨这里。攻防突然易手，马迪堡阵型出现前后脱节，舍甫琴科敏锐地插到了右肋处的缝隙部位。别说卓杨这种级别的传球手，即便换成不擅长传威胁球的加八爷或者疯狗兰德，也能看见和知道要往舍瓦那里给。 给过去，只要舍甫琴科不是个茄子，ac米兰必定形成一次杀招。马迪堡后防线一片惊惶，渣叔心说：扯喽~扯喽~ 卓杨果然出脚斜传，但是，球却给去了左边路的卡卡那里。一瞬间，球场上人生百味，渣叔和岩石如释重负，安胖和米兰球员诧了个异，舍甫琴科则有些懊恼。就连卡卡都觉得十分奇怪，他正准备从另一侧斜插而下去接应舍瓦后射门，卓杨的球却莫名奇妙给了过来。 但卡卡毕竟是卡卡，想不通索性直接自己开干，一道霹雳就下了底，回抠传中球被泽佩克飞铲出了底线。卡卡这才有时间去和卓杨对下眼，却发现卓杨满脸若无其事，一切正常。 他真的没看见刚才舍瓦那个空档吗？ 趁着安东尼尼准备开角球的工夫，卡卡手半捂着嘴和卓杨咬耳朵：“怎么回事你刚才？” “什么怎么回事？” “舍瓦……算了，当我没说。”卡卡欲言又止。 安东尼尼战术角球开出，卡卡再次拿球下底，切入底线和禁区夹角径直怒扫门前，前点舍甫琴科没能赶上趟，但晃了身后的汉达诺维奇和塔什彻，后点因九爷与博切蒂纠缠在一起双双赶到。 博切蒂利用身体卡住位置，抢先伸腿就要解围，但不依不饶的九爷拼上老命靠住他，使得博切蒂的解围动作看起来十分别扭。球踢呲了，划出一道怪异的弧线后飞进了球网。 一记乌龙球，上半时第36分钟，ac米兰1:0。 渣叔仰天长叹，卓杨低头暗叹。马迪堡需要一场冠军杯的胜利，他们需要冲破心魔，可这运气也太差了点。马迪堡人像霜打了一样垂头丧气，博切蒂更是哭丧着脸，他把人丢回了意大利。 这场比赛ac米兰萎了卓杨，但卡卡从来不是吃素的。趁着马迪堡丢球后惊慌失措，卡少爷在左肋勇不可挡，一次又一次对马迪堡的大门形成威胁，卓杨在后面看得干着急，感觉卡卡凶神恶煞的样子比小罗还丑。 第39分钟，卡卡突破后直塞，舍瓦反切斜插形成单刀，但被判越位在先，马迪堡躲过一劫。 第41分钟弗拉米尼突然直传，卡卡再次脚后跟磕传反切的因扎吉，又被吹罚越位在先。九爷这里不奇怪，马迪堡再躲一劫。 仅仅一分钟后，卡卡突入左路将球大力打向小禁区，汉达诺维奇抢在舍瓦抢点前将球扑出。悬之又悬，太险了。 然而，上半时补时阶段，马迪堡这一劫还是没能躲过去。卡卡左路强行突破厄齐尔后出人意料低传中路，拍马赶到的加图索禁区中路距门15码处右脚弹射近角，球应声入网。八爷久旱逢甘霖，马迪堡雪上再加霜，ac米兰2:0。 更衣室里，卓杨用毛巾蒙着头，异常疲劳的样子。和谁也不搭腔，没有扯淡。 马迪堡上半时不知所错的战术绝不是渣叔的安排，先生虽然是个谨慎的人，但从不缺乏冒险和勇气。马迪堡球员整体还是太年轻，他们在凝重的欧冠赛场上打不出渣叔的赛前布置，他们不缺乏勇敢，却不知道勇敢的方向。 06-07赛季卫冕冠军马迪堡在欧冠小组赛中6战5负，只在最后一场荣誉之战中3:2胜了无心恋战的莫斯科中央陆军，但依然落定小组垫底。有些东西就是一层窗户纸，马迪堡只需要一场胜利，一场正面交锋堂而皇之的胜利。 马迪堡的球员被前年那一次欧冠惨败种下了心魔，所以才在重归欧冠后实力水准大打折扣。如果今次再来一个连败垫底收场，再想重新在欧冠上提起精气神，那就太难了，非五六年功夫熬去一代人不可，甚至更久。 唉——！卓杨暗自一声长叹，伸手把脸上的毛巾抓下来，便听见安切洛蒂问他。 “卓杨，你是不是很累？” 卓杨猛然警觉。“不累，一点都不累！” “你确定？” “非常确定！谁累谁孙子。” 安切洛蒂：“……” 更衣室里众人把目光都投向了卓杨，目光中带有疑惑和询问。来米兰两年了，卓杨从未像这个四十五分钟一样大失水准。没有任何明面上的失误，但极其平庸，就跟没有出场一样隐身了。如果今天对面换成国米或者尤文，哪怕拉齐奥罗马，作为中场控制大脑的卓杨要是这个表现，ac米兰就麻烦了。幸好今天是不怎么扎手的马迪堡，幸好卡卡仍然不负众望。 往外走的时候，卓杨磨磨蹭蹭和安切洛蒂走了个并肩。 “先生，给个面子，让我打满全场。”献媚的卓杨。 安切洛蒂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充满了睿智。“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不能再玩消失。” “您请好吧！” 下半时卓杨果然不再隐身，反而无比招摇。他像个臭流氓一样，四处乱射，只要球到了他脚下，什么队友跑位，哪个叫组织调度，什么都不存在，轮开腿就是一脚怒射。 准头十足，总在两个门框范围之间，就是高得离谱，完全可以当防空导弹来用。 才过去了十分钟，卓杨就浪射了六次，上半时他可是一脚没射。这六次射门，把前边跑位的舍卡因累得气喘吁吁，全部白做无用功，六次巧妙的穿插、其次能威胁到马迪堡的机会，都被卓杨放了漫无目的的高射炮。 我本有心将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第58分钟，加八爷拿球后干脆没有交给卓杨，而是自己来了一脚妙传。足球就这么阴差阳错穿越防线抵达了禁区里面，因九爷灵狐现身形成一对一单挑汉达诺维奇的机会。 好汉有点大意了，出击半截就被因扎吉冷推腋下，足球十分无情地再次撞进球网。3:0，ac米兰胜局笃定，卓杨脸色铁灰铁灰看着队友们扎堆庆祝。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披上蓝白间条18号，带领马迪堡狠狠教训一下ac米兰。 第五五五章 背铁锅三次失误 卓杨在场上那个愁啊！马迪堡怎么这么倒霉呢。照这个比赛趋势，马迪堡弄不好会被ac米兰打漏。卓杨不由得看向场边的渣叔，一如几年前。 克洛普果然按捺不住了，伊比舍维奇和普罗伊斯走出了替补席，其余人也都在他吆喝下纷纷开始热身。第65分钟，哲科和马尔基西奥被换下场。尽管是对位换人，但从渣叔的手势看来，马迪堡要破釜沉舟了：要么你把我打成漏勺，要么我把场子找回来。 经验丰富的ac米兰也依势把队形稍作回收，收拢后更便于反击，也能节省体能，一大票替补也同样在场边做起了热身。随后，小罗和帕托站到了场边。于是，卓杨松了一口气，这二位换自己的可能性不大。 就在ac米兰等着换人的时候，场上又出现了变化。 法瓦利后卫线得球后直接捅给了卓杨，ac米兰的队形开始按照节奏往外散开，普罗伊斯和内收的日尔科夫按照战术要求朝着卓杨逼近，尽量阻止他快速出球。但他俩没能阻止得了，卓杨在他俩合围之前出脚了，径直将球送出中路去了边路弗拉米尼那里。 可是，基本没有难度的传球却被卓杨踢得稍微有些偏，力量也不足，半途就被厄齐尔截了下来，瞬间攻防易手。 厄齐尔虽然只有20岁，但他如今是马迪堡的喂饼王，而且连着两个赛季助攻数都排在德甲前五。完全是下意识，厄齐尔接球没有停顿，连消带打后便从ac米兰措不及防的肋部送了进去，伊比舍维奇拉球转身前面无遮无拦。 法瓦利手忙脚乱加气急败坏拉倒了伊比舍维奇，用一张黄牌加点球阻止了马迪堡这次突如其来的射门。站起身来后，法老幽怨的眼神看向卓杨：爷们儿，怎么连我都坑？ 卓杨赶紧双手合什向法老表达歉意，然后伸出右掌向队友们示意：我的，我的我的。 小罗和帕托上场替下舍因双煞，这边德比希抱起足球走向了点球点。卓杨转会离开，马迪堡就失去了‘点球bug’异能，尤其今天面对卓杨所在的ac米兰，德比希心里就像非洲鼓一样忐忑。 迪达当然不怎么担心，卓杨的指挥可以让对手的点球命中率下降50%。除非打出绝对死角，但那样也没人会认为是门将的责任。 卓杨雄赳赳气昂昂站到了弧顶外面，弓着腰死盯住德比希的腿，迪达眼神余光落定着他。 没有人比马迪堡人更了解卓杨，马迪堡人没有比德比希在模仿卓杨上更下功夫，他当年的定位就是卓杨的替补。德比希没去指望死角，他基本上是闭着眼睛轮了一脚狠的：听天由命吧。卓杨灵犀一指豁然指向左边，迪达像只蚂蚱一样弹射了出去。 足球从右侧半高入网！ 迪达侧卧在门前松软的草皮上，哀怨的眼神如泣如诉：老弟，今儿是怎么啦？哎哟我的腰…… 第68分钟，马迪堡打破昔日队长卓杨的‘看穿点球’神话，将比分扳成1:3。大家在那头矜持地稍微庆祝了一下，卓杨在这边再次示意：我的，我的我的。 有了收获后，马迪堡恢复了一些士气，渣叔在场边狂吼着让往上压，再加上ac米兰本就战术性退后，场面变得均衡，甚至开始朝着马迪堡围攻倾斜。 第75分钟，卓杨后场脚下黏球，完全无视前场帕托和小罗扭着头不停从马迪堡后防线上跑出跑进，忙得跟俩傻子似的。黏着黏着，就被回撤的伊比舍维奇和普罗伊斯夹击断掉了。 卓杨被断球了！号称人世间控球第一的卓杨在本方半场被断球了。 双鬼拍门后巴内塔兜出后点弧线，足球绕过迪达飞身横尽的指尖扎进了球网。2:3，卓杨躺在草地上，把脸埋进草皮里，久久不愿起身。 安切洛蒂终于忍无可忍，巴西后腰埃莫森被他轰着跑去提交换人申请。米兰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卓杨，而马迪堡人的眼神却很复杂。 埃莫森已经站到了场边，值场裁判正在调试电子换人牌。不多时，电子牌上显示绿色5号，红色18号。 埃莫森不可谓不快，但依然没能来得及挽救米兰。就在他焦急地边弹跳边等待死球的时候，场上卓杨奋勇拼搏，用不惜力的高速回追协助加图索和日尔科夫对脚。 一记滑行飞铲，卓杨将足球从俩人争夺中截胡而出，刺穿米兰防线肋部，恰好到了巴内塔脚下。特兰奎诺·巴内塔横扫门前，伊比舍维奇一蹴而就。 第80分钟，卓杨低着头往场下走去，身后加图索气得太阳穴鼓出鼓进，迎面埃莫森怔怔地看着他，全场寂静无声。 他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摊回到替补席上，穿上球队大衣把自己蜷缩了进去，便再也一动不动。十分钟后，终场哨声响起，ac米兰在3:0领先了六十多分钟后，被马迪堡扳成了3:3平，这几乎又是一个耻辱的大逆转。 赛后，卓杨公开向全队和全米兰球迷道歉，他这一场仅被打了4.7分，欧冠当轮所有比赛球员最低分。 卓杨承认自己低迷的状态导致了ac米兰先胜后平，三个丢球全部源自自己的失误。卓杨说：最近有些疲劳，为了准备肖邦金色大赛，晚上睡得太晚。这场平局都是我的责任…… 肖邦都死一百五十多年了，还是莫名奇妙背了锅。 明白人什么都明白，不明白的永远也不会明白。但有些事情可以那么想，你却不能那么明着说，谁也不能。米兰內洛里没人和卓杨谈论这场比赛，马迪堡半岛上也绝口不提是因为卓杨失误才有了这个千金难求的平局。 年底欧洲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的竞争对手的媒体团队，借机大肆嘲笑卓杨低劣的表现，口诛笔伐铺天盖地。卓杨却毫不躲闪，虽然冷着脸却对采访来者不拒，一次又一次坦然承认都是自己的责任，当然，还有肖邦的责任。 此后的几天里，那些必须和卓杨沟通的人纷纷与他私下交谈，没人知道，也无声无息。 “卓杨，你这么做值得吗？” “我只做我认为该做的事。” 第五五六章 敢笑我状态不好 卓杨是足球世界里最独一无二的球员，这一点不光体现在他的跨界上，也体现在他对足球的态度上。在卓杨眼中，足球绝不仅仅是训练和比赛，也不是足球衍生来的名和利。 足球最重要的，是足球里面的人，和发生过的事。 卓杨在同马迪堡的冠军杯比赛中突发状态低迷，媒体上发酵了轩然大波。职业球员状态起伏十分常见，但顶级球员起伏落差之大，就十分罕见了。尤其卓杨自出道以来就以状态稳定而著称，他何曾有过如此不堪之举，这个锅想甩都甩不掉。 因为稀罕，所以故事。 然而，此时全世界也都明白了为什么终成兄弟，因为在第一时间跳出来支持卓杨的恰恰是六剑客。 姥爷说：“没有人有资格批评卓杨，除非你比卓杨干得更好，除非你永远没有状态起伏。在我看来，世界足坛没有这样的球员。” 刀疤说：“一场比赛没踢好又啷个？卓杨就算状态不好绝大多数球员也比不上他，老子墙都不服斗服卓杨。” 小猪说：“你们这些媒体，现在跳得有多欢，将来打脸就有多响你知道吧。很快的！” 屠夫说：“有些人只是嫉妒卓杨而已，那啥，只有同行才是赤裸裸的仇恨。” 二哥说：“让人家去说长说短！要像一座卓立的塔，决不因暴风而倾斜。庸俗碌碌的凡人啊……” 兄弟们什么都明白，他们和卓杨有共同的经历，他们是最了解卓杨的人。卓杨也很快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状态萎靡’只此一场。 同马迪堡的比赛后仅仅三天，声称‘非常疲劳’的卓杨却又明目张胆出现在了联赛第8轮和亚特兰大比赛的首发阵容当中，而且还是客场，虽然这个客场对于ac米兰来说是全意甲距离最近。 也许安切洛蒂对卓杨踢后腰心有余悸，这场比赛把他安排和卡卡携手双前腰，让巴西人埃莫森来干了中枢后腰的活。结果没成想，卓杨一个人干了前后腰的活，甚至把整个中场承包了。 全场传球104次，无一失误；全场赢下了全部27次一对一，无一失败；传威胁球16次，抢截14次，全部成功。亚特兰大的组织后腰卢卡·奇加里尼都快被卓杨打哭了，22岁的奇加里尼被意大利媒体誉为‘皮尔洛的接班人’。 亚特兰大前腰德阿森蒂斯都被卓杨打傻了，32岁的德阿森蒂斯曾经和安布罗西尼、阿比亚蒂、科曼蒂尼以及弗朗西斯科·科科，并成为‘米兰五小虎’。 上半时卓杨头顶脚踢梅开二度，下半时卡卡再进一球，临终场前，卓杨单骑闯关完成帽子戏法，ac米兰4:0大胜亚特兰大。 四天后回到圣西罗，联赛第9轮和锡耶纳的大战中，尝到甜头的安切洛蒂继续让绝代双骄搭档双前腰。于是，ac米兰毫不客气又是一场大胜，5:1的比分气势如虹。 第31分钟，卡卡中路突破分球，卓杨倒地铲传穿过后卫波尔塔诺瓦裆下，深深花期中的九爷反越位成功，在门前9米处右脚捅射，足球直接砸进球门顶网里。 九爷虽然又进球了，但他还是一点都不高兴，卓杨也早都不像上半年一样追着他问：开了没？开花了没？ 第35分钟，卓杨中路个人突破，在门前20米处右脚低射被马尼塔托出右门柱，但紧跟着的左脚补射马尼塔再也没有办法，他躺在雨中的草地上就像个孤儿。 上半时伤停补时阶段，卓杨突破赚来一个角球。西多夫开出后，蓬蓬在门前7米处头球击中远门柱底部反弹入网，但裁判认为蓬蓬争顶时用胳膊肘子撅了罗塞蒂尼，犯规在先进球无效。 中场休息后，锡耶纳主帅马尔科·詹保罗换下了中场组织不利的卢卡斯·亚罗利姆。 少帅詹保罗是个很神奇的人，今年才41岁的他已经有了4年主教练履历，但直到今年夏天在锡耶纳担纲主帅，才有了教练证书，此前在阿斯科利和卡利亚里都是无证上岗。 被换下的卢卡斯·亚罗利姆出身捷克足球世家，他们家族中的男人不是踢球的，就是干着和足球相关的工作。卢卡斯的老爸卡雷尔·亚罗利姆现在是捷克豪门布拉格斯拉维亚的主教练，他弟弟大卫·亚罗利姆当年在纽伦堡时就和卓杨于德乙联赛有过照面。如今大卫·亚罗利姆更是德甲豪强汉堡的队长，他们家三个男人也就卢卡斯不怎么成器。 上来的是34岁的前锋、列支敦士登国家队队长马里奥·弗里克。因为蔻蔻家就住在列支敦的首都杜瓦茨，卓杨便多看了这哥们儿亮眼。五大联赛中的独苗，国家太小，能出这么个人才实在很不容易。 弗里克上场就建功！下半时第4分钟，哥伦比亚边后卫卡米洛·苏尼加在右路突破传中。这位苏尼加和卓杨同岁，整个职业生涯都没什么名气，但却在几年后一炮而红，因为他在世界杯上把内马尔的脊椎骨顶成了骨裂，不但巴西人，苏尼加成了全世界人人喊杀的罪魁祸首。 弗里克禁区中央接球后背身倚住博内拉，给队友做出了一记保姆球，韦尔加索拉在门前8米处右脚停球抽射左下角。球进了，却把阿比亚蒂和法瓦利气得张牙舞爪，他俩认为韦尔加索拉停的那一下手球了。 主裁判没听他们的瞎逼逼，这老哥俩怒气冲冲感觉要吃人。还是卓杨回来像哄儿子一样劝住了他俩：看我多打几个给你们出气。 说到做到！下半时接下来的时间里，ac米兰连进四球，卓杨半场上演帽子戏法，单场完成大四喜。 第59分钟，西多夫左侧开出角球，卓杨用灵狐般的跑位甩开贴身的波尔塔诺瓦，在后点胸部停球后左脚抽射，3:1。 第66分钟，卡卡传中，刚刚替换九爷上场的阿奴博列洛与波尔塔诺瓦争抢中倒地，主裁判鸣哨吹了点球！不过从赛后慢镜来看，两人虽然有轻微接触，但波尔塔诺瓦这个动作动作并不明显，裁判有点找补的意思。这无关紧要，卓杨点球把比分改写成4:1。 3分钟后，卡卡踩着大禁区线爆射，5:1。随后他被小罗换下。 第79分钟，阿奴在禁区外远射被德尔格罗索用手挡了下来，ac米兰获得任意球。罗纳尔迪尼奥非常神准地踢在了门柱上，还没等锡耶纳人解围，又是卓杨率先从人丛中杀出，一记倒地卧射把比分锁定在6:1。 即便锡耶纳算不上什么强队，但这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还是让圣西罗沸腾如过年。今天是十月的最后一场比赛，而这个十月也是卓杨饱受争议的一个月。 他在同马迪堡的比赛中拙劣的表现遭到千夫所指，但卓杨在十月中参加了7场比赛，包括国家队和冠军杯，他总共打进了14个进球，表现却又优异到不可思议。 纷乱的十月已经过去，刚进入十一月，ac米兰又继续延续着狂胜的节奏。但在十一月的头一场比赛中，同样进球如麻的米兰却让高层和教练组大动肝火。 第五五七章 那不勒斯的手雷 “马拉多纳是每一个人的偶像，我当然也不例外，那不勒斯的10号球衣应该永远属于他。”马雷克·哈姆西克说：“我选择17号球衣，因为我的另一个偶像卓杨大哥是18号，我希望能成为他那样的人，无论足球还是其他。” 这是夏天里‘手雷’哈姆西克转会来到那不勒斯时在媒体上的访谈。 马迪堡是出了名的妖人扎堆涌现，从最开始卓杨他们六剑客，还有疯狗、棒槌、超人这‘半岛三杰’，下来就是著名的‘半岛四少’——蓬蓬路易斯、脸哥赫迪拉、手雷哈姆西克、好汉汉达诺维奇。如今‘青年队四宝’也开始崭露头角，‘大眼’厄齐尔是一线队的主力轮换，‘队花’罗伊斯和‘二娃’穆勒虽然主要还是参加b队比赛，但也都有了一线队出场记录，只有年龄最小的‘三多’许尔勒还没有得到渣叔的宠幸，但他是图赫尔的心头肉。 半岛四少如今也已经‘分崩离析’，只有好汉还在留守。赫迪拉和卓杨同时离开马迪堡，现在他是斯图加特的中场核心。今年夏天，蓬蓬1950万来投奔了卓老大，手雷也以2100万的身价来到了那不勒斯。马迪堡俱乐部太小，尤其在卓杨离开后，他们失去了大部分来自中国的商业合作，出售球员成为俱乐部最有效的经营手段。 其实手雷在夏天受到了许多豪门的追逐，仅意甲就有尤文和国米向马迪堡提出了报价，选择那不勒斯是手雷本人的意愿。马迪堡这点非常好，虽然卖球员尤其是重将已经成为被球迷接受了的常态，但哈斯勒非常尊重每一名离开球员的意愿，哪怕损失转会费也在所不惜。如此重情重义，也让诸多离开马迪堡的人在多年后仍然心系半岛，深以马迪堡的经历为荣。 那不勒斯追求手雷已经三年了，去年更是差一点成行。今年那不勒斯老板、意大利电影娱乐业大亨奥雷利奥·德劳伦蒂斯明确给出了球场核心的承诺，这才让哈姆西克欣然赴约。 手雷不想去豪门，他渴望像卓老大一样成为一支球队独一无二的国王，在豪门显然想做到这点很难，卓杨在ac米兰也没能混成老大。那不勒斯就非常合适了，球队有资金雄厚和志存高远的老板，俱乐部历史悠久底蕴深厚，但只存在过马拉多纳一个昔日神话，而那也是快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马拉多纳是那不勒斯之神，但他在这座城市却极富争议，球迷怀念他把他爱得不得了，但管理者和官方一直都想尽早抹除他对于这座城市和这支球队的印记。所以，这就造成了那不勒斯在球衣号码上一的奇特现象：10号一直空缺，但俱乐部却并没有将10号退役。 1991年，马拉多纳离开那不勒斯去了西甲塞维利亚，俱乐部将他留下的10号球衣给了他的徒弟吉安弗朗哥·佐拉，这一举动引来了球迷的强烈抗议，佐拉也忙不迭脱下来，赶紧说：穿不起，穿不起！ 后来，佐拉的25号球衣在切尔西永久退役了。 从佐拉开始，那不勒斯的10球衣再也没有分配出去，给谁谁都不敢要，像躲瘟疫一样。一直到去年拉维奇加盟那不勒斯，马球王这才开了金口：拉维奇是我的接班人，他有资格穿我的10号。 没成想拉维奇一点面子都不给，嘴里喊着：穿不起，穿不起！死活要了7号，宁愿立马退役也不穿10号。 眼见马纳多纳对10号球衣松了口，那不勒斯便想乘机把10号交给寄予厚望的哈姆西克，但手雷多聪明呐！他才不会去招惹这个是非，坚定地选择了17号球衣。 不过，手雷此举也是向那不勒斯上上下下声明：我尊重马拉多纳，但我的偶像是卓杨。 “卓杨大哥的18号球衣正在成为足坛的传奇，我选择17号，因为这是距离18最近的号码。” 手雷、蓬蓬他们半岛四少，当年是跟着六剑客一起成长的，也是卓杨在马迪堡最亲的小弟。小弟的场自然是要捧的。卓杨说：“哈姆西克无疑具有成为顶级巨星的潜力，实际上他已经是世界足坛最好的球员之一了，我确信他能在那不勒斯取得成功。” 马雷克·哈姆西克此后坚守那不勒斯多年，无论豪门再怎么诱惑也不为所动，在足坛又演绎了一出‘一个人就是一座城’的佳话。日后手雷不但在那不勒斯球迷心中完全比肩马拉多纳，而且因为黑白两道通吃，手雷被称作‘那不勒斯的市wěi书ji’。 有一年，手雷的妻子玛蒂娜·芙拉诺娃在那不勒斯停车场被不长眼的小贼持枪抢劫，抢走了汽车。手雷只是给黑手党老大打了个电话，第二天汽车便完好无损送了回来，小贼被打断了右腿右手。 . 新赛季意甲已经战罢8轮，目前只有两支球队保持不败，ac米兰和那不勒斯，他们两家也暂时排在积分榜前两位。两家同为6胜3平积21分，ac米兰总进球数和净胜球多些，但那不勒斯6场胜利里面包括尤文、罗马和佛罗伦萨，含金量却又更高一点。 手雷在这一波优异的战绩中居功至伟，他不但在新赛季首轮打进球队首球客场绝杀了罗马，而且在其后的比赛中迅速统领了那不勒斯中场，攻防俱佳的灵魂人物。哈姆西克不但用实力迅速取得了那不勒斯内外上下的认可，也再一次证明了马迪堡出品必属精品。 作为一名全能中场，手雷并非进球如麻，前九轮他只进了三个球而已，除去对罗马的开门红，其他两个分别是逆转尤文图斯和佛罗伦萨的扳平球，个个价值千金。如今，因为风格极其相似，意大利媒体已经称他是‘内德维德二世’。 卓杨说：内德维德是一名里程碑式的伟大球员，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也对他充满着尊敬。但手雷不会是内德维德二世，他会成为哈姆西克一世，那不勒斯将是他的加冕之地。 借卓老大吉言，手雷开场就给了ac米兰一个下马威，从而正式点燃了米兰高层的不满，和队内的纷争。 第五五八章 两球落后八爷怒 看着哈姆西克被他的那不勒斯队友众星捧月一般围在中央庆祝，卓杨也不由得为手雷小弟感到开心。 开场仅仅3分钟，那不勒斯便在圣西罗打出一次凌厉的快速反击，手雷在推进中用速度突破了安布罗西尼后果断分球给了拉维奇。拉维奇和他的阿根廷老乡赫尔曼·丹尼斯做了个二过一绕开法瓦利让足球再回到自己脚下，随意往旁边拨球便悍然抽射。 足球高出阿比亚蒂的指尖正砸在横梁上弹去了另一侧大禁区角，手雷策马赶到，直接起身段凌空飞射，足球怎么来怎么回，在阿比亚蒂失落的眼神中轰然入网。那不勒斯在客场1:0领先了。 这个进球打哑了罗森内里，八万多人的圣西罗只闻听三千名远征而来的那不勒斯球迷在欢呼。 开场遭遇一闷棍，但并没有让经验丰富的米兰人惊慌，一切都才刚刚开始，着什么急？不过，随后ac米兰还之以礼却没有那不勒斯这么好的运气。第6分钟，卓杨在中场断了曼努埃尔·布拉西的传球，一脚长距离撩传直接让阿奴博列洛在大禁区里形成了射门，足球躲开了门将詹纳罗·耶佐，但没能躲开横梁。 同样反弹回来后，罗纳尔迪尼奥差了一点点没能抢上，被小卡纳瓦罗大脚解了围。 这场比赛，阿奴顶在前面打了单前锋，卡卡和小罗，身后是卓杨、八爷和安副。睡皮和内美人是两个老伤号，马队同马修是两个新病人，蓬蓬轮休，ac米兰在后卫线上排出了法老、博神、扬库和赞哥的阵容。 法老和博神在中后卫上都不算庸手，但也都不具备链式区域防守体系领军人物的能力。他俩如果和马队或内美人之一搭档，必然防守卓著，但彼此在一起却并不能尽善尽美。最为致命的是，米兰今天这条防线，严重缺乏速度。刚才那个丢球正式后防线被拉维奇和丹尼斯这阿根廷双煞用速度完爆，颇为狼狈。 先失一球阿奴错失扳平机会后，ac米兰又毫不客气发动了两次快攻，博列洛两次射门却连耶佐都没有麻烦，被小卡纳瓦罗和孔蒂尼连接挡出。小卡纳瓦罗不用说，28岁的马特奥·孔蒂尼又是一位出自米兰青训的优秀后卫。 俗话说事不过三，米兰三次机会没能形成反杀，那不勒斯便再次卷土重来。第19分钟，布拉西在边路用小技术过了安布罗西尼，今天带着袖标的安副毫不犹豫从身后就推倒了他。主裁判罗基赏了安副一张黄牌，也判罚了任意球。 手雷边路任意球传中，丹尼斯在人从中力压法瓦利头球冲顶破门，那不勒斯2:0。 27岁的赫尔曼·丹尼斯在阿根廷国内被誉为‘巴蒂斯图塔的接班人’，这个期盼其实比烂了大街的‘球王接班人’更实惠一些。过去两个赛季，丹尼斯是独立队的当家前锋，夏天那不勒斯花了900万将他带到了这座‘罪恶之城’。 这个赛季里，丹尼斯将和拉维奇组成阿根廷双煞锋线组合。经过几轮的磨合后，上一轮丹尼斯大演帽子戏法让那不勒斯3:0战胜了雷吉纳。如此可见这位集速度力量技巧于一身的中锋已渐入佳境。 那不勒斯无论从人员配备还是战术打法上，都有点重攻轻守，他们三后卫的防线并不十分严密，但显然今天人品很好。 时间不大连接两记闷棍，卓杨和他的队友们不上点火是不可能的。此后的十几分钟里，ac米兰在卓杨的策划下展开了如歌般的恢宏攻势，卓卡罗奴四大攻击手把那不勒斯球门当成了仇人，各种犀利射门不要钱似的雨泼过去。 可这些射门要么擦柱而出，要么险之又险，要不就被神勇的耶佐点飞出去，反正怎么都进不了门。 第33分钟，小罗左路切入禁区，被对方两名后卫‘关门’阻截倒地，主裁判罗基示意比赛继续。八爷火了，他冲着带球的哈姆西克就是一记亮鞋底儿的飞铲，手雷倒是很机灵，及时蹦起躲过了这记杀招，随后两个人在草地上摔成了一团。 加八爷最近脾气有些大，同谁说话都跟吃了枪子似的，整天吹胡子瞪眼，卓杨都有点懒得理他。 加图索和手雷俩人躺在地上就撕扯了起来，别看加八爷恶名在外，但年轻气盛的哈姆西克根本不鸟他。除了卓老大和兄弟蓬蓬，手雷对ac米兰的其他人毫无畏惧和交情。十七岁就敢把自己搞成花胳膊的主，哪里有善茬了！ 两个人把眼睛瞪成牛睾wán那么大，嘴里喷出来的话语都能把对方凌迟了。双方球员一拥而上，各帮个的人，米兰和那不勒斯两家俱乐部本来就不对付，仇恨从马拉多纳时代就结下了。 卓杨稍微等了一会儿，这才挤进人群中央，他当然不能像对其他球队其他人那样抢着出头。虽然是加八爷先惹的事，但手雷毕竟年龄小，卓杨便从先劝他开始。 “手雷，好兄弟，消消火，给我个面子，都好好踢球。算了！” 卓老大的面子走到哪里手雷也是一定会给的，哈姆西克虽然还是横眉冷对，但立马就松了手。“卓哥，今儿我听你的。谁想把我当菜鸟欺负，那可没门儿。” 卓杨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和手雷击了下掌，才又回过头去安抚还在不依不饶的加图索。 “八爷，别那么大火，都是自己人。给我个面子，算了。” 按常理说，加图索这会儿必然回一句：那行，今天看你的面子。然后再装腔作势恶狠狠瞪手雷一眼，这事儿也就过去了，接下来比赛该怎么踢还怎么踢。可是，谁也没想到，往日里和卓杨关系非常不错的加图索今天犯了混。 “谁他妈和他是自己人！你的面子？你的面子是个球！” 卓杨登时就愣了：你他妈是吃错屎了？！还没等他拉下脸，手雷听见这话立马再次翻了脸，转身二次扑上来揪住了加图索的领脖子。 “你狗日的老东西，活腻了！” 第五五九章 功夫高手的冲突 加图索这下表现得太不懂事，卓杨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别说ac米兰，全世界足坛都知道手雷哈姆西克是他的小弟，你加图索不但跟小弟不依不饶，还当着小弟的面下了卓杨的脸。这是怀着结大仇的心思？八爷平时不是这样的人呐？ 伊万·加图索已经30岁了，足坛赫赫有名的宗师级斗狗人物，但他在米兰內洛是个友好的人，喜欢耍宝，喜欢捉弄队友也喜欢被队友捉弄。而且这两年他和卓杨相处得非常不错，加练队伍第一批参与成员，在圆桌骑士团内部也帮着卓杨说了不少好话。 实际上，加图索最近碰上了无解的事情，苦心经营的形象和人设有崩塌的危险，让他十分恼火和尴尬。最近这几场比赛加图索都显得十分暴躁，在米兰内洛也是逮谁怼谁，只不过没人跟他一般见识罢了。 今天比赛也是如此，脾气暴躁的他猛然遭遇球队连丢两球，顺势便按捺不住，手雷是恰逢其会，卓杨也是撞枪口上了。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应该无条件容忍你，卓杨并不是加图索的亲爸爸。 卓杨黑着脸再一次把手雷拉开，米兰场上队长安布罗西尼也很不高兴地把加图索硬拽住，可加八依然嘴里不干不净跃跃欲试的样子，好像裁判不把他罚下去就不是人养的。 总算把哈姆西克劝回了本方半场，卓杨这才转身朝加图索和安布罗西尼走去。要放在前些年，卓杨刚才铁定当场翻脸，但今天他憋住了怒火。 毕竟长大了几岁，没有了当年那么冲动，而且米兰內洛的团结文化的确让卓杨深以为然，这些都让他避免了在场上立马冲队友发飙。还有一点，加图索是个拳击高手，他的气质和气势非常有威慑力，仅仅只是翻脸倒没什么，但后面万一搂不住火动起手来，卓杨清楚自己不是加图索的对手，也在尽量避免和他产生肢体冲突。 “伊万，有些话不要乱说，嘴上把住门儿。都一把年纪了，对你有好处。”卓杨冷着脸对加图索说。 了解卓杨的人都知道，他在这种情况下说这样的话，已经算很客气了。安布罗西尼自然也清楚，他最了解次中的细节。安副也说：“伊万，你犯什么混呀，今天可有点过了啊！” 加图索强行往前探出两步，狰狞着面部逼向卓杨：“老子需要你他妈教我？你算个球！” 安布罗西尼两只膀子像铁箍一样抱住加图索的后腰：“伊万，够了！不要太过分！” “过分个锤子！你也想教育我？你他妈连球都算不上！”一句话把安布罗西尼怼得差点吐血，要不是绝对打不过他，安副真能当场动手。 “都是皮痒痒了！”加图索继续逼向卓杨：“你不是很能打吗？来呀！有种来呀！” 卓杨站立原地面沉似水，像沉静的古钟一样纹丝不动，只是眼神中已经流露出了凶光：“姓加的，别给脸不要脸！” 世界大战一触即发，米兰队友一哄而上齐心协力隔开了他俩，主要是加图索。就连助理教练手铐塔索蒂都冲进了场内阻止内讧，一路上都在蹦着跳着的加图索直接被拉进了替补席上，安切洛蒂命令布罗基紧急热身。见此情景，加图索脱下球鞋狠狠砸在地上，然后就这样光着脚头也不回进了通道。 全世界都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这样险些内部火拼的荒唐事出现在ac米兰身上也太匪夷所思了。圣西罗里的罗森内里鸦雀无声，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三千那不勒斯球迷趁机起哄欢喜连天。 但ac米兰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完全是因为加图索今天犯了病，卓杨已经最大限度克制，两年多了，谁还能不了解他的脾气？ ac米兰多少年没出过这样的荒唐事了，在圆桌骑士团的威压下，所有球员对内对外都以团结和睦的面目示人，但今天身为圆桌骑士团成员的加图索险些引发和队友的斗殴，意甲两大功夫高手差点当场切磋起来。这不是差一点丑闻，而已经是丑闻了。 队友们在场上安抚着卓杨，都知道他今天能憋住火很不容易，和他走得最近的巴西帮还有阿奴、扬库这些人都在替他愤愤不平，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安布罗西尼也叹着气拍了拍卓杨的肩膀。另一边的那不勒斯球员除了手雷替自己卓老大感到不值，其他人难免幸灾乐祸。 主裁判罗基都在同情卓杨，他后悔刚才没把加图索直接罚下去，这会儿就是想补张红牌都在替补席上找不见人。 3分钟后，场边换人。布罗基上来后也先拍了拍卓杨：“甭跟混人一般见识，想办法先把球赢下来。” 安布罗西尼也说：“没错，咱们可还落后呢，两个球。” 让加图索这么一闹，别说卓杨，每个米兰人心头都有点火，大家立马把怒气撒到了对面那不勒斯身上，ac米兰一瞬间就像打了鸡血似的。 第41分钟，布罗基中场断了丹尼斯，阿根廷中锋回身拽倒老布，用战术犯规阻止了ac米兰打出反击。等到前边队友全部扎好了位置，安布罗西尼长传直接吊向了对方大禁区角，ac米兰攻击人群瞬间散开。 阿奴扛着圣克罗切起跳把球头球点给了另一侧摆好架势的卡卡。圣克罗切很聪明，虽然因为位置关系没有抢上这个点，但他在背后拼命挤压的同时也刻意挡住了博列洛的视线，让阿奴不能顺势后蹭摆渡给从身边疾速下切的卓杨。 卡卡在禁区外左侧弯弓搭箭，雷霆万钧般的天外飞仙越过众人头顶直袭球门而来。35岁的詹纳罗·耶佐也是拼了老命，奋勇侧扑制止了卡卡的痴心妄想。 足球从右侧小禁区腰线漏出，原本从这一侧下切的卓杨策马赶到。只见他当即把自己扔了出去，躺在低空中左脚外脚背凌空弹射。如此快速的反应，耶佐也只能睡在草地上眼巴巴看着足球冲进球门。 1:2，ac米兰扳回一分。罗纳尔迪尼奥为了从网窝里抢足球，又引发了双方互相推搡咋咋呼呼，也许球王马拉多纳给那不勒斯留下的最大精神财富就是永远不畏惧权贵。 那个时代的那不勒斯，一直和北方三强对着干，硬是从北方佬手中抢了两座冠军奖杯。今天的那不勒斯也不是来旅游的，还没等ac米兰完成乘势追击，他们就再次扩大了比分。 第五六〇章 老大岂可折威风 中场休息的时候，加图索已经不在更衣室里了，不知他去了哪里。总监布拉伊达专门从看台上下来问候了卓杨，也隐晦地表扬了他顾全大局。不过，领导的关怀并没有让卓杨开心起来，和加图索的冲突是一方面，更重要还是因为刚才在上半场补时最后一分钟，ac米兰又丢球了。 ac米兰获得角球，扬库洛夫斯基却开球失误，直接送给了那不勒斯中场克里斯蒂安·马乔的脚下。马乔当即扫给十分机灵的拉维奇，阿根廷人一溜烟就杀去了ac米兰空虚的半场，比兔子精还快。 其他人都够不上手，只有这一侧的卡卡在拉维奇身后两三米拼命在追。但拉维奇实在太快了，绝对速度一点都不比卡卡慢，即便他脚下带着球，俩人的距离也没有明显缩小。 而且拉维奇脚下十分有料，进入ac米兰半场后，一路迎上来的法瓦利和布罗基全被他一趟而过。这一刻，他倒的确颇有些球王的风范。 不过，法老和老布多少也延缓了拉维奇的步伐，卡卡趁机追到了他的贴身。眼看这家伙就要冲进禁区直面阿比亚蒂，卡少爷只能伸出玉掌推倒了他，一次无奈的战术犯规。还好，罗基先生给留了面子，一张黄牌而已。 于是，手雷哈姆西克30米距离上的直接任意球流星赶月洞穿了阿比亚蒂的十指关，还有他身后的球门。上半时结束，ac米兰主场1:3落后。 中场休息时每个人都喘着粗气，今天那不勒斯来者不善，而且球运极佳，怎么打怎么有，难道保持了一年多的主场不败和联赛不败在今天就要被南蛮子终结了吗？ 按理说上半场米兰后防线表现十分糟糕，安切洛蒂应该调整一下了，但加图索用去了一个换人名额，又让安胖不得不谨慎，没敢过早轻举妄动。既要反攻进球，又要稳固本方的后防，安切洛蒂只能把目光投向身处后腰大闸的卓杨。 “下半时你不要冲得太狠，要稳住中场。当然，前边有机会了也不要犹豫，……你懂得……” 卓杨当然懂，安胖这是让他攻防两端都要照顾上，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没问题，交给我吧。”只有用一场反败为胜，才能尽可能消除上半时内讧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无论对于ac米兰还是卓杨，都是如此。所以，任何不败记录都有被终结的时候，但绝不能是今天。 下半时两边都没有换人，如同一个小时前一样，双方直接进入到高速对抗中，瞬间你来我往如梅花间竹般热闹。三分钟内，各有一次突到对方禁区附近射门未果。 第49分钟，小罗左侧边线传球，卡卡禁区前沿胸停后半转身凌空再挑传，博列洛左侧距门9米处小角度抽射，足球从门前笔直掠过。突然间，卓杨在另一边如同俯冲轰炸机一样呼啸而来，只是机翼贯起的罡风都足以令那不勒斯后卫们退避三舍。 近距离的轰炸，高高扬起的球网许久不曾落下。2:3，ac米兰再次逼近了比分。 米兰球员状态并不差，但显然今天的球运都在卓杨身上。五分钟内，卡卡、小罗和阿奴三次极具威胁的射门全部被耶佐神奇地封出，ac米兰接连错失扳平的良机。 真是事不过三，老天今天显然没有只垂青ac米兰和卓杨，就在卡卡等人还在仰天惋惜之际，那不勒斯已然卷土重来。 拉维奇边路突破中突然内切，在中路遭遇卓杨拦截后又敲回了和他做反串接应的丹尼斯。丹尼斯回做，曼尼尼左侧距门22米处左脚大力低射，阿比亚蒂扑球脱了手，拉维奇跟进补射，阿比亚蒂这次没能摸到球。 好在刚才被甩开了的法瓦利及时回归，他在门线前左脚艰难解围。足球蹦蹦跳跳又被迫逃离了门前要害，此时不但它被怼得头晕脑胀，ac米兰的防线也已经不成了人样。 手雷哈姆西克凭空乍现，起右脚撩花弄叶，精疲力尽的足球兄被他的脚背终于无情贯进了网窝，它长出一口气：总算可以歇歇啦~ 4:2，那不勒斯再次把比分差距拉开，他们今天实在太横！哈姆西克上演帽子戏法，手雷今天横得像颗鱼雷。 卓杨不由得再一次为自己的小弟赞叹，他清楚手雷的潜力和实力，当年在葡萄牙海滩上初次相遇的少年就曾惊艳过他。但没有想到哈姆西克在他离开的这两年里进步如此之大，初临意甲便能展现王者之气。说心里话，此时此刻卓杨内心的欣慰超过了球队主场落后的郁闷。 不过，既然小弟今天都如此神勇，自己这个当老大的岂可折了雄风？ 看着队友们面面向觎聚集在本方半场，卓杨一没有指责后防线顾此失彼屡吃对手速度瘪，二没有埋怨前场三叉戟丧尽天良般浪费机会，三没有顾忌安布罗西尼才是场上队长。 “时间还很富裕，一个一个往回打！”他呐喊着说：“那不勒斯人不可能整场脚风都这么顺，咱们战术没问题，就这么打，肯定能打回来！” 先不说队友们听这话有何感想，光是安切洛蒂都爱听得不得了。这场比赛最后无论打成什么样子，丢了这么多球安切洛蒂首先脱不了干系，足球历来成王败寇，媒体那里少不了欺负一下老实人。但这会儿卓杨当众宣称‘战术没有问题’，不由得让安胖老怀大慰。好人呐…… “咱们今天也都没问题，谁还没有个脚风不顺的时候了。”卓杨又冲着队友大声嚷嚷：“我今天感觉不错，老子开光了！老少爷们儿哥儿几个今天索性让我露露脸，风光一下。” “比赛交给我！圣西罗不败！米兰不败！！” 给队友打完鸡血，也叫灌下迷魂汤，卓杨又去撩拨看台上被那不勒斯齐声高呼‘哈姆西克’压制住了的米兰罗森内里，双手不听上扬示意他们嗨起来。情绪化的米兰球迷就喜欢这样，瞬间便在卓杨的指挥下用响彻云霄的‘my-king!’把那不勒斯人的叫嚣碾压得渣都不剩。 干说不练假把式！表面工作重要，但兜底还是要靠实际工作。仅仅5分钟后，卓杨就再次将场上比分迫近。 第五六一章 安副手雷勇兑子 前场三叉戟今天脚风不顺，尤其是阿奴博列洛，前五十几分钟属他机会最多，但就是各种不进。其实从联赛第5轮米兰德比赛前训练小受伤歇战三轮之后，阿奴的脚风就不怎么顺了，蹩脚得像他前年的样子。 不过，经历了去年在热那亚的绚丽绽放后，阿奴的确长进不小，虽然进球运不得青睐，但他在锋线上能做的工作比原先丰富了许多，卓杨前两个进球其中都有阿奴的功劳，这一点上他比如今的舍瓦和九爷要强。 第60分钟，卓杨带球前插同卡卡和小罗打出不间断三角配合，于那不勒斯人的恍惚中直面了后防线。保罗·卡纳瓦罗虽然名气和他那个屌炸天的哥哥法比奥·卡纳瓦罗相去甚远，但他比哥哥年轻了九岁，正值当打之年。只看现在，小卡纳瓦罗已经比35岁的大卡纳瓦罗厉害了，而且不是一星半点。 小卡纳瓦罗把卓杨封得看不见大门，卓杨也没费力气非要去过他，时间才是第一生产力，何况积极回收的哈姆西克也已经防到了眼皮子底下。 卓杨脚尖轻捅，递给了身侧不到3米远的阿奴，随即继续往球门前逼近，他身前身后是小卡和手雷。阿奴前面也有圣克罗切照看，但他的选择却完全出乎圣克罗切的预料。 阿奴没有像个急需进球的纯正中锋那样，一拨一踩就强行射门，而是在接球的瞬间便扣球变向，朝着小卡纳瓦罗和卓杨运动的方向挤去，似乎是想去凑热闹。但卓杨却暗自称赞一声：聪明！ 博列洛如此举动，逼着小卡纳瓦罗不得不放下卓杨冲着阿奴放铲，否则俩人可以轻松做出小范围内的斜传直插，那样的话小卡就只能干瞪眼。 于是，博列洛就势挂着小卡纳瓦罗的腿就摔了个脆的。清晰明了，裁判哨子紧跟着就响了起来。 这个球要换成现在的舍甫琴科，他铁定要强行射一脚，然后十有八九就没了。阿奴同样需要进球稳定自己的球队地位，卓杨也的确在帮他做球，但在球队两球落后的局面下，阿奴毅然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来帮助球队。 卓杨笑得热情洋溢把阿奴从地上拉了起来，博列洛也一副阳谋得逞的样子。“给咱们打回来。” “没问题。”卓氏眉飞色舞。 随着点球洞穿，ac米兰全场第三次缩小了比分差，卓杨也完成了帽子戏法，和小弟哈姆西克本场双星闪耀。但3:4的比分并没有让米兰人有哪怕一丁点放松，因为那不勒斯今天像中了邪似的你敢进一个他就立马也进一个。都已经丢了4个球了，再丢下去别说越发不好往回撵，就算能撵回来这张漏勺脸也没地儿搁。 ac米兰没有庆祝，只是夺过足球边往回跑顺便相互击了击掌就算了事。老少爷们儿退回自己阵营叉腿躬腰等待那不勒斯人拍马上来。 但赛前吃饱了‘旺旺雪饼’的那不勒斯终于开始走衰，一系列变故让赛场形式彻底发生了逆转。 . 也许因为再次和卓老大赛场重聚，手雷哈姆西克今天格外兴奋，将自己全能中场的实力发挥得淋漓尽致。手雷头顶脚踢独中三元，上一个在这里上演帽子戏法的客队球员叫里瓦尔多，八年前的00-01赛季冠军杯小组赛巴塞罗那3:3，那一次米兰的门将是阿比亚蒂。 而上一个在圣西罗完成此壮举的意甲人是巴蒂斯图塔，那更是在十年之前的98-99赛季。那一次米兰的门将，是德国人莱曼，阿比亚蒂就在场下，正是那场比赛让他取代莱曼打上主力，直到迪达到来。所以才有了英格兰足坛那句著名调侃：ac米兰只用了一场比赛就知道莱曼不堪重用，而阿森纳用了三年。 此时老阿比难免心中忐忑，也不知道今天哈姆西克的帽子戏法会不会让他把头把门椅还给迪达。 ac米兰十几年间，只被这三位在自家主场带了帽，历久弥新如马尔蒂尼者，也没有全赶上。但今天的场上队长安布罗西尼算是倒了血霉，三次他全赶上了，三次全部首发，米兰近代史唯他一人。 当年面对战神巴蒂和勾神里瓦尔多，初出茅庐的安布罗西尼根本排不上号，那二位爷是中锋，和他一个小中场基本没关系。但今天主要活动在那不勒斯中场右路的哈姆西克恰好和已经贵为米兰队副的安布罗西尼对位，如此帽子高高就让安副很难看了。 其实安布罗西尼今天在攻防两端不可谓不强硬，表现也算得上合格，但在开了挂的那不勒斯和哈姆西克的映衬下，安副就像只土鳖。 今年都31岁了，在常青树马尔蒂尼身边安布罗西尼就像50岁的老太子，触手可及的王座就在咫尺，但想一想又是那么远在天涯。如果再让哈姆西克在这一侧兴风作浪，安布罗西尼自己都没脸把‘队储’继续当下去。 眼见哈姆西克再次利用卓杨和马乔纠缠的机会从这一侧转移后带球突进，安布罗西尼红着眼珠子就迎了上去。这种防守，职业球员要么铲和断要么贴，只看临机抉择，但横了心的安布罗西尼选择了撞，而且是面对面去撞。 哈姆西克毕竟才21岁，他那能料到安油子玩这样一出没技术含量，俩人猝不及防就撞了个脸贴脸，正面肢体全部相迎径直车祸，远在另一边的卓杨都似乎听见了金戈相击之声。 俩人鼻血都怼出来了，可手雷和安副扭曲在地上却都抱着漆盖呲牙咧嘴，安副是个奶油型英俊小生，手雷则是十足的丑星，但这会儿俩人五官拧得像一对儿是把胎盘养大了的孪生兄弟。 安布罗西尼用‘自爆’式的防守同手雷一起引爆，21岁的哈姆西克逼得31岁的安布罗西尼采用了自残式兑子，刚才二人的膝盖直接相格。 双方队医同时上场，同时示意场下换人。两副担架往下抬人时，卓杨匆匆慰问了安布罗西尼，又躬下腰陪着哈姆西克去了场边。 “卓哥，看样子今天我要输给你了。”手雷苦笑着说。 “比赛一辈子多得是，膝关节只有两个。回去别大意啊，我等你。”说罢，卓杨把刚才安布罗西尼塞给他的队长袖标套在了右臂上。 第五六二章 跌宕起伏的比赛 那不勒斯主教练雷亚先生耷拉着脸如丧考妣，今天凶残无比的哈姆西克离场后那不勒斯的战斗力必然直线下降。另一边的安切洛蒂却心中窃喜，安布罗西尼虽然是副队长，但在场上却远非不可替代。 一贯换人调整笨拙的安切洛蒂此时突发聪颖，他没有用与安布罗西尼对位的埃莫森或者西多夫等人，而是直接派上鸭子帕托，准备一鼓作气反败为胜。 反观一向敢于险中求胜的雷亚却在此时显得怯弱，他用边后卫萨尔瓦托雷·阿罗尼卡替下了哈姆西克，这位今年夏天以400万身价从雷吉纳转会而来的31岁老将以稳固的防守著称，3-5-2变成4-4-2，雷亚教练想保住一球领先的优势。 然而，运势逆转之后，往往反差极大，挡都挡不住。才遭遇了重将离场，那不勒斯马上便又雪上加霜。 就如同安布罗西尼看着哈姆西克心碎一样，那不勒斯中场克里斯蒂安·马乔今天看见卓杨也是一脑门子官司。26岁的马乔是个攻防兼备的人才，从未缺席过意大利各级国家队，今年又顺利入选了国家队大名单，虽然还没有出场记录，但也算得上一方名将了。 夏天里以800万身价从桑普多利亚转会而来的马乔怎么也想不到，今天活跃异常的卓杨生生把他这个进攻天才打成了‘马图索’。实际上不光是他，除了已经下去的手雷，那不勒斯的中场今天全被卓杨压制。 马乔已经打算有样学样，像刚才安布罗西尼似的同卓杨来个兑子，眼见卓杨提枪策马又冲了上来，马乔绷着腮帮子就迎了上去。 也有人说马乔是意大利国家队‘安布罗西尼的接班人’，这说明他目前还是比不了安副的，可卓老大无疑要比手雷小弟更厉害。这么一反差，马乔的飞蛾扑火就落了空，卓杨就像违反地心引力似的从他身边飘了过去。 不过，马乔也许被称作‘小刘备’合适点，因为他胳膊长，手长过膝。马超……不，马乔反手揪住卓杨的球衣，像抓住铁达尼号的最后一张船票死不松手。于是，卓杨也就由着他，顺势便倒在了地上，躺下第一时间也没忘了扒拉着把球赶紧抱住。 然后，卓杨以手作枕侧卧在冰凉的草地上风轻云淡地看向疾跑而来的主裁判詹卢卡·罗基。上半时差不多也是在这个时间段，马乔就因为防守卓杨已经吃到了一张黄牌。 果然，事实清楚并不存在什么争议，两黄变一红，马乔黯然朝着场下走去，场边雷亚教练两只手都在发抖。 已经有了不祥预感的雷亚教练正在紧急思索要不要调整、怎么调整，大脑转得像个老式缝纫机，ac米兰趁着那不勒斯少一人阵脚大乱的机会进球了。 扬库洛夫斯基从左侧掷入边线球，抛得又远又准，阿奴博列洛底线接球抹过圣克罗切传中，小卡纳瓦罗抢在帕托前面将球挡出。又是卓杨原地如鬼魂般冒出，小角度凌空抽射打得球网痛不欲生。 4:4，ac米兰终于自开场0:0后再次让比分回归了平局。 这是一个跌宕起伏的夜晚，七万多罗森内里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怨气冲着三千多那不勒斯人狂喷。 这是一个跌宕起伏的夜晚，你并不知道还要发生什么事，哪怕时间所剩无多。 . 罗纳尔迪尼奥也许已经度过了初涉意甲和米兰的新鲜感与兴奋期，这场比赛他表现得中规中矩，除了几脚脚风不顺的离谱打门，小罗在进攻上没什么卖点。换成其他人也许没什么，但他这个级别的球员，没有展现出想象力传球和骚味过人，以及惊魂破门，那其实就算失败。 但小罗今天很卖力气却是有目共睹的，反正比他在巴萨后两年勤快多了。 第77分钟，那不勒斯变换阵型后改打右后卫的圣克罗切后场拿球，还没等他决定长传去哪个方向——短传推进是不要想了，ac米兰这会儿全场紧逼十分嗨——小罗、阿奴、鸭子三个人就从三个方向围了上来。 22岁的法比亚诺·圣克罗切也是今年夏天来的那不勒斯，身价550万，他是一位巴西裔混血意大利人，祖籍在非洲。圣克罗切都也还算不俗，他在三人的围抢中依然带球脱困而出，不过，却没能甩开橡皮膏一样的罗纳尔迪尼奥。 俩人纠缠着，小罗侧向放铲，铲飞了足球也铲倒了圣克罗亚。小罗这个动作并不犯规，冲球不冲人干净利索，但被同时带倒的圣克罗亚却没能站起来，他在摔倒中扭伤了脚踝。 担架再次出场，雷亚教练脑子里的缝纫机又变成了搅拌机，里面净是石头瓦块混凝土。 除非是门将，否则主裁判不会等着你把人换上来之后才恢复比赛，于是，场上短暂形成了ac米兰11打9的欺负人态势。 包括阿根廷锋线双煞拉维奇和丹尼斯在内，九名那不勒斯球员被米兰压榨在三十米一线动弹不得，这一区域摩肩接踵就像春运，卓杨偷偷撤了出来。 一声呼哨，可人儿卡卡的传球应声而至，卓杨端好姿势在35米开外辕门射戟，这个距离原本都在他的射程之内。神勇了大半场的耶佐视线受阻，足球都已经扎进球门里了他才看清楚线路。 5:4，ac米兰终于把比分超出，卓杨独中五元。 雷亚的搅拌机不搅了，米凯莱·帕齐恩扎换上场时他觉得今天一点都不是个好日子，教练先生的脸苦闷得像中国1942年黄泛区的佃农。 提心吊胆了一整晚的安切洛蒂终于喜逐颜开，他决定先不去想赛后怎么面对媒体‘一场比赛丢了四个球’的诘问，好好珍惜一下这来之不易的胜利再说。 左挑右选，安切洛蒂把雷亚那台不要了的缝纫机收了来。是用卡拉泽上去坚固今天有些扯淡的后防，还是用埃莫森上去加强中场。安胖回头看见因扎吉了无生趣的眼神，不由得恻隐之心大发。 九爷从去年12月进入花期，满怀憧憬期待着第二春，可一眨眼这都11月了，谁都清楚他等得花儿也谢了。 善良的安切洛蒂令旗一挥，9号因扎吉替换11号博列洛，ac米兰用完了最后一个换人名额。 都说过了，这是一场跌宕起伏的比赛。 第五六三章 虎口余生的胜利 安切洛蒂一定十分后悔自己最后的换人决定，并不是说因扎吉上场不好，而是错失了调整后防线的机会后，他只能眼巴巴看着埃泽奎尔·拉维奇在第86分钟再一次用速度凌虐了博内拉和法瓦利两名中后卫，打进了如风一般的进球。 比赛行将结束时，双方战成5:5平。那不勒斯人对待这个扳平球比对待此前领先时还要兴奋，圣西罗里，扬眉吐气不丢人。 这里是意甲，不是菲律宾甲，5:5这样夸张比分是要受到口诛笔伐的，尤其主场作战的ac米兰难咎其辞。这等于是在指着底蕴深厚的链式混凝土防御体系和区域防守理论的鼻子骂街，能让81岁的贝阿尔佐特撅了烟斗，62岁的萨基拿光头撞墙。 主席台上贝卢斯科尼气得想枪毙人，球队防守如此表现让他十分不满，本赛季ac米兰在贝总理的慷慨支持下，中后场可谓要人有人要枪有枪，但今天唱了这么一出臭戏，你说贝卢斯科尼想不想掏枪。 卓杨在场上手叉腰很是无奈，他此时想起了意大利名将克里斯蒂安·维埃里曾经的抱怨。97-98赛季，处在巅峰期勇不可挡的维耶里在马德里竞技独进四球，但他进一个后边丢一个，最终马竞4:4战平萨拉戈萨，气得他只待了一个赛季便转身回了意甲拉齐奥。 卓杨本场独中五元，进攻端可谓一手遮天，在中场调度组织的本职工作方面也十分到位得体。若是从全队是一个整体的角度上来说，丢球固然也有他的责任，但实事求是分析，五个失球全部是那不勒斯从米兰后卫线空虚的肋部打穿后用速度突破而成的，卓杨对此责任并不大。 两个边后卫前插过于唐突，防守内收不及时，而且整条后卫线严重缺乏速度，转身也被拉维奇和丹尼斯完爆，这才是五个丢球的症结所在。 但卓杨没有在场上指责队友的习惯，年轻初出茅庐时都没有过，现在更不会了。感叹会有，但不会有抱怨。何况他自己刚在冠军杯同马迪堡的比赛中‘萎靡拙劣’使得球队痛失好局，哪还有脸去抱怨别人。 正因为那场比赛，卓杨才在此后三场联赛中憋着劲将功补过，三场他分别打进3球、4球、5球，10天过去，卓杨突然从射手榜找不见位置的3个进球一跃而成榜魁，怎么看都弥补够数了。但没成想今天这场比赛如此曲折反复，如果不能拿下胜利，补锅之旅未免美中不足。 卓杨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看着面面向觎的卡卡、小罗和帕托。“想点办法，咱们再弄他一个。” “怎么弄？弄谁？弄哪里？”小罗没有好气。他至少两年在球场上没有像今天这么卖力了，技术是虚的，但这份力气却实打实。所以尽管自己也没进球，但小罗对后防线表现十分不满。 “卡少，你有什么好办法？” “那就射吧，蒙吧，看运气吧！”卡卡也对今天场上反复拉锯的战况折磨得筋疲力尽。 “你们抢下来就往禁区里吊，我守在前面给咱们抢点。”鸭子说。听起来好像很在理，但卓杨瞅着他的个头，连白眼都不想给他翻。 唉，罗尼没了心气，里卡多没了章法，鸭子没了智慧。至于九爷，他啥都没了。 一个好汉三个帮，算上补时还有不到五分钟，十分想赢下来的卓杨好孤单。但是，他小瞧了他的这帮顶级队友们。 . 左腿膝盖包成砂锅那么大的哈姆西克在场边大声为队友欢欣鼓舞，今天那不勒斯阿根廷锋线双煞拉维奇和丹尼斯的确表现得十分优异。拉维奇不用说，上赛季就已经证明了他的实力，这哥们儿差点抢走帕托的奥斯卡最佳新秀。 丹尼斯更是那不勒斯今夏做得一笔好生意，别看在五球盛宴中他只开荤一个，但整场兴风作浪把博神和法老折腾得够呛。边锋的速度和中锋的冲击力，丹尼斯没准儿前途无量。 赫尔曼·丹尼斯还有一个很大的优点，他十分注重配合，这一点比稍显有些独的拉维奇要懂事很多。不过，也许是丹尼斯初来乍到还没到没到那个份儿上，没有独和偷懒的资格，所以他在场上十分勤奋，攻防都不惜力。尤其这会儿那不勒斯场上少了一人，丹尼斯更是主动回防到后卫线，利用自己的身高和头球优势镇守江山。 疯狂进攻的ac米兰把那不勒斯挤压成了薄饼，卓杨再次化身臭流氓，一脚接一脚在禁区外浪射，因为他突不进去，时间也不允许慢条斯理打传切。队友们也知道他今天脚风奇顺，便也都有球一股脑往他脚下塞。 卓杨的远射再次被小卡纳瓦罗挡出，球弹回来落在卡卡脚下。这回他没有盲目去找卓杨，而是横向往中央带去，卓杨斜向同卡卡做了一次交叉换位，朝着禁区里插去。 他俩的举动扰乱了那不勒斯防线，卡卡横切过后趁机把球塞给了帕托。鸭子也非常渴望建功立业，但他却没有选择盲射，急停急启晃了曼尼尼后，面对加尔加诺仓促补防，鸭子很聪明地把球斜顺给了往下的小罗。 罗纳尔迪尼奥三两步就带球下了底，右脚先扣再拨，随即小挑传中，球速不快，但弧线很平，卓杨已经插到球门中路。 不过，卓杨知道这次机会又没了，因为那不勒斯门将耶佐已经卡前出击，自己又不是长颈鹿，脑袋不可能伸到耶佐前面去，再者说跳得再高也高不过人家的手去。说实话，卓杨此时有点泄气，常规性捡万一漏的起跳都没有做。 前点的九爷也知道自己没了，位置不够好而且来不及调整，身后丹尼斯想做铁塔一样顶住了他。但因扎吉没有放弃，有枣没枣打三杆子，九爷向后跳着使劲抻满脖子上的筋。 没有用，九爷的脑袋离着足球差一巴掌宽呢，他的头发只能在丹尼斯的嘴上蹭来蹭去，整个人靠在人家怀里。丹尼斯被九爷的倔强搞得别扭之极，因扎吉就像一只会钻的耗子。 丹尼斯甩头将足球解围蹭向大后方，被九爷这么一纠缠，球的确朝着后面飞去，越过了门将耶佐，也越过了看热闹的卓杨，径直飞进了球门。 大家都被丹尼斯的机智惊呆了！ 第90+3，凭借对方的乌龙球，ac米兰在主场奇迹般幸运地战胜了少一人作战的那不勒斯，得以独享榜首。 赫尔曼·丹尼斯被这个球严重打击了信心，没准儿他此后并未成为顶级中锋就是因为这个节骨眼，九爷罪莫大焉。卓杨近三场比赛3、4、5球，让人不得不推断他下一场是不是打算进6个。 比赛赢了有虎口余生之感，一场漏勺式的胜利却又让ac米兰难堪不已。但比赛中发生的故事更令外界感兴趣，赛后米兰内洛也好生热闹了一阵。 第五六四章 老马队被逼退役 联赛10轮战罢，ac米兰7胜3平，最近四轮更是四连胜，高居积分榜第一。但这个佳绩并未能避免球队面临来自内外两方面的口诛笔伐。 以这场6:5险胜那不勒斯后防线的拙劣为突破口，ac米兰俱乐部副主席加利亚尼对主教练安切洛蒂提出质问，让其解释为什么在本赛季后卫引援兵强马壮的情况下，仍然表现不佳。 加利亚尼还往事重提，指出ac米兰前两个赛季在进攻端都有高光表现，上赛季更是进球数冠绝欧洲，可就是因为后防线不能成为球队基石，屡次在关键时刻让球队痛失好局，否则ac米兰本应该在联赛中有更好成绩。 加利亚尼算不上吹毛求疵，因为他说的的确是事实。米兰阵容严重老化，尤其以后防线为甚，通过这三年夏天连续进补博神、奥多、阿比、赞哥、蓬蓬、森德罗斯、安东尼尼等人之后，情况有所缓解。今年夏天，卡福、梭子等高龄爷爷退役之后，后防线更是充满了青春气息。 只不过，后防几大领军人物警棍科斯塔库塔、首相卡福退役，马尔蒂尼日渐老迈，内斯塔习惯性赛季初伤病，又让米兰防线的传承显得不那么顺畅。但不管怎么说，虽然丢球的确稍微多了点，相比起昔日霸主时代的神级组合多了点，但也没到兴师问罪的地步，尤其是在球队形势良好的情况下。 这一切，源自大公子皮埃尔·贝卢斯科尼和加利亚尼对芭芭拉的反扑。 从上赛季开始，ac米兰突现接班人问题后，俱乐部高层就在老板贝卢斯科尼的默许和纵容下展开了明争暗斗，皮埃尔和芭芭拉正式走上前台。马尔蒂尼为了支持芭芭拉，把自己退役时间都推迟了，他可是米兰内洛定海神针一般的人物。 马队在圆桌团内部统一了意见后，率领圆桌团为芭芭拉摇旗呐喊。当然，芭芭拉也会对保罗哥报之以桃。她承诺将来执掌ac米兰后，巴雷西将会进入米兰青训维斯马拉核心决策层，而马尔蒂尼本人退役后，将作为总监布拉伊达的副手开始在米兰内洛的新工作，将来也会在布总退休后成为ac米兰新的体育总监。 更为重要的是，芭芭拉赞成圆桌骑士团在米兰内洛起到更广泛和更核心的作用。也就是说，芭芭拉希望看到圆桌骑士团公开化、官方化，成为俱乐部内由这些资深球员主导的职能部门。 马队得到芭芭拉的这个承诺，就像宋江接到朝廷招安时的心情一样一样。 而在圆桌团之外，卓杨则引领着以巴西帮为核心的国际球员同样为芭芭拉观敌料阵。芭芭拉得到了来自球队所有球员的支持，也得到了这些球员身后所有媒体的支持，以及所有重量级球迷团体的爱戴。 多年来以团结著称的ac米兰从未像今年在这件事情上如此团结过，马尔蒂尼和卓杨成为球队团结的核心，也是旗帜人物。这一老一少私人关系很好的俩人精诚合作，迅速让芭芭拉在声望上形成对她同父异母大哥皮埃尔的碾压，再加上贝总理私心里本就偏向老闺女，所以芭芭拉很快在米兰內洛浮出水面，从夏天开始就参与进了俱乐部的核心管理。 高层中，芭芭拉和支持他的体育总监布拉伊达话语权陡增，此消彼长，皮埃尔和副主席加利亚尼被压下了风头。夏天的转会工作基本上是由芭芭拉和布拉伊达在主导，所以才有了罗纳尔迪尼奥终于顺利加盟，也才有了后卫线换血，蓬蓬大卫·路易斯绕开在巴西球员转会上份量极重的莱昂纳多成功空降米兰內洛。 莱昂纳多是加利亚尼的人，ac米兰每一名巴西球员的转会后面都有他的身影。去年拉伊奥拉就想运作蓬蓬来ac米兰，但多少顾忌莱昂纳多和他身后南美经纪教父菲热尔的势力，这才勉强作罢。 但如今拉伊奥拉和菲热尔合作更加紧密，莱昂纳多又在米兰內洛因为地位下降，便没必要讲究那么多了。干什么都太过于瞻前顾后，成不了大器。 但皮埃尔和加利亚尼自然不甘心就此拱手将权力让与对手，尤其皮埃尔。加秃凭借在贝总理那里的情分，怎么都会在米兰有一席之地，但老爸一旦彻底决定了继承人，必然会给芭芭拉扫清来自家族中的障碍。那么，皮埃尔又会成为以前那个混吃等死无所事事的公子哥，还是个老公子。 三国时期，大都督周瑜对孙权说：我们都可以降曹，唯独主公你不可以。 这次风袭就是皮埃尔和加利亚尼借口后防问题向球队发飙，表面上看是在指责安切洛蒂的战术和用人，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的目标直指马尔蒂尼。 他们用‘后防失球过多’的压力逼迫球队后防线加速更新换代，也就是逼着马尔蒂尼退役。只有先除去马尔蒂尼这个在球队拥有巨大威望的领头羊，把他驱赶出米兰內洛，让他没有资格再在内部拥有话语权，皮埃尔才有翻盘的可能。 而且马尔蒂尼本赛季竞技水准严重下降也的确是令人悲伤的事实，他的能力明显已经不足以再承担起球队后防核心的使命。这一切都让皮埃尔和加利亚尼的含沙射影成了有的放矢，虽然同那不勒斯的比赛马尔蒂尼并未上场，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们将马队置于风口浪尖。 皮埃尔和加利亚尼自然也不会是孤家寡人，他们身后同样有庞大的媒体势力。在舆论的争吵和叫嚣下，一生非常看重自己清名的马尔蒂尼没有躲避，他十分坦然承认自己的存在阻碍了球队后防线的升级换代，而且立刻做出了赛季末退役的决定。 这一次，马队是认真的，也是第一次在媒体上公开了自己的退役时间表。这种事情，马尔蒂尼不会自己打自己脸。 所以，一场基本与马尔蒂尼无关的大比分比赛，却成了皮埃尔和加利亚尼的精准打击，他们最终也成功了，下赛季芭芭拉将失去在球员中最大的助力，鹿死谁手也还不一定。 然而，这些并非米兰内部风波的重头戏，此中许多内幕也并不被外界知晓。卓杨和加图索在场上发生的内讧冲突，才是令媒体嗨起来的疯狂追逐。 第五六五章 躲不掉狭路相逢 卓杨来米兰第三个年头了，他在这里结交了许多新朋友，甚至大半支球队如今都和他关系亲密。就算个别算不上亲密的队友，比如队副安布罗西尼，新来的赞布罗塔和阿比亚蒂、安东尼尼等人，也都是相互尊重的关系，绝没有什么矛盾。 卓杨在米兰队内的这些铁子当中，排在首位的自然是相互恩爱情意绵绵的卡卡，这是毫无疑问的。毫不夸张地说，卡卡如今在卓杨心目中已经和小猪、二哥刀疤这些兄弟的地位等同。其实卓杨是个习惯给自己画圈子的人，朋友和非朋友在他这里分得很清楚，所受到的待遇也天差地别，他不是那种对身边人挑剔对外人客气的人。 不管怎么算，卓杨在队内关系户前十位里一定有八爷加图索。 这次突如其来的翻脸，实在让卓杨猝不及防，他从未有过如此朋友反目的经历。加图索搞这么一出，让卓杨有些懵逼，也十分恼火，一直到赛后都还憋得难受。 但经过老相好卡卡和马队的劝解，卓杨决定咽下这口郁气。话说回来，不咽下又能怎样？难不成去揍加图索一顿？打不打得过先不说，卓杨如今非常腻歪和队友发生斗殴，那一年在半岛上揍过哈桑·米多之后他一直后悔到现在。 能吓唬就吓唬，反正不能和队友动手。可加图索明显是个吓唬不住的主，历来只有他吓唬别人。八爷是足坛名声遐迩的拳击高手，虽然没有卓杨那么招摇，但功夫底蕴深厚很多，意甲也公认加图索这方面在卓杨之上。 八爷不像卓杨那样说打就打，他多年不出手的原因，是怕把别人打坏了。所以，卓杨绝对不想和加八爷动手，他对自己说：我不是怕打不过加图索，关键是不值得。 但有些事情不是想躲就能躲得掉的！ 赛后隔天，ac米兰俱乐部对加图索的举动迅速做出反应：内部停赛4场，罚款15万。八爷是个敢作敢当的汉子，他对此没有异议，坦然接受了处罚，但他却并不认错。 因为加图索的举动严重违背了团结与荣耀的准则，圆桌骑士团内部开会时严厉责成他向卓杨道歉，并在外界挽回影响。这个决定其实很宽松了，要是换成其他人，没准米兰內洛就没了立足之地，冬歇期灰溜溜离开是唯一生存选择。卓杨的大度和内部人网开一面是圆桌团此次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的原因。 但倔强的加图索断然拒绝道歉，并当场宣布退出圆桌骑士团，九爷骂了他两句加图索也破天荒地回骂了过去，手铐塔索蒂拍桌子他摔杯子，圆桌上差点发生武斗。 三年中，科斯塔库塔、巴雷西、加图索三人先后主动离开圆桌团，而加图索是圆桌历史上首位退出的ac米兰现役球员。 卓杨得知这个消息后很是愕然，他没想到加图索如此决绝，原来脸面真的比什么都大。不道歉就不道歉，卓杨又不是指着谁道歉活着，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谁求着谁呀！ 可卓杨没想到，今天训练完后从布拉伊达的办公室扯完蛋出来，刚走到二层夹楼的过道，就和加图索迎面来个脸对脸。八爷虽然内部停赛，但并没有停训，而且还必须来训。刚才训练时，卓杨和加图索都当对方是空气，连眼神都懒得对一下，可现在邂逅在这条狭窄过道里，真是躲无可躲。 过道窄不说，中间靠墙还停放着一个清洁小推车，只给过道留下了一个人将将能通过的空间。以卓杨和加图索二人的步伐，恰好会在小推车那里相遇，若是想要交错而过，必须有一人得缓两下步子让一让。可现在俩人这种情况，谁让一步就等于怂了，就等于应了对方的卯。 狭路相逢，俩人在过道里揽缰勒马四目相对，加图索目露凶光，卓杨则暗自戒备，虽然知道自己拳脚上很可能不是加图索的对手，而且场地条件也很不适合自己的自由搏击施展，但从来只有被打死没有被吓死。 加图索气场太强，只是双臂抱胸微仰着头，卓杨便不由自主两脚前后错步双臂下垂微张，做出了严阵以待随时可以出招的态势。其实从这方面看，卓杨已然落了下乘。 加图索看到卓杨如此，撇了撇嘴‘哼哧’轻蔑一笑。他并没有暴起出手，而是出了嘴。 “瞧把你紧张的，放心吧，我不会在米兰內洛动你，老子毕竟是米兰人。揍不揍你看我心情，不过，想让我给你道歉，也就别白日做梦了。” 闻听今天不动手，卓杨暗自松了一口气，但也没有放下戒备，如今的八爷不是个可以用常理来推断的人。 “道不道歉你开心就好，你不道歉，我不会少一根毛，你道歉了，我账户里也不会多出一毛钱。所以呢，你道不道歉都和我有个毛关系。” “呵呵，好一个牙尖嘴利。斗嘴皮子，我承认不是你的对手。”加图索说：“看样子咱俩还是得在拳脚上分出高下才行，怎么样，约一场？” “唉——”卓杨长叹一声，目光有些黯然。“我不会和你打的，没意思。加图索，朋友做不成也没必要这样，就当我以前瞎了眼。” 和朋友反目成仇，这才是卓杨最不开心的地方，这让他有很强烈的挫败感。两年来卓杨和加图索相处非常融洽，八爷甚至是除了卡卡之外卓杨第一批拉上关系的米兰球员。人生旅途上，有的人走着走着就分了，卓杨不会去强留，但惆怅是免不了的，他对朋友看得很重。 “少来这一套！”加图索往前探出一小步，卓杨纹丝不动。“你卓杨不要在我跟前装什么道德楷模仗义江湖，老子轮不到你指指点点。有种就敢做敢当，去公开承认给马迪堡放水，这样老子还佩服你是条汉子。” 马迪堡一战卓杨‘大失水准’后，米兰內洛没有人妄议此事，从上到下芭芭拉、布拉伊达、马尔蒂尼、卡卡都没有说什么，其他人更插不上嘴，说实话也不够资格。 “呵呵呵……”卓杨笑了。“八爷，饭不要乱吃，话不要乱说。说我表现不好还则罢了，说我放水，除非拿出证据来，否则这话好说不好收。”有些事，卓杨是永远也不会承认的，这无关敢作敢当。 “老子没证据，但老子偏就说了，你能咬我卵？”加图索再往前探出一小步，卓杨还是纹丝不动。“整天一副江湖仗义的模样，但你把米兰的利益置于何地？你装出来的光明磊落去哪里了？” “加图索，没必要这么正义凛然。说到光明磊落，恐怕你没有资格指责我，我又没在圆桌团给人家当卧底。” 第五六六章 圆桌卧底加图索 加图索是ac米兰体育总监布拉伊达在圆桌骑士团安插的耳目，也叫卧底。 八爷最近脾气暴躁，逮谁怼谁，正是因为他的这个身份泄露了，圆桌团和米兰球员已经人人皆知，这让他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形象和人设面临崩塌的危险。 加图索一直以来在米兰和足坛打下的标签，净是些仗义疏财、侠肝义胆、勇猛顽强、敢作敢当……之类的鲁提辖形象，浓眉大眼的加八爷和卧底、二五仔、特务、奸细……这些名词坚决不挂钩。想像一下花和尚鲁智深是朝廷派到水泊梁山的高级间谍，《水浒》这本书可以撕掉了。 谁也不知道加图索是怎么成为、什么时候成为布拉伊达的卧底的，但他身份暴露的确出乎所有人意料，是谁都不可能是他才对。 虽然说事事无不可对人言，圆桌骑士团的话题里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勾当，但有些内部话题的确不适合流传出来，尤其针对高层。圆桌团从成立之初就有一条每名骑士都遵守的不明文规则：所有言论不得带出房门。也就是所谓保密原则。 马尔蒂尼、巴雷西他们那一代老骑士对此十分自觉，自身非常维护圆桌团的纯洁性，那个时代也是圆桌圣骑士团最为团结的时期。随着时间推移，老的走了新的来了，新来的对圆桌团没有那种刻骨铭心的归属感，而是有了点趋炎附势的意思。如此一来，圆桌骑士团慢慢也就变得不是那么纯净和万众一心。 其实马尔蒂尼和每名骑士都知道高层在圆桌内部安插有耳目，不光布拉伊达有，贝总理、芭芭拉、加利亚尼，甚至莱昂纳多，他们都有耳目。但马尔蒂尼和巴雷西不敢也不能去仔细分辨和查找，这些事情只能难得糊涂，否则一旦明了化又该怎么处理？是翻脸还是解散？ 这是一个团队发展过程中必然会经历的过程，只要还没有危及到圆桌的根本，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知道有卧底，但马尔蒂尼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都是谁。 卓杨前些日子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十分惊讶竟然会是加图索，但惊讶之余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他自己在圆桌团内部也有两个半消息树，法老和老布，九爷是那选择性的半个。圆桌团但凡有个风吹草动，他第一时间就会知晓。而且卓杨知道卡卡也同样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卓杨从来也不去打听是谁，不光是卡卡，卓杨敢肯定只要是球队差不多的重要球员，都有各自在圆桌团的路子。 伟大的圆桌圣骑士团已经没有秘密可言！ 哑然失笑过后，卓杨和卡卡这些国际球员完全成了吃瓜群众，他们不去掺合圆桌团内部的龌龊，只是静观事态发展。不光是明哲保身的原因，而是因为这个泄露来得用心险恶。 加图索是布拉伊达卧底的这个秘密，是由大公子皮埃尔和副主席加利亚尼有意泄露给圆桌团和全体球员的。 加利亚尼和布拉伊达两位大佬都反对圆桌团手伸得过长，都在极力打压圆桌的非分之想。在这上面，布总和加秃的看法是一致的。但在一致中，两人的态度也有差别。 布总允许圆桌团存在，也可以在一些具体事务上适当起些作用，他力图把圆桌团收编成球队的队委会和球员思想工作部门，他也尊重老球员在俱乐部和球队文化传承方面起到的积极作用。 加秃一心想取缔圆桌团，他看待圆桌团的眼神就像宋徽宗看梁山。加秃尤其反对退役球员还在圆桌团里插手俱乐部，这种不合时宜的团队就像毒瘤，球员必须要有打工仔的觉悟。 在支持芭芭拉成为ac米兰接班人一事上，体育总监布拉伊达和圆桌团是统一阵线，并且通过这件事，在马尔蒂尼和卓杨的携手努力下，ac米兰内部以圆桌团为代表的意大利球员和以巴西帮为核心的国际球员从未像今天这样团结与和谐。哪怕ac米兰历来明面上以团结著称，但如今这种发自骨子里的和睦让布拉伊达尤其马尔蒂尼老怀大慰，这何尝不是马队一直以来所追求的方向。 马尔蒂尼和卓杨让ac米兰做到了真正的团结！不知不觉中，卓杨已经在米兰內洛和马尔蒂尼平起平坐，成为引领米兰的两杆旗帜。难能可贵的是，两面旗帜彼此之间十分亲密，互相维护互相站台。 皮埃尔和加利亚尼发力点非常精准，他们捅出加图索卧底的身份就是要让这块铁板产生裂缝，要让支持芭芭拉的阵营里产生内讧，然后他们便可以笑看风起云落，没准也就有了机会。这一招，和他们借口后防问题逼迫马尔蒂尼退役是一个路数，为了打击支持芭芭拉的势力。 这下不能再难得糊涂，马尔蒂尼犯了难。对待加图索这个问题轻不得重不得，甚至完全没办法处理，加秃这个药喂得太狠。 加图索脸上挂不住了，身份暴露实在令他难堪，苦心经营的浓眉大眼人设完全崩塌。尽管米兰內洛没人说他什么，就像没有人说卓杨和马迪堡比赛时失常一样，但加图索没有卓杨那么心大，他总感觉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里充满着嘲笑和揶揄。 颜面净失和老底儿被掀不会让人感觉惭愧和内疚，加图索老羞成怒了，他用更加强势的态度来面对这一切，所以他才越发暴躁，也见谁怼谁。他渴望挽救自己不可撼动的忠勇形象，潜意识里想打击一个重量级人物来重塑自己的威望。于是，卓杨撞了上来。 . 卓杨和加图索都有队友们心知肚明但谁也不说的事情，但你今天把话挑明，我自然也要戳你的痛处，卓杨直接残忍地揭开了加图索的伤疤。 “我又没给谁当卧底，为什么不敢光明磊落。” “你……”加图索眼睛里激射出万仞刀光，两只沙钵大的拳头捏得‘哥崩崩’，但他没有再往前探步，因为已经杵到卓杨鼻子底下了，俩人几乎脸贴脸，他比卓杨低了十公分。 二人四目相对，空无一人的过道里随时都会爆发战斗。加图索战斗力超级强悍，卓杨自知常规状态下不敌，他也不想打架，但却没有退缩的习惯。 就在刚才打嘴仗的片刻，卓杨已经想好了应急手段，清洁车里那支拖把将会成为他的武器。加图索是拳击手，卓杨是个功夫杂家，拳头上不如你，但老子手持兵刃再加上腿长，只要让你近不了身，总能立于不败之地吧？ 两大功夫高手蓄势待发。 第五六七章 我不想和你打架 卓杨知道拳击手的攻击优势，他们在出拳和步伐上是所有功夫里面最强的。拳头快准狠，一记重拳命中，就足以令对手丧失战斗力，尤其在业余界更是如此。 卓杨知道自己在出拳的速度和力度上相比加图索这个级别的拳击手差距很大，抗击打能力更是天渊之别，一旦让加图索欺到近身，恐怕要不了两个回合自己就得躺下。他也没有多少和拳击手交锋的经验，只是看过一些以前国内比武的电视节目，感觉远踢近摔对付拳击手很有效，但并没有实践过，心里完全没底。 加图索两膀一晃力气非常大，以前俩人关系好时互相玩耍中卓杨已经感受过了，如果让他钻进怀里施展出下勾拳，自己的下巴将和豆腐没什么两样。既然是打架斗殴，卓杨必然不会那么讲究，手边有什么武器就要利用，这才是他最大的优势。 用拖把不让加图索近身，再用腿法攻击他的下盘。卓杨不敢言取胜，这是他面对八爷的自保手段。 目光中释放出凌冽的战意，加图索的眼神让人为之胆寒，他周身上下释放出的肃杀和磅礴气势彻底碾压着卓杨，但卓杨没有退却，虽然重心已经悄然后移随时准备后掠拉开距离，但他没有退缩。 卓杨不会先动手，而且加图索没有抬起胳膊，他也就不会摆出架势。俩人就这样僵持着，虽然引而不发，但加图索主攻，卓杨防守，同他们在球场上的职责完全颠倒了过来。 “算了！”加图索猛然收回杀气，只这份收放自如就绝非一般高手所能做到。“我说过不会在米兰內洛动你。” 卓杨没有接话，也没有放松警惕。 “这样吧，卓杨。咱俩赌一场，如何？”加图索说着话自行退后了两步，也不再咄咄逼人。 “赌什么？说来听听。” “咱俩找个地方约一场架，找个拳馆或者搏击俱乐部包下台子打一场，就你我二人，秘密决斗。”此时加图索像个老狐狸。“咱俩君子约定，谁打输了，谁在这个赛季结束就离开ac米兰。” 卓杨笑了，他明白加图索这是想用赶走自己重塑他在米兰內洛的威望。想法是很好，可这也未免太儿戏了点吧，也太小瞧我卓杨了。 “我不会和你打的，更不会因为输给你就离开ac米兰。”卓杨说：“加图索，都多大人了，何苦呢？” “呵呵，你是怕输给我吗？怕就说一声，说出来我就饶了你。” “也许我真的打不过你……” “你当然打不过我，这一点你不用做任何怀疑。”加图索抢过话头，同时再次释放出杀气配合他的发言，完美无缺。 “……也许吧。不过没有打过谁知道呢？”卓杨说：“但这并不是重点。我不想和你打，因为和你打架完全没有价值。而且出于对ac米兰和圆桌团的尊重，对保罗的尊重，我也不能和你打。” “少他妈提圆桌团，老子不是了！”加图索凶猛似豹的眼神里流露出了痛苦。 面对圆桌骑士们的批评和谴责，恼羞成怒又自尊心极强的加图索愤然退出了圆桌，用决绝来维护自己仅剩的尊严。也许，这样对他和圆桌团都好。 “好吧。但这和我无关，我不想和你打架，不想约架，也不会因为打架离开米兰。只要你不先动手，我就不会还手。就这样，多说无益。” “嘎嘎嘎嘎……”加图索发出砖头般的笑声。“说来说去，还是怕了我。” “就算我怕了你吧，反正我不会和你先动手。”卓杨已经不吃激将法了。 “怕了我，那就求饶呀！求饶我就放过你。” “你想多了。我不会求饶，也不会和你约架。”反正我就这样，你动手我就接着，你不动手我就看着。 加图索的确不想在米兰內洛和卓杨动手，否则以他对卓杨的了解，知道什么是卓杨的底线，随便扔几句侮辱性的粗口也就能撩拨成功。但加图索没有这样做，他今天虽然气势汹汹，但说话还算讲究。这么看来，他到底想不想和卓杨打一场架，也并不清楚，谁也不知道八爷怀着怎样的心思。 “死鸭子嘴硬，哐哐哐哐……”加图索又笑得像列火车。“你也就是知道我是个讲究人，打架也要正大光明，所以才这么嘴硬。” “行了，不打就不打吧！你要记住，是你不敢和我打，是你怕了我。” 卓杨微微点了点头，随他怎么说罢了。 “那好吧，我加图索也不愿意欺负不想打架的人，就这样吧。”八爷再行退后一步，让开通路。“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也别在我面前充大个，因为打不打你都已经是我手下败将了。” 卓杨沉默着从加图索身边走过，心中不由得长出一口气，能避免一场没多少胜算而且毫无由头的打斗，真是很庆幸的事。 卓杨打架是被各方面严厉禁止的，不光是法律和俱乐部规定，从父母到经纪人，从姐姐到保险公司，都不允许他再去打架。 卓杨如今身份金贵，根本就是伤不起，尤其他钢琴家的身份，十根手指比同等体积的钻石价值高出百倍，他的手指也在保险公司做了高额保险项目。为了钢琴，卓杨连篮球都不能打，如果有可能，甚至踢足球都不被允许。何况打架！ 卓杨自己倒没那么敏感，但对于手指的爱护还是尽可能精心，他现在越发不愿意打架也有这方面很大原因。 卓杨和加图索背道而驰逐渐远去，一场意甲两大功夫高手之间的较量眼看就要令人惆怅地无疾而终。也许，两个骄傲的人内心里也多少有些遗憾。 “唉，孤独求败呐！”加图索边走边自言自语嘟嘟囔囔，也像是故意说给卓杨听。“以为有多厉害呢，还不是怕了我？唉——，没劲。” 卓杨不为所动。 “我看那不勒斯那个小家伙倒是挺有种，他这个小弟比他老大有血性得多。什么时候我去找他过过招，想必以那小子的性子，肯定不会怂，比他老大强多了。” “揍不了老大，老子就狠狠教训一顿小弟也好，蚊子再小它也是……” “加图索，这场架我和你打了！！” 第五六八章 这一架非打不可 听到加图索说要去找手雷哈姆西克的麻烦，卓杨没有思索便霍然转过身来，马上接下了这个梁子。 “加图索，真想打是吧？我和你打了，挑时间吧！” 加图索在那头猛然顿住脚步，他没有回身，像辆坦克一样静立在那里，炮塔没有回转。卓杨看着他猛烈弥漫杀气的后背，眼神果敢凌厉。两个人在狭窄的过道两端，定住了。 加图索是因为在场上和手雷的冲突，才最终同卓杨翻了脸，哈姆西克的确是‘罪魁祸首’。如今一肚子煞气的加图索找卓杨霉头不成，把矛头重新指向手雷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手雷是卓杨最亲的小弟之一，这么多年的‘哥’不是白叫的。他决不能让小弟替自己来趟这颗雷，我不是黑社会，小弟是用来爱护的，不是拿来帮我这个老大来背锅的。 卓杨十分了解哈姆西克，手雷是个身体素质很棒的足球青年，也不是没打过架，但他没有任何功夫底子。面对体育界之外的普通人，手雷可以殴打他，但像加图索这般的高手，哈姆西克也就是个人形沙袋，十个他齐上也不一定是八爷的对手。 加图索老奸巨猾，而且在意大利算得上地头蛇，他真要做个局激将手雷和他私斗，血气方刚的手雷一定会中圈套，没准儿他本就憋着给卓老大出口气的心思呢。就算卓杨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这小子也保不齐会入局，他和加图索的江湖经验同他们拳脚上的差距一样大。 只要站上拳台，手雷就惨了，如果加图索真怀有坏心思，直接废了手雷的职业生涯完全是大概率事件。如此一来，卓杨自是不能坐视不管，这个梁子必须接。 . 加图索的心里‘咯噔’一下，俗话说祸从嘴出，古人诚不欺我。 等炫耀够了凌冽的杀气，加图索这才转过身来，和卓杨遥遥相望。“呵呵，还是有点老大的样子，怎么，心疼小弟……” “少废话！你不是想打吗？老子满足你。说吧，怎么打？”既然拿定主意，卓杨就不会再退缩。 “哟~，这会儿不怕我了？等站上拳台别后悔就行。卓杨，你可要想清楚了，钢琴家哟~” 你这会儿不是应该欣喜若狂吗？卓杨有些奇怪加图索的婆婆妈妈。“钢琴家怎么了，没见过钢琴家打人吗？” “你可要想好了，输了你就必须离开ac米兰。”加图索面沉似水。 “少来这一套，打架就是打架，跟离不离开ac米兰有个屁关系。”激将法，雕虫小技耳。 “……输了白输了？那这个架打得什么劲？你这……” “加图索，你是不是又不敢打了？你是不是怕我了？”卓杨原话奉还。 “怕？我怕打死你！” “那就别废话！”卓杨双目一凝：“事先声明，这场架无论谁输谁赢，你都不能再去找哈姆西克的麻烦。否则……” “否则怎样？” “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加图索，拳脚上的功夫先不说，我身后的能量想必你很了解。如果你再去找哈姆西克的麻烦，我一定会报复回来，那将会是你无法承受的惨烈。我卓杨，说到做到！”卓杨的话落地生根，斩钉截铁让加图索心头一颤。 “你威胁我？” “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你。” “卓杨，你好大的胆子，没人敢这么和我说话。” “多听听就习惯了。说吧，想怎么打。”卓杨接着说：“你大我七岁，以前也在圆桌上帮我说过话。为了这点情分，我可以同意咱俩都赤手空拳。加图索，相信我，都拿上家伙，你不是我的对手。” “呵呵，我的确只精通拳击。你……说吧，你想怎么打？” 卓杨也就不再谦虚：“这样吧，我挑时间，你挑地点。但不能用拳击规则，这对我不公平，想必你也没这么不要脸。” 加图索欲言又止，咽了咽唾沫。 “咱俩采用无限制格斗规则，我不带拳套，但可以戴掌套。”带上拳套，就没办法施展分筋错骨擒拿手，也不方便摔法和锁技。“当然，要不要护具，用什么等级的护具，由你来决定。” “那……好，咱俩说说看。”加图索又咽下了一口唾沫。 最终，卓杨和加图索躲在三楼的厕所里，从里面锁上房门后约好了架。 打架时间定在12月22日，也就是冬歇期前最后一场比赛、同乌迪内斯的主场结束后当天晚上11点，风雨无阻。选择这个时间，俩人是有考量的。打这个架，受点伤是大概率，不能影响到球队的比赛，这一天距离下一场比赛有整整20天时间，是赛季当中最长的空隙，勉强能养点伤。 打架地点定在米兰阿帕尼拳击俱乐部，加图索熟悉那里，他曾在阿帕尼创下连胜27场的记录，这个战绩至今还悬挂在墙上。比赛将秘密进行，加图索用自己的关系包下场地后清场，俩人关起门来秘密决斗，没有任何旁观者，也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决战采用无限制格斗规则，也就是没规则。加图索佩戴职业拳击手套，也就是薄拳套，卓杨佩戴业余散打掌套，比职业拳套多露出来手指。二人除了护齿，将不佩戴其他任何护具。格斗中，一直打到一方认怂或者站不起来为止，方才分出胜负。 俩人都承诺，无论胜负都保守秘密，不让任何人知晓此次约架。无论受伤再重都自己扛，绝不出卖对方。卓杨承诺不袭击加图索的下阴和手指戳眼睛，八爷承诺永远不再找哈姆西克的麻烦。 立下了盟约，卓杨和加图索没有再耍嘴炮，俩人互相点了点头，便打开厕所的房门分前后偷偷摸摸溜了出去，分道扬镳了。 卓杨暗自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自己的胜算有多少，也许10%都不到。这样一场前景未卜的打斗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不得而知，也怎么都不会想到要和曾经关系很不错的加图索走到兵戎相见的地步。无论输赢，无论受伤与否，朋友最终反目成仇的悲凉已经让卓杨受到了伤害。 一场根本就不想打，却最终不得不打的架，话赶话的你死我活恶斗，这都叫什么事儿嘛！卓杨很郁闷。 八爷，伊万·加图索何尝不是如此。 第五六九章 罗纳尔多人妖门 既然约下了，卓杨从不打无准备之仗。距离和加图索约好的时间还有四十多天，他要抓紧时间利用一切可能将自己的胜算尽可能提高。 首先要去踩场，了解阿帕尼的场地条件。这个倒不难，找时间假装去看热闹拜访一下就是了。但要找到拳击手尤其加图索的打斗特点和弱点就不容易了。 这个问题不能去请教别人，因为要保密，说实话也没有人可以请教。只能自己多看看类似的格斗录像寻找了。然后就是要找到加图索拳击比赛的影像资料，寻找他的破绽。 不能通过胖子拉伊奥拉，他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卓杨约架，没准儿暗杀了加图索也说不定。一切在米兰建立的社会关系也都不能找，什么风吹草动都会落到胖子的耳朵里，啥事都瞒不过他。 于是，卓杨花高价匿名雇佣了私家侦探，让专业人士去干这件事。但十分出乎意料的是，一直到约架日期即将来临，侦探也没能从阿帕尼找到加图索那27连胜的比赛录像，什么录像都没有。不但卓杨很郁闷，侦探也遗憾万分，眼看一大笔赏金挣不到手，只落得个跑腿费。 看样子加图索和阿帕尼的关系非同一般，否则他的比赛录像不会那么绝密。算了，那就打遭遇战吧！ 不过，卓杨是个善于用脑子的人，打架也是如此。他通过观看其他格斗录像，分析和借鉴出了一些应对拳击手弱点的打法，并早早就偷偷摸摸开始了针对性练习。 . 话分两头，书接前文。 在ac米兰踢完和那不勒斯的联赛，与下一场冠军杯同马迪堡的客场比赛之间，罗纳尔多回来了米兰內洛。但他并不是伤愈归队，而是来解约的。 罗纳尔多是在上赛季第16轮补赛、上半年二月份同利沃诺的主场比赛中严重算上了左膝髌骨韧带，在巴黎手术成功后，pitie-salpretiere诊所和米兰实验室都预计他将恢复九个月后复出。 九个月后就是现在，可罗纳尔多的恢复情况并不乐观，复出日期依然无法确定。实话实说，伤口没有按照预想情况如期痊愈，是和罗纳尔多固执坚持回到巴西修养有很大关系。 ac米兰原本希望罗纳尔多在米兰实验室的监督下严谨修养，生活各个方面都要配合，但罗纳尔多十分不愿意这样被‘看守’的病期，再加上他本来就和米兰实验室在对待体重问题上有严重分歧，哪会同意这个方案。 回到巴西后，失去了严谨细致的医疗监督，大罗金仙一开始还能小心翼翼恪守伤病员的自觉，但日子一长，笼子里是关不住雄鹰的。能行走之后，罗纳尔多就迫不及待四处溜达，在里约热内卢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里流连忘返。ac米兰对此也无可奈何，手伸不到那么长，也不可能派人去堵住门口不让罗纳尔多出来。 如此一来，有些恢复性训练自然也就懈怠了，罗纳尔多想起来它就有，想不起来也就不存在。其实在七月份的一次检查结果就已经得知，他的伤势恢复滞后，已经不可能在十一月份如期复出。这让ac米兰俱乐部大为不满，他们在罗纳尔多重伤的情况下和他续约一年，一是想落下个‘仗义’的好名声，二来也看好他在冬歇期前重新获得战力。 可现在让罗纳尔多这么一折腾，一切都泡了汤，很可能这个赛季也指望不上罗纳尔多了，难不成再同他续约一年？俱乐部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同罗纳尔多的续约合同是加利亚尼主导的，这下让他颜面无光，甚至成为芭芭拉一系攻讦他的地方。大罗金仙本人的不争气，又陷入米兰上层权力斗争，他的前景突然变得黯淡起来。 最终，罗纳尔多一次酒后不检点，终于引发了他和ac米兰之间的反目。 八月份里，奥运会正在中国隆重盛开，不甘寂寞的罗纳尔多在里约热内卢陷入了一起轰动足坛的桃色丑闻当中。 这一天凌晨4点，罗纳尔多在结束了同弗拉门戈俱乐部朋友的得胜庆祝聚会之后，带着一名当晚在舞厅结识的美女安德莉娅去了自己住家社区附近的一家钟点酒店，随后又欣然同意了安德莉娅的提议，打电话叫来了她的另外两个朋友打算同欢共爱，一龙战三凤。 龙和凤们在酒店里做战前例行玩‘真心话大冒险’游戏，衣服越脱越少，大罗金仙就剩下了小nei内，三位美女也已经炫耀岀了傲人的双峰，把罗纳尔多撩得血脉贲张，一场鏖战迫在眉睫。 接下来，罗纳尔多傻眼了，赤条条精溜溜后他发现：三位美女下面的三条那话儿都比他的还要粗大笨！ 没错，安德莉娅和‘她’的姐们儿都是人妖。 罗纳尔多立刻萎了，虎头湛金枪直接退缩成了软蚯蚓。他一点都不好这口，任三位‘美女’苦口婆心如何引诱，惊出一身冷汗的罗纳尔多也绝不尝试。好家伙，这算谁玩谁呀！ 罗纳尔多是个讲究人，尽管没有遂成好事，但他还是按照事先约定支付了三位‘美女’每人400欧元的‘女票资’。很多明星都没少了嫖，也不怕嫖，可就怕嫖出事。虽然没有尽兴，数着钞票的仨姐们儿当中的卡米拉和德扎罗丽欣然同意了罗纳尔多让他们保密的请求，妖亦有道，但最先和罗纳尔多搭上钩的安德莉娅却泛出了坏水，他狮子大张口。 什么安德莉娅，他的名字叫安德烈，红粉佳人原本是个撂跤汉。安德烈扬言，罗纳尔多必须给他两万美元封口费，否则咱们就报纸上见。 久经夜场的老江湖，罗纳尔多哪里是吃素的，本就因为遇到仙人跳郁闷不已，一肚子邪火和欲火没地方发泄，现在又被人妖勒索，你是没见过球王打人吗？ 大罗金仙暴起就要发难，反正最后都是拿钱摆平的事儿，老子先揍你一顿再说。你别说，真要动起手来，三个娇滴滴的抠脚汉绝对不是罗纳尔多的对手，哪怕他膝盖里还有伤。 见势不妙，趁着那两位好姐妹拦住罗纳尔多的工夫，安德烈躲进厕所反锁房门报了警。于是，足坛重量级花边新闻‘罗纳尔多之人妖门’新鲜出炉。 第五七〇章 一代传奇别欧洲 罗纳尔多陷入巨大舆论漩涡之中，媒体就像嗜血的鬣狗一样向他扑来，全世界人民吃着瓜看得津津有味。 在里约警局里，罗纳尔多说自己没嫖但给了钱，人妖是在敲诈勒索。人妖说他嫖完想赖账，而且不但嫖了，还吸了可卡因。好姐妹情比金坚，抠脚之花二号卡米拉一口咬定罗纳尔多和自己那啥了，也的确溜了粉儿。 最终里约警方根据现场调查和痕迹采集，认为罗纳尔多的供述可信度更高一点，对双方也都没有再往下走司法程序。罗纳尔多沾了一裤裆屎，人妖姐妹花们也没能讨来钱财，但名气大了，日后生意兴隆达三江是一定的。 这件事情把罗纳尔多搞得灰头土脸，那段时间里，世界体坛除了奥运会，最热的新闻点就是卓杨回归中国和罗纳尔多的‘人妖门’。世界足坛够得上蹭热度的妖魔鬼怪都站出来发表自己的看法，连他早年间在国际米兰时泡的妞也跳出来向全世界详细介绍了罗纳尔多在床上的怪癖和不自信。 卓杨背地里暗自嘲笑完罗纳尔多的倒霉催之后，面对媒体他说：“罗尼是个成年人，他有权在自己私人时间干不违背法律也不妨碍他人的任何事。事情之所以会发展成为这样，只怪他名气太大，他要不是罗纳尔多，什么事也不会有。”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想借助名人一步登天，我们应该谴责的是他们，而不是罗纳尔多，他为足球做出的贡献有目共睹，每一个踢足球或者看足球的人都应该对罗纳尔多心存感恩。” 众多和罗纳尔多私交不错的球星也都纷纷站出来力挺他，为他在遭受千夫所指的狼狈时刻多少给了一些温暖。但是，作为罗纳尔多的东家，ac米兰俱乐部却严厉批评了他的行为举止。 八月份正是米兰高层权力斗争正酣之际，芭芭拉和皮埃尔在各方面明争暗斗。罗纳尔多的续约是由皮埃尔和加利亚尼主导，逐渐在俱乐部取得话语权的芭芭拉此时抨击罗纳尔多其实是在打击皮埃尔。 但罗纳尔多面对俱乐部的批评自然十分不忿，重伤是他职业生涯最黯淡时刻，现在面临狼狈就是他最需要帮助和关怀的时间，可ac米兰如此义正言辞指责他，让他十分火大，也彻底寒了心。 罗纳尔多在巴西和ac米兰隔空产生了口角，后来米兰实验室在站出来指责他在伤势恢复上的漫不经心和随意。如此一来，也就表明了米兰官方不再看好罗纳尔多能重现辉煌，给他的职业生涯下了定义。 这场口水仗一直吵到上个月，按耐不住的罗纳尔多终于做出了解约的决定，ac米兰俱乐部自然求之不得，新赛季兵强马壮的米兰攻击线已经不缺他这点飘渺的攻击力。 罗纳尔多本就对上半年苛刻的续约条款很不满，ac米兰也利用完了他的剩余价值，双方都没有了再行合作的意愿和盼望。事情走到这一步，卓杨只能深表遗憾，也能看出来好合好散其实对双方都好。 经纪人已经和米兰进行了多次磋商，所有问题都达成了协议，罗纳尔多此次返回米兰，只是走程序上的手续，签个字便可结束他在米兰的一切，也很可能是他在欧洲的一切。 罗纳尔多拒绝了所有聚会邀请，巴西帮约他都约不动，也不参与任何社交活动，只是来签字画押，来去匆匆几天时间而已，其他后续工作，包括出售科莫湖畔的别墅，都将由他的经纪人善后。 如此行程匆忙，他却突然在今天给卓杨打来了电话，想见面聚一聚。 罗纳尔多在来米兰之初，曾因为和因扎吉的‘9号球衣之争’，同卓杨有点小别扭，但很快便在俩人的共同努力下化于无形。此后二人相交不错，场上场下都颇有默契，算是私交很好的朋友。 世界足坛公认，贝利、马拉多纳之后，如今现役球员当中，最接近球王的非罗纳尔多莫属。实际上，罗纳尔多已经是球王了，缺少的只是时间的沉淀而已，球迷们比较迷恋老货，越老越感觉厉害。 卓杨对这样一个传奇人物，内心充满着尊敬，罗纳尔多还主动提点过他的射门，这个更让卓杨心存善感。一直以来，卓杨总觉得罗纳尔多看自己眼神里仿佛话里有话，似乎总想和自己说点什么，可在一年多的友好相处中，罗尼却也并未多说什么。 他自然不会拒绝罗纳尔多的邀约。“那我给大家通知一声，一起聚一聚，热闹热闹，也算给你送个行。” “不要。卓杨，不要叫别人，就咱俩就好。” “……那好吧。你想吃什么还是喝什么，我来安排。” “也不用了，晚上我去你家里，咱俩说说话就行。” 不知道罗纳尔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好吧，晚上我等你。” .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晚饭时间过后，罗纳尔多果然悄然而至，进屋脱掉貂绒大以后，罗纳尔多露出了可爱的兔子笑牙。 客厅的茶几上，卓杨用来招待罗纳尔多的是来自瑞士的曲奇点心和来自中国的茶。不知道他今天特意来找自己的目的，卓杨也不着急。主随客便，话题自然从罗纳尔多接下来的打算开始。 “应该是科林蒂安。”罗纳尔多说：“已经有过接触了，就等着和这边解约，那边就开始正式谈判。” “那……你的膝伤？” “是比预想的晚了一点，但也不会晚多久。”罗纳尔多露出了狡黠的笑。“几次体检结果通报给米兰的时候，我都故意让数据看起来糟糕一点。呵呵呵……” 原来和ac米兰解除合同也是罗纳尔多的蓄谋，但能这样十分坦诚地说给卓杨听，那就意味着信任。也许也意味着今天罗纳尔多想聊的话题要比‘隐瞒伤势’重要的多，对比之下这点事情根本不算什么。 卓杨当然不会去给俱乐部告密，他陪着罗纳尔多一起笑了起来，气氛变得随意和融洽。 “罗尼，找我有什么事？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 闻言，罗纳尔多捧起手中的茶杯，低头深嗅着绿茶的清香，许久未曾说话。卓杨把装满曲奇点心的盘子往罗纳尔多那一边推了推，便也不再发问。 罗纳尔多抬起头来，表情十分严肃，甚至可以说庄重。而他说出的话语，却更是令卓杨吃惊异常。 第五七一章 大罗金仙的秘密 罗纳尔多看起来很不一样，显得很深沉，不像他往日里憨厚中透露着狡黠与鸡贼的模样。如此一来，卓杨有点搞不准他想聊什么重大话题。 “卓杨，你知道你是谁吗？” 卓杨:“……” 乍一开口，果然马上让人摸不着头脑。“我……是卓杨啊！我知道我是卓杨……” “你确定吗？”罗纳尔多又问。 “我应该……能确定。这还有什么不能确定的？” “我并不能确定我自己是罗纳尔多。”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罗尼你是小时候被抱养的吗？你不知道自己亲生父母是谁？” 罗纳尔多:“……” 罗纳尔多和大多数巴西球员不同，‘罗纳尔多’不是他的绰号或昵称，他的正经户口本名字就叫罗纳尔多。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说:“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去？”罗尼抛出了哲学三大终极命题。 “罗尼，你突然……这么深刻，我有点不习惯。” 罗纳尔多没有继续往下探讨哲学，而是沉默了下来。他捧起茶杯，呡了一大口金骏眉到嘴里，然后又把水从两颗大板牙的门缝中滋回到水晶茶杯。再吸进去，又滋出来，说实话，看着有点恶心。 罗纳尔多就这样滋来吸去，自己玩了起来。卓杨因为今天有点搞不明白他是什么路数，也就静静地看着他装逼。 估计是终于把牙缝洗干净了，两颗板牙之间非常爽利地畅通无阻，罗纳尔多这才停止了玩耍。然而，他提出的问题还是让卓杨摸不着头脑。 “卓杨，时间是什么？” “是一把杀猪刀！”卓杨斩钉截铁回答。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罗纳尔多一点没觉得卓杨的回答很有趣，因为他没有流露出丝毫笑意。“我想问……一年就是一年吗？平行宇宙存在吗？不同宇宙空间的时间流逝都是同样速度吗？” 卓杨彻底挠头了，罗纳尔多来的路上不知道是不是被雷劈了。“罗尼，你知道，我只是个音乐生，虽然要读博士了，可……你问的这玩意……要不，你去请教一下美国的那个歪脖子科学家，霍金。” 罗纳尔多漠然摇了摇头。“请教谁都没有用了，我已经把自己弄丢了，我把罗纳尔多弄丢了，我不知道自己是谁。” 罗纳尔多低沉的声音和黢黑黯然的脸，以及这些莫名其妙风牛马不相及的言语，让卓杨的后背一阵阵发紧。他拾起半个身子，探手去摸了摸罗纳尔多的额头。 “你没事吧？罗尼。” “卓杨，你坐好。”罗纳尔多用眼神敲了敲他。“听我给你讲个故事。” “洗耳恭听。”卓杨重新坐回到对面的沙发里。 “你知道1998年世界杯决赛前发生了什么吗？” 卓杨闻言大吃一惊，又赶紧摇了摇头。 1998年法国世界杯决赛，巴西对阵法国。巴西队是赛前大热门，他们一路走来状态越来越好，当世第一球星罗纳尔多已经无人能挡，冠军已现水到渠成之势。 然而，比赛中罗纳尔多却突然状态全无，屡次错失他最拿手的单刀，笨拙得像一头河马。比赛最终成了齐达内的封神之战，法国队也以令人瞠目结舌的3:0战胜了巴西。 比赛开始前发生的事情是国际足坛的一大悬疑，但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众说纷纭。有人说罗纳尔多突发羊癫疯，在更衣室的地板上口吐白沫直抽抽，吓坏了他的队友们。 据当时的队友和队医回忆，罗纳尔多确实身体出现了异常，甚至口有白沫，被诊断为癫痫发作。可不管是之前还是以后，大罗金仙再也没有类似的情况发生，是有人有意为之或者真是巧合，恐怕只有罗纳尔多自己明白，更有人指出他是为了国家利益相关的事宜而放弃了比赛。不管怎么说，罗纳尔多当时身体欠佳是不争的事实，比赛前甚至一度被排出大名单之外，而这一连串的意外也直接影响到了巴西队的发挥。 至于罗纳尔多痉挛癫痫的原因，有人说是他在床上看电视时扭到了脖子，脖子压迫了神经，也有人说是他赛前向膝盖打麻醉针时不慎打进了静脉，更有说法认为罗纳尔多就是单纯的被巨大压力击垮了。 也有人说罗纳尔多离奇晕厥，呼吸和心跳都发生了骤停，队医抢救之后才复苏了过来。还有人说，罗纳尔多赛前受到了赌球集团的威胁，逼着他赛前装病，然后在比赛中放水。 当时在场的巴西国家队成员都不愿主动谈起此事，很是讳莫如深。罗纳尔多本人更是从不说起，守口如瓶。 其他人多有猜测，卓杨也曾和卡卡好奇地闲扯淡过这个事情，但没有人会跟罗纳尔多聊这个。这件事在大罗金仙这里是个禁忌，每个人都不会去触他的霉头。 但在今天，罗纳尔多却主动对卓杨讲起了这个秘闻。 “比赛还有半个小时开始的时候，我喝了两大口可乐，我喜欢喝可乐。”罗纳尔多陷入回忆之中。 “我就像往常一样，先把可乐滋来吸去，瓶子口没有茶杯这么大，有一些水珠溅到了我手上。” 卓杨联想起了‘向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 “玩得差不多了，我就仰起脖子，喝了两大口。于是，我晕倒了。” 罗纳尔多娓娓道来，讲述起了他那段令卓杨匪夷所思的故事。 罗纳尔多灌下去两大口可乐后，里面的气体从胃里反了上来，狠狠顶在了他的鼻腔里。他很喜欢这种感觉，这也是很多人喜欢喝可乐的原因之一。但这一次，或许顶得有些猛，不但顶满了鼻腔，似乎还顶进了脑腔。于是，罗纳尔多晕了过去。 这一晕，就是十五分钟，队医用尽各种方法也不能让罗纳尔多从晕厥中苏醒过来。就在决定要将他送往医院抢救的时候，不省人事的罗纳尔多却神奇地自己醒了过来，身体机能也像从冬眠中出来的熊，迅速恢复。 虽然罗纳尔多自己声称没事，坚决出战了其后的决赛，但比赛中他始终心不在焉，完全不在状态，成了巴西队惨败的最大‘病因’。 “卓杨，你知道吗？”罗纳尔多说：“其实我并不是简单地晕倒，那一刻，我去了埃及。” 第五七二章 摩里黑奇幻之旅 其实罗纳尔多的地理和历史很不好，他是个彻彻底底的人文和自然学科盲。他之所以能确定自己去的地方是埃及，因为距离他所在地五天的路程，就是胡夫金字塔。 罗纳尔多给卓杨讲述起了他离奇的故事，在法兰西大球场晕倒的那一瞬间，不知道是穿越还是附体，他去了埃及。 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年代，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罗纳尔多成了一位名叫‘摩里黑姆赤奥彻果乌里乌恩维阿乌恩椎啊乌喔赫刺茨’的农夫，名字的意思是‘收割燕麦的时候一只绿颜色飞鸟在我头上拉了泡屎’。当然，如果总是这样叫全名，大家彼此之间一天也说不完整几句话，所以，他简称‘摩里黑’。 摩里黑是个二十多岁的健壮青年，父母早年间死了，他独自一人在一片偏僻的荒地上耕作着农田，有一间小茅草屋。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这里的，似乎从小就在这里长大，但以前的日子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 摩里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罗纳尔多。 每天简单耕作后便呼呼大睡，距离他最近的村庄也有大半天的路程，摩里黑很少去那里。浑浑噩噩生活了三年后，摩里黑隐隐约约感觉到了这个世界有些不同，准确来说，是自己有些不同。可是，他虽然觉得事情有些奇怪，但说不出来奇怪在哪里。于是，摩里黑决定走出去看看，问一问别人。 摩里黑背着干粮出发了，离开了生活三年、或许是三十年的茅草屋，展开了他的奇幻之旅。 在附近村子没有什么发现之后，摩里黑又往前走了五天，来到那座庞大无比的金字塔底下，他仰头看了它很久，又在夜晚爬上塔顶仰望星空。摩里黑一无所获，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想找什么。 在金字塔下，摩里黑遇见了一位智者。 “卓杨，你知道吗？那位智者和你应该是一个种族的人，他也有你这样的皮肤和五官。”罗纳尔多说：“他说他来自遥远的东方，我想应该就是你们中国所在的地方。” 智者告诉摩里黑：你是一个死人，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中，你要回去你的世界。 摩里黑问智者：那我到底是谁？我应该怎么回去我的世界。 “你要找到你自己，你只有知道自己是谁，才能回去你的世界。”说罢，智者便飘然而去，他的长袍在沙漠的风沙中洁白如雪，一尘不染。 “智者，我能不能知道你的名字？” “……他们叫我一副腰子……”风中远远传来智者的声音。“这个地方……叫昆侖……” 只可惜，摩里黑听不懂智者说的话，但他相信了智者的指点。摩里黑开始寻找自己，他要搞清楚自己到底是谁。可是，在红海边上，他被来自拜占庭帝国的‘狩猎者’抓住了，摩里黑成了奴隶。那个时候，拜占庭不叫拜占庭，而是罗马帝国，东方人称呼‘大秦’。 摩里黑被像猪猡一样带到了大秦首都君士坦丁堡，此后一年中，他被训练成了一名平庸的角斗士。又在其后五年中，摩里黑每天都生活在供人娱乐的杀戮中，打败一个又一个其他角斗士，或者被他们打败，甚至还要和老虎打架。 这段不堪回首的血腥日子里，摩里黑没有忘记寻找自己到底是谁，可没有人听懂、也没有人在意他的话，所有人看他都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五年后，伤痕累累的摩里黑已经无法再去角斗，奴隶主们为该怎么处理他产生了争吵。有的说应该让他死在角斗场上，成为其他角斗士的锤下亡魂，有的说应该把他卖掉，多少能挣一点钱。 摩里黑被带到了奴隶市场，于是，他在这里遇见了羊一。 “你知道吗？这个羊一大人也长得和你们中国人一模一样。不过，也许是韩国或日本人也说不定，在我看来，你们长相都差不多。”罗纳尔多说。 “距离1998年，已经过去十年了，……姑且称之为幻境吧。幻境里很多面孔和事情都变得模糊了，但我仍然能确定，那个羊一的确是你们黄种人。” 羊一很有钱，他花五个金币买下了摩里黑，成了摩里黑的新主人。但羊一并没有把摩里黑当做奴隶使唤，而是把他当成了同伴，因为羊一也是个在寻找自己是谁的人。 羊一告诉摩里黑，自己来自遥远的东方，但并没有听说过‘一副腰子’，相必不是一个地方的人。羊一的国家正在遍地战火，他并不知道自己来自哪个国家。 羊一也在寻找自己，他和摩里黑一样，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而且，羊一已经找了几百年。是的，的确找了几百年。 这几百年里，羊一没有自然老死，也没有自然衰老，甚至容貌都没有丝毫变化，就这样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不知道自己是谁。于是，摩里黑也觉察到自己在这十年中似乎也没有变老，一丝一毫都没有。 从此后，羊一和摩里黑开始了寻找之旅。他们在欧罗巴游荡六年，一无所获后，又开始向东方走来，摩里黑跟着羊一用两年时间走回了他的国度。 “卓杨，你还记得我曾问过你中国有没有一个叫做‘周’的时代？”罗纳尔多说。 卓杨想起来了，那还是上半年罗纳尔多刚重伤后不久，俩人一次闲聊中他问起来的。 “你告诉我‘周’是在三千多年以前，那时候还是青铜时代，没有铁器。[注]”罗纳尔多很疑惑：“那这就不对了，因为我和羊一大人回去的地方，最强大的就是一个叫‘周’的国家。而且那里所有士兵都使用钢制的兵刃，甚至还有火药。” “这样啊……也许不是中国，也有可能是平行时空，和咱们现在不是一回事。”卓杨也搞不明白。“罗尼，你接着说。” 摩里黑和羊一在东方的山里隐居了下来，俩人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寻找，毫无头绪。这个时候，摩里黑放弃了，他不想再去寻找自己，他只想好好活在这个时代。 于是，摩里黑没有听从羊一的劝阻，跟着来邀请他去打仗的将军走了，他成了一名骁勇善战的猛将。但好日子不长，从军还不到一年，摩里黑就在与‘大周’的交战中，被敌方一位使用熟铜棍的武将砸死在了战场上。 摩里黑一死，法兰西体育场更衣室里的罗纳尔多苏醒了。 第五七三章 迷失中寻找自己 “在成为摩里黑的二十年里，我能记住每一天发生的事情，可我只晕倒了十五分钟。”罗纳尔多说：“卓杨，我不知道这十五分钟和那二十年有什么关系，但我所经历的就是这么匪夷所思。” “那二十年里，我始终没能找到自己是罗纳尔多。所以，我无法确定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我到底是摩里黑还是罗纳尔多？那二十年是幻境还是现在才是幻境？” “卓杨，我无法确定，因为我没能找到我自己。” “醒来后，我就迷失了自己，虽然依然是世界上最好的前锋，后来我还重新赢得了世界杯，但是，我迷失了。我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在爱情上迷失了，苏珊娜离开了我，后来米兰妮也离开了我。我在人生中也迷失了，足球越来越不能让我快乐，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的生活开始变得一塌糊涂。” “其实从那次昏倒开始，我就已经不是罗纳尔多了，我失去了自己。” . 听完罗纳尔多的故事，卓杨已经无法用‘玄幻’来形容了，罗尼的奇幻经历完全超出了卓杨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这一切只会发生在网文小说里的故事，却被罗纳尔多郑重其事娓娓道来，却又不由得卓杨不信。 罗纳尔多今天来，并不是想寻找答案，他早在摩里黑从军的那一刻就不想要答案了。罗纳尔多只想给卓杨讲一讲自己的故事，也许是因为他故事里的‘一副腰子’和‘羊一’都是黄皮肤黑头发浅眼窝的东方人，和卓杨一样。 在那个奇幻的二十年里，摩里黑和羊一在一起共同寻找了十年，羊一大人医治好了摩里黑的旧伤，还教了他不少神奇的功夫，弓刀石马步剑。羊一寻找了几百年，却没有找到自己是谁，摩里黑死的时候，羊一仍然没有放弃。 卓杨也不知道罗纳尔多这次‘穿越’去了哪里，在他饱读中国历史故事的记忆中，并没有‘一副腰子’和‘羊一’这两个名字。他根据罗纳尔多故事里有限的细节，只能大约摸估计出相当于欧洲中世纪和中国隋唐时代，但这也完全无法确定。 从摩里黑回到罗纳尔多，已经过去了十年，罗尼很多事情记忆已经模糊了，讲述的故事也支离破碎，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他不但丢失了自己，也正在丢失记忆。 “也许，摩里黑不应该放弃。”罗纳尔多说：“他应该听从羊一大人的劝阻，继续寻找自己。” 临告别时，罗纳尔多说：“我其实最想知道羊一大人最后有没有成功，他有没有找到他自己。” . 罗纳尔多走了，他告别了卓杨也告别了欧洲，已经33岁伤痕累累的他，很难再有重返欧洲足球的机会，就像故事里摩里黑和羊一从欧罗巴去了东方，摩里黑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家乡。 卓杨从罗纳尔多的故事和话语中听出了他的遗憾，罗尼十分遗憾在美好的年华迷失了自己。1998年，22岁风华正茂的罗纳尔多在前锋线上无所不能，但却也是他在足球上的巅峰，此后再也未有过寸进。 职业球员成长，一般都会持续到二十六七岁，二十八岁左右会是球员的最巅峰时期。过了三十以后，才会慢慢走入下坡路，区别在于有的人走得慢走得晚，有的人走得快走得早。 但罗纳尔多在98年法国世界杯上就达到了竞技巅峰，虽然四年后大放异彩率领巴西队勇夺了世界杯，但从足球能力上说，他其实退步了。否则以他此前的成长趋势，到达此后两届世界杯时的巅峰期，将会成为足坛古今唯一的神，必定超越贝利和马拉多纳。但这一切，都在1998年的夏天停了下来。 而且以1998年为界，罗纳尔多的私生活开始变得一团糟，他不知道自己爱什么，不知道自己爱谁。正如罗纳尔多所言：我迷失了，我没有找到我自己。 因为摩里黑没有找到自己是谁，所以罗纳尔多迷失了自己。 这个世界是如此光怪陆离，也是如此艰难和坎坷，芸芸众生在红尘和泥泞中能坚守住自己的少之又少，只不过人们总是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迷失，也想不起要寻找自己。 对于迷失来说，哪个才是幻境？哪个才是真实！摩里黑和罗纳尔多哪个才是真实的？这一切都不得而知，而且也变得不再重要。 你能确定身边的世界是真实的吗？ 你能确定自己不是处在一个需要寻找到自己的幻境中吗？ 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 罗纳尔多走了，却把一个荒诞不经的故事留给了卓杨。卓杨也许应该恨罗纳尔多，因为如此匪夷所思的一个故事，他却不能给别人讲述，大罗金仙让他切记守口如瓶，他不想让人以为他是神经病。 卓杨是个重信守诺的人，既然答应了要保密，自然就不会再去讲给别人听。可这么玄幻的故事，憋在肚子里又实在难受，没准罗纳尔多就是因为憋得难受才讲给卓杨的，倾诉一番后他自己舒坦了许多。 好在卓杨是个多才多艺的人，他用了一整夜时间，把故事里的荒谬和怪诞的感觉谱写成了一首《荒诞玛祖卡》（zhy.op9）。舞曲中，卓杨使用了大量奇怪又突兀的变调，还有许多不循逻辑的和弦，使得调式有一种别出心裁的创造感。乍听起来有些叛经离道，但其中的怪诞和荒谬不经却又别具韵味，让听众身陷在离奇中。 整部舞曲就像那个故事，它完整而且丰富多彩，你能听懂故事里的讲述，却又无法琢磨其中的因果循环。你知道它在讲什么，但你不敢相信它讲的一切。 卓杨将这个故事倾诉给音乐之后，终于松快了许多，他不用在去辛苦地替罗纳尔多保守秘密，卓杨用另一种方式把这个故事讲给了全世界听。 一个月后的圣诞节前夕，罗纳尔多宣布同巴西名门科林蒂安签约。新年过后，罗纳尔多伤愈复出，开始了他足球生涯的最后征战。 第五七四章 这一天国王归来 卓杨站在维克多球场的中央，右手捂在胸口，环顾着看台上全体起立高唱《国王之歌》的马迪堡球迷。分别两年多之后，他作为客队球员回到了这里。 玲珑袖珍的维克多球场今天就像一朵盛开的蓝色玫瑰，一万七千多人全部身穿蓝白间条18号球衣，看台上布满了卓杨的巨幅画像和印有他身影的旗帜。 维克多球场是时光的记录者，他永远留下了那个十七岁少年在这里奔跑的模样。卓杨的眼神里饱含着深情，他依稀还能看见自己在这里留下的每一个足印。 时光能带走一切，却带不走曾经的故事。时间总是将一些事物变得怀念，回首往事的时候，你还是那个卓杨，那个明净笑容清澈眼神的马迪堡之王。 其实，这本应是一个快乐的时刻，因为维克多球场上空飘荡着迎接国王回来时的欢畅，然而当你走上赛场，眼中却闪烁着一种旁人难以看懂的迷茫；其实，这本应是一个快乐的时刻，因为你所效力的球队已经再度辉煌，然而当你走上领奖台，笑容却无法彻底绽放。那一刻，我们不知道你的心里是怎样的彷徨，却不能忘记，你即将离开马迪堡的消息像空中的纸屑一样漫天飞扬。 从你含泪向队友告别的那一刻起，蓝白间条的18号将不再是我们熟悉的身影。但你将最珍贵的四年时间留在了这里，你永远是我们的王。这一刻，你依旧沉默，但早已无可替代。 渐渐地，卓杨的眼眶湿润了，看台上更已是泪光涟涟。 他在这里驻足四年，将马迪堡从没落的丙级边缘带到了欧洲的舞台中央。四年间，卓杨为马迪堡赢得了九个重量级冠军，更有一个显赫的三冠王。只看对球队对城市的功绩，卓杨已经超越了那不勒斯之神马拉多纳。 他为这座城市留下了太多荣光，这里也留下了卓杨太多回忆。不止马迪堡，汉诺威整座城市都在迎接卓杨，从机场到酒店再到球场，城市的主要街道两旁都如浓妆艳抹一般，打扮得花枝招展。这一天，是城市的节日。 纵然ac米兰球员都见多识广，也几乎都曾是一方王者，但他们从未见到过一座城市对一名离去的球员是如此爱戴，也没有人能让整座城市因他而万人空巷。 队友们在这一天，似乎才真正理解了卓杨对这里的感情，因为每个男人都曾有过初恋，她是那么刻骨铭心。 . 本来马尔蒂尼是让卓杨戴上袖标担任场上队长的，这也是ac米兰的一个传统，体贴而温暖的传统，但被他拒绝了。卓杨不想在马迪堡人面前去炫耀什么，也因为他曾经是这里的队长。 入场的时候，马迪堡全队提前排列在通道外面，夹道欢迎ac米兰进场，但米兰人都知道，他们只是在迎接队列尾端的卓杨。 而媒体也为卓杨今天依然会出场而且首发感到十分惊讶。 两个星期前那场3:3平的比赛，争议太大，虽然主流媒体没人敢随意指责卓杨放水，因为那样会招致卓杨一方的法律麻烦，但内心中的狐疑自然挥之不去。在他们看来，ac米兰最合理的做法是让卓杨回避今天的比赛。 ac米兰内部的确有过这样的小范围讨论，但最终被主教练安切洛蒂拒绝了，也没有人坚持要求卓杨回避，俱乐部里能影响到球队的所有重量级人物都没有坚持这个主张。 事实上，卓杨如今在ac米兰的地位已经和马尔蒂尼平起平坐，甚至因为年龄和商业背景优势，他要比马队的份量更重。整个ac米兰，除了老板贝卢斯科尼，其他人并不怎么敢轻易拿卓杨开刀，包括那几位巨头和接班人。 而贝总理却从头至尾没有对卓杨的失常发出看法，同芭芭拉一系斗得不可开交的皮埃尔和加利亚尼也因为暂时不能扩大打击规模，也保持了沉默。打击一个马尔蒂尼正合适，如果此时同时抨击卓杨，用力过猛会适得其反。 芭芭拉和布拉伊达更不会在这个时刻来找卓杨的麻烦，他们比谁都需要同舟共济。 那天比赛结束后的当天晚上，马尔蒂尼找到卓杨，他说：“卓杨，我只问你两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你讲。” “如果是决赛或者淘汰赛里遇见马迪堡，你不会……状态……” “不会的！”卓杨果断说道：“我会为米兰赢下与所有对手的淘汰赛和决赛，包括马迪堡。” “那就好。”马尔蒂尼笑着说道：“我没有问题了。” “保罗，谢谢你。” 于是，马尔蒂尼笑得更甜了。 主教练安切洛蒂也找卓杨谈了心。“卓杨，我们必须小组出线。” “当然，米兰一定会小组出线的。”卓杨回答得十分肯定。 “我要你向我保证！” “卡尔洛，我以朋友的身份向你保证，米兰一定会小组出线，而且绝不仅仅是小组出线。” “那好，我没有问题了。”从主教练的角度，杀进欧冠16强是成绩底线，进入8强能算合格，再往前走统统是功绩，每间豪门都是如此。 卡卡也来找了卓杨。“卓杨，我……并不赞同你的做法，但能理解你。我想说的是，其实……很幸福做你的朋友，也很幸运。这么看来，蔻蔻姑娘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卓杨双目深情地看着卡卡：“少爷，如果没有蔻蔻，我一定会娶你的，咱们老两口比翼双飞白头到老。” “那可不行，还有卡萝琳呢我。” “休了她！把卡萝琳赶回巴西乡下去，我保证把卢卡当成亲儿子养。” “去你的！”卡卡和卓杨相视而笑，若是让外人看见，铁定认为他俩有私情。 俱乐部上层选择了对卓杨的行为保持沉默，其他队友们无论处于事不关己还是私人关系，也都对此闭口不谈，但圆桌骑士团那里是怎么也绕不开的。违背米兰的荣耀和利益，卓杨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面对圆桌团的质问，但最终却未能等来圆桌团的发难。 那天的圆桌上，合理大师皮尔洛为骑士们讲了一个故事。 第五七五章 皮尔洛初恋故事 和马迪堡主场比赛完的隔天上午，米兰內洛体育大楼三楼的圆桌会议室里气氛十分压抑。这次是这个月的例行会议，并非特意召集，但既然坐到了这里，就不得不面对昨天卓杨的事情。 想维护卓杨的人不好主动开口，总不能别人还没说什么就先抢着没话找话开脱。对卓杨有所不满的人也不好开口，因为卓杨昨天晚上就公开向全队道了歉，也在媒体上坦承自己状体不佳，愿意承担先胜后平的责任。这么一来，卓杨的态度十分明了，如果现在一口咬定他‘放水’，就是逼着他翻脸放对，如此引发的后果谁也不能预料。 再说了，即便坐实了卓杨存在‘放水’行为，接下来又该怎么办？把他赶走吗？先不说能不能赶得走，卓杨如今对球队的重要性有目共睹，赶走他不但会造成球队竞技成绩上的滑坡，也会让米兰內洛产生巨大分裂，卓杨早已不是两年多前初来乍到的孤家寡人了。 所以，说了不合适，不说也不合适；说卓杨不合适，说别的又显得欲盖弥彰也不合适。一大票圆桌骑士只能埋着头喝咖啡，包括马尔蒂尼在内，圆桌旁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当中。 就在每个人如坐针毡般别扭万分的时候，ac米兰球场上的大脑皮尔洛开口发言了。 睡皮历来在圆桌旁话不多，更多只是附和他想附和的意见两句，而且他并不是米兰土生土长青训出来的嫡系，所以更多只是参与而没想过在圆桌上争什么话语权。但因为他在球场上的实力和地位，这里每一位骑士又都不能忽视他的存在。 皮尔洛使劲嚼了几口嘴里的饼干，又喝了一大口咖啡往下顺了顺。清理干净口腔后，他敲了敲桌子。 “我给大家讲个故事，我自己的故事。” “在十六岁那年，我认识了一位布雷西亚的姑娘，你们知道，我出生在那里。她叫奥薇娅，比我大一岁。在这个年龄，我谈个恋爱很合理，奥薇娅是我的初恋。” “是奥薇娅让我品尝到了爱情和女人的美妙，我是如此迷恋她，曾经坚信会和她共度余生。” “在座各位都是男人，想必也都有这样一段很刻骨铭心也很合理的初恋，所以你们都会理解我的感受，这很合理。” 围坐在圆桌旁的老少爷们儿都微微点了点头，但也都不知道睡皮想说什么。 “诸位都知道，我的家里很有钱。”皮尔洛是意大利钢铁大王的儿子，他老爸拥有的资产并不比贝卢斯科尼少多少。“可奥薇娅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是……穷人家的女孩子。” “当然，这些并不是阻止我和她相爱的原因，我们最终在两年后因为争吵不休分手了。然后，我就认识了我的黛博拉，她才是我一生的真爱。”黛博拉是皮尔洛的妻子，他们在2001年就完了婚。如今二人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尼科洛，皮尔洛和黛博拉是意大利足坛的模范夫妻。 “虽然很遗憾奥薇娅没能陪我走完人生路，但她给我留下的回忆是非常美好的，每个人的初恋都值得珍惜，这也很合理。” “我说过，奥薇娅的家境很一般，他父亲只是保险公司的一名小业务员。他们家里就像绝大多数意大利人一样，没有什么存款，靠着信用卡过日子，每个月薪水下来就要赶紧给银行还钱，一天也不能等。” “后来，奥薇娅的父亲去跟着别人搞投资，结果亏得血本无归，他的那些钱都来自信用卡。于是，银行要起诉他，还要没收他们家唯一的房子。” “前年圣玛丽亚教堂外面的雏菊刚刚盛开的时候，奥薇娅找到了我，希望我能帮助她和他们家，因为我是她认识的唯一一个有钱人。” “奥薇娅只需要30万欧元就能度过难关，但这笔钱对他们家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这一点，其实很合理，意大利本来贫富差距就很大，银行对他们也并没有多苛刻。在当今这个世界里，穷人连呼吸都是错的。” “可30万对于我和在座诸位来说，实际上也就是些零钱，有它没它都不影响生活。于是，尽管黛博拉非常不满，我还是给了奥薇娅30万。” “有了这30万，奥薇娅一家度过了难关，她的父亲也重新找到了工作。奥薇娅在去年遇见了爱她的男人，皮埃蒙特大区卫生防疫部门的一位小官员。” “奥薇娅说一定会还这个钱，但我知道，这对于她的家庭太难了，可能一辈子也攒不下这么多。当然了，我给她钱的时候就没有想着能还回来，不是因为我大方，而是这30万对我来说的确无足轻重。” “我相信在座诸位每个人都会在这件事情上和我有同样选择，因为那是初恋，也因为30万并不多，咱们轻轻松松掏得起。” “当然，如果是300万、3000万，我是不会帮这个忙的，因为那样对我也是一个很大的负担，也因为那样做对黛博拉很不公平，这很合理。但30万嘛……就连黛博拉现在也觉得无所谓了。” “其实，用30万去追忆和完美自己的初恋，这个价钱很便宜了，我想大家都会有这种感觉。因为咱们都是男人，在心里都有最初和最留恋的东西，也因为咱们都不缺钱。” “这就是我的初恋故事，一个30万欧元的故事。好了，我说完了，希望我的发言还算……合理。” 皮合理讲完了，圆桌旁每个人都若有所思。能在世界足坛混到这个档次，在座诸人的阅读理解能力都足够，他们都听懂了睡皮话里的话。 皮尔洛‘借古喻今’，给骑士同僚们委婉讲述了一番道理。嘴里说得是初恋和30万欧元，实则在说马迪堡和卓杨。 其实他们这些人在漫长的职业生涯中，多多少少都踢过一些程度不同的人情球，俱乐部层面更是如此。在无损自身大局的情况下，球场上的怠慢和奋进根本只是一种默契而已。 在占尽优势的小组循环赛当中，那个平局其实对ac米兰并不是很重要，就像阔佬手里的30万块钱。在座每个人都不赞成卓杨的做法，没有人认为他是对的，但事情已经发生，再去不依不饶毫无意义，只会丧失如今来之不易的球队竞技和团结局面。 圆桌旁有一大半人不愿和卓杨纠缠此事，其他人没实力也没十足的凭仗去和他纠缠，皮尔洛的故事给了所有人一个台阶，一个让在座每个人说服自己的台阶。 于是，伟大的圆桌圣骑士团难得糊涂，他们权当那场比赛卓杨就是罕见地状态低靡，这一天的会议上，连卓杨的名字提都没提。 第五七六章 马迪堡重焕精神 在那天的圆桌会议上，尴尬的不止卓杨这一件事，本应该被讨论却又无法讨论的还有加图索‘卧底’一案。 在这个事情上，圆桌团不得不再一次难得糊涂，加图索本人也从头至尾一言不发，脸色铁青铁青屁股上像有钉子。其实这件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加图索自己向大家坦诚相告，用插诨打科的方式给大家道个歉，嘻嘻哈哈一番也就过去了。但很显然，八爷此时更多是恼火，这么做不符合他现在的心境也不符合他的性格。 实际上，作为卧底，加图索并不是把圆桌上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都向布拉伊达汇报，有些东西他知道分寸，选择性的提供消息而已。但这个话却不能拿到圆桌上作为给自己开脱的理由，所以他只能一言不发，在针毡上强自镇定。 两件天大的事，却只成为一早上的扯闲淡，马尔蒂尼一声‘今天就到这里，散了吧’让大家如释重负。从这一天开始，圆桌沙龙不再是让每名骑士都感觉轻松惬意的聚会。 马尔蒂尼把加图索单独留了下来，他如果完全什么都不说，圆桌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伊万，你找个机会给大家道个歉吧，以后注意点。”马尔蒂尼颇为无奈。 “道歉？道什么歉？我该说什么？要不保罗你教教我？”加图索的倔强。 “那你想怎么样？” “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们想怎么样！保罗，你们想干什么就干吧，我都认了。”说完，加图索拧头便走。 回到家中的加图索越发感觉愤愤不平：当卧底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你马尔蒂尼还不是经常跑去总理那里嘀嘀咕咕，谁知道你们都聊些什么。卓杨的事情你们提都不提，却要让我道歉，怎么不让他到圆桌上来给大家道个歉？ 加图索对卓杨的气不忿之偏见便来源于此，在同那不勒斯一战中又因为和哈姆西克产生冲突使得他把矛头彻底指向了卓杨，他渴望用打击一个重量级人物来重塑自己的人设和威望。 于是，在后来圆桌会议上大家让他给卓杨赔礼道歉，加图索终于炸了锅，一番咆哮后愤然退出了圆桌团。 . 那场比赛同样在马迪堡这一边引发了剧烈震动。 马迪堡每个明眼人都明白，如果那场比赛以0:3甚至更大比分被ac米兰屠杀，三连败不但让马迪堡此次冠军杯之旅宣告结扎，更为严重的事，冠军杯将成为马迪堡的心魔，很难迈过去的一道坎。如果要打破这个心魔，想重新在冠军杯上有所作为，那需要时间的冲淡，也许会有一两代球员那么久。 绝地反击的3:3所带来的一个积分并不重要，带给球队的信心和重新燃起的雄壮才是最珍贵的，这让那道天堑似的坎不再难以逾越。然而，这一切都是以卓杨的自污为代价得来的。 马迪堡人把卓杨因为此事所遭受的非议和腌臜全看在眼里，但作为涉事一方的敏感身份，他们又不能公开替卓杨说话，只能将所有情绪压抑在心里，把这份压抑燃烧成了烈火。 主席安格斯·马伦亲自召开了一个秘密会议，俱乐部四巨头和几位重量级球员兰德、德拉斯、戈麦斯、德比希列席。会议开了整整一个下午，没有会议记录也没有其他人知晓会议内容。 当两天后马迪堡在主场迎来德甲第9轮对手比勒菲尔德时，所有人发现马迪堡变得不一样了，他们抛开了因为重返冠军杯而带来的患得患失，和想赢怕输造成的束手束脚，球员们化身成为嗷嗷叫的猛虎，凶狠地扑向了对手。 4:1战胜比勒菲尔德，3:0再胜门兴格拉德巴赫，三天前5:1大胜勒沃库森，10天内德甲三连胜，同卓杨在意甲中三场狂进球遥相呼应。 马迪堡本就是德甲乃至欧洲最年轻的球队之一，一旦重新召回年轻人的冲劲和血性，他们欺凌式的攻势足球便能打出全部威力。 当今天卓杨重新踏上维克多的草皮，焕发了精神的马迪堡人思绪万千，卓杨为了重新激活马迪堡的‘胆大妄为’，付出的代价有点沉重。这个四年中把马迪堡肩挑背扛送上巅峰的队长，离开三年后仍然为马迪堡付出着他本该没有的代价。 这一场比赛，马迪堡人要向卓杨表明他的心血没有白费，他的努力没有白白折腾，马迪堡不是扶不起的阿斗。 . 安切洛蒂明显是在和加利亚尼呕气，他今天让同样陷入舆论是非的马尔蒂尼首发站定中后卫。安胖这样做，是赤裸裸表明自己对老哥们儿的支持，也是向芭芭拉和布拉伊达进一步示好的行为。 安胖今夏合同就将到期，相对于此前加利亚尼拿出续约合同的扭扭捏捏，布拉伊达要爽快了许多，内中条款也更加丰满，五年长约不但可以让他成为ac米兰历史上执教时间最长的主帅，也会成为当今足坛收入最高的主教练之一。如若顺利签约，安胖就可以在米兰立碑成为传奇。 如今因为他的合同，上层还在博弈，安胖是个老实人，所以他不会鼠首两端，老实人知道谁更器重自己。所以，安帅毫不犹豫压下了自己的筹码。 同马队搭档的是马迪堡旧将蓬蓬大卫·路易斯，虽然没有卓杨那么隆重，但蓬蓬自然也受到了旧主的热烈欢迎。两个星期前他没有出场，这一次也是他在新赛季第一遭在重大比赛中出任中后卫。 媒体虽然搅风搅雨，但他们指出ac米兰后防线严重缺乏速度的观点却是对的，安切洛蒂自然也知道这一点。诸多中后卫猛将如云，但惟有蓬蓬在速度上占据优势，所以让他提前上位也是应有之举。 安东尼尼和赞布罗塔分列两边，这二位在前几天对阵那不勒斯的时候表现差劲，米兰丢了5个球他哥俩难咎其辞。但老实人从不把人一棍子打死，越是身处逆境越要给予支持。所以说，安切洛蒂在球员中受到拥戴，并不是凭空得来的。 皮尔洛伤停，加图索内部禁赛，安布罗西尼计划轮换，ac米兰昔日中场三大铁杆全都缺了阵。布罗基和弗拉米尼一左一右，居中的卓杨满意地看着他俩。 第五七七章 年轻人来者不善 喷子马里奥·戈麦斯看着中圈对面冲两边队友点头竖大拇指示意的卓杨，他这些天颇有感触。 喷子当年成名很早，六剑客无声无息的时候他就是下萨克森州家喻户晓的少年天才了。卓杨哥儿六个还在第五级别青年队里奔命的时候，戈麦斯在乙级汉诺威96一线队就已经打上了比赛。 喷子和六剑客是关系莫逆的好友，四大铁之流。后来转会来到马迪堡之后，更是和卓杨相处得不分彼此。既然是朋友，喷子当然不希望被朋友落在身后，其实他也一直坚定认为自己一点都不比六剑客差。 卓杨离开后的这两个赛季，戈麦斯成了马迪堡最强大的火力点，前两个赛季他都在德甲射手榜名列前茅。07年夏天ac米兰还有意招揽他，但被骄傲的日耳曼射手拒绝了，戈麦斯看不起德国之外的任何豪门。 在卓杨身边两年，也跟随卓杨踏上了欧洲之巅，戈麦斯钦佩卓杨的强大，但他不认为自己会比卓杨差多少，他渴望做到卓杨曾做到过的事。但两个赛季下来马迪堡两手空空，在德甲杀伐无数的喷子虽然没流露出来，但内心对队友和球队多少有些埋怨，他抱怨队友拖了他的后腿。 总在关键时候掉链子，老球员拿不出手，新球员顶不了闩，就连俱乐部和渣叔也被喷子暗自嘟囔了几回，引援不力和用人不当。 戈麦斯虽然因伤没有参加两星期前的比赛，但那场卓杨的忍辱负重般的当头棒喝让他醒悟了。 卓杨是最有资格对现如今关键比赛缩手缩脚的马迪堡指手划脚的人，他如果批评，从哈斯勒到渣叔都只有垂首恭听的份，但卓杨没有。而且卓杨在马迪堡四年期间，从未指责过球队和队友，无论遭遇多大困难和困境，他都是那个一肩挑起的队长。 卓杨走后，戈麦斯是球队的副队长，也是货真价实的第一射手。但直到那场比赛，他才真正领悟到了自己和卓杨的差距，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卓杨会成为马迪堡的国王，而他只是一名火枪手。 刚才两队握手的时候，卓杨和每一名马迪堡老队友拥抱，到了戈麦斯这里，卓杨咬着耳朵对他说：“喷子，把马迪堡带进淘汰赛。” “我保证！” 瞄完了卓杨，戈麦斯又把目光投向中圈外等着自己和伊比舍维奇开球的因扎吉与舍甫琴科。这是两位蜚声足坛成名已久的金牌射手，戈麦斯和马迪堡虽然已经见多识广，但和这样大牌的顶级前锋对垒的机会却也并不多。年轻的马迪堡和戈麦斯历来渴望踩着这样的豪门和大腕的尸体前进，今天是个刀口舔血的日子。 连续征战，卡卡今天小伤歇战，还是因为膝盖的老伤，夏天里他没有手术，而是采取了保守治疗。罗纳尔迪尼奥也因为体能问题坐在了替补席上，安切洛蒂今天索性排出了对他来说十分罕见的4-3-3阵型，九爷舍瓦以及帕托顶在前端。 渣叔还是包打天下的4-4-2，前面喷子和伊比舍双中锋，中场不设前腰，而是采用双后腰的碟形布局，疯狗兰德披挂上阵。他和搭档德比希本来要准备吓唬ac米兰双前腰卡卡和小罗的，但现在对付因扎吉和和舍甫琴科同样也让他热血沸腾。 碟形一左一右站着大眼厄齐尔和‘队花’罗伊斯，这是19岁的马尔科·罗伊斯第一次在一线队首发，渣叔用人十分大胆，马迪堡的强攻雄心也昭然若揭。 而一向主打左前卫的酒神日尔科夫今天成了左后卫，他和右边的废柴泽佩克是后卫线上的狂进乱突者。和定海神针德拉斯搭档中后卫的换成了费尔马伦，也不知道他俩和舍因组合谁吃谁的药。 球场两端迪达和汉达诺维奇隔海相望，如果好汉夏天里来了米兰，迪达必定会被送走。 . 说实话，卓杨也有些惊讶马迪堡今天如此咄咄逼人的进攻阵型，但他很满意这样的狂妄。马迪堡本就该给自己定位永远的草莽英雄、永远的革命者，永远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才对。如果一板一眼和豪门比拼经验与底蕴，那根本不是马迪堡的强项，只有杀气冲天七进七出才是把自己的优势最大化，也是以我为主的最佳战法。 有些事情只能干一次，并不是卓杨不敢再去干，而是过犹不及。马迪堡不需要怜悯和施舍，他们只需要一丢丢点化。如果卓杨再来那么一次，不但更陷自己和马迪堡于不义，也会打击到马迪堡的自尊心。今天卓杨要好好称一下维克多球场里的马迪堡，也要告诉他们：尽情来战吧，豪门没有什么好怕的，都是些纸老虎而已，你们才是新时代的开山怪。 欧冠f组已战罢三轮，上一轮ac米兰和马迪堡打平，里昂则在主场抓住机会3:1赢了布加勒斯特星队。积7分的ac米兰已经被6分的里昂追到了身后，马迪堡还是仅积一分垫底。从今天开始，每一场对于马迪堡都是决战，三场比赛场场不容有失。 ‘哔——’土耳其裁判卡吉尔鸣哨，比赛开始。马迪堡率先开球，戈麦斯轻磕给身边的伊比舍后，便头也不回从因扎吉与舍甫琴科中间直下而去。 伊比舍把足球回敲给外侧的罗伊斯，眉清目秀的少年飙起速度就开始往前冲，在弗拉米尼还没有封上来之前，横贯中场大脚转移给了另一侧同为马迪堡青年队‘四宝’之一的厄齐尔。 厄齐尔边路过人相当有一套，他趁布罗基立足未稳直接趟了过去，随即四十五度斜吊传中。 蓬蓬在前马队在后，马尔蒂尼全神贯注时刻准备着接应蓬蓬顶下来的第二落点，却猛然听见身后‘呼’的一声，戈麦斯从后向前一掠而过，像腾飞般起跳去和蓬蓬拼抢头球。 ‘仓锒锒~~’金戈相击，猝不及防的蓬蓬吃了点小亏，被戈麦斯头槌争到了落点。足球像流星锤一样直袭球门，迪达好似惊惶的哈士奇，吐着舌头飞身蹦起听天由命，魂都已经吓没了。 ‘哐！！’ 开场仅仅16秒，ac米兰全队连球都还没有碰着，马迪堡就击中了横梁险些破门。 大难不死的蓬蓬和气得炸尸的戈麦斯从地上相互搀扶起来。“喷子哥，看样子今天咱俩得好好过过招。” “蓬蓬，今儿你们自求多福吧，我等会儿去干一干马尔蒂尼。” 雄心万丈的马里奥·戈麦斯，马迪堡今天绝对来者不善。 第五七八章 以节奏对抗冲击 开场十分钟里，马迪堡双中锋让ac米兰禁区风声鹤唳。 虽然都是中锋属性，但火枪手戈麦斯和伊比舍维奇的特点还是有差异。戈麦斯冲击力更强，而且善于策应，纵向能力比较突出，速度不俗。伊比舍则控球能力很惹眼，善于扯动，搅和能力优秀，射门脚法更鸡贼。俩人有相当的互补性，所以马迪堡才能玩出如今足坛罕见的双中锋打法，这其实也符合他们年轻喜欢嗨着踢的不讲理性格。 年轻气盛的马迪堡进攻线反复冲刷着ac米兰的后防线，马尔蒂尼忙得就像闹市高峰期红绿灯坏了的十字路口交警，卓杨都在他的呼喊下后退来腻肋部的缝。一左一右的厄齐尔和罗伊斯掀起的青春突击，让年长的安东尼尼和赞布罗塔狼狈不堪。 第9分钟，德比希中路分球给罗伊斯，俏少年猛然提速后又紧急刹车，晃得安东尼尼差点窝在地上。就在此时，罗伊斯身后的泽佩克像一道光影，悚然套边前插，罗伊斯的传球紧随而至。 安东尼尼的位置被拉空了，弗拉米尼也跟丢了人，马尔蒂尼被迫放弃中路向泽佩克逼来。人的名树的影，泽佩克打眼一瞧马尔蒂尼八面玲珑的防守架势就知道水深，他没去多做纠缠，而是在第一时间选择了起球过顶，足球直坠马队身后的空当。 迪达心中一凉，因为落点之下正是伊比舍维奇，但马尔蒂尼胸有成竹。 伊比舍正待甩头建功，突然一掠虹影袭来，卓杨鬼魅般地出现在他身前，位置卡得严丝合缝。用结实的身子板堵住伊比舍轻松卸下头球，卓杨并没有常规性地大脚解围，而是原地控球再假动作把试图反抢的伊比舍晃出去二里地，再拉球转身穿了也扑上来的喷子的裆，随即驻步停车观看如潮水般向后退却的马迪堡。 这一系列华丽的防守再加摆脱动作做完，卓杨伸展手臂给队友做出下压动作：稳下来，稳着打。此时，维克多球场看台上掌声如雷鸣般四起，马迪堡球迷为他们永远的18号热烈鼓掌。 说心里话，喷子戈麦斯都想给卓杨鼓个掌，虽然他刚被老伙计穿了裆，在冠军杯上。 青春永远是最具侵略性的，老米兰被马迪堡的进攻风暴扰乱了心神，原本他们就最怵蛮不讲理快打旋风的对手，两次经典被逆转都是这样造成的。前十分钟里，米兰球员就像桃花岛上主持比武招亲被愣头青郭靖带乱了击鼓节奏的黄老邪，莫名奇妙就跟着马迪堡乱跑了起来，卓杨在中场都无法正经拿到球。 于是，卓杨只能先干防守，保证不丢球再徐徐图谋。当他阻截下马迪堡一次必进球后，果断用自己绝伦的控球和强大自信瞬间让节奏慢了下来，慢得犹如老牛拉着破车在烂泥地里。这才是一个球队大脑该做的事情，如果皮尔洛在场上，他一定也是如此选择。 远在米兰看直播的睡皮盯着电视喃喃自语：这十分合理，但是，这个球要换作我，恐怕是防不下来。 . 卓杨把球倒给蓬蓬再倒回来，给马队再回来，然后是老布和马修弗（弗拉米尼），借以让开马迪堡前场对他的高位逼抢。这都是战术要求，其实抢的这几位心里明镜似的，没有比马迪堡人更清楚抢卓杨是怎样一件异想天开。卓杨也不会去对老队友打脸一次又一次过他们，接来传去借力化力就好。 控制住节奏，卓杨又皱着眉头看向前边的帕托和舍甫琴科。“舍瓦，鸭子，你俩收一收，让皮波顶前边。” 安切洛蒂表面上布置的是4-3-3，其实他要求帕托和舍甫琴科在传统位置上后移，形成疑似边前腰的站位，本质上还是他最得意的圣诞树的变种。也就是说，他俩应该在因扎吉外侧身后。但比赛刚一开打，也许是因为鸭子和舍瓦太相似的缘故，俩人不约而同冲到了最前沿，而中间的因扎吉因为勤奋总是会不惜力回抢干扰，反而显得九爷是个影锋或前腰，他俩才是双前锋，这完全违背了安胖赛前的布置。 这种反串，也是米兰前十分钟冷冷戚戚的重要原因之一。所以卓杨才在拿回球权之后垮了脸，直接命令他俩遵守战术纪律，别他妈把人丢到老子的马迪堡跟前。 鸭子没什么说的，舍甫琴科也顿时醒悟，俩人红着脸赶紧收拢张扬的心，九爷长出一口气，打了一辈子中锋，从来没有过像刚才这样无厘头的倒三角。 湮灭了几次马迪堡跃跃欲试的反抢和反扑后，卓杨从中路带球开始突进，用两步钟摆闪开上抢的马修德（德比希）之后，果断斜传刺穿马迪堡的防线，跟进的鸭子直接小弧线起球。 九爷即便花期沉重而且开花无望，但他追逐落点的能力仍然独步天下，因为九爷来自九维宇宙穿越，根本不是正经人类。因扎吉抢在费尔马伦身前0.01米先出一头，而且还是十分妖娆的回头望月。 ‘哐！！’ 来而不往非礼也。九爷也一头顶在了横梁上，维克多看台上一阵倒吸凉气之声‘咝——’。 接下来，场面上就成为了马迪堡的青春风暴和ac米兰江湖老到之间的较量。渣叔的球队总想把节奏带起来，活脱脱中国微博上的网络大v。但卓杨领衔的ac米兰一门心思控制节奏，像官v。 马迪堡用冲击和速度同米兰的经验成熟斗得难分难解，卓杨总是会在马迪堡人兴致正酣之时让他们戛然而止。马迪堡最大的优势也是他们最大的劣势，那就是年轻，除此之外，马迪堡不会控制节奏，这也是他们上次折戟惨败冠军杯重要原因之一。 德国足坛没有节奏控制传统，马迪堡也没有节拍器型球员，好不容易出了个脸哥赫迪拉这个苗子，还转会走了。如今赫迪拉是德国国家队和斯图加特的节奏控制者，虽然那两个球队也并不靠节奏吃饭。 马迪堡只能一种节奏冲到底，但他们遇上非常熟悉他们而且又十分精通节拍器控制的卓杨，必定无法一直冲起来。而卓杨也很饶有兴趣地观察着马迪堡如何应对自己的蛇打七寸。 卓杨当年在马迪堡的铁杆替补德比希，如今已经完全成长起来，只可惜节拍器属性实在太需要天赋，他在娘胎里并没有准备下这个技能树。德比希组织策应调度都已然登得上大雅，但他五行缺节奏。 第五七九章 快和慢两种风格 当ac米兰的中场尤其卓杨真正开始运转之后，马迪堡还是能冲起来，但效率急剧下降，而且冲击无法连贯起来，不能再形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连绵不绝，而是像前列腺有问题的尿频患者，挤一挤便有那么一点。 反观ac米兰在卓杨的调度下，防守且战且退井然有序，进攻不猛不烈层次感很强。如此一来，战局逐渐进入到ac米兰熟悉的轨道之中。 第21分钟，卓杨指挥中后场围绕自己连续传递15脚球，慢条斯理泡蘑菇到了登峰造极，马迪堡想抢抢不下来，想快更是门儿也没有。等把节奏压制到了几乎顿滞，卓杨自己也悄无声息推进到了四十米内，突然便送出直传。 舍甫琴科沿右肋部突入禁区，顺球后在距离球门10米处右脚大力抽射，足球紧贴球门右上角飞出底线。舍瓦的懊恼和卓杨的惋惜，以及好汉的劫后余生。 接下来又是马迪堡的噼里啪啦，球员个人速度快足球转移也快，要是一般球队早被他们突废了，但ac米兰退守很深，四十米外拱手相让。尤其有卓杨驻扎的中路，成了马迪堡传球线路避之不及的禁地。 厄齐尔从左边直塞，日尔科夫用速度突掉赞布罗塔后下底传中，蓬蓬先伊比舍一头将足球解围出禁区。拿下落点的布罗基瞬间遭遇疯狗兰德和戈麦斯的合力围抢，匆促之下足球被德比希拿到。 面对卓杨神级卡位防守，德比希没有任何好办法，只能匆匆在三十米开外打了一脚不着边际的远射后结束了这波攻势。 然后又变成ac米兰磨啊磨，根本不考虑反击，只打阵地战。当因扎吉把帕托的传球顶出反弹高过横梁之后，上半时都快结束了。 纵观这四十五分钟，马迪堡进攻更显得激情四射，气势上也更足，但真正有威胁的射门却不多。ac米兰虽然慢条斯理攻势不多，但效率极高，几乎每一次攻到前场总会形成射门，射门也十分有威胁。 九爷腐烂花期，舍瓦迷醉沦落，鸭子急得总想吃热豆腐。若非今天前场三叉戟竞相比烂，ac米兰铁定会在客场取得领先。 上半时ac米兰攻入马迪堡禁区七次，六次射门，三叉戟各有两次，全部贻笑大方。马迪堡攻入ac米兰禁区也是七次，但只有一次禁区内射门。 其实舍瓦和鸭子也并不全是状态不好，很重要原因是他俩在轮番遭受疯狗兰德的迫害。 马迪堡人知道今天被老队长卓杨下了药，自己的冲击节奏被撕裂得支离破碎，要想改变这种现状，最简洁的办法就是搞乱卓杨。但是，谁去？ 疯狗是个合适人选，位置也对位，但兰德能撕咬全世界的技术中场，可他奈何不了卓杨，这一点马迪堡人包括疯狗自己都心知肚明。 卓杨可不是单纯技术型球员，他玩起身体来同样毫不含糊，巴拉克深有体会，身子板相对单薄的兰德在卓杨面前只有被欺凌的份儿。而且卓杨实在太了解疯狗，连他的一鼙一笑都尽在掌握。 可疯狗却不能对卓杨施展出他赖以成名的‘不要命自杀式自曝火拼防守’，他哪能和卓杨同归于尽？舍不得！ 所以，狗爷咬着牙就去轮番吓唬舍瓦和鸭子，惊得脚下相当有活的这俩连球都不敢带，快接快出一脚出球。作为球场上的恐怖分子，如果有必要，狗爷跟球门杠子都敢对脚。 其实马迪堡人和帕托是有旧怨的，卓杨刚离开那年，马迪堡携欧洲冠军之威去日本参加世俱杯，决赛中负于了巴西国际。那场比赛他们被尚在巴西的鸭子突得晕头转向，两条边路完全不设防。 初生牛犊不怕虎，但现在帕托金贵了许多，他面对疯狗这种‘生涯最后一场比赛’的邪恶防守，已经豁不出去了。舍瓦更是如此，年过三十的人，受一次伤就会是扒皮抽筋，他怎么可能去和一条疯狗玩命。 见过加图索，但你不一定见过疯狗兰德。 “卓哥，这马迪堡里，怎么尽是些非人类的球员？”上半场结束，帕托和卓杨一起往下走时，非常郁闷地嘟囔。 还没等卓杨回答，他就被疯狗从身后喊住了，然后卓杨就把鸭子忘了，和兰德俩人兴高采烈一边手舞足蹈瞎聊一边往下走。 . 渣叔执教年头还短，自然不如安切洛蒂那么见多识广和经验丰富，但凭心而论，渣叔在临场调整上要比安胖优秀得多。中场休息时，他果断用普罗伊斯换下了德比希。 马修·德比希是一名优秀的中场组织者，但他上半时遭遇卓杨的针对后几乎消失掉了，在中路没有组织起任何有效攻势。27岁的普罗伊斯不如德比希那么攻守兼备，他在进攻上的属性非常平庸，但在中场防守卡位上，普罗伊斯却几乎尽得卓杨的真传。 渣叔这样调整，也就意味着马迪堡下半时将彻底放弃中路攻击，所有文章都会交给两个边路来描绘。普罗伊斯唯一的任务，就是尽可能限制卓杨对节奏的控制。 安切洛蒂没有换人，除非大难临头否则安胖很少在中场休息时做人员调整，今天卓杨控制下的四平八稳打法十分符合安帅的心意。 中场休息时，维克多球场专门给安切洛蒂和他的教练组找了一间能抽雪茄的房子，一大堆人在里面‘吧唧吧唧’吞云吐雾。而另一头里，渣叔则拉着普罗伊斯叮嘱起来没完没了。 当初被勒沃库森边缘化淘汰掉的边锋普罗伊斯来到马迪堡后，为了能在后腰位置上出人头地，花了大力气去钻研卓杨在中场的卡位技能。卓杨还在的时候，普罗伊斯在这一点上就已然成为球队第二人，相当优秀。 两年多又过去了，已经完全进入成熟期的普罗伊斯在中场卡位方面身处德甲一流，国家队里时不时也有他一席之地。足球之路上，普罗伊斯是卓杨的铁粉和追随者。 因为战术原因，普罗伊斯今天没有首发，却也让他在替补席上大开眼界，他被卓杨巧妙的四两拨千斤式节奏控制深深迷住。如同当年还在b队第一次观看分析卓队长的比赛录像一样，一扇新的大门在普罗伊斯面前徐徐打开。 第五八〇章 节拍器普罗伊斯 “卓队，你觉得控制球场节奏，最重要的是什么？” “嗯？怎么，克里斯，你对这个感兴趣？” “嘿嘿，有点意思。” “观察！最重要就是观察，观察球场上所有一切。” 下半场开始前，克里斯托弗·普罗伊斯和卓杨在通道里边走边聊。“克里斯，节奏控制这方面大有可为。意大利和西班牙非常讲究这个，英格兰现在也开始重视。” “德国没有这方面的传统，也不讲究这个，但节奏控制会是趋势。在德甲内部问题不大，如果不在这方面尽早着手，欧冠上总是会很麻烦。” 卓杨说得唾沫星子横飞，普罗伊斯听得津津有味，好像很尊师重道的样子，可下半时刚一开场，他就没对卓老师客气。 ac米兰开球，一圈中后场回转过渡后，球权自然又回到了卓杨这里。他像上半时一样，控一控，左顾右盼，指挥队友在各自联系的区域内做穿插跑动。猛然间，发现了舍甫琴科和帕托交叉而跑出的机会，卓杨停下老树盘根，果断出球直袭险地。 一道身影迅疾滑来，普罗伊斯飘然而至，像辅道上加塞的汽车，堵住了下行通道，也正好封住了卓杨的传球线路。只需要略一迟滞，机会便稍纵即逝，卓杨只能侧身推给弗拉米尼过渡后再去寻找机会。 卓杨对普罗伊斯有这样的表现毫不吃惊，当年他在这方面本就已经很不俗。其实像普罗伊斯这样有实力但低调、踏实而且务实的球员才是马迪堡的竞技根基，他们轻易不会离开，俱乐部也不会卖他们挣钱。流水的小妖，铁打的中坚。 像普罗伊斯这样的球员，在马迪堡还有泽佩克、里特、韦斯特曼、德比希、舍费尔、巴内塔等人，当然也包括兰德他们‘半岛三杰’。他们球场上球风朴实，专注而且遵守纪律，球场下含蓄整洁。虽然都不是球队的绝对主力，但却都召之即来来之能战。 他们都正在陆续进入自己的足球黄金年龄，也会在马迪堡效力很久，甚至在这里退役。他们会送走一个又一个天赋异禀的小妖，然后继续辅佐一个又一个明星，为一个又一个星光的诞生而喝彩。 马迪堡虽小，但有了他们，就绝不会陨落。他们的天赋中庸，但他们都经历了三冠王最辉煌的时刻，都是在卓杨甚至六剑客身边耳濡目染成长起来的，他们是卓杨留给马迪堡最宝贵的财富。 · 成功阻拦了卓杨的一次威胁传球之后，意气风发的普罗伊斯就开始了和卓杨双栖双飞的半场生活。 “卓队，教教我怎么成为节拍器呗！” 俩人的私交很不错，上半年普罗伊斯的妹妹约瑟芬·普罗伊斯出演的影片《红宝石》在柏林首映礼时，卓杨还专程前去给捧了个场。那是约瑟芬第一次出演女二号，很有纪念意义。 普罗伊斯出身普通工薪家庭，家境非常一般，但兄妹俩继承和发扬光大了父母最优秀的地方，男俊女美两个人样子。那一年妹妹到俱乐部来探班，直接惊艳了整个半岛，队友们争先恐后给美女妹妹献殷勤。从那天起，普罗伊斯就有了个绰号——大舅哥。 普罗伊斯非常疼这个小自己五岁的妹妹，他是驰名岛内外的‘宠妹狂魔’。从少年时拿到第一笔青训签约薪水之日，他就专门另开了一个户头，每月都会给里面固定打钱，从最初的二百到现在两万。这是他给妹妹存的钱，哪怕在最落魄的时候也从未间断。有这样一个百般疼爱和呵护的哥哥，妹妹自然会养成自信开朗的性格，也才能上得起价格昂贵的名牌影视表演大学。 和兄弟姐妹能亲密相处的人一定值得深交，卓杨非常羡慕普罗伊斯有个妹妹，他觉得，如果自己有个妹妹的话，一定会比普罗伊斯更疼更宠她。 . “好嘞。那你注意观察我选择控球和传球的时机。”卓杨说。 俩人做起对抗动作毫不含糊，但却似乎又忘记了是场上针锋相对的对手，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卓杨毫不藏私，接下来他尽可能把自己的选择和动作做得清晰，便于普罗伊斯观察和领悟。场上双方争斗犬牙交错，但一点都不妨碍他俩寓教于乐。 中路没有了德比希，马迪堡进攻端的组织重心完全向边路的厄齐尔那里转移。渐渐地，卓杨不但自己通过控球和传球掌控着ac米兰的节奏，还在马迪堡打快攻时第一时间去逼迫厄齐尔，从而影响马迪堡的节奏。 攻防之间，整座球场的节奏感慢慢完全纳入到卓杨的掌控之中，双方都在遵循卓杨的指挥。场面上变得浑然一体而且艺术气息十足，ac米兰不再一味慢得时光倒流，稍微做了提速。马迪堡也不净是‘步兵冲完大炮轰’，也适当缓慢了些许。一场节奏鲜明又美感十足的比赛画卷在激烈的对抗中徐徐展开。 卓杨不但在引领ac米兰差速攻防，也在辅导马迪堡怎么在不同节奏下完善自我。 尤尔根·克洛普在场边呆立，他是懂马迪堡和卓杨的人，此时此刻，渣叔已经看痴了。他知道卓杨在离开的两年多之中还在继续进步，但到这会儿才深深触动了他。卓杨的宏大球场格局和浩瀚比赛视野，甚至超出了渣叔对足球的认知。 卓杨如果还停留在马迪堡，他绝对不会成长如斯，这就是走出去的历练的成果吗？世界太大了，足球也是如此，见多识广真的太重要了。渣叔心说。这一刻，克洛普萌发了尽快走出去闯世界的羡慕和野望。 什么地适合长什么苗！普罗伊斯曾经是个平庸的边锋，蹩脚的边前卫，后来成为优秀的防守中场，他在妖孽成群的马迪堡算不上天赋突出。但每个人总有自己奇异的地方，只看能不能发现它。半岛上天才遍地走，却只有‘平庸’的普罗伊斯尽得卓氏中场卡位的精髓，半岛上妖怪多如狗，也只有凡人普罗伊斯闯进了节奏控制的门槛。 在这半场比赛里，普罗伊斯近距离在卓杨身边尽情领悟着节拍器的技能，甚至现学现用，现炒现卖。在这场比赛里虽然效果很是微弱，但日后随着普罗伊斯在这方面快速长成，马迪堡于欧洲赛场上终于不用只凭借速度与激情去试图摧杀对手，而是变得聪明和巧妙，更能让优势强化。 于美仑美奂的比赛中，比分却突然改变了。卓杨进球！ 第五八一章 进球落泪维克多 全场比赛进行到第六十分钟，比分还是0:0，安切洛蒂终于被今天让疯狗兰德吓得狼狈不堪的舍甫琴科和帕托弄烦了。这一老一少在汉诺威土狗面前颜面尽失，如果球场上允许打人，他俩一定会把狗爷揍得连查普曼夫人也认不出来。 略一思索，安胖令旗所指，用罗纳尔迪尼奥换下了鸭子。这一换人，也造成了球场上的连锁反应，一场精彩大戏徐徐上演。 小罗对维克多球场也记忆犹新，2004年3月，意气风发的小罗天王率领他的巴塞罗那在这里，被乙级马迪堡和六剑客捶了个3:0，直接加速了巴萨的大换血。 看到罗纳尔迪尼奥上来，狗爷兰德的眼珠子更加血红了，这才是他最渴望撕咬的对手，之一，还有一个是没来的卡卡。然而，仅仅两分钟过后，狗爷就抓了瞎。 罗纳尔迪尼奥的小技术太完美，他在兰德的疯狂撕咬下仍然采用快接快出，但却丝毫不耽误他的出球质量。狗爷终于遇上了天花板，他对付技术型中场的确是一把利器，但并不是没有高度限制，罗纳尔迪尼奥的高度已经让他无法企及，疯狗无处下嘴。 相比起帕托和舍瓦两个疑似边前腰，小罗是货真价实的顶阶全能前腰，他不但能在这一位置自己展开进攻，也能完成组织和策应，而且他和卓杨的配合让米兰的节奏控制从左右多出了前后。 第62分钟，卓杨传球给跑位灵活的小罗，他在狗爷嗷嗷叫之前外脚背又弹回给前插的卓杨，卓杨再用脚跟拨回给斜向而下的小罗。两人凭借无与伦比的小技术和天才跑位在三十米范围内如入无人之境，马迪堡该盯该防的人全被绕得晕头转向。 卓杨挑传助攻舍瓦完成鱼跃冲顶，足球再次撞响了横梁，马迪堡又一次大难不死。而这个时候，普罗伊斯被卓杨甩在了二里地外，疯狗更是远离小罗隔着运河两岸。 马迪堡人没有庆幸多久，3分钟后，卓杨和罗纳尔迪尼奥再次卷土重来，仍然是前后不断交叉传球，从三十米区域里打进打出，完全打乱了马迪堡的防守节奏和章法。 罗纳尔迪尼奥再一次利用横跑接应后把球推给了距离球门四十米开外的卓杨，这一次卓杨没有再去一脚出球找老布或马修过渡，而是利用普罗伊斯短暂失位的瞬间果断带球突进，随即一招杨絮穿叶把扑得过于急切的小罗伊斯闪成了茫然。 普罗伊斯大跨步仓促上抢，如此凑趣，卓杨实在按捺不住技痒，一不留神就穿了他的裆； 狗爷的放铲就像犁地，他能把维克多球场犁成山谷，可卓杨只需要左脚扣右脚趟的油炸丸子动作就绕山谷而行。 前错步拉球，再错步再拉，简化版的燕子三抄水，费尔马伦当即成为了前尘往事。短短十来米的路程，卓杨呼吸之间连过四人，根本就是习惯性动作。 迎面是躬腰伫立的岩石德拉斯，卓杨太清楚他的正面防守能力有多强大了，也十分清楚岩石最大的短板就是转身。错开费尔马伦后，卓杨紧跟着左脚斜拎，连人带球悚然变向横着就闪开了德拉斯。相比起卓杨的灵巧，岩石的转身跟防仿佛晚了一个世纪，他燃烧着元婴朝着卓杨追去。 一起夹防而来的还有泽佩克，还有被卓杨眼角瞄见移动位置准备出击的门将汉达诺维奇。斜刺里杀到左大禁区角的卓杨不假思索便在防守到来之前半转身左脚搓射，高速下完成动作后身体弹起跌躺在草地上。 足球横跨禁区空中划过一道妖娆弧线，越过前点的汉达诺维奇，径直穿云而入，坠落进远端门柱上角。 进了球，卓杨当即愕然：我破了马迪堡的门？是我干的？ 他浑浑噩噩从草地上爬起来，傻逼依旧，但其他人却半点没有迟疑，维克多球场内已经全体起立，看台上雄壮的‘my-king！’喷薄而起，声浪直冲霄汉。 所有马迪堡人如同昔日一样，在为‘卓杨goal’纵情喝彩，从马伦主席和总监哈斯勒再到主教练克洛普，从看台到替补席，每个人都站了起来，为卓杨的进球燃烧着掌声，就连场边的赛虎也发出了兴奋的吠叫声。 这是维克多球场第一次为一名客队球员的进球倾情喝彩，也是他们第n次为卓杨的进球欢呼。 卓杨低下头伸开手阻止了企图来和他一起庆祝的ac米兰队友，站在原地手叉腰垂首默然。再抬起头时，却早已泪流满面。泪水毫不遮掩地从他的眼帘里滑落，婆娑中柔肠寸断。 意甲十大恶人，米兰上空的妖，国际足坛驰名的铮铮铁汉，国家队霸气队长！全世界第一次见到了卓杨的眼泪，第一次看见他像个孩子。 硬汉的眼泪从不做作！ 掌声还在继续，欢呼还在继续，ac米兰队友被卓杨的这个真情流露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反倒是马迪堡球员纷纷过来和卓杨拥抱，祝贺他也安慰他。卓杨把每一个人抱在怀里，轻声对他们说：对不起。 卓杨单手抚胸指向看台，环顾着精致美幻的维克多球场，这里只有三面看台，他身后是格网外面奔流不息的滔滔河水。 . 为卓杨喝彩是由衷的，但比分落后让马迪堡惹上了大麻烦。如果比赛就此输掉，明天的比赛中里昂再胜了布加勒斯特星队，马迪堡就将宣布冠军杯出局。马迪堡人不怕输球，但如此便辜负了两个星期前卓杨自污式的棒喝，也让今天打进制胜球的卓杨背上了沉重枷锁。 ac米兰不会相让，卓杨也不会再相让，施舍不会让马迪堡强大。马迪堡人也不需要施舍，他们重新燃烧起来的烈火不会再熄灭。 雄心壮起而且主场作战的马迪堡可以和地球上任何一支球队硬碰硬，包括拥有卓杨的ac米兰。 随着罗纳尔迪尼奥的出场，疯狗兰德的作用便不再明显，他本就是特定状态下的特殊手段。刚才卓杨的进球就源自于马迪堡对小罗的失控，进而牵制了中场混乱。 渣叔换人，狗爷摘下队长袖标交给德拉斯后，便朝场下走去。马迪堡双队长，只要兰德首发，他就会戴上袖标。狗爷球技走偏门，但他的心胸和格局却十分开阔端正，知道自己已经完成了本场的使命，丢球不会让他感到沮丧和挫折，提前换下也不曾有丁点失落。 走到场边时，卓杨赶上来抱住疯狗的头连亲了三下。 第五八二章 戈麦斯旱雷扳平 六剑客聊天群里。 二哥：我操，卓杨还真哭了。 小猪：搞艺术的你知道吧，这玩意儿来得快。我第一次回维克多，也想哭来着，可没哭出来。 屠夫：卓杨，那啥，很不容易。 姥爷：我那一年回去，也差点哭了，还是卓杨厉害，比我敢哭。 刀疤：老子是没回去过，要不然比他哭滴凶。 屠夫：疤，你也搞艺术了？啥艺术？跟谁在搞？ 二哥：魂魄不曾来入梦，长使英雄泪满襟。 刀疤：滚！ 小猪：咦！好诗呀，二哥骚出新境界了。 刀疤：没说二哥，好诗。我让十六人屠滚。 二哥：我实在很想说这是我写的，但，它是卓杨写的，虽然我非常怀疑是他剽窃他们国家古人的。 小猪：对呀对呀！要说他作个曲子我还相信。 刀疤：卓杨那几个曲子很好听，我现在拿来当手机铃声，感觉整个人气质都高贵了很多。 姥爷：的确好听，卓杨在音乐上的天才不输给足球。 屠夫：疤，你果然艺术了，瓦西芭没抽你吗？ 二哥：我让卓杨给咱们几个作首曲，他答应了。唉——，假如没有见过太阳，我也许会忍受黑暗;可如今，太阳把我的寂寞，照耀得更加荒凉。这一首，是我写的。 刀疤：滚！ 小猪：不行不行，要让卓杨给咱们一人写一首，他的曲子跟贝多芬一样，是要传世的，必须一人一首。 刀疤：没说二哥，十六人屠滚！小猪说得对，我赞成。 姥爷：有道理，我也赞成。 屠夫：我也赞成，写不出来咱们揍他。 小猪：揍他！ 刀疤：揍他！ 二哥：真是我写的，为什么你们不夸我写得好？ 姥爷：都他妈闭嘴，说卓杨哭鼻子怎么变成要揍他了，好好看比赛。 …… 二哥：真是我写的，求点赞，求夸奖…… . 换下疯狗兰德的是前德国u21国青队队长、25岁的萨沙·里特。 无论从身高还是球技球风，里特都像极了拉姆的翻版。他是个中后场通才，两边边后卫和后腰都能胜任，甚至可以出任中后卫。里特稍逊于菲利普·拉姆的地方，在于他的前插助攻能力没有那么犀利，射门得分上也稍显逊色，但里特的防守和拉姆一样聪明，以反应速度和阅读比赛能力见长，靠脑子吃饭。 里特上场效果立竿见影，他不但遏制了罗纳尔迪尼奥继续骚踢，也能协同普罗伊斯对卓杨的限制，再加上比分落后之后马迪堡疯狂的反扑，ac米兰直接被压成了两张薄饼，卓杨也不得不被迫在后卫线前面一门心思封堵和解围。 马迪堡的匪徒精神是扎根在骨子里的，真要不管不顾不怕身后被打漏泼出命来进攻，世界足坛少有能招架得住，愣的还怕不要命的，ac米兰连横的都算不上。这会儿就算有三个卓杨也不管用，只能先捱着熬过这个风头。 少年罗伊斯突不进去，和厄齐尔在外围连续三脚远射，两次被马队和蓬蓬奋勇堵枪眼挡了出来，一次被迪达没收。但手抛球开出不久，又被里特反抢，马迪堡再次围上来疯狂撕咬。 戈麦斯和伊比舍冲不进去，便一次次在后卫线上火拼，卓杨都被他俩撞了几个跟头，马尔蒂尼咬着后槽牙寸步不让。 第69分钟，里特边路接应，传球给普罗伊斯。这一刻的普罗伊斯没有第一时间出球，而是稍作迟滞，等待米兰防线压力的缓解和马迪堡队友的流转。三秒钟后，普罗伊斯在罗纳尔迪尼奥的眼皮子底下把球斜分给了日尔科夫，酒神直接起球，节奏猛然再次加快。 就这么简单的快慢快，松懈了左后卫安东尼尼的心神，他被伊比舍维奇从身后抢到身前，伊比舍大跨步向落点冲去。马尔蒂尼没有犹豫，径直散开身形，他和伊比舍仿佛两列火车，迎头冲向落点。 同等的机会，同时倒地放铲，在一声金戈相击中足球被碰去了一边，并不能确定是谁干的或谁的有意为之，但显然好运在马迪堡这边。 近在咫尺的厄齐尔机敏挑传马尔蒂尼留下的空档，蓬蓬拽着戈麦斯也不能阻止他腾身起飞。喷子平躺在空中用二踢脚式暴击，凌空打门宛如旱地惊雷。 喷子的怪吼声中，足球炸门而入！ 1:1，勇敢的马迪堡人将比分扳成了平局。米兰人被对手的悍勇惊得头皮发麻，卓杨则为马迪堡感到自豪：我心爱的马迪堡终于苏醒了血性，终于找回了在球场上最恐怖的方式。 米兰人全体呆立，建功立业的喷子戈麦斯翻身爬起，继续怪吼着冲着卓杨跑来，一边跑还一边用手不停指着他，看样子明显是要和卓杨一起庆祝。 卓杨脑门子上挂了黑线：这……不合适呀！ 躲也没躲了，他转身往旁边跑去，戈麦斯‘嗷~~~’着拐着弯继续追了上来，连速度都没减，喷子身后是千军万马的马迪堡人。卓杨花容失色。 “喷子，别……别……不合适……给面子……” 一边躲一边求饶，可谁听他的呀！这一幕让看台上马迪堡拥趸在兴奋中哄堂大笑。 一咬牙一跺脚！既然躲不掉，那就不躲了。卓杨站定身姿，悄然摆好架势，看着啸叫怪兽戈麦斯朝自己冲来。 喷子再一次腾空而起，张开双臂飞扑而来，这是要把卓杨抱个满怀。卓杨双手一搭，锁住他的右臂揽住脖子，顺势旋转半圈化掉冲劲后，拧腰送胯，一招别子胯摔把这个二货轻柔放倒在地上，然后冲着跟随而来的马迪堡众将士说：“来，都往上压。”一如往昔。 趁机溜走躲在一旁，卓杨看着马迪堡人在草地上叠起了喷子的肉罗汉，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知道是累得还是被吓得。 . 马迪堡喜气洋洋庆祝完毕，米兰人准备再次开球，场上却突然横生变故。先是伊比舍维奇皱着眉头一瘸一拐后，又坐了下来，紧接着，马尔蒂尼也倒吸着凉气给场边招了招手。 刚才那一次进球前至关重要的对铲，俩人虽然都冲着球没有故意伤人动作，但毕竟力道太猛，二人撞得火星碰地球。马尔蒂尼臀部肌肉这会儿疼得钻心，伊比舍维奇更是扭伤了膝部韧带。 伊比舍维奇什么都好，但他现在越来越有点玻璃体质的意思，受伤开始变得频繁。上一次是另外一条腿，这才好利索了半个多月。 于是，开球之前安胖和渣叔走马换将，也正是这一次人员调整，直接决定了本场比赛的胜负。 第五八三章 鸡贼二娃巧立功 虽然打成了1:1，但马迪堡绝不能甘于平局，只积2分的确也还有出线希望，但希望并不全在自己手中，要看其他三队的脸色，没有球队喜欢这样的局面。 04-05赛季，升班马马迪堡最后以一个净胜球之差憾获德甲亚军，没能完成升班马夺冠的惊世神话，这是马迪堡人和卓杨永远也无法弥补的遗憾。而那一次，正是因为命运并不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马迪堡需要胜利，克洛普是个胆大妄为的教练。 渣叔率先换人，他选择的是同为马迪堡‘青年队四宝’之一的‘二娃’穆勒。 19岁的托马斯·穆勒比他父亲、马迪堡俱乐部‘四巨头’之一的竞技主管安德雷斯·穆勒还要早来马迪堡一年多，当年马伦主席有了改组俱乐部管理层想法时，受到邀约但还脱不开身的安德雷斯·穆勒当即就先把儿子送来了马迪堡青年队，他和矮脚虎哈斯勒是铁哥们儿。[注] 从u15起步，二娃一步步跨过了u17、u19，如今他在马迪堡b队担任主力右边锋或者前腰，也开始在一线队零星打上了比赛。难能可贵的是，二娃这些突飞猛进并不是靠着老爸的裙带关系，他在每一阶梯队都有让人心服口服的出色表现。 胆大包天的渣叔并没有用哲科来对位替换伊比舍维奇，因为双中锋虽然威慑力十足，但经验老到的ac米兰正在逐渐适应，全场狂轰滥炸那么久，也只不过才在破釜沉舟之下有了收获。与其一成不变，还不如索性将速度和突击再行强化。而且从ac米兰那一边来说，哲科已经有过交锋，二娃却完全陌生。同样陌生的罗伊斯让ac米兰吃了不少苦头，索性让二娃也来试一试手气。 出生牛犊不怕虎，但牛犊怕二娃，因为这小子二，他敢给老虎屁股眼儿里塞个点燃了的二踢脚。 这是穆二娃第一次在重大比赛中代表一线队出场，二货没有一点紧张，嬉皮笑脸跑上来先抱住跟前的卓杨蹦了两蹦：“卓大哥大，耶~耶~”卓杨刚才擦掉的虚汗又冒出来了。 又冲着远处的蓬蓬挤了挤眼：“蓬哥。”蓬蓬回应一颗大拇指。青年队四宝当年的老大是蓬蓬，卓杨是老大的老大，马迪堡江湖辈份大哥大。看台上的哈斯勒拉了拉立起的衣领：我是大哥大大。 接受完小弟小的‘调戏’，卓杨把队长袖标又在左臂上紧了紧。刚才马尔蒂尼下场时，不由分说就把袖标给了他。 安切洛蒂也换人了，臀大肌挫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马队年纪大了不容忽视。一开始安胖是准备换上小伤初愈的卡驸马拉格的，但这边猛然上去一个胎毛都还没掉干净的乳臭小子，激起了安胖的傲气。 人家年轻教练都敢大胆用人，我是世界名帅，未必永远都一成不变吗？我安某人怕过谁？ 安切洛蒂非常善于赛前功课，为了打好两回合比赛，他把马迪堡分析了解得不可谓不透彻，对手一切战力都在他预料之中。但克洛普先后派上的罗伊斯和穆勒却让安胖彻底茫然，完全出乎意料，谁能想到一场性命攸关的冠军杯竟然如此大胆用人，他压根也没想到这俩宝会出场，也不了解他俩的技术特点。 但事已至此，安胖不愿落了下乘，他也照猫画虎派上了‘新人’，伤愈复出的森德罗斯走马披挂，换下了屁股蛋子疼的马尔蒂尼。 菲利佩·森德罗斯比卓杨只大半岁，夏天从阿森纳租借而来后就一直养伤，这是他首次身披红黑战袍亮相。他上得场来往后防线一站，如光头铁塔一般气势磅礴。只看年龄，21岁的蓬蓬和24岁的森德罗斯已经完成了ac米兰中后卫的翻新，至于是不是换代，那还要看效果。 比赛重新恢复，场面上还是马迪堡主攻，ac米兰主守。除了卓杨，其余所有米兰人都在心底感叹马迪堡的摇身一变，这和半个月前圣西罗里的那支球队完全不同。那是一团缩手缩脚的菜鸟，今天是横竖不讲理的拦路虎。这样一支马迪堡，是完全具备在欧洲争锋的实力，不逊于任何豪门。 这种感觉，让大家未免抱怨起了卓杨两个星期前的苦心，何苦唤醒一只沉睡的猛虎？自讨苦吃！但也彻底理解了他的用意，如果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他们扪心自问：这样翻身醒悟的效果，的确值得。 卓杨越看马迪堡越喜欢，这也更加激发了他给老东家找点麻烦的称量心思。灵巧转身躲开了普罗伊斯和里特的夹击，不待身体回转，不用拧头观看，便一脚长传直袭马迪堡禁区，落点之下九爷因扎吉须臾而至。 球传得风范十足满堂彩，但九爷丢人了，本已卡好的位置被德拉斯硬生生抢了回来，还差点把他撞散了黄。这一刻，九爷丢失了他的灵狐幻影。唉，腐烂花期净造孽了！ 德拉斯解围，罗伊斯遭遇卓杨逼抢也只能大脚解围，漫无目的只是冲着前场而去，落点那里并没有马迪堡球员。 看到无人围抢甚至无人够得上理睬，森德罗斯轻松写意任由足球坠落反弹，他将悠然控制第二落点。对于一个在国家队19岁就打主力、豪门阿森纳历练过五年的明星中后卫，这简直毫无难度。 猛然间，身后传来队友惊悚的呼喊，对面迪达也脸色突变。心感不妙，森德罗斯来不及回头，连忙出脚试图先大脚开出边线再说。然而，却还是晚了。 二娃穆勒本来慢慢悠悠在前场乱晃，解围球过来后离着他其实并不很远，但这小子知道自己很难争得过190人高马大的森德罗斯，便没有动声色，还是在晃晃悠悠。 等到森德罗斯观察完周围态势，足球落地他转过身去的一刹那，二娃‘嗖’的一下就吸了上来，他老爸都遗传不了这种鸡贼。 久疏战阵的森德罗斯大意了，他被穆二娃由侧后方先出一脚捅走了足球，只差了0.01秒。紧接着二娃身轻灵巧的优势完全碾压森德罗斯，他控下足球后直接面对了迪达。 马迪堡善于捕捉机会的前锋并不是只有二娃一个，喷子戈麦斯在二娃启动的瞬间也同时发力。米兰人不会想到如此简单的处理球会被森德罗斯失误，戈麦斯和穆勒形成双鬼拍门。 二娃虽小且二，但却有大将之风。只见他舞步中横推中路，戈麦斯笑纳空门，马迪堡捡来一个2:1。 第五八四章 蓬蓬前插弑旧主 梅开二度的火枪手马里奥·戈麦斯再一次歇斯底里朝着卓杨冲来，这一次还加上了个比他更呲牙咧嘴的二娃托马斯·穆勒，俩人不把他抱住誓不罢休。 爷们儿，我们都他妈都落后了，更不合适了呀！ 慌忙且战且退，卓杨双手做出太极推手的拒敌姿势。“别过来，敢过来我就死给你们看，别过来。” 要么说还是老将懂事儿，32岁的队长岩石德拉斯从后场，31岁的第三门将、球队夜生活委员阿德里安从替补席上，俩人一路赶来斜刺里就分别拦腰抱住放倒了喷子和二娃，压在地上欢天喜地。 卓杨长出一口气，赶紧指挥其他马迪堡人：“压，都往上压。”然后连忙逃离不堪入目的肉pu团现场。 . 森德罗斯颓废地坐在禁区草地上，才上场五分钟就酿此大祸，首次登场就砸了大锅，他欲哭无泪的脸像是死了干爹。 蓬蓬气得真想当场翻脸：我不知道卓哥怎么想，可我他妈回到半岛上就让人看你这么个蹩脚搭档？老子十三岁时就知道这种球观察控制不能中断，你这个中后卫踢得跟开玩笑似的。 真要让马迪堡强打进球，输了也就认了，球场上的事情而已，但如此丢人现眼的笨拙，卓杨和蓬蓬都感觉十分脸烧。不过，跌份儿归跌份儿，卓杨还是跑过去把森德罗斯从地上拉了起来，要不他绝对不好意思自己起来，难不成就这么坐下去？ “菲利，没事儿，咱们打回来。”拍了拍肩膀。其实卓杨这话说得很违心，什么叫没事儿？ 安慰完菲利佩·森德罗斯，卓杨还得去哄气得浑身发抖的迪达，巴西门神脸黑得像深夜，阴沉得好似暴雨压顶。“达哥，消消气，谁还没个失误了，消消气。” “卓杨，你去问问他想干嘛？你去问问，他、到、底、想、干、嘛？” . “保罗，要不你去问问他，他到底想干嘛？”安切洛蒂对安慰他的马尔蒂尼抱怨说。 药效太快，仅仅五分钟两边主教练的换人就高下立分，穆二娃建奇功，森干嘛卧了底，安切洛蒂完败。唉，别说刚才换卡拉泽上去，换谁上去都没这个丢球，哪怕谁也不换少一个人在场上，也不会垮成这样。 不过，这个东西实在是命，也不能说安切洛蒂换人臭手，这明显是一个就连中国中后卫也不会犯的失误。哪怕冯潇霆、刘弈鸣、石柯这样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菊园结义三兄弟也不会失误，您列位说是吧？（欲哭无泪） 不过，安切洛蒂虽然不以换人调整见长，但他却心思缜密情绪恢复也快。这个丢球责任固然在森德罗斯，但前边因扎吉轻易被德拉斯制服也很出乎队友的意料。九爷今天除了开场那个横梁，其余时间在进攻上几无表现。 因扎吉的花期已到末尾，开花彻底无望了，但他是跟随安切洛蒂一起从尤文来米兰的，是安胖心腹中的心腹，也是安胖的好友，安切洛蒂总想再帮他一次，一次又一次。可到了现在，帮不下去了。 九爷虽然绝望低靡，但他永远是ac米兰锋线上最勤奋的那一个，帕托真应该向因扎吉学习，这只鸭子现在有点偷着懒踢的味道了，卓杨准备找机会调教调教他。因扎吉的勤奋是他的风格，也是他的技术特点决定之下所必须具备的要素，否则寻找不来那么多机会。 这样一来，九爷的体能消耗非常大，而他已经35岁了，还是35岁的懈怠老残花。 跑不动了那就下来吧！安切洛蒂放弃了继续帮助因扎吉，只能等待他花期过去恢复昔日的正常后再行使用。也快了，下个月的事。 替补席上没有前锋可换，阿奴博列洛腿伤复发并未随队来德国。也没必要去对位换前锋，场上还有舍甫琴科呢，还有一个卓杨呢。 安切洛蒂让巴西后腰埃莫森再次去简单热身，准备替下因扎吉。可就在这短短两分钟里，场上再次风云突变。 下半时ac米兰第三次开球后，经过九舍罗，足球来到卓杨脚下，他也同样往身后回球，传给了森德罗斯。作为场上核心，丢球之后第一脚传球给了刚才铸成大错的队友，这是一个态度，也是鼓励和信任。 虽然是第一次代表米兰出场，但这几个月里森德罗斯和卓杨相处得挺不错，整天跟着巴西帮混吃混喝，当然，现在叫国际帮更准确一些。卓杨从不指责朋友，也从来不在场上指责队友，这是一种担当，也是气质，领袖的气质。 只是这一脚传球，就让森德罗斯还在羞愧忐忑的心就平复下来大半，他毕竟是一名久经考验的知名后卫，逐渐也就恢复了该有的水准，尽管他并不知道安切洛蒂已经给他判了死刑。 米兰打上去，被封堵回来。马迪堡再攻过来，被森德罗斯中规中矩解围，他把足球交给了卓杨。尽管是进攻狂队，但马迪堡的防守一点都不含糊，比分领先后扎好队形，任谁都会头大。 卓杨摆来摆去左瞄右瞄找不见破绽，索性：“蓬蓬，上！” 蓬蓬还不能算在ac米兰中后卫上站稳脚跟，也没有得到安切洛蒂的自由前插许可，但他不会忘记这个技能，当年在渣叔和卓杨一起精心栽培下练就而成的绝活怎么可能荒废。 听见卓老大的召唤，蓬蓬当即箭一般飙出后卫线，直插前场而去。场上十对十可丁可卯，原本滴水不漏的马迪堡中后场队形因为突然冒出来一个蓬蓬而顾此失彼，猛然想起自家昔日拥有的绝活时已然为时过晚，卓杨选择的时机非常巧妙。 经过两次和卓杨与小罗之间的倒脚传切，蓬蓬带球顺利突入三十米区域，马迪堡慌忙拆东墙补西墙。再行小范围仰仗人数精妙传切，蓬蓬拉走了普罗伊斯，因扎吉拐带偏了德拉斯，老布挤住了里特，舍甫琴科巧妙外脚背斜磕。 卓杨在禁区内拿球，面对着顾此失彼的费尔马伦和他后面的汉达诺维奇，小罗空切到中央。如同刚才穆二娃的选择一样，卓杨虚晃过后横推给了罗纳尔迪尼奥，小罗抢在厄齐尔之前倒地扫射。 维克多一片叹息声中，球网在晃动，足球在网窝里安静下来，仿佛睡着了。 第五八五章 穆二娃一战成名 第81分钟，罗纳尔迪尼奥让比分重新回归平局，2:2。ac米兰完全可以接受平局，但马迪堡绝对不行，这个丢球再一次把他们逼上了绝境。 卓杨还是没有跟着队友一起庆祝，这个几乎能决定马迪堡命运的进球不是自己打进的，这让他自我开脱好受了很多。罗纳尔迪尼奥一边跑一边用拇指和小指摇动着他的招牌手势，欧洲人称这是‘我爱你’，中国人民叫它‘老铁，666’。 蓬蓬也没有去庆祝。这个进球最后一击是小罗，但最大功臣无疑是卓杨和蓬蓬这两位马迪堡旧将。蓬蓬用在马迪堡练就而成的精彩技能洗刷了刚才蹩脚搭档给脸上抹上的羞，算是给了故人一幕汇报演出。 蓬蓬也不想马迪堡在冠军杯就此止步，但他无能为力，其实卓杨也无能为力，能做的他都已经做了，不能做的坚决不能再去做。所有一切，只看马迪堡人的勇气和坚持，还有天意。 前巴西国家队队长埃莫森换下精疲力尽的因扎吉，九爷往场下走时，腰躬得像一个垂垂老者。看着下去的萧瑟背影，卓杨也不由得暗自长叹，他很喜欢九爷，可九爷开不了花了。 埃莫森今年也才不过32岁而已，他巅峰时期的中场组织策应不亚于安布罗西尼，防守拦截不弱于加图索，更有与皮尔洛并肩的节奏控制能力。在尤文图斯时内德维德都得把中路让给他来踢，可想而知埃莫森是怎样一位球场大拿。 经过皇马无谓的消磨和许多巴西球员诡异式的跌落，如今埃莫森早已不在巅峰，但ac米兰和安切洛蒂一直想让他重现昔日光辉，哪怕只有80%也足够球队吃了。 如果成功，埃莫森和皮尔洛等中场诸将会形成最合理的完美互补，卓杨也能完全前提，把进球能力肆无忌惮施展出来。皮尔洛因伤缺阵，卓杨虽然完美填补了全能后腰的空缺，但对他进球数量有所影响也是不争事实。 所以，埃莫森被寄予厚望。不但是竞技上的厚望，安切洛蒂也指望他能让自己在换人上扳回一城。 埃莫森上场后，站上了卓杨的位置，卓杨则交出节拍器去和小罗搭档双前腰，舍甫琴科去了最前端，仍然是万年圣诞树。 双方都用完了换人名额，比赛也将进入收官阶段。总体来说，前八十几分钟马迪堡比ac米兰表现更好，每名球员都发挥不错，踢出了各自水平也打出了渣叔的战术目的，也展现出了他们的最高战力。 反观ac米兰，却并不尽如人意，森德罗斯致命失误暂且不提，首发前场三叉戟九舍鸭表现平庸，两个边后卫安东尼尼和赞布罗塔也同样没什么亮点。 其他人等，除了卓杨和替补上来的小罗以及蓬蓬表现抢眼之外，也都还算不错，比上边那五个强，属于正常发挥。也就是说，ac米兰今天并没能打出全部水准，客场嘛，其实也可以理解。 一支最好的马迪堡可以同任何豪门强队展开竞争，但他们同最好的ac米兰还是有一定差距。今天不是最好的米兰，马迪堡人也不甘心收获平局。 马迪堡人需要进攻，他们仍然大兵压境。ac米兰被对手已经折腾得颇为疲惫，也能接受这个比分，压缩阵型守住平局是为上策。 卓杨和小罗退守到三十五米，这是扰乱对手进攻组织和防备超级远射的最佳距离。酒神日尔科夫企图带球内切走中路，被卓杨反身放铲截留下了足球。和小罗互相倒了几脚，顶住了马迪堡的反抢，也把米兰的队形展开了些。看到前边舍甫琴科被费尔马伦锁死，卓杨把球向后捅给埃莫森，由他来选择组织，自己和小罗去跑动寻找机会。 球场上激烈交锋，并不允许给出缓慢的软球，历来如此。卓杨是ac米兰传球最舒服的第一人，即便这个球传得有些疾快，但很合理，也给在埃莫森的停球脚，一如既往相当舒服，埃莫森停起来没有任何难度，他可是巴西人，还是巴西队长。 然而，卓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埃莫森把球停出去足有四五米！ 这哪是巴西队长，分明是美国队长潜伏，否则不可能背着一口锅。永远勤奋泼辣的马迪堡球员正在四处逼抢，足球刚好停给了迎面飞扑上来的二娃穆勒脚下。 大喜过望的二娃当即抹球小变向从大惊失色的铁锅队长身边穿了过去，也等于同时穿越了ac米兰的后防线，扑入禁区直面迪达。 大趟小推，足球由迪达腋下窜入球门。第87分钟，马迪堡3:2。 维克多球场再次沸腾，现场dj引领的‘thomas——’‘muller！！’声震云霄。主席台上竞技经理安德雷斯·穆勒振臂欢呼涨红了脸。 二娃和马迪堡人这次没有再来找卓杨庆祝，再来就不是耍宝，而是打脸了。二娃被戈麦斯和德拉斯两条壮汉抱起来举在空中，头发被队友们揉成了鸡窝，他笑得天崩地裂。 托马斯·穆勒一战成名！ 卓杨脸上火辣辣的烧，今天可算是把人丢回姥姥家了。说心里话，他可想给埃莫森当场翻脸了。不过想想两个星期前自己还连续‘失误’三次，火气立马又消停了下来。 埃莫森孤坐在地上手抱膝盖失魂落魄，像刚被草寇蹂躏了的怨妇。卓杨走过去拉他起来，也并没有出言安慰，否则虚伪得紧，只是拍了怕他的屁股揉了揉头。 迪达再次咬牙切齿浑身哆嗦，但他也没有说什么，埃莫森是他的老乡。夜风中萧瑟万分的安切洛蒂等着马尔蒂尼来安慰自己，可马队此刻火冒三丈只想拆棚子。 安胖的换人在渣叔面前一败涂地，连渣都不剩。这一刻，安切洛蒂愤然而定：就是死，这两个货我也不会用了。 森德罗斯好歹还是租借，可埃莫森是花了500万真金白银买来的，这个价得买多少根棒槌呀？棒槌也不会把球停那么远。 羞红了脸的卓杨率领ac米兰发动了撒泼般的反扑，可众志成城本就是马迪堡的标签精神之一，老少爷们儿个个奋勇争先，前赴后继。ac米兰别说破门，卓杨几乎连大门都找不见。 终场哨声响起时，卓杨的羞恼已然化作了欣慰，马迪堡在一场堂堂正正的正面交锋中，凭借青春、激情和勇气，3:2战胜了自己的ac米兰。固然有运气成分，但好运总是会青睐更勇敢的人。 马迪堡，我为你喝彩！ 第五八六章 赛后的三两件事 “马迪堡配得上这场胜利，他们本来就拥有这个实力，马迪堡人从不缺乏勇气和激情，我为他们感到骄傲。”卓杨对着话筒说。 “米兰今天的失利，不能责怪个人，失利是全队的责任。今天的战术安排没有问题，是我们自己没有发挥出来，包括我在内，上场的所有14个人都对这场失利负有责任。” 欧冠f小组，ac米兰4战7分，马迪堡4战4分，里昂3战6分，星队3战3分，原本清晰的小组形式猛然变得浑沌。ac米兰不再一骑绝尘，出线也有了危机，后面比赛不容有失。马迪堡重燃希望，而且将命运掌握在了自己手中，只要能赢下后面两场比赛，无论其他三队怎么风云变幻，马迪堡都将稳获一个出线名额。 刚才的比赛精彩纷呈，也激烈无比，双方寸土不让各领4张黄牌，似乎火药味十足，但没有发生任何口角和冲突。比赛结束后气氛瞬间和睦，马迪堡人纷纷来找米兰球员交换球衣，‘三宝’大眼厄、穆二娃、罗队花为了争蓬蓬老大的战袍，险些内讧在场上练跤。 但是，替补席上都有人被扒走了，可有三位米兰球员的球衣无人问津，卓杨、森德罗斯和埃莫森。 马迪堡人不好意思去打扰森干嘛和埃铁锅，捡了人家那么大便宜，就别再去叨扰安静，忘却是抚平心灵创伤的良药，假惺惺的安慰才是落井下石。 卓杨的球衣则是赛前就被马迪堡俱乐部预定了好，他今天从头到脚的全身行头——除了内裤，都将被俱乐部收藏，存放进马迪堡队史馆里。 赛后卓杨带着赛虎绕场一周，挨个看台和马迪堡球迷互动攀谈。马迪堡赢球，卓杨表现精彩，这其实对于马迪堡拥趸来说是最理想的结局，而对于卓杨，何尝又不是呢！ 因为受半岛上地势限制，维克多球场不是绝大多数球场那样，采用南北走向。维克多临河就地，方向不伦不类，丝毫不端正，大致属于西北东南走向。而且由于只有三面看台，所以维克多并没有传统的‘南看台’或者‘西看台’这些以方位命名的称呼，而是只有普通的看台序号。 但随着马迪堡强势崛起逐年深入人心，马迪堡的球迷越聚越多，死忠球迷也迅速增加，球迷文化也已经形成。球迷们开始给看台起绰号，许多看台也因为其特点被赋予了非官方称呼。 例如b1看台下面因为有赛虎的观战窝棚，每个主场比赛它都会在这里跟着起哄，从未缺席，b1现在被称作‘牧羊犬看台’。f2看台因为正对着外面长长的栈桥路，被称为‘栈桥’。还有‘三角帆’、‘鱼鹰’等等，马迪堡俱乐部正考虑把这些民间绰号正式官方化，或者集思广益把所有看台都嵌上符合马迪堡特色的名称。 在国王看台的下边，球迷领袖大sb邀请卓杨晚上去他那里聚聚。 “不了，晚上疯狗他们有安排，一会儿米兰全队都去，我哪能跑去跟你厮混。”卓杨说。虽然离开两年多了，可卓杨和大sb并没有生疏，俩人一直都有联系，卓杨也时常回去大sb的‘半岛铁盒’酒吧里消磨消磨。因为当年卓杨寒假无着落，便每天去酒吧在那架钢琴上练习几个小时，如今半岛铁盒里那部立式门德尔松已经成为了马迪堡球迷的‘圣器’。曾有款爷想高价买走，被大sb断然拒绝了。 而卓杨认识的另一位，汉诺威96球迷领袖光头柯利弗，现在随着马迪堡和汉诺威96球迷开始泾渭分明，他已经不方便公开来维克多球场看球了，但也并未妨碍他和卓杨的私人交情。 比赛结束已经很晚了，但ac米兰全体球员还是按照赛前的约定，集体出动奔赴了马迪堡的宴请。 “卓杨，干脆你去把蔻蔻接来，让我们大家见见。”疯狗说：“我给小舅说一声，让他赶回学校去。” “狗爷，你是不是傻了？”卓杨勾着兰德的脖子。“您老人家也不看看表，这他妈都几点了！” 狗爷兰德已经知道了卓杨的女朋友就是基斯曼商学院里那位传说中的绝世美女，也知道蔻蔻是蜜黛尔的表姐。蜜黛尔以前来过马迪堡俱乐部好几次，也跟着卓杨和他们见过，算是熟人。这些事情，卓杨不会瞒着狗爷也没必要瞒着。 蔻蔻很想来现场看卓杨的比赛，近在咫尺的事情，也很容易。可她现在还在禁足期，来了就等于公开了，再让基斯曼校方发觉，平白给自己找麻烦，狗爷的二厨小舅也会跟着吃挂落，工作没准就丢了，显然不合适。 聊到这里，卓杨又把棒槌阿克曼喊过来。“棒槌，我那事你上点心，一定要弄好。” “放心吧！耽误了你的事，我自己去跳运河。” 卓杨最近在汉诺威搞了一点小工程，为了蔻蔻。可他身在米兰没办法随时在跟前监督施工，便把事情拜托给了住在工程地点附近的棒槌。而且棒槌本就是个稳重又细心的人，做事情尽职尽责，是个很值得的托付对象。 鉴于德国和意大利足坛酒文化的不同，ac米兰球员入乡随俗，在队长马尔蒂尼的允许甚至带头下，大家也都兴致勃勃喝了不少啤酒。其实私底下谁也没少喝，都是装的，踢足球的哪有正经人。 听兰德说，德国职业竞赛委员会也准备推出针对球员的‘禁酒令’，以后喝啤酒也得藏着掖着了。但颁布需要过程，推行也需要过程，大家适应还是需要过程，且得先喝着呢。 卓杨明早不用随着ac米兰返回，他便多贪了几杯。时间不长的聚餐结束后，酒量本就不堪的他独自回到小二楼时已经有些轻微摇晃了。 小二楼虽然大部分时间空置着，但卓杨雇佣了家政钟点工每星期两次打扫擦拭以及晾晒，再加上园丁定期对花园里的花花草草修剪施肥浇水，诺大的豪宅里倒也不会缺乏生机，更不会有阴湿霉烂的情况发生。卓杨每次回来，小二楼都会非常温暖洁净香喷喷地迎接他。 都说酒壮英雄胆！已然深夜，卓杨却借着酒兴干了一件惊动汉诺威的大事。 第五八七章 采花贼夜入校园 从中国北京去往美国的航班，并不是向东飞行跨越太平洋，那太夸张了，而是一路向北。东亚和北美没有隔着太平洋，隔着北冰洋。也就是说，以咱们的目光瞧，美国其实在中国的北边。 和大多数中国人印象中有所不同，欧洲也并不在中国的西边，从地理位置上来看，用‘西北方向’来描述更为准确一点。北京直飞欧洲的航班，基本上走内蒙再外蒙就出领空了，再斜着横穿广袤的俄罗斯，差不多就该到了。 以基本地处中国南北中间的西安和洛阳为例，这两座城市的纬度和地中海南岸的非洲城市的黎波里差不多。而处在欧洲大陆最南端孤悬地中海的意大利，米兰和哈尔滨纬度平齐。 但欧洲除了伸入到北极圈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三国（瑞典、芬兰、挪威），欧洲大陆包括英伦三岛受到大西洋暖流和风向的眷顾，冬天绝不像同纬度的中国东北和西伯利亚那样冷酷残忍，相比起来柔和温暖了许多。 都是冬天吹西风，待遇却明显不同。人家的风把海洋的温暖和潮湿送给了欧洲，咱们的风却把这一切带去太平洋深处，远离了东亚大陆。 汉诺威的纬度（52°22′n）和中国最北端的城市漠河（52°20′n）几乎一样，但同样的十一月份，在漠河随地小便要带根棍儿，边尿边敲，吐口唾沫就像给地上楔钉子，-25c的气温是中国华北以南的人们根本无法想象的寒冷，可汉诺威此时的最低气温却还在0c之上，市政洒水车照样工作，地表不会结冰去暗算车辆和行人，深夜的路边花坛里也依然盛开着幽香的蝴蝶兰。 汉诺威基斯曼商学院值夜班的门卫安保师傅亚历山大·巴雷特正在百无聊奈地打着哈欠，房间里温暖的暖气舒服到让他无心把手中的地摊文学看完。冬夜里，咖啡巧克力显然和暖气更配。 已经深夜一点多了，基斯曼商学院早已大门紧闭二门落锁，大门旁边紧挨着值班室的侧门也上了门禁，巴雷特先生只需要每两个小时走出值班室，在大门里面周遭转上几分钟，趁着冷空气还没渗进到加绒风衣里面，就又赶紧缩回到温暖的值班室，继续品尝他挚爱的巴伐利亚黑巧克力。 巴雷特先生很喜欢他现在的工作，一夜一白后连休两天，跟度假似的，工资福利还高。这里的学生虽然骄傲得像一只只公鸡，但表面上还都彬彬有礼，很好打交道，完全不像那些野鸡大学里一言不合就把校警门卫揍得鼻青脸肿。 门卫值班在基斯曼商学院的安保工作中算最好的岗位了，最起码比巴雷特那些需要昼夜巡逻的同僚门清闲了很多。五十多岁的巴雷特先生年纪大了，年轻的安保主任很是个体贴人，他两年前把工作了三十年的巴雷特调换到了值班岗。 看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巴雷特站起身，抓起风衣给自己套上，又恋恋不舍地喝了两口咖啡，这才拎起集照明、警报、电击、击打四合一的橡胶电警棍推开了值班室的大门。瞬间冷风扑面而来，巴雷特一个激灵。 突然，‘噼里啪啦嗵哒次动！！……’，刚迈出房门的巴雷特被大门外传来的鞭炮声吓得差点心肌梗死。 放鞭炮在汉诺威毫不稀奇，这里可算是一座‘炮城’，每年都会举办隆重的国际烟花节，平日里有个婚丧嫁娶上梁开业都少不了鞭炮助兴。可这会儿是他妈半夜，放得哪门子炮呐！ ‘……噼里啪啦嗵哒次动！！……次动！……动！’两千响的麻雷子响完好一会儿，巴雷特这才抚着心口回过神来。这他妈是谁家的浑小子半夜不睡觉，跑到街上来撒酒疯！ 刚平复了受到惊吓的老心脏，‘噼里啪啦嗵哒次动！！……’。鞭炮再次响起，声势更加浩大，似乎是把两个两千响给一起点燃了，距离刚才的地点稍微远了一些，但依然在大门外附近。 巴雷特先生来气了：这帮臭小子就是欠调教，深更半夜吵得街坊四邻鸡犬不宁，人家明天还要上班呢！浑小子们，你们巴雷特叔叔来了，汉诺威就没有我教训不了的熊孩子。 他十分职业，先回身把通往校内方向的伸缩推拉栅栏关好，这才掏出钥匙打开侧门的门禁。身上的警卫制服风衣给了他莫大勇气，巴雷特惦着电警棍气势汹汹地走出了基斯曼商学院。 ‘……噼里啪啦嗵哒次……’。校门外灯光昏暗，能看见第一波鞭炮燃放过后满地的彩色纸屑，凌冽的空气中弥漫着好闻的硝烟味。不远处幽暗的街道中央，鞭炮还在欢快地畅响，电光雷鸣在寂静的城市夜空传出去很远。 ‘……次动！……动！’等到这四千响的麻雷子彻底呱噪完毕，巴雷特先生缓步朝着烟雾缭绕处移去，同时沉声怒喝：“谁在哪里？此处深夜不许放炮！” 没有人影，也无人回应。 “出来！我是汉诺威基斯曼商学院资深警卫、学院2001年度优秀员工、汉诺威西城品格社区2002年度十佳文明标兵、亚历山大·巴雷特。我已经看见你了，马上出来。” 一阵冰凌的微风卷走了鞭炮释放的烟雾，烟消雾散，那里连个鬼影都没有。 “河东河西十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马上出来，否则巴雷特叔叔要不高兴了！” 依然渺无声息，深夜黢黑的街道像一个未知世界的入口。巴雷特停下了脚步，他有点心虚，年纪大了胆气已经没有年轻时那么足了，虽然二十多岁的时候他也不怎么胆大。 巴雷特不敢往前走了，万一几个坏小子摸黑给自己揍一顿怎么办？喝醉了的中二青少年有什么不敢干的！ 亚历山大·巴雷特先生是个合格的校园安保警卫，但他显然缺乏军事常识，如此明显的调虎离山之计竟然都没有察觉，轻易离开自己镇守的要塞孤身赴险，实在是很业余，难怪他干了一辈子安保却连个小队长都没有混上。 就在巴雷特趋步向前威严地介绍自我时，一个黑衣黑帽、黑裤黑鞋黑口罩的采花大盗，背着一个深蓝色背包，悄无声息由他身后摸进了打开的侧门，单手支撑纵身跃过伸缩篱笆，身手敏捷得像只柔软的黑猫，采花贼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幽深的大学校园里。 第五八八章 我的晚餐我的郎 结束赛后聚会后，卓杨回到自己的小二楼里，迫不及待地挂掉电话打开了电脑，虽然已经很晚了，但蔻蔻还在等着他视屏聊天呢。尽管一个星期前才约了会，明天下午过后还要再约个会，可热恋中的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天不聊睡不着觉。刚才挂掉的，就是蔻蔻的移动电话粥。 只听声音哪过隐呐？卓杨看蔻蔻根本看不够，而且越看越漂亮，越看越想看，不光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蔻蔻本就是天仙一般的可人儿。 基斯曼商学院女生宿舍两人一间，比男生那里的四人间安逸了许多。蔻蔻的舍友兼闺蜜兼粉丝丝塔茜是她爱情的坚定支持者，永远都会萌萌地祝福她，别说乐意，根本就是在鼓动蔻蔻和卓杨整天没完没了地聊，她在一旁羡慕地偷听。 刚才聚会上卓杨多喝了点，这会酒兴上头正在精神抖擞的时候，可他心疼蔻蔻，尽管舍不得，聊了一会后却还是恋恋不舍地准备收线，好让蔻蔻赶紧休息，这都几点了。可是，没成想蔻蔻一句话便惹出了事端。 “卓杨哥哥，我好饿呀！饿得我睡不着，怎么办嘛！”熬夜的人是需要夜宵的，蔻蔻聊饿了。 熬过夜的人都知道，深夜的饿完全不同于白天，夜晚的饿没有那种饥肠辘辘，但却馋得要命，小猫挠心似的感觉。晚上饿了的人，看见几颗蔫了的花生米眼睛都会放光，不找点东西填肚子弄不好会疯掉。 一不留神，宿舍里零食白天被吃光了，这会儿蔻蔻跟前能进嘴的只有牙膏。她撒娇撅嘴的样子顿时让卓杨迷失，尤其那声‘卓杨哥哥’更是无法抵挡。 本来就准备好了半背包蔻蔻喜欢吃的零食，准备明天约会时讨她芳心大悦。此时闻听蔻蔻说饿，卓杨登时坐不住了，喝完酒的中二青年有什么不敢干的？ “蔻蔻，你和丝塔茜等着我，马上就到，我给你们送夜宵。” 说罢当即行动，卓杨从柜子里翻出老款马迪堡冬季全套。他是个爱动脑子的人，边换衣服边思索着方案，脑子里跟过电影一样。五分钟后卓杨就出了门，暗夜偷香的兴奋让他热血澎湃，临出门前把储物间里前些日子没放完的几捆麻雷子一股脑塞进了背包里。 汉诺威城市不大，小二楼距离基斯曼商学院并不远，夜晚在空旷的街道上，开车十来分钟就到了。一个月前，卓杨找胖子经纪公司的员工把自己米兰三辆车当中的欧宝gt开来了汉诺威，放在这里方便他和蔻蔻随时使用。 距离大门远远停好了车，卓杨摸着墙根边走边观察地形，来到大门口点燃鞭炮用调虎离山顺利闯进了门禁严格的基斯曼商学院，采花贼成功潜入。 基斯曼商学院并不大，远远比不上汉诺威音乐大学的校园那么辽阔，这是一座整体建筑为中世纪和普鲁士风格的精致校园，在校生才三千出头，教职员工三百多，很是小巧。卓杨来过好几次了，对这里还算熟悉。他在冬日黑夜的掩护下，轻松躲开巡逻的警卫，悄无声息溜到了女生宿舍跟前。 女生宿舍是一幢五层砖红色宫廷样式楼房，此时已经安静地沉睡，只有三楼的一间窗户还能透过窗帘缝隙看到里面隐约的橘色灯光，那是蔻蔻的窗口。 虽然门禁管理严格，但基斯曼的女生楼不会像国内某些大学晚上还要锁楼门，没那个必要。说是宿舍楼，其实是个院落，楼房外面有草坪花园小径，还有一圈半人高的白色篱笆，晚上关闭篱笆门就好。 这种高度，对于卓杨来说，根本就是在欢迎他。 . 蔻蔻和丝塔茜一直趴在窗户缝上往外面观望，心情既兴奋又忐忑，能夜会情郎，此激动古今中外都一样。两个小丫头望眼欲穿，既害怕外面骚动起来，那说明卓杨被发现了，又渴望看见他的身影。然而，做贼的人不可能走有路灯的地方。 突然，蔻蔻的手机震动了，屏显短信上一个单词：开门。 蔻蔻光着脚就跳到了门口，刚拉开一条缝，黑衣采花贼就裹挟着冬夜的凉气侧身漂移了进来，不由分说便双手捧起她的脸，用自己柔软的嘴唇开始轻薄她。而她的嘴唇，更是软软绵绵的糖果，吻上去时，冬夜便已远离，春天仿佛来了。 许久，几乎已经迷离的蔻蔻才轻轻推了推卓杨，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丝塔茜看着呢。”声若蚊呐。 丝塔茜是个乖巧的姑娘，坐在窗边的她低下头紧闭双眼，非礼勿视，双手合什捂着自己的鼻子和嘴，赢弱的房间灯光下依稀能看见她羞红的腮边。 “嗨，丝塔茜，你好。” 丝塔茜·兰诺，和蔻蔻同岁，今年19。她是一位有着爱尔兰血统的比利时金发姑娘，长得也很漂亮，脸上标志性的爱尔兰雀斑煞是可愛，笑起来十分性感。 卓杨和丝塔茜早在视频里打过招呼了，今夜算是正式认识，他十分感激这位小妹妹的仗义，否则和蔻蔻的约会不会这么顺畅。 红着脸的丝塔茜落落大方和卓杨握手，她其实比蔻蔻还要渴望看见卓杨，知名度极高的偶像级传奇人物，童话般相互守候的爱情，值得每一个女孩子羡慕和拥护。 卓杨取下背包放在桌子上，拉开拉链后里面琳琅满目的夜宵零食直接迷花了两位美女的眼。“姑娘们，开饭了。” 全是蔻蔻最喜欢吃的，小蛋糕曲奇什么的不用提，各式各样零食五花八门，一盒烤三文鱼，两盒肉松蛋挞，两盒煎银鳕鱼配着黑松露……。桌子上瞬间堆成了小山，感觉就差烤串和韭菜盒子了。 蔻蔻和丝塔茜压低声音欢呼雀跃，迫不及待便发起了进攻。其实蔻蔻已经不怎么饿了，夜晚的饿就是这样，来得猛烈，但硬熬过去也消失得迅速。不过，对礼物的欢呼其实是对男人的赞美，是对卓杨夜入校园的奖励。再说了，面对这么大一堆，即便不饿，也饿了。 “咦？怎么还有一卷鞭炮……，噢~~，刚才外面的炮是你放的？哧哧嗤~~~~” 在卓杨绘声绘色炫耀性地描述他怎么调虎离山巧妙进入基斯曼商学院的评书声中，蔻蔻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笑得前仰后合。 暗夜偷香会佳人的有很多，扒着女生宿舍窗台一倾相思的也不少，但像卓杨这般仅仅为了点零食便勇闯戒备森严的贵族校园，却也绝无仅有，卓杨端是个奇男子。 也许是进来得太容易了点，当卓杨离开时，终归还是惊动了一场轩然大波。 第五八九章 二楼上的尖叫兽 蔻蔻和丝塔茜趴在宿舍的窗户上，焦急地看着校园里人呼马喧乱作一团的样子，提心吊胆牵挂着卓杨。 良辰苦短，虽然一男二女夜摆零食宴温馨融融，即便连丝塔茜都舍不得让卓杨走，可不走真的不行了。不走睡哪呀？和蔻蔻挤一张床不合适呢！她俩去挤？情人在侧，灯泡也在侧，三个人能睡得着才怪。 夜宿少女闺房，传出去实在有损两位姑娘的清誉。再说了，天亮了即便想走也走不掉。 已经凌晨快四点了，明天……不，今天并不是星期天，上午下午都有课，即便现在就入睡，都不知道蔻蔻在课堂上将会是怎样一种困顿。 丝塔茜再次乖巧地蒙上了自己的眼睛非礼勿视，已经重新穿好‘夜行衣’行头的卓杨和蔻蔻深情吻别。他的嘴里依然有淡淡的酒味，她的唇散发着浓郁的巧克力奶香。 愿我的吻能伴你入眠，我的爱人！ 难分难舍，蔻蔻艰难地从卓杨的唇边离开。轻轻打开房门，伸出脑袋在门外谨慎地四顾侦察了一遍昏暗幽静的环绕型楼道，确认没有‘敌情’之后，用眼神告诉卓杨外面安全。 卓杨把蔻蔻抱在怀中，低头埋进她的秀发中深深呼吸了几大口醉人的发香，这才翻上背帽，从下巴上拉起口罩遮住口鼻。伸出手背用手指轻轻婆娑着蔻蔻绝美的脸颊，让指尖的滑腻恬然渗进自己的心里。 卓杨从外面轻轻合上房门后，蔻蔻甜蜜地靠在门里闭上眼睛回味了几秒钟，然后和丝塔茜相视一笑，俩人便蹦着跳着冲到窗户边，准备去看看卓杨如何溜出宿舍楼和女生院落。 突然间，楼道里传来一声凄厉的惊声尖叫，即便隔着房门，蔻蔻仍然能感受到叫声中的恐惧和末日绝望。紧接着，又传来卓杨的厉声怒喝，尖叫声戛然而止。 然后，便是由大厅楼井传来宿管大婶惊慌失措的叫声。蔻蔻和丝塔茜还来不及面面向觎，便看见卓杨从宿舍楼里冲了出去，像只小鹿一样灵巧地鱼跃而过篱笆墙。迎面跑来的校园警卫晃着手电大声嚷嚷，蔻蔻都没看清楚，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被卓杨扔进了篱笆墙里面厚厚的花坛里。 卓杨似乎朝着这边挥了一下手，之后身影便很快消失在了黑夜中。远处不断传来手电照射的晃动和怒喝声，校园里很快乱了起来，所有校警安保全部出动，后来就连很多住校职工职员也跑了出来，大家吆喝着四处寻找搜索。 蔻蔻和丝塔茜有点傻了，趴在窗台上不知所措。‘嗡~嗡——’，手机震动，屏显消息：不用担心，我有办法脱身。 然后，被惊动了的男生们蜂拥而出，协助校方保卫校园，几千人热闹得不像样子。 女生宿舍早已全部被惊醒，许多男生听说有歹徒夜袭女生宿舍后逃跑，自告奋勇来到女生院落四周团团护卫。在全世界男生们的心中，保卫自家女生永远排在第一位，保卫祖国排第二。 这些男孩子们手持着自己平日里的运动器械，棒球棍、臂力棒、花剑重剑……，十八般兵刃鞭锏锤爪。更有一些英姿飒爽的公子哥在凌冽的冬夜里只穿着白衬衣，还解开着上边三个纽扣，骑士范儿十足到无边无际。 紧跟着，校园莫斯塞尔内湖那里传来‘噼里啪啦冬不拉次……’激烈的鞭炮声，几千个男人一窝蜂吼叫着朝那里冲去。 蔻蔻和丝塔茜随着女生一起涌到二楼，听法律研究系二年级女生琳恩·陶特声泪俱下声嘶力竭给大家描述蒙面歹徒有多可怕。蔻蔻和丝塔茜想笑又不敢笑的时候，她又收到了卓杨发来的彩信：我出来了！晚安，我的蔻。 照片上卓杨咧开嘴笑得无比灿烂，身后的背景是紧挨着学院北墙外面伊利克特拉大街上麦当劳的招牌夜灯。 蔻蔻和丝塔茜憋得好辛苦，俩人强忍着回到楼上宿舍，关好房门后，立马蒙住被子放声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等笑够了，俩人才继续捧着零食趴在宿舍窗台上一边吃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外面的纷乱不堪。 很快，一长溜警车开进了校园，全副武装的汉诺威警察在灯火通明的校园里大肆搜索，警犬都来了好几条，热热闹闹一直到天色大亮。 . . 卓杨轻轻替蔻蔻关好房门，这么冷他不想让她出来。他还没想好怎么离开基斯曼商学院，给蔻蔻说自己有办法是为了安她的心。来的路上观察到了一种可能，但有点危险，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去尝试。卓杨打算下去后先到大门附近看看情况，背包里还有一卷鞭炮，实在不行就故技重施。 要么干脆从铁栅栏大门上直接翻出去，两米来高的样子，动作快点刚才那个叫什么……巴雷特的门卫即便发现也只能干看着。再说吧，到时候随机应变。 沿着昏暗的环形中央楼梯刚下到二楼，卓杨猛然感觉不对。 他是沿着墙壁一侧偷偷摸摸往下走的，做贼总得有个贼样子才好。摸到二楼楼道墙壁尽头处，正要迈步，他就被旁边突然冒出的白衣女鬼吓得差点喊出来。 一位披头散发睡眼惺忪目光呆滞的女生晃晃悠悠走出紧邻楼梯的房门，不知道这姐们儿是梦游还是干嘛，也许想去楼道里上大厕所，反正她和飕然扭头的卓杨来了个脸对脸。 一个黑衣黑裤黑背帽大口罩蒙着脸，一个蓬头垢面敞着白色丝绒睡衣，里面短小的蕾丝贴身根本挡不住任何风光，该露的全在外面漏着。 四目相对，俩人惊恐地看着对方。相持片刻，卓杨看到女生身体开始发抖，连忙竖起一根手指放到口罩上，示意他别出声。谁知道，他这么一动，女生‘啊——’的尖叫声直接撕裂了夜空。 女孩儿在极度惊惧之下，发出的赫兹和分贝如此之高，《第五元素》中那位来自外星的女高音歌剧女神diva-vguna也要甘拜下风，卓杨的耳膜差点被音啸激穿，惊得腿一软险些让声浪打下楼梯去。整栋女生宿舍的声控灯瞬间全亮，楼道和楼梯雪白一片，离着最近的两盏壁灯‘啪’地碎裂了。 慌忙稳住身型，卓杨不知道该如何来制止这个尖叫兽，捂也不是打也不是，真想有只袜子给她塞住。 情急之下，卓杨连忙九十度鞠躬赶紧小声告饶：斯利马塞、斯利马塞！（すみません：对不起） 跟网络上学的，中国人在外面不小心失礼了，要马上装作日本人。 第五九〇章 惊动了校园警卫 也许女高音尖叫兽琳恩·陶特根本听不懂日文，卓杨的道歉反而让她的音频又拔高了半个八度，大楼中央楼井上方拱形穹顶下的水晶吊灯似乎都已经不堪重负，随时都有音爆碎裂的可能。 卓杨急了：你这玩意儿杀人于无形呐！ 虎目圆睁，运足中气怒喝一声：“八嘎！！”楼道里‘嗡’地弥漫出古钟声，震得水晶吊灯‘恍啷啷’直响，尖叫女高音戛然而止。洪钟大吕以音止音，其实是小姑娘的气不够了，这东西太考验肺活量。 琳恩·陶特惊惧地看着发怒的歹徒，脸都吓扭曲了，挺清秀的小姑娘这一刻像是毁了容。根本顾不得自己内中春光乍泄，丝绒睡裤迅速被水渍印湿也毫无察觉，她的世界只有恐惧惊悚。 总算止住了尖叫，可看到把人家小姑娘都吓尿了，卓杨却又于心不忍。不能再耽误，要赶紧逃离现场。他伸手推住女孩的脸也封住她的嘴，把她推回进房门里。关上门后，卓杨转身箭步朝着楼下逃去。 纵身跳下最后半层楼梯，刚落在一楼大厅地板上，宿管值班胖大婶推门走了出来，卓杨正蹦在她面前。 “哦买噶！哦买噶！哦买噶……”吓得浑身肥肉乱哆嗦的胖复读机不停呼唤着她的上帝。 没功夫跟你纠缠，既然被发现了，趁着身份没暴露，赶紧跑吧！卓杨没有丝毫迟滞，侧滑步从胖复读机身边漂移过去，推开大厅双扇镂花大木门就钻出了大楼。身后面，“……哦买噶！哦买噶！哦买噶……” 助跑鱼跃加落地前滚翻，卓杨轻松飞出半人多高铁质篱笆墙。才就势站稳身姿，就看见旁边目瞪口呆的校警a手握着警棍。这哥们儿恰好巡逻到女生楼跟前，恰好听到楼里传来惊悚的尖叫声，恰好看到卓杨从院落里飞身飘了出来。 这他妈是人是鬼？是歹徒还是半夜练跑酷？体操还是跳水？ “你……你……你……”慌忙中后退半步拉开架势，手电也亮了，铜头前边四个电击柱‘噼里啪啦’闪着蓝色电弧。 卓杨那个懊恼呀！怎么出来变得这么倒霉，是不是因为进来太顺了点。 来不及跟他矫情，先脱身再说。卓杨拉开架势往前虚晃攻击，警a举起警棍搂头便砸，‘呼——’。卓杨侧身探步让开后靠进他的怀里，右手金丝缠腕锁住警a小臂，分筋错骨这么往外一扭，警棍应声跌落。同时腰腿合力，把警a别倒在地上。 手可没松开！再将他拉成半起，换成左手擒腕，右臂探入他的裆下，双臂一较劲，卓杨直接将这哥们儿扛了起来。这一招来自武警部队的擒敌拳——插裆扛摔。 肩背一振，卓杨径直将a兄扔进了篱笆墙里松软茂密的花坛。本就是误会，脱身就好，卓杨不会去伤人。 左边有手电光晃动，卓杨拾起地上的四合一电警棍朝着右边遁去。估摸着蔻蔻应该在窗头看热闹，临走他还朝着楼上挥了挥手。 运气实在不好，刚拐过楼角，离着大门还远，就迎面碰上了匆匆跑来的校警b。“什么人？胆敢夜闯我基斯嗷~~” 废什么话！卓杨飞起一脚侧踢在二b的脑袋上，控制着力量，让他栽倒头晕脑胀但不会留下伤害。 再往前跑出一段，又遇上了校警c，这哥们儿是个狠人，一声不吭电警棍闪着电弧就杵了上来。卓杨可知道这玩意的厉害，在西安家里就见识过，解放军里某些守卫部队就配发有这个东西。这家伙把一头耕牛电个跟头没点问题，再厉害的人但凡挨上一下，就只有倒地抽抽束手就擒的份儿。 挥动自己手中的棍子，两棍相格，卓杨力气大出很多，直接将警c的武器格飞了出去，随即欺身揽颈截头用摔法将他扔进了路边的草丛里。 又往前跑过一栋教学楼，卓杨不跑了。此时校园里已经惊动了起来，各处灯光逐渐点亮。前路一片光明，这对于夜行贼可是个悲剧。呼喊声四处响起，紧跟着警铃也响了，想必是惊动了学院安保部门。 已经不太可能神不知鬼不觉摸到校门口，除非一路强打过去。虽然这些校警安保的身手都很稀松，游斗起来他们抓不住自己，可无冤无仇的干嘛打人家个东倒西歪？ 再说了，卓杨估计安保部门那里十有八九备有枪械，莫名奇妙再吃了枪子儿，冤不冤得慌呐！ 人声越来越多，基斯曼商学院里已经灯光大亮，卓杨躲进路边汽车和树木的暗影里紧急思索着对策。实在躲不过去亮明了身份，基斯曼商学院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多大点事嘛！纯粹就是误会，道个歉也就过去了。可这样一来，脸皮就丢完了。这么大一尊著名巨星，半夜溜进人家女生宿舍，还把小姑娘吓得当面尿裤子，好说不好听呐。 丑闻！天大的丑闻！ 而且也对蔻蔻的名声不好，正大光明谈恋爱干什么都可以，但搞这么一出无厘头，卓杨可不想让蔻蔻有一丝非议，她是他心中最完美最独一无二的女神，没有一点瑕疵。还有丝塔茜，两女一男夜晚共处密室，这得让那些狗仔传得多难听呐！ 更为重要一点，如果被抓住，今晚这趟浪漫之旅就不完美了，虎头蛇尾挫成了土鳖，以后怎么给蔻蔻炫耀自己的英明神武和机智勇敢？以后怎么有脸再来基斯曼？ 想到这里，卓杨用外套捂着手机给蔻蔻发过去短信，让她别担心，自己有办法脱身。 压低身形屏住呼吸，等两个校警从路上跑过去，卓杨已经想好了脱身策略，无外乎‘快、乱、险’三步。 所谓‘快’，因为不能再等了，天亮了只有缴枪不杀，而且安保部门全体出动会根据预案井井有条拉网式严密搜索，任何非同类都无所遁形。 乱！就是要打破这种有序，让整座校园乱起来，趁乱才能浑水摸鱼。 险。要想脱身必须得冒点险，大门口铁定戒备，去了也别指望出去。自己身手再敏捷如燕，铁大门刚翻了一半，人家拿电棍往门上一杵，老子就只剩下翻盖王八的份儿。别的地方也不了解，只能去刚才来时看好的那个地方，冒险一试。 成则风轻云淡潇洒离去，失败了……，我就说我喝多了来找杰弗林·斯温伯恩叙旧，忘了他夏天已经毕业了。 想到这里，卓杨果断展开了行动。 第五九一章 大闹天宫一锅粥 在德国的城市里，汉诺威算是社会治安比较良好的，大案命案一年也没有几件，抢劫行凶的恶性案件也比其他城市少很多。 基斯曼商学院坐落在汉诺威，历史悠久地位显赫，校方管理内松外紧，保护里面的学生很是尽责。汉诺威当地的鸡鸣狗盗之辈也基本不会来碰这里，在街上摸个手机绺个钱包跑了就没事，惹了基斯曼的公子小姐警方挖地三尺也要把你刨出来，何苦来哉！ 基斯曼商学院很久没有出现过外贼闯入的事情了，校方安保看起来很是严密，其实久疏战阵早已懈怠。不需要齐天大圣，凡人卓杨就能大闹天宫。 今天负责夜晚值班巡逻的是安保部二小队，小队有五名队员，分别是警卫abcde。 二队小队长警卫b被卓杨踢了个倒栽葱，晕头涨脑好不容易爬起来后，赶紧用随身携带的全小队唯一一部对讲机向部门值班主任汇报：有凶恶歹徒闯入，夜袭女生宿舍。此人身高八尺力大无穷，我和他大战三百余合被他趁机逃脱，我正在教学e区追踪，需要增援…… 很快，值班警铃响了，增援的人也赶了过来，其他人也开始在校园各处布控。b队长对同僚说：此人身高八尺力大……噢，往那边跑了……我没事，歹徒被我捶了好几拳，铁定内伤，哈哈哈…… 两位同伴朝着他指的方向追了过去，b队长晃晃悠悠扶着墙也往上跟，喝醉了似的。突然，b队发现蒙面歹徒就在路边看着他，歹徒眼神里净是兴奋。 . 卓杨从躲藏的地方一路沿着暗处往回摸，很快就又返回到了教学e区，避过匆匆跑过的两个校警后，便看见了步履蹒跚的二b队长。卓杨不由得大喜：就是他了。 二b队长恐惧地看着疾步逼近的歹徒，颤声喝到：“呔~，你是何、何人，胆敢夜闯、闯我基斯、基斯、吭！” 卓杨双风贯耳用掌垫击在二b的太阳穴上，队长立刻晕掉软绵绵往地上瘫。卓杨一把扶住他，迅速拖进了路边的草壳子里。扒下小队长的帽子和制服风衣，解下鞋带反捆住手脚，脱下袜子塞进嘴里。干完这些没费多少时间，卓杨很麻利。 脱下自己的黑外套装进背包，年轻人身体倍儿棒，卓杨外套里面只有一件白衬衣。摘下口罩塞进裤兜，穿上‘敌人’的制服风衣，带上软式贝雷帽，一个鲜活的新校警诞生了。学着他们那样也把领子竖起来，仿老式军服的阔领几乎将整张脸都遮住，比口罩效果都好。 一手拎着警棍，一手提着背包用身体尽量遮住，卓杨像模像样地晃着手电慢跑着搜索起来，径直朝着目标地点而去。一路上，他还和远处的‘同伴’不断呼应。“没发现，不在这里……” 遇有迎面过来的‘同僚’，卓杨也不躲避，先下手用强光手电晃一下来人的眼睛，趁着他看不清自己的脸，闷声含糊一句：“我去那边。”就赶紧擦肩而过。看不清脸，可这身制服大家都还能认得。 一路小跑来到男生宿舍区，这里楼房比女生宿舍楼大了许多，而且是两栋。卓杨把手中的背包踢进路边的汽车底下，光明正大气宇轩昂走到两栋楼的中间。 此时校园里的动静已经惊醒了两千多男生，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起床趴在窗户上向外观望。 卓杨用手电在两边楼上照了个遍，这才用低沉标准汉诺威土著德语口音的英语大喊：“有歹徒袭击了女生宿舍，同学们都出来保护女生，都来抓歹徒啊！” 两秒钟的沉默过后，男生宿舍炸了，两千多有为青年嗷嗷叫怒吼着冲了出来，男生宿舍楼瞬间清了场。无所畏惧的骑士们手持各种兵刃潮水般向女生楼扑去，不光运动器械，还有拖把、折凳，甚至有个帅哥还抄着脸盆，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校园里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见热闹得差不多了，卓杨混进人群溜到莫斯塞尔内湖旁边的树林里，从风衣里掏出最后一卷鞭炮，点燃后奋力扔进了青木树墙的里面。 ‘噼里叭啦动不动彭……’鞭炮声将很多人引了过来，有人看见路边有位仅穿着白衬衣的同学焦急地指挥大家：快！就在里面，我看见他跑进去了，快！go、go、go！！ 一传十十传百，乱成浆糊的学生和校警一股脑往莫斯塞尔内湖冲去，把里面围了个水泄不通，喊打喊杀揭地三尺搜索。 扔了风衣制服、帽子和警棍，同很多男生一样只穿着白衬衣的卓杨闲庭信步走回男生宿舍取出背包，再折回去横穿过空无一人的操场和广场，来到了北墙边茂密的梧桐树下。 北墙很高，超过了四米，墙体中空安着条形铁栅栏上下却都是仿花岗岩的厚重混凝土，墙顶还装有防攀爬的棱式立刺。这样的高墙，内外视线不受阻挡，却无法翻越，既保证了校园的开放性视野，也保证了安全。 卓杨重新穿上‘夜行衣’，背上空背包手脚并用爬上了梧桐树。包虽然空了，但这是证据，绝不能留下。一口气爬到高度超过了墙头许多，卓杨沿着粗壮的枝干向墙外一点点挪去。 他整个人悬挂在高高的半空中，只靠双手在奋力移动。如果有旁观者，一定会看得胆战心惊，万一失手，卓杨基本上就完了。 位置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后关键也是最惊险的一步，此去没有退路，要么成功，要么摔得半死，没有中间选项。 其实卓杨这会儿的酒已经醒透了，但今晚浪漫刺激的经历比酒醉更令人激情澎拜。他的运动机能身体状态抵达了巅峰，全世界无可阻挡，何况区区一道院墙。 这个位置是卓杨来时唯一观察到的逃跑线路，除了大门就只有这里。这个方案也是他脑海里转过的，那会儿纯粹是为了想着好玩，但他却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卓杨悬吊在树枝上做起了单杠摆浪动作，就像荡秋千。随着幅度越来越大，粗壮的树枝被摇动得哗啦啦作响。猛然间，卓杨顿浪挺胸展腹腾空弹起，像只滑翔的鼯鼠一样，直着身体飞越过耸立且危机四伏的墙头。 第五九二章 扑朔迷离的一晚 卓杨在距离地面超过八米的高度空中直体滑翔！ 八米，听起来似乎没有多高，也就站在四楼上的样子。但若是自杀的话，三楼就基本上够了。卓杨在完全没有保护措施，没有针对性训练，也没有充分预热的情况下，依靠自信，仰仗对自己身体机能的自信，乍然便飞。 这很疯狂，也很蠢！ 有道是人不疯狂枉少年，卓杨虽然已经不是少年，但人若不趁着年轻干几件疯狂而且不可理喻的蠢事，这辈子岂不无趣？ ‘啪！’ 依靠树枝的弹性和自己摆浪挺胸展腹的惯性，卓杨在空中弹射两米，斜向跨越院墙，准确抓住了伸出墙外一根稍细一点的树枝。 身体的重量使得树枝迅速下垂，径直搭在了墙头。卓杨手抓树枝悬在墙外，脚下是一辆厢式货车的车顶。墙高四米五，卓杨身高加臂长超过两米，车厢顶高两米，卓杨的脚都快碰着车顶了。 悄无声息落在车顶，迅速跳进街道，卓杨成功校园逃脱，身影消失在街角拐弯处。此处只留下树枝还在不停‘之丫丫’晃动，摇摆着，像是在送客。 .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却把基斯曼商学院搅得一塌糊涂。人都有从众心理，乱哄哄的人群也容易引发惊弓之鸟。不多时，校园里又发现了好几处疑似歹徒出没的身影，被热血激昂的男生们裹挟着的安保校警也失去了章法，只会跟着学生一会儿杀向这里，一会儿又杀向那里，最后却都只是一场子虚乌有。 这种乱像一直持续到汉诺威警方得到消息赶来，才渐渐控制下来。警方和校方把众多据理力争的公子哥们好不容易劝回了宿舍，开始正儿八经专业侦查的时候，天色都蒙蒙亮了。 而此时，卓杨正在距离校园不远处的床上，舒服地呼呼大睡。 . 卓杨在麦当劳夜灯广告牌前给蔻蔻发彩信报了平安，免得心上人担心。果不出他所料，接到消息后的蔻蔻心花怒放，感觉今夜的浪漫夜宵之旅十分完美，看着楼下热闹哄哄的校园，蔻蔻觉得这是一个值得一生来记忆的美好而又神奇的夜晚。 丝塔茜眼睛里闪着星星羡慕地望着蔻蔻，她对闺蜜的爱情越发景仰。什么时候我也能遇到这样一位勇敢的骑士？为了让我吃口零食，可以闹出这么大动静。他来如风去如烟，无可阻挡自由飞翔，啊…… 卓杨没有去开欧宝gt，这时候动车目标太明显，gt-r的引擎轰鸣根本就是在炸街。远处已经响起了警车疾驰而来的警笛声，他穿过停车地点的路口，径直来到一栋小花园房跟前。纵身跳进栅栏后，走到房屋门口才掏出手机。 “喂，超人。是我，赶紧开门，我在你门外。” “……我操……” 马迪堡‘半岛三杰’之一的超人克拉克·埃德蒙就住在这里，卓杨知道这两天他老婆带着孩子回去汉堡的娘家了，刚才聚会喝酒的时候超人还舔着脸让卓杨过来跟他凑对呢。 把半夜来投奔的原委大概而又不失精彩地给超人讲述了一遍，没有理睬他的目瞪口呆，卓杨匆匆忙洗了一把脸倒头便睡，不多时细微的鼾声就从他枕头上响起。 听着外面忙碌的警笛声，超人把卓杨佩服得五体投地，肝脑涂地。 . 警方在校园里大索三圈，当然连个贼毛也没逮住。警方自然会把校内外的三堆鞭炮联系起来，但资深门卫巴雷特先生一口咬定自己一直紧盯着大门，连个苍蝇也不可能飞进来，绝不可能。于是，几位目击者成了最关键证人。 被歹徒扔进花坛里的警卫a说嫌犯应该是个金头发的高个子体操运动员，好斗的警卫c说不对，是个瘦高的日本浪人，会移形换影。 扒掉衣服捆成猪样子的二b队长天亮后被人发现解救，他一口咬定歹徒身高八尺力大无穷，而且应该受了很重的内伤。 宿管大婶信誓旦旦说歹徒是个比自己还胖的黑人…… 他们各说各话搞得警方不得不怀疑入侵歹徒不止一个，可这群歹徒是干嘛来了呢？没有劫财也没有劫色，难道只是为夜袭暗香偷窥而来？恐怖分子吗？谁见过只放放鞭炮的恐怖分子？ 最先发现歹徒的法律研究系二年级女生琳恩·陶特的证词得到了警方的采信，她声泪俱下地告诉警方：歹徒是个日本人，因为我能听懂他说的日语，他还用日语恐吓我…… 汉诺威警方照会日本驻下萨克森州领事馆要求协助调查，居住在汉诺威和这期间过境汉诺威的日本裔男性被审查了个遍，搞得小日本在汉诺威从此头都抬不起来。 基斯曼商学院很多天教学秩序无法恢复正常，众多身份显赫的学生家长纷纷亲自过问此事，校方压力山大。这件事也让校方重新整顿了校园安保力量，新招聘了许多专业警卫和安保专家，让学校真正安全了起来。 但这个案子却一直没有侦破，成了汉诺威和基斯曼商学院不大不小的一个悬案。后来事情被越传越邪乎，说什么的都有，人们普遍相信其中另有真相。 ……‘歹徒’并非日本人，而是波兰人，名叫克佩尔斯基或者克佩尔维亚克的无业游民，精通搏击和忍术，曾在美国旧金山挑翻过七间中国功夫拳馆。他是琳恩·陶特的男朋友，趁着琳恩的舍友生病回家修养的机会溜进来和她约会，却不料被宿管大婶发现。 趁着混乱，琳恩同学又把情人藏回了宿舍里，警方来的时候他就在床底下，都说过会忍术嘛！戏精琳恩和情人甜甜蜜蜜在宿舍同居了两天后，才又把他男扮女装送出了校园。我们都看见过那个五大三粗的假女人…… 不知道信的人有多少，反正大家都这么传。 一直到二十年后，全世界最著名的一对儿神仙眷侣卓杨教授和蔻蔻公主亲自来到基斯曼商学院，向校方说明了当年的事情真相，这才最终揭开了悬疑。 卓杨和蔻蔻还专程前往中国台湾省，给在省政协外籍金融专家团担任首席顾问律师的琳恩·陶特女士郑重道了歉。经年许久，彼此一笑泯恩仇。 . 上午十点，卓杨和超人埃德蒙精神抖擞地走出房门。街道旁停着一辆警车，汉诺威警局三级警员沃伦·布劳恩全副武装站在警车边。看见二人，他兴高采烈地打着招呼。 “嗨，king！嗨，超人。上午好。”沃伦是老熟人，他是马迪堡死忠球迷，前马迪堡球员杰瑞·布劳恩的弟弟。“king，我看见你的车子在这里，就知道你肯定来超人家了。” “沃伦，这一晚上出什么事了？吵得人觉都睡不安宁。” “嘿，昨晚呀，有人闯进基斯曼商学院了，还没逮住呢！” “我操，这么厉害？那你们可有得忙了。” “谁说不是呢？” “行，你忙着，我俩先走了，回头再聊。” “好嘞！king，超人，慢走啊。……那谁谁谁，赶紧把路障挪开，你他妈眼瞎啊……，king，拜~” 第五九三章 不认识沙茨基赫 马克西姆·沙茨基赫在广州天河体育中心全场6万人震耳欲聋的嘘声中，垂着头走下了场地，没有理睬伸手和自己交接的队友巴卡耶夫，回到替补席上便疲惫地闭上眼睛，瘫坐在那里像泄了气的皮球。 现场直播镜头适时地对准了场上的卓杨，不出所料发现他根本没有关心乌兹别克斯坦这次换人，而是正和郑誌在说着什么。两个人眉开眼笑，显然不是正经话题。 2010年南非世界杯亚洲区预选赛10强赛，中国vs乌兹别克，下半时第79分钟，乌兹别克头号球星、场上队长16号沙茨基赫被换下，场上比分2:0，主队在前。 2006-07赛季欧洲冠军杯最后一轮小组赛，皇家马德里在客场挑战乌克兰基辅迪纳摩，基辅主力前锋沙茨基赫上半时梅开二度，让银河战舰颜面尽失。下半时，替补上场的罗纳尔多挺身而出，独中两元为皇马扳平了比分。 1999年夏天，基辅迪纳摩明星前锋、核心球员‘核弹头’舍甫琴科2600万身价转会意大利ac米兰，基辅锋线亟需补强。基辅老帅、乌克兰足球教父洛巴诺夫斯基出人预料选择了时年21岁名不见经传的乌兹别克人沙茨基赫，30万的转会费让人对他充满着怀疑。 接下来的赛季，舍甫琴科在ac米兰出场34次打进24球，沙茨基赫在乌超联赛25场打进20球。两个赛季后，沙茨基赫以22个进球再次斩获联赛金靴，在2008年之前，卓杨还是‘德国人’的时候，沙茨基赫是唯一拿下过欧洲联赛金靴的亚洲前锋。 那个时候，有人说亚洲第一前锋是阿里·代伊，但更多人嘴上不愿意承认，其实心里明白沙茨基赫才是真正亚洲第一锋。亚洲人不愿意接受沙茨基赫，因为他是外来户，因为乌兹别克斯坦是外来户。就象现在，澳大利亚是亚洲球队，但很难把科威尔和布雷西亚诺看做亚洲球员。 前苏联解体后，乌兹别克成为了亚洲国家，但他们的足球第一次亮相就给了全亚洲一记响亮的耳光。 1994年广岛亚运会足球比赛中，乌兹别克一路过关斩将，将传统亚洲强队纷纷斩落于马下。那时候亚运足球没有年龄限制，每支球队都以成年国家队的一线阵容参赛。 小组首战乌兹别克便4:1屠杀夺冠热门沙特，此后马来、香港、泰国，小组赛四战全胜。半决赛中，乌兹别克凭借全场唯一一脚射门1:0战胜了明星云集的韩国队。 决赛中，乌兹别克斯坦4:2战胜中国，以全胜战绩摘取亚运足球金牌。 实际上，那个时期的乌兹别克足球，别说在前苏联加盟共和国内，就是在中亚五国中都算不上厉害，最起码他们的基础在当时并不如哈萨克和塔吉克。但就是这样一支东拼西凑好不容易凑了17个人参赛的乌兹别克，却打得全亚洲无地自容。 从此，乌兹别克成为亚洲足球谁也不敢忽视的一支劲旅，在亚洲的成功也让乌兹别克燃起了对足球的热度，正所谓西方不亮东方亮。 2002年世界杯亚洲区十强赛中，中国队小组唯一一场失利，就是在最后一轮客场0:1负于乌兹别克。不过，在那之前中国就已经确定出线了，此役全替补阵容奖励性出场。 那一次，23岁的沙茨基赫因为在乌超联赛中受伤，并没有在国家队正经踢过几分钟，踢的零星几场比赛状态也很差。在大连金州和塔什干，他分别被范大将军与李偉峰防成了两坨翔。如今，已经31岁的沙茨基赫仍然在基辅迪纳摩效力，他在基辅历史射手帮上仅次于乌克兰传奇布洛欣和舍瓦的国家队搭档雷布罗夫，排在第三位，很了不起的成就。 沙茨基赫遭嘘，是因为他赛前莫名奇妙喷了卓杨，他大放厥词说卓杨并不能和国家队兼容，即便再优秀也无法提高中国队的水平。沙茨基赫说：即便有了卓杨，乌兹别克也会毫无意外战胜中国队，因为卓杨就像浮在水面上的浮萍，他并不属于水底世界。 没人能听懂沙茨基赫到底想说啥，或许他是在发泄亚洲足球界区别对待他和卓杨的不满。 因为基辅迪纳摩在乌克兰属于一手遮天的存在，所以总能捞着打欧冠的机会。69场冠军杯打进23个进球，凭此成绩，沙茨基赫在卓杨之前别说亚洲第一前锋，称作‘亚洲史上第一人’恐怕都不为过，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如今俩人在世界和亚洲足坛的影响力可谓天差地别。 因为他常年效力乌克兰，亚足联各项评奖没有沙茨基赫的份儿，又因为国家知名度关系，所以他在亚洲的存在感不强。此前沙茨基赫也不在乎，他觉得亚洲足球如池底泥沙里自娱自乐的虾米爬虫，而自己是在欧洲飞翔的鹰。 亚洲各奖项评选卓杨同样没份儿，但他的照片现在占据着亚足联官网的首页，即便不屑，但这也是沙茨基赫从未享受过的待遇。 这种影响力差别就意味着商业收入上的巨额差距！卓杨在全世界大捞特捞，沙茨基赫除了基辅发的薪水基本没什么外快，即便在乌兹别克国内，也因为其国家羸弱，国民购买力低下，沙茨基赫空有名头却换不来多少收入。 这次十强赛开战，沙茨基赫从乌克兰回国集中，却发现杜尚别的街头已经贴满了卓杨的各种商业宣传海报，中国商人的经济活动把卓杨带到了全世界各个角落。他们国家的球迷张口闭口都在谈卓杨，沙茨基赫自己代言的国内小品牌在卓杨的国际品牌面前溃不成军。 随队来到中国后，球迷还是张口闭口谈卓杨，而他沙茨基赫的名字却让绝大多数中国球迷一片茫然：谁呀？杀什么鸡赫？什么刺激？杀死什么？街头巷尾更是见不到哪怕一张他的画像，一个人在广州街头从早逛到死都不会有记者和市民上来打扰。 因为伤病和年龄，已经严重走下坡路的沙茨基赫这个赛季在基辅还没有出过场，英雄穷途的凄凉让他难免心生酸意，经纪人在中国把鞋底子都磨破了却还是无奈地告诉他没有中超球队对他感兴趣，雄鹰的垂垂末路让沙茨基赫悲伤怨愤。 狠下心要在这场比赛中出口恶气的沙茨基赫今天没有被李偉峰防成一坨屎，但他的中场队友却在卓杨和队友面前成了一滩屎，沙茨基赫连球都拿不上。 第五九四章 杰帅的战术变化 杰帅胆子很大，不过这也是因为他知道只要卓杨不下课他就不会下课之虞，所以他不但在执教中国队的首场正式比赛中排出了极富进攻侵略性的3-4-3阵型，还派出了好几位新人担任首发。 2010年南非世界杯预选赛亚洲区十强赛，中国在a组，同组中有澳大利亚、日本、巴林和乌兹别克斯坦。入职这一个多月以来，杰帅的教练组高速运转，全力为此次十强赛做着准备。通过三次大范围甄选和资料分析，杰帅不得不无奈地面对一个很严峻的现实——中国现有球员在前锋、后卫、门将这三个环节都与同组对手以及亚洲一线强队有难以弥补的差距。 前锋线上没有一个能达到或者接近亚洲一流水准、能进球的前锋，没有特点鲜明的攻击手；中后卫里毛糙且位置感很糟的李偉峰却已然是国内最好的中后卫了，最起码他的头球还算不错；门将整体十分平庸，心理素质测试让人不免操心打硬仗时有后顾之忧。 只有拥有卓杨和郑誌的中场，在亚洲范围内面对任何球队都不落下风，谈不上有多大优势——优势只在卓杨个人能力，但最起码对比不寒碜。 于是，执教经验丰富又不拘于传统的杰帅便决定让长处化成优势，让短处尽量隐藏起来，这才有了3-4-3的战术想法。再通过国内两场内部热身赛，胆大妄为的里杰卡尔德没有顾忌‘开门黑’这个担心，许多没在此前20强赛名单中的球员进入了国家队。 3-4-3只是个笼统的叫法，既然中后卫不堪，那就采用三名中后卫保护球门。既然前锋进球能力扯淡，那就只安排一名专职前锋佯攻。重中之重在中场，进攻时成为3-4-3，退守时变换为3-6-1或者5-4-1，始终保持中场的人数均衡。 卓杨风尘仆仆从米兰赶回到广州，在赛前内部会议上十分赞成杰帅的这个想法。 卓杨在汉诺威把基斯曼商学院搅了一个天翻地覆，他是嗨了，却耽误了下午原计划和蔻蔻的课后约会。学校课都停了，歹徒‘袭击’过的女生楼一整天都在点验，看有没有丢东西，蔻蔻根本脱不了身。 返回米兰之后，卓杨没有参加两天后的意甲第11轮同‘小辣椒’莱切的客场比赛，轮休是计划中的，而且卓杨也确实感到了小腿肌肉的疲劳。 那场比赛中，阿奴博列洛和卡卡错失了多次机会，ac米兰直到下半时第80分钟才由替补上场的罗纳尔迪尼奥禁区内捅射打破僵局。但全场比赛的补时阶段，埃斯波西托为莱切将比分扳平，终结了米兰在意甲的连胜势头。 几天后回到主场，ac米兰又迎来了第12轮的‘飞驴’切沃，卓杨重新披挂上阵。 切沃不但很重视这场比赛，而且很赶时髦，他们在这场向全中国直播的比赛中在胸前印上了中文logo，百乐能，一个意大利蛋糕的品牌。 比赛第60分钟，卓杨左小腿肌肉突发抽筋，安切洛蒂没敢大意，赶紧用西多夫换下了他，这也是米兰全场唯一的换人。五分钟后，卡卡将自己创造的点球罚入，ac米兰1:0战胜了切沃。 卓杨的抽筋赛后被证实虚惊一场，只是单纯的肌肉疲劳，但鉴于他此前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米兰实验室还是对卓杨做了详尽的检查。 卓杨的确感觉自己最近这段时间腿部肌肉很困顿，两条腿都是，可能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国家队来回奔波不太适应，也许过段时间就好了。 但接下来的国际比赛日却不会‘过段时间’，赛后隔天卓杨就飞回了广州，而在科特布斯效力的邵加一比他提前两天抵达。 得到卓杨的提醒之后，杰帅指派对德国足坛非常熟悉的助理教练斯福扎前往欧洲，专程对邵加一进行了考察。只可惜，连续两轮邵加一都只是进入大名单，但没有得到出场机会。 斯福扎对科特布斯俱乐部进行了工作访问，也同邵加一进行了详谈。于是，在得知自己未能进入第13轮同卡尔斯鲁厄的比赛名单后，他便向俱乐部请了假，提前来向杰帅报道。 返回国家队后，邵加一在训练中表现出的能力还算让杰帅满意，要比目前国内其他中场进攻球员强出不少，不过，防守能力和对抗是他的弱点。但杰帅现在想明白了，这是中国球员，衡量的标准应该以亚洲为准，邵加一至少在亚洲算得上准一流中场。 邵加一从斯福扎那里得知，此次回归是因为卓杨说了话，所以他在卓杨赶到广州后第一时间说了声谢谢。28岁的邵加一是老牌国脚，他深知足协这帮人的操性，自己这次锅背得憋屈也瓷实，没个一两年卸不下来，甚至没准就此淡出国家队也说不定。 邵加一在德国足坛已经第七个年头，他比其他国家队队友都了解卓杨在那里的影响力，那些年迫于足协的压力，他不敢主动和卓杨有来往，没想到第一次产生交集便是卓杨给他取锅。如此一来，邵加一内心自然十分感激。 邵加一重新回归，再加上位置前提到右前卫的孙記海，原先中场第一人的郑誌，卓杨再亲自坐镇，国家队的中场看起来还是很不错的。只不过，也回归国家队报道的李鐵情况却不容乐观，他的竞技状态很差，伤病积累对他影响很大。 03-04赛季开始后，李鐵在埃弗顿的位置变得艰难，冬歇期前仅有5次替补出场。此时已经有国内媒体对他铁打不动的国家队后腰主力资格产生了疑问，实话实说，当年那支健力宝出身的球员在国家队并不受待见，他们想出头要比别人艰难得多，也容不得半点表现不好。 2004年情人节那天，李鐵在国家队集训中，被杨浦铲断了右腿。有些事情，谁他妈能说得清呢！ 骨折后的李鐵再也未能英超登场，此后四年半几乎没有在埃弗顿和谢菲联踢过正经比赛。从去年在东南亚的亚洲杯之后，表现平庸的李鐵就远离了国家队。 其实李鐵今年也不过才31岁，这个年龄就算放在中国球员当中都不算老。他的体能和球场视野、大局观都在，但断腿后造成的肌肉损伤一直在折磨他，让他在对抗中不敢发力，做动作心有余悸，而且严重拖累了奔跑能力。‘跑不死’的鐵子跑不动了，还能剩下什么？ 训练两次后，杰帅对李鐵很失望，原本是要让他回去的，但卓杨说先等一等，等我回去和他谈谈。 第五九五章 鐡子的期许担忧 李鐵坐在看台上，看着下面你来我往的比赛，期许中难免有些忐忑。这些期许和忐忑，都源自和卓杨的交谈。 卓杨回归国家队后，在20强比赛中感觉到了相当一部分队友根本无法承担起进军世界杯的重任，人员重新配置势在必然，但国内水平就是这样，逼得他只能把目光投向曾经有过留洋历史的这几位。 因为想起，所以关心，卓杨自然也就对李鐵的事情有了更多了解。04年鐵子骨折后，围绕他的治疗和赔偿几方面很是扯了一阵子皮。 骨折看起来很可怕，实际上的确也很可怕，但在职业球员中也还算常见，伤势回复后依旧神勇的大有人在，这本身就不是什么太复杂高端的手术治疗，比起半月板和趾骨腰椎这些地方要简单。 但运动员的运动伤病治疗和恢复与普通人有性质上的差别，因为术后目的和期许完全不同。运动员的骨折需要更细致更严谨的手术，术后恢复也十分科学，甚至要把手术过程细分化，并非一次性完成，而是要在肌肉伤势的逐渐恢复基础上分多次进行。 当然，这一切都得拿钱说话，球员做手术要比普通人要求高得多，也昂贵得多。 中国足协认为这个钱该埃弗顿掏，因为李鐵是你们的人；埃弗顿自然不愿意，李鐵是在国家队集训期间受的伤，当然应该中国足协认下。而且埃弗顿利用完李鐵的竞技价值后，只是拿他做个招揽中国商家的幌子，腿断不断没什么两样，有口喘气就行。反正呀，你们爱治不治，我不管。 指望一家资本猖獗的职业俱乐部能给一位年薪才10万的非主流球员尽多少责任和义务？用屁股想想都能知道。 而官僚主义的足协见折腾不了老外后，又把问题推给了辽宁省体委和辽足：李鐵是你们的人，该你们管。 辽宁体委：凭什么呀？当年说好李鐵的转会费有我们100万人民币，钱呢？我们也不要了，谁拿了谁去给李鐵看病吧。 辽足：当年说好的100万英镑转会费，到我们手上连100万人民币都没凑整，谁不是东西谁心里清楚！赶紧去给鐵子看病，顺便把我们的尾款结了，俱乐部这旮沓都揭不开锅了。 因为李鐵人就在积水潭外科躺着，足协只能砸在自己手上。但李鐵受伤一事本就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猫腻，他们健力宝系球员又都不受足协待见，可想而知李鐵会有什么高级医疗对待。 就是按照普通人车祸后腿被压了那么治的，既便如此李鐵家还自费了一部分。术后的恢复治疗自然更是扯了蛋，埃弗顿能不拖欠李鐵的工资就很够意思了。 这都是陈年老账，牵扯到的几方面全都换了领导，别说卓杨，换神仙来也厘不清楚。卓杨不是狄仁杰，他不需要去搞清楚这些，只是详细询问了李鐵的身体情况，并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卓杨建议李鐵跟自己去米兰，让足球界最负盛名的米兰实验室给他做一次全面检查，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后再说。 中国这些球员，无论他水平高低，无论什么思想觉悟，也不管职业素养怎样，道德品质100还是负100也好，有一个算一个，热爱足球和渴望为国效力却都是每个人最朴素的情感。 从四年前受伤后被忽视耽误，李鐵逐渐心灰意冷，在辽足兼任助理教练就是在为退役做准备。但如今卓杨回归国足，没有人不想搭上这条大船，李鐵是踢过2002年世界杯的人，他深深知道那里的风景有多醉人。 李鐵被卓杨的话勾动了内心涟漪，不管怎么说，米兰实验室的声望在那摆着，而且无论检查结果如何，自己都没有任何损失，何乐而不为？于是，在与辽足沟通后，李鐵欣然接受了卓杨的建议，这两个国际比赛日结束，他将前往米兰投奔卓杨。 至于米兰实验室那边，卓杨一个电话的事。 . 三中卫李偉峰、杜微、25岁的吴昊，他们身后是年轻门将王大磊。 门将教练温苏埃考察了一圈之后，只能无奈地接受中国门将都十分平庸、谁也不比谁强到哪去的这个现实，不管是出于赌气还是不甘心，他给杰帅推荐了19岁的王大磊。 卓杨听说过这小子，06年他天价转会ac米兰的那个夏天，16岁的王大磊也被倍耐力（中国）运作安排去到国际米兰训练了三个月，当时国内媒体报道得热泪盈眶。 但这种商业意味浓厚的动作千万别当真，曼奇尼和托尔多都给出了极高的评价也别当真，莫拉蒂和法切蒂把人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也就那么听一下得了。那么厉害，干嘛不签他？ 中国门将平庸而毫无特点，但王大磊是个例外，这小子具有典型‘神经刀’属性，疯起来布冯都是他孙子，烂起来谁看谁想揍他个孙子。 杰帅和温苏埃看上他，一来只有19岁，年轻可塑性高，更主要这小子很狂，也就是说自信心非常足，这一点很让人欣赏。 中场两翼是孙記海和郝俊敏，中间自然是卓杨和郑誌。四个人当中除了不到22岁的郝俊敏稚嫩点，其他三位无论经验和攻防两端的能力，都不含糊。 既然前锋都是些歪瓜裂枣，那就索性不指着前锋进球，一门心思为后边作扯动就好。于是，前锋里最不会射门但控球做球能力稍好一些的髙林首发，在他一左一右是中场位置前提的两个虚拟边锋邵加一和屈波。 邵加一在科特布斯已经沦为纯替补，但重返国家队让他今天的状态很嗨，再加上位置前提后防守任务有所减轻，所以他这场比赛在进攻端很出彩，几次威胁传球都出自他脚下。 在中国队屯集重兵于中场之下，乌兹别克赖以在亚洲扬名的中场被卓杨和他的队友全面压制，名将艾哈迈多夫和杰帕罗夫很难把球传递到沙茨基赫脚下。 21岁的艾哈迈多夫号称‘乌兹别克内德维德’，就知道他是什么类型球员了，据说阿森纳温格教授已经看上了他，为此艾哈迈多夫拒绝了多支俄超球队的邀请，一门心思在贫瘠的乌兹别克等候来自英超的敲门。他等啊等…… 26岁的杰帕罗夫是乌兹别克的中场核心，也是目前他们国家身价最高的球员。凭借国内双冠王和此前20强赛的优秀表现，这哥们儿极有希望成为今年亚洲足球先生。 但他俩今天只剩下郁闷，亚洲最杰出的抢点型前锋、乌兹别克国家队队长沙茨基赫根本接不到他俩的喂饼。 第五九六章 十强赛的开门红 上半时第37分钟，邵加一在肋部接球准备和卓杨进行传切时，被蒂姆尔·卡帕泽踢倒在禁区外，他吃到了乌兹别克本场的第三张黄牌。 卓杨左脚抽出宛如邪鬼附灵般诡异弧线的任意球，终于让满血神勇的内斯特洛夫缴了枪，1:0。中国队上半时第十脚射门有了收获，而乌兹别克斯坦只有一脚射门，来自杰帕罗夫的远射，高得像是开玩笑。 乌兹别克并非弱队，他们秉承前苏联足球风格，简洁快速硬朗，中国队传统的身体优势在他们面前荡然无存，相反整体还处于劣势，乌兹别克本来就是这些年中国队的苦主之一。不过话说回来，中国队的苦主实在很多，也不在乎多他一个。 中国队一球领先结束半场，乌兹别克换下了黄牌在身又狼狈不堪的哈伊达洛夫，前锋亚历山大·海因里希出场，这也意味着乌兹别克中场甘拜下风，推出三前锋放手一搏。 听这个姓就知道这位2002年18岁时就戴上‘乌兹别克足球先生’头衔的前锋是个德国裔，‘海因里希’是标准的雅利安姓氏。那一年，他在联赛中以场均1.2球的骇人数据，力压沙茨基赫和卡西莫夫等人黄袍加身。不过，自从04年膝盖遭受重挫之后，海因里希能剩下的也只有他这个有逼格的姓氏了。 于是，上半时是两个前锋拿不到球，下半场变成了三个。 其实卓杨今天状态一般，他感觉腿部很紧，心里清楚还是疲劳所致，在场上也就没有太过于发力，而是以指挥调度队友为主。乌兹别克自然也对他严密盯防，卡帕泽和艾哈迈多夫就像他的两个保镖。 如此一来，卓杨对球门的攻击力度也就不如往日那么疯狂，所以尽管中国队中场占净了优势，给前边创造出了多次机会，却还是不得不等到卓杨的任意球发威，因为其他人即便面对算不上亚洲一流强队的乌兹别克，也仍然脚下破门乏术。 第47分钟，卓杨禁区弧顶分球，邵加一右路传中，髙林在门前8米处倒挂金钩被内斯特洛夫封出，接着屈波在门前13米处左脚补射打高。 第55分钟，又是卓杨禁区弧顶分球，郝俊敏禁区右侧内切扣过阿舒尔马托夫与伊莫诺夫，在门前9米的地方试图挑射戏弄乌兹别克门将，却因为拖泥带水被艾哈迈多夫破坏。 杰帅今天对中场的精心布局大获成功，乌兹主教练因尔勒夫面对这个变化一筹莫展。里杰卡尔德出身荷兰，荷兰足球本就在世界足坛最擅长摆弄中场，一切攻防精髓都依靠中场运转。乌兹别克被这个变化搞成了懵逼，再加上他们很不适应广州的天气气候，整场束手束脚发挥不出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第63分钟，卓杨斜向突破拉空乌兹别克的防线后，脚后跟回做给了内切跑动的邵加一。他在禁区线外一步用左脚兜出弧线，足球绕过内斯特洛夫飞扬的指尖后，撞在门柱内侧应声入网，中国队2:0。 随后乌兹别克再次换人调整，中场瓦吉兹·加柳林换下卡帕泽。杰帅也开始了走马换将，也是在中场。 邵佳一体能出了点问题，前几次集训中被杰帅慧眼发现的小将邓镯祥换下了他。20岁的邓镯祥技术在国内球员当中算得上出众，杰帅青睐他，主要也是因为年轻可塑性强。 当乌兹别克主教练因尔勒夫终于无法忍耐沙茨基赫的庸碌无为，用前锋巴卡耶夫换下他之后，杰帅也用周海兵换下了卓杨。 卓杨没有对里杰卡尔德隐瞒自己腿部的不适，俩人赛前约定，如果卓杨感觉到不是很好，便向场下示意，无论战况如何杰帅都会换下他。虽然此时卓杨并没有要求下场，但2:0笃定胜局的情况下，杰帅觉得够了。 卓杨即便没有全部发力，也足以碾压乌兹别克这一干在亚洲相当不俗的中场诸将。即便状态一般，一传一射也是居功至伟。 卓杨对赛前沙茨基赫的莫名挑衅根本嗤之以鼻，不在一个数量级上的口水仗只会辱没了自己的身份。当然，他也不会那么好相与，赛前接受采访时把杰帕罗夫好一阵猛夸，说杰帕罗夫完全具备在五大联赛效力的实力，至于其他人，不好意思，我不怎么了解，没听说过。 得到卓杨的表扬，令塞维尔·杰帕罗夫内心很激动，憧憬着来自欧洲主流的召唤，然后便在比赛中被卓杨虐成了狗。不过，也许是卓杨随口称赞成为了他的加分项，一个月后，杰帕罗夫力压卡赫塔尼（沙特）和远藤保仁，成为崭新的亚洲足球先生。 但是，杰帕罗夫并没有等来欧洲的召唤，来年他收拾行囊去了韩国k联赛城南一和。 卓杨和邵加一先后下场，让国家队中场的控制能力有所下降，乌兹别克趁机恢复了一点元气，在中国队左路发动了多次有威胁进攻。但中国队今天三名中后卫表现得还算稳健，王大磊也没给人丢脸，中国队大门倒也有惊无险。 孙翔换下老将屈波，中国队改打4-5-1，依然在中场保持着均势。乌兹别克最后几分钟里在广州天河玩起了破釜沉舟，但今天的天河显然成为了他们的天堑。中亚狼干打雷不下雨不说，反而在即将进入补时的时候，被小将邓镯祥利用反击打进一记单刀远射，将比分锁定在3:0，中国队10强赛开门红。 年轻人一点都不省心，邓镯祥进完球之后忘乎所以脱成了光膀子，平白给自己召来一张黄牌。而这，是中国队全场唯一一张，乌兹别克则领到了六张。中国球迷都觉得今天的主裁判、新加坡人马丁很公平。 亚洲十支劲旅捉对厮杀，两个组各有五支球队。a组首轮澳大利亚轮空，晚些时候另一场比赛中，日本队凭借最后四分钟远藤保仁和田中斗笠王连入两球，才在客场3:2艰难险胜了巴林。如此看来，原本以为在a组中实力垫底儿的巴林也绝不是什么善茬。 同乌兹别克赛后隔天，卓杨和中国队就辗转奔赴了麦纳麦，他们接下来的对手就将是巴林。 第五九七章 伤退平局露短板 用了整整一个下午，米兰实验室给卓杨的腿部再一次做了详尽而且细致的全方位检查，各种仪器齐上阵，他就像只小白鼠一样被折腾得够呛。然而，检查结果再次显示卓杨一切正常，所有数据都表明他非常健康，这让专家们百思不得其解。 两天前在巴林首都麦纳麦，中国队和巴林队的亚洲区十强赛上半场结束时，卓杨突发小腿抽筋，还是两条腿齐抽，杰帅里杰卡尔德慌忙换下了他。卓杨对国家队的重要性毋庸置疑，他是中国足球的国宝级人物，一丁点闪失都会牵动亿万国人的心。同他的健康相比，十强赛甚至世界杯都无足轻重。 而这场比赛，也因为卓杨的下场，中国队在客场先赢后平，而且平得十分艰难。 巴林是个小岛国，他们的足球在亚洲有点像后来欧洲的冰岛，不怎么起眼但却不容忽视。只不过，冰岛国土面积其实并不小，差不多相当于江苏，这在欧洲已经算得上幅员辽阔了，巴林的面积则跟中国大一点的县城相当。而令巴林的足球闻名于世界足坛，却是因为四年前的世界杯外围赛。 2006年德国世界杯亚洲区十强赛，巴林和乌兹别克分获两个小组的第三，他们需要为亚洲4.5名额当中的那半张门票打附加赛厮杀。 首回合当中，乌兹别克在塔什干1:0战胜了巴林，但乌兹别克对这个比分并不满意，因为在上半时补时阶段，乌兹别克曾有过一个点球。当时杰帕罗夫一蹴而就，但当值主裁判日本人吉田寿光却认为乌兹别克球员有提前进入禁区的行为，判罚此球无效。好吧，这很正常。 可天赋异禀的吉田寿光并没有按照惯例让乌兹别克人重罚点球，而是改判成巴林队的后场任意球，要多扯淡有多扯淡。 赛后，仅以一球小胜的乌兹别克深感次回合不保险，他们绕开亚足联直接向国际足联提起申诉，要求处罚吉田寿光，并且强烈要求将这场比赛的比分改判为3:0，因为这个匪夷所思的判罚很可能使乌兹别克无缘洲际附加赛，乃至失去进军世界杯的机会。 这个脑洞大开的申诉要求来自他们时任主教练、国际足联高级讲师、前中国队主帅、英国人鲍比·霍顿的怂恿。于是，国际足联大手一挥：重赛！ 乌兹别克傻眼了，巴林人笑得喜逐颜开。这个判决无疑对‘受害方’乌兹别克斯坦是一个最坏的结果，也是一个具有沉重打击的结果。胜利的球队由于错判受损反而需要重赛，这是一个很不公平的判决，在世界足坛历史上也是史无前例的。 在择日重赛中，塔拉尔和沙茨基赫的各一粒入球，两家1:1战平。次回合当中，两队又战成0:0，乌兹别克因为客场进球劣势被淘汰出局，找谁说理去？ 不过，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接下来同中北美及加勒比第三名特立尼达和多巴哥的附加赛中，首回合亚洲第五名巴林主场1:1战平对手，几天后的客场中，下半时特立尼达1:0领先了，但在全场比赛即将结束时，巴林队中场胡赛因·阿里利用对方门将手抛球失误打入一球，这令他们绝地逢生。 然而，裁判十分果断地判罚此进球无效，一点理都不讲。一分钟后，比赛结束。 巴林足球在亚洲并不具备争锋的实力，但要论起搅局，他们却绰绰有余，遇强不弱遇弱不强，敢输给东南亚，也能把伊朗打得满地找牙。 卓杨在上半时第5分钟就利用连续突破打进一球，中国队早早比分领先，并在上半场牢牢控制住了局面。但卓杨抽筋下场让这一切发生了改变，国家队下半时尽显被动，让巴林摁在半场狂轰滥炸。 倒是个个争先，但还是未能保住球门不失。下半时第76分钟，尼日利亚裔归化球员、效力于瑞士联赛的23岁中场法塔蒂抢点攻破了中国队的大门。 整个下半场，中国队兵慌马乱，付出了五黄一红的代价才险险保住了一场平局。 上一场轻取乌兹别克，让里杰卡尔德和卓杨对国家队相当乐观，以为战术改革和人员调整大获成功，可这场比赛又给他们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正儿八经说了声：前途漫漫，任重而道远。 这个下半场，将中国球员的短板全部暴露。心理素质不稳定，水平发挥也不稳定，两场比赛之间的表现给人感觉是完全不同的两支球队。受迫后打不出赛前战术布置，非受迫性失误急剧增多，而且传统身高头球优势已经荡然无存。 中国国家队曾经被称为‘中国头球队’，虽然调侃意味居多，但也说明在头球上中国是有优势的，尤其在对付西亚除伊朗之外的球队时，头球更是获胜不二法门。但随着近些年西亚球队在这方面迅速提高，中国队能用头球欺负的对象只剩下东南亚了。 不但头球，中国队过去最负盛名的锋线‘一高一快’也已不复存在。一高一快虽然简单粗暴，但特点鲜明，高中锋和快马浪子是昔日中国队面对亚洲任何对手都最具优势的凭仗。但现在这些球员虽然能力更加均衡，却再也找不出如此‘一招鲜’的特色，速度和头球完全泯灭众人。感觉什么都有一点，但方方面面都不突出。 . 两轮战罢，比澳大利亚和日本都多赛一场的中国队以4分暂列a组榜首，下一轮中国轮空，国家队战火再开要到明年一月了。 卓杨返回米兰后就被绳捆索绑抓回米兰内洛摁在床上做了检查，但结果却一切正常，看起来就像他是在假装。卓杨自然不可能诈伤，他自己也搞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体能没问题，就是腿部十分别扭。 现在看起来，只要在比赛中疲劳积累到一定程度，腿部就会出现问题，而且很难坚持下去。但稍事休息过后，所有症状又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完全是个没事人。 卓杨把这归结于参加国家队比赛后总是千里奔波的不适应，自己可不像小罗卡卡他们是‘老’国家队球员，也许熟悉了这种节奏之后也就好了。因为没有别的解释，里杰卡尔德和安切洛蒂也只能暂且相信这个说法。 所以，杰帅让卓杨下个月不用回国参加轮空那一轮的友谊赛，安帅也让他在对阵都灵的第13轮联赛中坐了壁上观。 第五九八章 米兰难捱的年关 ac米兰9号菲利普·因扎吉颓废地坐在地上，他从未在圣西罗像今天这样感到无力过。在同里昂中后卫布姆松争抢落点中，九爷根本施展不出他独步天下的鬼魅步伐，被对手轻易抢走身位，即便他一开始距离落点更近，位置也更合理。卓杨这脚传球给得十分舒服，但因扎吉仍然像弱不禁风的小姑娘一样被后发先至的布姆松撞翻在地。 如果这个球放在九爷花期之前，布姆松连他的屁灰也吃不上。可刚才不但让队友在前场费尽心思的扯动泡了汤，还被里昂趁机打出反击，儒尼尼奥妙传出过顶，本泽马在禁区内打出凌空抽射，洞穿了迪达的大门。上半时第37分钟，ac米兰在主场0:2落后了。 今天是冠军杯小组赛第五轮，也是十一月的最后一场比赛。踢完这一场，十一月就没了，九爷的花期也就结束了。去年12月1日，07-08赛季第14轮，ac米兰主场迎战尤文图斯，此前整个11月大开杀戒的因九爷在这一场正式进入花期，从那一天起，他就开始了望眼欲穿的等待和期盼。 以三十四五岁的‘高龄’度过瓶颈，不但是九爷本人的青春再燃，也对ac米兰俱乐部意义重大，俱乐部不但十分重视，还为因扎吉专门成立了‘开花工作领导小组’。但整整一年过去，九爷怒花未放便已凋零，开花小组也早已名存实亡。 一开始轰轰烈烈了好一阵，三位‘调研者’卡卡、加图索和皮尔洛也参与其中，已经闯过瓶颈的卓杨、马尔蒂尼、罗纳尔多、巴雷西倾心施肥浇水，每次比赛完和训练结束都要在一起总结，分享心得体会。 后来，罗纳尔多因为重伤被迫离开了开花小组，大家的兴致也没那么高了。夏天的时候，开花工作领导小组负责人巴雷西离开圆桌团也离开了米兰内洛，紧接着皮尔洛受伤导致停赛停训，马尔蒂尼也受了伤，再加上后来加图索与圆桌团和卓杨闹翻，开花小组其实已经形同虚设。 夏天里转会来到米兰的两位‘突破者’舍瓦和小罗，一个因为和九爷本就不亲昵，一个因为天性慵懒，便没有参与到这个会占用大量业余时间的小组当中。时至今日，米兰实验室的科研小队也撤离了，除了卓杨整天想尽办法给九爷寻找突破方法，就连卡卡都三天打渔两天晒网。 实际上，米兰实验室的撤离，就表明九爷从身体数据上已经渡过了花期，开花已然成为了水中月。上个月九爷在各项比赛中打进3球，也说明了他的花期冻土松动，就这样了。 卓杨、安切洛蒂，俱乐部上上下下，包括因扎吉自己，都已明白开花失败，虽然难免失望，但失败才是花期的常态，毕竟能闯过瓶颈的人实在凤毛麟角，绝大多数人无法突破，能遇到花期就已经是足坛顶尖存在了。 九爷年事已高，花期之前他本来就开始走上了竞技的下坡路，此次花开失败对他伤害很大，不光是心理上的失落，更加速了他足球暮年的消耗。花期之后，因扎吉不是能否回到之前状态的问题，而是他是否还有具备在豪门效力的实力的问题，哪怕是替补的实力，都成为了不得不面对的残酷现实。 这场比赛安切洛蒂原本没有想着让九爷出战，但前场几位攻击手因为连续征战普遍状态不佳，舍甫琴科和帕托因为奔波体能状况很差，起了恻隐之心的安胖便派上了九爷和阿奴博列洛搭档前锋。 不光九爷和攻击线，前一阵子连续抢分的ac米兰正在遭遇集体状态回调期，大家普遍不兴奋。可ac米兰近期的比赛却场场关键，丝毫不容有失。 三个星期前在汉诺威2:3负于了马迪堡，隔天里昂在客场2:1战胜了布加勒斯特星队。昨天欧冠第五个比赛日首日中，在冠军杯上复勇的马迪堡客场2:0干掉了星队。这样一来，ac米兰4战两胜一平一负积7分，里昂4战3胜一负积9分，马迪堡5战两胜一平两负积7分，星队5战4负一胜积3分已经出局，米兰、马迪堡、里昂交织在一起纠缠不清。 如果ac米兰今天输球，将恭送里昂提前一轮晋级，即便下一轮赢了星队，可若是马迪堡在主场力斩已经出线的里昂，米兰和马迪堡会同积10分，马迪堡将凭借相互之间的战绩优势挤掉米兰闯进欧冠十六强，雄心万丈的卓杨只能再一次去踢联盟杯。 所以，今天ac米兰最少要拿到平局，这是底线，否则最后一轮命运无法掌握在自己手中。但卓杨不能容忍平局，因为这将陷马迪堡于险地，他们曾在客场1:3负于里昂，最后一轮即便能赢了法甲领头羊，同积10分还要看彼此净胜球。当然，这个前提是ac米兰在最后一轮顺利拿下星队，否则f组会乱成一团浆糊。 赛前形势以里昂最好，f组大概率会成为米兰和马迪堡争夺另一个出线名额，除非今天ac米兰能在主场击败里昂，然而，现在的比分是0:2。 不光冠军杯，ac米兰在联赛中也被穷追不舍的国际米兰反超，丢掉了领头羊的宝座。 上个国际比赛日结束后，卓杨和卡卡小罗等人返回米兰仅仅两天，ac米兰就奔赴客场踢了第13轮和都灵的比赛。球队里除了最老的几棵帮子，基本上全是些国脚，无论怎么精挑细选也只能以劳师赴戎机。 卓杨被勒令休战观察，皮尔洛却适时复出，但他在这场比赛中状态出奇得差，平庸笨拙得根本不是他。卡卡、小罗、鸭子这巴西三叉戟强打精神出战，布罗基和西多夫在中场算是鲜活战力，弗拉米尼则很正常地庸庸碌碌。 比赛中都灵队斯特罗内和罗西纳的进球使球队两度领先ac米兰，帕托的反越位和小罗的任意球两次让米兰顽强扳平。最后十几分钟里，安切洛蒂一股脑换上了舍甫琴科和博列洛力图赢下比赛，最终却只能无奈地收获一场2:2的平局。 另一场比赛中，意大利国家德比国际米兰凭借中场悍将蒙塔里的进球1:0力克尤文图斯，积分反超邻居重新登上了联赛头把交椅。 联赛欧冠遭遇双困境，愁云惨淡的ac米兰此时需要有人站出来，帮助球队渡过这个难捱的年关。 第五九九章 莽八爷接连犯错 卓杨靠在更衣室的椅子背上，看着四周大口喘着粗气的队友们，他却一点都不累。 本身体能就没有一点问题，再加上和都灵的比赛被强行靠边站，得到修整的卓杨即便不说体能充沛，但应付这场比赛没有丝毫问题。但最近时常突如其来的腿部肌肉乏顿困扰着米兰实验室也纠结着他，害得他在上半时不敢过于发力，生怕关键时刻又抽筋。 因为皮尔洛状态低迷，卓杨在这场比赛中再次替代皮少爷出任球队的大脑，他也像没睡醒的睡皮一样，在中场偷着懒踢，醉心节奏组织和迎奉调度，把中场拦截的大部分工作甩手给了加图索。 八爷内部停赛四场的禁令已满，这场比赛便重新披挂上阵。他和卓杨之间的私斗约战其他人并不知晓，俩人谁也没声张。不过，自从那天约战之后，八爷在米兰内洛不再暴躁不堪逮谁怼谁，而是脸蛋上挂着煞气沉默了，几乎和所有人都不搭话，训练中早来早走，洒脱得孤家寡人一个。 卓杨很忙，但他极其重视和八爷的这一战，针对性克制拳击手的专项格斗训练一天也没放松。虽然加图索现在连目光都不和他对，但卓杨相信，以加八爷在拳击上的造诣和境界，自然也会在工作之余加强针对散打的攻防练习，这是一定的。没有这等认真和细致，加图索不可能在业余拳击界有如此彪悍的战绩。 卓杨对这一战还是没什么把握，到了这个程度，有些差距不是填鸭式补课能弥补得了的，只能到时候打着再随机应变。卓杨已经想好，没有什么冤仇，实在不行看差不多自己认输得了，争强斗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一点意思都没有。虽然很可能不敌，但也绝不会让加图索打得无还手之力，他一定也会吃到苦头，想必那时候自己提出认输也是借坡下驴，八爷不是个轴人，他应该知道好歹。 加图索这场比赛里还是和卓杨不交割，不搭腔看都懒得看，但职业精神却丝毫不懈怠，中场拦截抢断工作干得兢兢业业，也绝不会出现故意不去填补卓杨身后空挡的下作之事。只不过，经过前一阵子乱七八糟的折腾，八爷的状态实在不敢令人恭维，勤奋的确勤奋，却是一只没有头的苍蝇，动作频率也迟钝了很多。 里昂来者不善，他们本来就是欧冠上一支传统劲旅，虽不如米皇曼巴拜那么豪强味道十足，但实力从来也没差过。 第15分钟，21岁的卡里姆·本泽马回撤接应，从肋部妙传后插上的喀麦隆中场吉恩·马孔，这哥们儿在小禁区推射打穿了迪达的十指关。 虽然本泽马回接的那一下有越位嫌疑，但这个丢球最主要责任还是在加图索，他被马孔轻易摆脱了盯防，造成前插时米兰防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而且刚才第二个丢球加图索也无法推责，前边九爷被断球后加图索应该按照战术要求第一时间去缠住小儒尼尼奥，而不是离着百八十丈远在前场不知所措，结果只能眼巴巴看着脚法意识出众的小儒尼尼奥非常惬意地组织起了反击。 ac米兰无法接受主场两球落后的败局，这会让球队在欧冠命悬一线，如此严峻的形势逼得安切洛蒂必须得调整了。 小罗今天休战，但今天卓杨和卡卡在进攻端创造的机会并不少，场面上也不被动，甚至还占据着一定优势。但后面没守住，前面也浪费了大把机会，这才造成了两球落后的悲催局面。 只是在上半场，阿奴就上演了‘门柱帽子戏法’，他都快要疯了。九爷不用提，他得上了一碰就倒一射就偏一趟就大的软脚蟹病，消失玩得心有不甘。 安切洛蒂看了一圈，不知道该换下谁好。阿奴虽然运气衰到爆，但他对里昂球门的威胁还是有目共睹，前场就属他最能冲。卡卡状态不是很好，但他是球队中最能打硬仗的人之一，也是最让人放心的球员，换他等于自消战力。 安帅能看出来卓杨一直再收着踢，不是太敢发力，可他仍然是球队不可或缺的灵魂人物，上半时表现得还是可圈可点，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卓杨也不能换。安布罗西尼勤勉有加，发挥得中规中矩，应该还说得过去。 如此看来，低迷到不堪的八爷和九爷是最合适的调整对象。但九爷的悲情安胖落在眼里情在心里，让因扎吉在如此悲伤的时刻再背负上半场落后的黑锅，很是于心不忍，也许今天就不应该让他首发。但既然上了，那就再看看吧，二十分钟后再说。 换下加图索最合理，而且他上半时第30分钟为了防守杰雷米·图拉朗吃了一张黄牌。可尽管失误连连，但在卓杨不敢发力四处飞扑防守的情况下，加图索是中场唯一的保护神，也是卓杨背后的屏障，换下他势必要给卓杨增加防守负担。 看完一整圈，安切洛蒂也没狠下心来决定换谁，他本来就在换人调整上不很灵光，此时更是尽显优柔寡断。掂量来掂量去，下半时该进场了，那就继续去教练席上掂量，就这些人先踢一会儿再说。 然而，下半时开场仅仅3分钟，安切洛蒂就为他的犹豫不决悔青了肠子。 里昂边锋西德尼·戈武在左侧拿球，卓杨知道这货速度奇快，便卡住位置不让他起速和内切，逼迫他往边路走。无可奈何，戈武只能带着球不断向外撤退，非常听话地回去了边线。 此时，扬库洛夫斯基已经包夹了上来，卓杨更是把戈武堵得头都抬不起来，只要找准机会，十有八九能给他断个清楚。 戈武脚底下不错，如此窘境还在尽其所能摆弄，但很有可能自己把足球拨拉出场外。卓杨瞄准了机会，正要出脚教他做人，谁知道，八爷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一记飞铲从身后把戈武连人带球放飞出了场外。 看着主裁判两黄变一红，加图索涨红着脸又蹦又跳。卓杨心头一阵凄凉，安切洛蒂心头一阵凄凉。 屋漏偏逢连夜雨，比分落后又遭遇人员自裁，今天难道是ac米兰过不去的坎吗？ 第六〇〇章 因扎吉被迫留场 卓杨无法再惜力了，加图索下场后他不得不一人身兼两职玩了命地维持着ac米兰中场的攻防运转。 两球落后需要发力进攻，缺少一人需要奋力防守，尽管ac米兰阵中明星如云，但放眼望去，也只有卓杨具备在此刻‘兼职’的能力。然而，即便神勇，即便破釜沉舟，ac米兰也仍然无法把比分劣势扭转过来，反而在场面上都无法再继续保持优势。 里昂队主教练克劳德·皮埃尔很果断而且执教经验也十分丰富，在加图索被罚下后，他马上用马修·博德默换下了边前卫卡德尔·凯塔。 皮埃尔教练就是当年率领法甲黑马里尔在联盟杯上同卓杨的马迪堡杀得难分难解的那个主帅，后来06-07赛季卓杨初到米兰，又在冠军杯小组赛上和皮埃尔的里尔同组，那一次，里尔和ac米兰携手闯进了欧冠16强。 皮埃尔执教里尔五年期间，一手把这支羸弱边缘的小球会带成了法甲劲旅，人称‘法甲马迪堡’。07年夏天，皮埃尔先生转投名门里昂，而他从老东家一起带来的三名球员，就是博德默和凯塔、马孔，名声鹊起时代的‘里尔三杰’被皮埃尔一锅端了，名帅都是狠人。 马修·博德默更是卓杨的老熟人，俩人结识于刀疤里贝里的婚礼上，后来在汉诺威赛后让酒神日尔科夫和狮王老宋把这货灌得差点没吐死。这哥们儿人高马大能力均衡，从中卫到后腰到中锋全都能胜任。他领命上场，就是为了协助图拉朗一起限制老友卓杨。 第50分钟，卓杨和图拉朗纠缠着好不容易推进到大禁区线，同卡卡与阿奴做出三角配合后将图拉朗甩在身后，但拔脚抽射时被博德默干扰，轰在了边网上。 54分钟，戈武右路突破后传中，本泽马小禁区前鱼跃头球冲顶被舞弄成千手观音的迪达封住，蓬蓬拿球后突进到中场交给了卓杨。在卓杨的策划下，ac米兰打出了全场最具威胁的一次攻击，卡卡从内部切入后怒射却再次击中门柱，阿奴补射，被方片格罗索堵了枪眼。 此时里昂禁区已经东倒西歪，谁都不在自己的位置上，门将洛里躺在小禁区边上像火锅旁绝望的生蚝，城门完全洞开，拿到球的是九爷因扎吉。 九爷轮开腿直接将足球踢进了横梁上方的无尽夜空，他身后跟进而来的卓杨腿一软卧倒在草地上。 空门呐！门前五米呐！ 方片过来一人一只手把因扎吉和卓杨从地上拉起来，要不然还不知道这俩会躺到什么时候。九爷是没脸起来，卓杨不想起来，深深的无力感包围了他。 自己今天状态不是最佳，射门感觉十分平淡，队友也全部脚风不顺，九爷更是鳖到惊天地泣鬼神，这可如何是好。 加图索下场仅仅十分钟，卓杨就把上半时偷懒节省下的多余体能填了进去，现在累倒是不很累，但鬼知道那该死的抽筋什么时候会突然袭来。 格罗索拍了拍卓杨的屁股，连句安慰话都没说就走开了。 方片07年夏天从国际米兰转会到里昂后，所谓树挪死人挪活，他在法甲恢复了神勇，虽然已经不能再和马迪堡时期以及06年世界杯相提并论，但在里昂左后卫上却是不二人选，铁打的主力。听胖子说，尤文图斯那里有意将‘神奇的左后卫’唤回意甲，但方片本人还有点犹豫。 格罗索能说什么？如今f组摆明了里昂、米兰、马迪堡三选其二，在马迪堡效力三年成就了他，和卓杨的关系更是瓷实，所以怎么安慰都左右为难，总不能说牺牲里昂吧！ 下半时到了第60分钟，卓杨没有抽筋，ac米兰也还是没有进球，倒是人家里昂的反击打得有声有色，米兰的城门险象环生。安切洛蒂愁眉哭脸，像是挂满了霜，他看着不给力的球队，还在琢磨着怎么调整换人。 因扎吉必须得下了，他在场上不是没用的问题，而是卧底。卓杨那里也不容乐观，他被里昂双后腰限制得厉害，同往日相比水平大打折扣，对他要保护性使用。 就在安切洛蒂考量是用帕托还是小罗换下因扎吉的时候，场上的变化却又让他乱了，卓杨没有抽筋，博列洛抽了。 阿奴今天很拼，脚风不顺再不拼也就没剩下什么了，他和克里斯与布姆松两个中后卫硬碰硬干了六十分钟，谁也没能占到便宜，但里昂总算阻止了阿奴进球。上半时踢中三个门柱，就注定了博列洛是个倒霉催。 扬库洛夫斯基开出角球，阿奴在身高不占优势的情况下仍然能先出一头，足球被顶飞出底线，他也因为此番角力发力过狠落地时抽了筋。 卓杨赶紧帮着他抻筋，稍微缓解了一点后，因为时间宝贵，博列洛自己从底线处蹦出了场外。活动了几下后，感觉还是不行，便示意自己无法坚持。他这条腿的肌肉和膝盖都有老伤，不敢大意。 安切洛蒂傻眼了，他都已经让西多夫去提交了换人表，准备换下因扎吉。比分落后只能去冒险，让安布罗西尼主镇后腰，西多夫和卡卡双前腰，把卓杨提到前锋线去和博列洛冲锋陷阵，4-1-2-2。至于球队场上的调度和节奏，就剩下不到半个小时了，赶快他妈使劲冲吧！ 安切洛蒂换人调整上灵活性不足，他更喜欢赛前想好策略之后按部就班，非常讨厌比赛中的这种突发状况。看到西多夫拧头充满询问地望向自己，安胖顺口就说：“那换马尔科吧。” 老西儿跑上球场，安切洛蒂就后悔了，这种情况下换上帕托应该更合理一点，让鸭子去和因扎吉互补冲击，卓杨同卡卡在他俩身后，作用应该更明显。不知道对不对，反正安胖就是这样想的。 布置也没有来得及重新调整，老西儿带话还是让卓杨去了前锋线。卓杨点了点头：“老西儿，你也别离着我和九爷太远，往前顶一点。” 老实人自有老天眷顾，安切洛蒂感觉自己这个换人有些无厘头，但恰恰是这个应变不及的‘差错’，成为了他教练生涯中换人调整并不多见的点睛之笔。 第六〇一章 老九爷决心退役 九爷在球场上是个永远充满斗志的人，但今天他破天荒头一次希望安切洛蒂把自己换下去，他实在不想踢了。不光是这一场不想踢，九爷不想踢足球了。 超过三十岁遇到瓶颈就是如此，过程算得上凶险。年轻时早早遭遇花期，即便无法打通任督二脉，但也不影响继续成为准顶级球星，可老了再来上这么一出，那便是天堂和地狱的差别。成则扶摇直上，败则一泻千里。 九爷和米兰的合同2009年夏天到期，上个赛季双方本来已经开始了续约谈判，但突遇花期让俱乐部心照不宣地暂停了谈判。并非不喜欢九爷，但鲜花盛开与否可是两个悬殊的价码。 上个月，在芭芭拉和布拉伊达的主导下，ac米兰俱乐部重启了和因扎吉的续约谈判，提出的条件自然是薪水有了一定降低的老将养老合同。其实平心而论，ac米兰这样已经非常有情有义了，要放在皇马巴萨这样只把感情挂在嘴上的俱乐部，因扎吉这会儿应该去考虑考虑亚特兰大或者卡利亚里，甚至美国大联盟。 但开花未果的失落和前后期望的反差，让因扎吉难免心生怨念，他不是很想签这份合同，在九爷孤傲的内心里，产生了就此告别的念头。 实际上，俱乐部最开始成立‘因扎吉开花工作领导小组’就很有失误，参与其中的浇水施肥人物是队中包括卓杨在内的四位完成突破的成功者，在卓杨和马队、巴雷西、罗纳尔多看来，开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积极训练耐心等待就好。于是，在他们的盲目乐观之下，九爷一开始就没有意识到失败才是开花的常态。 如果能让内美人、西多夫等失败过的球员参与其中，也许会对九爷的花期心态更有帮助。 如今花期已败，开花组也不复存在，说什么都晚了。老九爷虽然黯然神伤心灰意冷，但他内心十分感激从头到尾一直都非常真挚而又热心帮助他的卓杨。 开花组里的其他人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变得不再兴趣盎然，因为的确也做不了太多事情，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生活节奏，天长日久下来，不可能让这种无功也无效的事情占据自己太多时间。这并非大家不喜欢皮波，所有事情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这十二个月中，只有卓杨没有懈怠，一直在帮着九爷寻找开花契机。从前六个月正儿八经在比赛训练中没完没了的传球，用尽技能试图让九爷触动瓶颈。后六个月里，感觉常规办法很难有效之后，便剑走边锋专门找偏方。 卓杨把自己其实是在音乐会上取得突破的秘密告诉了因扎吉，也一有机会就拉着没有丝毫音乐细胞的九爷来听自己弹琴。还要手把手教因扎吉练习功夫，虽然最终只能无奈承认九爷在这方面也没有天赋。 俩人去偷着喝酒，醉得东倒西歪都有好几回；俩人去夜店嗨摇，九爷掐着马子了卓杨不但买单还把风。只要能想到，卓杨就硬拽着九爷有一出就是一出，从背后大喝一声吓九爷一跳都玩了好多回。虽然一通操作猛如虎并没有什么卵用，但因扎吉和卓杨之间的关系处得更加亲密无间。 所以，九爷打算将自己明年夏天退役的决定第一个告诉卓杨，就在这场比赛之后。 这场比赛中如此颓废的状态，让九爷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职业足坛的豪门之路已经走到了尽头，不是无法踢下去，而是九爷内心里的骄傲让他不能容忍自己变成边缘人，成为混吃等死倚老卖老的那种人。都说人迟早都要活成自己讨厌的那个样子，但九爷拒绝。 如果还在去年，九爷或许不反对自己去一支二流球队再踢上几年，但花期失败的打击让他对这一切感觉索然无味。既然已经远离辉煌，何不潇洒走一回。 沉重的奔跑脚步，迷茫的触球感觉，滞涩的位置感应和疲倦的心，九爷却依然在场上近其所能奔跑，勤奋才是他最美的标签。 ac米兰将球吊进前场，被布姆松化解没能造成威胁，左边后卫方片格罗索拿到球，还没等他决定开大脚还是自己带着往上冲，九爷就逼了上来。 一记滑铲被方片用拉球转身躲开，九爷不待身子完全站直，当机立断又放铲。方片有点手忙脚乱，足球被九爷铲中后撞在他腿上弹出了底线，因扎吉的顽强为ac米兰赢得一个角球。 一帮头球上有两下子的人全部赶到了前场，定位球是足球很有效的得分手段。西多夫两瞄三瞄，做出佯攻前点后点实锤的手势后，正弧线球开向禁区。 里昂中后卫让·布姆松曾经在尤文图斯效力两年，电话门之后的那个赛季他是尤文征战意乙的绝对主力，上个赛季因为伤病失去了位置，今年夏天以300万身价回到了法甲。 游历过法甲英超意甲的布姆松是法国国家队的常备成员，丰富的足球经历也让这位28岁的猛将很了解意甲。他没有理睬一窝蜂涌向前点的米兰人，静等足球航线明确后腾身在后点力压卓杨头球解了围。 这哥们儿身高190体重82，黑人的爆发力和肌肉密度在这一刻占尽了上风。不过，卓杨的努力也干扰到了他，布姆松的解围并未能走远，落点被左侧禁区外的安布罗西尼得到。 闪开约翰·门萨的反抢，安副将球过渡给了中路的卡卡，少公子没有停球直接出外脚背磕还给了另一侧的西多夫。 老西儿再起球，还是往后点寻找卓杨，但这番球给得稍小了一点，逼得卓杨紧窜两步卡走布姆松后飞身而起。在他前面，九爷因扎吉也没有放弃，仰着头目光紧盯落点也向后弹射，他和卓杨两人像两道犀利的剑影斩向下坠的球。 球能不能顶着两说，卓杨眼角瞟见九爷背身斜射而来大惊失色，自己铁定会被因扎吉撞出个满脸桃花开，门牙能保住都算是幸事。 仰身斜飞的九爷也看到了卓杨的头槌如炮弹一样朝着自己头颅而来，天灵盖被他啃下去一块也没准儿。可俩人相对滑翔的力量都已经用老，躲是躲不开的。 这一年丰富的相处经历让二人心有灵犀，电光火石之间九爷和卓杨同时探出手，卓杨勾住九爷的左臂轻微一带，接着这点力量同时侧头险险避开了自相残杀。足球飞出了底线，卓杨和九爷勾着膀子搂在一起跌倒在草地上。 第六〇二章 俏九爷花开富贵 半空中借力化力，卓杨凭借柔软的腰马合一搂着因扎吉安全降落。互相干扰错失了这次进球机会，卓杨和因扎吉在众目睽睽之下紧密相拥翻滚在甜蜜的草地上。 自我保护做得非常到位，俩人连屁股蛋子都没摔疼，卓杨甚至单臂抱着九爷的脑袋，防止他磕着头。于是，一通翻滚结束，卓杨在上九爷在下，卓杨双手分上下，揽着九爷的脖子和腰，阴差阳错。 俩人的嘴唇四瓣相印，亲嘴了。 卓杨和因扎吉都傻了，这下玩得太开放了点，当着七八万人基情四射，这有点忒不要脸了。因扎吉被这一吻定身，睁大了惊恐的眼睛，卓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大脑当机。 两人在全世界暧昧祝福的关注下静止了五秒钟后，卓杨身子底下仿佛突然出现弹簧似的，平着就飞离了九爷的身体，半空中拧腰搭腿，用纵云梯之势才仓皇落地站稳身姿。 九爷依然静卧在草地上，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漆黑的夜空，像是在回味这一吻。 卓杨头大了，忙不迭往外吐着口水，在全场球迷苦中取乐的哄笑声中，不停扭曲着表情用手背擦着自己的嘴巴，仿佛刚吃过屎。现场凝重的比赛气氛，也因为这个插曲为之轻松。 猛然间，九爷双手拍地弹起，眼神直勾勾盯着卓杨，目光中春水荡漾含情脉脉，一步步朝着他逼将过来。 卓杨慌了：你这是想吃干抹净还不撒手啊！ “九爷，别……别过来，纯属误会……误会，你知道我一点都不好这口。我要是有意的，让天打五雷劈轰碎了我……” 因扎吉还是步步逼近，目光中秋水含情，快要滴出水来。 “别过来——！”卓杨头皮都麻了。“九爷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当场死给你看，信不信？” 因扎吉痴呆呆靠近，像是被刚才一吻勾走了魂。 “九爷不要——”卓杨大骇，他被九爷色痴一般的样子吓得语无伦次。“我死给你看信不信？我家蔻蔻饶不了你信不信？我们家蔻蔻可是双爵位女伯爵，有一手百步穿杨的复合弓好手段，我们家蔻蔻翻脸了九爷你落不下好信不信？” 九爷深情地看着卓杨：“卓杨，我突破了。” “你啥破了也不能……什么？九爷你说什么？” “我，开花了！” “什么？开花了？确定吗？” “非常确定！” 九爷一吻而花开！几乎在花期消失殆尽的最后关头，菲利普·因扎吉鲜花怒放。人世间有百媚千红，我独爱爱你那一种，你用柔情刻骨，换我豪情天纵。 九爷苦尽甘来！突破瓶颈永远都是这么神奇，你不知道它何时到来，也不知道它因何到来。但到来之时，你却清楚地知道自己突破了，一万分的肯定。 卓杨被这个巨大的意外惊呆了，继而狂喜，他麻利地忘却了刚才九爷色魔一样的眼神，一把将他抱住，仰天放声大笑。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笑得如此放肆，以及真诚。 九爷将头埋进卓杨的怀中，似乎是在流泪。他喃喃说到：“卓杨，谢谢你。好兄弟，谢谢……” “啊哈哈哈哈，你谢个鸡ba茄子，早知道亲个嘴就能开花，早他妈让你亲个够了。啊哈哈哈哈，别说亲个嘴，让你上了也行啊，啊哈哈哈哈……” “卓杨，谢谢你！” 如此异样，终于让ac米兰的队友们不再带着‘歧视’和暧昧的眼神看热闹，大家迅速围拢了上来。刹那间，大家的神色中百味杂陈，有羡慕、有妒忌、有同喜也有不甘。 卓杨搂着因扎吉蹦啊跳啊，欢呼雀跃像个孩子。一年多的花期，尤其近半年时间九爷的沉默和颓废，卓杨尽落在眼中，他何尝不为九爷揪着心。一系列急病乱投医的尝试，也是他能做出仅有的努力。 “恭祝九爷花开富贵，九爷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从此一统江湖号令天下！”不要钱的贺喜话先扔了一箩筐。“九爷，给咱们露一手瞧瞧。” “放心吧，比赛交给我了。”因扎吉通红湿润的眼眶中深邃无比，他的眼神变得清澈如湖，本就眉清目秀的因扎吉多了一份英朗。此一花开，九爷阴柔枭奸的气质有所消散，代之以英气逼人的干练。 . 里昂门将乌戈·洛里斯开出门球，打到前边被马尔蒂尼和法瓦利联手断下，蓬蓬拿球后从右边路往前推进，到了卡卡脚下后被他顺给了身前横向跑位的老西儿。西多夫斜推刺穿里昂防线肋部，套向边路的卓杨。 卓杨用佯装加速的假动作把方片格罗索闪出趔趄，没有停球直接起脚传中，路线又平又疾，足球划着反向外弧线夜袭禁区。 布姆松睁眼看着因扎吉就这样从自己视线中消失了！ 克里斯从后勃颈处感觉带一丝阴冷的凉气！ 足球从门前掠过，越过两大中卫的头顶后猛然下坠，如迷魂烟一般突然冒出的九爷因扎吉在远端小禁区线上腾云驾雾，如天降祥瑞一般的凌空侧身勾射让足球炸进了球门。 第71分钟，花九爷招财进宝，ac米兰1:2。卓杨：“啊哈哈哈哈哈……” 西多夫拧身回敲，卡卡带球穿堂过屋，再分给已经拉开远射架势的卓杨。假射真传，足球和九爷兵分两路同时刺穿里昂的防线在禁区内汇合。一记轻巧的捅射让洛里斯无力回天后，九爷像花枝招展的燕子一样从他身体上方跳过。 第79分钟，俏九爷双喜临门，ac米兰2:2。卓杨：“哈哈哈……啊哈哈哈……” 老西儿在禁区前沿穿针引线，把球巧妙递给了横向跑动的卓杨。但布姆松贴身很及时，背身接球的卓杨在他的挤压下无法转身。向后硬靠半步，在博德默迎面夹击到来之前，卓杨把球从博德默脚边捅给了反拉中场接应的九爷。 因扎吉脚尖轻触，捅球躲开了图拉朗的滑铲后跟身跳起，落地的同时外拨足球又绕开了克里斯的上抢，再跨出一步就连人带球杀进了禁区。盘球过人从来都不是九爷的强项，但这一刻他却如卓杨附体般练过里昂两大悍将。 也许是意犹未尽，杀意全无的九爷拎球变向，让洛里斯的飞扑出击变成了指尖的绝望。空球空门空九爷，山花烂漫的因扎吉已经将杀气尽数收敛，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第83分钟，骚九爷梅花三弄，ac米兰3:2。卓杨：“啊哈哈哈哈……哦呵呵呵……” 主裁判吹响了比赛结束的哨音，少一人作战的ac米兰凭借乍然盛开的九爷在十五分钟内帽子戏法，逆转战胜里昂，以积10分重新占据了f组榜首位置，而且提前一轮确定了小组出线，马迪堡和里昂在下一轮无论打出什么比分，也不能两家都拿到10分或以上。 这15分钟里，卓杨笑个没停，比赛结束了还把九爷抱在怀里狂呼乱叫。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哎呦~~抽了，我抽筋了……救命呐……” 第六〇三章 米兰头牌因扎吉 十二月的汉诺威，气温终于到了零下，如此温度，也总算体现出了北半球城市对于冬季最起码的尊重。 冬日里薄雾弥漫，时而像仙女飘动着白色的丝带，时而又像天神倒下的牛乳一般流淌着，漂浮不定，就像一个淘气的娃娃一样，使人琢磨不透。雾散之后，便立即出现又一幅美景，那松树的针叶上凝着一层厚厚的白霜，像是一树洁白的秋菊。在冬天含蓄的阳光下，满树梨白仿佛是对春天宁静的思念。 卓杨伫立在汉诺威基斯曼商学院的大门外，如冬日阳光般和煦暖的笑容洒向从校园里进出看着他略带诧异的人群目光，眼神却并没有在意他们，而是热切地期盼着，他在等候蔻蔻。 蔻蔻因为在开学时违反校规未能按时报道，被处分禁足三个月。已经十二月了，禁足期已过，今天是蔻蔻第一次可以正大光明走出校门。 卓杨和蔻蔻没有试图隐瞒什么，恋爱本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真正的爱情可以骄傲地面对任何人。他和她也不想去刻意炫耀什么，因为每一对儿深爱着的情侣本身就已经是世界的中心。 卓杨在这里等着蔻蔻，禁足结束意味着他和她的恋情就能公开，就可以向他认识的每一个人正式介绍蔻蔻。今天，卓杨要带着她去重温一个陌生的浪漫。 距离酒后夜闯校园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学校里也风平浪静了下来，毕竟没有任何损失，除了个别人受到惊吓，看起来更像一个无厘头的恶作剧，校方也就将其淡化处理。 距离九爷因扎吉赛场上一吻花开，也过去了两个星期，那场比赛九爷花开富贵使得米兰反败为胜，赛后他成为当场最佳是理所当然。可为九爷送上这三次助攻的卓杨却因为再一次抽筋，被毫不客气赋予金貘奖，这已经是他在米兰收获的第三座金貘了。 九爷绝地开花成了米兰在年关将近最大的喜讯，而卓杨习惯性抽筋却成了米兰最严重的问题。三天后，即便数据显示他体能状况良好，安切洛蒂还是没敢安排他在同第14轮客场战巴勒莫的比赛中首发。 卡卡腿疼，被排除在大名单之外，卓杨和跃跃欲试的九爷一起坐在替补席上。然而，这场比赛ac米兰的状态差到令人发指。 上半时巴勒莫依靠前场三叉戟米科利、卡瓦尼、辛普利西奥各下一城，哐哐哐3:0领先，三个球分别在马队、赞布罗塔、博内拉面前打进，臊死个人。但他们仨还不是最臊的，罗纳尔迪尼奥生动解释了什么叫倒霉催。 第11分钟，小罗在禁区里被巴尔扎雷蒂拉倒，可他把点球直接踢飞了。一分钟后，米科利闪开赞布罗塔远射得分。 第27分钟，西多夫在禁区前极佳位置制造任意球，小罗又直接轰在了门柱上。一分钟后，卡瓦尼就在马队脑袋上头球破门。 第44分钟，帕托接皮尔洛长传单刀杀进禁区，被阿梅利亚连人带球扑了个狗吃屎。鸭子被抬了下去，小罗的点球推射右下角被阿梅利亚倒地封出。一分钟后，辛普利西奥的劲射先穿了博内拉的裆后再破门。 鸭子让阿梅利亚的饿虎扑食伤到了脚脖子，脸上愁云密布心里满腔悲愤的安切洛蒂下半时开场用九爷换下了他，一同上场的还有卓杨，他换下了安布罗西尼。 九爷是人世间最老的一朵花，也是最烂漫的花，暴雨梨花。登场仅仅五分钟后，九爷便施展天下独一无二的迷踪步，反越位后接卓杨传球凌空垫射得分。那一刻，每名巴勒莫后卫都感觉自己身前有一个因扎吉，身后还有一个。 九爷说：进球，其实是一种寂寞。卓杨，你可懂得？ 卓杨说：九爷，如果你再这么骚下去，迟早会成为夜场里的头牌。 第69分钟，场上头牌花九爷再次如法炮制，塞萨雷·博沃迫不得已把眼前两个因扎吉一起拉倒在地。牡丹的鲜艳，不仅仅在于它的富贵，更是一份雍容。九爷和卓杨对了一下眼色，便把这个点球交给了上半时两度射失的罗纳尔迪尼奥。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小罗没有辜负队友的苦心，他终于将这个该死的点球踢了进去。 第79分钟，皮尔洛开出角球，前点的因扎吉和中间的卓杨完成头球接力，中间的卓杨又和后点的因扎吉继续头球接力。九爷甩头入死角的时候，阿梅利亚毫无反应，他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傻了。 九爷嘟着嘴说：卓杨，我喜欢你的传球，就像喜欢你的吻一样。 卓杨瞪圆了眼睛：九爷，熟归熟，你要是再预谋轻薄于我，小心我家蔻蔻拿箭射你。 3:3，ac米兰总算力保金身不失。九爷不但是米兰一枝花，也是如今米兰的擎天白玉柱。不好的消息是：国际米兰2:1赢了那不勒斯。好消息是：卓杨这一场没有抽筋。 两天后，ac米兰迎来了赛季首场意大利足协杯。同往年一样，因为是上赛季联赛前八名，ac米兰直接从十六强开打，本次的对手是拉齐奥。 从上赛季开始，意大利足协杯的赛制做了改变，不再是主客场双赛淘汰一竿子到底，而是在半决赛之前，全部采用单场淘汰制，一场决胜负。 联赛形势太过于胶着，赛程又十分紧张，球队主力亟待调整休息，俱乐部便战略性放弃了足协杯，安切洛蒂在本场派出了大量替补球员。 ‘乌拉圭二少’塔巴雷·比尤德斯和马蒂亚斯·卡尔达西奥联袂登场，这小哥俩是头一次代表米兰一线队在正式比赛中亮相，此前一直在二队中埋头练级，参加青年联赛。 森德罗斯、埃默森、达尔米安、安东尼尼、迪达、法瓦利，并不能算作替补的弗拉米尼和卡拉泽也出场压阵，尽管心有不甘但实际上就是替补的舍甫琴科也同样披挂出场。 米兰无心恋战足协杯，拉齐奥何尝不是如此，不过他们没有米兰这样丰富的替补阵容，蓝鹰遣上了一套半主力。双方心有默契走过场，然而，这场比赛踢得如此惊心动魄却谁也不曾想到。 第六〇四章 足球前景已成疑 您以为都是半截替补，比赛就会踢得懒洋洋打不起精神？恰恰相反，替补们更渴望表现，打鸡血一样嗷嗷叫，两边都是。 全场到处人仰马翻，黄牌就没断过，把替补席上的卓杨和卡卡看得眉飞色舞。 开场仅仅五分钟，舍甫琴科就在禁区外19米开外远射打进一球。1:0的比分一直持续到第88分钟，潘德夫在禁区内被法瓦利放倒，萨拉特点球扳平了比分。 加时赛第一分钟，潘德夫补射为拉齐奥把比分超出。此后主力更多的拉齐奥占据了场上的主动，主教练德尔·罗西也连续换上了福贾、罗基等核心球员，试图一鼓作气在圣西罗将米兰斩于马下。 但这场比赛里卡拉泽和森德罗斯搭档的中后卫表现非常好，任你拉齐奥狂浪拍岸我自巍然不动。比分虽然落后，门前也险象环生，但米兰始终谨守不再失。 全场第119分钟，拉齐奥为他们的轻狂付出了代价。法瓦利在后场长传策动，西多夫接球妙传，弗拉米尼在最后时刻为ac米兰将比分扳平。紧接着，圣西罗里三万多球迷一片欢呼、拉齐奥人脸色铁青看着安切洛蒂洋洋得意地用最后一个换人名额换上了米兰的点球大杀器——卓杨。 还没等卓杨脚下触球，加时赛就结束了。还没等点球大战开始，拉齐奥人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3:1，在卓杨和迪达的联袂表演下，拉齐奥四罚中一，米兰三罚全中。卓杨上场后连足球皮都没碰一下，就这么赢了，ac米兰打进了足协杯八强。 . 再过三天，ac米兰又在第15轮联赛中主场4:0战胜了卡塔尼亚，积分紧紧咬住了国际米兰。此役九爷因扎吉再次梅开二度，卓杨两传一射，卡卡头球锦上添花。 赛季还未过半，但联赛形势几乎明朗，两家米兰呈双雄争锋之势，15轮战罢，国际米兰积34分，米兰31分紧随其后，其余诸强属于搅局添乱。 ac米兰虽然处于球队状态跌宕期，球队伤号也此起彼伏，但上了境界的因扎吉如旱地春霖般适时到来，单肩扛起了米兰的萎靡不振。不过，同卡塔尼亚比赛的下半时第80分钟，卓杨再次因为腿部肌肉不适被换下场，他这个扑朔迷离的抽筋也成了球队最未可知的隐患和阴霾。 如果这个现象持续下去，卓杨只能作为奇兵替补出战，因为让他首发是不可控的。如此一来，卓杨的竞技价值将大打折扣，继而形象和商业价值都将受到严重损失。 ac米兰必须彻底搞清楚卓杨发病的病理，否则卓杨作为俱乐部重要资产会严重贬值。在接下来的国际米比赛日里，按照事先和里杰卡尔德的约定，卓杨没有奔波回国去参加同叙利亚的友谊赛，而是留在了米兰内洛，再一次进行了体检。 经过两天的折腾，米兰实验室通过对卓杨在各种状态下的全面检查，终于搞清楚了他近期总是抽筋的病因。 每当卓杨的体能消耗到一定程度，他体内内分泌就会产生紊乱，腿部肌肉中的酸碱度就会迅速失衡，造成腿部肌肉严重缺氧，抽筋也就变成了理所当然。但是，这种酸碱度失衡来得很随机，并没有一个十分明确的界限，而失衡的时候，往往距离卓杨体能的临界点还很遥远。 职业球员场上抽筋很常见，但像卓杨这样明明没有很累，可说抽就抽却绝无仅有。 病因搞清楚了，但为什么会这样却一无所知，如何治疗和预防更是无稽之谈，米兰实验室只能高速运转起来，面对一个从未有过先例的体育科研课题。 因为太过于玄幻，米兰实验室对卓杨近两个月内的饮食以及一切有可能对他产生影响的东西进行了调查，结果目前还不明朗，实验室甚至怀疑有人为原因，也就是说，没准儿是谁给卓杨下毒了。可他平时一切正常，抽筋后稍事休息酸碱度也马上恢复平衡，什么毒能造成如此神奇的药效？ 如果真是下毒，发明这种毒的人应该拿到诺贝尔奖。 米兰俱乐部和卓杨对此事都做了保密，对外界只说是因为近期疲劳所致，很正常的身体和状态起伏。到现在为止，他的这一现象还没有引起媒体的注意，在内部知情人也只局限在最小范围之内。 查清了问题，却让卓杨产生了困扰，他原先以为只是简单的不适应回归国家队后的比赛节奏，往返奔波带来的暂时现象，可现在看来，问题要比他预想严重得多。米兰实验室都束手无策，可想而日是何等的疑难杂症。 如果真的今后只能踢半场或者死替补，卓杨铁定会放弃职业足球。纵然遗憾，也绝不苟且。 如果其他人遭遇如此困境，必定如大难来临一般愁眉不展，在惶恐中惴惴度日。但卓杨自幼便养成的随遇而安性子让他没有在心理上太过焦虑，自己无法把握的事情顺其自然就好，把一切都交给米兰实验室去研究操心，卓杨静等结果和命运的安排。 能有这种心态，很重要一点是因为他是世界足坛最独一无二的球员，并不指着足球这一碗饭吃，在古典音乐上的前途无量和广阔天地，是卓杨面对足球道路上一切挫折的底气。而爱情，也是他对抗困难的动力。 放下心中担忧，卓杨继续着自己的生活，也继续着自己的爱情。 国际比赛日结束，下个联赛日即将到来。从米兰实验室折腾完，卓杨就迫不及待回去了汉诺威，在这里有一场他精心筹划了快两个月的浪漫。 今天不是周末，可并不妨碍蔻蔻正大光明请假外出。禁足三个月，是她对名校校规的尊重，而她双爵位女伯爵的身份，也足以令基斯曼商学院校方表现出对她的尊重。 克瑞斯汀·约瑟芬公主殿下通知校方：今晚我和男朋友有重要社交聚会，我将在明天早课前返回学校。我的男朋友，名叫卓杨。 冬日午后的阳光洒满古朴宁静的校园，蔻蔻像从阳光走翩翩而来的仙女，向卓杨走来。 第六〇五章 带你去看我的梦 “卓杨哥哥，你在梦里等了我六年。” “是的。” “是什么样的梦？” “一片蓝色的星空，你的眼睛幻化而成的蓝色星空。” “真想去你的梦里看看！” 今天，卓杨就要带着蔻蔻，去看看他的梦。 六年的相互思念和等待，那个时不时出现的梦安慰了卓杨许多的疲倦和忧虑。当真的和梦中人重逢相聚后，梦境的回忆却愈发真实清晰。卓杨给蔻蔻描述着梦里的景象，和他在梦中的那份归宿感觉。 你注定是我今生倾心驻足的风景，一世不舍的眷恋。我愿圈住你的款款深情，纵然玫瑰零落成泥碾作尘，我也甘愿守候着这一世的疼爱。 他的描述，让蔻蔻对这个美幻的梦境十分着迷，她想去他的梦里看看，想去看看他对自己的思念。六年里，她占据着他的梦，却彼此不知，六年后，她要永远成为他的女主角，无论是身边，还是梦里，无论再一个六年，还是六十年、六百年。 蔻蔻想知道陪伴了卓杨六年的梦是什么样子，然而，虚拟的梦境是无法重现的，可这并没有难住艺术细胞烂漫的卓杨。 汽车在明媚的街道上缓缓行驶，卓杨载着蔻蔻来到了科利莫尔大街，这里远离了中心市区，临近安详流过的莱纳河。 “蔻蔻，把眼睛闭上。”在一扇白色的小门前，卓杨拉着蔻蔻的手对她说。 蔻蔻乖巧地闭上了那双晶莹明澈的淡蓝色眼睛，轻轻靠在卓杨的肩头。她听见了开门声，被卓杨拥着走进去后，又听见了淡淡的琴声，是卓杨专为她而作的那首《梦中的蓝》。 温柔一吻过后，蔻蔻睁开了眼睛，于是，一个梦幻般的星空世界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站在一条并不很宽的室内过道里，身后是那扇刚刚关闭的白色小门。过道很长，而且不是笔直的，前端的拐弯使得看不到它的尽头。 过道布满了迷醉和梦幻的蓝色，墙壁和天花板以及地面全部被晶莹的蓝色装饰，蓝色中星星点点。这是一个蓝色的世界，触手可及却又无边无际。站在这里，仿佛伫立在蓝色的星空之中，时空深邃无比。 蓝色象征着高贵、自由和纯洁，以及永恒；星空代表着神秘、华丽和浪漫，以及永恒。 灯光和颜色层次、装饰材料的变化，使得狭窄的过道变成了浩瀚无边的缥缈星空，这个星空充满着迷离和璀璨。四周是如此明亮，却让人切身感觉到了夜的朦胧，世界变得虚拟和梦幻。 蓝色世界仿佛荡漾的星际降临，美丽的繁华尽落，仙境人间。蔻蔻是光临凡间的天使，她惊鸿绝艳的容貌让这个世界为之柔软，人们分不清是她晶莹剔透的眼睛幻化儿成了这个蓝色世界，还是这片梦中的蓝尽数融入她的眼眸。 蔻蔻完全陶醉在这个世界当中，她牵着卓杨的手漫步在星空里。 梦境是极其虚幻和缥缈的，也无法准确描述和复制，因为梦境和现实世界是不同构造而成。卓杨自然不可能把梦里的世界完整重现，但他可以将那份感觉表达出来。 眼前的蓝色世界并不是卓杨梦的重现，却完美再现了梦的意境，就像他的音乐，会让愿意去听懂的人即刻明白他想要讲的故事。 蔻蔻听懂了，她迷醉于眼前的梦幻之中，更是陶醉在卓杨精心的浪漫里。 浪漫！费尽心思去讨好对方即为浪漫。 人世间的浪漫事千千万万，各有各的风采和爱恋，其中不变的相似之处便是为了浪漫而花费的心思。金钱可以使浪漫平添光辉，却不是浪漫本身，只有竭尽全力的想法和处心积虑的讨好，才是浪漫的根本。 情人的玫瑰代表着浪漫，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更是每个女孩都渴望得到的炫耀。可是，打个电话刷一下卡让花店送去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和亲手精心种植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所代表的浪漫却天差地别。 当然，对方要能体贴和喜欢你的这份心思才好，否则你的浪漫就变成了无谓的一厢情愿，以及毫无意义的自我感动，那可一点都不浪漫。 蔻蔻理解卓杨的心思，她在他的浪漫下感动至深。 卓杨是个非常忙碌的人，他的双重职业和身份使得业余时间几乎以分钟来安排。能在如此紧凑的时间里为她专门营造出一个梦幻世界，这份心意和体贴便是绝世浪漫。同他卓杨的心思相比，所花费的不菲金钱已经微不足道。 卓杨一直想带着蔻蔻重临自己的梦境，但却找不到合适的方法，但老队友杰克·弗林重新扩建和装修他的酒吧，给了卓杨以灵感。 今年28岁的杰克·弗林是卓杨当年在马迪堡青年队时的队友，那时候他甚至还是主力，和屠夫德容搭档中场双后腰。但随着六剑客带领青年队扶摇直上，弗林很快便跟不上球队升华的步伐。 马迪堡一线队和b队全面重建，当年才24岁的弗林黯然自己在足球上的平庸，他不愿再去低级别球队碌碌无为，便果断选择了退役。因为家境良好，退役后的弗林在汉诺威东区开了一间袖珍球迷酒吧度日。 卓杨和马迪堡的队友们时常去给弗林酒吧捧场，他将小小的产业经营的也还算不错。但因为这里不是主要球迷聚集区，距离市区相对偏远，周围以高尚社区和精品物业居多，酒吧并不能给他带来更多收入。 今年夏天和房东的老租赁合同到期，弗林不满房东狮子大张口，也本来就存有转型的心思，便在距离酒吧两条街的地方重新寻找到了一块场地，要另开辟一番天地。 这里原先是一个大型仓库，面积要比原先那个场所大很多，弗林拿下合同后寻思着搞成一间高格调高品位的音乐酒吧，以便更符合周围人群的消费习惯。 一个多月前，马迪堡做客圣西罗，卓杨从巴内塔嘴里听说了这个消息，当时他便突发奇想动了心思。 赛后卓杨赶回汉诺威，去找了杰克·弗林，那时候他的酒吧才刚准备开始装修。巡视了一圈后，卓杨在脑海里有了大致想法，就对弗林说：“杰克，能不能我给你出装修费，不要你的股份也不参与你的经营，但装修所有细节都必须按照我的要求来。” 弗兰大惑不解，没见过这么上赶着给别人送钱的，装修费用并不是一个小数目。但当卓杨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弗林后，他当即一口答应了下来。 第六〇六章 精心策划蓝之梦 蔻蔻并不清楚眼前这幅瑰丽美景产生的背后故事，但她是个聪明剔透的女孩子，自然能把事情猜个大致差不离。 杰克·弗林得到来自土豪的襄助，平白省了一大笔装修费用，而卓杨也毫不吝惜这里所开销的挑费，一切只为给蔻蔻一场浪漫，但她重回自己梦境的浪漫。 卓杨找到顶级专业装修设计公司，将自己的想法和创意告诉他们，在加班加点更改了四次设计方案后，终于能令到卓杨满意。接下来就是施工，要赶时间还要精益求精。卓杨不能随时盯在工地上，他便委托弗林现场督工，可他还是不放心，于是，更可靠也更值得信赖的棒槌阿克曼被委以重任。 棒槌不是个能理解装修之中艺术的人，但他十分认真和负责任，除去训练和比赛，他这段时间几乎全守在工地上，随时给卓杨汇报工程进度和现场直播局部细节。只要卓杨觉得不妥，这边便马上返工，毫不犹豫。 时间紧任务重，装修公司一定觉得卓杨是最难伺候的老板，脾气大要求严，稍微有一点不合他心思便翻脸，对细节的要求十分苛刻。不过，付钱倒是很爽快，绝不拖欠农民工工资。 当紧赶慢赶精雕细琢完工之后，呈现出的整体效果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卓杨奇思妙想的创意让杰克·弗林恨不得给他跪下膜拜磕头。如此独一无二的梦幻美感，将成为他这间酒吧最大的卖点。 弗林心里过意不去，要将装修折合成股份匀给卓杨，但被土豪婉拒了。卓杨说：“股份我是不会要的，但你必须答应我，最少要将这个装修装饰保留五年，一丝一毫都不能改，否则老子宰了你。” 五年也就够了，五年中可以带着蔻蔻随时来重温梦境，五年中也会有更多的浪漫产生。这里只是一种形式，而爱情的浪漫会永存心底。 杰克·弗林说：“最少五十年！我一丝一毫也不改，否则你就来宰了我。” 弗林此人虽然鸡贼，但他还是知道好歹，卓杨为这场浪漫而花费的心思让他受益匪浅。日后，独特美幻的装修风格使得这间格调酒吧名声大噪，成为汉诺威最具情怀的流连场所。很快各种山寨之风便蔓延开来，先是下萨克森州，继而全德国，再到整个欧洲，这种装修风格迅速成为酒吧业追捧的时尚。 当蓝色梦境遍布世界各大城市的角落时，卓杨时常后悔当初没有为这份创意申请专利。 今天是这间德语名为‘uer-traum’（蓝之梦）的音乐酒吧正式开业的日子，只为卓杨和蔻蔻专场而开业。 . 蔻蔻牵着卓杨的手，在梦幻星空里缓缓走过，悠长曲折的过道弥漫着情人的爱恋。淡淡的背景音乐《梦中的蓝》缓缓鸣奏，琴声悠扬。 这首曲子是卓杨专为讲述和纪念梦境而作，是六首《蔻蔻公主组曲》之一，蔻蔻非常喜欢，如今六首爱情组曲是她和他的专属手机铃声。跟随着流淌的音乐，穿过蜿蜒曲折的星空过道，蔻蔻进入到酒吧内部。 里面也是明亮星光蓝为主色调，但因为场地开阔以及设备家具布局等因素，梦幻感和虚拟感相比起前面过道，自然稍有不足。不过，卓杨在这里布置了很多鲜花，又让内部成了画的海洋，尤其当中巨大一簇蓝色玫瑰，令得现场浪漫无比。 蔻蔻眼中闪着晶莹的星光，她依偎在他的怀里。在巨大的心形玫瑰花盘前，她献上自己的吻来感谢他。“卓杨哥哥，我爱你。” 四周响起掌声，许多人从两侧走了进来，他们都是卓杨在汉诺威认识的重要朋友，有马迪堡的矮脚虎哈斯勒和疯狗兰德他们，也有大sb和光头柯里弗，程浩和马克·文斯特也在。 小猪、二哥、屠夫、刀疤、姥爷，他们都在，六剑客齐聚汉诺威，齐聚蓝梦酒吧。 哥儿五个都刚才加完各自国家队比赛，被卓杨一一打电话通知：必须赶到汉诺威，否则兄弟没得做。于是，即便再忙，哥儿几个也从四面八方奔了过来。因为自家兄弟从来没有如此郑重其事介绍过一个女孩子，谁都没有，卓杨更没有。 他们都非常了解卓杨，知道他并非给外界那样一个多情浪子形象，反而至今还是个雏。如此隆重，说明卓杨极其认真，他找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女。兄弟们也很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一出手就让卓杨死心塌地神仙归位。 人很多，来的都是朋友和兄弟，还有他们的女人。他们都穿着相对正式的正装出席这次聚会，反而映衬得两身日常休闲打扮的卓杨和蔻蔻与众不同。 他们轻轻鼓着掌，既是祝贺卓杨，也是在欢迎蔻蔻。没有让他们失望，蔻蔻的绝世容颜和风姿不但惊艳了在场的男人们，也令他们的女人为之心折。 “欢迎您，尊敬的克瑞斯汀公主殿下。” 卓杨把自己的朋友一一介绍给蔻蔻，也把她介绍给朋友们。按照初次见面的礼节，男人们用标准的绅士礼貌和蔻蔻相互认识，女人们则向她行屈膝礼。 “谢谢你们，请不用客气，叫我蔻蔻好了。” 一通井然有序的见面之后，店主人杰克·弗林为大家奉献上冷餐和酒水，莎拉·布兰德纳和瓦希芭一帮女人围着蔻蔻问长问短拉着关系，那人们围着卓杨祝贺他。 “兄弟，恭喜你。”姥爷默特萨克和卓杨拥抱。 “厉害了，兄弟。”屠夫德容捶着卓杨的后背。 场面终于熟络了下来，传统见面礼节纷纷见罢，大家也都不在拘于成规，其实都是自己人，兄弟和兄弟媳妇。不多时，几个下三滥便露出了自己的嘴脸。 “蔻蔻啊，你被骗了知道吧！”小猪一脸欢笑对她说：“卓杨是我们兄弟当中最不成器的一个，你上当了。小猪哥我可比他强多了，或者你看看刀疤，是吧？哈哈哈哈……“ “对头对头，卓杨是个大骗子……”刀疤捧哏捧得眉飞色舞。 蔻蔻在欢乐的气氛中绽放着笑容，而莎拉和瓦希芭则无奈地看着自家两个活宝男人。卓杨始终都笑得合不拢嘴，他十分开心能把心爱的女孩子介绍给兄弟和朋友们，蔻蔻是他最好的嘉奖。 2008年快要过去，在这一年里卓杨找到了蔻蔻，这是上天对他的奖励，同这份奖励相比，明天即将揭晓的年度欧洲金球奖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 第六〇七章 佩服得五体投地 总的来说，欧洲金球奖更看好集体荣誉里球星在其中起到的作用，世界足球先生更加看重个人功绩给足球运动带来的渲染。 因为‘世界’这个名头更响，外界更推崇世界足球先生，而足球业内人士却始终认为欧洲进球更具有专业性，也更权威。卓杨已经踏入职业足坛六年，而且最少有四年时间停留在足坛的最顶端那一层，所以他对这两项大奖其中的惯性和猫腻早已了如指掌。 在2008年度欧洲金球奖揭晓之前，卓杨就知道自己今年重夺此项大奖的可能性不是很高。 梦之蓝酒吧的party结束后，时间已经很晚了，卓杨和蔻蔻在他的小二楼里渡过了相厮守的一晚，天亮送她回到学校后，卓杨便同六剑客兄弟一起奔赴了巴黎，参加本年度的欧洲金球颁奖盛典。 从2005年和罗纳尔迪尼奥角逐两项大奖开始，卓杨跨进世界足坛巅峰争夺已经四年，这四年中他的对手从罗纳尔迪尼奥和舍甫琴科、亨利，再到卡纳瓦罗、齐达内还有卡卡，竞争对手转流水，四年中唯有卓杨屹立不倒。现在，他从当初旧秩序的挑战者，变成了被挑战者。 一个月前，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在曼彻斯特接受采访时，他说：“毋庸置疑，现在世界足坛第一、第二、第三的球员，都是我。”这番话明显是冲着卓杨而来，因为在那之前不久，杰帅里杰卡尔德在中国上任的时候，曾发表了著名的：世界足坛前锋、中场、后卫三个位置的最佳分别是卓杨、卓杨和卓杨。 其实两个人的话都很没有道理，逻辑上也有问题，但杰帅说话在前，自然更加显得有创意，而c罗呛话在后，有邯郸学步之嫌。 2008年也许是欧洲金球奖竞争最激烈的一年，卓杨在意甲打破尘封了58年的单赛季进球记录，一举将进球数提升到骇人听闻的47个，这无疑会令后来者望而止步。不过，卓杨的劣势在于他这一年没有拿得出手的球队重量级冠军。这个重量级，自然只有联赛和冠军杯，以及世界杯或者欧洲杯，联盟杯差着点份量。 c罗的进球数量虽然不如卓杨那么夸张，他全年在各项赛事中打进46球还不如卓杨只在意甲进的多，但英超和欧冠两座沉甸甸的奖杯却在他身前杵着，两大赛事的最佳射手和最佳球员也无人能够质疑。 在国家队比赛方面，俩人又都底气不足，卓杨自不用提，亚洲范围内的足球从来不在主流的正眼观瞧之列，而c罗在今夏的欧洲杯上也表现一般。作为葡萄牙的队长，他并未率领球队取得什么好成绩，葡萄牙止步于八强，c罗四场比赛只打进一个球。 今年是欧洲杯年，如果在这项赛事上有好的表现会在年底评奖中占据天然优势，‘黑马’西班牙夏天里强势夺冠，但他们整体性太强，并没有冒出来一个十分突出的代表人物，人人俱佳反而分散了他们的选票。 当然，谁也无法忽视足球技艺已经大成的梅西，他在西甲中进球如麻，但和卓杨一样，失手西甲冠军和欧冠，只有一个在欧洲不被重视的奥运会足球金牌。 今年《法国足球》和欧足联更改了评比规则，大名单从往年的50人缩小到了30人，这样其实更合理，人太多净是些酱油感觉有点荒谬不严肃。全世界著名体育媒体记者的投票也做了改变，从此前勾选前三名变成前五名。 2008年欧洲金球奖得主——c罗。 如今金球奖的现场感已经比不上前些年了，差不多有点消息渠道的人在一个星期前就知道了个差不离。卓杨根据获奖摄影团队的一些蛛丝马迹就确定自己今年输给了葡萄牙人，他对此有心理准备。 只有c罗和卓杨两个人在今年所有选票中都得到了分数，c罗338分，卓杨322分，第三名梅西213分。 费尔南多·托雷斯136分，卡西利亚斯101分，哈维74分，欧锦赛冠军西班牙的三员大将分别屈居四五六。而去年的金球奖卡卡只得到了24分，遥居第九，玉公子甚至还不如阿尔沙文，‘沙皇’凭借在欧洲杯上的杰出表现高居第七（49分）。 30人的大名单，有25人得到了分数，六剑客全部在榜。刀疤第17，小猪第20名，姥爷、屠夫、二哥都只得到一分，并列第26。 新鲜出炉的金球先生c罗谱有点大，颁奖时间到了他还没有出现，他给出的理由是自己的私人飞机因为大雾暂时无法降落。这个理由很强大，卓杨都有点佩服c罗。哥儿几个早在中午就赶到了巴黎，就是怕迟到耽误事，这样一对比，卓杨觉得自己还是没有人家c罗霸气。 “哎，里奥，你有私人飞机吗？”卓杨问旁边的梅西。 “没有，我要那玩意儿干嘛？” “这我就要说你了，做人怎么能没有一点追求呢？里奥，你也应该烧包一点才对。” “别说我，卓杨，那你有私人飞机吗？” “没有！老子嫌费油。” “湿湿湿湿湿……”俩人捂着嘴偷笑，很不正经。 前边乱七杂八的奖项逐一揭晓颁发，一直到最重头戏的金球先生出炉，c罗都还没有出现。于是，中央舞台上只有卓杨和梅西两个人在唱戏。因为主角的缺席，气氛不是很热烈，因为自己没有抡圆，卓杨便没心思抖机灵耍酷耍宝。在谦让了梅西先发言之后，他也公式化地讲了获奖感言。 恭喜了c罗，表达一番谦虚，用不同语言例行感谢了所有人。“……最后，我再次呼吁在座每个人，都为世界上的儿童伸出你们……” 突然，主角c罗前呼后拥‘及时’出现了，他的到来直接吸引走了所有镜头，像器宇轩昂的凯撒一样让其他所有人变成了路人甲，包括卓杨和梅西。 一身深色正装，一丝不苟的发型上发胶似乎都还没干，c罗气度雍容地径直走上了中心舞台，路人卓杨和梅西非常知趣地把c位让给了他。 卓杨把葡萄牙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样一出造势之举简直称得上出神入化。要知道，欧洲金球奖评选投票截止日期是11月底，而世界足球先生的截止日期在这个月底，今天才12月12号。 不过，也许是卓杨以自己的小人之心度了c罗的君子之腹也没准，人家紧赶慢赶真得是飞机落不了地。 “里奥，你学着点，甭一天光知道埋着头傻不拉几踢球。” “你为啥不学？” “湿湿湿湿湿……”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非常大度地表达了自己迟到的歉意，然后便深情加豪情发表着获奖感言。突然，c罗的眼泪夺眶而出，一点预热都没有，刷刷就流了下来。 “……我要感谢我的妈妈！妈妈，我爱你。……诸位，从小~我~的~妈~妈~就~告~诉~我~，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卓杨把c罗佩服得五体投地。 第六〇八章 尤文图斯的嘘声 阿尔皮球场在沉默两秒钟后，猛然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嘘声，欢快奔跑的卓杨将右手拢在耳边，毫不客气示意尤文图斯声音再大点，于是，如他所愿。 上半时第17分钟，在皮耶罗罚失点球后仅仅两分钟，他们就得到了惩罚，卓杨为ac米兰首开纪录。 2008-09赛季意甲前15轮战罢，尤文图斯9胜3平3负积30分紧挨着ac米兰位列第三，如果想紧咬住领头羊国际米兰，今天这场比赛对于尤文和米兰来说，都不容有失。只不过，赛前双方都伤兵满营，而且球队状态也都不怎么好。 ac米兰这边，除了加图索、内斯塔、博列洛、博内拉因伤缺阵，卡卡与弗拉米尼也未能及时恢复。而尤文图斯有布冯、特雷泽盖、卡莫拉内西、泽比纳、鲍尔森、蒂亚戈养伤。说不来谁更像哀兵，但年关将近，两支老年豪强都在咬着牙坚持。 不过，ac米兰的伤病无疑更悲催一点。内美人是在赛季前集训时背部出现了问题，肌肉疼痛不敢发力。实际上，这是他的老伤，困扰他职业生涯很多年了，时有时无很是烦人。一直以来内斯塔都是采用保守治疗，但在这个夏天，他发了狠，甚至不顾米兰实验室的劝阻，坚持去美国做了肌肉矫正手术。 内美人本就有点玻璃体质，若不是频繁的伤病困扰，他在足坛的成就绝不仅仅如此，比肩巴雷西和马尔蒂尼将毫无疑问，犹有过之也未准。 以32岁的‘高龄’在身上动刀子风险很大，米兰实验室原本估计恢复需要整个赛季，但内美人的手术效果出奇得好，他有希望在新年过后就重返赛场。 卡卡则是在金球奖颁奖那天突然感觉蛋疼，不是心理因素，真的是蛋疼。一开始以为是球员常见的腹股沟疝气复发，但米兰实验室检查后却发现没那么简单，初步诊断为耻骨出现问题。这就麻烦了，弄不好会让卡卡休战三个月。幸好，最终还是虚惊一场，他的伤势最终确诊为轻微盆腔炎，下场比赛就可以出场了。 实际上，最令ac米兰头疼的伤病不是内美人和卡卡，也不是阿奴博列洛，而是卓杨难以捉摸的腿部肌肉痉挛。在这场与尤文图斯的大战之前，卓杨和实验室、安切洛蒂坐下来好好商讨了一番，最终达成了坚持首发的统一意见。既然病原不明，那就让病情暴露得更明确一点，倒要看看能抽出什么花来。 卓杨今天和小罗、睡皮、安副搭档中场，鸭子和九爷双前锋，马队、蓬蓬主镇后防，一左一右是扬库和赞布罗塔。 这场比赛，ac米兰阵中要论起状态，除了聊发少年狂的九爷，恐怕就得是憋足了劲的赞布罗塔了。当然，这个状态好是相对于近期集体低迷的队友们，以及他本人来到米兰后一直颓废的表现，距离他在尤文图斯时期的巅峰妖艳，却仍是相去甚远。 原本安胖今天是安排蓬蓬踢右后卫，赞布替补，但赞哥强烈要求出战，他与老东家翻脸成仇，十分渴望在阿尔皮亲自来抽尤文的脸。在这种事情上，米兰和安切洛蒂都十分通人情，也非常凑趣，便给了他这个机会。 有了赞布罗塔的存在，卓杨只能在尤文图斯球迷讨厌之人的排行榜上永远位列第二，尤文人不是讨厌赞布罗塔，而是憎恶。丧心病狂的赞狗——这是尤文图斯对他的称呼。 世人都道赞布罗塔当年‘电话门’后逃离巴塞罗那是为背叛，去到巴萨后立马对老东家大放厥词雌黄腔更是始乱终弃的无厘头，但他心中的苦楚又有何人能够体会！ 2006年，尤文图斯降级后，赞布罗塔十分为难，他当时正处在职业生涯的一个微妙时期，是继续一飞冲天还是绽放后归于沉寂，29岁的年龄很为关键。作为世界上最好的右边后卫，他很难安于在次级联赛中蹉跎一年珍贵的职业生命。 尤文图斯不阻拦任何人离开，但赞布罗塔是他们希望留下的球队支柱之一。因诡异‘跳楼事件’差点命丧黄泉的佩索托在病床上卖惨卖老资格，逼迫赞布罗塔亲口答应留下，但实际上让他心里非常膈应，适得其反。 赞布罗塔想去ac米兰，因为他家就住在米兰卫星城科莫，米兰也有意招揽，但却不同意租借，要来就必须转会。赞布罗塔为此和尤文图斯苦苦沟通，希望俱乐部能在职业生涯的关键期成全他，而且他保证，一旦尤文图斯重返甲级，自己会马上寻求重归，若违此誓，天打五雷轰。 电话门之后，米兰和尤文的神圣同盟表面上仍然沆瀣一气很团结的样子，其实彼此之间已经有了极深的不信任和相互怨念，在资本利益面前，从来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但赞布罗塔缺乏敏锐的政治眼光，他只看见上一年ac米兰主动将阿比亚蒂无偿租借给了布冯受伤歇战的尤文图斯，而没看见这个夏天尤文诸将鸟兽逃离却无一人去往ac米兰。 最后，尤文俱乐部十分明确地告诉赞布罗塔：去哪里你也别想去米兰，死了这条心吧，滚！ 足球是个江湖，恩恩怨怨谁又能说得清呢？赞布罗塔远走巴塞罗那，恩爱夫妻翻脸后会比陌生人更加决绝，当初有多少缠缠相爱，现在就有多少绵绵仇恨。 入场时，赞布罗塔顶住满场沸腾的嘘声倔强地伫立在场地中央，米兰人从不让队友孤军奋战，卓杨率先凑上来勾住了赞哥的肩膀，同他一起嘲弄着喧嚣。不来还好，因为和布冯乃至尤文的交恶，卓杨深得这里嫌弃。一瞬间，嘘声又拔高了一个台阶，其中更夹杂了粗野不忿的谩骂。于是，卓杨和赞布罗塔更趾高气扬了。 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赞布罗塔因为这场复仇之战而燃烧起的熊熊战意，让他嗨得无法自持，前后飞奔，像一只永不停歇的陀螺。 第15分钟，赞哥在禁区内铲得皮耶罗肝肠寸断，一张黄牌他根本不在乎。皮耶罗亲自主罚的点球被卓杨和阿比亚蒂携手吓飞后，赞哥更是毫不掩饰他的幸灾乐祸。 两分钟后，赞哥便从边路一路狂突，马尔科·马尔基奥尼和克里斯蒂安·莫利纳罗拿他毫无办法，下底后一记回扣准确传给了拍马赶到的卓杨。 卓杨在弧顶外跳起了空中芭蕾，闪转腾挪连巅三下，足球始终未曾落地，呼吸间穿梭躲开了内德维德和西索科、娇娇的相继飞扑，最后用销魂的外脚背撩射挑过了顶替布冯首发的曼宁格的头顶。卓杨觉得，这个进球可以被叫做‘抛绣球’。 赞布罗塔和卓杨在阿尔皮球场上一前一后展开翅膀放肆比翼双飞，他注定将成为ac米兰今天天使与恶魔的混合体。 第六〇九章 乔温科是小喽啰 帕维尔·内德维德足坛匪号‘铁人’，但这个铁打的人今年也36岁了。八年前他以4120万这个尤文图斯历史上最昂贵的收购身价从拉齐奥来到这里，接替了离开的齐达内成为斑马军团新的中场核心。 内德维德和齐达内虽然在中场风格上差异很大，但俩人都有一颗骄傲和倔强的心，从不苟且偷生。36岁的内德维德在尤文如同34岁的齐达内在皇马一样，都还是球队的绝对主力，却也都甘愿急流勇退。 内德维德已经决定在明天夏天退役，毫不扭捏栈恋，尤文图斯和拉伊奥拉多方劝阻他都不为其所动。卓杨已经答应会出席他的退役告别赛，尤文图斯训练部副主管的职位也已经为内德维德虚位以待。 刚才被好友卓杨杂耍般地闪过后破门，内德维德并没有懊恼和黯然，到了他这个境界，足球上的事情已经很难再引起心中的波澜。相反，在那一刻，内德维德十分欣赏卓杨的技巧艺术和足球天赋，暗自由衷赞叹。 14岁时，内德维德曾被他的启蒙教练多比亚斯铁口直断：这孩子在足球上没有前途，如果能坐在甲级球队的替补板凳上，就算是奇迹般的成功。22年过去，内德维德成为了捷克足球史上最伟大的球员，一个欧洲金球奖，一个意大利足球先生，六个捷克金球先生，取得的冠军和荣誉已经等身。 捷克是个体育大国，他们那里的孩子不像巴西小朋友只喜欢足球，其他运动项目看都懒得看，捷克人热衷的类型非常全面，内德维德从小就更喜欢手球、冰球和体操，而且差一点成为专业体操运动员。也许是幼时体操的肌肉韧带延展训练奠定了他的运动基础，内德维德在足球职业生涯中很少受伤，极高的出勤率从而造就了铁人。 今天米兰和尤文的阵型都为4-3-1-2，内德维德中场靠左，卓杨中场靠右，俩人对位交手就成了球场上的主旋律。 卓杨带球，内德维德就迎了上来，卓杨左右逢源怎么也摆脱不了，内德维德的足球功力属于看破红尘的那个境界，看破卓杨的套路自然不足为奇。十八般手段尽出，二人斗得兴致盎然，冷不丁塞巴斯蒂安·乔温科从斜刺里杀来，一通连拉带拽加下铲搞得卓杨手忙脚乱，内德维德趁机把球破坏出了边线。 卓杨好无奈，一脸不情愿地顺手把乔温科从地上拉起来。“哥们儿，我和内爷的乐子，你个小喽啰去找别人玩行不行？” “谁是小喽啰？我怎么就小喽啰了？”21岁的乔温科委屈中带有愠怒。 内德维德过来搂住乔小喽啰的肩膀：“呵呵，卓杨和你逗着玩呢，他爱开玩笑。”乔温科是今天尤文图斯场上的前腰，肩负着协防任务，更重要是给前边皮耶罗和阿毛里量活。主要负责协同内德维德防守卓杨的，是和他同龄的黑又硬代表人物穆罕穆德·西索科。 第23分钟，卓杨接到睡皮分球后，用身后拉球的蜻蜓点水动作猛然提速，再加上非常不讲究地偷袭了内德维德腰眼，这才好不容易摆脱了纠缠。内切后给九爷做出外脚背穿刺传球，却在西索科的强硬干扰下给得有些大，逼着九爷去和曼宁格拼刺刀。 果不出意外，因扎吉被出击的曼宁格撞得横飞了出去，尤文图斯球迷倒是很优待九爷，看到他潇洒地掸掸球衣风轻云淡站了起来，马上报以掌声。其实他们也不是有多爱因扎吉，但因为有了赞布罗塔和卓杨这两个‘全民公敌’，给米兰其他人以友好更能反衬出他们想表达的嫌弃，这是一种奇怪而又很常见的心理。 利用自己吸引火力，拉走内德维德和西索科后，卓杨把足球捅给了睡皮。皮尔洛大跨步冲刺进入射程，正待要发射标志性的落叶远射，就被乔温科从侧后方将球破坏，差点闪了皮合理的腰。 乔温科的防守能力没有多狠，就是十分黏人，皮尔洛才是他防守上的主菜。伤愈后的睡皮状态就没好过，今天也是差得一塌糊涂。乔温科是意大利u23的明星球员，皮尔洛是国家队的核心，是资深老前辈。 “小喽啰，你他妈烦不烦？”皮尔洛心情不佳摆摆谱，这个很合理。 “我怎么就小喽啰了？我哪里小喽啰了？”乔温科更加委屈。 内德维德很全能，而且越老越全能，他在卓杨的干扰下仍然将球舒服地给到了处在‘皮耶罗区域’的皮耶罗脚底下，但斑马老王子失了颜面，他的停球有些随意，使得接下来的动作不跟脚。幸好周遭没有贴身逼抢，皮耶罗紧捣两步再行控制。 猛然间，乔温科从身侧赶了上来，抢先一脚给阿毛里送出过顶身后，足球被机警的蓬蓬先出一头解了围。 皮耶罗很不情愿：“去干好你自己的事，别他妈来和我枪。小喽啰要有小喽啰的觉悟……” 皮耶罗有点碎嘴子，平日里就爱逼叨叨个不停，他是队长资格又老成了狗，所以没人和他计较这些，都知道他的性子。可乔温科此前连续遭到卓杨和皮耶罗戏谑，已经让他颇为恼火，皮耶罗的话佐料使得他猛然没能控制住自己。 “你才是老喽啰，你们一家都是喽啰。”乔温科不但还了嘴，还推了一把皮耶罗。 皮队长有些懵逼，小年轻顶嘴在他看来等同于造反，0.1秒钟内皮耶罗的大脑里飞速运转。是不是俱乐部又对我不满了？谁想让我脱下袖标？我该降薪还是寻求转会…… 0.5秒钟后，皮耶罗和乔温科的头顶在了一起，俩人骂骂咧咧嘴里不干不净。 打是肯定打不起来，他俩谁也没这个底气和意愿，内德维德等人冲上来当和事佬，卓杨和米兰人看了看热闹也就作罢。 最开心的自然是赞布罗塔，他恨不得尤文图斯全都当场咬起来。最郁闷的不是皮耶罗，也不是乔温科，而是内德维德。 除去捷克国家队，内德维德职业生涯效力过三支球队，在捷克豪门布拉格斯巴达六年，在鼎盛时期的拉齐奥五年，在尤文图斯八年。这三支球队中，最能寄托内德维德足球情怀的必然是尤文图斯。如今快要退役了，他看到球队总是出现不团结甚至内讧苗头，心中难免感觉凄凉。 前年因为电话门在乙级蹉跎的时候，反而是尤文图斯最团结的时期，大家齐心合力拧成了一股绳。现在重返意甲而且重新加入了豪门争夺，一帮遗老新少却反而不省心了。 心中添了堵，思绪便有些飘荡，带球避开卓杨封堵往中间内切时，内德维德没有防备兴致高涨从侧面上来的赞布罗塔，被他的铲断顶中了膝盖外侧，登时便疼得窝在了地上。 第六一〇章 赞公牛自废武功 赞布罗塔没去理睬躺在地上疼得满头大汗的内德维德，表情冷漠跑开了，卓杨挤过去掺和在尤文图斯的人群中关切地慰问，直到内德维德自己起来蹦到场外接受冷敷治疗。 比赛继续，一分钟后内德维德在场边示意进场，又两分钟后，卓杨带球从内德维德身边一涮而过，眼角却瞄见他紧跟两步后便停了下来，然后慢慢坐到了地上。 卓杨当即把球踢出场外：“帕维尔，什么情况？” “唉，踢不下去了，疼得厉害。”说罢，内德维德便向场外示意换人。第31分钟，36岁的内德维德被换下，22岁的中场保罗·德切利入替。 德切利出自尤文图斯青训，左后卫和左前卫都能踢，他夏天也跟随意大利国奥参加了北京奥运会，是球队的主力。德切利很有能力，但显然还达不到内德维德的层次，而且他在应对卓杨这种级别的对手时，经验更是欠缺。 卓杨带球缓缓向前，此时德切利最正确的选择应该是卡住出球线路和脚步，把卓杨往边线赶，防止他起速度突破。此前内德维德就是这样做的，效果很不错，但德切利选择了冒然上抢。于是，他被卓杨轻易用蝴蝶步假动作骗过扔在了身后。 卓杨猛然杀进中路，没有预料到德切利这么快就被消遣的西索科大惊失色，赶紧放开罗纳尔迪尼奥迎了上来，卓杨和小罗简单一个二过一便让他所有企图成了空。 尤文图斯禁区前沿登时大乱，封的堵的拉的拽的，每个人都慌慌张张，鸭子帕托趁机沿着肋部空切而入。 从上个月国际比赛日后，鸭子的状态就不怎么好，他倒不是因为疲劳，而是心情很糟。在今年欧洲金童奖的评选中，他输给了阿根廷小子塞尔吉奥·阿圭罗。 夏天之前，所有人都以为金童奖会是鸭子的囊中之物，因为他从上赛季冬歇期来到米兰后，半个赛季就打进了12粒进球，非常风光。但新赛季开始后，鸭子却没那么醒目了，迄今4个进球有点平庸。甚至进入10月份后，他在各项比赛中只有一个进球，这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可人家阿圭罗却一直很平稳，上赛季19个进球排在西甲射手榜第4，新赛季又有了8个，虽然也并不多但比鸭子的数据好看。所以，除了帕托，其实所有人都知道阿圭罗拿下金童奖才是顺理成章。 这小子新赛季变得有些懒，好好一个全能型前锋却总想只干最后那一锤子买卖，如今ac米兰锋线上竞争到惨烈，他这么不进反退很是不合时宜。卓杨本想找机会调教调教他，可最近事情太多，整天琢磨这着怎么讨蔻蔻欢心，鸭子这事有时候想着想着也就忘了。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放在其他球队，鸭子的确有懒一下的资本，因为他实在很机灵，寻找和抓住战机的天赋很高。就像刚才这一下，九爷都没他反应快。 卓杨的传球和鸭子兵分两路，在尤文图斯防线背后完成会合，帕托脚外侧拎球后在门前4米打穿了曼宁格。第35分钟，ac米兰客场2:0领先尤文图斯。 这是一个令米兰赏心悦目的比分，对手重将又因伤下场，内部还出现了内讧苗头，这段时间乔温科一脚球也没传给过皮耶罗，他可是负责喂饼的前腰。所有天时地利都在向米兰顺风顺水拿下这场比赛招手。 赢下尤文图斯，ac米兰可以继续紧追先前4:2战胜了切沃的国际米兰，半程冠军鹿死谁手还不好说。 赞布罗塔助攻了第一个进球，又把内德维德搞了下去，这个2:0他可算居功甚伟。如果比赛在这一刻结束，赞布罗塔可以扬眉吐气走出阿尔皮球场，怒怼老东家成功的愉快心情将伴随他度过一个美好的圣诞节。但是，世界上的事情总是很难预料，不到最后看不出谁才是赢家。 第41分钟，德切利将功补过，他用速度突破赞布罗塔后下底传中，马尔蒂尼在身后阿毛里的挤压下将球稳妥地顶出了底线，德切利为尤文图斯挣来一个角球。 根据战术要求，ac米兰诸将士在本方禁区里各推各的磨，人盯人滴水不漏。皮耶罗左侧角球开出，足球直坠后点而去，那里有头球功夫相当了得的娇娇基耶利尼。但他没有机会，赞布罗塔占据了最合理的位置，而且先行起跳，此球无虞。 漏顶了！赞布罗塔漏顶了。无人干扰，娇娇甚至在他身后两米远，但赞布罗塔鬼使神差地漏了。足球几乎是砸在基耶利尼的头颅上折进了网窝，白捡的。 2:1，娇娇欣喜若狂，阿尔皮球场一片郁闷后的欢腾，赞布罗塔阴沉着脸跟死了亲爹似的，卓杨和马尔蒂尼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说肚子里没有怒火中烧是假的。 好在比分还是领先，大家迅速稳定下心神，合力顶住了此后尤文图斯乘势发动的反扑，稳稳将比分优势保持到了上半场结束。 中场休息时，赞布罗塔还是板着脸，先是被强行突破，又中了邪漏顶，这个丢球可以算是他大包大揽送给了尤文图斯，强烈的憋闷把上半时的兴奋冲淡了不少。他恨不得自己如天神降世般单枪匹马屠灭尤文，可刚才尤文图斯球迷幸灾乐祸的哄笑就像刀子一样割在他肠子上。 重新踏上球场，米兰和尤文都没有换人，谁能过好圣诞节就要看剩下这四十五分钟。 年轻人朝气蓬勃，保罗·德切利上半时替换受伤的内德维德，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卓杨手把手教了他做人，但此后用速度欺负了名将加老前辈赞布罗塔又让他化解了不少郁闷。开场后德切利故技重施，一通边路疾如风的骚操作再次把赞布罗塔扔在了身后，看台上满场喝彩声。 卓杨已经从侧翼逼迫过去，德切利只能死走底线，能再博一个角球算他福星高照。就在此时，恼羞成怒的赞布罗塔紧追两步后从身后放铲直接命中了德切利的腿弯，帅小伙惨叫一声横飞出去就开始了草地翻滚。 卓杨惊疑地看着赞布罗塔这头愤怒的公牛，脑门子上的黑问号清晰可见。 第六一一章 皮尔洛状态低迷 名哨里佐利一点都没客气，直接将红牌亮给了赞布罗塔，马尔蒂尼想强词夺理都找不到借口。报复性恶意犯规意图十分明显，赛后受到追加处罚毫无疑问。 赞布罗塔在阿尔皮球场谩骂和嘘声中黯然走下场去，脸上不甘和羞恼的表情交织在一起。那一边，德切利已经拍拍土站起来了，除了后弯处有一道血印子，屁事儿没有。 紧跟着，鸭子帕托十分惆怅地也朝场下走去。后防线不能缺人，安切洛蒂用驸马卡拉泽换下了他，把蓬蓬移去了右边后卫。安胖这个换人值得商榷，鸭子虽然状态并不在意最好，但他今天两个边路来回游弋的效果很好，格里格拉和莫利纳罗两个边后卫轻易不敢上前助攻，机灵的帕托总能乘机在他俩身后搅风搅雨。 但从中后场不能缺人的角度思量，安切洛蒂也只能换下他，九爷毕竟正在火热，他对尤文图斯大门的威胁十分强悍，若非运气使然，或许米兰此时已经能收官了。 说到底，还是赞布罗塔的愚蠢不可饶恕，他因仇恨而造成的不冷静使得米兰场上优势顿失，尤文图斯凭借人数上的便宜开始了大举反攻。 拉涅利没有闲着，他可也是个聪明人，尤文图斯后防线压力减轻，他果断用亚昆塔换下莫利纳罗打三前锋。亚昆塔和阿毛里都属于意式强攻型中锋，打硬仗非常好使，马尔蒂尼的头顿时比磨盘还大。 第67分钟，阿毛里接应左路格里格拉斜传，头球摆渡给西索科，西索科直接凌空垫给前插的亚昆塔。亚昆塔接球横敲，阿毛里赶在扬库洛夫斯基封堵前，在左侧距门8米处左脚半凌空打出弹地球入近角。2:2，尤文图斯把比分扳平了。 实话实说，坚持了二十分钟才丢球，米兰已经很幸运了，也很不容易。尤文图斯窒息般的压迫感让ac米兰步步受阻，卓杨都因为防守皮耶罗吃到了黄牌。不拉那一下不行呀，总不能眼看着他从空当杀进去挑战阿比亚蒂。 其实安切洛蒂这会儿应该考虑换人了，皮尔洛和罗纳尔迪尼奥今天在场上几乎无所作为，尤其在防守上，根本给不了球队多少帮助，中场全靠卓杨和安布罗西尼拼着命四处飞堵。 但也许安切洛蒂寻思着还想赢下这场比赛，也许他有其他考量，此时并没有做出换人调整。事实证明，安帅的谨慎是对的。 西索科在中场抢断了出球犹豫的皮尔洛，睡皮勃然大怒，一记剪刀脚连人带球就把西索科放翻在地。这一次，里佐利给了面子，只出示一张黄牌算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按理说以皮尔洛如此低劣的竞技状态，不应该安排他首发，而应该等他通过训练调整度过低迷期后再行重用。可他不但首发了，还把卓杨挤去边路为他铺路修桥，这十分不合理。 几个星期前，皮尔洛伤愈复出后状态就很不堪，这很正常，谁也没有在意，但他情绪十分低落就有点反常了。睡皮是米兰球场上的大脑，场下他是个休闲而且出尘的性子，很随和也很恬然。睡皮讲起话来总是慢条斯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打眼一瞧就属于得道高人。 同在比赛场上不一样，场下的睡皮更喜欢随大流，而不习惯号召和组织。睡皮这种性格很让人羡慕和喜欢，但也让他在米兰课外生活中存在感并不强。所以，他的郁郁寡欢一开始并没有人注意到，只有卓杨看在了眼里。 借着训练完搭顺风车的机会，卓杨把皮尔洛拉着一起吃了顿琵琶虾，几杯拉图下肚后，脑神经得到放松的睡皮一声长叹。 “卓杨，请教你一个问题。”睡皮说。 “请教谈不上，先说来听听。” “你怎么看待借助家庭和父母的力量取得成功这个问题？” “这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明白，皮少你把话再说清楚一点。” “哎——”又是一声长叹后，皮尔洛把事情原委详细告诉了卓杨。 皮尔洛出身钢铁大王家庭，他自幼喜好足球家大人是乐见其成的，毕竟健康阳光又不是什么恶习爱好，但他最终沉迷其中并以足球为生却遭到了家庭的反对。 豪门家的公子，自然是要继承家族庞大的家业，足球只能作为业余爱好，而资产却能千秋万代，富二代就要有个富二代的样子，资本精英才是应有的标签。 于是，酷爱足球的皮尔洛在这件事情上和家里产生了矛盾，虽不至于翻脸被逐出家门，但为了走上职业足球这条道路，皮尔洛也是摔门而出。为此，年少的皮尔洛对家里很有怨念，并一直埋怨至今，在他心里一直存在隔阂。 其实，随着他在职业足球场上取得成功，站在了最顶端的那一群人里，皮尔洛的家里早已想开了，也不再执着让他放弃足球。但父母和孩子总是这样，自尊心使然让他们都放不下身段来好好沟通，代沟有时候并不是指看待事物的不同观点，而是观点相同思维方式却有很大差异，各自主观性太强。 皮尔洛固执走上足球路后，其杰出的足球技艺为他挣来了高额薪水，他从走出家门就再没拿过家里一分钱，很是硬气。睡皮的本事还远不仅在足球上，他富裕后搞得几笔投资都充分说明工业巨子的遗传基因有何等优秀。 皮尔洛在美国硅谷投资了一家it公司，在阿根廷投资了一间马场，还在意大利的里雅斯特投资了一家航运公司。这三笔投资都让他有着相当不错的收益，皮尔洛的经济眼光着实让人赞叹。布冯和他一比，简直就是土鳖中的鳖中渣。 不过，投资只证明了他卓越的眼光，那三家公司的运营管理其实和皮尔洛没有多大关系。皮尔洛因此并不满足，他要向父母证明自己不但足球踢得好，而且踢球丝毫不耽误在其他领域上的成功。于是，意犹未尽的皮尔洛在2006年成立了自己的公司——ap-10。 ap-10本质上还是一家投资公司，皮尔洛的业务开展分两大类，一是帮助其他球员找投资项目，再有便是炒地皮炒物业。然而，正是这间属于他自己、而且运营相当不错的公司，成为了皮尔洛最近郁闷消沉的根源。 第六一二章 两个最聪明男人 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着蛋。皮尔洛在公司经营上过于急切，难免就有了失蹄。 ap-10在代理球员投资上面业务很平淡，但在炒房炒地皮投机倒把上一开始美美赚了好几笔，可把睡皮得意坏了。紧跟着，他在佛罗伦萨收下了几个物业，都是一些小楼盘。ap-10的资金并没有多雄厚，两千万而已，偷偷摸摸玩一下这种刀刃上的资本游戏还可以，一旦让巨鳄们盯上，玩起对冲来他根本不是个儿。 所以，皮尔洛这次倾力而为的投资砸在了手上，他所有资金都被套牢。其实如果他耐住性子捂在手上等下去，也未必不能脱手，挣不挣钱两说，最起码亏不了多少。但这种动弹不得的滋味实在难受，把皮尔洛愁得长吁短叹。 就在他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之时，好运来了，突然冒出的接盘侠非常勇敢地收购了皮尔洛手上积压的物业，他不但没有损失，还小赚了一笔。 此后两年这样的事情还发生过几次，都是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就有léi锋适时出现，拯救ap-10于危难。皮尔洛时常感叹老天对他的眷顾，也对自己的人品沾沾自喜，而他也对这几次神奇的接盘侠产生了好奇。 通过对最近一位léi锋的接盘追踪，皮尔洛服了，因为对方收购了他手中的物业后凭借自身雄厚的资本实力将这些物业包装后再分拆，或者与原来的楼盘打包合并，最终完美脱手。这种资本手腕是皮尔洛玩不来的，他没有这个实力也没有这种经验和市场宽度。 再调查下去，皮尔洛却傻眼了，原来léi锋是老爸，是家里出手解救了自己的经济困境。 事情没有多神秘，皮尔洛通过继续调查，终于在前不久搞清楚了所有事情真相。原来这两年里每次遇到窘境时神奇冒出的接盘侠都是老爸，而且不但如此，就连自己以前聘请的投资顾问和专家也都是老爸指派来的，那三项颇为不错的投资其实都来自老爸的授意。 真相眀了，皮尔洛没有感觉欣慰，而是有了沉重的挫败感。 一直以来，皮尔洛大搞投资和公司，赚钱是一方面，主要还是想在老爸面前证明自己，为当年坚持踢球而受到的阻挠和委屈出一口怨气，为了让老爸对自己另眼相看。皮尔洛渴望和父亲重归于好，他试图用两线成功的方式来让老爸承认当年的错误。 但所有这一切的成功，竟然是老爸在背后暗中相助，这让皮尔洛满腔傲气落了空。反差和失落打击到了皮尔洛，他不知该如何面对真相，不知该怎么面对父亲。他甚至比此前更难以去见老爸，那时候还只是平淡，现在却十分尴尬。 皮尔洛的故事讲完了，卓杨闻听过后却哑然失笑。这在他看来根本就不叫事儿的事，却把睿智如仙的皮少爷困扰成了这个逼样，实在莫名其妙。 卓杨很念睡皮的好，他知道皮少爷虽然在米兰内洛和圆桌团不争不抢，却有好几次帮着自己说了话。尤其是在前一阵因为和马迪堡比赛中的‘放水’，皮尔洛在圆桌团给大家讲了一个故事，让大佬们有了说服自己的台阶也给卓杨解了围。所以，卓杨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好好感谢一下皮尔洛，能觉察到他的闷闷不乐正是因为卓杨有此心。 卓杨对皮尔洛的郁闷半理解不理解，有点隐隐约约明白他的要强，但也不怎么能搞懂他的别扭，反正这事倘若落在自己身上，卓杨巴不得不用操心。实际上他也的确不操心，卓杨的所有投资全都交给了姐姐和胖子，他根本不管不问。 在卓杨看来，父母和姐姐是他最信赖的人，没有之一。如果对家人都信不过，对别人就更甭提了，那样的人生其实挺可悲。 要说起和父母的矛盾，谁不曾有过？卓杨因为不好好上学整天想着踢足球，挨了妈妈多少回竹笋炒肉片，又因为踢足球惹是生非打架，被妈妈硬逼着赶去德国，这种家庭碰撞要比皮尔洛经历的严重得多。 不过，卓杨能体谅皮尔洛的要强，因为他自己从小时候一直到德国拼了命也要把钢琴弹好，何尝不是为了向妈妈证明自己，而搞投资搞公司就是皮尔洛的钢琴。 卓杨在钢琴上最大的际遇恰恰是通过母亲攀上了教授大佬卡尔·诺曼，同样是来自家庭的助力，他却从来没有像皮尔洛这样郁闷。 . “卓杨，我是不是很失败？”皮尔洛问。 “皮少，你是挺失败的。”卓杨用绣着暗花的餐巾擦了擦嘴角，又等着侍者把血红色的拉图酒庄缓缓倒入皮尔洛的酒杯里。皮尔洛则睁大眼睛看着他，嘴角动了两动，似乎不忿想反驳却欲言又止。 “不是说你搞投资这件事，我是觉得少爷您今年都二十八九岁的人了，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我怎么想不开了？” “你瞧你刚才巴拉巴拉说了半天，把菜都说凉了。其实不过就是以前你家老爷子不让你踢球，你憋着硬踢了，现在老爷子又偷着帮你搞投资，这让你自尊心扛不下来，没错吧？” “……这……” “你知道我从小是怎么踢球的吗？你因为踢球挨过父母的揍吗？我挨过！” 卓杨给皮尔洛讲了自己的故事，窗外夕阳西斜，窗内时光回溯，宁静而缓慢，ac米兰球场上最聪明的两个男人在这个优雅的黄昏分享了经历。 皮尔洛十分吃惊，他无法想象卓杨这样一个如此杰出的天才，竟然差点放弃足球。足球在意大利的地位很高，出身于豪门大宅的皮尔洛难以相信普通人家会对趋之若鹜的足球强烈反感，尤其是一个令他都不由心折的旷世奇才。 皮尔洛此前并不知道卓杨的这段经历，但现在知道了，他惊讶于卓杨所遭受到来自家庭的阻挠比自己严重得多，更惊讶卓杨一直能和家庭保持着及其亲密的关系。 文化，尤其传统文化是根植在骨子里的，东西方在家庭观念和家庭关系上面都很大差异。而且，并非有钱有势家庭教育就能成功，相对于钢铁大王的家庭，平凡的老卓家在教育子女上显然更睿智。 “卓杨，我……很羡慕你。”皮尔洛说：“可你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做才是最合理？” 第六三一章 一语入境皮尔洛 “怎样才是最合理的呢？”因为走不出心理误区，安德烈亚·合理·皮尔洛无奈地问到。 卓杨看着眼前这位超级富豪家的贵公子，有点想不到平日里看起来那么超凡睿智的一个人竟然也有犯轴的时候。皮尔洛什么道理不懂？这点十分寻常的家庭关系处理如何能难住他？无非是因为神仙也免不了凡人的小心思而已。 “皮少，你听说过人类最大的季节性迁徙吗？”卓杨接过侍者手里的拉图葡萄酒，挥手让他走开，自己亲自给皮尔洛添上。 “人类……季节性迁徙？……没听说过，是什么？” “就发生在我们中国。每年一月底或者二月初的时候，我们中国会有几亿人通过各种交通方式进行迁徙，距离远近不一。这几亿人的目的地各不相同，他们会匆匆赶去一个地方，然后在大约十天半个月后，又匆匆返回。每年都是如此，甚至许多居住在美洲欧洲的中国人也会进行这样的迁徙，每年如此，代代如此。” “这种季节性的往返迁徙，我们国家叫做春运。” “几亿人……偶买噶……他们，不，你们是要做什么吗？” “因为每年在这个时间里，有我们中国人最重要的节日——春节。就像你们的圣诞节一样，非常重要。这几亿中国人都像我一样，在不同的地方努力工作，但在春节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尽可能回到父母家人身边，这是春节最大的意义，几千年来，一直如此。” “我离开家乡快七年了，却只有一个春节回去过，因为有比赛有合同约束。但在我们中国，几乎所有公司企业都要放假，因为每个人都要回家。除了铁路公路飞机这些运输行业，因为他们要把每个人送回家。” “在这接近半个月的时间里，中国几乎所有经济活动都是停止的，唯一的活动就是回家，和父母家人在一起。” “皮少，不是我嘲笑你们欧洲人，你们只是在嘴上喊得激昂慷慨，媒体上整天吹捧亲情如何感人，都喜欢被别人家的聚散离合感动得眼泪哗哗，可圣诞节的时候有多少人会去看望自己的父母？还不是一窝蜂跑出去度假了，能想起来给老爸老妈打个电话就算圣人。”旅欧六年多，卓杨十分了解西方人的习性。 “我们中国人不在嘴上喊这些，只是每年都会回去，习惯了，历来如此。我们是这样，将来我们的孩子也会这样。皮少，你瞧瞧，和我们一比，是不是你们欧洲人挺虚伪的？” “你这……文化不同，扯不上虚伪吧？最起码……我们意大利……不虚伪……” 皮尔洛这番话说得他自己都底气不足，在欧洲大国中，意大利人虚头巴脑是出了名的。 “那你们别喊呀！别整天感动自己呀。我们中国人也和父母闹矛盾，我这样天资聪慧的孩子都还挨过打，每个人都一样。我们也埋怨父母，但总会把最大的善意留给家人，把爱和宽容留给父母家人是我们骨子里的东西。” “皮少，我问你。如果是我暗中出手帮了你，你是不是得把我感激得跟活祖宗一样？” 皮尔洛：“……” “换了你老爸，怎么就成憋屈了呢？你说说，你不扯淡谁扯淡？” “把宽容和感激都给了外人，却对自己的亲人要求苛刻，这是世界上最扯淡的事情。皮少啊，你不应该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你可是米兰内洛智慧的化身。” 说不上醍醐灌顶，但卓杨经过铺垫后的这句‘把宽容和感激都给了外人，却对自己的亲人要求苛刻’的确点醒了本就是个智者的皮尔洛。聪明人犯了别扭轴，本就只需要一个能自我说服的台阶就足够了。 没有呆若木鸡，没有陷入深深的沉思，皮尔洛和卓杨随后聊起了其他轻松的话题，也可以说是在斯文地扯闲蛋，还时不时对餐厅里某位窈窕姣好的女子悄悄品头论足一番。 卓杨把没喝完的拉图酒庄让侍者存起来，他和皮尔洛便结束了此次晚餐。尽管时间还早，俩人还是各自回了家，卓杨自然是回去了湖畔，皮尔洛则驱车赶往了100公里外的布雷西亚，那是他的出生地，他的爸爸妈妈住在那里。 接下来的这个夜晚，自然是非常俗套的剧情。皮尔洛和父亲冰释了本就不该存在的那一点点隔阂，桥梓相敬舐犊情深。皮尔洛的父亲路易吉·皮尔洛是意大利钢铁大王，拥有意大利最大的布雷西亚elg钢铁公司，皮尔洛家族在意大利著名的费列罗集团和梅拉钢铁都有股份。除了此之外，皮老爸旗下还有葡萄酒产业，意大利顶级红酒品牌nitor中他占据着大量股份。 皮少爷和皮老爷促膝而谈，在这个愉快而温馨的夜晚，他不但决定将自己的ap-10和老爸进行联合，大树底下好乘凉，还更改了今年的圣诞计划，放弃去南半球过黄金周，而是携妻子儿女一起来和老爸老妈团个圆。 皮尔洛解开了心中微妙的心结，郁闷一扫而光，再次恢复了他仙风道骨的飘逸。不过，隔天在米兰内洛的球队训练中，他的状态却更差了，一点都配不上他轻松惬意的心情。 再隔天，皮尔洛确认之后，把新发现第一个告诉了卓杨——他进入了花期，睡皮要打通任督二脉了！ 因为有了参与‘因扎吉开花工作领导小组’的经历，皮尔洛没费什么功夫就非常清晰地确定自己那种突如其来的滞涩和迷茫感觉出自何处。足球技艺上的不断进步，能力积累再加上此次受伤后因为家庭问题心境上有了突破，终于诱发了皮尔洛的花期契机。 有了因扎吉在最后关头才怒放的先例，皮尔洛自然不会在花期中心急如焚，九爷的成功对皮尔洛的心态十分有益处。 不过，这次米兰实验室没有大动干戈再成立什么‘睡皮开花工作领导小组’，有了九爷的经历，医疗专家彻底认命了，球员突破瓶颈真的不是现在医疗科学所能解释得了的。 所有仪器都检测不到任何异样，完全是普通状态低迷时的表象。花期没有体征数据支持，盛开也没有预测表现，实际上，运动医疗界有超过60%的专家对这种现象持否定态度，他们认为这只是球员的一种自我心理暗示。剩下的40%，基本也都将信将疑。 但身在其中的球员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所以绝大多数都认同‘瓶颈’的存在，只不过因为他们只占职业球员的极少数，没有规律更没有普遍规律，很多平庸球员并不相信真有‘瓶颈’存在，认为那些顶阶球星是在故弄玄虚。这并不奇怪，燕雀从来都无法了解鸿鹄。 不管怎么说，继九爷之后，睡皮紧跟着闯入花期，无疑是令米兰内洛欢欣鼓舞的事情。没有可以遵循的套路，但坚持训练和比赛却是毫无疑问的正确措施，所以，即便睡皮状态差差差，安胖也安排了他首发。即便睡皮如今很勉强，卓杨也心甘情愿地给他打辅助。 第六一四章 火中取栗再抽筋 一张黄牌使得皮尔洛从恼羞成怒中冷静了下来，能够首发本就有很大的情份在内，如果自己再像赞布罗塔一样让自废米兰武功，就有点太不懂事了。 想法虽然是好的，可实力不允许啊。面对西索科和乔温科的前后连锁，皮尔洛在进攻上完全施展不开，尤其西索科，那是他状态好的时候也头疼的人物，卓杨状态好时也同样头疼的人物。 卓杨此时也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球队场上少了一人，中场皮少和小罗今天又不给力，逼迫他在攻防两端必须做出更多努力。比赛已经到了六十多分钟，他感觉到累了，那个该死的肌肉痉挛随时都有可能袭来。 卓杨的肌肉痉挛不像普通那种腿抽筋，抻一抻活动活动缓解掉就好了，还能继续比赛。可他的痉挛一旦来临，就只能休息，彻底放松下来，否则但凡再有过激运动，立马又抽得六亲不认。米兰实验室对他这种独特的现象一筹莫展，科学暂时解释不了。 人体是自然界最复杂的结构，现代科学还远未能将人体的奥秘全部解析清楚，甚至10%都不到。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国际米兰巴西前锋阿德里亚诺从所有身体数据上都超过了卓杨，如果让科学来论证，阿德里亚诺会在球场上碾压卓杨，但事实并非如此，而且似乎还能反过来。 尤文图斯几乎把ac米兰压在半场猛捶，老少爷们儿只能先咬着牙熬过这一段。卓杨回撤和亚昆塔力拼了皮耶罗冲吊过来的落点，又如蛮牛一般扑上去和西索科放了对。西索科并不只是个简单的中场防守球员，此猛男在远射和最后一传上都相当讲究。 卓杨联手安布罗西尼，总算把尤文这波攻势暂停了下来。挑球纵身躲开了西索科的就地反抢，在硬碰硬用身体隔开冲上来的皮耶罗，老王子身体真他妈结实，撞得卓杨咯嘣嘣响。 把足球适时传给拉开的皮尔洛，让战术重心躲开围追堵截。当睡皮大脚翻对边儿长传给了罗纳尔迪尼奥的时候，卓杨又已经冲刺进了前场。再加上九爷因扎吉，ac米兰前场三叉戟瞬间形成反击态势，宛如三支破敌马槊。 其实九爷已经很累了，突破瓶颈后让他的敏锐度、空间感应、料敌先机都上了新境界，但并未能改善他年过35岁的体能。尤其鸭子帕托下去后，前锋线全靠九爷一人在苦苦牵制，他本就是个球场勤快人，这六十多分钟下来九爷跑得不比任何人少。 因扎吉喘着灼热的肺不断和瑞典中后卫埃里克·梅尔贝里虚虚实实撩拨跑位，他俩之间对位置的争夺看似浅尝即止，但其中的刀光剑影却只有高手才能看懂。31岁的梅尔贝里是过去七个赛季阿斯顿维拉和瑞典国家队后防线上的定海神针，伊布夸他是‘世界最佳’。 罗纳尔迪尼奥在右边路带球不断变换步伐，猛然会拉闪开由身后急追回来的德切利，年轻人连忙急刹车，‘噶喽’一声定在了两米开外。 德切利还是很不错的，上半时替补内德维德上场后搞不清状况，太冒失被卓杨抓住机会制造了进球，但从那里后他便渐入佳境。不但逼得赞布罗塔恼火报复被罚下，还用边路突破创造了角球扳平机会。 莫利纳罗下去后，尤文图斯这边德切利一身兼两职，左后左前一肩挑，他仗着年轻体能充沛倒也没给ac米兰留下什么可趁之机。不过，这次恐怕由不得他。 德切利翻身再斗，罗纳尔迪尼奥却在他启动的瞬间抹球擦身而过，德切利再一次被扔在了另一边，待他再想要完成自己使命之时，小罗传球了，因为卓杨到位。 禁区中卓杨弹身而起，娇娇基耶利尼如影相随，两个人相互裹挟在一起如同比翼双飞。娇娇谨守内侧，拼命阻断卓杨和球门的一切联系。 俩人身高相仿，卓杨的弹跳能力占据了上风，他在空中以优势姿态斜向前探，率先顶中了足球，但娇娇的努力使得他很难对球门形成直接攻击，方向和力量都十分勉强。 卓杨在于娇娇的不断挤压碰撞中，全身都如同坚硬的石锁，唯有大好头颅在迎接足球的瞬间猛然收力，柔软接触几乎不加丝毫威利，只是让足球在飞行过程中经过和受阻。额头轻蹭，足球便改变了轨迹，犀利迅猛后轻飘飘向着卓杨和娇娇身后扶摇而去。 九爷和梅尔贝里从起步就没有中断博弈，二位在分分合合之间绞尽了脑汁。这一过程中梅尔贝里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因为强如因扎吉者都始终没能占到他的便宜，无论是在位置争夺和摆脱纠缠中，九爷总也无法得逞。 但梅尔贝里的自鸣得意在卓杨空中头球卸车的一瞬间不复存在，因扎吉就像和卓杨提前商量好了似的，邪恶的脚步突然不再蹒跚，身体如同和梅尔贝里有相斥的反向磁力，悚然离他而去。 梅尔贝里反应不及，重心都来不及调整，只能眼巴巴仰头看着足球紧贴着他的头顶悠然而过，距离只有几公分。 九爷在梅尔贝里身后‘遥远’的地方仙鹤亮翅，不慌不忙极尽优雅地甩头相迎。足球长出了一口气，它终于能够去球门里歇一会了。 极其艰难的逆境中，皮罗卓九四人携手连线让ac米兰反超了比分，卓杨的脑后长眼和他对九爷的理解成了这个进球的关键。3:2，因扎吉在他花开后连续第四场进球，四场进了八个，熟花绽放的九爷是疲倦米兰最稳定的得分点。 一生进球无数，但九爷对每个进球都充满着激情，他懒得再去看一眼网中足球和失败的梅尔贝里，朝着卓杨灿烂奔去。卓杨也已更加放肆和灿烂的笑容跑向了九爷，可还没等二人邂逅，卓杨便像被狙击了一样，腿一软扭曲着表情栽了下去。 他又把自己搞抽筋了。 杨必须得临阵逃脱了。安切洛蒂一直不敢使用换人名额在此时证明了他的谨慎。布罗基入替卓杨，两分钟后，舍甫琴科也换下了体能耗尽的九爷。 第81分钟，ac米兰比分领先，但场上没有了最具威胁的两个攻击点。 第六一五章 来自星队的旧将 闷坐在圣西罗的替补席上，卓杨很烦躁。 那场在阿尔皮和尤文图斯的大战，已经过去了三天，从三天前卓杨就很烦。 在阿尔皮球场里，卓杨抽筋被迫下场，随后九爷因扎吉也因为体力不支被舍瓦换下，少一人的ac米兰在缺少了球队目前最凶悍的两个火力点后，只能眼巴巴瞅着尤文图斯在最后十分钟里扳平了比分。 因为后场威胁大减，尤文图斯发起了疯狂的反扑，就连中后卫娇娇基耶利尼都在不要命地助攻。第88分钟，又是下半场火烧火燎很上镜的保罗·德切利边路突破，涮过了布罗基后果断内切，皮尔洛也没能留下他。 德切利吊往禁区的球越过了蓬蓬头顶，阿毛里在门前8米处大力头球砸地反弹入远角。他在本场比赛中梅开二度，目前以进10球和伊布并列排在射手榜第四。 好在时间所剩无多，ac米兰最终堪堪保住了一场3:3的平局，联赛不败仍在继续，但却被领头羊国际米兰拉开了5分的差距。 独中两元的阿毛里被评为该场最佳，那是外界的看法，场上参与者普遍认为替补内德维德上场的21岁小将保罗·德切利才是最大功臣。虽然他在防守上并不尽善尽美，但多次边路突破为所欲为的确是ac米兰的麻烦制造者。 赛后尤文图斯体育总监阿莱西·塞科当即同德切利展开了续约谈判，他提供了一份为期5年、年薪100万的合同，远远超过了德切利目前45万的薪水。 其实两家都对这场平局心有不甘，ac米兰遭遇诸多问题，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最核心问题人物卓杨就只剩下郁闷和烦躁了。 2008年即将过去，再有半个月卓杨就算是24岁的人了。这是他最黄金的足球年华，却突发如此不可理喻的肌肉痉挛困扰，如何不令他惆怅。 这个异象出现快两个月，一开始并没有这么严重，也不是每场必抽，卓杨也不很在意，以为抽抽习惯了就过去了。但现在看来，这很可能成为制约乃至终结他足球生命的大问题。 在运动治疗上，米兰实验室并非全能，有些精细大手术他们还不行。但在诊断方面，如果米兰实验室都查不出来，基本上就能确定全世界没什么地方能找出缘由。 即便如此，米兰实验室还是联系预约了美国休斯敦市德克萨斯医疗中心的赫曼纪念医院，准备让卓杨继续观察和监测一个月后，去那里让美国人再过过手。 赫曼纪念医院在全球知名度非常高，尤其在运动创伤和肌肉神经方面更是首屈一指，姚明和刘翔都曾在赫曼纪念医院治疗过。米兰实验室并不认为赫曼纪念医院比自己更牛逼，但没准儿东方不亮西方亮，国外的月亮也许比较圆。 在真相被查清之前，在症状被治愈之前，卓杨很明显只有半场比赛是安全的，无论是他个人的安全还是球队比赛安全，都是如此。鉴于这种情况，米兰决定近期比赛卓杨都只能踢半场。不是离不开他，因为米兰实验室需要卓杨这些运动后的身体数据，尽管没什么鸟用，但继续监测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 本来就够烦得了，可今天这场比赛又让卓杨烦得更加焦躁。 今天是2008-09欧洲冠军杯最后一轮小组赛，对手是来自罗马尼亚的布加勒斯特星队。这场比赛之前，积10分的ac米兰已经提前预定了一个出线名额，今天无非是确定头名还是小组次席。而积3分的星队则铁定出局，哪怕他们在客场把ac米兰打成漏勺，可别说十六强，连小组第三去联盟杯继续征战也没指望。 f组最关键的战斗在汉诺威，同时开战的马迪堡和里昂才是生死战。赛前马迪堡积7分，里昂9分，马迪堡只有取胜一条路。 米兰今天的对手布加勒斯特星队虽然本赛季在欧冠上表现不佳，但历史上他们并非籍籍无名之辈，星队曾经是东欧足球鼎盛时期的代表球队。1989年5月24日，ac米兰终于在贝卢斯科尼入主后的第三个年头杀进了冠军杯的决赛，在诺坎普球场内，他们的对手就是三个赛季前的欧冠冠军布加勒斯特星队。 二十年前的那场比赛，ac米兰凭借古利特和范巴斯滕分别梅开二度，以4:0战胜了全部都是罗马尼亚国家队成员的星队，终于在蹉跎了20年后重新站上了欧洲之巅，而那支星队的核心是罗马尼亚足球历史上最伟大球员的‘中场阴谋家’格奥尔基·哈吉。 里杰卡尔德助攻两次，安切洛蒂也有助攻。那场比赛ac米兰的阵容里还有巴雷西、科斯塔库塔、马尔蒂尼、塔索蒂、多纳多尼。虽然来年ac米兰在维也纳蝉联了欧冠冠军，但在诺坎普那场荡气回肠的胜利被足球界视作米兰王朝的起点。 往事如烟，时过境迁。二十年过去，王朝不再霸业难存，今天安胖和手铐在教练席上，马队在看台上，而对手星队的阵容里更早已物是人非。不过，星队也并非没有米兰的旧人，他们的助理教练佩特雷·布纳修二十年前就坐在替补席上目睹了ac米兰的伟岸。 佩特雷·布纳修今天恰好51岁生日，ac米兰俱乐部还在赛前专门给他送了一个蛋糕以示祝贺。并非为了怀念20年前的比赛，而是因为布纳修曾是米兰的旧将。 1984-86两个赛季，风华正茂的佩特雷·布纳修效力于ac米兰，他是当时足坛最好的中后卫之一。只不过，这两年间他并未给米兰留下多少深刻印象，事实上若不是星队主席今天专门提起，整个米兰上上下下几乎没有人还记得他。 1986年贝卢斯科尼入主米兰，球队开始改头换面调整，名不见经传的阿里戈·萨基成为了主教练。布纳修尽管很优秀，但萨基却认为20岁的二队小将科斯塔库塔才是米兰的未来，于是，布纳修没有得到合同，他黯然返回了罗马尼亚。 萨基不愧为米兰教父，上世纪世界足坛百大主教练头把交椅。他的眼光很毒，回到星队的布纳修竞技状态飞快下降，五年后就退役了，后来就从青年队起步，干起了助理教练。 ac米兰有着璨若星河的过往巨星，米兰人记不住布纳修这样的小角色很正常，毕竟他只是贝氏米兰之前的过客而已，米兰王朝霸业中没有他一毛钱关系。 所以，佩特雷·布纳修根本不感冒米兰人的蛋糕也很正常，他甚至对米兰充满着怨念。布纳修认为当年米兰戏弄了他，被遗弃后自己的职业生涯遭受打击才很快陨落。二十年前他坐在诺坎普的板凳上看着ac米兰的飞扬跋扈就恨得牙齿痒痒，因为自己被这样一支风光无限、收入大涨的王者之师拒绝了。 而卓杨今天的烦上加烦，就来自佩特雷·布纳修。 第六一六章 被重拳击中肋下 布加勒斯特星队在实力上和ac米兰是有差距的，即便面对半主力阵容的米兰他们也难以抵抗。 ‘蛋疼’刚愈的卡卡和状态低迷的小罗都跟着马尔蒂尼坐在看台上，今天ac米兰4-3-1-2阵容中，前场进攻三叉戟由卓杨、九爷、舍瓦首发。按照约定，卓杨中场休息时就会被西多夫换下。 没有办法，谁让他爱抽筋呢。 星队的球员看见卓杨气就不打一处来，两个多月前正是卓杨独中五元率领ac米兰在客场6:1屠杀了他们。从那场比赛之后，士气严重受挫的星队便在欧冠上连战连败，两负里昂再负马迪堡痛痛快快扔掉了后面的船票。而且自那以后星队在联赛中也颇为不顺，接连受挫如今已然跌落到了排名第七，这让罗马尼亚豪门情何以堪？ 也许星队真是可以让卓杨予取予求的散财童子，他们即便重兵布防也没能拦住卓杨在45分钟里一射两传带领ac米兰3:1领先。知道自己只有半场时间，卓杨索性毫不惜力完全放飞。 仅仅7分钟，卓杨就助攻九爷首开纪录，因扎吉连续五场比赛破门得分。第21分钟，卓杨接到皮尔洛精准的斜长传在大禁区角上直接开火，精彩绝伦的凌空飞射让星队门将萨帕塔肝肠寸断。 这是卓杨在本届欧冠上的第8个进球，暂居射手榜头把交椅，非常熟悉。 星队9号泽梅多于第33分钟头球扳回一分后，卓杨紧跟着便在两分钟之后助攻舍甫琴科打进了他在本届欧冠上的第2球。巧得很，舍瓦上一个进球恰好也是在星队身上，他进了6:1卓杨5个之外的那个。 比赛踢得顺风顺水，即便半主力的ac米兰也足够星队喝一壶。但场上双方火药味很浓，星队各种粗野的犯规动作激起了米兰人不甘示弱的针锋相对，场地上到处人仰马翻，黄牌跟不要钱似的。作为球队刺头的卓杨，领黄牌也是排在第一个。 如此激烈和激情的场面，看得所有人热血沸腾，于是，故事就来了。 上半时补时阶段，九爷在边线和星队后卫奥贾拉鲁对脚，占得先机后抢下足球正要敲给赶来接应的卓杨，7号斯泽克里却亮着鞋钉飞踹而来，都不是飞铲。 九爷惊得花容失色，连忙侧身闪躲避开了对小腿的危险伤害，足球被斯泽克里踢出了边线。尽管没有挨上，可九爷不愿意了，这个动作毁人前程的意图十分明显。气不过的九爷愤然推了斯泽克里一把，两个人随即像斗鸡一样刚上了。 奥贾拉鲁来推搡九爷，安布罗西尼来推他，吉奥内亚又来推安副，卓杨来推吉奥内亚。双方一哄而上，围在一起一幅聚众斗殴的架势。这个时候，主角登场了。 因为距离教练席不远，两方面替补和教练也赶过来凑热闹给自家人助威，当然，教练们大都是为了拉架和拉偏架，只有星队助理教练、米兰旧将佩特雷·布纳修是个例外。 布纳修冲进人群，单手卡住‘罪魁祸首’因扎吉的脖子，而且非常使劲，九爷的眼珠子立马鼓了起来，脸瞬间憋得通红。 球场上互相推搡十分常见，都是些虚张声势而已。卡脖子也时常出现，也不过是为了挑衅激起对方怒火罢了，像布纳修这样下重手就非常不讲究了，没人管的话九爷会被他活活掐死。 就在九爷身边的卓杨大怒，右手当即擒住布纳修的手腕，左拳猛击他的肘弯，迫使他放开了九爷的脖子后，如法炮制也伸手去掐布纳修的脖子。 佩特雷·布纳修今天51岁了，他身高大约一米八，是个头发中间谢顶的干练瘦子。大出卓杨预料，他伸出的鹰爪被布纳修用极其轻盈的侧身微偏头躲了开来。 卓杨不由得一愣，他没想到这老东西还是个练家子。这个躲闪动作非常专业，是拳击、散打这些格斗功夫通用的基本功。寻常人没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也不会在第一时间用这个，普通人会下意识伸手来阻拦。 卓杨猛一愣神，被布纳修抓住了破绽，他挥出下勾拳直袭卓杨肋下。这仍然是非常专业的勾拳动作，因为没有任何向后引臂，而是利用腰腹扭转动作直接向前击打，快准狠，没练过的人根本做不出来。 右拳出招，左拳习惯性攥紧端在了下巴前，显示布纳修的确有拳击的底子。 卓杨猝不及防，人群乱哄哄俩人距离如此之近，根本容不得他再去躲闪防守，只能绷紧腹腰处肌肉夹紧左臂硬抗了这一下。 ‘嗵！’ 出拳很重，打得卓杨一阵气血翻腾，而且暂时闭了气。若非他左臂夹紧贴在肋部稍微阻碍了布纳修的拳势，这一下或许被他打断肋骨也没准。 卓杨拼命调整着内息，但人却冷静了下来，强敌当面，在自己呼吸没有调整好之前，只能先做好防守，避免再被打击。 布纳修一击得手，正待要继续乘胜追击，右勾左刺的组合拳他玩得非常溜，却被乱哄哄的人群将他和卓杨冲散了开来。 从布纳修偷袭因扎吉的脖子，到卓杨挨拳，也就一眨眼的工夫，场面上一片乱糟糟几十号人围成一堆，都只看见了布纳修去卡因扎吉脖子，卓杨推开了他的手，却谁也没有发现他闪电般的出拳。 九爷跳着蹦着要去找布纳修拼命，被队友们拦住，双方教练和裁判分开了两边人马。卓杨没有冲过去报复，这个场景没办法打下去，他和布纳修隔着阵营四目相对，眼神里都带着刀光，卓杨是怒火之刀，而布纳修是挑衅之刀。 在圣西罗满场的嘘声中，主裁判向布纳修亮了红牌，他被驱逐出了教练席。一大堆黄牌不再细表，重新开赛后没几秒上半时就结束了。 中场休息时，卓杨被西多夫换下，他径直去一个专门的房间让米兰实验室的人采集了身体数据。折腾了十几分钟后，出来恰好赶上下半时开赛，他便直接坐上了替补席。 卓杨本来就烦躁的心里十分窝火，自己被一个老东西伸了手，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还有没有王法了？上一次这么干的人是梅克斯和罗马，老子一个打十个了解一下。 刚才米兰实验室检查时，卓杨发现左肋下有轻微红肿，这会儿肋骨还在隐隐作痛。老子能咽下这口气？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卓杨越想越火大，他决定要去找布纳修的麻烦，要找回场子。 “我去尿一个。”卓杨给身边的助理教练手铐塔索蒂招呼一声，起身便往通道里走去。 第六一七章 都想揍揍老东西 随着年龄增长和心智成熟，卓杨逐渐不再那么冲动，不再说打就打，除非遇到万不得已必须动手的时候，否则他能过去也就过去了。两年前在圣西罗和罗马全队的群殴，放到现在也许还会发生，却不会再有三次约架梅克斯。 但毕竟是血气方刚不满24岁的年轻人，又何况最近一直很郁闷，卓杨还是那盏不省油的灯。 因为‘突发性肌肉痉挛’会制约自己的足球职业生涯是烦躁情绪的铺垫，刚才挨了闷拳是爆发的引子。中场休息接受检查时，又听说了同时开赛的马迪堡上半场1:2落后里昂，让这个消息弄得更加心烦意乱的卓杨需要发泄。 卓杨拿定主意要去会一会拳击高手佩特雷·布纳修，他抬屁股离开了替补席，不再去关心场上的比赛，而ac米兰真正的拳击高手八爷加图索也离开了看台，他也想去找布纳修的麻烦。 八爷因为上一场在同里昂的比赛中吃到了红牌，今天只能闲坐看台观战，就在主队教练席的后面。八爷目睹了上半时结束前的那一幕闹剧，他的肺都快气炸了，比卓杨更加愤怒。 在陷入如今令他尴尬的窘境之前，八爷在米兰内洛的人缘非常不错，大家都喜欢他。但在整体亲密的关系中，还是有亲疏之分，八爷在米兰首屈一指的铁哥们儿，是九爷因扎吉，八爷九爷从来孟不离焦焦不离孟。 皮尔洛、安布、老布、马队，这些都是被加图索排在第一档次的朋友，也包括卓杨。 但就因为‘卧底’这个扯淡的事，八爷先是在圆桌团里回嘴骂了九爷，继而又和卓杨彻底翻了脸。都是有情有义的热血汉子，加图索怎么可能不为这些友情丧失而感到难过。 死要面子活受罪，八爷被自己逼得架在高出下不来。 皮波被人掐了脖子，卓杨当即出头放对，这两位曾经都是自己的好朋友，好得跟一个人似的，要是在场上，我他妈饶不了那个老东西。 因为场面太乱，八爷也没有看到卓杨被偷了一拳，否则没准儿他能从看台上冲下去。不光是因为昔日朋友受了欺负，八爷本就是个集体荣誉感很强的人，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在米兰面前放肆，尤其是在圣西罗。 越想火越大，八爷在看台上坐不住了，猴子屁股如针扎般又捱了一会儿后，加图索愤然起身，绕开身边的队友，绕过看台，朝着内部通道走去，他和卓杨谁也没看见彼此的离开。 八爷和卓杨约好了架，就在四天后今年收官一战结束之后。但到了现在，八爷也并不想和卓杨动手，早前的不甘与逞强逐渐淡漠了下来，只留下尴尬和萧索。和朋友反目成仇而动手，是何等失败的人生，八爷是个珍惜友谊的人，话赶话之下约完架当天就后悔了。 还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八爷张不开嘴说一声‘算了，不打了’。卓杨又何尝不是如此，他更不想自找着去挨八爷这顿揍，可还没打就先认输，那也就不是卓杨了。 卓杨走进通道朝着里面走去，为了躲避工作人员视线，他从主队更衣室一侧经过后才又左拐右拐由后面偷偷摸摸朝着客队更衣室迂回前进。 客队更衣室就是国际米兰的更衣室，两家米兰共用主场互为主客。卓杨走进a7通道，这里空无一人，工作人员都集中在前面。就在此时，他突然看见老东西佩特雷·布纳修的身影从国米更衣室方向出来，消失在了a9通道的拐弯处。 世界足坛在公开场合大搞禁烟运动，不光是球场，也包括更衣室等场所。为了配合这一行动，圣西罗球场前不久给更衣室和教练室都装上了烟雾感应探头，既是为了防火也是照顾国际足联一个体面。但为了体贴安切洛蒂这些老烟鬼们，圣西罗球场底下还有一间专门的吸烟室，外界并不知晓，就在两所更衣室的中间，也是两家米兰共用。 佩特雷·布纳修就是想抽烟了。 他被罚出教练席后，没有去到看台上，因为不想听周围米兰球迷的肮脏谩骂。布纳修直接回到了更衣室，下半时也没有出来。 圣西罗球场建成已经八十多年了，从那时起ac米兰的主场就在这里，一直至今。曾经效力米兰两个赛季的布纳修对圣西罗不陌生，但毕竟距离他的红黑岁月已经过去了22年。这22年圣西罗外观变化不大，但内部经历过三次大规模翻修改建，他对这里已然不再熟悉。 布纳修烟瘾很大，但他不知道吸烟室在哪，也没人主动去关心客队有没有人抽烟。不过，体育场内部这么大，别说抽烟，找个僻静地方拉泡屎放个火都不一定有人看见。下半时刚开场的时候，布纳修就溜达出来在a9通道里过了一番烟瘾，才十来分钟，他的瘾又上来了，于是便重游故地。 正如卓杨所料，布纳修的确有拳击底子，而且身手还算不错。当年退役后在布加勒斯特街头跟人打架吃了亏之后，他就狠练了一年拳击，别看现在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但他一直没把拳击扔下，时不时冲着沙袋假人练一练，再加上曾经职业球员的身体素质，老人家现如今揍三两个社会小青年跟玩似的。 布纳修是老派足球人，他对足球的热爱只局限在足球本身，不关心任何足球八卦。也就是说，布纳修知道卓杨是目前米兰最好的球员，也知道加图索是世界足坛赫赫有名的后腰，但并不知道卓杨很能打，也没听说过加图索是拳击王者。 不过，即便他知道，布纳修也不会在意，该动手他一样会动手，因为他就是这个性子。布纳修脾气暴躁，很容易冲动，当年萨基放弃他就有总是在后防线毛糙吃牌造点球的原因。但是布纳修虽然睚眦必报，却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人，真要碰上厉害角色，他照样不敢惹。 当年因为口角和别人发生冲突，布纳修被人家狠揍了一顿，可当他知道对方是警察局副局长的儿子后，也只是去练了练拳击靠臆想发泄一番，却不敢去报仇。 其实脾气暴躁爱先动手的人，也就数他们认怂最快，所谓蔫驴踢死人，会咬人的狗不叫。 佩特雷·布纳修没有看见身后的卓杨，他刚拐进a9通道，才把烟从烟盒里弹出来，却看见了迎面而来的加图索。 第六一八章 狮子老狼和狐狸 八爷加图索看见通道里迎面进来的佩特雷·布纳修，不由得一愣，他本来是想去客队更衣室里找人的，却不料在这里遇上了正主。 布纳修认识加图索这张脸，但他不想搭理任何米兰人，看见加图索后他只是扔过去一个非常不屑的目光，便自顾自掏出打火机点燃了手中的烟，然后靠在墙上一手插着兜仰着头猛嘬。 本就是来找麻烦的，又被这老东西当做空气一样无视，八爷顿时怒发冲冠，一瞬间煞气全放，战意冲满了天灵盖。“操你妈的老东西，敢在米兰的地盘放肆，你他妈想找死！” 八爷的头发和胡须根根直立，似钢针一般，双眼瞪得睾wan那么大，声如钟吕，怒喝在寂静的通道里回响。‘死~死~~死~~~’！ 布纳修勃然大怒，悚然站直了身子，眼神如鹰隼一般阴冷地盯着加图索。“小兔崽子，你他妈再说一遍！”他的声音比眼神更冷。 此时的八爷是头雄狮，他的咆哮也如同狮子吼。“老杂种，你他妈也配是米兰旧将，米兰没有你这样的老畜生。想打架吗？八爷爷今天教教你做人！” ‘做人~人~~人~~~’ 布纳修人狠话不多，把手中长长的烟蒂恶狠狠摔在地上，拉开架势就朝着加图索逼将过去。他是一匹狼，狼和狮子的搏斗一触即发。就在此时，卓杨尾随而来，走进了a9通道。 卓杨的突然出现让加图索和布纳修都停下了跃跃欲试，尤其布纳修，卓杨半个小时前眼神里的杀气让他记忆犹新。虽然自信一对二全无问题，他单枪匹马打两三个小年轻取得全胜不是一回两回了，但不能腹背受敌也是搏击者的常识。 布纳修警惕地看着加图索和卓杨，双拳已经摆出了拳击架势。 “卓杨，你来干嘛？”加八爷明知故问。 卓杨在通道外面就听见了八爷的狮子吼，不由得心中大喜，他不是觉得二打一胜算大，而是因为可以现场观摩八爷的身手。从约好了架开始，为了知己知彼，卓杨就一直在暗中寻找加图索打拳击的影像资料，但却一无所获。失望之余，只能准备着和八爷打遭遇战。 谁知柳暗花明又一村，就在还剩四天的时候，却和八爷邂逅在痛打‘敌人’的战场上。可以免费观摩加图索的出拳套路和身法习惯，这如何不令他喜出望外。这个不约而同，使得卓杨此前的郁闷一扫而空。 “还能干嘛？和你一样也是来揍这个老东西的。刚才他偷袭了老子一拳，狂得都没边儿了，天生一个该挨打的老货。”卓杨不是狮子也不是狼，他是狐狸。“不过，既然八爷你也有此意，那，您请。” “啥！他还偷了你一捶？”八爷狮王争霸之霸气。 “可不？老东西坏着呢，把九爷掐得脖子上五根手指印子，还把老子打得差点岔了气，找死得厉害。八爷，弄他。”卓杨继续做着‘请’的手势。 “真他妈坏透了！老子就没见过敢在圣西罗这么无法无天的人，不打他天理难容。”加图索依然气势滔天。“老子忍一忍，这个机会让给你，自己来报仇吧。” “八爷你年龄长，长者优先，您请。” “卓杨你刚才吃了亏，快意恩仇方为江湖男儿，你请。” “八爷武功盖世，您请。” “卓爷天下无敌，您请。” “八爷请！” “卓爷请！” 狮子和狐狸都成了鸡贼，都想看看对方的身手，都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的身手，目标人物老狼布纳修已然被完全无视。 “请~个~锤~子——！！！”布纳修气得一个火星子都能把他点炸了，两个人纯粹把他当做待宰的羔羊，砧板上的鱼。“你们两个兔崽子一起上吧！”一个打两个，从来不叫事儿。 “呸！”卓杨轻啐了一口。“你也配？就你他妈那三脚猫的工夫，也配让我和八爷一起上？你有多大脸？有屁股大吗？呸！” “呸！！”八爷重重唾了一口。“你不配。打你这么个老棺材瓤子，还用我们俩联手？传出去丢不起那个人。呸！！” “八爷请~” “卓爷请~” 布纳修快要神经错乱了，俩人再这么谦让下去他会直接疯掉。“请锤子请，要打赶紧打吧，一起上吧，求求……” “呸！” “呸！！” “八爷请！” “卓爷请！” “我为八爷观敌料阵，八爷请！” “我为卓爷站脚助威，卓爷请！” “八爷请！” “卓爷请！” “别争啦——”布纳修抱着脑袋跳到通道中央。“别争啦别争啦，你们是不是坚决不愿意一起上？” “废话！” “屁话！” “那好，我跟你们一个一个打，谁也跑不了。有种就排好队，等着爷爷来揍。”一对一，那更不叫事儿。布纳修看了看加图索，又看了看卓杨。 加图索须发皆张，霸气滔天，而卓杨嬉皮笑脸吊儿郎当，在布纳修看来，加图索明显更厉害一些。先难后易，趁着体力充沛先去打翻加图索比较合理，然后再去痛打卓杨，显然是弹指一挥间的事。 “你！”布纳修一指八爷：“加图索，你先和我打。” 卓杨大喜：“八爷，恭喜了，请——” 加图索：“……” 卓杨睁大了眼睛准备观摩和学习二人的战斗，布纳修无疑是今天最合适的一个拳靶子，这简直是上天恩赐。布纳修有拳击底子，卓杨估计他要比梅克斯强，可能会达到比埃尔霍夫的程度，没准儿也就比自己稍弱一点。可不管怎么说，老小子肯定不会是拳坛业余天王加八爷的对手，但也不至于被八爷一击就倒。 拳怕少壮！五十出头的小老头怎么可能是28岁正值身体巅峰期的加八爷的对手，他若明智，必定会先采用防守姿态，不和八爷打消耗战，争取找准破绽一击而中。八爷则会凭借年轻体壮的优势展开雨点般的进攻，这是常识。 你们两个你来我往多走几个回合，让老子看个够看个清楚才好。 果如卓杨所料，俩人凑在一起端起拳头摆出标准拳击姿势后，老狼布纳修没有冒然展开进攻，而是轻微晃动着上半身和脑袋，专注地盯着加图索。 又出乎卓杨意料，狮王八爷也没有立即展开进攻，他同样很谨慎地采取着相同动作，引而不发。如此一来，卓杨却更加佩服八爷，心服口服。 加八爷如此一个高手，狮子一样凶悍的男人，却丝毫不轻视面前的对手，这才是一个绝世高手所具备的素质。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加图索拳震足坛不是没有道理。 狐狸卓杨兴奋地注视着眼前狮狼相争，突然，动物凶猛，开练了。 第六一九章 谁才是真正高手 卓杨脸色突变，纵身扑了过去。 加图索和佩特雷·布纳修端好架势相互对峙了十秒钟，便猛然交上了手，却顿时令卓杨大惊失色。 八爷没有出手，是布纳修率先展开了攻击，但也只不过是试探性的左手刺拳而已，极其寻常。可八爷一没有缩颈歪头躲闪，二没有乘机屈体欺身反击，布纳修的刺拳直接打在了他架起护住面门的双拳上，八爷的拳头被打散，门户洞开。 布纳修反应很快，紧跟着就是两记左右摆拳脆生生击中了八爷的腮帮子，力度很大，加图索的脑袋完全不设防，遭受重击后两只胳膊顿时软了下来，眼神也立马涣散。 卓杨惊呆了！一瞬间他仿佛明白了所有事情。 加图索像喝醉了酒似的，踉跄后退两步被通道的墙壁接住。尽管还想挣扎，但他仍然不由自主顺着墙往下软瘫。布纳修穷寇犹追，扬起拳头就要对失去反抗能力的加图索继续施以重击。 卓杨大骇，怒喝一声：“你敢！”情急之下不容思索飞身便扑将上来。布纳修紧急回身，垫步后右手重拳直袭卓杨面门。 欺身已近，卓杨抬臂格挡，让这记迅猛的重拳带着风声擦耳而过，同时疾摆右腿，如铜鞭一般抽中了布纳修的左腿膝关节外侧。 雷霆万钧的低鞭腿，布纳修吃疼不住也踢软了他的左腿。就在他斜垮身形的刹那，卓杨的攻击接踵而至。左掌恶击，右肘猛叩，接连两下击中了布纳修的两边太阳穴，紧跟着便是左腿膝撞，正顶在往下塌身的布纳修胸口。 老东西喷着血就被打飞了出去。 还挺抗揍，布纳修没有倒下，而是咬着牙站直了身体又顽强地举起了拳头，迎战贴身扑来的卓杨。 为了备战年底和加八爷约好的大战，尽管没有八爷的资料，但卓杨还是针对拳击手的攻防弱点进行了专项训练，每日不辍。没成想还没和加图索比划，今天先在老人家身上用到了。 因为专业特点，拳击手下盘防守十分弱，几乎无力抵抗对方的低鞭腿攻击。脚步受制后，拳击手的出拳就会变得混乱，威力自然大减。摔法也是对付拳击手的杀手锏，而地面技更是拳击手的死穴。 拳击手所有战力都在那双恐怖的拳头上，术业有专攻。不过，千万别以为知道了拳击手的弱点就能击败他们，自己是什么斤两心中一定要有数，所有弱点都是针对高手而言，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欺负的。 左侧低鞭腿再次凶猛踢中，卓杨一把擒住布纳修勉强递过来的软绵绵的拳头，右拳猛击在他的腋下，然后顺势夹住布纳修的胳膊抡起来就是过肩摔。 ‘嗵！’即便冬天穿得厚，布纳修也被这一下摔得六亲不认识；即便通道地面很干净，也照样尘土飞扬。 布纳修其实没这么弱，如果只论拳头，卓杨不见得是他对手。但刚才轻易击倒加图索让布纳修心生轻敌，更重要是卓杨这段时间的针对性练习卓有成效。 踩住布纳修的右手，蹲下来用左膝压住布纳修的腹部防止他挣扎，卓杨施展开他最擅长的功夫——大耳帖子。 ‘啪！啪！啪！’ “我让你为老不尊。” 挥臂格开布纳修可怜兮兮打来的左拳，‘啪！啪！啪！’ “我让你爱掐脖子！” 再挥臂格开布纳修更可怜兮兮打来的左拳，‘啪！啪！啪！’ “我让你打老子！” 布纳修被抽得陷入迷茫，彻底无力反抗了，他被卓杨碾压性击败。但卓杨没打算就这么结束，揪着领口把布纳修提个半起，他自己滴溜溜转到身后，贴着墙壁坐下，两支小臂分前后夹住布纳修的脖子，右手从前边探回来抓住自己左臂的肘弯。 锁技坐姿之裸绞！ “我勒死你个老东西！”手上没用死力，但嘴上的恐吓杀气凌然。 “别以为五十多岁我就不敢打，八十多的老子打过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当然是吹牛逼，假的。 布纳修慌了，他敢本无法撼动卓杨强壮的手臂分毫，他相信卓杨真的要杀了他，布纳修在死亡威胁下怂了。 “……饶……饶……饶……命！”布纳修嗓子里发出微弱的哀鸣，像垂死的母鸡。 “现在知道求饶了？现在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了？” “知……道……了……” “让老子放你一马可以，可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天涯海角老子也会追过去把你宰了。”卓杨猛然变得阴森无比：“听清楚了没有！” “清……楚……了……饶……命……” 卓杨松开卷住布纳修的双腿，再松开手臂，使劲一贯，将他扔去一边，然后站起来肃杀地看着他。 布纳修趴在地上拼命呼吸和咳嗽，咳得地面血迹斑斑。终于能勉强站起来后，两条腿还在不停哆嗦。“我保证不说，绝对不说。我是自己摔的，没人打我。” “你没来过这里。” “是是是，我没来过，没来过……” “滚！” “是是，我滚，马上滚……” 布纳修扶着墙一瘸一拐慢慢走了，蹒跚的身影消失在a9通道拐弯处，从此卓杨再也没和他打过交道，也没有再见过这个人。 通道里恢复了僻静，八爷加图索颓废地坐在地上靠着墙，傻呆呆瞅着卓杨。恰在此时，从上面传来轰然欢呼声，几万人齐呼‘皮波、皮波’，想必是九爷又进球了。两个人聆听了一会儿球场上的沸腾，他俩都喜欢九爷进球。 加图索嘴角流着血，卓杨想给他擦擦，摸了摸自己裹在身上的球队羽绒棉衣口袋，里面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卓杨走到八爷身边，像他一样也靠着墙紧挨着他坐下。 “八爷，你没事儿吧？” 加图索垂下头，然后又仰起头‘呵呵’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着苍凉与苦楚，笑得泪流面面。 卓杨没有去管他，靠在墙上任由加图索笑着哭泣。此时此刻，他没有丝毫想嘲笑加图索的心思，一点都不觉得可笑，只有淡淡的悲伤萦绕心头。既是替加图索悲伤，也是为男人的倔强和人生不易而悲伤。 加图索抹干净自己的眼泪，坐在地上的他不再是一头雄狮，而只是一个去掉了所有光环的小个子男人。他用手蹭蹭嘴角的血，看了看，卷着袖口把血擦得干干净净。 八爷说话了，声音像水乡清晨迷雾里隐约传来的寺钟，鼻息浓厚瓮声瓮气十分缥缈。 “我根本不会拳击，一点都不会。” 第六二〇章 加图索秘辛真相 圣西罗看台上锣鼓喧天，冬夜凛冽寒风也无法阻止罗森内里的热情，灯火辉煌的足球圣殿里，几万人如同沸腾的红色岩浆，点燃了米兰的天空。 看台下方温暖而又空旷的球队更衣室里，卓杨和加图索舒舒服服窝在柔软的沙发上，一边侧耳聆听外面的喧嚣，一边享受懒洋洋的恬然。俩人已经洗了脸梳了头，卓杨甚至还随便淋浴了一番后，换上了自己的便装。 加图索口腔里还是有些疼，说起话来时不时夹杂着含混不清，但嘴角已经不流血了。他的腮帮子有点轻微红肿，但皮糙肉厚浓重的络腮胡須遮掩了真相，即便面对面打量也一点都看不出来。 在这个夜晚，八爷长久以来的虚妄伪装被无情现实残忍地剥落，他不再是那只好斗的公鸡，也没有那周身喷薄而出的狂狮霸气，没有了愤怒青年。此时的八爷，是一只无害的羔羊。虽然说话的声音中难掩寂寥，也能听出低沉的失落，但他显然在努力想把自己调整到平静祥和的状态。 “卓杨，其实我不但不会拳击，其他什么功夫也都不会。我这辈子只打过两次架，其实叫挨过两次揍更合适，今天是第二次。” 从刚才加图索一放对就被布纳修乍然击倒，卓杨便瞬间明白了加图索根本不懂拳击，也不懂任何搏击功夫。因为他的防守除了架势味道十足，别的都十分外行。双拳双臂架起却没有搏击者该有的强度，轻易被打散，也完全不懂侧头矮身的闪避动作，纯粹是门外汉才有的迟钝和木讷，抗击打能力更是糟得一塌糊涂。 但听到加图索说他活了快三十年却只打过两次架，卓杨也不免有些惊讶。即便再老实巴交的年轻人，谁还没在青春期和人干过几场仗了？ “这个……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卓杨很好奇。 “六年前的事了，就在米兰内洛健身房后面的树林里，和奥巴梅扬家的那个混小子。”八爷苦笑着说到：“那一次和今天差不多，我一样被揍得很惨。” 卓杨想起来了，是听说过这么一回事。米兰内洛资深球探亚亚·奥巴梅扬的三个儿子都曾在米兰青训基地维斯马拉，现在也都离开了米兰。如今老二威利·奥巴梅扬听说在法国第三级联赛里混日子，不甚清楚，小儿子埃梅里克·奥巴梅扬则刚从马迪堡u19升入b队。 老大卡蒂利纳·奥巴梅扬据说已经回到了非洲，在加蓬国内联赛打拼，而加图索说的就是奥巴梅扬家这个长子卡蒂利纳。但米兰内洛一直以来流传的故事在讲卡蒂利纳不知道天高地厚挑衅加八爷，被八爷摁在地上狠狠教训了一顿，揍了个半死。 然而，真相却是这个样子：卡蒂利纳当年很被米兰看好，他是个相当有潜质的攻击中场，十九岁便开始跟随一线队训练。但这小子是个刺头，桀骜不驯，因为少年得志后更是狂得很。在一次训练中，他和加图索发生了冲突，蹦着跳着要往上扑，被队友们分开把他俩制止了。 可训练结束后，这小子尾随加图索到树林里，俩人打了起来，八爷不是混小子的对手，被揍得很狼狈，若不是心生警觉的奥巴梅扬老爸随后紧跟着跑来，都不知道这小子会把加八爷揍成什么样子。 小年轻不知道天高地厚，但奥老爸心里清楚儿子闯了大祸，加图索在米兰内洛和米兰城绝非孤家寡人，而且是布拉伊达的心腹。儿子不仅是殴打了他，还撕烂了加八爷拳击高手的面具，等于毁了加图索扬名江湖的看家招牌，这会为儿子招来杀身之祸。 机灵的奥老爸抄起树林里的木棍劈头盖脸将儿子抡得满地打滚，一口气打断了三根树枝方才停下手。 手段齐出给加图索赔礼道歉，奥老爸还求助到了总监布拉伊达跟前。最后，经过三方协商，混小子卡蒂利纳被驱逐出了米兰内洛，奥巴梅扬家不得向任何人泄露此事，否则杀无赦。 . “那……你在阿帕尼拳击俱乐部……”这是卓杨最为疑惑的地方，他在那里亲眼见过加图索二十七连胜的荣誉墙，上面记载了每一场的对手和点数以及ko时间。 “假的，统统都是假的。俱乐部老板阿帕尼·加巴雷是我舅舅，亲舅舅，也是阿里埃多·布拉伊达的哥们儿，是阿里埃多帮着他办起了那间拳馆。” 恍然大悟！原来真相就是如此简单，加图索和总监布拉伊达还有这一层关系，也就能解释他为什么会在圆桌团成为布总的卧底了。 早年间少年加图索混迹青年联赛和意乙的时候，虽然球技很不错，但因为身体瘦弱没有长开，球场上很受对手轻视，各种粗暴和身体欺压，甚至被挑衅侮辱也是家常便饭。气不忿的少八爷为了吓唬对手，便开始有意假称自己练过拳击，一个打十个的那种。反正职业球员很少有真去动手的机会，唬住一个是一个，也给自己壮壮胆儿。 随着年龄增长，加图索身材魁梧了起来，不再是弱不禁风的样子。三人成虎，渐渐周围人也都相信了他的确练过拳击。尤其到他转会苏格兰格拉斯哥流浪者之后，这个名声让他在作风凶悍的苏超受益匪浅。那里的人崇尚硬汉和强者，他们不但对加图索敬仰有加，八爷还因为这个名气坐稳了铁血后腰。 八爷凶悍勇猛的名头在那段时间形成了，只有他气势汹汹挑衅别人，却很少有人来主动招惹八爷。本就有不俗的足球天赋，拳击高手的名气更使得他在中场如虎添翼。 八爷陶醉在这个虚假的幻觉中，为了夯实这个光环，他让舅舅帮他做了二十七连胜的荣誉榜。那个时候舅舅阿帕尼在布拉伊达的帮忙下拳馆开业了没几年，生意并不怎么景气，练拳的人来来往往时断时续。 经过和布拉伊达一起策划，舅舅给外甥伪造了这个辉煌的的战绩，里面的对手全部是不存在的空气，编造一些假名字而已。反正拳馆里人来人往都没什么详细记录，经营什么的都不规范，全靠两张嘴一说而已。 后来布拉伊达将加图索转会运作到了ac米兰，当然，最主要还是八爷在足球上的非凡实力，布总任人唯贤也唯了一次亲。而阿帕尼拳击俱乐部也因为加图索蜚声足坛而名声大噪，生意一下火了起来，非常双赢。 但是，每个人都十分擅长欺骗自己，天长日久下来，加图索已经分不清那个才是自己的真相，他真的相信了自己就是一个业余拳击天王。 第六二一章 可以吵架的朋友 除了虚张声势的拳击开手架势，加图索其他什么都不会，但并不妨碍他成为名声显赫的拳坛业余天王。 当一个人不断暗示自己，天长日久下来，最终一定会沉醉在自己制造的虚假当中，信以为真，而且比其他所有人都更加相信。而加图索的这种自信，造就了他拥有了真正高手才能拥有的杀伐之气。 杀气，无非就是通过长期胜利积累下来的自信而成，通过眼神、语气、肢体语言等等不由自主表达出来的一种信心，在对方眼中这个强大的自信也就成为了弥漫的气势，是为杀气。 而且杀气同一个人的名气息息相关，《天龙八部》里慕容复都不用动手大家就觉得他好厉害，惹不起惹不起，但他化名李延年时，连狗都不怕他。 加图索有名气有自信，所以他释放出的杀气就连卓杨都被唬住也就不足为奇了。而因为布纳修不知道八爷是‘拳坛高手’，所以自然就没怎么唬得住。 加图索一直以来爱惹事爱挑衅，但他有自己非常熟练地套路，他总是在公开场合挑衅对手，然后自然有人来劝架说合，八爷耀武扬威一番便非常大度地原谅了对方，老子以德服人。刚才他本来是想去客队更衣室找茬，因为那里工作人员很多，可很意外地在僻静的a9通道遇见了布纳修。于是，狮子吼是八爷的另一个套路，能唬住对方也能让其他人听见赶来看热闹，自然也就打不起来了。 可杀气和狮子吼没能吓唬住布纳修，他的咆哮也只有卓杨听见了。鸡贼不成后，最终话赶话自己凑上去挨了揍。 太过于自信也不好，和卓杨约架就是这样造成的。虚假的狂妄终于欺骗了加图索自己，卓杨无奈之下被迫应战终于把八爷架在了房梁上下不来。他何尝不清楚自己根本不可能是卓杨的对手，一个照面就足够让他失去知觉。但你让八爷怎么办？说实话，这段时间每到夜晚想起来，加图索死的心都有。 八爷根本没有预约拳馆的场子，否则那不叫自欺欺人，是自寻死路。他最近一直都在思索怎么体面地不去打这场架，找个借口继续以德服人。今天如果能够让老东西布纳修在自己的‘武德’面前吓得半死，也许就可以用前辈的口吻对卓杨说：看见没？米兰人不容他人欺负，除了我，谁也别想在这个场地上嚣张。算了，不揍你了，好歹你也是米兰人。 想必卓杨会感激涕零，加八爷再次以德服人。 . “八爷，你可真把我吓得够呛。”卓杨挠着头说：“我都已经想好，四天后随便跟你过两招就痛痛快快认输。过后你若还是不依不饶，我就索性离开米兰，回马迪堡也好，去哪里都行，惹不起我躲得起。” “嚓嚓嚓……，唉——”八爷苦笑中一声长叹：“我又不像你是真能打，我不靠吓唬谁会怕我？真羡慕你……” 卓杨没有嘲笑加图索的虚妄，一个男人为了成功欺骗自己是非常可悲的事，但谁又不曾欺骗过自己呢？人最擅长的恰恰是骗自己，能真实看清楚自己的人太稀有了，甚至能意识到这一点和愿意去面对自己内心的人都少之又少。 卓杨说不出太多道理，但他真得非常理解加图索，甚至感同身受。他没有因为不用和一个拳击高手年底决斗而如释重负，反而更加沉重，此时卓杨宁愿加图索的确是拳击天王，自己愿意和他打上这么一场，哪怕打输，哪怕输得很惨也无所谓。 八爷曾经以高手风范头头是道指点过卓杨在搏击中应该注意的细节，令他十分折服；也曾仰仗杀气吓得卓杨几乎不敢和他放对，卓杨对那种心悸的感觉记忆犹新。 他想起了武侠小说中的一些桥段，百晓生《兵器谱》上排名天下第一的天机老人孙白发，他武功孱弱但仅依靠杀气就能吓退排名第二的上官金虹，可他最后还是死在了上官金虹的子母龙凤环下。 还有《楚留香》里那个能将杀气伪装成天下第一刺客的司空摘星，但他却是天下第一小偷。 难怪李叔叔曾经说，其实什么杀气都是假的，都是每个人自己内心中的胆怯在对手身上的映照，未战先怯的借口而已。真正的杀气只有一种，那就是在你生命受到切实威胁的那一刻，感受到了对方浓烈必死的杀意，但这是一种对危机的预判天赋，很少有人能体察得到。 卓杨思绪游荡万里，加图索的絮叨又把他拉回到了圣西罗的更衣室。 “卓杨，前一阵子是我操蛋了，对不住哈。” “八爷，你说什么呢？没有的事。” “唉，难得你不记仇。卓杨，咱俩以后还是不是朋友？” “朋友？八爷，你知道真正的朋友应该是怎样的吗？” “肝胆相照，义气千秋。做到这些应该就是真正的朋友了吧？” “这些还不够，远远不够，而且这些东西有点假大空。八爷，咱们都是俗人，俗人朋友之间其实就是些身边事，家长里短。” “那你说说看真正的朋友应该是什么样子。” “只有可以吵架的朋友，才是真正的朋友。”卓杨说。 “可以……吵架……”加图索一时搞不明白，额头上挂出了问号。 “是的，可以吵架的朋友。”卓杨说：“我在中国有三个不分彼此的发小，在欧洲有六剑客，还有卡卡和其他一些人，他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我和他们都曾因为不同问题吵过架，但吵完我们仍然是最好的朋友。” 八爷是社会人，略加解释他便听懂了卓杨想说的话。 朋友之间因为熟悉而知根知底，知道朋友哪里最疼，所以吵起架来往往口不择言句句直戳对方心窝子。故此，朋友之间反目要比陌生人更能成仇，所有曾经的亲密都变成了刻骨之恨。这是人性上的弱点，绝大多数人都对此无可奈何，只能任由情义随风而逝。 但有极少数一些人，他们或许没有什么文化，也或许知识渊博，有的四海为家，有的却很宅。这些人形色各异，但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点，也是一个共同的天赋，可以让他们避免这个人性误区。彼此一旦相遇，便会让友谊天长地久。 这样的天赋和这样的朋友，可遇而不可求，是要缘分和天意。 这种天赋并不神秘，它叫——就事论事！如此简单，并不需要大智慧，也很单纯。人人皆知，但无人能够永远做到，因为老天没有赏给你这样的天赋。 卓杨和九山、老穆、海洋，四人经历职业差异很大，六剑客六种性格天差地别，但他们有老天眷顾。 “八爷，我希望咱俩也是可以吵架的朋友。” 外面走廊里一阵喧嚣，队友们回来了，比赛结束。 第六二二章 圣诞节前的喜讯 这个夜晚无疑是令卓杨感到惬意的，殴打为老不尊的佩特雷·布纳修，出了一口恶气，让最近这段时间的郁闷也化解了不少。更为重要的是同八爷加图索化干戈为玉帛，让卓杨十分松畅。 那场年底决斗自然不用再提，卓杨开心坏了，因为在即将到来的圣诞和新年期间，他有两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容不得半点怠慢，原先一直在担心决斗中受点伤鼻青脸肿很不妥当。 卓杨从未像今年这样期盼着圣诞节假期的到来，他甚至恨不得一口气马上踢完同乌迪内斯的年底最后一战。卓杨憧憬着美丽的白色圣诞快快来临，因为他和蔻蔻有奇妙的浪漫之旅，这一次，是蔻蔻的主意。 ac米兰在这个夜晚顺利战胜了布加勒斯特星队，下半时九爷因扎吉和星队中场佩雷斯各入一球，米兰4:2后积13分稳坐头把交椅，九爷也以6个进球位列卓杨身后占据欧冠射手榜次席。 马迪堡在下半时绝地反杀里昂更令卓杨欢欣鼓舞，德比希和队长德拉斯在第90分钟接角球头球破门，让马迪堡3:2逆转了对手，积10分和ac米兰携手挺进了欧冠十六强，里昂十分不甘地去了联盟杯。得到消息的卓杨给马迪堡发去了无数条祝贺短信，尤其把岩石德拉斯夸成了一朵花，老骥伏枥，中流砥柱。 听说里昂小将本泽马赛后流下了难过的眼泪，这小子在小组赛中打进了5个进球，和梅西、杰拉德、克洛泽并列排在第三。助攻榜上，卓杨也以7次独占鳌头，兄弟刀疤里贝里5次跟在他身后，马迪堡大眼厄齐尔以3次和梅西等人并列第三。 今年六剑客和他们的球队全部杀进了十六强，不过，只有ac米兰、曼联和拜仁慕尼黑拿到小组第一，皇马、切尔西、国际米兰只收获小组第二，皇马被尤文图斯、切尔西被罗马分别压在了身下倒也不算太憋屈，但国际米兰让帕纳辛奈科斯骑在脑袋上算个什么玩意儿？国米有四名球员和主帅穆里尼奥一起入选了《太阳报》评出的‘小组赛最衰阵容’，二哥蒙托利沃赫然在列。 二哥的确很不走运，小组赛无助攻无进球，表现积极但数据平庸，和他并肩双零贡献的是欧洲新人王c罗。年关已近，媒体开始嘲笑c罗：如果只看下半年的表现，别说金球，葡萄牙人连30人大名单都很难进得去。 . 卓杨当然不会把今晚的秘密告诉别人，加图索自然更不会把自己被揍成懵逼的丑事传播出去。a9通道地面上的血迹也被卓杨找来一根拖把弄干净了，只要挨了打的布纳修不说，这件事将不会再被第四个人知晓。 至于布纳修能不能保密，虽然威胁了他，但卓杨并不确定老家伙是不是能甘心守口如瓶，即便他真的讲得满世界都知道，卓杨也不会真的去宰了他。他也不会采取什么后续手段让布纳修闭嘴，他只要不再来招惹自己，爱说说去。也许加图索会布局一些东西，他有这个能力，但卓杨对此不闻不问。 在此后的岁月里，八爷仍然以拳坛高手的旗号示人，仍然无人敢欺，仍然怒发冲冠后以德服人。八爷和卓杨恢复了相处融洽，终其一生都是很说得来的好朋友。 日后足球江湖上还流传着一则秘闻：2008年圣诞节前夕，意甲两大功夫高手卓杨和加图索秘密进行了一场五回合制的搏击比赛，在卓杨不使用摔法和地面技的条件下，加图索以点数优势击败了卓杨。 对于此传闻，加图索不予以承认，卓杨不予以否认，俩人始终都没有做正面回答。 这个晚上的经历，让加图索释怀了从‘卧底事件’之后就一直桀骜乖戾的情绪，八爷重归豪爽任侠之风。他不但同卓杨冰释前嫌重归于好，还在隔天晚上米兰俱乐部的圣诞晚宴上，郑重向前一阵子被他找茬怼过的队友一一道歉，态度十分诚恳。 大家都是明白事理的人，还能怎么样？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喽！八爷又重新成为了米兰內洛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调皮捣蛋鬼，整天‘布鲁布鲁’不绝于耳。 不过，加图索没有提出回归圆桌团的想法，而是在私下里和马尔蒂尼沟通后决定彻底退出。其实这样最好，避免了尴尬，也让圆桌、八爷、布总三方都变得从容不迫。 加图索在这次‘通道斗殴’事件中心境得到了提升，让他扔下了两个多月里因‘卧底’而背负上的沉重枷锁。于是，在年底最后一站之前，在同乌迪内斯比赛前一天的训练中，八爷欢呼雀跃地告诉卓杨和队友——老子撞上瓶颈了！老子要准备开花了！ 这可真是令人喜出望外的好消息，九爷、睡皮、八爷，米兰內洛三喜临门。卓杨揪着八爷的胳膊猛晃：“我操，牛逼了，你这是要发大财了。”八爷笑得渣渣渣渣渣，布鲁布鲁布鲁。 每个人遭遇瓶颈而后突破，都无据可循，也借鉴不了他人的的经验，科学数据上也不予以支持，这些都已经从九爷因扎吉的开花过程中再一次得到了证实。俱乐部和米兰实验室无法再给睡皮和八爷做什么，一切都要靠天意与个人造化，米兰官方只能静等结果。 曾经‘因扎吉开花工作领导小组’的几位成员却再一次自发聚在了一起，形成了非官方的‘皮八开花工作组’，卓杨继续在其中出人出力想法子创点子，马队和九爷作为老前辈，冲着睡皮加八吆三喝五不亦乐乎。 不光卡卡，每一个有志突破自我的米兰球员也都凑了上来，整天一大帮子人呼啦啦过去，呦嗬嗬过来，煞是喜庆。米兰內洛又重现一年前因为九爷花期而成群结队的盛景，只是不知道，这一次的热度又能持续多久，也许其中很多人只是把睡皮和加八当做锦鲤，过来蹭蹭喜气。 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之下，在圣西罗张灯结彩高悬‘merry-christmas’的祝福语中，ac米兰迎来了2008年的最后一个对手，意甲第17轮乌迪内斯。从单纯比赛意义上来看，这并不是一场十分重要的赛事，乌迪内斯也并非一个多么重量级的对手。但在如此普通的比赛日里，圣西罗却吸引来了全世界的目光，所有主流足球媒体云集于此。 这是一场对ac米兰乃至整个欧洲都具有重要意义的比赛。 第六二三章 伟大的不败纪录 距离圣诞节还有三天，而后天晚上就是最重要的平安夜。在这个节日即将到来的日子里，圣西罗装扮得节味儿十足，ac米兰官方借这个机会通过电视镜头向全世界球迷提前表达了祝福。 今天全欧洲主要主流媒体云集圣西罗，是因为一个记录，一个五大联赛的记录。 1990-91赛季意甲倒数第二轮，1991年5月19日，ac米兰在客场1:2负于巴里。1993年3月21日，92-93赛季意甲第24轮，ac米兰主场0:1负于帕尔马。 在这两场输球之间，横跨三年三个赛季，ac米兰取得了58战39胜19平的战绩，保持不败。58场是迄今为止五大联赛的不败记录，也是公认足坛最难被打破的记录之一。 只说五大联赛，是因为在这里产生的记录最具含金量。ac米兰58场联赛不败并不是世界纪录，甚至不是欧洲记录，布加勒斯特星队104场和凯尔特人62场排在红黑军团前面，但罗马尼亚联赛和苏超的份量显然与意甲相去甚远。所以，五大联赛记录，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世界纪录。 这个记录产生于意甲和ac米兰的鼎盛时期，那个年代他们傲视群雄，八方景仰四方来贺。 十几年过去，诸多欧洲豪强都试图冲击这个记录，波尔图、阿森纳、阿贾克斯，以及04-06年的马迪堡，但最终都望而却步。但是在今天，ac米兰自己又站在了这个记录的门槛上。 2007年5月6日，06-07赛季第35轮，ac米兰在圣西罗0:1负于佛罗伦萨。那场比赛的失利，让他们丧失了接下来赛季的冠军杯参赛资格，但从那场比赛之后，一直到今天，同样横跨三年三个赛季，ac米兰，联赛未败。 06-07赛季三轮，上赛季全部三十八轮，本赛季前十六轮，28胜31平，虽然平局比胜利更多，但这57场ac米兰不败，今天就是第58场，能否追平这个辉煌的记录，米兰将士恭请全世界拭目以待。 . 安切洛蒂非常满意自己又站在了这个记录面前，上一次他作为球员在卡佩罗麾下跟随米兰一起，但也正是在神奇的不败之旅中，他和里杰卡尔德逐渐将后腰让位于阿尔贝蒂尼和德塞利，在创下那个记录之后，他也就封刀退役了。 安切洛蒂为了今天的阵容有点抓耳捞腮，拥有西蒙尼·佩佩、夸利亚雷拉、迪纳塔莱意大利国脚三叉戟的乌迪内斯并非善茬，可ac米兰众多伤病和停赛再加上状态低迷，让他无法排出最强组合迎敌，甚至需要几名二队小将待在替补席上以备不时之需。 球队最强的两个火力点卓杨和因扎吉一个因为怪异痙脔只能踢半场，一个因为体能估计也踢不满全场，再加上需要体恤助推的皮尔洛，安切洛蒂脑浆子都要沸腾了。而同样需要体恤的加图索，则因为机体反应能力实在不堪，被排除在了大名单之外。 幸好玉公子卡卡‘蛋疼’已经痊愈，安切洛蒂便索性排出了极具攻击性的4-2-2-2阵型，ac米兰四大攻击手齐上阵。卓杨和九爷搭档双前锋，卡卡和小罗组成双前腰。在他们身后皮尔洛运筹帷幄，蓬蓬路易斯客串防守中场给睡皮保驾护航。 马队和卡拉泽搭伙中后卫，安东尼尼坐镇左路，老将法瓦利居右。近一个半赛季在右后卫上找到新出路的博内拉因为伤病，今天坐在了看台上，他身边是经纪人拉伊奥拉。 胖子看着身边的博内拉，心中轻叹一声。博神虽然在中后卫上一直没达到豪门米兰的要求值，但开发出右后卫技能后他在米兰防线上还是能有一席之地，虽然因为起伏比较大，绝对主力位置希望不大，但讨生活必定没问题。但是，胖子已经在考虑这个夏天让他离开米兰了。 拉伊奥拉在ac米兰一线队有六名球员客户，卓杨、博列洛、扬库、布罗基、蓬蓬、博内拉，而即将到来的冬窗，ac米兰已经和巴西格雷米奥谈妥，20岁的右后卫、绰号‘新卡福’的费利佩·马蒂奥尼将在新年过后转会米兰，而马蒂奥尼也是胖子麾下球员。 豪门有豪门的规矩，为了防止经纪人在某种程度上‘绑架’俱乐部，豪门只会允许球队一线队中同属一个经纪人的球员不得超过三名，最多只能有四人，这是底线，也是与经纪人的共识。ac米兰因为近几年更新换代工作并不顺利，阴差阳错之下让胖子塞进来六名球员，而且马上将会有第七个，虽然马蒂奥尼大概率会先去二队练级，但米兰高层肯定不会允许这种现象长期存在。这些，无关交情。 干一行就要遵循这一行的规矩，拉伊奥拉清楚，他已经和布拉伊达协商过了，明年夏天，他麾下六人中将会有两到三人离开米兰。胖子还没和卓杨他们六个说此事，但他心里已经有了初步想法。 卓杨肯定是不会动的，米兰指着他重建王朝霸业呢。蓬蓬才刚来，而且就是冲着后防接班来的，他几乎已经确定了未来米兰后防线主力的地位。蓬蓬和一旦伤愈的内斯塔、30岁的卡拉泽，以及米兰基本确定下来的蒂亚戈·席尔瓦，他们将成为米兰后马尔蒂尼时代的后防中坚。 博列洛也不会动，虽然最近伤病不断，但他的年龄和去年火烧火燎的状态是很大优势。舍甫琴科颓势明显，已然不复旧勇，博列洛和神奇复勇的因扎吉，还有帕托，将成为今后五年米兰锋线的顶梁柱。 在同布拉伊达的商议中，扬库洛夫斯基会被米兰放弃，博内拉也一样，他俩都属于有可战之力，但并非不可或缺，以他俩的实力在转会市场上也是香饽饽。 让拉伊奥拉挠头的是布罗基，老布马上33岁了，虽然这两年状态很好，成为米兰中场非常合用的补充型人才，但由于中场实在人才济济，他必定不在米兰的未来规划中。问题是，布罗基绝对不想离开，他和卓杨的关系太好，又是圆桌团成员，做梦都想在这里终老。 布拉伊达和拉伊奥拉已经达成共识，至少两个，最好三个，这个夏天胖子必须在米兰‘减负’。现在看来，扬库和博内拉必走，布罗基就算夏天不想走，可一旦马蒂奥尼表现优秀半年后升入一线队，老布不走也得走。 ‘哔——’！下边的比赛开始了，拉伊奥拉收回自己的思绪。即便事出多头，胖子却尽在掌握，但伟大的拉伊奥拉并不是神，他并不能预测到未来将要发生的事。 第六二四章 咱们摆一桌大餐 “卡少，如此盛景，今天该露一手了吧？”卓杨问卡卡。 进场之前，卓卡九罗四人站在一起，和队友们看着圣西罗隆重华丽的场面，卓杨触景生情，便没话找话去跟卡卡打趣。 “当然了，早已饥渴难耐我的大斧。”卡卡抿着嘴兴致勃勃使劲点了一下头。“罗尼，也别闲着你。”回答完卓杨，卡卡又挤了挤罗纳尔迪尼奥。 “我觉得，今天的确该我进球了。”罗纳尔迪尼奥信誓旦旦的样子，像是表决心更像给自己壮胆。卓17九7卡7罗6，四人当中新赛季小罗进球最少，尤其进入十二月，他在各项比赛中只踢进了卓杨让给他的一个点球。而在十二月当中进球最多的，当然是山花烂漫的九爷。 “皮波，你今天应该还是不会收手吧？”小罗问因扎吉。 近一个月时间，九爷各项比赛中连续五场进球，进了10个，他不但是近期米兰攻击端的保证，而且是全世界足坛状态最火的前锋，九爷老来俏。 “其实，对于我来说，进球是一种寂寞，挥之不去的寂寞。”九爷努力想显得深沉而谦虚，但每个人都能看出他难掩的轻佻与眉目含春。小罗翻过去一个白眼，卓杨闻言则‘吃吃吃’地笑了，开了花的九爷就像尿，越老越骚。 “卓杨，今年最后一战了，你进一个？”九爷看过来。 “好啊！既然您几位爷兴致这么高，没理由少了我啊。”卓杨说：“今儿这日子不错，不如咱们四个好好给对面摆一桌子，每人给他们上一道大菜。” “两道！一道怎么能够？”罗纳尔迪尼奥说：“我反正今天要进两个，你们随意。” “那好，每人进两个，谁做不到谁在诺瓦塔维斯蒂包场请客。”诺瓦塔维斯蒂是卡拉泽两个月前刚开业的夜总会，卓杨也在里面有一点股份。 卡卡、九爷、小罗：“附议。”能在世界足坛达到他们这个层次，缺什么都不会缺自信。 “这样吧，我给咱们进第一个，开个好头。”九爷说。 “凭什么呀？”卓杨嘴都能撇到天上去。“我还想呢！” “我确信我会进第一个，因为我想看你们跳草裙舞。”罗纳尔迪尼奥笑呵呵说。 “一言为定！”卡卡都有些迫不及待：“咱们四个，谁能进第一个，跳草裙舞其他三个。” 卓九罗：“附议。” “马队，马队。”卓杨喊马尔蒂尼：“你都听见了，一会谁不按规矩来想赖账，你亲自抽他。”马尔蒂尼皱着老脸笑了，打了一个响指表示收到。 “罗尼，我看好你。”蓬蓬插过来话。“毕竟你跳什么舞都不稀奇，我倒是很想看看卓哥你们三个跳起舞来是什么样子。” 卓杨：“你个叛徒。” . 一帮人完全视强敌乌迪内斯于无物，相互抬着杠就把先人家大胜了。 蓬蓬路易斯虽然那么说，但今天客串中场的他却一点都没含糊。开场仅仅四分钟，他就和皮尔洛携手断了夸利亚雷拉的带球，绕开反抢后，蓬蓬把球传给了快速前插的法瓦利。 法老的下底传中是一绝，即便现在已经快37岁高龄，但他选择传中的时机、乃至力度和准确性，米兰队中仍然无出其右。法老是个讲究人，利用乌迪内斯被断球后的混乱杀到底线后，他没有去理睬前点位置好到爆的九爷，也假装没看见弧顶摆好了姿势的卡卡，一脚凌空飞渡就去了后点找卓杨。 卓杨一记头槌轻松破网，就跟白捡的似的。 卓杨嬉皮笑脸撒着欢跑去场外，先来到主席台下方，冲着上面的贝克汉姆和他媳妇儿辣妹维多利亚打了个招呼，小贝和辣妹也赶紧站起来给他鼓掌。 招待完远道而来的朋友，卓杨这才去把那三个一脸不服气的货往一块赶。“跳起来，随着节奏一起摇摆……” 在马尔蒂尼和卓杨的武力威胁之下，卡九罗只能硬着头皮在全世界的注视中，并排跳起了极尽放荡的草裙舞。小罗好说，他跳脱衣舞都不稀奇，可卡卡和九爷哪干过这种事呀？想想这个画面。 三个人的小屁股抖圆了，现场dj非常凑趣地放起了《dancing-male》，这是今年欧洲十大金曲之一，非常流行，来自greenwind乐队。圣西罗一片欢乐，米兰人民提前进入到圣诞的喜庆之中。 “接下来是我的，我确信。”重新开球前，小罗再次信誓旦旦。 “我无所谓，我进过了，你得问卡少和九爷愿不愿意才行。” 卡卡、九爷：“痴心妄想！” 乌迪内斯倒了八辈子霉，他们今天真没想着来坏ac米兰的好事，只要能打平就是皆大欢喜，谁还不想过个舒心的圣诞了？可让卓杨他们赛前盯上，四个世界足坛顶阶杀手玩了命地四处冲杀，根本就不是乌迪内斯攻强守弱的这条防线可以阻挡的，前十分钟就手忙脚乱让主裁判萨尼卡连掏两张黄牌警告了他们。 第13分钟，马尔蒂尼在禁区前连人带球踢倒了夸利亚雷拉，可名哨萨尼卡理都没理，示意继续比赛，西蒙尼·佩佩气急败坏冲到他面前抗议，乌迪内斯前场诸将也一起围过来吵吵。 马尔蒂尼却没管这一套，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径直起长传奔向前场去找了小罗。别看罗纳尔迪尼奥嘴上喊着要进球，可真踢起来却一点也不贪功，他接球后在左路用假动作闪开费罗内蒂的铲截，迅疾切入禁区内外脚背传中，卡卡在门前5米的地方就像刚才卓杨一样白捡，轻推入网后，比分2比0。 “下一个铁定是你的，我确信。”卡卡搂着小罗安慰她。 他俩身后冒出来淡然的声音：“也许，你还要再等等。” 因九爷自从春乱花开之后，原本身上令人肃然起敬的杀气已经消失无踪，声音中也没有了以前的阴冷。表面看起来，除了还是帅得倾城倾国，九爷平凡得像个文化人。 返璞归真，得大道者于无声处。 其实，此时现场所有球迷以及足球媒体都看出来了，尽管才踢了十来分钟，但ac米兰今天气势已成，保持不败几成定局，而且只要不出现离奇事件，米兰一场大胜可期。 可就在此时，乌迪内斯进球了。 第六二五章 衰小罗射门集锦 “甭生气，谁过年还不吃回饺子了？人家乌迪内斯也不容易。嘿嘿嘿……”卓杨满面春风安慰着从马队到阿比亚蒂这一帮黑丧着脸的后防诸将。 乌迪内斯这个球进得并不勉强，卢科维奇左侧边线与因勒踢墙配合后突入禁区在马队的干扰下倒地，马尔蒂尼心头一凉，赶紧抬头去看主裁判萨卡尼，但因为足球滚落到了夸利亚雷拉脚下，也或许萨尼亚并不认为这是一个犯规，他示意继续比赛。 夸利亚雷拉脚后跟传球十分巧妙，迪纳塔莱在禁区内一步大力低射，足球‘嗖’一声就窜进了球门左下角，阿比亚蒂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是意大利国脚在本赛季的第8个进球。 后防线这些位爷也有些不满，因为这个丢球并不全是他们的责任。两个前腰卡卡和罗纳尔迪尼奥在防守时应该成为中场边前卫，但这俩二货光想着在前面给乌迪内斯上大菜，退守时失位成了在所难免，乌迪内斯在边路推进几乎没遇到什么阻挡，就这样长驱直入面对了米兰后防线。 可马尔蒂尼他们还不好说什么，安切洛蒂今天排出这个阵容，摆明了就是以攻代守，中场边路些许失位是被战术允许的。只要前边能多进球，就算大功告成。可是，前面四大凶手今天兴致勃勃要在节前放肆，后面的人却也不想临到岁末被对手踢成漏勺，让媒体嘲笑起来也都是要脸的人。 “没事，我往回多跑跑，反正我只能踢半场，不叫事儿。”卓杨说。 因为怪异的腿部肌肉痉挛，卓杨还是只被允许踢半场，米兰俱乐部和拉伊奥拉都快因为这个愁死了，反而卓杨不怎么郁闷，因为郁闷也没有用。 卓杨的怪病目前外界毫不知情，在米兰内洛也只局限在最小的范围内，大多数队友都以为他是状态起伏造成体能不佳，俱乐部在保护性使用他。 牵一发而动全身，ac米兰现在在等新年过后卓杨去美国的诊断结果，这关系到俱乐部的长远规划，有卓杨和没有卓杨，健康的卓杨或者带病的卓杨，对于米兰来说是截然不同的经营和建设预期。 卓杨也在等一个月后赴美的结果，是怎样一种职业规划那时候再去思考，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赶紧踢完这场比赛，蔻蔻还在等着他呢。 卓杨开始不惜体力前后穿梭，顿时让后边的蓬蓬和皮尔洛压力大减，连带后防线也轻松了不少。毫不顾忌体能消耗的卓杨疯起来是可怕的，球场上到处都是他，ac米兰就像在场上多出了三个人。 重新开球后不久，智利中场毛里西奥·伊斯拉带着球被卓杨撵得慌不择路，一头扎进了安东尼尼的怀抱，等到皮尔洛拿球调整好，卓杨却又已经出现在了前场四十米。 睡皮中路长传，卓杨紧追几步后压住多米奇纵身起跳，禁区外的头球摆渡就像用脚传的那么精细。乌迪内斯后卫群连忙举手示意卡卡越位，可卡少爷根本没打算接球。 九爷因扎吉十分反科学地瞬移出现，踩着步点就把足球凌空抽进了网子。3:1，距离丢球才过去了不到两分钟。 罗纳尔迪尼奥不干了，他舔着龅牙非常不满地说：“你们够了啊！明明今天是我的好日子，干嘛要抢戏？还是不是朋友了。” 卓卡九笑得花枝招展，三个人像哄熊孩子一样来哄气鼓鼓的小罗，异口同声：“该你了该你了。” 然而，有些事情老天不答应。接下来的时间哥儿仨把球都做出花来了，罗纳尔迪尼奥却还是各种不进，像是在示范射门失误大全，根本就是衰运射门集锦。甚至在第40分钟，卓杨和卡卡联手把后卫基本上过完了，传给小罗后，他也顺利扣过了费罗内蒂，射门也穿了奇门蒂的裆，却鬼使神差撞在了奇门蒂拖住的后脚上，足球蹦蹦跳跳从门柱边滚出了底线。 三个人已经笑弯了腰，罗纳尔迪尼奥来之前肯定踩了屎。 第43分钟，就连因扎吉都看不下去了，九爷涮出空挡后接到卡卡的横传没有打门，而是惯给了右侧的小罗。近乎空门呐，奇门蒂已经投降了，小罗的射门却像用八倍镜瞄准一样，门柱都被撞得一万个没想到。 小罗只顾跪下来仰天长叹，反弹回来的足球被刚踩过来的一只脚又崩了回去，舒舒服服钻进了网里。 “老天爷呀，你劈死我……”哀嚎刚撒出去一半，罗纳尔迪尼奥就被卓杨的补射气傻了。梅开二度的卓杨憋住笑，指着自己的左脚球鞋一本正经批评：“不听话！明明是罗尼的球，抢什么抢？去给你罗尼叔道个歉……” 上半场结束前，卓杨再立一功，他在后场和夸利亚雷拉的争顶中，坚硬的额头直接顶在了夸利亚雷拉的右耳上。中耳是掌管人体平衡的器官，如雷贯耳后的意大利前锋站在地上转着圈站都站不稳，只能被安东尼奥·弗洛雷斯换下。 也许是被卓杨卡卡他们上半时的年少轻狂给撩了，安切洛蒂没有按照原计划派上西多夫或者布罗基替换卓杨，而是派上了不满19岁的二队后腰罗德尼·斯特拉瑟，这是这位塞拉利昂小将第一次代表米兰一线队出战。 去年春天，ac米兰名宿、米兰俱乐部法国地区足球事务总代表马塞尔·德塞利在非洲发现了斯特拉瑟，便把他带来了米兰内洛。这小子身强力壮，足球上也很有天赋，米兰为他制定的成长模板正是德塞利。 不但如此，在第52分钟卡卡与小罗禁区前配合后以自己标志性的远射梅开二度，把比分改写成5:1后，心头大定的安切洛蒂更索性用二队后防小将达尔米安换下了安东尼尼，让马尔蒂尼带着他镇守中路。卡拉泽移去了右路，人人都是多面手就有这点好处。 马特奥·达尔米安被誉为‘内斯塔的接班人’，现在还不满19岁，两年前18岁零六个月时就代表米兰一线队出战过，当时让卓杨很是欣慰。 5:1的比分让ac米兰战局笃定，重现辉煌的58场联赛不败已经攥在了手心里。可信誓旦旦要进球的罗纳尔迪尼奥还是一事无成，他萧瑟的神情让大家人见人怜。 卓杨在板凳上扯着嗓子给小罗加油助威，把安切洛蒂吵得直皱眉头，恨不得把他赶回到更衣室里去。 第六二六章 罗天王反反复复 转会来到米兰后，罗纳尔迪尼奥的状态比起上赛季在巴萨时有了明显好转，尤其是赛季初的时候，他的精彩几乎盖过了包括卓杨在内的队中所有人。但这只是相对，比起他0405年巅峰时期的风采，差距还是不小。 而且好景不长，渡过了赛季初的新鲜感后，小罗的状态就开始起起伏伏，有些比赛妖艳得貌似天仙，而有的比赛他就是距离最近的观众。 别看小罗整天咧开丑嘴笑呵呵，一幅招财进宝的快乐模样，但实际上他内心里始终在作着复杂的斗争。 大罗金仙和齐祖之后，世界足坛最负盛名的两大人物就是小罗和小贝，一丑一俊分庭抗礼。2006年之前，一心想建立梦二队霸业的罗纳尔迪尼奥达到了自己的巅峰期，那段时间他是无敌的，只是在卓杨的马迪堡面前受到了阻击。 但正是2006年的冠军杯决赛，小罗率领巴塞罗那占尽场上优势，却最终不敌老天眷顾的卓杨和马迪堡，痛失建立梦二队亟需的欧冠冠军，让罗纳尔迪尼奥雄心受挫。紧接着又在世界杯上和巴西队一起折戟沉沙，彻底打击了小罗的加冕球王之心。 从那之后，小罗就跌下了神坛，最终被嫌弃无奈出走米兰来投奔好友也成了趋势必然。 来到米兰舒服了心情，小罗也并没有完全湮灭自己争霸的雄心，他才28岁，依然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而且小罗什么道理都懂，知道该怎么样才能重新走上巅峰，可是……，偷一偷懒真得很爽啊！一时偷懒一时爽，一直偷懒一直爽。 小罗是夜生活达人，来到米兰后自律了一个多月，跟着卓杨和卡卡整天在米兰内洛苦练杀敌技能。但心中有了骚根和懒骨的人不可能永远这般自我约束，一个多月后，小罗就开始跟着米兰巴西帮的夜生活分子们出没于街头巷尾，比如阿德里亚诺这样的。 浪起来真得要比练起来惬意多了，这才是小罗最想过的生活。他在夜场里流连忘返，时间一长却也暗自纳闷：卓杨怎么不来劝我呢？ 卓杨也逛夜店，米兰单身帮或者巴西帮有活动他必定会参加，甚至还是他组织的。可卓杨在夜场上从不沾女色，他和卡卡的这个‘挫鳖’属性大家早已见怪不怪，而且一到时间差不多，卓杨和卡卡就会说声抱歉后先行告退，临走还要熊着脸拉上蓬蓬、鸭子、比尤德斯、卡尔达西奥这些小年轻。卓杨是讲究人，他若要提前走，铁定会先将单买了。 小罗一直等着卓杨来劝说自己珍惜职业生命，因为好为人师是所有人的共性。可他左等右等，却始终没有等来。每天在米兰内洛跑战术结束后，小罗要提前溜，卓杨啥都不会说。留下来一起单项训练，卓杨也不会表扬他，一如既往乐呵呵。 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一次在蒙二哥家院子里吃烧烤的时候，小罗问起了卓杨：你为什么不劝我？ “我劝你什么？罗尼，咱俩虽然是哥们儿，但从足球江湖的辈分上看，你是我的前辈。你拿世界杯冠军的时候，我还只是个踢野球的高中生。你已经取得的成就，是绝大多数球员穷其职业生涯也不可能企及的高度。所以，没有什么是你不懂的，你不需要任何人劝。”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每个人都是一枚有着两面的硬币，自己喜欢什么只有自己最清楚，别人指手画脚没什么用。” “我训着蓬蓬鸭子他们，是因为他们还小，也因为他们愿意听我的，我是他们的哥，是他们的前辈。有一天如果他们不愿意听了，我自然也就不强拉着他们了。但罗尼你不需要这些，因为你已经成功了，而他们还没有。” “罗尼，我不可能给你足球上任何建议，但是，你将来重新独霸足坛，你是我的哥们儿，将来离开了足球，你仍然是我的好哥们儿。” 罗纳尔迪尼奥何尝不知道这两年对他十分关键，若专心于足球，浴火重生后便能避开巴西天才30岁过后迅速陨落的普遍现象，35岁过后依然站在世界足坛巅峰也绝对不是梦。但要是放松下来只靠天赋和老底子混日子，30岁就将是他的坎儿。关于这一点，正如卓杨所说，小罗自己比谁都清楚。 所以他总是在矛盾中纠缠，跟着卓杨和卡卡在米兰内洛苦练上一段时间，感觉索然无味，又会自我放松一段时间。夜店里放荡几天后，又心怀愧疚和不甘，再在米兰内洛奋发图强。 如此往复，小罗生活倒显得很充实，不管自我约束还是纵情放荡，都是三分钟的热度，他始终在这之间摇摆。 算了，再玩两天我就彻底不玩了，以后每天跟着他俩玩命，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算了，太辛苦了，还是歇几天吧。就歇几天，以后不歇了，跟着他俩玩命去，我发誓。 于是，罗纳尔迪尼奥的状态总在起伏，时而又艳又骚，依稀看到还是那个龅牙天王，时而又衰得一逼，就像今天。 卓杨已经梅开二度下去休息了，卡卡也完成了独中两元，只有赛前叫嚣最厉害的罗纳尔迪尼奥还是颗粒无收。他也算卖力气，可下半场只换来两中门柱。 卡卡十分体恤他，突破换来点球都没有去一圆帽子戏法，而是让给了小罗。可小罗哪是踩了屎，根本就是吃了屎，他的点球推射只是成就了老门将奇门蒂一次精彩的扑救。 卓杨笑得不行，拿头撞着塔索蒂的肩膀：“铐哥，咱是不是得去买个啥让罗尼烧香拜拜。” 塔索蒂：“你正经点，镜头可对着你呢。夫夫夫夫夫……” 第74分钟，九爷因扎吉依靠独步天下的抢点功夫，接卡卡的传球一招形似贵妃醉酒的头球完成了自己的第二个进球。被舍甫琴科换下场时，九爷把小罗好好安慰了一番。 “我不跟你捣乱了，时间还够，还够，加油哟。嚯嚯嚯……” 二十分钟后，圣西罗陷入全民欢腾，只有罗纳尔迪尼奥独自站在黄昏的米兰天空下，哭丧着脸。比赛已经结束了，2008最后一战中，ac米兰6:1战胜乌迪内斯，在全世界瞩目中再一次完成58场不败的惊人壮举。 此役卓杨、卡卡、因扎吉各自梅开二度，只有罗纳尔迪尼奥一无所获，他感觉自己和这个辉煌的记录一点关系都没有。 第六二七章 两次不败的盛世 十五年前的58场不败，ac米兰首屈一指的功臣当属头号射手马尔科·范巴斯滕，尽管足球是一项整体运动，米兰当时拥有巅峰时期的经典防线和荷兰三剑客，但范巴斯滕的37个进球无疑居功至伟。 可也正是在这个过程中，92-93赛季第13轮对阵安科纳时，范巴斯滕被对手铲伤，导致脚踝撕裂，之后他缺席了四个月的比赛。到了那个赛季收官阶段，复出的范巴斯滕在第30轮又在和安科纳的比赛中，打进了他职业生涯的最后一粒进球。 已经44岁的范巴斯滕此时就在圣西罗的主席台上，他看着场地上正和队友庆祝的卓杨，眼神里都是自己二十多岁时的影子。 十五年后的今天，ac米兰再一次58场不败，最大功臣毫无疑问是卓杨，他在这58场中参加了51场，打进了匪夷所思的66个进球。他的功绩，早已不用多说。 46岁的路德·古利特也在看台上，他努力想说服自己十五年前的58场不败比如今更加艰难，也更值得推崇。但最终却不得不由衷承认，如今这支米兰明显更不容易。 那个时候，ac米兰拥有世界上最好的后防线，巴雷西、马尔蒂尼、科斯塔库塔、塔索蒂都在各自的巅峰时期，而荷兰三剑客也都处在职业生涯的顶端。其他诸如多纳多尼、安切洛蒂、阿尔贝蒂尼、帕潘、德塞利、马萨罗、西蒙尼、萨维切维奇，都是各自最好的年华，也都是当时一等一的名将。 但现在这支米兰，已经明显老化，年龄结构十分不合理。老的太老，小的太小，这58场不败，几乎是靠着卓杨和卡卡一路背负过来的。 媒体上也在争论两次58场不败孰优孰劣。 从成绩上看，十五年前那次无疑更加辉煌，不但39胜19平的战绩比如今28胜30平养眼得多，而且那三个赛季中米兰实现意甲两连冠，这是如今这支米兰根本无法比的。 两次58场当中都有一个全赛季保持不败，但十五年前在最关键的91-92赛季，因为前一赛季冠军杯中和马赛的1/4决赛中，比分落后的ac米兰以韦洛德罗姆球场突然停电为借口，悍然罢赛要求比分归零择日重赛，惹恼了欧足联，被禁止参加欧战一年，于是，米兰只能无奈地心无旁骛专心啃了意甲联赛。 而今天这支ac米兰虽然在意甲联赛当中颗粒无收，但连续三年两线甚至三线作战，而且连续拿下了冠军杯和联盟杯，荣登成为大满贯俱乐部成员，这又是十五年前那支米兰无法企及的。 更重要的是，那一次的58场已经定格，而今天的58场仍在继续，前路依然有太多可能。 虽然新年过后ac米兰将在联赛中连续遭遇劲敌，没人知道他们是否能将记录延伸至59场或者更多，也许会到此为止，但圣西罗的米兰球迷坚信球队将一直走下去，他们打出横幅向全世界宣示着自己的骄傲。 ——米兰的记录只会被米兰人自己打破！ 不光是这个58场不败，由米兰传奇前锋诺达尔创下并尘封58年的意甲单赛季进球记录，也在上赛季由米兰自己人卓杨打破了，并且将记录提高到了恐怖的47球，还不知道又要尘封多少年。米兰球迷的心是如此骄傲，冬日冰凉的空气似乎都被他们的激情点燃。 米兰球迷在圣西罗的看台挂出了许多巨幅画像，从荷兰三剑客和巴雷西马尔蒂尼他们那一代，到如今卓杨卡卡，还有更年轻的蓬蓬和帕托，也有舍瓦、九爷、皮尔洛等人，这十几年间米兰但凡能叫得上名号的人都在球迷的荣耀榜上。 已经几个月没有露面的弗朗哥·巴雷西也坐在看台上，四个月的闭门谢客，他想了很多事情。通过这段时间的静思，巴雷西隐约理解了马尔蒂尼和他关于圆桌团理念上的分歧，关于传统和开放的分歧。 上一次58场不败，巴雷西是球队队长，是米兰的定海神针，也是精神领袖。今天这支米兰，虽然老伙计马尔蒂尼仍然还在拼搏，但他也老了，球队新的领袖无疑已经变成了年轻的卓杨。巴雷西甚至不得不承认，在团结球队和队友方面，卓杨比自己、比圆桌团做得更好。 巴雷西轻叹一声：保罗是对的，足球已经改变，米兰也要改变，圆桌团更要改变。 巴雷西的目光随着下边卓杨的身影移动，那小子去和球迷打招呼表示感谢也不消停，一会儿捅一捅马尔蒂尼的腰眼，一会儿又偷袭卡拉泽一把撒腿就跑。 总理贝卢斯科尼也在看台上盯着卓杨，他对自己的眼光十分自豪，前年夏天花的7800万太物有所值了。不光商业上已经赚得盆满钵盈，竞技上米兰也找到了今后十年中球队的核心和领袖。 老贝对卓杨非常满意，更对他和闺女芭芭拉的私交甚好感到欣慰。老贝非常了解卓杨这一类人，他们对朋友十分忠诚。ac米兰将来铁定是要交给芭芭拉的，现在放任皮埃尔和芭芭拉兄妹相争只是一种阶段性策略而已，贝总理早已在内心里定好了接班人。 芭芭拉和卓杨的友谊会让豪门俱乐部里常见的管理层与巨星之间的劳资双方矛盾大为化解，ac米兰会成为足坛最令当家球星归心的球队。这将成为米兰重建的基石，也是米兰重现王朝霸业的基础。 贝卢斯科尼看着天边未尽的余晖，踌躇满志。也许，王朝已经重启，霸业已经开始。 唉，不过卓杨这个小家伙的怪病，还真是令人头疼，但愿一切无恙，否则……。贝卢斯科尼心里的话没有说完。 . 和球迷互动完，再向今天亲临现场的贵宾致完了意，2008年的收官之战便算圆满结束了，卓杨勾着罗纳尔迪尼奥的脖子往通道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说笑笑。 小罗也从硬是不进球的郁闷中洒脱了出来，毕竟令人愉悦的圣诞节假期就在眼前了。尤其是地处南半球的巴西，圣诞节正值夏季，相对于欧洲虽然少了白色的气氛，但盛夏的圣诞更像一次中型的狂欢节，巴西球员莫不趋之若鹜。 卓杨也在期盼着圣诞节，比赛已经结束，此时他的心迫不及待要飞离圣西罗。 卓杨要收拾打扮一番，载着早已备好的礼物，他要去见家长了。 第六二八章 瓦杜兹中蔻蔻家 没有海岸线的国家称之为内陆国，哪怕这个国家有海军司令也还是内陆国，比如蒙古。如果一个国家的邻国都是内陆国，那这个国家就被称为双重内陆国。 世界上有两个这样的国家，一个是亚洲的乌兹别克斯坦，一个在欧洲，列支敦士登。 列支敦士登是世界上第六小的袖珍国家，160平方公里的国土面积相当于中国大城市的一个区。她也是世界上风景最优美和最富裕的国家之一，人口不到四万，但人均收入接近两百万美元，可谓人人都是百万富翁。 列支敦士登坐落在阿尔卑斯山群山中央，被瑞士和奥地利两个国家紧紧包裹，整个国家像一个大型森林公园，依山傍水，沿着谷地和山坡错落着许多经典而又古典的建筑。 这个国家尽管和德国并不接壤，但官方语言却是德语，她和东边邻国奥地利的关系密切，却宣布永久依附西边邻国瑞士，所有列支敦国民自动拥有瑞士国籍。在外交上保留一定自主性后，基本由瑞士说了算，国家只有警察没有军队。 一百六十年前普奥战争的时候，列支敦士登为了襄助和自己情深义重的奥地利，组织了国家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一支军队——80人，但军队刚刚集结完毕，战争就结束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列支敦士登又组织了16人的军队在王室成员的率领下，加入了奥匈帝国所在的同盟国一方。 一战结束后，列支敦士登和瑞士一样，宣布从此成为永久中立国。 从法理上来讲，尽管是君主立宪制，但列支敦士登实际上是列支敦士登家族的私人封地。列支敦士登家族是欧洲最古老的贵族之一，曾经历代辅佐哈布斯堡王朝。如今列支敦士登公国的国家元首，是列支敦士登大公汉斯·亚当二世。 列支敦士登的首都瓦杜兹像一张飘落在莱茵河上游的瑰丽邮票，宁静而典雅，这里不但风景秀丽，而且许多年未曾发生过恶性犯罪案件，就连斗殴盗窃这样的小治安案件也都很少发生，大多数吵架惊动警察过来查看，原来是来这里的游客相互之间有了口角。 瓦杜兹是世界上著名的旅游胜地，来这里的游客最后都是在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这个美丽的山谷小城，瓦杜兹的市民极少有搬迁移居其他国家，如果这里不能满足你的世外桃源梦想，地球上不会再有你乐于存身之所。 蔻蔻家从一百多年前就居住在瓦杜兹。 . 卓杨驾驶着汽车在山间高速公路上飞驰，他要赶去蔻蔻家过圣诞。 米兰距离瓦杜兹的公路里程大约180公里，在路况良好车辆稀少的高等级公路上，算起来只需要两个小时的车程。但开车经过这条路的车辆，基本都会用上三个小时甚至更多，因为沿途秀丽巍峨的风景使得你会不由自主放慢车速，深深陶醉在这美丽的浓墨重彩之中。 雨似停未停，一丝丝地，飘落在世间，在周围的青山中，仿佛这细细的雨丝也是绿的，从苍穹中软软地洒下，安静地蔓延着不为人知的浅绿，像淡淡的水粉。远处山脊主峰上皑皑白雪，是阿尔卑斯山的晶莹梳妆。 卓杨一大清早就从科莫湖畔收拾好东西出发了，甚至昨晚球队比赛结束后的聚会也只是去露了个面便赶回了家中，每日例行的练琴也草草结束。他要养精蓄锐，以最佳的精神面貌出现在蔻蔻家，卓杨非常重视这次见家长。 两个多月前，蔻蔻就把自己恋爱了的事情告诉了爸爸妈妈，这完全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真正的爱情从来都是敢于面对全世界。她已经十九岁了，虽然爸爸妈妈乍听闻后难免淡淡失落感，但还是乐于听到闺女遇见爱情。只不过，竟然会是卓杨，这倒让两口子略感惊讶。 征得爸爸妈妈同意后，蔻蔻便盛情邀请心上人来瓦杜兹共度圣诞。蔻蔻没有兄弟姐妹，她是家中的独生女，也毫无疑问是掌上明珠。老爸弗兰克·约瑟夫是约瑟夫家族的嫡系继承人，广义的约瑟夫家族包括了蜜黛儿和杰弗林兄妹俩，以及他们的母亲奥菲莉娅。狭义上的约瑟夫家族其实现在只有蔻蔻和她爸爸妈妈三个人。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如今只要拥有那位大家共同祖先血脉的这些约瑟夫家后人，都被看做家族成员。 虽然约瑟夫家族人丁并不十分兴旺，几代下来都是男丁单传。但繁衍百年后，家族中历代女性成员和他们的后人如今也分布在欧洲多处，而且约瑟夫家族因为祖先苦难的经历和老祖的遗训，他们之间的凝聚力非常强，家族成员互相帮扶十分团结。 现在蔻蔻一家三口居住在瓦杜兹河边那座精致的典雅庄园里，那里被看做约瑟夫家族的祖屋。每隔几年，家族中所有成员都会约好赶回来，带着她们的夫婿子女共聚一堂，有时候团聚地点甚至放在列支敦士登王宫城堡中。 但今年不是约瑟夫家族约定的团聚日子，卓杨是这个圣诞里蔻蔻家唯一的客人。 . 沿途风景如画，卓杨却没什么心情去欣赏，他渴望早一点见到蔻蔻，也很忐忑面见蔻蔻的家长。准女婿头一次来拜访未来的老丈人和丈母娘，饶是他再见过大场面是个大心脏，有些紧张才是正常的。 山合山又开，当一座中世纪风格的美丽小城从山谷中闪现映入眼帘，卓杨不用去看路标就能笃定这里是瓦杜兹，因为是如此美丽和宁静。小小的城市散落在莱茵河的谷底，一眼望去便可将她尽收眼中。 若有若无的细雨已经停了，一弯斑斓的彩虹高悬在小城的入口上空。彩虹下方，蔻蔻盈盈笑容在等着他。 厚厚的冬装包裹下，蔻蔻像一只粉嘟嘟的小熊，就连她用来代步的圆咕哝咚的小电动自行车也是粉色的。冬季清冽的山谷中，蔻蔻是温暖的花。 陶醉的深吻过后，卓杨双手心疼地捧着蔻蔻清凉的脸蛋。“好可爱的小电动车，它就是你说的夹竹桃先生吧？”蔻蔻喜欢给自己的东西起些稀奇古怪的名字，这辆粉色小座驾卓杨早已久仰大名。 “是呀，它是不是很乖？” “哈哈哈哈，让我驾驭一番夹竹桃先生好不好？你来开车。” “嘻嘻嘻嘻，改天吧，爸爸妈妈还等着呢。咱们快走吧，我给你带路。” 其实没有多远，站在此处便可尽收眼底的小城实际上就是个村落。几分钟之后，卓杨便跟随着蔻蔻来到了她的家。一前一后直接驶进了院子，蔻蔻蹦蹦跳跳跑进了三层的白色宫廷式样小楼。 “爸爸妈妈，卓杨来啦。” 待到他停稳了车子下来，蔻蔻已经和她的父母在宽大门廊下等候。卓杨丝毫不敢怠慢，赶紧紧走几步来到近前，以标准的抚胸鞠躬礼问候。 “非常荣幸能前来拜会！您好，尊敬的奥地利大公阁下。” 第六二九章 非常华丽的出身 蔻蔻的父亲弗兰克·约瑟夫是个气质儒雅冷峻的中年型男，中等偏瘦身材，剑眉悬鼻目若朗星，两撇打理得十分精致的八字胡。这是位是一等一的帅哥美男子，他若想，足可以迷倒从十六到六十岁的每一个花痴女性。 蔻蔻的母亲玛蒂尔达·阿拉贝拉出身法国奥兰治家族，她同样是位十分美丽雍容的中年美妇，眉目中颇有些蔻蔻的影子，母女俩站在一起，谁都能看出来她们之间的关系。玛蒂尔达和弗兰克从外形上十分般配，俊男靓女两个人样子，有这样的父母，自然不难理解蔻蔻为什么会拥有如此逆天般美丽的容貌。 弗兰克·约瑟夫虽然很帅，但男人从来不以惊艳著称，他身上也没有什么庞大的气场，出场并不自带光环尘土飞扬。弗兰克·约瑟夫落在拥挤的人群中，不会被一眼挑出来。 但就是这样一位除了帅点其他都十分平凡的男人，却有着极其显赫的贵族头衔——奥地利大公。 一个没有宫廷、没有政权、没有领地封地的普通男人，为什么会有如此骇人的爵位呢？公侯伯子男，大公更在公爵之上，是超越爵位制度的顶阶存在，是一方君主的身份象征。如果非要找个对比的话，大公差不多相当于古代中国的诸侯王，亲王。 蔻蔻的双爵位女伯爵来自列支敦士登和摩纳哥王室的先后册封，她母亲玛蒂尔达·阿拉贝拉的女侯爵爵位也同样来自列士敦士登册封，但弗兰克·约瑟夫的‘奥地利大公’爵位却来自家族继承。列支敦和摩纳哥两家王室首脑的正经头衔也不过就是大公而已，他们没有权限册封其他人为大公。 蔻蔻父亲的‘奥地利大公’爵位来自‘遥远’的奥匈帝国，来自辉煌的哈布斯堡王族。这里面，有一段颠沛曲折的故事，而这段故事和欧洲近代历史息息相关。 卓杨从认识蔻蔻之初，就知道她拥有双爵位女伯爵的显赫身份，这让卓杨小小的虚荣心非常满足，因为这是王子和公主的爱情。人们传统上将未婚女伯爵昵称为‘公主’，甚至会一生都如此称呼，女伯爵克瑞斯汀·约瑟芬，就是克瑞斯汀公主殿下，就是蔻蔻公主。 从蔻蔻的介绍中，卓杨也知道了她来自约瑟夫家族。男性姓约瑟夫，女性自然就是约瑟芬。卓杨来欧洲六年多了，他对这里贵族阶层已经有所了解，但此前并未听说过约瑟夫家族。不过，欧洲遗落贵族多如牛毛，他对此也并未在意，想必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但就在前不久，卓杨才恍然大悟蔻蔻一家身份竟然如此显赫和厚重。 前一段日子，就是在那个浪漫的‘蓝色梦境’之后的某天，卓杨以克瑞斯汀·约瑟芬男朋友的身份，前往基斯曼商学院正式拜会了校方领导和院系主管。纯礼节性的拜访而已，能和蔻蔻牵手同游校园才是最主要的事情。 为了给蔻蔻预订新年期间飞往华沙的机票，卓杨第一次翻开了蔻蔻的护照，也才第一次看到了蔻蔻的全名。 欧洲人姓氏名称有些地方十分讲究，各个国家和民族之间讲究的差异也很大，这里不展开讲。但越是资深家族全名越长、越是传统贵族全名越长，这是一定的。 蔻蔻护照上的全名——克瑞斯汀·欧妮根·查尔丝·普林希丝·芬妮特·约瑟芬·哈布斯堡-洛林。 护照首页第二行，简称：克瑞斯汀·约瑟芬。 而正是上面姓氏名称最后的‘哈布斯堡-洛林’引起了卓杨的极大兴趣，因为这个姓氏实在太威武霸气了，是曾经统治欧洲几百年的第一大豪门望族的姓氏。 “嚯，哈布斯堡-洛林！蔻蔻，是那个哈布斯堡吗？”卓杨惊奇地问到。 “嗯，是那个哈布斯堡。” “这……可就太牛逼了。“卓杨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是茜茜公主他皇帝老公家的那个哈布斯堡？”昔日奥地利著名编剧和导演恩斯特·马里施卡曾在1955年拍摄了《茜茜公主》电影三部曲，随着电影在全球热播，让这位艳绝天下无双的美丽公主和她与皇帝丈夫的爱情故事流传到了全世界，在中国也很深入人心。 “是呀。”蔻蔻笑着回答：“茜茜公主是我的太奶奶，我们约瑟夫家族就是她和弗兰茨·约瑟夫一世皇帝的后人，唯一的后人。” “嚯嚯嚯……嚯嚯……”即便卓杨伶牙俐齿，此时也被这个巨大的意外弄得张口结舌，只剩下一连串感叹词，他怎么也没想到蔻蔻的出身竟然如此华丽。 曾经统治神圣罗马帝国几百年的哈布斯堡家族虽然如今影响力已经消失殆尽，但哈布斯堡王族最后一位雄主、建立了奥匈帝国的弗兰茨·约瑟夫一世皇帝和他的皇后茜茜公主，却在德国、奥地利、意大利乃至整个欧洲都很深入人心。尽管距离现在已经一百多年了，但茜茜公主的家乡、德国巴伐利亚州一直都有纪念她的活动举行，奥地利至今也在怀念着伟大的弗兰茨·约瑟夫一世皇帝陛下。 无论政治风云怎么变幻，哪怕诸多国家在一战后纷纷驱逐贵族走向共和，但都对百多年前这对儿夫妻敬仰有加。英武侠义、挺拔睿智的皇帝，雍容绝伦、美丽可爱的皇后，欧洲人民至今还在缅怀他们。即便很不喜曾经的哈布斯堡王室，但弗兰茨一世和茜茜公主却得到了所有人的爱戴。 等卓杨惊讶完了，傻呵呵笑着魂魄神智归了位，蔻蔻轻启香唇，将自己家族的来历和故事向他娓娓道来。 为什么明明有极其炫目的‘哈布斯堡-洛林’这个姓氏，却在正式场合只肯用‘约瑟夫’？ 为什么会居住在袖珍小国列支敦士登山谷中百年？而不是在家族的起源地，或者维也纳？ 为什么蔻蔻一家是被公认的奥地利人，却没有奥地利的国籍？ 这所有的一切，都要从哈布斯堡家族的起源讲起，那曾是欧洲混沌初开的年代，那个时期遥远东方的中国大陆上正弥漫着三十六路烟尘，反王林立群雄并起。 这个故事是如此漫长，也是如此曲折跌宕，直听得卓杨感叹不已。 第六三〇章 辉煌的哈布斯堡 哈布斯堡王朝是欧洲历史上最为重要、影响力最大、统治地域最广的王室家族，没有之一，其家族起源距今已经有1500多年历史。 公元六世纪，唐高祖李渊取隋而兴大唐王朝，同一时期，欧洲法兰克王国建立。在现在法国东北部的阿尔萨斯地区，法兰克王国阿尔萨斯公爵也建立了自己的领地。 公元十一世纪初，中国大陆上李元昊在战争中建立西夏，欧洲的阿尔萨斯家族也在兴起四百年后逐渐将领地扩大至现在瑞士和德国接壤的阿尔高州，并在那里修建了一座巨大的城堡——鷹堡，为其命名为‘哈布斯堡’，家族遂以此为姓。 十三世纪中叶，忽必烈建立蒙元帝国。在欧洲，哈布斯堡大公鲁道夫一世加冕成为德意志国王，哈布斯堡家族开始了对神圣罗马帝国长达600年的统治。 公元1556年，大明王朝首辅严嵩权倾朝野，在欧洲，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将西班牙王位和奥地利大公分别让与家族成员，并让他们各自的子孙世袭他们自己的王位，不得互传。自此，哈布斯堡王族正式分裂为奥地利哈布斯堡和西班牙哈布斯堡。 公元1700年，康熙大帝苦恼于自己的儿子太多，相互结党营私窥视帝位，远在欧洲的西班牙国王卡洛斯二世却因为没有儿子，无奈将王位传给了自己的外甥、来自波旁王室的菲利普公爵，结束了哈布斯堡家族对西班牙历时五代的统治。波旁王室一直延续至今，现任西班牙国王胡安·卡洛斯就是菲利普公爵的嫡系后人。 而西班牙哈布斯堡家族在丢掉王位后的第11年，又在与法兰克的战争中丢掉了家族的最后一个据点巴塞罗那，此后西班牙哈布斯堡家族便慢慢消失在了历史尘埃当中。 1740年，乾隆皇帝‘改土归流’，出兵平定湘黔土司。同一时间，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六世去世，因为他和他的兄弟都没有留下儿子，因此他的长女玛丽亚·特蕾莎继承了奥地利大公、波希米亚和匈牙利的王位，而他的女婿洛林公爵弗朗茨一世于次年当选神圣罗马皇帝。 此后，弗朗茨一世皇帝将妻子的姓氏加在自己姓氏的前面，他们的后裔都采用“哈布斯堡-洛林”的姓氏。自此，奥地利进入哈布斯堡-洛林王朝。 1805年，陕川楚三地农民起义被嘉庆皇帝镇压，大清王朝从这一年逐渐走向衰败。同一年，法国皇帝拿破仑击溃神圣罗马帝国和沙皇俄国联军，并在来年逼迫弗朗茨二世解散神圣罗马。 德意志联邦成立，历时近900年的神圣罗马帝国也就此烟消云散，哈布斯堡-洛林王室失去了大半个欧洲。 公元1866年，孙中山出生在广东香山。在欧洲，哈布斯堡家族最后一位雄主、奥皇弗兰茨·约瑟夫一世加冕匈牙利国王，成立奥匈帝国，自领奥匈帝国皇帝。他有一位艳绝天下无双的皇后——茜茜公主。 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奥匈帝国、德国、奥斯曼帝国为集团的同盟国战败，奥地利成立共和国。至此，哈布斯堡以及哈布斯堡-洛林家族彻底失去了600年的王位，王族不在，家族成员也纷纷逃往美洲避难，从此枝疏叶稀逐渐离散。 哈布斯堡王族退出了历史舞台，但他们辉煌的家族史确立了欧洲第一豪门的地位。因为其历史悠久影响力深远，如今欧洲现存的这些王室和哈布斯堡都有远近不一的亲戚关系，甚至几乎所有资深贵族都和他们有渊源。 直到二战结束后，末代皇太子奥托·冯·哈布斯堡-洛林才在美国乞得奥地利政府的允许，哈布斯堡-洛林家族成员才又得以重新返回维也纳，并被返还了许多家族财产。现在已经95岁的奥托是哈布斯堡的家主，他曾在欧洲议会中担任过德国的代表。 作为伟大的弗兰茨·约瑟夫一世皇帝和茜茜公主唯一的直系血脉后裔，蔻蔻一家以及他们家族却和家主奥托来往并不密切，甚至不怎么来往。这一切，都源自一段曲折颠沛的故事。 茜茜公主和弗兰茨·约瑟夫皇帝结婚后，并不如影视文学描写中那么幸福，虽然夫妻之间很恩爱，但皇家深宫大院里的事情绝非小两口过日子那么简单。天性快乐纯真的茜茜公主很不适应宫廷内种种苛刻的繁文缛节，她与婆婆、索菲皇太后多次产生摩擦，皇太后说她是‘乡下来的野丫头’。 而且，茜茜公主面临的首要问题，就是要为丈夫赶紧生下一个皇位继承人，生儿子。 哈布斯堡家族的男性也许基因有问题，一千多年来人丁始终不旺盛，西班牙哈布斯堡和奥地利哈布斯堡都是因为绝嗣而不得已中断了传承。到了哈布斯堡-洛林这里，基因有所改变，但想生儿子还是很不容易。 结婚头两年，茜茜公主生下两个女儿，长女索菲亚女大公两岁多早夭，次女吉塞拉女大公身体也一直不好。直到婚后四年，茜茜公主才生下了他和皇帝唯一的儿子鲁道夫。 如同前面两个女儿一样，儿子一生下来就被皇太后抱走抚养，茜茜想看一眼自己的孩子都难，这个儿子更是常年见不着。美丽的茜茜公主思子心切，逐渐变得郁郁寡欢，传闻她得了严重的抑郁症。 皇太子鲁道夫慢慢长大，但因为和母亲接触不多，没有什么亲密感，他和奶奶的关系更好，同茜茜非常生疏，甚至反感他的妈妈。婆媳矛盾灌输于后代脑中，索菲皇太后是个坏老太婆。 鲁道夫19岁那年，茜茜公主劝说他不要只热衷于自然科学和矿石收藏，也不要和那么多小姑娘不清不楚，要把精力放在自己帝国王储的身份上。鲁道夫和母亲大吵了一架后，便扬长而去。 难过异常的茜茜公主给丈夫说了一声，便带着随从和护卫去到佛罗伦萨散心，于是，就有了那条缤纷的花巷。 其实鲁道夫和妈妈的性格很像，他们娘儿俩都是自由浪漫的性子，但就是说不到一起，茜茜公主经常为此独自垂泪。 自幼在无忧无虑中长大的茜茜公主天性十分善良，她天真可爱充满欢乐的性格很能感染身边的人，丈夫也为她深深着迷，极尽宠爱。成为帝国的皇后之后，茜茜公主雍容亲和母仪天下，深受国民的爱戴，皇后也非常善待她的子民，她和煦的笑容温暖着每一个和她接触过的国民的心，皇后没有一丝一毫嫌弃普通劳苦大众的粗鄙和肮脏，也从不以贵族恶劣的低瞧平民贱籍的目光看他们。 茜茜公主本应是个快乐的人间天使，但身为皇后却使得她饱受痛楚，巨大的噩耗正在向她袭来。 第六三一章 帝国皇孙休伯特 鲁道夫长得实在太帅了，太受女孩子欢迎。 鲁道夫的父亲是英俊的弗兰茨·约瑟夫一世皇帝，他的母亲是拥有最美丽的栗色长发、最挺拔娇姿、最绝美面容的茜茜公主，他要是长得不好看那才是怪事。都不用依仗他帝国王储的尊贵身份，鲁道夫只凭相貌就能让无数美少女倾倒。 21岁那年，奥匈帝国皇太子鲁道夫和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二世的女儿斯蒂芬妮女大公结婚，但他并不爱她，这只是一桩皇室习空见惯的政治联姻，鲁道夫婚后继续保持着同众多情人的来往。 鲁道夫在他30岁那年，认识了来自捷克17岁的玛丽·维色拉女男爵，俩人一见钟情，爱得如漆似胶。鲁道夫甚至询问父皇乃至教皇，自己是否能和斯蒂芬妮离婚从而迎娶玛丽。毫无意外，他被斥责得如狗血喷头。 1889年的新年刚过，再一次因为此事和父皇剧烈争吵的鲁道夫约上玛丽一起来到维也纳郊外的‘梅耶林’狩猎小屋，这里是他专门买下来送给她，也是俩人爱的蜜巢。 在爱巢里，鲁道夫又遭遇了玛丽的咄咄逼婚，对父皇母后有极大怨念的他在争吵中失去了理智，鲁道夫掏出勃朗宁手枪射杀玛丽·維色拉后，自己也吞枪自尽。 茜茜公主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奥匈帝国也失去了王储。 皇帝在梅耶林小屋地址上修建了一座修道院，一直到现在，修女们依旧每天都会为鲁道夫灵魂的安息而祈祷。 失去独子的悲痛击溃了茜茜公主，她陷入了极度绝望之中。在此后的日子中，茜茜都身着黑色或珍珠灰的衣裙，不再喜欢任何艳丽服饰。就在52岁的皇后日渐消蚀、即将精神崩溃之际，一个意外的消息令她重新燃起了生机。 鲁道夫死后的第七个月，在维也纳郊外一座磨坊里面，一位名叫格瑞丝·梅瑞狄斯的18岁平民姑娘生下了一个男婴。格瑞斯是鲁道夫的情人之一，她深爱着那个身份尊贵的渣男，这个名叫休伯特的孩子是鲁道夫的遗腹子。因为皇太子鲁道夫和太子妃斯蒂芬妮并没有生下一男半女，小小休伯特是鲁道夫唯一的血脉。 格瑞丝·梅瑞狄斯是个极其美貌的女孩，她有着斯拉夫血统。如果穿上合身又华丽的盛装，格瑞丝的光彩并不在年轻时的茜茜公主之下。 但她是平民家的孩子，是贱民，而且是穷人，格瑞丝的父亲只是一位磨坊工，没有任何本事、地位和财产。 格瑞丝抱着小休伯特来到金碧辉煌的帝国皇宫，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体面的生活，希望他知道自己是谁，不要再像妈妈一样受苦受穷。除此之外，格瑞丝别无所求。 经过一系列身份认定，包括信物、血型鉴定、鲁道夫生前手书等等，终于确认休伯特血脉笃定。其实不用那么复杂，茜茜公主一眼就能看出襁褓中的小休伯特和鲁道夫小时候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小休伯特无疑是上帝赐给茜茜公主的礼物，老天也在怜惜她。 然而，小休伯特的出现却引起了皇室的轩然大波，因为他是私生子，是平民生下的贱种。按照哈布斯堡王室的光辉传统，王室是不会承认私生子和贱民的，小休伯特不配成为伟大的哈布斯堡家族一员，王室不能被其他贵族嘲笑。 面对家族元老和长辈的反对，贵为皇帝的弗兰茨·约瑟夫一世也一筹莫展。茜茜公主极力哀求皇族元老，但也没有任何效果。就在此时，意外发生了。 在平安夜的晚上，一队身份不明的武装骑士袭击了格瑞斯家所在的磨坊，将那一片烧杀成了白地，包括格瑞丝的父母家人在内，街坊邻居死伤一百多人。但老天有眼，不到半岁的小休伯特因为哭闹不停，格瑞丝抱着他冒雪去了三条街之外的诊所，恰好躲过了这一劫。 因为信息不对等，格瑞丝·梅瑞狄斯以为这场屠杀来自皇帝和茜茜公主的命令，因为这个孩子令他们耻辱。于是，坚强的格瑞丝抱着小休伯特逃离了维也纳，她发誓要将儿子抚养长大，要告诉儿子他是谁，要让他为他的外公和舅舅复仇。 合家团聚的平安夜里，格瑞丝和休伯特消失在了茫茫大雪中，从此渺无音讯。 悲痛的茜茜公主和皇帝开始寻找自己的孙子，他们遣人踏遍了整个欧洲，却一无所获。但皇帝和皇后没有放弃，仍然在寻找，一直在找。 那场袭击来自弗兰茨·约瑟夫一世皇帝的亲侄子，弗朗茨·斐迪南大公。 鲁道夫死后，皇帝没有其他儿子，帝国也没有了王储。在元老们的建议下，皇帝不得已选择了侄子斐迪南成为新的王储，并赐予他大公爵位。然而，小休伯特的出现严重威胁到了斐迪南大公的继承权，因为休伯特才是皇帝的嫡系血亲。 皇族之中王位的争夺历来非常残酷，中外都是如此，从来没有温情脉脉，斐迪南大公悍然动了杀机。刺杀失手后，不但皇帝和茜茜公主在找小休伯特，斐迪南也在找，他要斩草除根。 茜茜公主从没放弃过寻找格瑞丝和休伯特，虽然那个时候欧洲已经动荡不安，但她始终坚信自己的孙子就在欧洲某个地方，他们还活着。这成为了茜茜唯一的精神动力，也是支撑着她孱弱多病的身体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不知所踪的小休伯特9岁那年，茜茜公主得到消息，有人在瑞士见过格瑞丝·梅瑞狄斯。于是，已经61岁的茜茜公主匆匆赶到了日内瓦，她不愿意放过任何希望。 然而，她在这里遭遇了意大利无政府主义者路易吉·卢切尼的刺杀，绝代无双的茜茜公主香消玉殒，她临死也没能再看到小休伯特一眼。 休伯特25岁那年，歹毒的斐迪南大公在萨拉热窝遇刺身亡，天道循环而已，但他的死引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 休伯特27岁的时候，他的爷爷、奥匈帝国皇帝弗朗茨·约瑟夫一世陛下驾崩，享年86岁。身为一名伟大的皇帝，他心里清楚是谁在孙子的事情上下了毒手，但为了家族和帝国，他只能选择忍耐。 在去天堂找自己一生挚爱的茜茜之前，弗朗茨·约瑟夫一世秘密给自己最可信赖的两位属下下了遗诏，希望他们继续寻找皇孙休伯特。 这两位下属分别是列支敦士登家族家主阿洛伊斯大公和格里马尔迪家族家主雷尼尔大公。列支敦士登家族长期辅佐哈布斯堡王室，历代都是哈布斯堡的重臣。而格里马尔迪家族就是摩纳哥王室。 弗朗茨·约瑟夫一世和阿洛伊斯、雷尼尔二人已故的父亲年龄相仿，皇帝和两位老大公年轻时有极好的私人交情。他们三个，有点类似刘关张。 多年前，弗朗茨·约瑟夫一世加冕奥匈帝国皇帝后，他为自己的两个发小分别办了一件大事。 第六三二章 茜茜公主的后代 现在列支敦士登公国所在地，曾在拿破仑战争时期被战火两次摧毁，成为凋敝的废墟。茜茜公主的老公弗兰茨·约瑟夫一世加冕奥匈帝国皇帝之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片区域重新分封给了列支敦士登家族。 皇帝不但出资重建了列支敦士登，还支持和帮助列支敦士登成为主权国家，并以法理形式明确下来。后来经历过两次世界大战后，欧洲各国纷纷独立驱赶贵族成立共和国，列支敦士登家族丢失了绝大多数封地，只有这一块因为法理明确而且与世无争被保留了下来，他们也因此躲在这世外桃源里得以避开战火，并生存延续至今。 接下来，弗兰茨·约瑟夫一世帮助被拿破仑驱赶失去了封地的格里马尔迪家族重新夺回了摩纳哥，并在强大的法兰西面前毫不示弱，给摩纳哥提供了武装庇护。 没有弗兰茨·约瑟夫一世的仗义，现在世界上不会有列支敦士登和摩纳哥这两个弹丸小国。国土虽小，却是他们两个家族最弥足珍贵的立足之本。已故的两位大公给家族子孙后代留下家规铁律：世代效忠弗兰茨·约瑟夫一世皇帝陛下及其后人。 接到遗诏后，两位家主发誓要完成先皇的遗愿，并歃血为盟。从此，两个家族倾全力在战火硝烟密布的欧洲开始秘密寻找休伯特。 弗兰茨·约瑟夫一世去世后，斐迪南大公的儿子卡尔一世成为奥匈帝国末代皇帝。他登基两年之后，随着同盟国战败和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奥匈帝国成为了历史尘埃，哈布斯堡-洛林王朝也正式宣告土崩瓦解。 现任哈布斯堡家主奥托·冯·哈布斯堡-洛林就是卡尔一世的长子。 功夫不负有心人，列支敦士登和格里马尔迪两家族，也就是列支敦士登和摩纳哥王室，终于在一战结束之后四年，于地中海的撒丁岛上找到了已经51岁的格瑞丝·梅瑞狄斯和33岁的休伯特·约瑟夫。 逃亡这33年里，格瑞丝没有再嫁人，坚强美丽的她在颠沛流离中独自含辛茹苦养大了休伯特，苦难岁月的雕痕让她看起来老了至少十岁，但依然遮掩不住她美丽的丰韵。在最初逃亡的头十年里，格瑞丝和小休伯特躲过了多次追杀，娘俩甚至在芬兰北极圈的冰天雪地里生活过几年。 当年襁褓中的皇孙小休伯特也长成了英俊挺拔的干练青年，他参加了刚过去的一战，作为协约国成员意大利的一名步兵上尉和自己的父族奥匈帝国为敌。几年前，他在母亲提心吊胆中退伍了，带着妈妈来到了还算安宁的地中海小渔村。 两家王室找到他们时，休伯特在这里经营着一间小渔场，收入虽然谈不上丰厚，但也足够让母子俩过上不错的生活。唯一遗憾的是，休伯特的妻子在去年因病去世了，俩人还没来得及有孩子。 休伯特继承了母亲坚毅勇敢的性格，也继承了对哈布斯堡家族的仇恨。列支敦和摩纳哥两家王室费尽口舌，出示了当年先皇留下的遗诏以及茜茜公主的手书懿旨，这才让母子俩相信了并不是皇爷爷和皇奶奶不要他们，而是有恶人从中作祟。 一战虽然结束了，但整个欧洲仍然阴云密布，阿道夫·希特勒已经成为德国**党元首。各国都在积极备战，战火一触即发。为了逃避兵役，休伯特和母亲听从了列支敦士登阿洛伊斯大公的建议，举家搬迁到了山谷国家列支敦士登的首都瓦杜兹。 根据先皇遗诏，列支敦大公作为遗诏钦差，代表弗兰茨·约瑟夫一世皇帝册封皇孙休伯特·约瑟夫为奥匈帝国奥地利大公，世袭罔替，休伯特也成为了已经不复存在的奥匈帝国最后一位大公。册封格瑞丝·梅瑞狄斯为奥匈帝国女子爵，并依据遗诏在两年后晋封为女侯爵。 列支敦士登大公将自己最漂亮的女儿、19岁的玛格丽特女公爵嫁与丧偶的休伯特为妻。三年后，玛格丽特公主生下了她和丈夫唯一的儿子路德维格·约瑟夫，此后他们又有了三个女儿。 虽然澄清了皇爷爷和茜茜皇奶奶的眷爱，但休伯特大公坚决不原谅哈布斯堡家族其他人，他拒绝自己和后代使用哈布斯堡-洛林的姓，而是只采用伟大的皇爷爷和渣男父亲的教名‘约瑟夫’作为自己和后人的姓氏。 而哈布斯堡家族为了掩盖斐迪南大公的罪行，也拒不承认私生子和平民出身的休伯特，声明不会让其认祖归宗。做出这个决定的，就是现任家主、末代皇帝卡尔之子、奥地利大公奥托。奥托的头衔也是‘奥地利大公’，当然来自他老爸的封赏。 哪怕休伯特和母亲都有了正式的爵位，奥托也根本不加理会，因为作恶的斐迪南大公是他的亲爷爷。 可这会儿哈布斯堡家族早已衰败不堪，在欧洲列强的打压下也没了任何影响力，连立足之地都没有。列支敦和摩纳哥王室根本不理睬奥托，他们更看重恩重如山的先皇留下的遗命。 休伯特断绝和哈布斯堡家族来往，两家王室也把他及其后人看做哈布斯堡王室最嫡系的血脉。 1952年，平民出身的格瑞丝·梅瑞狄斯女侯爵去世，享年81岁。 1955年，茜茜公主的曾孙、30岁的路德维格·约瑟夫和摩纳哥王室以及比利时王室支系格拉蒂丝·赫士列特女伯爵结婚，俩人婚后五年生下一个女儿苏菲娅，但可惜苏菲娅在不到两岁时因为流感夭折了。 1964年，路德维格伯爵和格拉蒂丝公主生下儿子弗兰克·约瑟夫，两年后又生下女儿奥菲莉娅·约瑟芬。 1971年，皇孙休伯特·约瑟夫大公去世，享年82岁，他的儿子路德维德继承了奥地利大公爵位。次年玛格丽特女公爵去世。 1980年，迫于欧洲老牌贵族和各王室的压力，哈布斯堡家族捏着鼻子承认了休伯特一系的身份，同意他们认祖归宗，同意他们使用家族姓氏。只不过，路德维格大公毫不稀罕，直接将家主奥托怼了个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各王室和大家族纷纷劝说路德维格，让他恢复姓氏以延续弗兰茨·约瑟夫一世皇帝陛下的血脉。1985年，路德维格大公终于同意看在先皇和茜茜公主的恩情份上，恢复哈布斯堡-洛林这个姓氏。至此，流离近百年的约瑟夫一支正式回归哈布斯堡家族。 此后，为了平息众怒，家主奥托·冯·哈布斯堡-洛林将原本属于弗兰茨·约瑟夫一世皇帝陛下和茜茜公主私人的众多财产还给了休伯特的后人，其中就包括佛罗伦萨花巷尽头的那套庭院。 1986年，茜茜公主的玄孙弗兰克·约瑟夫迎娶来自法国奥兰治家族的玛蒂尔达·阿拉贝拉，他俩是在剑桥三一学院上大学时相识的。而在这之前一年，弗兰克的妹妹奥菲莉娅·约瑟芬就被他的大学同学娶走了，来自斯温伯恩家族油嘴滑舌的安德鲁。他俩婚后不到半年就生下了杰弗林·斯温伯恩。 1989年8月8日，茜茜公主的六世孙、弗兰克·约瑟夫伯爵的女儿克瑞丝汀·约瑟芬诞生。1995年1月8日，奥菲莉娅女伯爵生下蜜黛尔·斯温伯恩。 1997年，蔻蔻的爷爷路德维格·约瑟夫大公去世，蔻蔻的爸爸继承了奥地利大公爵位。2001年，蔻蔻的奶奶格拉蒂丝女侯爵去世。 2000年，11岁的蔻蔻被列支敦士登王室册封为女伯爵，2002年8月8日，在她13岁生日那天，摩纳哥王室册封蔻蔻为女伯爵。同一天，17岁的卓杨在北京登上飞往德国法兰克福的航班，开启了自己的留学生涯。三个月后，他和她在汉诺威运河边相遇。 . 这就是蔻蔻一家的来历和身世渊源，庞大家族和柔弱个体、时代洪流与历史车轮，众多元素交织在一起，卓杨为这个故事深深感叹。 “卓杨，听完我们家的故事，你有什么感想呢？”蔻蔻笑眯眯问他。 卓杨的回答，让蔻蔻大为满意。 第六三三章 梅瑞狄斯的光辉 “卓杨，对于我们家的故事，你有什么感想？” 卓杨沉吟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才由衷说到：“你的祖奶奶，那位格瑞丝·梅瑞狄斯夫人，是一位非常伟大的女性，她坚强、美丽、勇敢，应该得到所有人的尊敬和敬仰。” 蔻蔻的眼神中顿时流露出赞许的目光。 蔻蔻家的身世来历已经在贵族圈中家喻户晓，甚至在整个欧洲都不是什么秘密。但每个人听完这个故事后，都是在赞叹拥有耀眼光环的弗兰茨·约瑟夫一世皇帝和茜茜公主，羡慕蔻蔻家的血统高贵纯正，也感叹列支敦士登和摩纳哥王室对于先皇的忠诚，但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忽略了其中最至关重要的女性——格瑞丝·梅瑞狄斯。 在故事的讲述中，平民出身的格瑞丝·梅瑞狄斯被几句话匆匆带过，她的经历也并不在故事的主要内容当中。 格瑞丝·梅瑞狄斯生下了王储鲁道夫的遗腹子休伯特时，年仅18岁，她自己也才是个天真烂漫陶醉在虚幻爱情中的小姑娘。然而，巨大的人生变故突然袭来，情人和别的女人殉情而死，紧接着一夜之间，世界上最疼爱她的爸爸妈妈和哥哥全被人杀死，所有亲戚朋友都被屠杀殆尽，除了手足无措中抱在怀中的小休伯特，格瑞丝·梅瑞狄斯失去了所有亲人。 没有人知道她在此后逃亡的岁月里都经历了什么，在那个动荡不堪的时代，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和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是如何从残忍的岁月屠刀下和恶魔的追杀中幸存下来，这一切都没人知晓。但可想而知，格瑞丝曾经有过何等的苦难与颠沛。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格瑞丝·梅瑞狄斯坚强地幸存了下来，她没有被苦难击倒，没有被仇恨压垮，没有屈服于命运的迫害，她的伟大，才是真正的光辉。 但这个故事中的主角太多，而且都有着叱咤风云的名字，格瑞丝·梅瑞狄斯只是最不起眼的一个配角。每个人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都会忽略掉她。但卓杨有着艺术生的细腻和敏感，他注重细节尊重情感，于是，卓杨敏锐地发现了整个故事中最光辉的人物，一位可歌可泣的伟大女性——格瑞丝·梅瑞狄斯。 茜茜公主和弗兰茨·约瑟夫一世皇帝共生有一儿三女四个孩子，儿子鲁道夫吞枪自己作了死，长女索菲娅两岁时生了场病，没能活下来。次女吉塞拉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后来她嫁给了巴伐利亚王子、德国陆军元帅利奥波德，俩人没有子嗣。 鲁道夫是老三，他后面还有个妹妹瓦莱丽。瓦莱丽嫁给了匈牙利的贵族，倒是生下了一儿一女，但后来他们全家在匈牙利苏维埃革命中被无产jiē级送上了断头台，绝了子嗣。 如此一来，蔻蔻他们约瑟夫家族一系，成了茜茜公主和弗兰克·约瑟夫一世唯一血亲后裔，除他们之外，再无旁支。 从格瑞丝·梅瑞狄斯的儿子休伯特开始繁衍，虽然此后两代都只是单传男丁，但约瑟夫一枝的几代女性们嫁出去后都纷纷散枝开叶。时至今日，现存在世拥有休伯特血脉的后人总共有22人，然后再算上他们的配偶，这就是如今约瑟夫家族的全部规模。 对于这些家族人来说，茜茜公主和弗兰茨·约瑟夫一世皇帝是他们的荣耀，也是他们在贵族圈中得到尊敬的铁卷丹书，纪念先祖时也是从这里开始。而殁太子鲁道夫是他们最不愿提起的渣男先祖，缅怀祖先时大家会故意遗漏掉他。 格瑞丝·梅瑞狄斯是约瑟夫一族最为尊敬的先辈，他们对她的纪念也最为隆重和真情实意。 在1952年81岁的格瑞丝·梅瑞狄斯去世之前，她的后辈们总喜欢围绕在她的膝下。后辈们因为有了优渥的成长环境都接受了良好的精英教育，但他们仍然十分爱戴和尊敬自己这位目不识丁的奶奶。 格瑞丝·梅瑞狄斯去世后，约瑟夫一系族人不管身处哪个家族，都会在每年平安夜祈祷之后，会特意增加为格瑞丝·梅瑞狄斯祷告和祈福，还有感恩。因为正是在多年前的那个平安夜，格瑞丝·梅瑞狄斯抱着休伯特开始了艰难的逃亡日子。 没有格瑞丝·梅瑞狄斯的坚强和勇敢，就没有他们这些族人生存于世的机会。 约瑟夫一系一直想明确宣扬格瑞丝·梅瑞狄斯的伟大，但说实话，除了他们家，没有人对这个感兴趣，时间过去了那么久，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们不可能对那个时代感同身受。何况格瑞丝·梅瑞狄斯还出身平民，不管此后怎么正名，但她生下了私生子却是事实。别人和约瑟夫一家谈起时都会刻意避开这个忌讳，避开格瑞丝·梅瑞狄斯这个名字。 但约瑟夫族人深以格瑞丝·梅瑞狄斯为荣，他们从不忘本。作为一个规模不大但十分显赫的家族，约瑟夫族人一直心怀着为格瑞丝·梅瑞狄斯大书特书的想法，他们希望能公开歌颂这位伟大的女性。 卓杨是个真实的人，他尽管狡黠却不圆滑，他也不懂怎么去讨好未来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卓杨只是按照自己的本心做事。于是，格瑞丝·梅瑞狄斯的故事，成了让约瑟夫家族接受卓杨的第一步。 . “您好，尊敬的奥地利大公阁下。” “您好，尊敬的侯爵夫人。” 在蔻蔻家的门廊下，卓杨规规矩矩向蔻蔻的爸爸妈妈行了鞠躬礼。 “你好，卓杨先生，欢迎你来到我们家。请不用客气，以后称呼我弗兰克就好。”未来老丈人说。 现在早已没有了过去那些繁礼缛节，西方人相熟之后相互称呼名字是很正常的事情，甚至许多父子之间都大呼其名，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敢，请恕我不能答应。”卓杨说到：“在我们中国，直接称呼长辈的名字而不加尊称是极其不礼貌和荒唐悖逆的事情，如果我敢如此放肆，我的父母知道后一定饶不了我。” “如果您同意，请允许我称呼您弗兰克叔叔。” “哈哈哈……”弗兰克叔叔被卓杨的认真和坚持逗笑了。“由着你，我尊重中国的风俗。” 卓杨这样处理称呼问题非常得体，既避免了日后一直过于庄重局促的叫法，也表达了对于蔻蔻父母的尊重，更重要的是，他显示出了自己是个有主见的人，不随波逐流，坚持自我。 “谢谢您，弗兰克叔叔。”同样，此后卓杨也称呼蔻蔻的母亲为玛蒂尔达阿姨，中国味儿。 “快请进，卓杨，咱们到家里说话。” 第六三四章 牵手同游瓦杜兹 卓杨这次没有用虚张声势的‘龙泉辟邪镇宅宝剑’来糊弄蔻蔻的父母，虽然他拿那玩意儿在欧洲所向无敌大受欢迎。卓杨带来了几大堆包装精美的礼物，诸如特级茶叶、现代名家山水工笔重彩，还有手工紫砂壶和传统木雕等等，都是极具中国特色的土特产，专门让姐姐卓秋天从国内搞来的，不但花费不菲，而且都很珍贵，在欧洲有钱也难买得到。 西方人上门做客，礼物都很随意，随便一个什么就把主家打发了，只要不空着手就好，能拎着一瓶差不多的红酒就算相当隆重了。 卓杨这一次又坚持了中国的习俗，他在弗兰克叔叔和玛蒂尔达阿姨诧异的眼神中，解释说这叫礼多人不怪。话说回来，风俗再怎么不同，谁又不喜欢多收礼物呢？大雷音寺的神仙们看见三藏的紫金钵盂都两眼放光，何况凡人。 弗兰克叔叔是个艺术的痴迷者，那些在他眼里极具异域风情的中国画和古色古香手工艺品十分上眼。而玛蒂尔达阿姨是个下午茶爱好者，卓杨带来的金风玉露和正岩大红袍英国女王都不一定能喝得到。 有了蔻蔻事先提供情报，卓杨可以实施准确投放，精准打击。 从介绍这些礼品开始，话题自然展开。蔻蔻的父母都毕业于著名的剑桥三一学院，可谓知识渊博见多识广，而卓杨则是个什么都略懂一点皮毛的杂家，任何话题都能接上茬。 气氛祥和的交谈中，弗兰克叔叔郑重向卓杨表达了感谢，感谢他在六年前救了自己的外甥女蜜黛儿·斯温伯恩。卓杨连忙说不客气不客气，是我应该做的，他胸前的红领巾也更加鲜艳了。 卓杨和蔻蔻相视一笑，那一天正是他们最初相逢相遇的日子。 . 年轻人的世界，不要总掺和。初次见面的交谈很快就结束了，因为时间还早，接下来就是蔻蔻和卓杨自由活动的时间。于是，他便在心爱之人的陪伴下，信步游览了风景如画的瓦杜兹。 卓杨对瓦杜兹仰慕已经，世界知名的旅游胜地，距离米兰又如此之近，可他是在太忙，挤出几个小时开车来一趟可以，但没有流连忘返的多余时间。今天终于如愿以偿，身边有美相伴，何其心旷神怡。如此心情之下，眼前的美景又平添了几分秀丽。 雨后的瓦杜兹被洗得清亮剔透，在远处山顶皑皑白雪的映衬下，山谷小城如同仙境一般，他和她就是漫步在人间仙境的仙童玉女。 “瞧，那就是列支敦士登的王宫。”蔻蔻指着山腰处一座巨大的城堡对卓杨说：“想不想去见见汉斯·亚当大公，我可以带你去喔。” 卓杨顺着她的指引抬眼望去，只见城堡由数座塔楼组成，墙垣紧帖高低错落，矗立在树木苍黄的悬崖峭壁上，蓝天下白云缭绕，给人一种神秘之感。 “算了吧，我和他老人家又不熟，就不去打扰了。”卓杨突发奇想：“哎，对了。蔻蔻，你去给他说说，让给我也封个爵位，怎么样？我要求不高，给个男爵就行了。”列支敦士登的爵位含金量相当高，这一点卓杨是知道的。 “嘻嘻……，现在可不行，大公不会答应的。”蔻蔻说：“不过，将来咱俩……结……结婚以后，大公一定会给你封爵的，还有可能会是子爵。” 因为曾经先皇对列支敦士登家族的恩情，列支敦王室非常优待先皇的后人，物质上自不用说，只是爵位都不吝封赏。只要约瑟夫家嫡系传人，以及嫡系传人的的配偶，王室都会册封爵位。蔻蔻的妈妈虽然是法国贵族家族出身，但此前并没有任何爵位，就是因为嫁给了蔻蔻的父亲，这才被册封为女男爵，生下蔻蔻之后，又晋封女伯爵，蔻蔻的爸爸继承了奥地利大公，妈妈的爵位又变成了女侯爵。 但蔻蔻的姑父、蜜黛儿的父亲安德鲁·斯温伯恩就没这个福气了，奥菲莉娅嫁出去后就不再算做嫡系，安德鲁自然还是个光头贵族，列支敦士登爵位的珍稀和吝啬可见一斑。但他的女儿蜜黛儿却又有资格，因为她是可以生儿育女的女性，若不是摩纳哥抢着册封了，列支敦王室必定会给蜜黛儿加爵。 蔻蔻作为奥地利大公弗兰克·约瑟夫唯一的女儿，自然是最正宗的家族嫡系，所以未来她的丈夫就会被列支敦封爵，这是对约瑟夫一家的体恤和优待。而且话说回来，如果将来蔻蔻的老爸老妈不能给她添一个弟弟，未来蔻蔻将会继承老爸的爵位，成为奥地利女大公。那时候，她的丈夫岂是一个小小的子爵所能打发的了得？ 弗兰克叔叔今年已经45岁了，玛蒂尔达阿姨和他是大学同班同学。 “真的？”卓杨大喜过望：“那咱俩赶快结婚好不好？”这一刻，不为爵位，只为了结婚。 . 转了一大圈后，蔻蔻带着卓杨去了非常驰名的瓦杜兹邮票博物馆，她老爸是这里的馆长。 奥地利大公弗兰克·约瑟夫有很多职务头衔，列支敦士登邮政部副部长，列支敦士登议会下议院副议长，列支敦士登国家文化艺术总理大臣。这些都是列支敦大公加在他身上的行头，但他其实并不怎么重视，下议院开会时他这个副议长总请假，反正副议长有四五个，不缺他这一个。副议长的职务如同他的爵位一样，也是世袭罔替。 弗兰克叔叔真正看重的职务，就是邮票博物馆馆长一职。 列支敦士登是个袖珍的山地小国，这里没有条件大兴农业和工业，除了一些高科技的精密产业之外，旅游业和邮票是这个国家的两大经济支柱，而邮票发行在国家财政收入中占到了将近20%的比例。 列支敦士登的邮票以精美绝伦著称，是全世界集邮爱好者和艺术品收藏者趋之若鹜的珍品，而作为邮政部副部长、国家邮票博物馆馆长的弗兰克·约瑟夫，就掌管着列支敦士登的邮票设计和发行工作，也算得上是国家的肱骨重臣。 这份工作十分对弗兰克叔叔的胃口，他本就无心政坛和商业金融，升官发财都不感兴趣，一辈子就只对艺术着迷。他将自己对艺术的所有感悟和创意都汇集在了小小的邮票设计上，创作出了许多瑰丽的邮票珍品。 弗兰克叔叔是个幸运的人，他有自己热爱的工作，而且在其中找到了成就感。 给卓杨介绍完博物馆门口那只讨厌的铜狮子，蔻蔻牵着他的手，走进了这间占地只有百十平方米的博物馆小楼。 第六三五章 谨守底线的委屈 蔻蔻蹑手蹑脚偷偷溜进卓杨的房间，吻了吻他，又吻了吻，才在两个人都恋恋不舍中又蹑手蹑脚溜回了她自己的卧室。 蔻蔻家的三层宫廷式小楼并不很大，但同时住进来十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在没有其他客人的情况下，自然不会少了卓杨一间舒适温暖的客房。 在蔻蔻的家中，他和她不能明目张胆地住在一起，也不敢住在一起。 卓杨和蔻蔻真正相恋时间虽然并不长，但六年的守候让他俩彼此一见钟情，感情沉淀极其深厚。他们并非普通的热恋男女，而是从确定相恋的那一刻起，就奔着厮守一生的信念而去了。 如此，他和她彼此之间没有任何隔膜和抗拒，完完全全接受着对方的一切。他们彼此吸引彼此诱惑，丝毫没有拒绝。相恋四个月以来，多次约会，甚至还有在汉诺威小二楼里共渡良宵。卓杨和蔻蔻有所有恋人都有的亲密和亲昵举动，他们喜欢和迷恋彼此给予的爱。 除了最后那一步！卓杨和蔻蔻都在谨守着这个‘底线’。 并非他们不渴望，也对此没有任何抗拒，谨守的唯一原因，在于蔻蔻的宗教信仰，她是传统派天主教基督徒。 咱们所说的基督教是个总称，它包含着天主教、新教和东正教三大教派。其中东正教盛行于俄罗斯和东欧等一些地区，新教则在德国、波兰等北欧国家通行，以梵蒂冈教廷为核心的天主教是最广泛的教派，欧洲和全世界大多数教徒属于此列。 而中国的的教徒们，称呼上是天主教或者基督教，但实际上属于新教。 刚才在与蔻蔻一家共进晚餐的时候，弗兰克叔叔也聊起了宗教话题，他知道中国有本土宗教道教，也有很大规模的佛教，而且还知道绝大多数中国人是无神论者，卓杨也是。弗兰克叔叔询问起了卓杨对于宗教的看法。 这个问题卓杨很不好回答，贬不得捧不得，怎么解说都不是很妥当。于是，他临机一动，把从别处听来的打趣之言当做看法讲了出来。 “弗兰克叔叔，我对宗教没什么研究，自然也就不好谈看法。”卓杨避实就虚。“不过，在我们中国，倒是对不同宗教之间的差异有一种有趣形容，谈不上准确表达，但也能看出不同宗教各自的一些性格。” “基督教是你信我，我就保佑你；佛教是你信不信我，我都保佑你；沙漠教则你不信我，我就宰了你。而我们中国本土的道教说：爱信不信，滚！” “哈哈哈哈……”弗兰克叔叔大笑：“的确很形象，哈哈哈……”这个话题便一掀而过。 虽然现在天主教当中很多教规对于教徒来说，有用我就遵守，没用或者碍事了我就假装不记得，但那是随大流的一般教徒，而最传统的古典教徒信众，还是会尽可能遵守教规信条，蔻蔻一家就是如此。 在天主教的基本教义中，婚前要守身，恪守处女和处男之体代表着对上帝忠实的虔诚。 不过，真若是不在乎这个，破戒了也就破了，没人说你什么，更不会有人来谴责，时代不同了，过于教条就是矫情。但是，在真正的传统教徒之中，依然有着非常自律的自我约束动力，这是对内心的一种坚持。 但这样一来，可就苦了卓杨和蔻蔻，尤其是卓杨。每当和蔻蔻单独相处情浓意浓陷入情乱迷离的最后关头，即将控制不住擦枪走火的时候，他都必须逼迫自己紧急刹车，这需要何等的毅力。 在汉诺威小二楼共度的那一晚，卓杨用凉水冲了两次头。大冬天呐，简直造孽。 实际上从卓杨这边来讲，尊重蔻蔻的信仰是最主要的一方面，但他也的确有点舍不得。蔻蔻实在太完美，完美到白璧无瑕，在卓杨心里她容不得半点亵渎，哪怕自己也是如此。 那一次，他和她最终一个在卧室床上一个在琴房沙发上，敞着房门四目相对，度过了温情却又难捱的一夜。 那也是仅有的一次，但卓杨从那天起就知道再也不敢和蔻蔻同床共枕，这太考验定力，违背人性的考验，对他是这样，对蔻蔻也是如此。 不光同塌而眠，卓杨在更早之前就已经‘严禁’蔻蔻再称呼他‘卓杨哥哥’，因为这会令他酥到骨子里。娇嗲柔媚的表情，温婉柔若甘泉般的声音，只这个呼唤就会立刻让卓杨把持不住。 所以，聪明的蔻蔻拥有了第一个杀手锏。但凡她呼唤一声‘卓杨哥哥’，任何要求都不会被卓杨拒绝，英武霸气的足坛巨星立马就成了百依百顺的傀儡。 其实，蔻蔻看见卓杨情到深处时的煎熬何尝不心疼，又何尝不感到委屈。他和她不是普通的纵情男女，而是相互等候六年的灵魂伴侣，甚至更长，是跨越千年的等待和找寻。他和她的爱，本就应该无拘无束，应该超越天地，超越一切。 . 冬季的山谷中寂静无比，小城瓦杜兹进入了宁静的梦乡。王宫的山顶上，灯光昏暗的塔楼成为了夜晚城市的地标，它像山谷的护卫，守护着每个人的梦。 河边二楼的客房里，卓杨已经响起了均匀细微的鼾声，他脸上留着浅浅笑容，带着蔻蔻甜蜜的吻香，他幸福地睡着了。三楼蔻蔻的卧室里，她没有睡着，躺在床上睁着美丽的大眼睛看着窗外怔怔地发呆。 山谷的天空繁星密布，闪烁的星斗似乎离着窗户很近很近，近得好像推开窗就能摘下它们。蔻蔻钻出被窝，光着脚轻轻来到窗边，她不想惊动了星星的眨眼。 蔻蔻失神地看着窗外晴朗的星空，它们似乎又离得很远很远，远得好像下一秒钟就会失去它们。蔻蔻想让星星都回来，都回到自己的窗边，但它们仿佛故意在和她调皮，反而纷纷躲进了夜晚黢黑的山脊后面。 蔻蔻又看向不远处那座小桥。她没有兄弟姐妹，很小的时候蔻蔻就和桥上的老吊灯成了好朋友。老吊灯知道她许多小秘密，也最早知道她喜欢卓杨。 蔻蔻看着老吊灯，老吊灯也看着她，她在告诉它自己心里的话，那些是一个新的秘密。老吊灯专心听着，就像她小时候一样。 第六三六章 瓦杜兹圣诞弥撒 蔻蔻挽着卓杨的胳膊，俩人跟在她爸爸妈妈后面，一起朝着小广场边上的教堂走去。他俩走着窃窃私语，弗兰克叔叔和玛蒂尔达阿姨却颇有些失落，因为在今天之前，蔻蔻都是挤在他们俩中间，一左一右亲昵地挽着爸爸妈妈。但从今天开始，女儿有了更喜欢挽着的人。 明天是圣诞节，今晚是平安夜。根据天主教和瓦杜兹这里的传统，在平安夜之前的黄昏，大家会去教堂参加圣诞弥撒。瓦杜兹常住居民大约五千人，星罗棋布沿着河谷居住，每年来参加弥撒的人数大概在一千人左右，以人口基数来看，比例已经相当高了。 圣·弗罗林大教堂是瓦杜兹唯一的教堂，瓦杜兹是列支敦士登的首都，也是最大的城市。所以，圣·弗罗林大教堂就是列支敦士登公国的国家教堂，它的外形很像缩小了很多倍的克林姆林宫。 临近广场，路上的人便多了起来，都是来参加弥撒的瓦杜兹居民。小城故事多，这里每个人都互相熟识，弗兰克叔叔夫妻俩不断和路上的人打着招呼，蔻蔻也给卓杨介绍着她的小城邻居们。 卓杨这张脸太知名了，瓦杜兹居民都认识他。看到他和蔻蔻一家在一起，未免有些诧异，但大家都是彬彬有礼有身份的人，没有刨根问底的菜市场八婆爱好，最起码表面上没有。再说了，能和蔻蔻一起亲亲密密手挽手，什么关系还用问吗？ 于是，卓杨不停受到不同目光的扫射，有的诧异却温和，有的惊奇与不解，有的客套但生疏，还有许多男性青年，他们的目光漠然中有着些微敌意和不忿。 卓杨对这样的目光语言非常熟悉，他去基斯曼商学院找蔻蔻时，那些男生全都是这个样子，他早已见怪不怪了。对于自己能成为青年男子的全民公敌，让卓杨感觉十分自豪和骄傲，这令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蔻蔻显然是瓦杜兹全民宠爱的国宝级人物，每个人都带着喜爱之意和她打着招呼，然后顺便再捎带一下卓杨。一路走来，他的脖子因为不停点头致意都有些僵硬，为了握手索性把右手手套塞进了兜里。 来到广场上，大家都聚集在教堂门口等待着，蔻蔻一家站在了人群的最前端。很快，列支敦士登大公汉斯·亚当二世和其他一些王室成员前呼后拥来了，他首先和蔻蔻的爸爸见面打了招呼。 汉斯·亚当二世今年六十多岁了，是个清瘦干练的学者型国家元首。在他的领导下，小国列支敦士登对外始终不卑不亢，不参与世界风云是非，一心只走富裕路。列支敦士登的高科技产业和金融业就是在他的布局下从无到有再成了气候，如今成为了国家新的经济增长点和经济新支柱。 汉斯·亚当二世显然已经得到了蔻蔻家的汇报，知道了卓杨来此的消息，所以他看到卓杨没有丝毫惊讶。 “您好，尊敬的亲王陛下。” 汉斯·亚当二世的头衔是列支敦士登大公，但因为他是国家元首，正式场合称呼上自然就是‘亲王’，一如摩纳哥大公阿尔贝二世亲王。大公就是亲王，如果硬要把弗兰克叔叔叫作‘亲王’，蔻蔻的爸爸也不是背不起。 “欢迎你来到瓦杜兹，卓杨先生，欢迎你来参加观礼。” “非常荣幸，感谢陛下的盛情。” 汉斯·亚当二世和蔻蔻的爸爸并排往教堂里面走去，其他人跟在后面鱼贯而入。卓杨不是教徒，没有受过洗礼的他是没有资格参加弥撒的，但他可以作为贵宾观礼。按照事先的安排，进入教堂后卓杨便规规矩矩来到旁边的观礼区，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蔻蔻一家则和王室成员一起，在最前排的中央。 所有一切都有成规，主教、神甫、修士、唱诗班全体就位，十几个环节步骤按部就班。信众们颂唱、忏悔、祈福、感恩，卓杨感受着弥撒庄重和神圣的气氛。他是无神论者，但尊重宗教和宗教信众，而且对他们的仪式很好奇。 卓杨知道自己不是教徒这一点会给他和蔻蔻将来结婚造成一定障碍，但他觉得这根本不叫事儿。 那我信教好不好？当教徒又不会死。让我磕多少头我就磕多少，念经唱诗我张嘴就来。只要能让我和蔻蔻在一起，什么都不叫事儿。别说信教，信啥都行，蔻蔻才是最大，比天都大。 至于老子真信假信，你们猜？非原则性问题，我无所谓，反正蔻蔻才是我的信仰。 中国历史悠久，五千年文明漫漫长路，但本土却一直没有出现过一统天下的一神宗教，也没有出现过****的主流政权，也没有任何宗教能独霸江湖，宗教历来都只是统治者拿来扔去的工具而已，这种现象在世界主要文明当中是独一无二的。 许多人分析过其中的原因，众说纷纭，但卓杨觉得只有自己的发小海洋说得最有道理也最靠谱。 海洋说：这都怪老子，那个骑青牛紫气东来写下《道德经》的老子。 春秋战国时期，原本已经百家争鸣，中国大地上文化和哲学思想空前繁荣。神话神仙体系已经构架完成，理论积累也足够。此时，人们对几百年的战乱普遍感到恐惧和厌烦，非常渴望有一种可以寄托和逃避现实的方式。所有元素都已经聚齐，宗教产生的土壤已经足够肥沃。但就在此时，老子出现了。 老子说：道最大，所有一切都没有天道大，天道至高无上。 所以，玉皇大帝在天道面前都渺小无比，什么神仙也不能和道相提并论。要信咱们就信最大的东西，于是，中国人信了天道。如此一来，崇拜单一神的宗教还怎么活？不管你啥帝啥主啥牟尼再大也大不过天道，那你能干嘛？ 海洋的这一套说辞，卓杨深以为然。 . 蔻蔻在弥撒过程中很专注，尤其在忏悔礼和咏颂求主垂怜和感恩经时，她更是非常虔诚。卓杨在后面看着蔻蔻的背影，耶稣基督的注视下，她是神的子，天的圣女。 一轮圣洁的光晕笼罩着蔻蔻，光环里充满着福音和爱怜。 弥撒结束了，蔻蔻回过头来用目光找见卓杨，冲着他嫣然一笑。蔻蔻的眼神一如既往爱意绵绵，却又多了一份透彻，还有如释重负。 第六三七章 请允许我歌颂她 “弗兰克叔叔，我有一个想法，也是一个请求，希望您能同意。”卓杨放下手中的刀叉，很认真地对蔻蔻的父亲说。 蔻蔻家的平安夜晚餐还算丰盛，但一点都不夸张，也就是比平日里的家常饭菜多了一只火鸡，多了一些甜点和圣诞布丁而已，远没有那一年在汉诺威和李晓青搞得那么铺张，最后倒的比吃的多得多。 民以食为天，但条件允许之后，吃什么并不是重点，和谁一起吃才是。 蔻蔻一家三口加一个卓杨，虽然人少，但因为卓杨是初次来家中做客，为了体现对客人的尊重，蔻蔻家将平安夜晚餐放在了大厅的长桌上进行。偌大的饭厅，四个人围在七八米长桌的一头，庄重是庄重了，但显得过于空旷了些。 开动之前，蔻蔻一家例行要‘我们的天父，愿你的名受显扬。愿你的国来临，愿你的旨意奉行在人间，如同在天上。求你今天赏给我们日用的食粮，求你宽恕……阿们’。因为是平安夜晚餐，蔻蔻一家还依照家族习俗，在向上帝祷告完之后，又为自己家族那位先祖母格瑞丝·梅瑞狄斯做了祷告和感恩。因为在百年前的那个平安夜，格瑞丝抱着休伯特在漫天大雪中开始了苦难的逃亡岁月。 卓杨默然垂首陪伴着蔻蔻一家完成了这些简短而又至诚的仪式，他很为蔻蔻家真挚的追思感慨。即便在非常注重家庭观念的中国，也很难见到为一名没有显赫经历的祖先缅怀的专门举动，何况这种仪式持之以恒超过了半个世纪。 卓杨从蔻蔻那里得知，他们约瑟夫家族十分尊重格瑞丝·梅瑞狄斯先祖母，并以纪念她来提醒自己永不忘本，卓杨也对这位伟大女性非常敬仰。也许一般人很难对百年前的人物真正有感同身受般佩服，只是在口头上表示一番敬意，何况格瑞丝并不是什么历史名人。 但卓杨不会。 因为很简单，如果把格瑞丝·梅瑞狄斯换成蔻蔻，蔻蔻要是有那样的遭遇，卓杨一定会疯掉，他甚至想都不敢这样想。而那时候的格瑞丝比现在的蔻蔻还要小一岁。 当这份情绪再次被蔻蔻一家的追思举动打动了心绪，卓杨便萌发了一个念头，这让他在用餐过程中都有些心不在焉。稍加思索之后，他决定了下来，于是，便开口向蔻蔻的父亲提出了这个请求。 弗兰克叔叔被卓杨郑重其事的表情弄得有些奇怪，他不知道他想请求什么。提亲？扯了吧？没这么快，蔻蔻也没说。饭不合胃口不想吃了？ 蔻蔻和她妈妈也被卓杨的这句话问得莫名其妙。 “哦，不用客气，卓杨。你有什么建议请尽管说。”弗兰克叔叔说。 “是这样，希望您能允许我为格瑞丝·梅瑞狄斯夫人谱写一组乐章，用音乐来纪念这位伟大的女性。”卓杨诚恳地说到：“我希望能用乐章来纪念和宣扬梅瑞狄斯夫人的光辉，让世人都能知道她是怎样的一位传奇。” 蔻蔻一家全都愣住了，三个人怔怔地看着他一言不发，餐厅里像时间被定了格。 卓杨等待了片刻，正要继续说出自己的具体想法，弗兰克叔叔拿起餐巾，轻轻沾了沾嘴角后，放下餐巾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卓杨不明就里，赶紧也跟着站起来，蔻蔻和她妈妈也一起站了起来。 弗兰克叔叔缓移两步走到卓杨面前，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卓杨先生，非常感谢您的提议。”弗兰克·约瑟夫用上了尊称。“卓杨先生，我现在以约瑟夫家族族长的身份，真诚恳请您完成这个乐章，约瑟夫家族将全力协助您，并感激不尽。” 弗兰克叔叔很动容，玛蒂尔达阿姨也有点激动，而蔻蔻的眼睛里已经闪满了星星。 如此正式，卓杨有点受宠若惊，赶紧双手握住蔻蔻老爸递来的右手。“弗兰克叔叔，您别这么客气，千万别客气……” 客气什么呀？迟早一家人，还用得着客气嘛！好家伙，看样子这个马屁拍对地方了，果然艺多不压身…… 卓杨的建议让弗兰克叔叔猛然茅塞顿开。约瑟夫家族一直想为格瑞丝·梅瑞狄斯先祖母正名，一直都想宣扬她的坚强和勇敢，想找到方法来告慰她的苦难，但却一直不得其门。 约瑟夫家族也曾想过给格瑞丝·梅瑞狄斯著书立传，但这需要极其详尽的资料，可格瑞丝·梅瑞狄斯当年并没有给后辈们怎么讲述她的经历，后代没有这些经历的细节，只有一个感性的大概印象，这些东西无法构成传记的所有环节。除非去大规模杜撰，凭想象去编写，但那就成了演义，失去了立传真正的意义。 而且出版商明确告诉弗兰克，这样的书即便能写出来，也完全没有销路，没有人愿意去看一个没有丝毫名气的人的故事。因为这样的故事对于你们家族来说铭心刻骨，但站在外人的角度，实在很平淡，普通人的颠沛流离每天都在发生，一点都不稀奇。大公阁下，不怕您不爱听，这样的书白送都不会有人看。 也就是说，想借著书立传来颂扬和流传，没门儿！ 但今天卓杨的建议非常好，音乐不需要多么详尽的史实资料，只要有了感性认识，就可以极尽渲染，可以从整个人生的角度做宏大处理。音乐不需要故事的细节，但音乐可以在情感烘托上细致入微，音乐可以把模糊朦胧的故事真实具体化，可以用自身独特的音乐语言讲述一个完整的故事。 这就是音乐的魔力，也是音乐的威力。 卓杨在古典音乐界已经有了一定的地位和影响力，而且还在快速攀升。卓杨在音乐创作上的能力已经有口皆碑，他创作出的那些作品很有可能成为传世之作。对于这些，喜爱古典音乐的弗兰克叔叔十分了解。他也知道卓杨为蔻蔻创作了六首爱情组曲，六首乐曲的精美和其中饱含的情感让他这个当老爸的赞不绝口。 卓杨还是足球界首屈一指的巨星，这个身份会将他的古典音乐影响力延伸到世界每个角落。卓杨会让格瑞丝·梅瑞狄斯为世人所知晓，她的故事她的伟大会传播到全世界。 一拍即合！ 这顿圣诞大餐是匆匆吃完的，弗兰克叔叔迫不及待拉着卓杨回到客厅商讨。卓杨将自己的想法合盘托出后，弗叔叔完全赞成。弗叔叔表示，约瑟夫家族要钱出钱要力出力，卓杨说：这个真不用。 弗叔叔决定，由蔻蔻来收集和整理格瑞丝·梅瑞狄斯先祖母的生平资料，交由卓杨来丰满作品，蔻蔻在这项工作上全面协助卓杨。卓杨说：这个可以有。 “弗兰克叔叔，还有一点，希望您能体谅，我需要时间。” “当然当然。卓杨你不用着急，慢慢来。我们约瑟夫家族已经等了半个世纪，只要作品能成功问世，哪怕再等半个世纪又有何妨？” “哈哈哈哈……，弗兰克叔叔您说笑了。” “哈哈哈哈……” 客厅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氛，笑声透过窗户，在夜晚宁静的山谷中传出去很远、很远…… 平安夜快乐！ 第六三八章 蔻爸蔻妈下午茶 看似略显单薄的土拨鼠冬季旅行羽绒服，但它的温标为-15c。宽大的雪地墨镜遮住了半张脸，卓杨和蔻蔻的打扮同森蒂斯峰山顶的大部分游客没有什么区别。 地处瑞士东部的森蒂斯峰海拔仅有两千五百多米，将将过了2300米的高原植被线没多少。森蒂斯峰的这个高度在阿尔卑斯群山当中排进前十都很够呛，但它却有着自己非常的独特之处。 首先，海拔虽然不高，但森蒂斯峰从山脚的垂直拔高却不低，将近两千米的拔高高度对于喜欢徒步的人来说，强度和难度都足够，但也不会让人望而却步。其次，森蒂斯峰的气候变幻很无常，24小时里阴晴风雪雷交替轮转是常有的事，说明这座山很有性格。但最重要的，还是它的风景。 瑞士有五个邻国，意法奥德列，再加上自身，别看森蒂斯峰不高，但它是阿尔卑斯诸多山峰中，唯一能环顾鸟瞰六个国家的山峰，这个就相当有意思了。据说森蒂斯峰的这个特点，在全世界都绝无仅有。 森蒂斯峰虽然在瑞士境内，但距离瓦杜兹非常近，站在蔻蔻家的窗边就能看见它，卓杨开着车和蔻蔻即便沿着山间公路绕来绕去，总里程也没超过60公里，一个小时就到了。 山脚下有直通峰顶的缆车，这让那些非自虐型的远足游客们省了不少力气，卓杨和蔻蔻也一样，逍逍遥遥便在蓝天白雪和阳光中扶摇直上。 在蔻蔻家渡过了圣诞节后，俩人便按照事先计划好的行程来到了森蒂斯峰。这也是蔻蔻的主意，她很喜欢这座精致优美的雪山，已经来过多次，蔻蔻迫不及待要把它介绍给卓杨。 实际上，卓杨作为足球豪门的当家球星，ac米兰合同中有规定，进行登山活动和游览海拔超过2300米的山峰，或者有积雪的山顶，必须向俱乐部提前报备，在俱乐部进行安全评估之后，得到允许才能前往。但卓杨根本没给ac米兰打招呼，也没有跟蔻蔻提这个茬，他可一点也不想扫了蔻蔻的兴致。 老子管你那么多，万一我说了你们叽叽歪歪最后还不让去，好像我能听你们似的。管天管地管空气，但你们甭想管住老子放屁，和爬山。 . “我再看看，看能不能找见我们蔻蔻家。”卓杨站在山顶，举着望远镜使劲向瓦杜兹方向眺望。 “看不见的，我早都试过了。”蔻蔻依偎着他，脑袋很调皮地摆来摆去。 山顶距离瓦杜兹直线距离大概三十多不到四十公里，车程很近，但用目光来测量，就相当遥远了。何况他俩用的并不是军用高倍数望远镜，只是一般坊间看邻居家窗户缝的那种。卓杨费了半天劲，也只是模模糊糊能分辨一下列支敦士登王宫城堡，还不是很确定。 在山顶360°眺望了六个国家之后，卓杨重新背上硕大的户外旅行背囊，和蔻蔻牵着手往游人稀少的森蒂斯峰陡峭西坡的小路上走去。 同一时间，瓦杜兹蔻蔻的家中，蔻蔻的爸爸妈妈正在一起喝下午茶。说是喝茶，其实就是就着红茶吃一些水果点心，等于在午餐和晚餐之间加了一顿零食。 老爸对这个兴趣不大，也没有瘾，但他隔三差五总会陪着蔻妈一起悠闲地消磨一下时光。 “蔻蔻……，蔻蔻看卓杨的眼神，和当年奥菲莉娅看安德鲁一模一样。”蔻妈说。 “哦，是吗？我倒没有注意。”老爸说到，然后若有所思起来。 奥菲莉娅是弗老爸唯一的妹妹，蔻蔻的亲姑姑。当年她和斯温伯恩家的安德鲁谈恋爱的时候，蔻蔻的爷爷路德维德大公非常反对，因为爷爷觉得安德鲁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除了油嘴滑舌，干啥啥不成吃啥啥不剩，就是个一无是处的风流富二代。 可奥菲莉娅偏偏把安德鲁爱得不得了，死心塌地要跟着他，老爹再怎么劝骂阻拦也不听。最后，奥菲莉娅索性先把肚子弄大，挺着五个月的身孕来问老爹：你说我嫁是不嫁？ 一直到十年后，奥菲莉娅又生下了蜜黛儿，看在外孙和外孙女的面子上路德维德大公才逐渐接受了安德鲁。 “你们男人呐，就是在这些地方粗心。”蔻妈说：“你闺女呀，已经被这个卓杨迷得神魂颠倒了。哼！” “呵呵，卓杨可比安德鲁强多了，多才多艺，是个允文允武的人物。再说了，安德鲁又怎么了？都知道他对奥菲莉娅非常好，两口子幸福得很呢。婚姻嘛，最重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话是这么说……”蔻妈欲言又止。“可……卓杨……他……” “你不会嘀咕卓杨出身平民吧？”老爸笑眯眯说：“玛蒂尔达，这我可就要批评……” “不是的，平民并不是最重要，将来抬他一个爵位也就勉强不算平民了。我是觉得……”蔻妈还是吞吞吐吐。 “卓杨没受洗礼？”老爸慢条斯理说到：“我给你讲啊，卓杨这个小子，虽然很有主见，但据我观察，他也是个很能变通的人。只要不违背大原则，他会非常随机应变。你信不信，如果咱们把信仰当做前提条件提出来，他肯定当场就会表态皈依耶稣基督，眉头都不会皱。但其中到底有多虔诚，那恐怕只有上帝他老人家才知道喽。呵呵……” 由此可见，最少在这一点上，弗叔叔还算了解卓杨。 “我懂，你说的这些我明白。可……”蔻妈眉目轻皱，美妇面含娇嗲。“弗兰克，我不相信你会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别装糊涂了。” 老爸沉默了下来，细细地抿着杯中的红茶，这是几天前卓杨带来的大红袍。良久，老爸才放下杯子，长吁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是说……卓杨，他是……黄种人。”老爸严肃了起来。“玛蒂尔达，先别想那么远，蔻蔻只是在谈恋爱而已，将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蔻妈失神地望着窗外的远方，阳光下森蒂斯峰雪白的山顶显得格外晶莹，它像颗钻石一样，耸立在阿尔卑斯群山当中光芒四射。 中午吃完饭出发的时候，妈妈悄悄拉住蔻蔻，对她说：“克瑞斯汀，要记住耶稣的教诲，要牢记教义的规定。” 蔻蔻俊俏的脸一丝羞红。“我知道了，妈妈。” 她很清楚妈妈在叮嘱她什么。 第六三九章 格拉蒂丝小木屋 一进到小木屋里，卓杨便有点傻眼：晚上我睡哪呀？ 森蒂斯峰的西坡很陡峭，几乎称得上万仞绝壁。沿着积雪的小路起起伏伏前行大约一个半小时，卓杨和蔻蔻就抵达了俩人此次旅行的目的地——格拉蒂丝木屋。 这是一片由十一间相互独立的小木屋构成的木屋建筑群，位置恰好处在雪线之上，十一间小屋高低错落依山势而建，外形大小虽然大同小异，但彼此之间远近各不相同，散落棋布也没有什么规律。 如果从航拍的角度来看，这些棕色木屋就像镶嵌在峭壁上一朵一朵的灵芝，给人以仙境避世的神秘感觉，你无法想象怎样才能抵达这里。实际上，除非借助专业攀爬工具，再加上超凡的勇气和体能以及专业技能，才有可能从西坡山脚下攀援而上一探这里的究竟。 抵达格拉蒂丝木屋的路线只有一条，就是卓杨和蔻蔻来的方式，先到达森蒂斯峰山顶，再沿着小路曲折前行。在没有缆车的年代，这段路程很考验人的体力。即便如此，卓杨还好，同样年轻的蔻蔻到达终点时，已经娇喘吁吁。 这里是蔻蔻他们约瑟夫家族的族产，也是祖产。 这一片木屋最早是蔻蔻的六世祖，也就是那位伟大的弗兰茨·约瑟夫皇帝一世陛下出资修建的。他为什么在这么险要的地方修这么一片实际意义不大的木屋，现在已无从考证，但的确是他派人修的，这一点确凿无疑。 史料上记载，茜茜公主曾在夏天来过这里，很多奥匈帝国的王公贵族也都来看过新鲜，但都只来过一次，因为实在太不方便了。 等新鲜劲儿过后，这里逐渐便荒废了，像幽暗的巢穴一样沉睡在森蒂斯峰西坡的绝壁上。 最早先这片木屋也并没有命名，就被叫作‘山上的木屋’。一直到蔻蔻的奶奶格拉蒂丝·赫士列特女伯爵整理资料时，才又重新发现了它。专程来看过之后，奶奶非常喜欢这里，一下子就迷上了。 于是，蔻蔻的爷爷路德维格大公为了博老婆红颜一笑，便亲自去同瑞士政府协商。最终，瑞士政府把这一片木屋的所有权归还给了约瑟夫家族。 路德维格大公对这片木屋进行了改建和修缮，让它们焕然一新，并用妻子的名字‘格拉蒂丝’来命名，让这里成为了风格独具的度假胜地，还成立了公司专门来经营。 十五年前，蔻蔻老爸做主，对这里又进行了二次改建，主要是通上了电，并配置了一些电器。如今，包括这里和佛罗伦萨花巷庭院在内，约瑟夫家族的众多族产都由蔻妈负责掌管，蔻爸什么心都不操。 除了有电，格拉蒂丝木屋基本还是与世隔绝，没有网络，更没有手机信号，整个木屋区只有负责人利奥波特大叔有一部卫星电话能和外界联系。 学校放寒假前，蔻蔻就给利奥波特大叔打好了招呼，把位置最靠上的3#小屋给她留着。蔻蔻是少东家，她说啥就是啥。 . 十一间木屋没什么出奇的式样，四棱四角长条形，远看像一个个短一点的深棕色集装箱。虽然修建摆放参差不齐，但所有木屋的朝向大体一致，都笔直朝着西边。 3#木屋在所有格拉蒂丝木屋中地势最高，它建在峭壁一处凹进去的平地上，甚至有三分之一悬在山壁之外，目视效果很是惊险刺激。 “谢谢你，利奥波特先生。” “不客气公主殿下，利奥波特愿意为您效劳。” 亲自来打开3#的房门后，利奥波特将这间早已收拾得干净整洁的木屋交给了他俩，临走前，他又偷偷瞟了卓杨一眼。 小屋里面别有洞天，顶多二十来平米的面积却功能齐全。卧室、卫生间、浴室，一应俱全，紧凑而不感局促，还有一个小小的餐厅兼厨房。木屋里内饰简单仿古，家具很少，低矮的地台式大床，雕花三开衣柜小巧别致。 按理说，如此狭小的空间具备具备这么多功能，应该感觉在里面转不开身才对，但因为木屋最具特色的绚丽之处，反而显得木屋通透开阔。 在卧室的最顶头，木屋伸出悬崖的最前端，整面墙都是一扇巨大的整片玻璃窗户，通天落地，视觉效果美轮美奂。从屋中透过窗户可以欣赏阿尔卑斯群山的风光，能居高遥看博登湖平原。 大床就紧挨着落地大窗，懒洋洋躺在上面观赏日落时的美景，何其惬意！诗人可以在这里创作出整部十四行诗集。 卓杨趴在床上，手捧下巴看着远近林立的雪山，深深陶醉在这绝美的风景中。难怪蔻蔻会如此喜欢这里，美人美景，本就浑然一体。 听着蔻蔻给他挨个介绍每一座雪峰的名字，还有山川湖泊，哪个方向是苏黎世，哪里是巴塞尔。再远去处，便是法国，法国之外，是辽阔的大西洋。 “这里最美的是日落，太阳的余晖会给每座雪山都镶上美丽的金边。渐渐地，阿尔卑斯山被全部染成了金色。只不过，这个时间非常短暂，太阳完全落下去后，它们就会变成泛着荧光的黑色。” “如果天气晴朗的话，夜晚的星空也是极美的。但是好可惜哦，想看月亮的话，星星就会少许多，繁星密布了，却又没有了月亮。” “月朗星稀，世间安得双全法。”卓杨说：“蔻蔻，你知道最美的风景是什么吗？” “我想知道。”蔻蔻歪着脑袋看过来。 “和心爱的人一起看的风景，就是最美的，就像现在。”说完，他便吻了过去。 出发的时候就已经过了中午，冬日天短，此时太阳已经渐渐开始落山，即便它极力想留在这无边的美景之中，但还是无可奈何逐渐西垂。 残阳似血，绛霞映天。正如蔻蔻描述的那样，落日的金辉将阿尔卑斯山镀上了一层绚丽的圣洁之光。 卓杨不敢继续下去了，他和蔻蔻都已经目红耳赤气喘如牛，在如此摇曳的炙热中，是会出事的。为了蔻蔻的宗教信仰，为了情人的完美无瑕，卓杨艰难地离开了蔻蔻，离开了这张迤逦醉人的大床。 “蔻蔻，不要再诱惑我了，我会疯掉的。”他微微弓下腰隐藏着不雅，笑着对她说。 蔻蔻也笑着却没有说话，醉眼如丝又使得卓杨心头一荡。 不敢看了！这是比誘惑更加誘惑的誘惑。卓杨赶紧退往小厨房，打开大背囊在里面翻找。 “你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做点吃的？嗯？”说罢，卓杨环顾四周，不由得发起了愁：晚上睡哪呢？ 原本以为会有沙发，的确也有，但只是两个小巧的单座。以卓杨的身高，卧室剩余的地面根本不够他打地铺。看来看去，只有把厨房的小餐桌搬去木屋门外放着，自己才可以在这里冰冷的地面上将就一晚。 第六四〇章 这是最美的一夜 卓杨和蔻蔻一人钻进一个被窝筒子，并排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窗帘大开，俩人看着窗外群山顶上皎洁的月光，其实都有点紧张。 刚才欣赏完落日余晖的美景，卓杨从背囊里翻出来携带的冷餐在小厨房里稍作加热后，俩人分着吃了，权当作夜宵。当然，也没忘了小酌两杯葡萄美酒烘托一下气氛。 山里黑得快，才七八点就以如同深夜般天空泼墨，只有远近雪山顶的淡淡萤白仿佛黑夜的歌。小屋里没有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娱乐，看到蔻蔻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卓杨便说：“我收拾收拾，咱俩躺下说说话，说得乏了，就边说边睡着了。” 麻利地收拾完刚才的残汤剩饭，卓杨打量着小餐桌，准备把它搬出去腾地方。 “晚上我在这里打地铺，约瑟芬大美女，可不要来诱惑我哦！”他笑盈盈说到。 “嗯。” “要不然，我诱惑你好不好？” “嗯。”蔻蔻笑了。 美人如玉，笑颜如花，卓杨心头又是一荡。他知道，今晚又将会是一个难捱的挣扎之夜。 他把餐桌搬起来，想了想又放下，应该先去把房门打开才对。这时，蔻蔻说话了。 “你……就睡在床上吧！” “求之不得！可是，我不敢呐，媳妇儿，臣妾做不到啊。”卓杨苦笑着说。 “能做到……没关系……就睡床上吧。” 即便明知道会更加挣扎更加艰难，可再要去推脱，就不是矫情，而是混蛋。这个时候，一轮满月悄悄爬上了山顶。 卓杨躺在自己的被窝里，嗅着身边蔻蔻淡淡的发香，强打精神才能使得自己不迷乱。他知道，蔻蔻的体香更加迷人，搂她入怀的时候，总是会被她身体散发出的兰馥凝香醉入魂魄。 好想抱蔻蔻一下。不能抱，抱一下就会刹不住车……，要不还是抱一下？就抱一下下。不能抱…… 卓杨紧张地挣扎着，正所谓心猿意马。他甚至连开口说话都不敢，因为只是这样静静地躺着，都几乎要把持不住了。唉——，讨厌的教规！ 他知道蔻蔻同样很紧张，因为她也没有说话，否则蔻蔻早就趴过来在耳边不停地说着笑着，一边说还一边咬他的耳朵。蔻蔻喜欢这样逗他，逗到千钧一发时刻，他要狠下心来‘惩罚’她的时候，她又咯咯笑着逃开了。 蔻蔻似乎缩进了被窝里，因为听不到了她细微的鼻息声。卓杨拧头看着外面圣洁的皓月，努力用目光寻找着月海的轮廓来强迫自己分心。 卓杨小时候很不理解吴刚伐桂的故事，每天晚上他都砍啊砍，砍到还剩下最后一斧子就能砍断月桂的时候，却再也没有力气了，只能去睡觉休息。结果，等睡完起来，月桂又长好了，吴刚只能从头再砍，每天都这样。 吴刚是个奇怪的人，比那颗月桂树还要奇怪。 现在长大了，卓杨也就知道吴刚为什么总也砍不断。因为，砍断了，故事也就没了。 蔻蔻被窝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在不停地动，辗转反侧。卓杨实在很想转过去将她揽在怀中，哄着她让她甜甜入睡。 吴刚还是个很奇怪的人，他不应该去伐那棵树，应该想办法给月亮上把桂树栽满，广寒宫里桂花香。他栽啊栽，不停地栽，这个故事就会很长很长，永远也讲不完，讲到天荒地老也讲不完。 卓杨想了想，决定把奇怪的吴刚讲给蔻蔻听。 “蔻蔻，你睡不着吗？我……” 被子被蔻蔻从旁边揭开打断了卓杨还没开始讲的故事，紧跟着，温热玉香的她进了他的被窝。卓杨不由自主伸手将她紧紧搂住，猛然间，‘翁’的一声，他的头就像快要炸开般热血涌入。 凝香软玉入怀，蔻蔻竟然身无寸缕。“卓杨哥哥……”她的声音在颤抖。 卓杨不是榆木疙瘩，他知道蔻蔻如此举动意味着什么。卓杨不是虚伪的卫道夫，他爱蔻蔻，爱得魂牵梦萦。 “蔻蔻，你的信仰……”话未说完，他便后悔了。 “卓杨哥哥，你就是我的信仰。” . 玉轮晶盘般的月亮照耀着这一片冰雪世界，沉璧澄莹的月光让森蒂斯峰笼罩上了一层圣洁的朦胧。 他和她彼此俘虏，彼此崇拜，互为对方的信仰。信仰是虔诚的，从今天开始，他们成为彼此最忠实的信徒。 这是蔻蔻计划中的一天，她要将自己作为献礼，献给她最崇拜的信仰。在那个‘蓝色梦境’之夜，她就已经做出了决定，要在这个与世隔绝的仙境里，把自己完全献给最心爱的人。 她把这个秘密告诉了老吊灯，老吊灯夸她是个勇敢的女孩子。她把这个秘密向耶稣基督作了忏悔，主赐予她福音，为她祝福。 蔻蔻知道卓杨害怕失去她，怕得要死。虽然他嘴上并没有这样说，但她能感觉到，因为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子。 卓杨没有向她隐瞒以前的任何事情，她知道，他身边曾经路过过四个女人，但也仅仅只是路过而已，卓杨没有与她们有那种关系，一次也没有。他和她一样，冥冥中都在等着对方，从灵魂到身体，都在等待。 那四次黯然路过，卓杨并没有遗憾，但他很害怕，因为四次最后结局都很令人烦恼，结束得也很快，那四次并不是美好的故事。他不知道是否和没有经历过那种关系有因果关联，他希望没有，也很庆幸没有，但他很害怕。 卓杨害怕失去蔻蔻，怕得要死。 蔻蔻不想让卓杨害怕，她想告诉他：我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 因为她也害怕失去他，怕得要死。 . 有些事情，即便从来没有见过或者经历过，可只要遇见最好的，尽管没有任何对比，你也能毫不犹豫确定，自己遇见的一定是世界上最完美和最美妙的。 蔻蔻的身体和她的容颜一样，完美无缺，毫无瑕疵，她是人世间最美的精灵，也是最纯洁的天使，永远都是。 这是最美的一夜。 第六四一章 你为何如此完美 从瓦杜兹看过去，森蒂斯峰顶飘起了优美的旗云。这种美丽缥缈的景色，意味着山峰上狂风大作，变了天。 风卷起绝壁上的雪粒漫天飞舞，不停地四处撞击，风的嘶鸣像悠长的笛声，吹响着森蒂斯峰，格拉蒂丝木屋在纷白靡霏的世界里若隐若现。 天色已经大亮，温暖如春的小木屋里，卓杨赤裸着强健的胸肌靠在床头，看着窗外如群魔乱舞般的漫天风雪。蔻蔻像只慵懒的猫，柔软地蜷缩在他怀里，美丽的栗色长发如云般铺洒在卓杨的胸膛。 按照事先计划好的行程，他和她此时该动身了，要去苏黎世搭乘航班赶往华沙。可是，虽然已经稍微有些迟了，他和她却都没有出发的想法。 卓杨怜惜地扯好被子角，捂住蔻蔻光洁如玉的肩头。 “外面天气很糟呢！” “嗯。” “这样的天气走山路很不安全。” “嗯。” “先不走了，再等一等好不好？” “好。” 森蒂斯峰的天气就如同孩子的脸，说变就会变，十分调皮。时常晴空万里和大雪纷飞之间连个过渡都没有，兴趣所致，老天爷随心所欲。 中午过后，上午还在肆虐的狂风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山峰安静得你会怀疑风从来不曾造访过。冬日和煦的阳光温柔地抚摸着阿尔卑斯山，晶莹的雪山之巅散发出炫目的光芒。 蔻蔻斜着跪坐在床上，裹着的丝绒睡衣缝隙中流露出令人炫晕的白皙。卓杨像只撒娇的猪，头枕在她的腿上，舒舒服服地享受着蔻蔻给他掏耳朵。 “森蒂斯峰的天气好奇怪哟。” “是呀，太奇怪了。” “很可能马上就会又变天哩。” “非常有可能。” “弄不好风会比早上还要大。” “肯定还要更大一些。” “咱们再等等吧，走山路很危险哩。” “必须再等一等。” 一直到黄昏，风也没有来，太阳公公始终笑脸盈盈温柔地高悬在山巅之上，不紧不慢朝着大西洋方向归去，它的笑容里充满了慈祥和祝福。 斑斓霓幻的晚霞再次布满了天空，绛霞是梦幻的美景，她有着强烈的神秘感，也有着让人入迷的魅力。云蒸霞蔚，今天的晚霞是被羞红的，因为她知道有一个豆蔻如玉的女孩子才是最美的，晚霞美若锦缎般绚丽，却也只能在这个女孩面前自惭形愧。 锦霞透过窗户，将木屋里装饰成了酒醉的红色，绛红中弥漫着迷离的凝香。 “我出汗了。” “嗯，我闻见了，很香很香。” “卓杨哥哥。” “警告过你不要这样叫，我受不了。” “卓杨哥哥……” “你还叫？” “卓杨哥哥……” “看我怎么惩罚你……” “卓杨哥哥……卓杨哥哥……” . 森蒂斯峰西坡上的小路蜿蜒曲折，延伸到格拉蒂丝木屋区就到了终点。木屋区入口处的第一间小屋，是整个木屋度假的办公场所。经理利奥波特先生正在清点当日的各种消耗和补给数据，桌上的卫星电话响了起来，它是这里唯一能和外界联络的工具。 “……是！夫人，您好。” “……没有，克瑞斯汀公主还没有离开……” “……没有出来，午餐和晚餐的时候，卓杨先生两次过来点了餐，鲟鱼米饭和芹汁牛排，还有一些甜点，都是克瑞斯汀公主喜欢吃的……” “……我明白！……请您放心……愿意为您效劳。” 瓦杜兹的小庄园里，蔻妈玛蒂尔达夫人放下电话后，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 . 又是一个浪漫温情而又炙热的夜晚，山间薄雾轻漫，月亮和星星纷纷躲进了白纱缭绕的雾气背后，因为木屋里的柔情蜜意让它们很害羞。 “蔻蔻。” “嗯？” “你为什么如此完美？” “为了与你般配。” “蔻蔻，我爱你。” “我爱你，forever！” 太阳总是很忙碌，匆匆忙从大西洋落下去没有多久，就又迫不及待从漆黑的东方破晓而出，把月光星辰赶回了家。 今天依旧是晴好天气，天空碧蓝如洗，冬日的阳光洒在各个角落，看着是那么恬然。窝在暖和的小木屋里，感觉外面的冰天雪地仿佛很遥远。 按照行程规划，已经迟到了一天了，可卓杨和蔻蔻赖在床上还是不愿意下来。他在给她梳头，因为本来如瀑般的栗色长发，是被他弄乱的。 “今天的安排，已经赶不上了。” “要不要紧呢？” “也许……不是很要紧。” “哦，那还好。” “不如，咱们下午再动身好不好？” “好。” 午餐的时候，卓杨去点了熏肉火腿和法棍，还有蔻蔻喜欢吃的肉松甜甜圈。他本来想问问玛蒂尔达阿姨有没有打来电话，想了想，还是算了，没有多事。又想借利奥波特经理的卫星电话和马克·文斯特联系知会一声，想了想，也还是算了。 吃过了饭，不走不行了，其实这顿饭原本都可以不吃的。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拖拖拉拉磨磨蹭蹭，一件上衣脱了穿穿了脱，因为他们都对彼此的身体爱不释手。 终于收拾停当，已经到了差不多该吃晚餐的时候了。两件保暖性极好的情侣款旅行羽绒服终于踏踏实实裹在了身上，卓杨重新背上了硕大的户外背囊，和蔻蔻站在木屋里面的门把手前，恋恋不舍地看着这间爱的小巢。 回望许久，却说也没有开口，他们看向对方，四目相对里的柔情能将整个阿尔卑斯群山的冰雪融化。卓杨轻轻婆娑着蔻蔻绝美无暇的脸颊，她猛然吻了上来。 ‘嗵！’背囊重新跌回到木地板上。 我爱你，你的目光像是爱抚，你的声音像是福音，你的脚步像是圣泉水在流淌，你的每一次触碰都像是神祇的施恩。 瑰丽无比的森蒂斯峰落霞美景又一次呈现在了天空之中，几只不知名的鸟结着对子勇敢地在山谷间穿行飞舞，似乎在嬉戏这漫天的火红。 这样的绚丽景色，永远都不会看够。卓杨和蔻蔻相拥在一起，霞光穿过落地大窗洒落在他们的肌肤上，他和她是晚霞中最秀丽的光芒。 第六四二章 家有贤妻万事兴 马克·文斯特快要疯了！ 今天是12月31日，2008年的最后一天。按照计划，卓杨应该在前天黄昏时分就出现在他面前，可是，已经过去了两天，卓杨却失踪了。 这两天里，马克给卓杨打过去无数电话，却总是不在服务区，这该死的通讯网络。不到中国你就不知道欧洲的移动通讯建设有多差，马克这几年经常在中国溜达，他对那里无孔不入的移动通讯网络深有体会，除了去深山老林，手机几乎没有信号死角。 但在欧洲却不同，基本上离开了城市，信号就不怎么好了，稍微偏远一点的路段，手机就只能是个电子表。中国人在地铁里喜欢玩手机，因为他们有信号，欧洲人在地铁里喜欢看书，因为手机没得玩。 不过，这次联络不上卓杨，马克知道怪不到那些通讯巨头们的身上，他清楚卓杨的行程安排，森蒂斯峰那种鬼地方打不通电话很正常。但是，已经超过了快48小时，这就太不正常了。 这两天里，马克·文斯特从最开始的生气到很生气，再到担惊受怕，现在已经变成了提心吊胆，他害怕卓杨出了什么意外。 所有重量级大佬都已经齐聚华沙，如此盛大的场面，卓杨这个主角却失踪了，全世界都打听不到他的消息，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哪里。 现在已经到了2008年最后一天的下午，如果卓杨再不出现，明天的盛会就只能被迫取消，这会对他的声望造成严重损害。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马克祈求卓杨快点出现，只要卓杨安全，其他什么都无关紧要。 马克不甘心，仍然在一遍一遍拨着卓杨的手机号码，但听筒里也依然一遍又一遍传来无法接通的嘟嘟声。 马克极力帮着卓杨圆着场，说他被因突发意外行程受阻，缺席纯粹是身不由己。他只是把卓杨失踪的消息告诉了阿里·瓦迪和卡尔·诺曼两位大教授，对其他人暂时还在保密，包括毛里奇奥·波利尼和海伦·格里莫这两位和卓杨很亲密的大师，马克也没告诉他们。 马克需要两位教授大佬帮着圆场，只靠他自己太难了。但如果今天卓杨再不出现，这个场谁也再圆不下去，马克在心乱如麻中想好了，超过晚上八点还联系不上卓杨，自己就必须通知ac米兰俱乐部和卓杨的家人：人失踪了。 再一次拨过去，这两天恐怕拨了上百次，马克·文斯特闭上眼睛愁得就像热锅上乱麻堆里的蚂蚁。突然，听筒里传来了振铃声，手机通了。 ‘梆！呦呦呦呦~’马克像米老鼠一样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卓杨……你在哪里？你没出什么事吧？” 马克·文斯特猛然一蹦三丈高。“我操！你他妈一句大雪封山就完了？你知道老子这两天有多担心吗？你知道老子给你擦了多少屁股吗？你知道……” . 在格拉蒂丝小屋中比原计划多待了整整两天，卓杨和蔻蔻终于十分艰难和不舍地重新穿戴整齐走出了小屋门。迈出房门走下木质台阶时，两人不约而同腿一软同时跌坐在雪地上。 这三天里他和她很放肆，甚至荒谬，但这是人世间最美好的放肆，也是最圣洁的荒谬。两个人互相挥霍无度，也彼此贪婪索取，腿软是对他们‘不知羞耻’的奖赏。 卓杨和蔻蔻抱作一团在雪地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又勾动天雷地火回到小屋里，最终还是相依相偎离开了美丽的木屋，走时比来时更加亲密无间。 瓦杜兹山谷的小庄园里，蔻妈玛蒂尔达阿姨放下电话后，愁眉苦脸发了一会儿呆，才对老公说：“弗兰克，你闺女和卓杨说好只去一天，可他们在木屋里待了三天，足不出户待了三天。刚刚才离开……” 蔻爸弗兰克叔叔闻言把头从报纸上抬起来，也同样有些愁眉不展。良久，他对妻子说：“唉，算了。蔻蔻……长大了，咱们不要过多干涉她。唉……” . 幸亏有卓杨，否则蔻蔻一个人很难在西坡小路上蹒跚一个多小时返回到峰顶。但蔻蔻此时有些虚弱的体力却正是卓杨这个‘恶魔’造成的，所以，尽管恶魔本人也有点发虚，他还是小心翼翼拥着甚至搀扶着她缓缓而行。恶魔毕竟是顶级职业运动员的体魄，这点醉人的虚弱摧不垮他。一路上，恶魔和天使洒下了无数个吻。 抵达森蒂斯峰顶后，就轻松了很多，可以乘坐缆车直接回到山脚下。在停车场取回孤独了三天的大众轿跑，卓杨轰着油门和蔻蔻直奔苏黎世而去。 森蒂斯峰距离瑞士最大的城市苏黎世直线距离只有60公里，车程也不过80公里出头。列支敦士登因为国土面积狭小而且基本是山地，全国只有公路铁路没有机场，如果出远门的话，列支敦人基本都会去瑞士苏黎坐飞机，苏黎世和瓦杜兹之间还有火车直达。 卓杨和蔻蔻要去苏黎世搭乘航班赶往波兰首都华沙，原本两天前就应该过去。这个短暂的冬歇黄金周卓杨有两件大事，一个是在蔻蔻家过圣诞，一个是元旦在华沙爱乐厅举办个人新年音乐会——《永远的肖邦》。 两个多月前，华沙音协为了纪念肖邦最具代表也是最经典的三部《波兰舞曲》创作70周年，举办了声势浩大的‘金色肖邦国际钢琴大赛’。但是，原本被邀请参赛的卓杨最后却被华沙音协放了鸽子，最终双方因为参赛资格问题友好协商之后，卓杨无奈选择了退赛。 实话实说，卓杨在古典钢琴上的境界也的确超出了大赛的层次，哪怕肖邦赛排名世界第一也是如此，他如今再去和初出茅庐的那些年轻钢琴手竞争属于以大欺小，这个大小并非指年龄。所以，尽管些微遗憾，但卓杨还是能坦然面对此次退赛，高手就要有高手的觉悟。 不过，卓杨不打算计较，但蔻蔻却不依不饶，她觉得我们家卓杨被人欺负了，被人涮了，气得她香眉冷皱。于是，卓杨也就跟着来了气：我参不参赛是小事情，但你们把我们家蔻蔻气成这样，还有王法吗？ 家有贤妻万事兴！最终，在小心眼的蔻蔻的蛊惑下，义愤填膺的卓杨决定跑上门去打一下华沙音协的脸。 第六四三章 华沙新年音乐会 刚一回到山脚下，两个人的手机便噼里啪啦响了起来，未接电话的短信通知像疯子一样涌进来，尤其是卓杨，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滚动跟着了火似的，绝大多数都是马克·文斯特。 还没等到滚动结束，马克的电话就又打了过来。卓杨知道这次把马克闪得有些过分，所以颇有点心虚，但实话实说，如果可能，他铁定会再多闪两天。 蔻蔻搂着卓杨的胳膊，听着他一本正经给马克说‘大雪封山寸步难行’，然后又看着他撇着嘴把手机支开老远躲避那头马克的咆哮，她把脑袋抵在卓杨肩头笑得要瘫软了。 为了给蔻蔻出气，卓杨一不做二不休，去年十月份通知马克·文斯特在华沙给他安排个人新年音乐会，而且地点必须选在华沙音协的老巢爱乐音乐厅里。既然是为了出气打脸，卓杨把音乐会主题定为《永远的肖邦》——这事儿跟人家肖邦大师无关，该尊敬还得尊敬——演出曲目全部为此次大赛规定的参赛曲目——不让我参赛，老子照弹不误。 马克也是个不嫌事大的主，接到通知后他比卓杨还要兴奋，立马就开始了筹备联络工作。瓦迪和诺曼两位教授大佬得到消息后，也根本没想着阻拦，同样兴致勃勃地等着看好戏，甚至亲自出面给华沙音协施加压力促成此行。 华沙音协坐了蜡，本来在取消卓杨参赛资格一事上他们就底气不足，很被业内众人指指戳戳，所以尽管看出来卓杨此举为心有不忿之下明目张胆地打脸举动，但他们却不好一口拒绝。 你们是有多怕卓杨？不让人家参赛还不给人家一个展示的机会吗？你们这么心虚肖邦他老人家知道吗？ 以汉诺威音乐大学教授大佬群为代表的古典音乐德奥学派给华沙音协正式发函，希望此次音乐会能成为纪念肖邦的盛会，诸位道中同仁应该一起举杯缅怀这位伟大的先贤。 最终在各方压力之下，华沙音协索性做了高姿态，表示欢迎卓杨举办新年音乐会，爱乐音乐厅将十分荣幸和非常期待此次演出。没有最高只有更高，于是，卓杨也做了高姿态。 卓杨决定，此次音乐会不做商业性的演出，完全非营利性，不对外出售门票，完全花钱赚吆喝。卓杨广撒英雄帖，两千多张署有他姓名和汉音大落款的邀请函分发到了全欧洲知名古典音乐人的手中，重量级人物无一漏网。届时音乐会将凭邀请函入场，没有收到邀请的人，在家自己过年吧，不要来凑热闹。 新年将至，接到邀请的诸多大佬纷纷齐聚华沙，但作为主角的卓杨却姗姗来迟，如何不令忙前跑后策划的马克·文斯特焦头烂额。 个人音乐会远非上去弹十几支曲子那么简单，音乐会伴随着一系列的业内交际活动。在卓杨‘失踪’的这两天里，马克原本给他安排了好几场很重要的拜访、会见、沙龙、联谊等活动，对卓杨在古典音乐界的前程和人脉非常有帮助，全都早早预约好了，诸多大佬空出时间专门等着卓杨。何况还有很重要的彩排踩场也全都泡了汤。 这两天里，马克只能央求原先自己的两位恩师瓦迪和诺曼到处窜台救场，他舔着脸给那些被卓杨放了鸽子的大佬们不停赔不是，极尽献媚谄笑。 马克·文斯特的头发一抓掉一大把，嘴里满是火泡。 幸好，卓杨没出什么事，总算是来了。2008年最后一天的黄昏时分，卓杨和蔻蔻抵达了华沙。 马克在前不久汉诺威的‘蓝色梦境’见过蔻蔻，已经算是熟人了，所以从机场一接到俩人他的嘴就没停下来，牢骚发个没完没了。 “你一句大雪封山就把我扔在这里给你擦屁股，来，你给我说说哪里的山被大雪封了？阿尔卑斯这两天连个雪毛都没下过，晴得家家户户晒被子，别以为我没查……。蔻蔻你也不管管他，老大不小的人整天净干些不着调的事。我给你说喔蔻蔻，卓杨这小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一天最少得抽他三顿……” 卓杨低三下四给马克陪着不是，蔻蔻笑眯眯看着两个活宝。 从苏黎世国际机场到华沙肖邦机场的飞行旅途中，蔻蔻靠在卓杨肩头昏沉沉睡着了。他俩两天前预订好的头等舱机票自然过期作废，今天为了赶时间只能选择了拥挤的经济舱。三天里几乎无休止的恩爱浪漫耗尽了蔻蔻的体力，此刻从兴奋中放松下来，便再也抵挡不住倦意的袭来。 卓杨也很疲倦，但她更心疼蔻蔻，这个天使般的女孩让他成为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想赞美她、歌颂她。两个小时的旅途中，卓杨一直深情地看着睡着的蔻蔻绝美的脸庞，目光一刻也舍不得移开。 没有答应蔻蔻要陪着他的要求，卓杨强行把她先送去酒店休息后，才又马不停蹄展开了补救工作。挨个给被自己放了鸽子的大佬赔礼道歉，他‘大雪封山’的借口倒是和马克此前‘行程受阻’不谋而合。大佬都是大肚量，再加上此前已经有了两位大教授背书，大佬们自然都选择原谅了他。 接下来就是赶紧彩排，卓杨利利索索掏出双倍加班费给华沙爱乐音乐厅的工作人员，让灯光、报幕、调琴师等等，还有全体华沙爱乐乐团，一起陪着他渡过了2008年的最后几个小时。 2008年即将过去，这一年是卓杨人生中最值得铭记的一年。他在2008年里发现了自己的初心，足球上毅然回归中国国家队。他在足球和音乐之路上仍然都在快速前进，没有停歇，也收获颇丰。 最重要的，在2008年里，卓杨的爱情找到了归宿，他终于等来了千年守候的人。跨越千年的等候和寻找，卓杨和蔻蔻再一次相聚在滚滚红尘中。他和她的故事，让平凡的2008年如此与众不同。 白驹过隙，沧海桑田，人世间唯一不变的，是最真挚的爱。他和她的爱情，从2008年开始，将再次成为永恒的火，照亮人间的黑暗。 第六四四章 孙雨玫芳心暗投 伦敦飞来的航班和登机口廊桥稳稳对接，美丽的波兰国家航空公司空乘人员打开机舱大门，带着职业性的微笑送每一位乘客离开。今天是2009年的第一天，漂亮的空姐给乘客都送上‘happy-new-year’的祝福。 孙雨玫还给空姐一个更甜的微笑之后，疾步走出了机舱，她的脚步很轻快。这是雨玫第一次来到华沙这个有趣的城市，也是第一次来波兰。 其实在昨天晚上的时候，雨玫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来华沙，但今天早上，也许是新年的钟声和2009年伦敦头一场雾撩了人，她突然有了抑制不住的冲动，非常渴望见到卓杨。 两个多小时的飞行途中，雨玫的心情一直都在雀跃，丝毫没有了失恋后的痛苦和迷茫。 雨玫和柯茜·皮尔南分手了，曾经的严重分歧成为了暗伤，横亘在原本美好的爱情之间，时不时便会冒出来把人刺疼。这种疼终会使人感觉疲惫，两个人都很疲惫。 没有争吵，没有反目，雨玫和柯茜在万圣节前长谈了一次后，决定彼此分开一段时间。话虽如此，其实就是和平分手了。 两个人喝完面前杯子里的酒，就各奔了东西。走在伦敦孤冷澈寒的大街上，雨玫哭得椎心泣血，她十六岁就和柯茜相识相恋，快八年的时光，一杯酒便让这八年成为了灰烬。 因为和柯茜的恋情被家人知晓，困扰中雨玫荒废了两年的大学学业，直到08年的夏天才终于从伦敦大学工学院毕业。而她原本和卓杨是同级生，她青梅竹马的小同桌如今硕研都即将要完成了。 和柯茜分手的事情，雨玫没有告诉爸爸妈妈，但她很想告诉卓杨。那一年在格林威治山坡上的雨中，因为柯茜，她拒绝了卓杨的千里告白。许多年过去了，雨玫却一直都在为那天卓杨手足无措的失落和惊慌而心疼。 她知道自己心里是有卓杨的，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晰。和卓杨在汉诺威共处的两段时光，雨玫回忆起来很温馨，这种感觉陪伴着她渡过了分手之后最难捱的头一个月。 她想把分手的事情告诉卓杨，只告诉他一个人。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卓杨为什么要听我说这些？这个电话始终没有打，但想起卓杨的感觉让她很舒服。 雨玫犹豫了很久，但新年第一天的来临，她突然再也抑制不住去见他的冲动，迫不及待想马上赶到华沙，去听他的音乐会，然后和他一起回米兰，告诉他：卓杨同学，同桌我又无家可归了。 雨玫相信，卓杨一定会再次收留她，就像在汉诺威那两次一样，因为他那么善良，那么温暖。 如果和卓杨发生一些故事，那就让故事发生吧。如果一直留在了米兰，那就留下好了，就让伦敦成为他乡吧。 . 波兰是出过肖邦的国家，肖邦给华沙这座城市增色不少，但大师的光辉会给不了解华沙这座城市的人带来许多误导。 并不是每一个华沙人都是肖邦，先贤铸就了美妙的乐章，但这座城市的内在气质却并不像钢琴那么雅致古典，浪漫只在音乐当中，温文尔雅只是一种错觉。 华沙人普遍很鸡贼，投机钻营爱占小便宜才是这里最通行的气质，小市民气息根深蒂固，波兰人的鼠目寸光在全欧洲都是出了名的，跟波兰人做生意你得让他先付钱。孙雨玫初到华沙，就遭遇了不良计程车司机的黑心算盘。 一个东方面孔柔柔弱弱的小女生，不宰一下都对不起干这一行的良心。原本从机场到音乐厅半个小时的车程，龌龊司机开起来就往反方向跑，绕出一个大圈子就是不进城。 不过话说回来，许多城市机场火车站的出租车司机名声都不好，包括中国，也包括卓杨的家乡西安。 西安老火车站沿着宽阔笔直的城市干道往南5分钟车程有一个十字路口，叫大差市，吃哎拆。其名来源于唐宋时期牛马车辆汇聚之地而得名‘大草市’。大差市附近还算繁华，有几座五星级酒店。 曾有一位外地老教授来西安公干，下火车后让出租车司机送他去大差市，二货司机拉着老教授就去咸阳转了一圈，等回到大差市已经两个小时之后了。历史与地理学老教授不解为何用了如此长时间，司机说出了非常经典的一句话。 ——大差市和西安市，是两个市，两个城市，懂不懂？ 此事引发了西安市政府对出租车行业的大整顿，此后但凡遇到乘客投诉，不问青红皂白先收拾司机，出租车停运接受处理。如此，风气总算大正。卓杨在西安的家距离市出租车管理处不远，他留学前还在那里见过两位出租车司机因为处罚力度过于蛮不讲理气得要跳楼，一大群热心市民在下面看热闹起哄。 扯远了。 不知道的人很容易被孙雨玫甜美楚楚可怜的外形欺骗，这小妮子可是卓杨都为之赞叹的孙女侠，独自走南闯北根本是家常便饭。 发觉无良司机使坏后，雨玫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勃然大怒，而是不动声色掏出了自己的钱包。 “兄弟，认识卓杨吗？” 纯属废话，这个世界上哪还有不认识卓杨的人。于是，孙雨玫掏出皮夹子里和卓杨合影的照片，递到司机眼前。 “我是卓杨的姐姐！如果二十分钟后我还没有赶到爱乐音乐厅，你将会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 一把方向直接掉头，出租车冲着市中心方向跟狼撵似的，连闯了好几个红灯。 这就是波兰和其他地方无良出租车司机的区别，他们当坏人都没有坏人应该有的气质，尽显猥琐，爱使坏却永远没有为结果买单的勇气。 十九分钟之后，出租车冒着开锅的白烟停在了爱乐音乐厅的外面，孙雨玫大摇大摆走了下来。 “兄弟，把账单寄到华沙音协来，他们给你结算。happy-new-year。” 尽管被这个小波折影响了一点心情，但雨玫想到马上就能看见卓杨，还是非常开心。不过，她抵达爱乐音乐厅的时候，卓杨的音乐会已经开始了。中央舞台上，卓杨正在弹响恢弘的《英雄波兰舞曲》，这个时候，谁也不能去惊动他。 雨玫和马克·文斯特是老熟人了，她径直闯过了重重关卡来到演出后台找到了马克。 “马克，下场门从哪里走？……我去侧幕偷偷看看卓杨，不打扰他。……不用跟着我……” “哎，萝丝……你……别去。”马克一个没拦住，孙雨玫就朝着侧幕溜了过去。 紧邻的舞台上琴声悠扬，雨玫蹑手蹑脚刚来到舞台的侧幕。然而，刚刚探出头，她就呆住了。 第六四五章 那双深情的眼睛 沿着铺有地毯的平缓楼梯蹑手蹑脚向下场门方向走去，因为这里距离舞台非常近了，只有一道薄薄的墙和丝幕隔开，孙雨玫小心翼翼是害怕影响到前面的演奏。 《奏鸣曲·降b小调moll.op.35》正在欢快与困顿中交替流淌，雨玫不是古典音乐的痴迷者，她更喜欢抒情慢摇一类的现代流行音乐，但音乐的语言是共通的，此刻她被乐曲中诉说的情绪元素有所打动，正如她此时心里的小秘密。 雨玫只想偷偷去瞄一眼卓杨，或许多瞄几眼，她不想打扰卓杨演奏，但如果卓杨能看见她，却也是雨玫期待的事。雨玫知道钢琴演出时演奏者会半侧身对着厅内的听众而坐，卓杨目光的正面朝向恰好就在下场门的侧幕那里，她偷偷摸摸来到这里，想看见他，又不想打扰他，但又想让他知道自己来了。 雨玫悄无声息走上台阶，转过巨幅天鹅绒幕布，她愣住了。 前边就是舞台的侧幕，那里像一个安静舒适的角落。在这个地方，可以将演出舞台尽收眼底，却看不见台下，也不会被台下的听众发觉。角落里有一张精巧的米黄色木质镂空茶几，茶几上有些纸张，还有一杯碧绿的清茶，茶杯口上飘着若有若无的袅袅白雾。 茶几旁边一张纯白色布艺单座沙发，沙发上有个女孩。 雨玫被眼前的这个女孩惊呆了，她的美丽是如此动人心魄，即便自己也是容颜上姿的漂亮姑娘，尽管美女和美女天生就有敌对，但雨玫却为眼前的女孩由衷心折。 女孩斜靠在沙发的扶手上，有些懒洋洋，也似乎有点疲惫，却丝毫遮掩不住她的绝代风华。她坐在那里，是如此优雅可人，她就是玉洁无暇的天使，光临人间。 雨玫想不到竟然会有如此完美的女孩子，但更令她倾倒的是女孩的眼神。 孙雨玫从未见过如此深情的一双眼睛，女孩目不转睛看着舞台方向，目光中的缠绵缱绻已然将整个世界忘却。她看向她心爱的人，心中再无旁骛，那里就是她的全世界，是她最柔情的眷恋。 雨玫看不见舞台，但她知道，那里只有卓杨。 她不忍心打扰女孩的深情，雨玫躲进帷幕后面，那个女孩对她的到来一无所知，因为她眼中只有永恒的爱恋。 孙雨玫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天下无双的女孩，她为她着迷，为她眼中的深情着迷。女孩痴迷地凝视着她的爱，雨玫偷偷看着她。 突然，舞台上的琴声戛然而止，紧接着，就听见卓杨在说：“很抱歉，请稍等。” 片刻之后，卓杨来到侧幕角落里，缓缓跪在沙发里女孩的身前，把头埋进她怀里。女孩爱怜地抚摸着卓杨的头发，她的微笑能将世界融化。 卓杨抬起头，和女孩四目相凝，他和她的眼神同样情深款款，他的微笑里，温暖的柔情。 卓杨站起身来，随手从茶几上拿起一张纸，便返回了舞台中央。雨玫在他离开后，也悄悄从帷幕后边退了出去，女孩的世界不应该被任何人打扰。 雨玫没有失落，没有酸楚，因为这样的女孩子和这样爱恋只能让他人折服，兴不起一丁点妒忌和怨艾。绕回到后台，马克似乎在等着她。 “马克，请不要告诉卓杨我来过。”说罢，雨玫冲着马克露出微笑。 马克也带着会意笑容点了点头。 “happy-new-year，马克。” “happy-new-year，萝丝。” 雨玫走了。 . . 卓杨个人音乐会《永远的肖邦》，是在下午三点开始的。音乐会不分上下半场，也没有其他助演嘉宾，十四首乐曲卓杨将一气呵成，没有如此功力，何谈高手中的高手。 演出曲目自然全部是肖邦的作品，而且全都是历届肖邦大赛规定参赛曲目，其中也包括了三首《波兰舞曲》。整个演出十二支独奏两支协奏，卓杨早已熟烂于心，他的层次已不存在发挥不稳定和怯场问题。 演出开始前，卓杨和马克专门布置了一张沙发和茶几，把蔻蔻安排在侧幕那里，让她独自安静地看着卓杨演奏。 蔻蔻还是有些疲倦，虽然她不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但三天里对爱情的放纵一旦松弛下来，她便感觉有些吃不消。三天前她还是个未经雨露恩泽的女孩，如此炙热的三天实在有些放肆。 尽管卓杨在三天里极尽怜惜，温柔爱意绵绵不绝，但他此前也是未经人事的鲁男子，并不太懂怎么去怜香惜玉。而且卓杨有极其强壮的运动员体魄，体力和耐力也都是超一流的，即便想轻手轻脚，但情至深处时的确容易忘乎所以。 卓杨心疼蔻蔻的疲惫，蔻蔻却迷恋他的炙热柔情。 蔻蔻坐在侧幕的角落里，演奏中的卓杨一抬头便能和她目光相遇，蔻蔻在那里，他也能更安心。演出开始后，卓杨时不时就会把目光从乐谱和琴键上挪开，去和蔻蔻用眼神交换彼此的爱恋。这些柔情的举动，一点也不影响他对肖邦的诠释与解析。 卓杨看着蔻蔻，他感叹自己何其有幸，能得到如此一个天下无双女孩的垂青，他感谢上天对他的恩赐，感谢蔻蔻给予的爱。 两个人眼神里的浓情早已化不开，卓杨演奏的乐章已经不是在给现场的业内重量级人物展示，而是他和蔻蔻深情厚意的背景音乐。 《协奏曲-f小调·moll，op.21》已经演奏完毕，这是整个音乐会的第九首，而另一首协奏曲《e小调·moll，op.11》是最后的压轴。这两首曲子是历届肖邦大赛决赛曲目。 卓杨独奏起了第十首《奏鸣曲·降b小调·moll.op.35》，这是去年金色肖邦大赛半决赛规定曲目之一，卓杨琴声悠扬，但他的情感已经全在侧幕的蔻蔻那里。 卓杨想歌颂蔻蔻，想感谢她给的爱，感谢蔻蔻对自己的眷恋。他要赞美这个天下无双的女孩，他要向她表示感恩和崇拜。 卓杨的弹奏停了下来，就这么突然停了下来，不在乐章的休止部分，不在任何该停顿的地方。他离开琴凳和钢琴，向台下业内诸位说了一声：“很抱歉，请稍等。” 这是极其不礼貌的行为，是对听众的怠慢，也是对肖邦的不尊重，古典音乐会历史上从未发生过如此一幕。 卓杨在众人诧异不解中离开了舞台。 第六四六章 颂一曲天下无双 卓杨没有顾忌台下大佬云集的听众，在他们的诧异和不满中走去了侧幕。 他来到蔻蔻身前，缓缓单膝跪下。“蔻蔻，卓杨今生绝不负你。”他把头埋进她的怀中，轻轻搂着她柔软的腰肢，喃喃说到：“蔻蔻，谢谢你，谢谢你。” 蔻蔻爱怜地抚摸着卓杨的头发，轻声回应他：“蔻蔻永远都是卓杨哥哥的，永远都是。” 片刻的柔情过后，卓杨从茶几上信手拿起一张乐谱，对她说：“我要为你而颂。” 手捧着乐谱返回到舞台上，卓杨再次对台下已经有点交头接耳的听众致以歉意。“很抱歉，让诸位久等了。这是我在来华沙的途中新创作了一首乐曲，我给她命名——《天下无双》。” 把乐谱摆放在谱架上，卓杨开始演奏这曲《天下无双》。这是演出计划之外的即兴所致，也并非肖邦大师的作品，众人在不解中洗耳聆听。 很快，所有人都被乐曲中流露出的歌颂和崇拜感染，曲风不再仅仅是卓杨此前那种浓浓的肖邦浪漫主义风格，而是在浪漫中更增添了一份巴赫音乐中的宫廷华丽气息，也有浓郁的约翰·施特劳斯的热情。 《天下无双》集多重风格于一身，却丝毫不显杂乱，华丽与热情、浪漫完美交融，浑然一体，把想表达的赞美、歌颂、崇拜、感恩的情绪完全宣泄。 卓杨忘情投入在弹奏中，台下众人被乐章里朦胧诞生的新风格深深震撼，年轻如斯的卓杨竟然在创作中开始触摸和突破，这是令人何其难以置信的事。 来华沙途中创作？在座听众都知道他因为‘大雪封山’昨天才匆匆赶来，这么说这首《天下无双》成曲顶多两三天，甚至更短。但如此短的时间并不够把作品补充丰满，可卓杨拿起来就弹了。这已经不是胆大妄为，而是才华横溢喷薄而出的自信。 马克·文斯特也被卓杨搞得这一出弄得莫名其妙，他目送孙雨玫离开后，悄悄走到上场门一侧，想看看卓杨到底是什么情况。谁知一看之下，他的头皮都被惊麻了——卓杨面前那张所谓的乐谱，根本就是一张白纸。 昨天从苏黎世飞来华沙的航班上，蔻蔻靠在卓杨肩头沉沉睡去，两个小时的飞行，卓杨的目光一刻也不曾离开她。他爱惜地看着蔻蔻绝美的脸庞，感谢她的情意无双，赞美她的绝代无双，迷恋她的举世无双。 在那一刻，卓杨的脑海中便奏响了这首《天下无双》。 时间匆忙，卓杨还来不及将《天下无双》再行精雕细琢完全成曲，但在此时，他迫不及待要给眼前的蔻蔻弹奏出这首赞歌。音乐本就是有感而发，本就该情之所至，没必要再去逐节推敲，不需要强行精雕细琢，不刻意去苛求完美才是最完美，才是真正的完美。 时长六分多钟的《天下无双》一气呵成，当左手长琶音结束了这曲最倾情的诉说，猛然间，全场掌声雷动，所有人起立为这一曲长时间鼓掌。 卓杨为蔻蔻高奏一曲《天下无双》，现场古典音乐大佬们以为他在颂扬肖邦。 . 《卓杨新年音乐会——永远的肖邦》，在《协奏曲·降e小调·moll，op.11》恢弘的乐曲声中圆满落幕，一共十四首半的乐曲全无瑕疵，包括只弹奏了半曲的《奏鸣曲·降b小调moll.op.35》。卓杨一曲技惊四座的《天下无双》为之前任性中断弹奏做出了最完美的注脚，众人此时不再认为他不尊重肖邦，而是因为发自内心的膜拜和景仰才有了抑制不住的歌颂渴望。 借助去年举办金色肖邦大赛的机会，华沙举行了很多纪念肖邦的活动，大家吟诵着肖邦所有的诗篇来赞美他，但今天卓杨‘有感而发’用创作来‘缅怀’这位音乐巨匠，却也是此次一系列纪念活动的头一遭。 何况这首《天下无双》水准如此之高，在场业内权威莫不交口称赞，赞叹其秀美、热情、典雅和富丽。乐曲中丰富炙热的情感感人至深，而不拘一格的曲风磅礴不羁，众人深为震撼，卓杨对新风格的探索和尝试更令在场诸贤惊为天人。 大佬们纷纷夸奖，碧塔·贝琳斯卡这位曾被誉为‘和卓杨一生之对手’的美女钢琴新贵当面向他表示了心服口服，说起来，这还是卓杨和她头一次正式接触，竞争这么多年，俩人此前连句话都没搭过。而去年十月《金色肖邦大赛》第二名、奥地利青年钢琴家古斯塔夫·茨威格也向卓杨表达了自己的由衷钦佩。 碧塔·贝琳斯卡和卓杨先后退赛，并没有影响到《金色肖邦大赛》的比赛质量，相反相比寻常年份五年一届的常规比赛，参赛选手的整体水准还略高出一头，意义非凡的金色大赛吸引了全世界的年轻高手纷至沓来。 不过，也许是此前卓杨和贝琳斯卡吊足了业界的胃口，拔高了人们期望值的上限，所以，尽管优秀，即便繁荣，评委总感觉有些美中不足。 经过预赛、复赛、晋级赛，六名参加决赛的选手脱颖而出，但一番精彩的比试过后，心有遗憾的评委们最终决定第一名金奖空缺。肖邦赛有着独特的传统，如果觉得所有参赛者都没有达到那个水准，冠军就会被空缺，而不会依次递补。有时候有第一名，却没有第二名，也是同理。 如果横向比较来看，这次金色大赛第二名古斯塔夫·茨威格放在往届足可以坐上头把交椅，他本就是奥地利近些年名声鹊起的年青一代佼佼者。这位仁兄几年前毕业于萨尔茨堡音乐学院，卡尔·诺曼是那里的院长。 只可惜，古斯塔夫·茨威格‘屈居’了亚军。 演出结束后，波兰国家爱乐乐团（华沙爱乐）艺术总监、首席指挥、华沙音协总理事、国际著名指挥家安东尼·维特先生召集了紧急会议，参会成员为华沙音乐协会全体理事，以及去年《金色肖邦国际钢琴大赛》全体评委。 2009年一月二日，华沙音协宣布：将去年《金色大赛》空缺的头名金奖授予卓杨，并同时授予卓杨‘肖邦奖章’。 第六四七章 小贝驾临大米兰 下半时比赛，ac米兰场上大变脸，11名首发中有9人被替换，18号卓杨登场，替下了32号大卫·贝克汉姆。 第三届‘迪拜杯’挑战赛在酋长体育中心展开角逐，ac米兰对阵德甲汉堡，这是米兰连续第二年参加这个比赛，也是短暂冬歇期后的首场比赛，为下半赛程冲刺做准备的唯一一场热身赛。 比赛在新年过后的元月六号举行，卓杨又是在头一天傍晚时分才匆匆赶到了迪拜和球队汇合。 ac米兰俱乐部在一月二日晚上九点全体收假，所有球员都将在米兰内洛集中后集体住宿，三号上午包机前往迪拜展开新年集训。原本卓杨也是这个时间安排，但因为计划外的‘补发金奖’，他只好乐呵呵地给俱乐部打电话请求晚归队。 2日接受大赛金奖和肖邦音乐奖，并参加了一系列活动，3日继续参加古典音乐界内各项活动，并在晚上再次打电话要求补假，理由天花乱坠还正儿八经。 4日和蔻蔻飞回苏黎世，同马克·文斯特分道扬镳之前，马克告诉卓杨：“那天演出的时候，萝丝来了又走了，她让我别告诉你。” 卓杨很诧异：“哦？”然后便没有了下文，也没打电话去问孙雨玫。有些事情上，卓杨并不是个笨人，假装不知，才是尊重。 虽然新年音乐会‘节外生枝’，但卓杨真要想2日晚按时归队也并非就做不到，他一拖再拖，只是想和蔻蔻多腻两天，多一天是一天。 4日从苏黎世机场驱车返回瓦杜兹蔻蔻家，卓杨又停了一天。弗兰克叔叔和玛蒂尔达阿姨虽然心里清楚有些事情发生了，但他们毕竟都是过来人，也都是体面人，夫妻俩不但没有流露出什么，还祝贺了卓杨载誉而归。 卓杨此次华沙之行，意外成为了肖邦赛历史上唯一一位没有参赛却荣获金奖的人，也是在十大国际钢琴大赛历史获得过两项赛事金奖唯一一人，甚至还是因为一首并非肖邦作品的乐曲获得了肖邦音乐上分量最重的两个奖，不但前无古人，而且极可能后无来者。 他知道，那首为蔻蔻而作的《天下无双》被大佬们误会了，但他没有去解释，诚实并不代表在所有场合都正确。卓杨没有坦诚说破，既避免了几方面的尴尬，也让此次音乐会和其后的纪念活动圆满收官，皆大欢喜的事情。 蔻蔻知道《天下无双》是专为她而歌，这便足够了。 很多年后，卓杨才向世界说明了真相，明确《天下无双》本是专为自己爱妻而作。为了弥补2009年的歉意，卓杨创作了大型史诗音乐剧《弗里德里克·肖邦》来缅怀这位先贤。华沙音协哈哈一笑，表示深感荣幸，而世界人民也普遍都认为，克瑞斯汀·约瑟芬公主比肖邦更当得起‘天下无双’这四个字。 5号中午在瓦杜兹告别的时候，蔻蔻的眼圈都红了，卓杨头一次感觉足球带给他的并不都是快乐。难舍难离，但也得舍，好男儿志在四方，但卓杨的心却永远留在这里。 这是卓杨最难忘的一个圣诞新年假期。 . 离开瓦杜兹蔻蔻家，卓杨直接把车开去了米兰马尔彭萨机场，又经过六个小时的飞行后，子夜时分赶到迪拜和球队汇合。 从假期中回归还不到24小时，卓杨不像其他队友已经进行了几天恢复性训练与合练，按理说不应该派他出场，但‘迪拜挑战赛’合同中有规定，卓杨是必须出场至少45分钟的球员之一，而ac米兰假期过后的新援大卫·贝克汉姆也有同样的要求限制。 贝克汉姆来了！ 06-07赛季，小贝在皇马遭到了时任主教练卡佩罗的‘歧视性’对待，于是，贝克汉姆非常敬业地把半个赛季杰出的表现奉献给皇马，成为那个赛季皇马重夺联赛冠军的核心功臣后，于07年夏天悠然奔赴美国大联盟洛杉矶银河，留给皇马一个追悔莫及。 在美国逍遥的这一年半里，贝克汉姆毫无疑问成了那里的招牌明星，而且他在美国无论竞技和商业开发都如鱼得水，收入比在皇马是还要高出许多，至今他仍是世界上最能吸金的足球明星。 那一年在皇马忍辱负重又勇于担当的杰出，终于折服了对巨星抱有成见的卡佩罗，他公开向贝克汉姆表示了歉意，承认自己亏待了他。接任英格兰国家队帅印后，卡佩罗和小贝冰释前嫌。 贝克汉姆虽然在美国生活工作得很惬意，但他心里清楚，美国是个适合赚热钱的地方，那里并不是足球天堂。他身披霞光而至可以席卷大笔美元，但这种热度来得快也去得快，世界足球的中心始终在欧洲，在五大联赛。 他今年已经34岁了，足球生命肉眼可见在往终点飞奔，小贝倒是出演过几部电影里的龙套，可他的演技和镜头感觉充其量和卓杨一个水准，想成为演艺明星痴心妄想。一旦从足球上退役，他很快就会被历来喜新厌旧的美国民众和资本遗弃。而且，美国大联盟的足球确实也不上档次。 为了自己的足球生命，为了退役后依然具备强大的吸金能力，贝克汉姆不能让自己被欧洲足球忘记，要经常性在五大联赛抛头露面。 于是，经过多方协商，在美国大联盟2008赛季结束之后，贝克汉姆于11月同ac米兰签下了租借合同，2009年1月至4月大联盟重燃战火。大联盟还真是个奇怪的地方，明明大部分处在气候适宜的温带，足球联赛却不搞主流的跨年度，而且边线球可以拿脚踢…… 选择ac米兰，因为a米这两年很火，米兰又是世界时尚之都，很合老婆维多利亚的口味。更重要一点，ac米兰是足球世界中最乐意收留过气老将也是最善于使用老将的豪门球队，没有之一。至于和卓杨的友谊，那并不是重点，贝克汉姆不是个意气用事的人。 小贝夫妻也是足球圈里最夫唱妇随、妇唱夫随的夫妻，年前和乌迪内斯那场平记录之战中，两口子就携手在圣西罗的看台上秀了一回恩爱。即便这次迪拜拉练俱乐部不允许携家带口，但维多利亚仍然带着儿子以旅游者的身份来到迪拜，在看台上霸占了超过50%的镜头。 卓杨对贝克汉姆印象很不错，为人处世都相当靠谱的爷们儿。但他们两口子最与众不同的一点，就是爱秀，特别爱秀，一举一动都不是像、而的确就是在摆pose，永远的范儿，范儿到海枯石烂。说实话，离他近了，有点感觉腻歪。 ac米兰签下贝克汉姆，让全世界一片哗然，因为米兰将当今足球世界最能在商业上吸金的四个人——卓杨、小贝、卡卡、小罗，全部收入了囊中，如此看来，当年皇马的‘银河战舰’实在徒有虚名。 第六四八章 队储安布罗西尼 乍然回归足球，而且人回来了，心还在阿尔卑斯山谷小国里留着，卓杨的比赛状态自然不怎么好，但这并不妨碍他在第61分钟利用点球为ac米兰首开纪录。 这种商业性质的比赛，对于球队来说只有三个目的，走穴、收心、大家跑一跑，比赛本身反而不是主要目的，两支球队都是如此。如今这支汉堡比起卓杨在德甲那几年，变化很大，核心球员范德法特去年夏天去了皇家马德里，在拜仁和小猪私交很不错的秘鲁前锋格雷罗早在几年前就来到了汉堡，两个赛季下来算是坐稳了，如今他和克罗地亚前锋伊维卡·奥利奇是汉堡的当家前锋。 这场比赛的焦点人物自然是首次代表ac米兰出场的贝克汉姆，但他在上半时45分钟里中规中矩，并没有太出彩的地方，如同双方绝大多数球员一样。两队所有球员当中，状态最兴奋的当属米兰队副安布罗西尼。 安布是足坛一流万金油球员，除了门将没有他踢不了的位置，攻防都有两把刷子。前些年他一直是米兰中场的主力，睡皮、加八、安布，ac米兰铁打的后腰三叉戟。 但这几年因为米兰中场进补很大，安布的位置开始变得不那么稳固了。尤其这个赛季小罗和弗拉米尼加盟之后，他的位置甚至变得岌岌可危了起来。 小罗因为其竞技和商业双重价值，和卡卡主打双前腰是最合理的配置，再加上卓杨也回归中场左右逢源，还有球队大脑皮尔洛，中场攻击力超级强大，这时候就需要防守拦截威力十足的加八爷和弗拉米尼来平衡中场的攻防。只看防守能力，安布不如这二位，他的攻击在卓皮卡罗面前又显得多余。而且这两年状态大好的布罗基在万金油属性上又完全不输给安布，这些都让米兰的‘队储’在球队地位上变得十分尴尬。 安布罗西尼已经32岁了，换做其他人，可能就对这个处境认命了，但他不行，熬了这么多年的队副好不容易盼来了马尔蒂尼即将退役，他岂能甘心成为一个枯坐在板凳上的队长？ 马队夏天退役，安布就成了队内资格最老的人，这也是他能成为队储最重要的资历。可一旦这种尴尬的情况持续下去，真以为米兰会把袖标一直让他带下去？尽管如今马尔蒂尼若是不在场上，球队事实上的队长必然是卓杨，从更衣室角度来看，更是如此，但安布还是极力想保留住这个荣耀。 现在贝克汉姆又来了，米兰租他绝不是为了放在板凳上好看，花团锦簇的米兰中场竞争变得更加惨不忍睹，安布想起来都心惊胆战。 这个短暂的冬歇期，其他队友都去和家人度假了，只有安布罗西尼一直泡在米兰内洛，一门心思笨鸟先飞。所以，他在这场比赛中状态明显比其他人好也就不足为奇了。 一场温吞水的比赛，安布罗西尼独自狂性大发前冲后突，搅得左领右舍不得安宁。上半时汉堡队的赖因哈特和扬森就在安布身上吃到黄牌，下半时安布索性自己亲自吃一张，他放倒了奥利奇。安布是除去门将迪达之外，ac米兰唯一一个没有在下半时被换下去的首发球员。 第61分钟，带着队长袖标的安布罗西尼右路长途奔袭，接到舍甫琴科的直塞后顺势杀进了禁区。情急之下，巴西中后卫阿莱士·席尔瓦单掌一掀，把安布推出去一个大马趴。 裁判金光一闪，阿·席尔瓦黄袍加身。安副牛逼，今天场上出现的四张黄牌都和他有直接关系。他很想亲自来罚这个点球，但米兰场上纪律，卓杨才是第一点球手。眼见卓杨丝毫没有谦让的意思，安布也就没有矫情，既然是队长，就要有队长的雍容，就像保罗那样。 安布罗西尼紧了紧左臂上的袖标，他感觉它更鲜艳了。他学着马尔蒂尼的样子使劲拍了拍手：“注意抢落点，注意补射！” 卓杨腿一软差点窝在地上：老大，你这是咒我呢？ 队友们也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谁都知道卓杨迄今为止点球例无虚发，咱们补哪门子射？ 安布此时也感觉失言，连忙往回找补。“加油，兄弟们！加油，米兰！米兰，米兰，forzamn！！” 于是，就连汉堡球员看他的眼神也变得很奇怪了。 卓杨用右脚稳稳当当把足球推进了死角，23岁的年轻门将黑斯尔猜错了方向，此前铸下大错的24岁中后卫席尔瓦看看他，又看看卓杨，最后看了看蓬蓬路易斯，然后他就被31岁的纳米比亚后卫科林·本杰明换下了。 阿莱士·席尔瓦在去年夏天和小罗、蓬蓬、鸭子三人是巴西国奥的队友，一起在北京的盛夏里拿到了铜牌。莱昂纳多本来想把他带来米兰，但被芭芭拉否决了，她和布总更看好另一个席尔瓦——蒂亚戈·席尔瓦。最终，阿席650万去了汉堡，米兰以1000万拿下了蒂席. 合同上个月已经签了，钱货两讫买定离手。但因为非欧盟球员名额问题，蒂席只能先在老家踢着，等下赛季开始才正式来报到。蒂亚戈·席尔瓦不像蓬蓬、小罗这几位，早早就寻找到远方亲戚把自己弄成了双重国籍。 1:0之后才过去了六分钟，克罗地亚边锋彼得里奇突破制造角球，巴西中场内维斯开出后，奥利奇抢在安东尼尼之前头球攻门，迪达一记漂亮的侧扑封了出去，但却被本杰明补射入网，1:1。 九十分钟两边战平，直接开始了点球大战，这是迪达最喜欢的时刻，他也在和卓杨的配合中，第一下就扑出了彼得里奇的的射门，罗纳尔迪尼奥随后命中。眼见形势一片大好，但没成想最终还是打到了第五轮才决出胜负。 第二轮里维斯打了死角，迪达无可奈何，卓杨也没辙，好在舍甫琴科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没有失手。 第三轮奥利奇打出的角度更刁，撞在右门柱上角反弹入网。九爷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打同样角度也撞在门柱上，却弹去了外面。 第四轮出自马迪堡青年队、德籍尼日利亚裔21岁的边后卫丹尼斯·奥戈径直打了冲天炮，卓杨安慰了他两句，然后再次用轻推得手。 最后一轮中，亚罗利姆索性没有助跑，站在原地抡腿就射，这倒是个好方法，迪达反应不及，足球撞在他的指尖后还是进了网。 火烧火燎的安布罗西尼出场了，一记信心十足的大力推射破空而入，为双方终结了此次点球大战。汉堡xooxo，米兰oxooo，ac米兰1:1（4:3）赢下了第三届迪拜杯，蚊子再小也是肉。 赛后马西莫·安布罗西尼被评为该届赛事最佳球员。 第六四九章 慈善基金的猫腻 “菲利普，恭喜你。”卓杨对梅克斯说。 “谢谢。”他笑着点了点头。菲利普·梅克斯的妻子前几天给他生下了一个漂亮的女儿，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初为人父的梅克斯整天喜气洋洋。 俩人曾经三番约架已经过去了两年，现在早已没有了怨气和仇意。卓杨其实不讨厌梅克斯，法国人虽然是个著名的‘坏小子’，足坛十大恶棍之一，但却不是个小人，做事情非常光棍，言出必行唾沫撂地上就能砸出坑的主。 梅克斯则对卓杨很服气，拳脚上的工夫让他心悦诚服，更重要的卓杨同样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打架就打架，没有丝毫阴招和盘外招。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两人的心境都有了不同改变，如果放在现在，卓杨一定不会约这三次架。而梅克斯胸中暗藏的戾气也平和了许多，不再是那个范怒青年的模样。 那一年，卓杨戏谑地两次向梅克斯索要了‘买断费’，换取自己不使用腿法和摔法，两次合计40万欧元。事情了结后，卓杨要把钱还给他，梅克斯却坚决不要，卓杨给他打过去他又打过来。梅克斯说：“答应了的事情我不能反悔，否则就会养成习惯。” 卓杨拗不过他，于是，便把这40万以梅克斯的名义捐给了自己那个‘卓杨18号儿童慈善基金’。40万在谁那里也不是个小数目，梅克斯当时的年薪也不过一百万多点，这40万成了‘卓杨18号慈善基金’除去托蒂那个打赌输掉的100万之下最大一笔个人善款。 随着卓杨这边在媒体上大力宣扬此事，世人对梅克斯的印象大为改观，一个充满爱心的梅克斯才更配他金发俊俏的美颜。‘18号慈善基金’是联合国儿童慈善基金会的下属分支机构，unicef对梅克斯的善举高调表扬。2007年夏天，unicef在巴黎举办的慈善宣传晚会，特意邀请菲利普·梅克斯作为嘉宾到场。 正是在那次晚会上，梅克斯邂逅了主持人凯茜，俩人一见钟情，半年后就结婚了。 形象在改变，内心又受到了爱情的滋润，27岁的梅克斯如今在场下风度翩翩彬彬有礼。但他在场上却依然凶狠铁血，罗马队稳如泰山的后防核心。 “卓杨，不和你聊了，一会儿场上见。”梅克斯慈眉善目像个笑眯眯的弥勒佛。 “好嘞。”卓杨和他击了下掌。 梅克斯是今天罗马队的首发，可卓杨只能做个无奈的替补。 ac米兰在迪拜赢了奖杯后，没有着急返回意大利，而是继续留在奢华里集训了三天后，昨天才直接赶到了罗马，备战今天这场联赛第十八轮的比赛。 通过这几天训练调整，卓杨重新回归了足球状态，卡卡也在体检中过了关，就连老伤号内美人斯塔也终于得到了米兰实验室的参赛许可，ac米兰总算能以全员皆可出战的面貌迎来了下半赛程。 但卓杨也不得不正视自己‘腿部肌肉怪异痉挛’这一困扰，他在前段时间和蔻蔻度假时刻意不去想它，就当没这回事，可现在就不能再掩耳盗铃了。 鉴于卓杨的怪病和皮尔洛遭遇花期的低迷，安切洛蒂决定近期比赛，他俩互为上下半场，皮先卓后。ac米兰和卓杨都在等待半个月后赴美国检查的结果，卓杨的职业前景，他能否成为米兰新王朝的基石，都将在半个月后解开谜底。 国王卓杨只能踢半场，狼王托蒂今天干脆坐在看台上，他是因为伤病。 托蒂自从06-07赛季在最佳射手的赌局中，以一球之差输给卡卡后，他就再也没能展现出那个赛季的火热风情。上个赛季，托蒂只打进了14球，起伏很有些大，而这个赛季行将过半，他只进了5个。 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的伤病。上赛季缺席了13场比赛，这个赛季前17轮仅仅出场十次。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托蒂的巅峰已过，剩下的只是能维系多久的问题了。但在2009年的这个时候，谁也不会想到年已33岁的弗朗西斯科·托蒂此后竟然又坚持了那么多年，岁月悠长。 即便托蒂缺阵，即便罗马这个赛季的势头比去上前两年那么烧手，但仍然是一支不容忽视的意甲劲旅。安切洛蒂没敢大意，只派上因扎吉一个箭头人物，圣诞树换汤不换药。 贝克汉姆第一次在意甲首发出场，他出任位置拖后一点的右前卫，而对称的左侧则是安布罗西尼，皮尔洛自然是居中。他们身前为卡卡和小罗，法瓦利和马尔蒂尼两个加起来近乎八十岁的老怪物在后面坐镇。 贝克汉姆来米兰之后，选择了32号，他没有标新立异，也没有要求他的专属号码，提都没有提。贝克汉姆有自己的‘7号’商业品牌，还有‘贝克汉姆7号儿童慈善基金’，但他离开曼联后就不再是7号了。皇马的7号是无人能够撼动的劳尔，贝克汉姆选择了23号，他说是为了向篮球之神迈克尔·乔丹致敬。 你一踢足球的向打篮球的致得哪门子敬？还不是给自己找个体面的台阶，顺便讨好一把美国人从而打开那里的市场。 米兰的7号，帕托有了卓杨和卡卡撑腰，他连舍甫琴科都敢不让。至于23号，那是‘队储’安布罗西尼，是另一种形式的米兰‘劳尔’，贝克汉姆索性也没去触霉头，反正自己只是租借四个月，将就一下得了。 这些年ac米兰诸多名角大腕来来去去，也只有卓杨穿上了自己的专属号码。 贝克汉姆这个当年从卓杨那里照猫画虎来的个人慈善基金，在2008年共募得善款11万英镑（约17万美元），虽然距离体育界明星当中排第一的‘卓杨18号基金’的年度416万欧元相差甚大，但也算是很不俗的成果了，能上百万的个人慈善基金十分稀少。许多明星一年下来都只有几万，甚至几千，连自己做慈善活动的差旅费都不够。 卓杨在做慈善方面很规矩，每年都会如实向联合国上报详细账目，并在网络和媒体上公开，接受所有人监督。而且他还不像其他人，只用别人的善款做善事，自己并不给里面投入，卓杨每年都会有一定的私人款项投入其中。 虽然这个投入是以差旅费的形式，但那也是投入。贝克汉姆去做慈善活动，产生的所有费用都要用基金来报销，或者干脆让unicef报销，而这是规则允许的。卓杨在这些方面则一直自掏腰包，然后算进慈善慈善投入里，这无疑就显得更高尚了一些。 第六五〇章 上半时两球落后 卓杨和弗拉米尼下半时替补登场的时候，ac米兰已经0:2在罗马奥林匹克球场落后了。 安切洛蒂虽然很重视罗马，但今天米兰出场阵容的上人员配置，还是显得攻强守弱，尤其在中场。罗纳尔迪尼奥基本上是不参与防守的，不是他责任心不够，而是现阶段他的状态和体能不足以保证攻防兼备，再说他本来全部威力都在进攻上，即便尽心防守也只是聊胜于无。 卡卡一如既往很卖力气，无论进攻还是防守，还有贝克汉姆，场上相当勤勉，但他俩也是主端进攻饭碗的人，不可能成为中场大闸。 站定后腰中枢的皮尔洛从来不是防守悍将，更何况如今他因为花期状态颇为低迷。实际上，睡皮在最擅长的节奏控制上现在都不能得心应手，米兰上半场的节奏基本上是由在这方面同样不俗的贝克汉姆在掌控。 如此一来，今天米兰中场防守的重担，战术上主要应该是虚左实中的安布罗西尼来承担。 但上半时安布罗西尼表现得像个纯正的左边前卫，冲锋陷阵勇不可当，甚至多次和他身前的罗纳尔迪尼奥位置重合。罗马队那里是善茬了？所以，ac米兰中场防守形同虚设，睡皮和安布就是两个好客的慈善家。 第22分钟，挪威名将里瑟抓住米兰左路的空虚，一口气突到肋部后传中，足球弹到后点，武齐尼奇扣开扬库洛夫斯基，在门前7米处推射大角度得手。 第41分钟，巴普蒂斯塔在中场视皮尔洛于无物，同塔代伊撞墙配合后杀入禁区传球，布里奇的大力抽射被马尔蒂尼堵了枪眼，但武齐尼奇飞身冲顶的补射让阿比亚蒂万般无奈，罗马2:0。 安切洛蒂一改他温文尔雅甚至木讷的形象，上半时屁股像着了火似的根本坐不下来，在场边不停咆哮，大声呵斥米兰球员。卓杨看着气急败坏的安胖，感觉他很像渣叔。 安切洛蒂绝对不能容忍输掉这场比赛，米兰此前平了58场不败的记录，哪怕在这场万众瞩目的比赛中打平，五大联赛新的不败纪录就将诞生，而这是属于他卡尔洛·安切洛蒂的记录。 今天还是2009年联赛第一战，米兰在这个赛季是要准备大展宏图的，不能开门就见黑。 下半时一开场，安切洛蒂直接用卓杨和弗拉米尼换下了皮尔洛和安布罗西尼。皮尔洛是计划中的，他并无任何异样，但安布罗西尼脸色就很难看了。 马修·弗拉米尼居中，卓杨成了左前卫。这无所谓，反正老子才是真正的十项全能，足球上。 上得场来，卓杨首先怼上的就是罗马右边后卫西西尼奥。这位上一任的‘卡福接班人’上半时很狂，利用安布罗西尼失位的空挡把这一侧搅得鸡犬不宁，扬库都怵他。 但西西尼奥看见卓杨上来，血都凉了，他更发怵，上赛季两场比赛他被卓杨快突成神经病了。他是标准巴西进攻型边后卫，可卓杨上来后，西西尼奥直接转型成为‘棒槌阿克曼’式，拿枪逼着也不愿意再过半场，宁肯无功，也不想犯错丢脸。可足球场上的事情，由不得他。 卓杨过西西尼奥就像过凌晨三四点钟的街道，他从来就没把这种重攻轻守的后卫放在眼里，两个错步后直接起速，等狼狈不堪的西西尼奥调整回来重心再想追上，插上翅膀也没戏。 不等下到底线，利用卡卡对梅克斯的牵制，卓杨果断左脚传中，足球在冲入禁区后有明显下坠，九爷因扎吉抢出位置不由分说就是一脑袋。 多尼立功了！巴西门将像蚂蚱一样原地蹦起，单掌将这个必进球托中了横梁，继而飞了出去。 虽然没有进，但这是ac米兰开场以来最具威胁的一次进攻，下半时开场不到五分钟便有了起色，气喘吁吁的九爷向卓杨竖起了大拇指。 因扎吉独自守在前锋线上，如同他此前一样卖力，二十年来一贯如此。已经快36岁的九爷在开花之后，跑位和射术都又上了一个境界，尤其在射门嗅觉上，原本就孤独求败的他如今更是独自伫立在人类的巅峰。 虽然过于孤高就意味着曲高和寡，但不是还有卓杨嘛！卓杨就是九爷玄幻般跑位的知音。而且，如今又多了一个贝克汉姆。 九爷早就听卓杨说过，对于自己的跑位预知预判，小贝和他有同样的理解。所以，九爷很期盼贝克汉姆的到来。通过这段时间对内训练，九爷发现卓杨所言不虚，贝克汉姆对自己的理解虽然到不了卓杨那种程度，但也超出其他人很多了。 卓杨能理解九爷跑位灵感的25%，小贝差不多有20%，而其他人，包括睡皮这些传球高手，能有10%因扎吉就谢天谢地了。 不过，上半时小贝虽然和九爷有多次连线，但毕竟配合时间还短，因扎吉也需要熟悉他的传球风格，再加上运气使然，45分钟下来寸功未立，但九爷对进球非常自信。要不然的话，这个花岂不是白开了？ 卓杨在左边开始发威，有了他在身后垫底，卡卡在这一侧也再无后顾之忧，基本上卓杨在场上和他搭班，就会把卡卡撵到前边去，尽情撒野吧少爷，后边有我。瞧瞧，卡卡如何能不爱他？ 卓杨不但能镇守左边路，米兰退防时也能协助弗拉米尼站稳中路。只看后腰防守能力，马修要比睡皮厉害很多，即便相比加八爷也不遑多让，而且他还是整个米兰内洛排名第一的体能狂魔，疯跑九十分钟从来都不叫事儿，何况区区一个半场。 马修和罗马本赛季的新核心巴普蒂斯塔曾经在阿森纳当过一个赛季的队友，非常了解‘野兽’的进攻方式，有他来对位防守，巴普蒂斯塔的威利比之前小了很多。 左路强了，中路稳了，右边也就变得轻松了起来，贝克汉姆擦了擦额头的虚汗，他可一点也不想在自己第一场意甲比赛中以失利开局。米兰58场不败了，自己哪能去当扫把星。 众志成城之下ac米兰面貌一新，老少爷们儿绝不允许米兰的不败纪录再一次停留在第58场上面。于是，西西尼奥成了罗马第一个崩溃的人。 第六五一章 都在给九爷传球 贝克汉姆躲开里瑟的反抢后，没有再去啰嗦，径直大脚翻边，足球斜着横贯场地，朝着左边路高速奔跑的卓杨直坠而去。 贝克汉姆和皮尔洛都是当今足坛绝顶的长传高手，但俩人长传风格却并不尽相同。皮尔洛的传球灵秀，弧度低却球速慢，睡皮的传球总是能让对手意想不到。贝克汉姆的传球则英格兰传统味儿十足，弧度高弧线更是大到夸张，球速非常快，小贝的传球对手知道他要传，也知道他要往哪里传，可就是阻止不了，也对落点无可奈何。 小贝和睡皮的共同点是，他俩的长传都非常准，端是指哪打哪。 西西尼奥像一匹受惊的马一样跟着卓杨往下飞奔，而且他还占据着内线，位置上有优势。但贝克汉姆的传球绝非凡人能够消受，足球先直后平，瞄着禁区而去却又几乎拐着直角飞了过来。 卓杨往外再撤两步，快要踩上边线了。西西尼奥却没有这等预判，只能眼睁睁看着足球蹭着他头皮悚然坠落，他拼命伸着脖子都要把脑袋从腔子上拔出去了，却还是望球莫及。 贝克汉姆似乎知道卓杨接这种球没有丝毫问题，足球落点正压在边线上，如此长距离的控制力，小贝的长传功底着实令人赞叹。据说，最优秀的老派英式球星五十米开外的传球可以准确命中一枚硬币，贝克汉姆无疑是这样的人，而英格兰足坛好像也就只剩下他在长传上还能如此杰出。 奔跑中的卓杨根本不需要调整步点，足球运动轨迹和他的步伐完全在一个节奏，卓杨迈出的左脚恰好在边线与足球相遇。如同小贝的长传令人陶醉一样，卓杨连停带消的触球也同样销魂。迅猛的来球在与脚背仓促碰撞之后，好像突然泄了气，没有丝毫反弹，软绵绵有气无力地朝旁边滚去。 滚得很勉强，却恰好穿了轰然落地的西西尼奥的裆。即便身为巴西人，西西尼奥也清楚自己玩不出卓杨这等精细的活。 拐着弯从西西尼奥身边掠过，卓杨抹上球就要朝着中路切去。 巴西边后卫历来以反应机敏速度快著称，西西尼奥也不例外。即便丢了颜面，他还是下意识反手揪住了卓杨即将离去的球衣下摆，并借用这个力量让自己完成了转身。虽然紧接着便脱了手，但这一拽之下还是令卓杨的身形受阻。 主裁判哨子都噙进了嘴里，但看到卓杨仍在在空球，本着有利进攻方的原则，硬生生把这口气咽了回去。 见西西尼奥迈了腿，卓杨索性拎球朝着底线下去，巴西人挣红着脸穷追不舍。卓杨急停拉球，西西尼奥在这一刻倒也不俗，没有被甩开，虽然有些狼狈，但他还是拼命刹住了车，慌忙调整重心。 卓杨再疾起，西西尼奥再追；卓杨二次急停，向右侧探步似乎又要穿他，还没等西西尼奥反应过来，卓杨却有骤然远离。 巴西人反应过来了，两条腿不听使唤地拧成了麻花，自己给自己下了个别子。 梅克斯补上来封堵，卓杨直接横传了。足球依次从梅克斯、胡安、佩罗塔的脚前窜过，再穿过了来不及下腰的多尼，像条游动的蛇。 一只右脚伸了出来，径直把蛇甩进了网子。就只有一只脚，没有身子，因为九爷的身子仿佛还在弧顶。 这是因扎吉本赛季第10个联赛入球，ac米兰1:2。 此时，人们才发现，西西尼奥躺在边线附近，抱着腿嗷嗷哭得伤心极了，卓杨蹲在他旁边关切地询问着，多少还有点歉疚。 早年间‘断腿狂魔’的匪号，如今叫得已经不响了，因为卓杨已经记不得上一次刻意针对对手膝盖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都是吃这碗饭的，都不容易，再那么做有些伤人品。 今天更不会了，因为西西尼奥是巴西人，卓杨身位米兰巴西帮的帮主，他怎么会去故意伤害一个意甲的巴西人呢？这甚至连误伤都算不上，纯粹是西西尼奥自己倒霉催的。 眼见是踢不下去了，西西尼奥已经哭得鼻涕到处抹，斯帕莱蒂赶紧用卡塞蒂换下了他。担架把西西尼奥抬到场下，他还在哭，搞得卓杨心里很过不去。 队医见西西尼奥抱着的膝盖一不红二不肿，只是一个劲儿哭着喊疼。队医心说：麻烦了，弄不好是个大活。 实际上，西西尼奥屁事没有，他是装的。 今天罗马奥林匹克球场的看台上，不光有意大利主教练里皮，巴西国家队主帅邓加也来了。游离在国家队边缘的西西尼奥可不想在邓加眼皮子底下被卓杨溜成死猴子，但他又无法逃脱命运的勒喉。被卓杨这一番‘戏弄’之后，西西尼奥倒在地上当即哭了出来。 没错，他先哭，然后又感觉太丢脸，便赶紧抱上了膝盖，然后感觉更丢脸又哭得更厉害了。 实际上西西尼奥想多了，巴西国家队如今有麦孔和阿尔维斯两个几乎世界前二的右后卫，并没有他什么事。今天场上双方有七名巴西球员首发，邓加是来看那六个的。 . 过了个新年，罗纳尔迪尼奥的运气也并未怎么好转，上半时贝克汉姆就有两脚神仙级的传球给了他，但全被小罗吐了饼。到了下半时，还是如此。 贝克汉姆左侧开出角球，准确找到了后点无人盯防的小罗，可他就像跟门柱有仇似的，小禁区角上凌空抽射把门框砸得直晃悠。足球反弹回去又远又高，正落在巴普蒂斯塔脚下。 巴普蒂斯塔和武齐尼奇双箭齐发，人分左右朝着米兰腹地杀去，众人追的追撵的撵，看着谁都有点不赶趟。关键时刻，弗拉米尼立功了，他施展黏字诀牢牢贴上巴普蒂斯塔，不强行断他但让他不能自由自在起速。 感觉纠缠不清，巴普蒂斯塔推给了左侧远端的武齐尼奇，让这小子去单刀吧，去帽子戏法把。 一道闪电呼啸而至，从足球撞柱后就开始全力回追的卓杨劈空驾到，犀利的滑铲在草地上梨出一道泥痕，准确截留了罗马人的痴心妄想。 这叫反反击，卓杨丝毫没有浪费时间，一记斜吊干脆利索去了贝克汉姆那里，小贝也不含糊，停球后一摆，圆月弯刀式的四十五度传中恰好落在反越位脱颖而出的因扎吉前边。 九爷轻摇舞步，玩出了一招优美的脚尖挑射，足球愉快地回了家。 第六五二章 同卡卡谈论前程 “卓杨，你应该……不会待到退役吧在米兰？”卡卡一边开着车，一边和副驾驶上的卓杨聊着。 “应该不会，……肯定不会！”卓杨说。 新年联赛和罗马的首战已经结束了，ac米兰凭借九爷因扎吉下半时的梅开二度先输后平2:2。ac米兰创下了欧洲五大联赛59场不败的新纪录，安切洛蒂也保住了他自己执教以来从未在新年首战失利的优良传统。 实际上，米兰平得多少有些不服气，打成2:2后，他们几乎对罗马形成了压制性的围攻之势，只可惜罗纳尔迪尼奥实在脚风不顺，他今天对机会挥霍无度，像个荒淫无耻的庸君。 安切洛蒂本打算用西多夫换下他，但在第80分钟的时候，法瓦利防守巴普蒂斯塔时撞破了鼻子，血流个没完没了，安胖和裁判怕他死在场上，赶紧用最后一个换人名额拿伤愈复出的内美人斯塔换下了法老。 接下来，小罗还在令人无语，九爷也跑不动了，卓杨和卡卡豁出命来往前扑。但在最后十分钟里，罗马队防守核心梅克斯和门将多尼成了神，他俩硬生生保住了罗马队没有再失球。 因为是下午场，比赛结束后全队就在球场里洗漱一番后就直奔了机场回了米兰。 球队是从迪拜直接来罗马的，卓杨的队友们出来十天了，3号那天一大早集体从米兰内洛坐大巴出发的，只有卓杨一个人晚了三天才归队。 于是，国内航班停靠琳娜特机场后，米兰的专属大巴早已等候，大家的私车都在米兰内洛，只有卓杨的在马尔彭萨机场。两个机场隔着城市两头，他懒得去折腾，就跟着大巴一起回了米兰内洛，然后蹭卡卡的车一起回科莫湖。至于已经在马尔彭萨停了一个星期的轿跑，改天让胖子公司的谁去给开回来好了。 . “怎么？少爷，动心了？”卓杨反过来问卡卡。 “是有一点。”卡卡说，他和卓杨之间早已无话不谈。“来米兰第六年了我，很长了，的确想见识见识别的风景。” 卓杨所说的‘动心’，是指正各种消息尘嚣日上的冬季转会窗。如同往年一样，他和卡卡再一次成为了舆论炒作的主角。只不过，这一次并不是风闻，而是有实锤动作。 阿联酋油豪曼苏尔的曼城，已经向ac米兰开出了价格，求购卓杨和卡卡，卓杨一亿两千万，卡卡一亿。这两个足球历史上首次以‘亿’为单位的喊价犹如两枚核弹，震得世界足坛摇摇欲坠。 不但如此，曼苏尔直接向意甲五大球星同时下手，出去卓卡之外，还有布冯7500万，德罗西7000万，二哥蒙托利沃7500万。报价总和，已经将近五个亿，这是足球历史上前所未有的豪购，而这还只是初次报价。 同曼苏尔一比，前些年一掷千金的阿布拉莫维奇就是个穷酸。 曼苏尔也是没办法，英超诸强都不愿把厉害角色卖给曼城平增强敌，看上c罗刀疤姥爷席尔瓦也是白看，他想花钱都花不出去。看了一圈，能保证球星质量又最容易下手的，只有已经开始收缩资金的意甲。所以，曼苏尔此次对意甲最一线的球星几乎一网打尽，绝对是来真的。 而且，曼苏尔已经私底下给卓杨和卡卡开出了周薪25万英镑的恐怖薪水，而这同样也是初次报价。 不过，虽然曼城那边意思等到夏天也可以，但卓杨和卡卡却没考虑过。金钱固然很重要，但到了他俩这个层次，却也不是最重要的了。 曼城虽然壕，毕竟不是豪门，在人们的印象中，他依然等同于意甲都灵、德甲比勒菲尔德之流，无非多了几个钱而已。这样的俱乐部，卓杨和卡卡最起码现阶段是不会去的，平白辱没了身份。 但卡卡的确也动了离开米兰的心思，并非米兰不好，而是少爷已经27岁了，再留下去，就是一辈子的事儿了，以后也就不会再走了。可谁还没有点野望了？趁着风华正茂，多一些自我挑战和自我丰富，岂不快哉！ 卡卡和卓杨一样，喜欢甚至热爱米兰，但硬要说忠诚，恐怕谈不上，又不是土生土长的青训嫡系，也不是意大利人，在如今这个五彩缤纷的足球江湖中，非要说自己对米兰死心塌地忠诚，自欺欺人罢了。 而且卓杨和卡卡都是明眼人，能看出来随着意大利经济的衰退，意甲也在慢慢走下坡路。这也就意味着影响力正在减小，商业价值开始缩水。人在江湖，不可能不考虑这些柴米油盐的实际问题。世界足球的中心会不可避免地转移到英超和西超，那两个地方如今已然比意甲更富丽堂皇。 尽管如此，卡卡有了犹豫，卓杨却暂时还没有离开的想法。 卓杨骨子里是个不愿意麻烦的人，也不太喜欢主动求变。他在米兰呼风唤雨正惬意的时候，懒得动弹，要走也是要等到意甲颓势明显之后再说，毕竟卓杨还不满24岁，不着急。到时候给米兰留下一笔巨额转会费，也算有情有义了。 . “卓杨，可我舍不得你呢。”卡卡笑着说。 “谁说不是呢？要是哪家豪门能把咱老两口打包买去，我一定会给他们加十分。”卓杨也笑了，如果真能和卡卡在一起踢上一辈子，他一万个愿意。“哎，你说曼联怎么样？弗老爷子可是很稀罕咱俩的。” 何止稀罕，欧洲豪门之中最先看好卓杨和卡卡也是最先做出动作的，都是曼联，弗格森的曼联。2002年卡卡，2003年卓杨，但来年又都因为‘劳工证’最终黄了，这是弗爵爷心头的两大痛。不过话说回来，如今又有哪支球队不稀罕他俩呢！ 曼联那里还有默姥爷，这对与卓杨来说是个极大诱惑。 “嗯，曼联的确不错，只是不知道他们掏不掏得起咱俩的身价，让曼城这么一搞……，两个多亿，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最起码曼联开不出25万英镑的周薪。” 两个人扯着淡，不知不觉中就到了科莫湖别墅区，卡卡先把卓杨扔回到他自己家门口。 “咦，你屋子里灯亮着。” 看着房子窗户里透出的灯光，卓杨眼前一亮，顿时心中狂喜。 第六五三章 科莫湖边豆蔻香 卓杨的湖畔别墅大门上总共有三付钥匙，c+级锁立体双凹槽。这三付钥匙卓杨身上有一把，蒙二哥那里也有一把，刚住进来就给他了，因为卓杨身上同样也有一把二哥家的钥匙。 本来最后一把卓杨要塞给卡卡，但卡卡拒绝了。他是正规人，即便有卓杨的钥匙，也不会在没人的时候进来，有人的时候……还要钥匙干嘛？ 卡卡和二哥都离着这里很近，在错落松散的别墅区能算得上左邻右舍。二哥有了钥匙后，如果他晚上没有妞，便会时不时过来和卓杨凑个对子。有时候卓杨不在，二哥就先进来吃着喝着等他。 卓杨也一样，闲得无聊了就跑去二哥那里混吃混喝，即便成了电灯泡他也装糊涂。 卡卡不要的那把钥匙，后来芭芭拉·贝卢斯科尼和师侄女菲娅梅塔·奇科妮娅两个人抢着要，卓杨执拗不过，想了想，把钥匙给了菲娅梅塔。虽然俩妞都对自己有‘非分之想’，但师侄女还矜持点，不像芭芭拉可真敢半夜摸进来把自己给强上了。 其实菲娅梅塔拿着钥匙也没有用几回，她就觉得拿着就很开心，似乎是一种被承认的象征。 但去年和蔻蔻相恋之后，卓杨便觉得把钥匙继续留在菲娅梅塔那里不合适了，他怕蔻蔻知道了后多心。老爸说过，好男人不是相信自己的女人不会怀疑自己，而是会自觉不给女人起疑心的机会。 估计菲娅梅塔不一定想还，卓杨索性找了个一堆人在家聊天吃饭的机会，从菲娅梅塔的爱马仕包里把钥匙偷了回来。等到两个星期后菲娅梅塔发现丢了钥匙，慌慌张张跑来通知卓杨赶紧换锁，他才一本正经地说：你那天喝多了，把钥匙落到沙发缝里，被我姐姐拿走了。 菲娅梅塔用极其怀疑的目光盯着他看了半天。 卓杨转身把钥匙送给了蔻蔻，她才是名正言顺可以掌管钥匙的女主人，蔻蔻也很开心地收下了。 别看蒙二哥不如卡卡那么正规讲究，在卓杨这里跟在他家一样随便，可他知道蔻蔻后，便主动把钥匙给卓杨还了回来。如此看来，二哥其实相当讲究。 至于卓杨拿着他的钥匙，二哥说了：你先拿着，等我哪天问你要了，就说明我也找到了真命天女。 卓杨说：ok。 说了这么多，其实意思就是：现在房子灯亮着，那就说明——蔻蔻来了。 . 卓杨狂喜着冲进家里，果然看见蔻蔻在客厅里盛开着笑容朝他摆着纤纤玉手示意。 “啊~哈~啊~啊啊啊”开心地狂喊着扑过去把蔻蔻搂进怀里，跑起来就原地转起了圈。蔻蔻双手揽着她的脖子，在空中也像卓杨一样大声释放笑语。 “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好去接你呢。” “想给你惊喜呀。”说完，蔻蔻就抱着他的脸吻上了。 热恋之人，一日不见何止如隔三秋，俩人7天又7小时33分钟的分别，每一秒都那么令人难熬。原本约好卓杨会在17号去瓦杜兹，但蔻蔻实在等不了那么久，掐算好卓杨的行程便给蔻爸蔻妈说了一声，在他们无奈的眼神中跳上了开往米兰的火车。 聂鲁达说：世界上没有任何事物比一辆在雨中静止的火车更忧伤。 雨中的科莫湖没有忧伤，只有优美和含情脉脉。雨天里的湖，山光水色俱是一片迷蒙，湖面泛起一层淡淡的银色，山峰则仿佛蒙上一层面纱，并且在风中轻轻的摇曳，煞是迷人。栀子花的甜香这时也弥漫在空气中，醉人心脾。 夜已深，窗外细雨沙沙，窗内窃窃私语。 “卓杨哥哥，我好热。” “会不会因为咱们俩抱得太紧了……要么就是空调温度太高。” “应该是空调！关了吧，好不好？” “好。” ‘哔~’ “再抱紧一点。” “嗯。” 科莫湖的雨是醉人的，仿佛烟雨江南一般诗情画意，也像是人们极力去寻找的人间仙境。 . . 贝克汉姆和维多利亚不一定是足球界最郎才女貌的一对儿夫妻，但肯定是名气最大的两口子。米兰市中心的阿玛尼酒店里，正在举行一场金碧辉煌的party，主办者正是贝克汉姆夫妻。 小贝和维多利亚是媒体的焦点人物，也是时尚圈的社交名流，足球界首屈一指的网红。来到米兰这方宝地，自然要在第一时间融入到时尚之都的上流交际圈里，没有什么比一场party更适合的方式了。 贝克汉姆外表上看是个斯文典雅的英伦绅士，其实骨子里他还是那个伦敦郊区雷顿斯通来的乡巴佬，这些活动一贯都是由维多利亚来操持，小贝打扮体面后站在人前楞充掌柜就好。也就是说，在他们家，贝克汉姆才是实际上的花瓶。 ‘辣妹’维多利亚是个很厉害的女人，眼光独到行事果断，若没有她一手操持，贝克汉姆成不了现在这个样子，顶多是个球踢得还不错的帅哥而已，类似吉格斯那样，绝对不会成为已经火了十年而且还要继续火下去的流量天王。 他们家的财政都是维多利亚在打理，别看小贝是足坛吸金王，但他媳妇儿从商业领域赚来的收入并不比他少多少，维多利亚毫无疑问也是一个集才华与美貌于一身、色艺双绝的女人。 在维多利亚的领导下，小贝夫妻为了维持流量关注，会抓住一切作秀机会，两口子任何时间在任何场合的公开露面，都会把自己想展示给外界的东西展示出来，甚至所有出糗搞笑也都是有意为之。 现在他们家的三个儿子也已经参与到了这些作秀活动当中，贝克汉姆夫妻非常善于用孩子来吸引媒体和大众的眼球。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维多利亚广邀宾朋，米兰时尚界和娱乐界众多名流纷纷前来捧场，阿玛尼酒店宴会大厅里珠光宝气环佩叮当。ac米兰的队友们也大都如约而至，各自带着自己的美人儿。 35岁的贝嫂在任何场合都会成为焦点，也是聚会上最耀眼的人。她的气质和品味，的确也能撑得起她在社交场合的光芒。为了成为聚会上唯一的女主角，维多利亚总会在事先分析有可能到场而且有可能夺去她光环的‘女配角’，并依据身后形象团队提供的情报进行针对性的穿着打扮，她也总能在一片姹紫嫣红中独压群芳。 然而，贝嫂这一次失算了。 第六五四章 维多利亚的派对 贝嫂维多利亚来之前分析过，今天这个party上在独占风头上有可能对她造成威胁的女性有两位，一个是ac米兰的芭芭拉，另一个是卡卡的妻子卡萝琳。 芭芭拉·贝卢斯科尼约等于意大利的‘公主’，她是米兰社交场上的风云人物，非常活跃的名媛，耀眼的出身让芭芭拉在任何场所都是中心。她做事做人都很高调，身后有一大批一呼百应的追随者，芭芭拉天生就是女主。 卡萝琳和卡卡这两口子，是和小贝夫妻江湖齐名的神雕侠侣，形容小贝辣妹是郎才女貌，形容卡卡和卡萝琳就是金童玉女。做事高调做人低调，在对外的形象和人设上，卡卡夫妻要比小贝两口子更加完美。 芭芭拉是一等一的大美女，容貌上丝毫不输给维多利亚，卡萝琳长相更还要超出一筹。而且，25岁的芭芭拉和23岁的卡萝琳都要比35岁的维多利亚年轻很多，即便贝嫂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小一些，但要论起收拾打扮，又有哪个女人不是个中高手呢？ 除了这二位，其他女宾都不可能对维多利亚造成威胁，要么太老，要么名气没她大，要么没她长得好看，或者没她有钱。原本还有个很棘手的贝伦·罗德里格斯，但她已经和博列洛分手了，上个星期让狗仔拍到她在巴黎街头和意大利著名媒体人、超级狗仔、花边大王科罗纳接吻。阿奴的前女友是刚过去的2008年被《罗马体育报》评为意大利年度足球宝贝。 这个晚会上，维多利亚的对手只有芭芭拉和卡萝琳，经过分析后，维多利亚发现了她两人有各自的缺陷。 芭芭拉什么都好，但她只是一个人，芭芭拉出席聚会历来不带男伴。这样一来，她无论怎么强大，在小贝和贝嫂夫妻并肩面前气场都会落了下风，贝克汉姆足坛巨星的光环可不是盖的。 卡卡和卡萝琳虽然在这方面一点不输给贝克汉姆两口子，甚至相貌气质犹有过之，但他们夫妻为人很低调，不善于在公众场合与人争风头，维多利亚只要穿着华丽一点，言谈再活跃一点，想必不难把众人的注意力拉过来。 算无遗策的维多利亚·贝克汉姆，她完全没有想到有人比卡萝琳更低调，低调到没有一点气场，却于不动声色间夺走了全场的关注。 . 卓杨差一点把贝克汉姆两口子的party给忘得一干二净。 正式邀请早在上个月、还是2008年的时候就已经收到了，卓杨满口答应一定会赏光。可昨天蔻蔻的到来，让他连日月星辰都抛在脑后了，哪还能记住这么件小事。 今天是球队的休息日，学校也还都在寒假当中，蔻蔻不用上学，卓杨也不用去汉音大或米音院折腾，俩人在一起腻得蜜里调油。要不是卡卡打电话来问晚上要不要一起去party，沉醉在柔情蜜意中的卓杨根本记不得还有这么档子事儿。 这个得去，汉诺威那边的朋友都已经给蔻蔻介绍过了，卓杨正想找机会把米兰的朋友也给蔻蔻引荐一下，今晚绝大多数队友都会去，很好的机会。 蔻蔻自然也不会排斥这种社交场合，她从小到大经历过的大场面海了去了，王室贵族客似云来，今天这只是个小意思。再说了，只要能和卓杨手牵手在一起，别说一个party，就算去上大课她也会觉得非常有趣。 不过，今晚是正规的社交party，只穿着一身冬季休闲大衣来米兰的蔻蔻显然不能就这么过去，显得不尊重别人。但别忘了这是时尚之都米兰，如果在这里买不到想要的衣服时装，等于是在羞辱那些顶级品牌和顶尖设计师。 卓杨给卡卡回了一声‘各走各的’，便拉上蔻蔻直奔市中心拿破仑大街，那里相当于巴黎的香榭丽舍，而且距离阿玛尼酒店很近。 卓杨不怎么会买衣服，但蔻蔻因为家庭环境，她从小就懂得怎么去搭配，蔻蔻看上了一条elena-miro蕾丝连衣长裙。卓杨见怪不怪，但见多识广的店经理服了，他从来没想到这款价格不菲但风格简约的淡紫色长裙竟然如此与众不同，一刹那他以为自己把镇店之宝卖出去了。 俗话说人在衣裳马在鞍，可蔻蔻却相反，无论什么衣服穿在她身上，马上就平添光辉。人也一样，卓杨只不过是个有点帅的平凡小伙子，但蔻蔻往身边一站，他立马气度不凡超凡脱俗，就像同时打开了滤镜美颜以及各种气质外挂。 蔻蔻又顺便把自己美丽的栗色大波浪长发收拾了一下，在旁边著名的安提卡发型设计盘了一个放牧少女半编发。在等待蔻蔻编头发的时候，卓杨觉得应该先知会party那边一声，毕竟蔻蔻的身份多少有些特殊，就这么突然造访很不礼貌，最重要的，不能埋汰了我家蔻蔻。 蔻蔻是昨天才来的，今天球队休息，ac米兰这边并不知道她来了。 琢磨了一下，卓杨把电话给蓬蓬路易斯打了过去。米兰的队友中，卡卡和蔻蔻见过一面，而在‘蓝色梦境’那天，卓杨特意把蓬蓬叫去了汉诺威。 “蓬蓬，你到地方了没有？……这样，你去给司仪和大卫说一声，就说……” . 阿玛尼酒店的大宴会厅里，订好的时间还没到，人也并没有到齐，大家各自三三两两先聊着天。蓬蓬挂上电话后，用目光找见正在和司仪说着什么的贝克汉姆夫妻，走了过去。 “大卫，贝嫂，文图拉小姐。”蓬蓬和三人打着招呼。阿莱希娅·文图拉，意大利著名电视主持人，性感玉女类型，她是今天的司仪。 “列支敦士登公国、摩纳哥公国克瑞斯汀·约瑟芬女伯爵即将抵达这里，参加今天的party。” “克瑞斯汀·约瑟芬女伯爵？……她怎么会来？” “克瑞斯汀公主殿下是跟着卓哥一起来的，她是卓哥的女朋友。” 贝克汉姆没明白怎么回事有点犯傻，维多利亚则在脑海里急忙搜索这个似乎有所耳闻的名字，只有阿莱希娅·文图拉给人感觉脑子不够用，她瞪着莫名其妙的眼睛问：“卓哥是谁？” 蓬蓬没好气地翻了她一个白眼：“卓哥就是卓杨！” “哦——”文图拉恍然大悟：“卓杨啊，这我怎么会不知道。我们圈子里都传遍了，他是整个米兰城最难约出来的男人……” 蓬蓬第二个白眼还没来得及翻出去，贝嫂维多利亚猛然：“想起来了，原来是她！” 蔻蔻要大驾光临的消息，在阿玛尼酒店的party上引起了骚动。 第六五五章 令人心折的完美 蔻蔻虽然在民间没有丝毫名气，她又不是什么明星，但在欧洲贵族圈中却是家喻户晓。时尚圈里的许多人，例如贝嫂这种，会时常和欧洲贵族圈打交道，甚至同一些王室有来往。时间久了，他们自然会对‘哈布斯堡家族王冠上最瑰丽的钻石’有所耳闻。 即便派对上绝大多数人并未听说过‘克瑞斯汀·约瑟芬’这个名字，听说过的人里除了卡卡和蓬蓬之外也都没有见过，但大家交头接耳知道的人给不知道的人讲讲，不一会儿也就都全明白了。 “……就是那个弗朗茨·约瑟夫一世和茜茜公主后人家里的那个克瑞斯汀……” “……啊！是她呀！传说中的那个小女孩……” “……双爵位女伯爵，她爸是奥地利大公……” “……这可太厉害了，没想到大卫和维多利亚还能请得动她……” “那可是要称呼公主殿下的，人家是跟着卓杨来的，维多利亚没那么大面子……” “……什么？她是卓杨的女朋友？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 在一片纷纷议论中，卓杨和蔻蔻踩着时间点来了。一瞬间，所有目光聚集在了他俩身上。只一眼望过去，维多利亚就服了。 刚才贝嫂一直在担心这位名声遐迩的女伯爵到来后会不会抢走自己的风头，因为蔻蔻的美丽在贵族圈中早已成为一种神话般的传说，而且她这样身份的人维多利亚知道自己得罪不起，一旦和其抢风头必须把握好分寸，轻不得重不得。 可蔻蔻一露面，维多利亚就知道自己想错了，这样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子根本不需要和任何人抢风头，她是超越凡人之上的境界存在，也可以说她就是风头本身，萤虫之光岂敢与日月争辉。 卡卡的媳妇儿卡萝琳看着蔻蔻，她甚至不由自主喜欢上了眼前这个灿如春华姣如秋月的女孩子。 自从和卡卡结婚之后，卡萝琳就被媒体称作‘足球圈第一美女’，她对自己的容貌非常自信。卡萝琳在社交场合从不与任何人抢风头，因为只要和卡卡携手出现，只需要露出安静的微笑，第二天自然就会成为媒体上的主角。 但眼前的蔻蔻令卡萝琳心折，她甚至起不了丝毫妒忌之心。流风回雪的克瑞斯汀·约瑟芬诠释了‘完美’这个单词，她就是完美的化身。这样的女孩子，所到之处让人如沐春风，每个人心里都会开满鲜花。 众人纷纷排着队上前与蔻蔻见礼，既然要混上流圈子，遵守圈子里的规矩就是必然，男人们规规矩矩问候一声‘尊敬的克瑞斯汀公主殿下’，女人们老老实实行屈膝礼。 “谢谢你，贝克汉姆官佐阁下，祝您在意大利有愉快的经历。”蔻蔻对小贝说。 英国的爵位不值钱，而且等级非常多。在公侯伯子男之下的‘勋爵’里还又细分了五等，大卫·贝克汉姆在2003年被女王授予了大英帝国官佐勋章（obe），属于倒数第二级。 弗格森是正数第二的‘司令勋章’，这个等级和第一的‘大十字勋章’可以称为‘爵士’，名字前面可以加前缀‘sir’，后三等则不行。贝克汉姆如此热心搞慈善搞公益，报纸上说目的就在于也能啥时候也能像弗格森一样晋升为‘司令’，让别人喊他一声‘爵士’。 大英帝国的官佐勋章一年要封八百多人，全世界到处封，金庸、曾荫权、写《哈利波特》的jk·罗琳都有这个。最低一等的‘员佐勋章’（mbe），每年更是要封一两千个，成龙就是。 不管报纸上说的是真是假，贝克汉姆对慈善公益事业做出了自己的贡献这是真的，他渴望能有更高的荣誉爵位也是真的。如此可见欧洲富人内心中对贵族阶层的景仰，哪像中国人几千年前就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维多利亚中规中矩做着她派对女主人的身份，整晚没有丝毫招摇，极力保持着礼仪端庄。蔻蔻没有一丁点气场，只是和卓杨安静地待在一边，比卡卡和卡萝琳更加安静。但晚会上的来宾却不自觉地以他俩为中心，时而交谈时而互相交换着微笑。 如果把派对比作一片珠光宝气，蔻蔻就是冰肌玉骨的幽兰；若是众香国里争奇斗艳的富贵牡丹，蔻蔻就是林下风致的晶莹碧玉。 外人在惊奇卓杨如何能‘攀’上如此绝世佳人，队友们则纷纷向他表示祝贺：“真有你的，忒牛了！” 娱乐界再加上各类模特，这些都可以看做时尚圈的人，职业球员尤其是明星球员因为生活和交际方式范围，绝大多数人的女友都是时尚圈里的或者空姐，毕竟这里面美女最多，他们日常接触的也多，郎财女貌倒也天经地义。 大家都是如此，女朋友也都美得不分高下，无非哪个牌子更大一点谁脸上就会多一些光彩。你女人是二线模特，我媳妇是世界名模；你女朋友是小电视台主持人，我老婆走过奥斯卡红地毯。 不过，也有不少球星的妻子或女友是其他身份。梅西、里贝里、巴乔、内德维德的女人是他们的青梅竹马，她们都不是圈子里的人。加图索的妻子是家庭主妇，伊布的妻子是航空公司高管，维埃拉的妻子是股票经纪人…… 这些人的妻子女友也许在美貌上比不过娱乐圈里那些姹紫嫣红，但说实话，反而挺招人羡慕的，因为只有圈里人才知道这个圈子有多么混乱龌龊。 中国国脚找的一水二三线小演员和野模，可想而知他们业余生活都会些啥。 . 九爷因扎吉靠在廊柱上的模样像极了假装孤傲的文化人，右手举在腮边的高希霸雪茄燃起袅袅青烟，灯红酒绿中九爷显得如此神秘和冷峻。 “因扎吉先生，抽烟对职业球员的身体有害，不是吗？”美女悄然而至，裙袂飘飘，暗香扑鼻袭来。 “我并不是在抽烟……” 抽的是寂寞。卓杨心说:九爷枉为情圣，好没创意。 “……我只是准备邂逅一个能劝我不要抽烟的女人。” 卓杨当即在心里竖起了拇指，大写一个:服！ 阿莱希娅·文图拉看向因扎吉的眼神里已经泛起了星星，她露出会心的微笑：“我很荣幸，皮波。” 宴会厅的一侧，熙攘人群里的芭芭拉·贝卢斯科尼远远看着卓杨，脸上有了些许忧伤。 第六五六章 都知道他们相恋 在汉诺威‘蓝色梦境’之夜，把蔻蔻介绍给兄弟朋友们开始，经过华沙新年音乐会，再到这次贝克汉姆夫妻主办的社交派对上，卓杨和蔻蔻的关系算是彻底公开了。原本他俩也没想着藏着掖着，阳光下的爱情。 面对媒体的好奇，卓杨大方承认了自己的恋情，这是他这位‘情场浪子’第一次没有左顾而言他坦诚自己的女友。以前卓杨面对媒体刨根问题追问他那些绯闻，处于炒作的原则，卓杨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模棱两可你们就猜去吧，猜得越热闹越好。 如此一来，全世界都迅速知道了他名花已经正式有主，这一次绝对是认真的。所有关心卓杨的人，也都知道了终于心有所系。全中国人民自然喜闻乐见，媒体上全是对他们的祝福。 中国北京‘ec科技’大厦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里，李晓青和卓秋天两位年龄相仿的女大佬相对而坐，面前的茶几上报纸头版大幅照片十分醒目。 “这回……总该是真的了吧？”晓青既像是在问卓秋天，也像是自言自语。 “是真的，卓杨已经给我们家里汇报过了。” “唉——！”晓青一声长叹。“这个女孩我见过，那一年……是03年一月份吧，时间过去得好快呀！那一年我和卓杨去参加斯温伯恩家那个小丫头的生日晚宴，见过这个女孩，她……长大了。” “嗯，听卓杨说，蔻蔻是蜜黛儿的表姐，我还没见过她。”卓秋天说。 “那一次，我还和卓杨开玩笑说，让他从宴会上拐带一个公主回家当媳妇儿。”晓青苦笑着说：“没想到，他真的拐带了。” “知道我为什么过去这么多年还能记住她吗？因为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六年前她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六年过去了，她比小时候更……，别说你们家卓杨，我看着照片都能爱上她。秋天，我该怎么办嘛？” “秋天啊，实在很遗憾，我一门心思想当你们老卓家的儿媳妇儿，看样子是没戏了。”晓青笑得很开心的样子。“没有了我这样一个弟媳妇儿，秋天，你遗憾吗？” “要不，把你的钱给我分上一半，我再去给我们家卓杨说说？” “滚！” 两位在商界叱咤风云的女富豪嬉笑着挠对方的痒痒，房间里回荡着银铃般的欢乐声。 . 美国洛杉矶圣莫尼卡湾的白色别墅里，瑞莎科娃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新闻页面，靠在宽大的软椅上许久无语，手指间夹着的香烟燃起袅袅青丝，就这样燃烧着，一直到烫了她的手。 瑞莎今年29岁了，来到好莱坞也已经整整五年。这五年中，瑞莎在流光溢彩的好莱坞洁身自好，如冰山美人一般的她拒绝了无数男人的求爱求欢，也有女人。她早已决定用余生为自己以前的放纵来赎罪，因为自己毁掉了一段原本是最美好的感情。 没有人知道瑞莎还有没有在梦里期望着那个曾经十分青涩的少年。 米兰科莫湖东岸，又高又胖的非洲裔老女人一边收拾着客厅沙发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边嘟嘟囔囔。 “让你把这个卓杨看紧点，你不听。那会儿谁都知道你是他的女人，曼德拉先生都知道，可你瞧瞧，现在成什么了？你总是不听我的话，现在卓杨多有钱，你弟弟妹妹开销越来越大，你不趁早抓紧他……” “闭嘴！妈妈。”贝芙莉·邓香眉冷凝。“你再啰里啰嗦，我就把你们全都赶回法国去。” 邓妈妈：“……” “出去出去！全部都出去，别在我面前晃悠。” 五秒钟过后，诺大的客厅里空无一人，只有贝芙莉·邓孤坐在这里发呆。 . 曾经的绯闻女友，德国女足明星前腰里德·乔安娜打来电话表示恭喜：你这个钻石王老五终于有人要了。乔安娜只比卓杨大了十几天，他俩原来是汉诺威足球界的金童玉女，彼此私人关系很好，也曾有过那么一丝丝暧昧。 前年乔安娜从汉诺威sc女足转会去了波斯坦图尔宾队，图尔宾是德国女足甲级联赛中崛起的新贵，实力相当不俗。当家花旦里德·乔安娜离开后，一直都在苦苦支撑的汉诺威sc女足马上就降级了。 德国女子百米冠军琳赛·埃尔斯基也半开玩笑地和卓杨说：“你为什把我抛弃了？最是无情负心汉……” 身材火辣的田径美女琳赛是卓杨最新的一位绯闻女友，那会儿传得跟真的似的，大家都以为是卓杨的正牌女友，蔻蔻差点都信以为真了。 师侄女菲娅梅塔则亲自跑来质问卓杨，脸上的幽怨之意也看不出真假。 “你非要让我有缘无份吗？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不好好看一看就在近处的我呢？唉，落花有意流水无……” “菲娅梅塔，别闹，好好说话，我忙着呢！” . 蔻蔻在瓦杜兹的家里更少不了追踪而来记着的骚扰，蔻爸奥地利大公弗兰克·约瑟夫安宁平静的生活被搅乱了，在他的要求下，列支敦士登王宫索性派出卫队轰走了众多狗仔们。 但令蔻爸上火的是哈布斯堡家主奥托·冯也致电过来询问，言语中带着指责和批评。 “你怎么能允许女儿这么随便去恋爱？” 约瑟夫一家的男人都有祖上遗传的硬骨头，蔻爸也不例外，而且他们家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一直和奥托·冯代表的哈布斯堡‘主系’不对付，早年间斐迪南大公袭杀先祖母格瑞丝·梅瑞狄斯一家的血海深仇都还记着呢。虽然约瑟夫家族没有证据，奥托·冯他们也抵死不承认，但欧洲贵族圈中普遍心照不宣把这个账算在了斐迪南大公的头上。 “奥托·冯，说话请注意措辞！”蔻爸很不高兴。“什么叫随便？我觉得你这样说话才是随便。” “弗兰克，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希望你维护哈布斯堡家族的荣耀。” “奥托·冯！”蔻爸厉声喝止：“我们约瑟夫家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操心！”直接将电话挂了。 第六五七章 王子殿下的妒火 奥托·冯·哈布斯堡-洛林今年95岁了，他和蔻蔻的爷爷路德维格大公同辈，蔻爸原则上得叫他一声‘叔父’，何况奥托还是家主族长，但蔻爸一贯不鸟他。血海深仇是一方面，奥托是大公，蔻爸也是大公，谁怕谁呀？何况弗兰克·约瑟夫还是牌子更硬的‘奥地利大公’。 奥匈帝国末代皇帝卡尔一世即位后，将他的长子、年仅四岁的奥托·冯册封为‘奥地利大公’。奥地利大公是奥匈帝国头衔最高的一个爵位，这个名头意味着帝国的继承人。当然，奥匈帝国两年后灰飞烟灭，奥托这个继承人也就成了失国流亡的‘皇储’。 茜茜公主的老公、弗朗茨·约瑟夫一世皇帝遗诏册封皇孙休伯特亦为‘奥地利大公’，世袭罔替。如此一来，后世就出现了两个‘奥地利大公’，这有点不成体统。但当时约瑟夫一支还没有回归哈布斯堡家族，也就没人操心这事。 后来在各王室和老牌贵族的撮合下，约瑟夫一系总算回归了哈布斯堡家族，于是，两个‘奥地利大公’的问题就摆在了面前。 奥地利和德国同种同源，两个国家早先浑然一体，是神圣罗马帝国的核心组成部分。一百六十年前发生了普奥战争，普鲁士才从其中分裂了出去，但两个地方始终打断骨头连着筋，现如今整个欧洲也就属他们两个国家遗落贵族最多。 奥地利更是哈布斯堡家族统治时期的根据地，可以说没有哈布斯堡就没有奥地利。哈布斯堡是奥地利的‘一号家族’，至今仍在奥利地民间有很大的影响力。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或者从曾经法理上来讲，奥地利大公，其实就是奥地利的国王，就是虽然在野但依然有名有份的奥地利亲王陛下。 尽管奥地利成立共和国一百年了，但奥地利政府一直在谨防哈布斯堡家族复辟。别看现在约等于咸鱼烂虾毫无实力，可一旦欧洲发生动荡，或者奥地利内部出现严重矛盾，国内心怀叵测之徒和遍地都是的贵族们联合起来，再鼓动起全国吃瓜群众来闹事，把哈布斯堡推举为新的国家元首，这种事情谁也不敢保证不会发生。 而且当年末代皇帝卡尔一世被迫退位之后，还曾经搞过一次复辟，但在欧美列强联手防范下胎死腹中。所以，奥地利政府对‘奥地利大公’非常敏感。 两个‘奥地利大公’产生纠纷后，蔻蔻的爷爷路德维格大公审时度势，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错综复杂的政治敏感，于是，他果断发表公开声明。大意是—— 大公之爵位乃祖先所遗赐，鄙人固不敢辞。我本人和约瑟夫一系也非常热爱奥地利这片故土，衷心祝愿奥地利永远繁荣昌盛。我们哈布斯堡-洛林、约瑟夫一族尊重历史的进程，尊重奥地利人民的选择，尊重奥地利共和国政府。为此，我们约瑟夫一脉郑重承诺：永远放弃对奥地利王位的任何企图！ 为了表明心迹，路德维格大公率领约瑟夫一系全家族宣布放弃奥地利国籍。 蔻蔻爷爷当年的这个举动赢得了整个欧洲的满堂喝彩，所有国家都不希望看到有人开历史的倒车。奥地利政府高度称赞了路德维格大公的深明大义和高风亮节，并且官方首次正式采用‘奥地利大公’这一称呼，认可了哈布斯堡家族的这个爵位。奥地利政府发表声明，虽然约瑟夫一系放弃了奥地利国籍，但他们永远都是奥地利最可信赖的朋友，是哈布斯堡家族和弗朗茨·约瑟夫一世与茜茜公主杰出的后代。 故此，蔻蔻一家虽然没有奥地利国籍，护照上看他们只是列支敦士登和瑞士双重国籍，但外界包括奥地利在内仍然把他们看做奥地利人，仍然是‘奥地利第一家庭’。 德国和奥地利同种同源不分彼此，德国政府紧跟着承认了约瑟夫一族的地位，也把他们看作是自己人。 紧下来，欧洲各主要国家政府纷纷承认约瑟夫家族世袭罔替的‘奥地利大公’。这一下，把另一个奥地利大公奥托·冯架在了非常尴尬的处境。 奥托·冯的大公爵位获封时间更早，但约瑟夫家大公册封旨意却在前，只不过因为六年后才找到皇孙休伯特，这才在时间上落后了。约瑟夫一系因为出身和历史原因，对王位复辟没有任何情怀，从来也不往那上面想，所以蔻蔻的爷爷做出‘永久放弃’的声明非常自然，本就不是自己的东西，有什么好留恋的？ 但奥托·冯却不一样，他是奥匈帝国末代皇太子，帝国辉煌与王位显赫在他还是儿童时就烙下深深印记，如镜花水月般的‘复辟’梦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所以他无法违心做出这个承诺。其实奥地利政府此前暗示过他，希望奥托·冯能公开声明永远放弃不切实际的复辟，但他假装听不懂。 现在经各国政府官方背书后，约瑟夫家里的‘奥地利大公’成了名正言顺的合法爵位，他的反而变成私相授受，再也没人理睬。 为了能得到欧洲国家和贵族阶层的认可，迫于无奈，奥托·冯咬着后槽牙把自己这个‘假’的‘奥地利大公’变更为‘哈布斯堡大公’，并在奥地利政府和欧洲贵族以及各王室那里做了入册，算是把这件事情尘埃落定，但哈大公心里的愤怒和委屈可想而知。所以明知道蔻爸不会给他好脸，但奥托·冯还是一有机会就要来找个茬。 . . 摩纳哥王宫里，当天的报纸被王储埃尔居勒撕成了粉碎，地板上玻璃杯的碎片像一颗颗刺眼的锋芒。 “克瑞斯汀怎么会如此愚蠢，她怎么能和那个肮脏的黄皮猴子有关系，她竟然……”愤怒的埃尔居勒王子没有再说下去，他被一口恶气顶得肺管子生疼。 “王子殿下。”站在一边的夏尔马说：“克瑞斯汀公主殿下年幼无知，她一定是被卓杨骗了。您看，要不要去提醒公主殿下一声？” “提醒？怎么提醒？她已经是成年人了，不是原来那个小丫头，可还是那么愚蠢。”埃尔居勒涨红了脸。 “或者，可以去质问奥地利大公阁下，让他约束一下克瑞斯汀公主殿下。”夏尔马又说。 “质问？我敢去质问他？那个老东西脾气大得很呢！他本来就看我不太顺眼，我去质问你以为他不敢骂我？” 夏尔马还在出谋划策：“要不然……让陛下……” “闭嘴！！”埃尔居勒火冒三丈：“夏尔马，记住你自己的身份，这些事情不是你一个侍卫可以妄议的。” “是。”夏尔马知趣地低下了头。 ‘啪！’埃尔居勒王子又砸了一只杯子，眼睛里的妒火快要喷薄而出，而他的侍卫，廓尔喀人夏尔马，眼神里流露出恶狼一般凶狠的厉光。 第六五八章 桃子重返圣西罗 桃子阿尔贝托·吉拉迪诺在入场时，遭到了圣西罗看台上零星的嘘声。 夏天转会佛罗伦萨后，桃子在新赛季给人一种重生之感，18轮联赛打进12球，是仅次于卓杨的射手榜第二，联盟杯上也有3球入账，完全是一个超级射手王者归来的模样。离开米兰后，桃子活了，他如今是紫百合队内第一射手，当家球星，佛罗伦萨全队在18轮比赛中才打进了25个进球，桃子一人近乎一半。 去年底又得到了老帅里皮的重新征召，桃子顺利回归意大利国家队，可以说，他转会的所有目的都达到了。但是，长达两年的时间里，因为被卓杨‘欺负’导致近乎荒废，他怎么可能忘却‘被霸凌’的苦难岁月。 不过，如果长期被一个人欺压惯了，不但施暴者习以为常，被欺压者也形成了惯性精神枷锁。虽然离开了米兰，但让桃子在媒体上对卓杨冷嘲热讽破口大骂，他依旧还是不敢。 但这口怨气不一吐为快实在憋屈，桃子挑来挑去，看着谁也不好惹，他便挑上了米兰最著名的一个‘老实人’——安切洛蒂。 在联赛第19轮佛罗伦萨去客场挑战ac米兰的前夕，记者借机再次向吉拉迪诺提出了老问题：你认为本赛季比起之前在米兰表现有了大幅度回升，主要原因是什么？ 桃子说：在米兰的时候，训练非常随意，没有任何强度，也不可能通过训练调整好比赛状态。我很尊重安切洛蒂，但我在米兰待了三年，却依然对那里倍感陌生。 吉拉迪诺说的是事实，但却是非常片面的事实，正如安切洛蒂笑呵呵反驳的那样：按照吉拉迪诺的说法，我的训练糟得一塌糊涂，那我就奇怪了，这两个赛季卓杨和卡卡的杰出表现难道都是我的幻觉？ 实际上，安切洛蒂非常了解桃子，知道怎么用他。如果给吉拉迪诺一个雷打不动的主力位置，无条件信任他，桃子的表现就会很好，但这在豪门俱乐部是不可能的，卓杨和卡卡都还没有这个待遇，桃子的综合能力更没有到那个级别。 而且桃子心理素质不好，内心情绪波动比较大，也不善于处理更衣室关系，抓不住为人处事的关键点。不浪不骚不泡夜店不把妹，并不代表一定会成为顶级球星。 所以，安切洛蒂早就给吉桃子下了定义——草根球星、郊县天王。 安切洛蒂在米兰球迷那里人缘很好，看台上的嘘声就是在对吉桃子无端攻击安胖表示不满。米兰球迷没有嘘自家旧将的传统，相反他们十分善待曾经效力过米兰的球员，今天是个例外，因为米兰旧将也很少反咬一口开米兰的黄腔，上一次这么干的人是古尔库夫。 卓杨没有参与桃子和安胖的口水仗，不是因为俱乐部不让说，而是安胖说不用。 卓杨现在看见吉桃子还是有点怪怪的，毕竟足足调戏了人家两年。但卓杨对桃子并没有什么愧疚心理，说破天去也只是在球场上给他传球苛刻了些，卓杨在场上谁都帮谁都照顾，唯独没有照顾桃子，仅此而已。 卓杨并没有在更衣室里故意去孤立吉拉迪诺，球场下没有冲他恶语相向，没有使阴招玩小动作，否则桃子早被玩死了，哪还有他在佛罗伦萨投胎重生的机会。 吉拉迪诺也没有刻意去看卓杨，他听见卓杨的名字都会不由自主回想起两年间悲催惨淡的球场荒芜，哪里还敢去盯着看。但奇怪的是，吉桃子发现自己并不怎么恨卓杨，更多是对那两年中的自己油然而生的悲伤和自怜，他想提醒自己应该去恨卓杨，可又觉得很无聊。 这或许就是面对强者时由恨而生敬的心理历程，当对手太强大，你即便想恨他都会感觉力不从心。 卓杨没工夫去想桃子恨不恨自己，人家是佛罗伦萨的首发，自己只是个下半时才能出场的死替补。他喜滋滋地冲着看台上蔻蔻的方向挥了挥手，这才踏踏实实坐进了替补席中。 这几天里卓杨堕落了，他一反此前总是第一个到训练场最后一个离开的光辉传统，每天都是踩着点来，战术跑完后根本不提什么单项、体能、基础等训练，溜得比兔子都快，卡卡他们刚一回头，卓杨的车都出了米兰内洛大门了。 温柔乡是英雄冢！大家都知道卓杨这么急火火是为什么，他脸上的桃花都开满了，也都是过来人，所以一番嘲笑砸挂自然是免不了的。 卓杨把自己‘怪病有可能影响职业生涯’的事情告诉了蔻蔻，她对此并不在意。蔻蔻其实对足球没有兴趣，她关心足球唯一的原因只是卓杨，至今她也没搞懂联赛和杯赛的区别，越位和大门球二门球这些规则更是天方夜谭。所以，就算以后卓杨不能再踢球了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天塌了。 “以后要是踢不成了，我弹钢琴养你好不好？咱俩周游世界你陪我卖艺去。” “好呀好呀。”蔻蔻觉得这个主意真不错，长相厮守浪迹天涯实在太浪漫了，而且她对足球比赛头一天必须集中住宿这个规定深恶痛绝。 今天蔻蔻被ac米兰俱乐部恭恭敬敬请到了圣西罗的vip区域就座，摄影机也多次将她的身影投放进现场大屏幕里，每当此时，罗森内里就会爆发出欢呼来表达对她的喜爱和欢迎。蔻蔻虽然从小见惯了大场面，但被七八万人欢呼却也是头一回，她不免还是有些害羞。 烟视媚行，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于是，她更美了。 . 今天是08-09赛季第19轮，上半赛程的最后一场比赛。昨天国际米兰客场意外1:3输给亚特兰大，这对ac米兰是个好消息。因为上一场平了罗马，a米被国米拉开了七分的差距，如果本场能抓住机会缩小到四分，看起来会让大家舒心很多。 然而，比赛刚开始4分钟，主裁判罗塞蒂的哨子就响了。 佛罗伦萨阿根廷中场桑塔纳在右边路扣过扬库后直塞，约维蒂奇灵狐般脱颖而出形成单刀，阿比亚蒂出击将他扑倒在地。罗塞蒂认为这是一个点球，伸手平指12码，而且他从屁股兜里掏出红牌朝着阿比走而过去。 第六五九章 主裁边裁小提琴 包括卓杨在内，都对这个开门黑的变故傻眼了。被判了点球，场上再罚下去一个，你以为佛罗伦萨是软柿子？ 唯有马尔蒂尼没有犯傻，马队疾步迎上前去，看似随意自然的动作却压住了罗塞蒂准备扬起红牌的右手。 “罗伯托，慎重一点。先扑到球了，我保证。” 罗伯托·罗塞蒂狐疑地看着马尔蒂尼，其实他也并不完全确定，只是从经验和大概率上推断阿比亚蒂犯了规，也是有点想当然了。 执法了2008年欧锦赛决赛的罗塞蒂被誉为“意大利裁判皇冠上的宝石”，是‘哨圣’科里纳御口亲封的接班人。罗塞蒂哨子很硬，谁越是跟他矫情他牌子出得越快，不过，罗塞蒂不怕ac米兰，但他很尊重马尔蒂尼。 41岁的马尔蒂尼这个夏天就要退役了，罗塞蒂对这棵与自己同龄的意甲‘常青树’十分尊敬。他不会因为马尔蒂尼而手下留情，但也不想让踢一场少一场、袖标戴一天少一天的马尔蒂尼吃冤枉气。于是，一向独断专行的罗塞蒂犹豫了，恻隐之心再加上马尔蒂尼笃定沉着的眼神，让他没有贸然判罚。 “那好，等我去询问一下。”说完，罗塞蒂朝着边线走去。 助理裁判协助主裁，但禁区内的犯规是由主裁独自决断，哪怕边裁火眼金睛什么都洞察明晰，也不能主动示意主裁，除非主裁来问他才能说明一二。 第一助理裁判朗费罗去年还在丙1联赛，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晋升甲级赛场，并不是他水平有多么出众，而是朗费罗非常善于琢磨，是个妙人。 罗塞蒂距离那么近都没有看得很清楚，朗费罗在边线能看透彻的可能性也不会高。事实上，他的确也没看清楚阿比亚蒂刚才是不是犯规，但妙人朗费罗能看清楚罗塞蒂。 他很了解罗塞蒂，如果有需要，朗费罗可以十分了解每一个同事。罗塞蒂是个相当独断的人，刚才这种情况若是放在其他比赛中，这会儿阿比亚蒂都已经走回更衣室了。但马尔蒂尼让罗塞蒂产生了犹豫，便使得朗费罗看出了玄机。 这说明罗塞蒂心里已经偏向撤回判罚，他只是需要别人赞同而已。综合各种因素，刚才这个明显是那种判亦可不判亦可的球，一般情况下判了点球但不会罚下门将，罗塞蒂对此不会不明白。 于是，朗费罗毫不犹豫告诉罗塞蒂：门将的确先扑到球了！ 既然有了万一出状况可以甩锅的人，罗塞蒂便干脆利索朝向场内双手一划拉：没有点球。 红牌自然更不可能有，马尔蒂尼面无表情给罗塞蒂竖了一颗大拇指。其实马队也没看清楚阿比亚蒂先扑上球还是人，阿比亚蒂自己都没搞明白，但马队知道怎么给裁判施加心理暗示，声音大并不管用。 佛罗伦萨人非常不满，可那又怎样？ 比赛继续进行，ac米兰虚惊一场后仅仅两分钟，九爷就把比分改写了。 鸭子帕托突破造成角球，贝克汉姆战术开出，接到帕托回敲后起脚传中，被巴尔加斯用身体挡了下来。不过，小贝很机敏，他抢在巴尔加斯之前用大腿垫球后再传，足球半截掠空，准确找到了回撤至大禁区线附近的因扎吉。 九爷左脚停右脚抽，打进了他本赛季意甲第12球，追平了吉拉迪诺，和桃子并列射手榜第二了。 九爷在庆祝，桃子手叉腰在远处看着他。卓杨是吉桃子的‘敌人’，但因九爷才是这些年他在米兰最大的竞争对手。桃子在米兰的锋线上熬走了水漂哥奥利维拉，也曾熬走了博列洛，但最终却被最老的因扎吉把他熬走了。 现如今桃子在紫百合风生水起，却仍然在射手榜上面对因扎吉的直接竞争。看到卓杨从替补席上窜出来指着因扎吉连蹦带跳，吉桃子把目光收了回来，使劲咽了两口唾沫，给自己鼓了鼓劲。至于已经打进19个联赛入球的卓杨，吉拉迪诺根本没有往天上想。 赛前记着问吉拉迪诺是否会在圣西罗进球，桃子说：我希望能拉响我的小提琴。 吉拉迪诺进球后的传统庆祝动作，就是模仿拉小提琴。他出生在距离米兰70公里的克雷默纳小镇，那里是意大利小提琴之乡，以前几乎家家户户都以制作小提琴为生，许多世界顶级名琴都出自克雷默纳。不过，吉拉迪诺其实不会拉小提琴，当然更不会制作。 这里就要批评一下桃子同志了，现在世界上最大的小提琴产地、占据大小提琴、吉他全球总产量七成、被誉为‘乐器皇后’的中国江苏黄桥镇，那里的师傅用电动线锯裁面板掏曲面音孔根本不用画线，裁出来有一丝误差算我输。 不但如此，在黄桥上至七八十岁卷起裤腿种田的老汉，下至六七岁刚开蒙的孩童，人人抄起小提琴便能迎着夕阳信手一曲《云雀高飞》，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里，才是真正的小提琴之乡。 所以说，桃子学会了踢球却忘了本，这是不对的。 . 九爷早早为米兰打开了局面，接下来的球就好踢了。但也许是为了平衡，卡卡两次在禁区内倒地罗塞蒂都没有吹。整个上半场，佛罗伦萨用四张黄牌的代价艰难阻挡着ac米兰的攻势，而在第31分钟，贝克汉姆防守中扫倒了库兹曼诺维奇，也吃到了他在意甲的首张黄牌。 除去吉拉迪诺，佛罗伦萨今天首发阵容中的另一位米兰旧将，租借来的门将斯托拉里表现得也跟打了鸡血一样。法国人弗雷训练中手腕受伤，斯托拉里得以站在门前面对东家。 九爷、鸭子、卡卡、西多夫，多次打门都被斯托拉里只手拒绝，尤其贝克汉姆的一次冷射和一次任意球圆月弯刀，被斯托拉里指尖将将点飞，惊险之极。 第40分钟，卡卡上演了一次令全场热血沸腾的60米长途奔袭，接连突破桑塔纳和科莫托的夹击防守后从右肋杀入了禁区，非常优雅的反角度推射，却仍然被斯托拉里匪夷所思地用腿挡了出来。卡卡惋惜得在场上蹦，卓杨在场下看得脚痒痒。 上半时ac米兰1:0，下半时卓杨出场了。 第六六〇章 请你们永远留下 按照赛前部署，卓杨在下半时一开场就替下了皮尔洛。对于这种迫于无奈而且十分死板的调整，安切洛蒂其实也很难受。 ac米兰如今表面上看起来富丽堂皇，球队团结人员整齐，但平静湖面下隐藏的危机却令人忧心忡忡。首当其冲就是球队‘硬核’卓杨的怪病，这是影响球队和俱乐部建设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关键点。相比之下皮尔洛因为身陷花期暂时状态低迷虽然不那么重要了，可是在最关键的下半程追分时期，却造成两个人却只能当成一个来用。 另一个试图打通任督二脉的加图索则更加悲催，状态低迷到不忍直视不说，还在前几天的训练中因为情绪过于兴奋，自己把大腿肌肉拉伤了，彻底歇了菜。 在安切洛蒂心目中，卓杨、皮尔洛和加图索，再加上一个卡卡，这是米兰中场攻防兼备最合理也是最坚固的配置，球队阵型应该以他们四个的组合为框架进行搭配，根据不同对手再去选择圣诞树或者4-4-2。如此，安切洛蒂自信自己的球队任何情况下都将立于不败之地。 令人头疼的是，如此锦绣的中场四重奏，如今却只能排出一个半。但安胖很欣慰，因为卓杨上场就见效。 卓杨顶替皮尔洛的位置，恪守中场中路承上启下，但他要比睡皮活动范围大得多，不止两个禁区之间，两个球门之间都是他的领地。 下半时刚刚开场，卓杨就联手蓬蓬在后场断了黑山前锋约维蒂奇。 还不满20岁的斯特凡·约维蒂奇号称‘黑山卡卡’，的确也很像，尤其带球突击那一下，颇有些玉公子的风采。不过，约维蒂奇本人说他更欣赏舍甫琴科，而且他坚持自己是个前锋。 如今佛罗伦萨两个主力前锋是桃子吉拉迪诺和穆图，穆图是因为赛前在训练中肘部脱臼缺席了今天的比赛，约维蒂奇顶替他成为球队左路的影子前锋。 他的速度很快，控球能力也相当优秀，现阶段也就是独点，传球意识和视野稍有欠缺。卓杨利用他被蓬蓬卡住位置不得不减速的时机，果断从侧方用身体强行挤压后，妙脚空空抢得清清楚楚。 约维蒂奇不傻，他知道主教练普兰德利在用人上面很固执，一旦形成成见后很难再去改变，所以，丢了球的约维蒂奇翻身就去追风火流星的卓杨，不管有没有用也要先做出将功补过的姿态。 卓杨右脚拨左脚趟过了巴西中场梅洛，追在后面的约维蒂奇暗道一声：彩！ 卓杨急停后穿裆再过了库兹曼诺维奇，看得约维蒂奇心旷神怡：漂亮——！ 卓杨瞬间两次变向穿过了克罗尔德鲁普和巴尔加斯的夹击防守，约维蒂奇已经陶醉了：彪——特佛！ 卓杨用脚踝假动作把斯托拉里骗倒在地，将足球舒缓地推进了球网。下半时开场仅仅27秒，卓杨把比分改写为2:0，这也是他在新赛季意甲中的第20个入球。 卓杨进球后，第一个向他表示祝贺的不是在附近扯动的九爷或鸭子，而是佛罗伦萨黑山影锋约维蒂奇。只见他睁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一边摇着头一边给卓杨鼓掌。 卓杨一瞧：哟，这么费厄泼赖！此子必定前途无量。 来而不往非礼也，卓杨也很友好地给约维蒂奇竖起了两颗大拇指：“谢谢！加油哦，我看好你。” 卓杨都已经跑去场外庆祝了，约维蒂奇还在冲着他背影晃着脑袋鼓掌，甘贝里尼简直有想掐死他的冲动。 卓杨拉着卡卡一起跑到南看台下边，双手指向这些罗森内里的死忠，上面两幅他俩巨大的画像，标语上写着——卓、卡卡，我们的王！请留在圣西罗，请永远与我们同在！ 这个冬窗的流言是如此逼真且来势汹汹，一干欧洲豪门挥舞着钞票迫不及待要瓜分卓卡绝代双骄，不由得罗森内里们开始担心。几大球迷组织已经正式照会ac米兰俱乐部，要求澄清谣言，公开声明卓杨卡卡为非卖品。 加利亚尼和布拉伊达先后站出来声明俱乐部没有卖掉卓杨和卡卡的想法。“卡卡和卓杨都还有四年半的合同，也就是说，在未来四年半里，他们将一直效力ac米兰。” 卓杨和卡卡也在媒体上说：“我喜欢ac米兰，在这里生活得很愉快。感谢曼城、皇马、切尔西对我的器重，但目前我并没有离开ac米兰的打算，而且我已经准备和ac米兰再次进行续约谈判。” 几方面都在辟谣，但也都话里有话。俱乐部拿去年刚续约过的合同说事儿，卓杨和卡卡则乘机要求重新谈判。这一次，俩人提出了1100万年薪的要求，也就是20万欧元的周薪。这并非绝代双骄狮子大张嘴，因为曼城的确开出了25万英镑的誘惑，谁不顺杆子往上爬谁是傻子。 人家那边喊25万英镑，我们只要20万欧元，过分吗？一点都不！ 当然，球迷并不清楚其中的猫腻和细节，他们还是提心吊胆，冬窗可还没有关闭呢，而且冬窗完了还有夏窗，烦得很。相对于卡卡，球迷对卓杨更放心，因为他刚掏钱把租住的科莫湖别墅买了下来，这表明他打算在米兰长期定居了。 经过几个月讨价还价的扯皮后，卓杨在前不久把现在住的湖畔豪宅购买了。米兰比汉诺威地价房价贵得多，又是在高档风景别墅区，面积也比汉诺威小二楼大很多，里面游泳池、健身房、电影放映室、按摩浴缸等配套设施一应俱全，可谓豪华至极，所以这一次花出去的钱根本不是当年买小二楼可比的。 570万欧元，折合人民币差不多5500万，这是卓杨这辈子到目前为止最大的一笔开销。 ac米兰球迷放心了，同时又开始嘲笑国际米兰球迷，因为伊布拉希莫维奇口口声声说不会转会离开，但转身就把自己的别墅卖了，几乎和卓杨买房子在同一时间。 说起这个事儿伊布还真是喜欢开脑洞，他和卓杨住的地方距离不远，房型也很相似，当他听说了卓杨要把豪宅买下来，就兴冲冲找来。 “你何不把我的房子买下来？给你算便宜点，而且还能避税。怎么样？” 卓杨没好气地把他轰走了：“滚滚滚……” 他买下这里并不是为了一辈子待在ac米兰，只是因为蔻蔻喜欢这里，这套别墅里有他俩的密码。 . 卓杨和卡卡在圣西罗南看台底下，右手握拳用虎口捶着胸口，回应着死忠球迷狂热的山呼海啸，卓杨非常满意这样的效果。这一刻，罗森内里相信，绝代双骄会一直留在这里。 第六六一章 此盛宴心满意足 佛罗伦萨主教练切萨雷·普兰德利在场边锁紧了眉头，此时此刻，他感觉今天美好的算盘恐怕要落空了。 ac米兰在这场比赛前已经创下了五大联赛新的不败纪录——59场，威风凛凛的同时，整个意甲却都在虎视眈眈准备终结红黑军团的嚣张。记录会名垂青史，为这一纪录画上句号的人也必将载入史册。这其中，媒体最看好，也是最有信心的，就是佛罗伦萨和普兰德利。 球队实力是一方面，足球中的命数也似乎在向佛罗伦萨招手。 20年前老米兰的58场不败，从帕尔马开始，最后也被帕尔马终结，哥伦比亚球星阿斯普里拉那个胸停后半转身远距离抽射为这一切画上了句号。玩足球的人多少都有点迷信，所以这次大家都盯着佛罗伦萨，看是不是冥冥中自有天注定。 前年06-07赛季第35轮ac米兰在圣西罗0:1输给佛罗伦萨后，至今未尝败绩。那场比赛，卓杨因为‘斗殴门’被停赛，卡卡罚失了点球，米凯莱·帕齐恩扎第77分钟的远射绝杀了米兰。 谁的摊子谁来收，普兰德利很想作这个‘使命召唤’，虽然帕齐恩扎去年已经远走那不勒斯，但普帅还是相信命数。上半时一球落后而且场面被动，他其实并未太在意，前年那场比赛场面上更难看，最后还不是把米兰干掉了？ 可这会儿0:2了，再乐观下去就不叫自信，而是自欺欺人。况且，卓杨明显不答应。 看台上热烈的庆祝气氛还没有完全消停下来，ac米兰在场上已经卷土重来。 大卫·贝克汉姆虽然在场外爱现、爱打范儿，但在比赛中真没得说，攻防两端兢兢业业勤勉有加。小贝积极回追后与博纳佐利对脚，足球滚去了一边，梅洛疾步上前正打算继续佛罗伦萨的攻势，却被卓杨从侧后方先行倒地铲球。 这可不是一个防守破坏式铲球，而是铲传。 卓杨和梅洛在地上跌成一团纠缠在一起，索性都不忙着起来，拧头去看足球的走势。 足球飞得并不远，高高弹起又缓缓落下，正好在卡卡的控制范围，少爷可以轻轻松松处理，而原本在攻防转换第一时间应该去盯他的人，正和卓杨躺在一起看热闹呢。 和卓杨待了两年多，卡卡明显也学坏了，他摆起凌空飞射的架势，撩得甘贝里尼和克罗尔德鲁普慌忙起飞来舍身堵抢眼，两个人就像两只跃出水面嬉戏的鱼。 卡卡悠然收势，平端着把足球轻轻踹给了斜向跑动的帕托，鸭子身边已然荒无人烟。踏踏实实调整好足球后，帕托瞄好了斯托拉里的裆下，小门大门一起穿。 卡卡咧着嘴笑得很荡漾，若是嘴里再有颗金牙闪烁，他此刻就是标准的反面角色。 两分钟内连进两球，ac米兰3:0。这一下，不光普兰德利，全世界都知道ac米兰60场不败的记录到手了。 . 桃子吉拉迪诺看着看台上打出巨幅数字‘60’的标语，他感觉有些委屈。因为米兰人似乎忘记了这里面也有他的功劳。 上赛季第9轮，ac米兰在这里正是凭借桃子的独中两元，才2:2险险战平了罗马，那时候米兰的不败刚刚十场出头。桃子心说：虽然我进球不多，但若不是那一场我的贡献，米兰根本没有今天60场的机会。 桃子记忆力很好，但他似乎忘记了，那一场他的两个进球，助攻的人都是卓杨。卓杨自己没记住是应该的，他上赛季光是助攻都有19次，但桃子满赛季总共才进了5个球，数量少更显得每一个都弥足珍贵，把恩公忘记了着实不应该。 吉桃子今天憋着要在圣西罗拉响他的空气小提琴呢，但可惜米兰留给佛罗伦萨的机会实在不多，上半时吉拉迪诺仅有一个头球攻门，还顶得不知所云。佛罗伦萨全队机会少是一方面，桃子遭遇了伤愈复出后头一次首发的内美人斯塔才更让他叫苦不迭。 内美人手术后后恢复得非常理想，这无疑会延长他的职业生命。而他在后防线上绝高的实力，让安切洛蒂迫不及待把几个月没有正常训练的他推了上来。 内斯塔今天主防吉桃子，别看久旷沙场状态一般，但仍然没给桃子留下什么缝隙。内斯塔和卓杨关系好，但也并不讨厌吉桃子，其实整个圆桌团也没人讨厌桃子。虽然吉拉迪诺跟很多人并不亲近，但也没有任何恶习，除了卓杨，他没招过别的人什么嫌。 桃子也不反感圆桌团任何人，但他现在恰恰对当年最维护他的安布罗西尼、巴雷西、科斯塔库塔、塔索蒂四个人有意见，因为他们在自己受到卓杨‘欺凌’的时候没有站出来主持公道，没有严厉打击球场上的球霸，没有铁拳击碎球场黑恶势力。 去年夏天吉拉迪诺悲愤逃离卓杨，也何尝不是在给这四个人赌气甩脸子。 . 第61分钟，吉桃子觅得一个机会，他接到桑塔纳传球后利用米兰后防线后卫错位的机会，转身摆脱了马尔蒂尼的纠缠，两大步跨入禁区后就要怒挂死角。 也怪他动作幅度太大，架势过于大开大合，虽然内斯塔等人够不上手阻拦他，但补防的卓杨却及时由他身后放铲，从桃子身后掏裆把球扫给了扬库。禁区里啊，胆子之大动作之精准，再次把近在咫尺的约维蒂奇看得心旷神怡。 吉桃子的射门戛然而止，还差点闪了大胯。等他看清楚还是卓杨坏了他的好事犹自悲凉的时候，扬库洛夫斯基已经带球冲过了中线。 横敲中路卡卡过渡，少爷侧身分去右边奔命往前跑的贝克汉姆那里。小贝接到传球后四十五度直接传中，这里是他最擅长也是最喜欢的传球位置。 因扎吉销魂鱼跃，在大禁区线内一步头球冲顶轰开了斯托拉里的大门。九爷梅开二度，以13球独享射手榜次席。ac米兰4:0，罗森内里有多兴奋，吉拉迪诺就有多惆怅。看样子，今天是没希望拉响小提琴了。 因为桃子实际上完全不会拉小提琴，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小提琴所有乐器当中最难糊弄的一个，没有之一。 别说不败，胜局亦定。安切洛蒂随即用弗拉米尼替下需要省着用的因扎吉，加强中场防守的同时也别太欺负人，攒人品很重要。 当小罗在第78分钟换下帕托后，米兰场上甚至没有一个正统前锋，卓杨携手弗拉米尼把中场扎得密不透风。当安切洛蒂再用布罗基换下贝克汉姆之后，眼见中场防守绝对无恙的卓杨动了心思。于是，他在第88分钟用突破把佛罗伦萨搅得神魂颠倒之后妙传卡卡，玉公子用挑射把比分锁定在5:0。 这等盛宴，怎么能缺少了老相好？如此，卓杨心满意足。 第六六二章 自传和足球先生 贝利说他自己有一米七六，官方记录上他一米七四，但卓杨觉得他能有一米七就算到头了。 这是卓杨第一次面对面见到活着的贝利，球王贝利。他有些吃惊贝利竟然比自己矮这么多，印象中觉得他怎么也得有一米八。虽然看起来并不低，但卓杨注意到了贝利脚上穿的那双内增高小牛皮靴子，因为刀疤里贝里也有一双同款的。 那双靴子是刀疤的秘密，足球圈中只有五位兄弟知道，这让他平时看起来有一米七六，就像今天贝利给人的感觉，其实刀疤身高一米七整。 不过，别说一米七，就是一米零七，这位爷也是球王，而且是官方认证的球王，马拉多纳那个是民间的。1977年秋天，贝利从美国联赛彻底退役，所以现今青壮年主流球迷几乎没人亲眼见过他踢球，但曾经有幸现场观看过贝利的人，无一不对他推崇备至，从贝皇克圣到斯德哥尔摩的电焊工，从美国总统里根到阿兰·德龙，都认为他是足球古今第一人。 众口一词，想必所言不虚，哪怕你再怎么叛逆、再如何鄙视怀旧情怀狗，贝利曾经的强大也无须赘言，要承认他的巅峰存在。 贝利在其职业生涯总共打进了1283个正式比赛入球，这个数字被《吉尼斯纪录》所记载。他的自传名字就叫《1283》，而且只限量发行1283本。不过，卓杨对‘1283’这个发行数存疑，因为贝利见面就送了他一本。 按理说如此稀少的数量，贝利的结交面又那么广泛，应该早就派送完了根本轮不到自己才对。但卓杨没有嘴欠问出胸中的疑惑，而是装出喜滋滋受宠若惊的样子小心翼翼接了过来。捧着这本堪称足球‘红宝书’的自传，他心里颇为感慨。 足球界如今很流行写自传，圈粉扬名赚稿费，何乐而不为？差不多只要还算棵葱都有搞这事，贝克汉姆还不怎么显老，可自传都出第三本了。卓杨没看过，他估计书中内容和足球网文差不多，满篇注水，否则哪有那么多东西要写。 也曾有出版商和媒体来找过卓杨，希望能合作给他出版自传。所有球员的自传都不是自己亲笔写的，你也太高看这些人了，包括贝利。基本上都是口述，再由专门笔者演绎润色。小贝的自传连口述都不用，他身边有团队专门负责记录和挖掘他每天发生的故事，跟过去皇上的起居注似的，看差不多了就赶紧攒一本出来。 前年的时候，卓杨在《米兰体育报》的怂恿下差点去赶这个时髦，但咨询家里的时候，被老妈否决了。杨虹说：“你才多大？着急写什么自传？你烧包了是不是？小屁孩儿日子都没过明白你准备自哪门子专？” 不像小时候，现在离家万里，也越长越大，名气也大了，卓杨却越来越不想违逆妈妈的话。于是，他毫不犹豫终结了这个想法，打算即便出自传，最早也要等到从职业足球中退役之后再去考虑。然后后来程浩就把这个活预定了下来。这又是一个惹不起的人，敢不有由来主笔，卓杨相信他敢把房子点了。 “谢谢您，贝利先生。”卓杨一脸虔诚捧着《1283》说：“回头我一定认真拜读。” 已经69岁的贝利是受国际足联邀请，来到苏黎世给2008年度国际足联各项大奖当颁奖嘉宾。 在最重要的世界足球先生评选中，前三名和一个月前欧洲金球一样，还是那三个人，但名次有了变化。 在全世界所有国家队主帅和队长的投票中，卓杨以731分高居第一，蝉联了世界足球先生。欧洲金球c罗682分位列第二。俩人就像去年的卓卡绝代双骄，互为胜负。 梅西就差得有些远了，他得到494分。接下来就更远了，托雷斯154，卡卡133，哈维113，杰拉德91…… 卓杨和c罗去年的精彩最主要都集中在上半年，下半年俩人相比起自己都有不小的回落，c罗更差一点，他在欧冠小组赛上还没有进球。 卓杨能在一个月后翻盘取胜，下半年虽然不如上半年，但他仍然在进球，更为重要的是，ac米兰平记录的58场不败（截止12月底）给他涨分不少。而且他在世界足球先生评选上的人气积累要比c罗强很多，作为评委们的国家队主帅和队长很讲究这个。 因为不能投自己国家的球员，卓杨和杰帅投票的前三名是卡卡、梅西、皮尔洛，卡卡投的是卓杨、皮尔洛、梅西；卡拉泽投了卓杨、卡卡、皮尔洛。 舍甫琴科说他投的是卓杨、卡卡、梅西；安布罗西尼说他是卓杨、哈维、卡卡…… 都知道c罗是卓杨最大的竞争对手，大家自觉不去给c罗投票，这点交情一定是要讲的。 足球出道才第七个年头，卓杨斩获了两座欧洲金球和两个世界足球先生，连续四年不走空，只从这一点上看，他已经超越了所有足球前辈，包括贝利。所以贝利才在给他颁完奖之后，又神神秘秘以自传相赠。 卓杨看看左边的梅西，又看看右边的c罗。 “里奥，你看不看？我借给你看两天。” 梅西连忙摆摆手：“别给我，我可是阿根廷人，你是憋着想让迭戈熊我呢？” 卓杨又问c罗：“罗尼，你想不想看，我借给你，贝利哟……” c罗很严肃：“客气嘛呀，我尼玛从来不看书，累！” c罗虽然不看书，但这本球王自传却让他动了心思：看起来好有文化的样子，我是不是也弄一本装一装？无非就是花点钱而已。 球星出自传基本上不是不赚钱，但这点稿费他们也的确看不上，所有自传都是以扩大影响力为目的，在职业笔手的操刀下，或揭秘、或攻击、或涂脂抹粉。说实话，这些书基本上都没有阅读价值，球迷买它跟买球星q版公仔性质一样。 谁会把心里话写在自传里？写出来那还叫心里话吗？ c罗心里还是很遗憾的，没能金球和先生抡圆，但再想想这两项大奖已经六年没有合二为一了，他心里也就好受了点。上一次两奖共侍一夫还是那个罗纳尔多，2002年的大罗金仙。 颁奖仪式尘埃落定，临告辞前，贝利握着卓杨的手，语重心长说到：“卓杨，中国队一定会出现在南非世界杯的赛场上。” 卓杨闻言满头长发都惊直了，恨不得撕烂他的嘴。 第六六三章 圣朱雀里的奖杯 朱雀，中国古代神话中四大神兽之一，位南方之神，五行主火，四季中代表夏季。 中国西安有一条正南正北走向的朱雀大街，一千四百年前隋文帝杨坚建大兴城之始，这条路就被叫做朱雀，一直至今。其后唐高祖李渊取隋而兴大唐王朝，大兴城恢复汉时旧名——长安，朱雀大街成为了长安城的中轴线，它幅宽百米是当时世界上最为阔气的一条路。 彼时长安又称京兆府，京兆下辖两县，以朱雀大街为界，东为长安，西曰万年。千百年白驹过隙，浩瀚废都已成西安，长安只是西安南端的一个区，朱雀大街虽犹在，但亦早不复千年前的盛景，泯灭而成一条平凡的街道。 在如今朱雀路和长安北路之间，有一座能容纳60000人的综合性体育场。体育场的档次很一般，外观内涵也中规中矩，官方称呼它‘陕西省体育场’，商家冠名后高悬着‘可口可乐体育场’的名号。 但是，陕西球迷却只称呼这里——朱雀体育场。或者，圣·朱雀！ 这里承载着中国足球职业化后陕西球迷微薄寒酸的记忆，因为相比起东部足球发达省份，陕西的足球是如此不值一提。从早年间点起陕西足球之火的八一队，再到球迷心中永远的痛——陕西国力，如今，这里是中超球队西安浐灞的主场。 这支球队，原先是上海浦东和上海中远，将来还会叫贵州人和，还会叫北京人和。 在去年的中超联赛中，西安浐灞最终名列第五，赛程过半的时候他们还和山东鲁能齐头并进杀得难分难解。目前这支球队里，最优秀的球员是巴西外援维森特，这哥们儿是中国职业赛场上最著名的流浪者，他后来创下了中国足坛外援出场纪录，而且遥遥领先。 球队中最大牌的球员是大帝李毅，核心球员是中场王赟，人气最高的则是轮换主力王尔卓，因为他来自西安当地。 不过，他们三个都不是如今里杰卡尔德掌印的中国国家队成员。 一月是西安每年中最寒冷的时候，道路两旁行道梧桐只剩下稀疏的枯叶在凌冽的北风中挣扎，惨白的天空下一片萧瑟，屋檐下悬挂着锋利的冰锥更给这个冬天增添了一份肃杀之气。 但如此寒冷的天气丝毫不能阻拦球迷的热情，今天圣朱雀被来自西安、陕西，乃至全国的球迷塞得满满登登，场外还有人山人海的球迷聚集。圣朱雀座落在闹市区，球迷的蜂拥造成以这里为中心的辐射型交通瘫痪，但没有人抱怨，球迷、行人和司机都在侧耳聆听体育场里的动静。 球场dj高亢浑厚的男高音十分激动：“……世界足球先生，来自中国西安，卓——杨！” 一瞬间，圣朱雀场内场外爆发出天崩地裂的呐喊，整片区域沸腾了，所有堵在道路上动弹不得的汽车不约而同鸣响了喇叭，没有人再去在乎西安城区内禁笛已经三年了。 卓杨高举着2008年世界足球先生奖杯，沿着红地毯缓缓走向圣朱雀的中央。 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对于卓杨来说，已经算不上太稀奇，但今次却有了些不同的意义。这一次，卓杨不光是以ac米兰18号，还是首次以中国国家队队长的身份荣获了一金一银。 以前卓杨获奖的时候，中国球迷虽然与有荣焉，但并没有感同身受的附骨喜悦，因为卓杨那时候还不属于中国足球。但现在不一样了，就像前两天卓杨在苏黎世领奖时对着镜头用中文说的那样：“瞧，它很漂亮对不对？我会把它带回中国去，让大家都看看，我想你们一定会喜欢。” 那天颁奖结束后，c罗最终还是没能憋住酸劲，临分别时他对卓杨说：“其实主要还是你的名字在那些国家队主教练和队长耳朵里比较熟，没嘛道理。要是专业记者和球迷投票的话，介回还真不好说。” 专业记者的投票中，c罗战胜了卓杨成为欧洲金球，而c罗认为，从欧洲球迷角度看，他自然要比亚洲人卓杨更受欢迎。 卓杨没跟他计较，只是笑呵呵对他说：“罗尼，不是跟你吹，如果让球迷来投票的话，我一年下来一个球不进，哪怕躺着不踢，可只要不退役，这个奖年年都是我的信不信？“ “介尼玛怎么可能？” “中国有五亿球迷，会上网的有四亿多。只要我还活着，他们就会全投给我。” “五亿……嘛意思？”c罗闪着迷茫的大眼睛，‘亿’这个单位完全超出了他的知识范畴。 卓杨翻了翻白眼，懒得理他，捅一捅梅西：“里奥，你给他解释一下。” “咳咳咳……咳咳咳……”梅西猛弯下腰一阵咳嗽：“卓杨，这玩意儿是有……咳咳咳……有大名单的，你躺着不踢连名单都进不了，四亿……咳咳咳……五亿人怎么给你投？” 卓杨：“……” “里奥，做人别太聪明，太聪明了不长个儿！” . 卓杨言出必行，从苏黎世直飞中国，不但带来了去年的世界足球先生奖杯，索性趁着南非世界杯亚洲区十强赛第四轮比赛的机会，把他在过去四年中斩获的进球和先生全部装箱运了回来。西安是这一轮中国队的主场，也是卓杨的家乡。 卓杨手捧着世界足球先生奖杯走上场地中央的台子上，把它放在八个圆形展柱唯一空缺的那个上面。八个柱子上，八座奖杯熠熠生辉。 2008、2007年世界足球先生金色球靴形奖杯；2006、2005欧洲金球金色球形奖杯。 2005年世界足球先生银色奖杯；2007、2008年欧洲金球银色奖杯。 2006年世界足球先生铜色奖杯。 过去四年中，卓杨在两项大奖中从未离开前三，今天他将它们全带了回来。 卓杨的家人也在看台上，母亲杨虹是第一次来现场看足球比赛。虽然她之前已经从电视上领略过了儿子被万人齐呼的威风，但身临其境却又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六万人齐声呐喊着卓杨的名字，声浪仿佛要将惨阳高悬的天空震碎，无论何人身处其中，都会热血沸腾。 杨虹被炸裂般的沸腾震撼了，她看着场地中央被万人狂热欢呼的儿子，由衷的自豪。 “你……当年……支持娃娃踢球，你……是对的！”她对丈夫卓彤彤说。 “你说什么？”卓彤彤转过头来。现场震耳欲聋，他听不清妻子在说什么。 “没什么。”杨虹嘟囔了一句，接着又冲着傻头傻脑的丈夫大喊：“我没说什么！” 卓彤彤眉飞色舞地笑了，快三十年的夫妻，他其实只看看妻子的眼神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何况他刚才听见了。 杨虹的右手在底下偷偷攥紧卓彤彤的左手，心里却在可惜：唉，真该让卓杨把肖邦金奖也一起拿上去。 肖邦金奖就相当于钢琴界的世界足球先生，而且地位只高不低，因为并不是每年都有。杨虹捏了捏丈夫的手，刚想把心中的感慨告诉他，却看见场地中央的儿子准备要讲话了。 卓杨的话语，后来被称为‘中国足球宣言’。 第六六四章 卓杨的足球宣言 卓杨在圣朱雀的场地中央，左手拿着话筒，右手抚胸，足足等了两分钟，全场的球迷才逐渐停下了他们的呐喊。 “谢谢你们……” 欢呼顿时再起，又是两分钟。 “我叫卓杨，是中国国家队的队长。”他的声音并不高亢，而是缓缓深沉的男中音。“我叫卓杨，我是你们的队长。” “今天在现场的和不在场的，国家队是你们每一个人的，我们是你们的球队，我是你们的队长。” “我们将永远为你们而战，我将永远，为你们而战！” “我七年前从这座城市里走出去，去追寻自己的梦想，我希望每个人都能寻找到自己的梦想。或者，让这支球队成为你的梦想。” “来踢球吧，兄弟们。让你们成为球场上的男子汉，让你们的皮肤被烈日晒成粗糙的黑色。” “女孩子们，美丽的姑娘们，去爱那些在球场上奔跑的男人吧！踢球的男人，没有软蛋。” “年轻的妈妈们，让你们的孩子去踢球吧！让你们的孩子在风雨中摔倒再爬起来，让伤疤成为他们男子汉的勋章。” “来踢球吧，来和我一起踢球，我是你们的队长。” . 短短两分钟的话语，说的时间还没有被欢呼打断的时间长，但这几句话却在日后被称为‘中国足球宣言’。 卓杨的话语中，没有信誓旦旦，没有豪情壮志，更没有官话套话，而只是告诉所有球迷——来踢球吧！ 在欧洲这几年，卓杨对于德国和意大利的民间足球非常有感触。无论汉诺威还是米兰，或者他了解到的其他城市，普通民众对足球运动的参与程度非常高，欧洲职业足球框架之下还有数不清的业余等级比赛。 几乎每一个成年男子都有自己的社区球队，球队每个星期也都会有比赛。在一些足球重镇，例如米兰这样的，男人几乎没有不会踢球的，每个人多少都会摆弄几下。虽然米兰民间野球队的水平或许比西安高不到哪去，但参与人数相差太大。米兰如此，欧洲亦是如此，西安如此，中国也是如此。 回归国家队后，卓杨才了解到，每一届国奥队选拔时，全部适龄球员都只有几百人，最少的一次只有113人，这个数字小到令人不敢相信。要从这里面挑选出23个，而这些人将来会成为成年国家队的骨干。 中国职业足球的注册球员数量统计内外有分歧，足协说8000人，国际足联说有七万多人。或许两个数字都对，一个是职业联赛的注册球员数量，一个是常年参加相对正规比赛的人数。 但即便是七万人，也实在少得可怜。不说欧洲，日本在这个数字上是50万，韩国同样也有这么多。 当然，程浩给卓杨详细讲述过，踢球人口少其实是个社会问题，场地、学习、就业、独生子女等等因素都制约着青少年走进球场，并非中国人只喜欢看不喜欢踢。卓杨清楚这些，他也解决不了，但他还是想通过自己的影响力，能让走进球场的人多一个是一个，锻炼了身体也是好的，最起码去球场上比宅在家里要更阳光些。 作为世界第一运动，足球已经深入到整个社会的方方面面，根本不是一个部门用力就能干好的事情。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从足协、教练球员，到媒体记者，再到球迷；从资本、市场，到管理、工作人员，再到基础教育，只有所有这一切的水平都提高了，国家队的水平才能稳定抬升。 “从球迷角度来说，其实要做的很简单。”程浩说：“年轻时尽可能去踢球，踢不动了鼓励自己的孩子去踢球。如果实在找不到或者轮不上场地，那就去现场看足球比赛。抢不上球票，还可以在家看直播，增加收视率。这些，都是在为中国足球出力。” “还可以去买足球类报纸，促进足球媒体的发展。去买球衣行头和足球周边，这同样是在为中国足球贡献自己的力量。” “如果有点笔杆子，就去写正能量的足球网文。没有，那就去看，当然，一定要看正版，要用订阅打赏月票推荐等一切手段支持网文写手，看正版才是一个合格的球迷。” “如果你连足球网文都要看盗版，怎么还有脸去指责国足踢得臭，是不是这个理儿？” 卓杨猛拍大腿，使劲点了点头：“你说得太对了！支持正版，万岁！” . 也许今天卓杨只是有感而发，稍微煽了一下情，但中国球迷实在太爱他了，短短几句话引发了明显效果。从这一天后，进入球场的社会青年明显增多，许多城市球场平日夜间的开放租赁变得十分抢手。大学校园里踢足球的学子逐渐反超了打篮球的人数，足球重新成为校园里的第一运动。 当然，这一切并非卓杨一人之功。众多媒体提出了‘和队长一起踢球’的呼吁，教育部门也在中小学体育课程中增加了足球内容，众多重量级资本开始借势重新进入中国足球。‘中国足球宣言’，成为了一个引子。 卓杨的‘中国足球宣言’，没有功利，没有标榜，只是单纯的踢足球。足球是最简单的运动，有脚就能踢，有腿就能跑。足球也是最快乐的运动，因为球场上有兄弟。 卓杨走下球场中央的台子，要去准备接下来和澳大利亚的比赛了。四周依然是汹涌的呼喊声，他却在这个喧嚣中奇怪地想起了发小海洋几个月前说过的话。 “卓杨，你知道足球起源于哪里吗？” “知道呀！现代足球起源于英国，足球的雏形起源于中国春秋时的蹴鞠。这都是国际足联有了定论的。” “非也非也！”海洋说：“蹴鞠和足球是两码事，蹴鞠只是一种技巧，而足球是一项运动。英国人也是后来跟别人学的，其实呢，足球起源于这里，起源于西安。” “哟，好新鲜，说来听听。” “大唐王朝贞观年间，长安城有一位羽林卫大将军，他把当时十分盛行的马球简化改革，变成了不用骑马也不用球杆只用脚踢的一项球类比赛。这，才是足球真正的起源。” 卓杨觉得这个说法太匪夷所思了些，即便从不怀疑海洋，他还是不敢相信。卓杨问他有没有什么实锤证据史料，海洋晃晃脑袋没有回答。 “这位羽林卫大将军，名叫程知节，死后就埋在西边的礼泉县。他还有个名字，叫程咬金。” 卓杨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些。 第六六三章 袋鼠们来者不善 比赛前展示奖杯很风光，简短话语更引来狂热的山呼海啸，但比赛开始后，卓杨却只能做个死替补。 里杰卡尔德有点后悔当初接手中国国家队帅印太冲动，他甚至怀疑自己没有当主教练的命，也许是自己的衰运影响到了卓杨，卓杨才是无妄之灾。要不然，根本解释不通为什么在自己成为中国队主帅之前卓杨一切正常，自己接手后没多久就出现了‘突发性肌肉痉挛’的怪病。 卓杨没有瞒着杰帅，ac米兰俱乐部也早把具体情况告知了他，杰帅甚至专门抽空去了一趟米兰内洛。米兰方面要求杰帅慎重使用卓杨，建议只踢半场，里杰卡尔德是圈内人，他清楚其中的厉害，当然不会为了自己的帅印对卓杨伤害性使用。 卓杨的足球前景已成疑，没有人知道他往后还会不会恶化，会不会奇迹般痊愈，即便维持住现在的症状，他也不会再是以前的卓杨，不可能有一个只能踢半场的世界足球先生。 里杰卡尔德本就是冲着卓杨才来的中国，否则他不会对这里的足球有任何兴趣。有卓杨和没卓杨的中国队截然不同，健康的卓杨和只能踢半场的卓杨截然不同。现在这种情况，把杰帅架在房梁上心里哇凉哇凉的。 说实话，杰帅现在已经有些心不在焉了，如果中国队没有卓杨，这份工作将成为他的枷锁，没有丝毫乐趣可言。卓杨的怪病动摇着杰帅征战亚洲足球的心，他打起了退堂鼓。 一切都将等到这场比赛结束之后卓杨赴美检查结果明了，如果结果令人失望，里杰卡尔德哪怕背负骂名也要舍弃这个工作，而且从此再也不做主教练。此前两次从荷兰国家队和巴塞罗那离职，都是因为里杰卡尔德不想委屈自己。 卓杨的怪病，现在只局限于ac米兰高层、杰帅、拉伊奥拉，以及他自己四方知道，中国足协和卓杨家里都暂时没有告诉他们。告诉足协没有用，平添烦恼和议论，有了结果通知他们就好。至于家里，卓杨不想让父母姐姐担心，先瞒着好了。 杰帅在自己的教练组中，也只是偷偷告诉了首席助教滕卡特，其他人也都还不知情。只有心细如发的斯福扎看出了一些端倪，也看出了杰帅意志低沉的反常，但他不是个多嘴的人，没有把自己心中的疑惑捅出来。 ac米兰对这一段时间卓杨只踢半场给出的原委是‘连续征战造成的身体疲劳’，里杰卡尔德也只能同样做出如此解释，否则在如此重要的十强赛当中，他怎敢不让卓杨首发。 后天就将是2009年的除夕，在这个中国新年将至的时间里，中国队在亚洲区十强赛的对手是二十强小组赛的老对手澳大利亚。 亚洲区十强赛十支球队分成两个组，每组有主客场十轮比赛，每一轮也都有一支球队轮空。a组中澳日巴乌，赛前中外媒体一致认为将是中日澳的三强鼎力，这三家争的是前三名的排位座次，巴林和乌兹别克属于打酱油的搅局者。媒体能将中国和日本澳大利亚并列，只是因为中国队有了卓杨，否则也会成为a组吃瓜群众。 a组前三轮中，中日澳三强分别轮空一次只战两场，日本队目前两战全胜排在榜首，中国队一胜一平与踢了三场的巴林同积4分暂时紧随其后，上一轮客场输给日本的澳大利亚积3分，乌兹别克悲催地三战全负。 上一轮澳大利亚在横滨输给日本情有可原，他们阵中科威尔、布雷西亚诺、格雷拉和瓦莱里等多员大将因伤缺阵，而日本队五名旅欧球员齐装满员。但即便如此，澳大利亚仍然在场面上占据着一定优势，日本队只是在全场第86分钟，由效力于德甲沃尔夫斯堡的边后卫长谷部诚距门5米扫射，足球撞在队友玉田圭司的腿上折射入网，幸运地战胜了对手。 今天来到西安的这支澳大利亚，不但上述四员大将全部伤愈归队，而且已经因伤缺阵半年之久的卡希尔也及时复出，同去年九月在悉尼的二十强赛相比，澳大利亚首发阵容换了十个人，只有科威尔容颜依旧。 那一场比赛，澳大利亚是无欲无求的走过场，今天却是狭路相逢能踩下一个是一个的勇者之战。袋鼠军团，来者不善。 澳大利亚主教练、荷兰人皮姆·维尔贝克今年53岁，无论从当球员还是做教练，他都是里杰卡尔德的前辈。不过，他以前只是荷兰足球界名气非常大的助理教练，起点不如杰帅高。维尔贝克曾辅佐希丁克和艾德沃卡特，长期在韩国国家队教练组中担任首席助教，对亚洲足球非常了解。2006年世界杯后，随着艾德沃卡特卸任，维尔贝克终于从幕后走向前台，抄起了澳大利亚的教鞭。 维尔贝克近乎固执地为澳大利亚订做了4-2-3-1的防守反击打法，千万别以为他是荷兰教练就一定会忘乎所以进攻，倒是杰帅一如既往视进攻为信仰。 杰帅当然没那么轻浮，他的眼界要比维尔贝克开阔许多，让中国队采用屯兵中场的主动进攻架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就目前中国足球的防守段位和能力，守肯定是守不住的。面对亚洲列强，守或许能守出一两场体面的胜利，但绝对守不出一个世界杯参赛名额。 维尔贝克很注重细节，他赛前对这支中国队了解得很透彻，在他看来，首发缺少了卓杨的中国队虽然实力下降了不少，但也绝非善与之辈，尤其在主场，中国队的实力还是不容忽视的。 而杰帅因为被卓杨的问题扰乱了心神，赛前功课就做得不是太好，他对澳大利亚在西安坚决防守反击的打法估计不足。如此一来，上半时完全落入到了澳大利亚的节奏当中。 比赛已经进行到了第30分钟，里杰卡尔德紧裹着阿玛尼大衣站在场边，不时朝着场上吼叫着什么。他吼一遍，傍边的翻译也学着他的动作和语气再吼一遍，看起来颇有些滑稽。但是全场六万球迷没有人觉得搞笑，他们正在焦急地齐呼卓杨的名字。 卓杨窝在替补席里，紧锁着眉头。突然，他和谁也没有商量，脱掉身上的球队大衣，从替补席上走出来开始热身。此时，圣朱雀南看台巨大的液晶显示屏上，显示比分——中国0:2澳大利亚。 第六六六章 坐不住提前登场 卓杨很生气，生澳大利亚人的气。老子头一回来家乡父老面前炫耀，你们他妈上来就先灌两个，这是故意打我脸呢？ 圣朱雀的球迷也很生气，这伙属袋鼠的彪子也太不讲究了，今天明明是我们欢迎卓杨回家的庆功会，你们存心来搅局是吧？大过年的，是想把事情搞大吗？ 澳大利亚虽然是防守反击，但却是非常主动极具侵略性的防守。由科威尔（前利物浦）、布雷西亚诺（意甲巴勒莫）、文森佐·格雷拉（布莱克本）、布雷特·霍尔曼（荷甲阿尔克马尔）、蒂姆·卡希尔（纽卡斯尔）组成的中场，相对于中国队中场从速度、技术、身体、意识各方面都占据着上风。 杰帅还是采用介于3-4-3和3-6-1之间屯兵中场的战术，但无论进攻防守，郑誌、孙記海、邵加一、赵九日、郝俊敏和屈波六个人在对手面前都占不到任何便宜，甚至连接球出球都磕磕绊绊。在对手凶猛的就地逼抢下，他们失去了章法。 英超富勒姆主力门将马克·施瓦泽，来自莫斯科迪纳摩的右后卫卢克·威尔克希尔，队长、中后卫卢卡斯·尼尔在西汉姆，克雷格·穆尔来自纽卡斯尔，左后卫是瑞士巴塞尔的斯科特.奇佩菲尔德。再加上顶在最前端的维杜卡，这是澳大利亚的绝对主力阵容。 他们这一批人，被称作‘澳大利亚黄金一代’，就是这伙人在2006年把后来的冠军意大利逼得狼狈不堪，还差点把黄健翔逼疯。包括坐在替补席上的，澳大利亚这票人马全来自欧洲联赛，说实话，他们闯进亚洲足球里来，有点欺负人。 亚足联就像个围城，有的人挤破头想进来，有的人拼命要出去。前苏联解体后，哈萨克和其他四个斯坦一起成为了亚足联新成员，哈萨克那时候足球基础还是不错的，在五个国家中领先。98年世界杯他们进入了亚洲区十强赛，但到了02年预选赛的时候，哈萨克却连小组都没出线。 哈萨克感觉自己在亚洲遭受了歧视性待遇，而且和臭棋篓子下棋越下越臭，于是，哈萨克凭借自己有一小块领土伸进了欧洲，便果断申请加入欧足联。反正在哪都进不了世界杯，何不选择和高手过招。 澳大利亚不一样，他们的将士平日里都在欧洲练级，到亚洲无非是来取各路对手的项上人头来了，包括中国队。 开场仅仅7分钟，中国队就崩了。邵加一在前场被断球，澳大利亚的反击速度快得人眼都看不清。格雷拉传给科威尔，再一过渡就到了禁区右侧的奇佩菲尔德那里。他接球转身传中，维杜卡在禁区内头球摆渡，卡希尔距门15米处临空抽射，王大磊横身扑尽，手指摸到了却还是无法阻止足球入网。 袋鼠们在这个进球过程中把身体上的优势展现无遗，从抢断、推进，到传中、争顶，中国球员在身体拼抢上被他们一触即溃。李威风的身体素质是国内球员中的佼佼者，但他助跑带滑翔的争顶却被原地起跳的维杜卡虐杀，怎么撞上来怎么弹回去，维杜卡纹丝不动。 十分钟过后，澳大利亚故技重施，这一次是孙記海的丢球，让袋鼠彪子们从另一侧打出了反击。一路蛮横的高速推进，卡希尔塞给布雷西亚诺后，禁区内的怒射再次让圣朱雀里一片叹息声。 嘈杂过后，看台上便齐呼起了卓杨的名字，一直呼喊了十来分钟，直到他脱掉外套从板凳上走了出来。 卓杨坐不下去了，两球落后的中国队在场面上仍然没有任何起色，澳洲人每一次反击都会严重威胁到国家队的球门。再旁观下去，恐怕到下半时就无力回天了。 他直接脱掉大衣，开始了在场边热身，原本热身时是要穿上衣服捂住身体热量的，但卓杨为了尽快适应这刺骨的寒冷，便没有按照套路来。伫立在场边的杰帅抱着胳膊扭头看了看他，没有去阻止。 卓杨也觉得杰帅战术布置有问题，屯兵中场以我为主的进攻型打法虽然理论上正确，但却是以卓杨为核心量身定做的。卓杨没有首发的情况下，仍然如此嚣张，未免轻慢了对手，何况对面是欧洲球队。 但卓杨也理解杰帅的苦衷，上半时严防死守等待卓杨登场后与对手决一死战，这个方案只要是个人张嘴就能来，但却好说不好做。以目前中国球员的战术意识和阵型适应能力，上下半场两种套路迥异的战术根本转不过弯来，很容易就被上半时的压抑搞得麻木疲劳，下半时想攻也攻不出来了。这也是中国球员与欧洲的差距之一，战术适应和应变能力不足。 在圣朱雀纵情的欢呼声中，三分钟热身匆匆结束，卓杨走到里杰卡尔德跟前。“杰帅，我上吧。” “你确定？”杰帅还是有些犹豫：“下半时……坚持不住怎么办？” “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样我和米兰不好交代……” 卓杨不耐烦了：“我去和米兰交代！” 上半时第35分钟，卓杨换下了小将郝俊敏。小郝的技术无疑是出众的，但他的对抗能力在澳洲肌肉面前实在上不了台面，而且22岁的他还没完全学会怎么扬长避短，四两拨千斤用技术戏弄肌肉是一门高深学问。 李威风跑过来摘下袖标给卓杨戴上，卓杨对他说：“大头，别和那个货硬来，那他妈玩意儿在英超都能横着走，尽量去绕前。”他在说坦克一样的维杜卡。 李威风苦笑着说：“我哪能不知道呢？可他妈我绕不动呀！这个货太强了。” 34岁的马克·维杜卡身高一米八八，体重九十二公斤，他是当年‘利兹青年近卫军’的代表人物之一，虐得英超诸家后卫叫苦不迭，爆射曾打断过别人的胳膊。 虽然如今廉颇老矣的维杜卡已经沦落去纽卡斯尔暖板凳，新赛季还没有开胡，但他在亚洲仍然是碾压般的无敌存在，李威风、杜薇、紀明义三个中后卫被他轮番调教。 “没事，尽量去做。丢球没关系，我们前边打回来就行了。”这句话，是卓杨最常对队友说的一句，无论在马迪堡、米兰，还是国家队。“我会跟回来和你们一块夹他。” 交代完李威风，卓杨又对中场这几位说：“不要着急往前打，先稳住，把球倒起来。” 首要任务，要先抑制住澳洲人越打越顺的反击流程，把他们的惬意锐气挫下去，把自己中场传递的信心找回来。 第六六七章 挑衅发火和辱骂 维杜卡怒了，他好不容易用身体撞开李威风和紀明义的联合夹击，正准备强行突进去后重炮轰门，却被卓杨从侧后方赶过来捅走了足球。不但如此，卓杨还趁机用鞋钉踩了他右脚外侧的两颗脚趾。 这个动作，看起来是拼抢对脚下的无心之举，纯粹是收不住脚时的动作惯性，但踢足球的人心里明白：从来没有收不住的脚，只有使不完的坏。卓杨根本就是故意的！ 虽然并不怎么疼，但卓杨的用心太险恶。老子都快35岁的人了，再被你踩断跖骨就可以直接退役了。维杜卡怒从胸中起，恶向胆边生，转身就推了卓杨一把，嘴里不干不净骂上了。 哪知道卓杨比他火气更大，一推之下身体晃了两晃之后，也不管比赛了，直接伸手卡住了维杜卡的脖子，嘴里一连串的滚雷脏话出口成章。 卓杨的确是故意的，但并非想伤他，抻住劲下脏脚就是想激怒维杜卡。队友们被澳洲袋鼠强横的身体欺压弄得有些发虚，已经明显在躲着踢了，自己必须带头表现出针锋相对的强硬，没有什么比假装要干一架效果来得更快。挑上维杜卡，因为他是袋鼠群里体型最彪悍的一个。 这一下，两边都顾不上踢球了，呼啦啦围上来卷袖子抹胳膊。要论起起哄子惹事儿，中国球员还是不怂的。 西安球迷早年间就以‘肮脏’著称，嘴里赤裸裸的脏话穿越秦岭飘去了大江南北。刹那间，看台上的破口大骂倾泻而至，在几位球迷头目的指挥下，中文、英文、方言，此起彼伏雷霆万钧。 卓杨的妈妈杨虹在看台上皱起了眉头，卓彤彤知道妻子听不得这么粗鲁肮脏的谩骂，赶紧给她解释：“这是球迷们在帮着咱们儿子出气呢，也不常这样……” 杨虹气愤难平：“也太恶心了！他干嘛要推卓杨？招他惹他了？卓杨的队友也不说上去揍他……” 卓彤彤：“……” 效力于巴勒莫的马尔科·布雷西亚诺在意甲和卓杨还算脸熟，他清楚卓杨在场上的‘坏’脾气，意甲人都知道，ac米兰里宁愿去得罪加图索也千万别去惹卓杨，碎嘴子加报复心强而且一肚子坏水，十大恶人不是白叫的。 布雷西亚诺挤进来帮着几位裁判把卓杨和维杜卡分开，好言相劝：“卓杨，都别闹，好好踢球，差不多得了。” 卓杨要凶起来可比维杜卡吓人多了，他拽着布雷西亚诺的袖子，另一只手的手指都快杵到维杜卡脸上了，却冲着布雷西亚诺瞪大了眼睛嚷嚷：“马尔科，我他妈是不是太好欺负了？断个球都要动手？今天是老子大喜的日子，这里是老子家门口，他他妈是想故意给谁逞威风呢？” 卓杨这话，其实是嚷给裁判听的。 布雷西亚诺实在哭笑不得，卓杨的话听起来似乎他受了多大欺负一样，其实不过就是足球场上最寻常的一次摩擦而已。澳大利亚其他球员也算见识了卓杨说翻就翻的驴脸，果然传闻不虚，但这一幕也给他们提了个醒。 袋鼠们居高临下进入亚洲，自然看不起这里的土著居民，这就像过去那些在老国企上班的城里人，自己日子过得紧紧抠抠却死活看不起郊县的农民，闭上眼睛假装瞧不见人家农民早都发家致富了，毫无道理的优越感。澳大利亚人现在就是这种心态，但卓杨这次借机发飙让这些‘城里人’猛然醒悟：我操，这位可是世界首富！ 脾气大得吓死人，而且赛前能晃瞎人狗眼的那八座奖杯在足球界里就是当今首富。中国队有腰粗的，咱们的眼不能再看人低了。 沙特籍裁判哈里尔冲着又蹦又跳又嚷又叫的卓杨不停做着双掌下压动作，示意他要冷静。卓杨艰难地往下咽了咽气，强忍着愤怒给哈里尔点了点头。于是，哈里尔先生非常满意，转身就给了维杜卡一张黄牌，气得澳洲大炮右拳猛击自己右掌，连击了三下，另一种方式的捶胸顿足。 卓杨松开布雷西亚诺的袖子，又推开站在旁边围观的澳洲队长尼尔，昂扬着走开了。他的嚣张成功撩起了中国队球员的勇气，接下来老少爷们儿哪怕身体上吃亏干不过也会上去硬干，谁也不比谁多俩鼻子。此消彼长之下，中国队敢于拿球了，澳大利亚人也在围抢时少了些肆无忌惮，多了点谨慎。 战局逐渐稳定了下来，不像前三十分钟那么险象环生。但是，踢着踢着，澳大利亚人不干了，队长尼尔在后场把球主动踢出场外，过来找主裁判抗议。 球场上的冲突虽然告一段落，可圣朱雀的球迷却仍然在不依不饶。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敢在这座城市里对卓杨动手，维杜卡就犯了天下之大不韪。从他推搡卓杨的那一刻起，在几位球迷大头目的联手指挥下，全场指名道姓的破口大骂就再也没有停过。 ‘操xx’‘贼xx’‘你x的x’，这些脏话维杜卡和他的队友自然听不懂，但‘f***又’‘u-mother-is碧吃’‘u-外福-is-whore’，这些可听得明明白白。 说实话，的确很脏，不过这座球场里骂什么都不稀奇，也脏惯了。但欧洲的球迷其实并不这样，那里更多是嘲笑和讽刺，如此赤裸裸直接辱骂并不多见，而且一旦出现必然会招来处罚。可中国球迷不是还没有完全接轨嘛！再说了，大家也没那么高的英语水平，也就这几句很是朗朗上口比较普及，而且对方能听懂，这一点很重要。至于赛区和足协被处罚，那从来不在球迷的考虑范围之类。 澳洲人不干了，没这么指名道姓骂大街的，队长尼尔中断比赛提出了抗议，主裁判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便来找卓杨，让他去劝说球迷停止这种辱骂。 这没什么好说的，骂下去只会给自己招祸。卓杨笑眯眯走到西边球迷主看台底下，先老老实实鞠了几个躬，这才和上边的球迷领袖说好话。 “伙计们，咱不骂了，给我个面子。” 卓杨的面子一定是会给的，随着他双掌合十四面作揖，圣朱雀里肮脏丑陋的辱骂戛然而止，瞬间再次回归铺天盖地的欢呼声。 卓杨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向球迷竖起了大拇指。“谢了！” 不是感谢球迷不骂人了，是在感谢他们刚才帮自己骂了人。 第六六八章 千辛万难扳一球 圣朱雀客队更衣室里，澳大利亚主教练维尔贝克提醒还在气鼓鼓的维杜卡要注意情绪，不要在小河沟里翻了船。 维杜卡自然是见多识广之人，对手使坏玩阴招经历过太对太多，但他的确从未见到过球迷如此下三滥指着他鼻子骂得这么难听。维杜卡巅峰时期并不是只靠着身体冲击硬吃的高中锋，相反他的射门、跑位、意识、速度也都很一流，甚至盘带也能拿得出手。 苏超最佳射手，苏超mvp，连续四个赛季在英超进球超过两位数。在利兹期间，虽然维杜卡的身体条件很占优势，可英超后卫也都不是些吃素的，但身体壮的没有维杜卡技术好，技术好的没他跑位聪明，聪明的没他膀大腰圆。 维杜卡的风格非常像意大利的维耶里，其实维耶里也是澳大利亚人，只不过他选择了意大利国家队。因为伤病，维杜卡缺席了此前的二十强赛，同样因为伤病和衰老，他如今在纽卡斯尔敬陪板凳末端。但维尔贝克先生一如既往信任他，维杜卡自己也想凭借在十强赛上的复勇搭上去南非的专车。 上半时前三十分钟里，维杜卡不光是用自己的身体欺负中国队后卫，他灵活机智的跑位意识同样让李威风们叫苦不迭。维杜卡很好的完成了澳大利亚的战术意图，以一己之力压住中国队的防线，进而造成整个阵型脱节，中国队中场完全失守也就变得很顺理成章。上半时卡希尔和布雷西亚诺的两个进球，维杜卡都在其中起到了相当关键的作用。 被卓杨暗算以及冲突不叫事儿，维杜卡遇见过没有一千回也有九百，但之后的全场辱骂，却让他完全接受不了。维杜卡怒火中烧，他没办法冲上看台去和球迷厮打，也不能在场上和对手直接动粗，维杜卡迫不及待要用进球来撕烂球迷的嘴。 于是，在后十五分钟里，维杜卡运用自己最直接也是最具优势的能力——身体，来不断冲击李威风、杜薇、紀明义，而不再采用迂回灵活的跑位挤压牵制他们。如此一来，李威风三位虽然苦头吃得更大了，但澳大利亚对中国队球门的威胁却在呈数量级的下降。 澳大利亚4-2-3-1阵型中，真正绝杀手段是隐藏在维杜卡身后的卡希尔、科威尔、布雷西亚诺这三位在欧洲都算得上一流的中前场多面手，但维杜卡的一味蛮干，让后十五分钟里这三位的穿插跑动全部做了无用功。 实际上，维杜卡本身就对维尔贝克让他在球队中佯攻的战术有些不满，作为一名曾经赤地千里的猛将，他何尝不想再回味过去纵横沙场的快意，但维尔贝克的战术限制了他，让维杜卡只能去给卡希尔他们做绿叶。 不知道维杜卡把维尔贝克的告诫听进去了没有，另一边杰帅则在让中国队后防尽力去阻止维杜卡，因为比分落后下半时只能先紧着进攻，中场是决战的根本。 下半场双方都没有换人，一开始中场就成了逼抢与反逼抢的绞杀战场。澳大利亚人虽然身体上占尽了优势，但他们脚底下却也并非糙哥，论其脚下技术，他们普遍比中国球员还高出一筹，尤其是在激烈对抗下的技术运用，明显从容合理。当然，其中并不包括卓杨。 正是有了卓杨的加入，中国队才在中场6对5的争夺中不但没有落于下风，反正占据着微弱的优势。只可惜顶在最前面的髙林做不到像维杜卡那样压迫牵制对方后卫，更不能将中场创造出来的优势转化为进球。 这一点，也是目前中国队屯兵中场以攻为主的战术中非常难发达的一个软肋——没有一个能打攻坚战的前锋。 对此杰帅也毫无办法，他阅尽中国前锋，但始终找不到一个能符合他战术要求的元素。 也是因为如此，澳大利亚后防线对付一个髙林绰绰有余，眼见中场开始在卓杨面前吃了瘪，维尔贝克果断发号指令，让左右两个边后卫威尔克希尔和奇佩菲尔德位置前提，进入中场加入搏杀的行列，只留下尼尔和穆尔在四十米区域锁死髙林。 如此一来，6对7，中国队中场逐渐变得力不能支，不但卓杨像疯了一般前仆后继，其余每个人也都不惜燃烧着自己的体能疯狂厮杀。为了战略重地，中国队可谓人人奋勇，虽然技不如人，但没有人退却。 卓杨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体能能坚持多久，或许下一秒钟就会出现毫无征兆的抽筋，但他此时顾不了那么多了。后天就是中国的大年三十，绝不能在大过年的给祖国人民添堵，这场比赛无论如何不能输。 第63分钟，卓杨在边路用变向过掉齐佩菲尔德，随即磕球再转回他身前，故意钻进了他和格雷罗以及霍尔曼的包围圈。之见卓杨三拐两拐之后戏耍般过了齐佩菲尔德的裆，如一骑绝尘般脱颖而出，斜着刺穿禁区腰线杀了进去。 穆尔慌忙上前拦截，却被卓杨急停后外脚背抠球闪去了一边。角度已经很小了，但卓杨仍然面对出击的施瓦泽兜出弧线，足球呈现缓慢而又怪异的途径绕开所有人坠进了球门。 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之下，卓杨依靠个人能力单打独斗终于扳回一分，中国1:2澳大利亚。 这是圣朱雀球迷最渴望看到的曲目，每个人都想获胜了一样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卓杨’的呼唤呐喊再次响彻云霄。 这根本不是杰帅的战术布置下顺理成章的进球，但超级球星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打破常规。十一人的足球并不像五人的篮球那样，某个天王巨星的突然爆发就能决定一切，足球是将个人英雄主义和团队精神结合得最完美的一项运动。 中国队球员不惜体力的奋勇拼搏，终于让局面开始朝着理想化的情景发展，但前一段时间忘乎所以的疯狂扑抢，消耗了卓杨太多体力，他忧心忡忡不知道下一秒是否会有令人沮丧的场景出现。 然而，还没等他出现状况，中国队现有球员体力不支，邵加一跑不动了。 第六六九章 神仙舍身坭坑里 卓杨还没抽筋，邵加一先抽上了。第73分钟，拼命回追后和赵九日合伙破坏了科威尔的衔枚疾走，邵加一倒在边线上抽得龇牙咧嘴，两条腿一起抽。 其实在这之前他就明显跑不动了，完全在依靠意志品质支撑。已经29岁的邵加一在体能一项上并不寒碜，但也并不突出。其实整支中国队都是如此，平日里感觉体能应付九十分钟比赛绰绰有余，但在今天如此激烈的高强度对抗之下，变得不够看了。 里杰卡尔德作为一名荷兰足球教练，历来对球员在场上不停歇穿插跑动这一点要求比较高，而他为中国队打造的战术中，更是对体能有着很高的要求。这几个月是国内联赛的休战期，国脚们集训在一起每天都接受斯福扎的虐练。 中国足球和欧洲的差距是全方位的，包括球员的体能在内，习惯了国内联赛和亚洲足球那种较低烈度的对抗，面对全部由欧洲球员组成的袋鼠军团，强度突然拔高，体能加速流失以及体能的合理分配都成为了新课题。 邵加一在进攻上很有灵气，脚法即便放在德甲也一点都不差，但他的防守能力、身体对抗包括体能续航制约着他迈向更高的足球殿堂，在科特布斯沦为轮换替补也是综合实力的体现。 也许是受了重归国家队的激励，一个多月前，去年12月13日，邵加一在08/09赛季德甲第17轮的比赛中，于全场伤停补时阶段顶进一个头球，帮助处境艰难的科特布斯1:1战平了勒沃库森。 这是邵加一两个赛季以来在德甲的首球，此时谁也不会想到，从这个球开始，此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中国足球只能靠着卓杨，除他之外再无人能在五大联赛有进球，这个时间十分漫长。 远距离飞行颠簸影响到了邵加一的体能，他坚持不下去了，然而集体颠簸而来的澳大利亚人却一点事都没有，这种对抗对他们来说本就是家常便饭。杰帅用另一名旅欧球员孙詳换下了邵加一。 去年夏天，27岁的孙詳租借加盟了奥地利甲级联赛维也纳俱乐部，虽然并不是球队的主力，但也算填补了中国球员在这个联赛中的空缺。 如此，中国队已经用去了两个换人名额，杰帅眼见着场上诸如孙記海、紀明义等多位老将已然精疲力尽亟待调整，但却只能将最后一个换人名额捂在手中，他要给卓杨留着。 卓杨的体能如同他的球技一样杰出，即便在欧洲顶级联赛中也不过比那些超越人类的著名‘跑不死’稍差一点，比方弗拉米尼、疯狗兰德，米兰内洛里他和八爷加图索是一个级别的。 但这场比赛卓杨下了血本，队友们能力上的欠缺，让他自上半时第35分钟登场后就开始撒泼般四处飞奔，几乎未有停歇，尤其下半时后半段众多队友体能出现问题后，卓杨的冲刺不断闪现在球场每个角落。 体能不是障碍，但不知何时就会到来的‘突发痉挛’却成了悬在卓杨和中国队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是中国队在场上抗衡列强的战略威慑，是球队的精神支柱，卓杨用奋勇的拼搏带领着国家队艰难前行。 卓杨一旦离场，中国队在澳洲人的压迫下瞬间就会崩溃，哪怕时间所剩无多，但卸了心气的球队必然会被打漏，黑色三分钟从来不是传说，何况本身现在还是落后。 球迷早已被卓杨的满场飞奔感染得热血沸腾，许多人热泪盈眶看着卓杨一次次和对手搏杀。凌冽的寒风中，圣朱雀的看台在燃烧，球迷领袖和众多壮汉褪去了冬衣，赤膊为卓杨呐喊。八面硕大的战鼓擂响音爆震碎了严冬的寒冷，鼓身上鲜艳夺目的红色一如国家队身上的球衣和球场上空飘扬的五星红旗。 国家队的队友们也被卓杨毫不惜力的铁血奋勇深深震撼，他如天神降世般降临在这支球队中，本应仰身享受赞誉，鲜花簇拥下指点江山即可，自有他们这些一直被嫌弃和唾骂的人在后面勤能补拙。他有神仙般飘逸的身份，不该成为泥沙血海中翻滚的蓝领，但他偏偏去做了。 澳洲人也被卓杨的悍勇所折服，如此一位以天才进攻和如麻进球著称的世界足球先生，却依然能放下身段来混战。这样的天之骄子，不是应该享受所有队友的陪衬和辅助，心安理得地在逍遥中去接受进球的欢呼吗？原来，他能成功真的绝非只靠天赋和际遇。 . 维杜卡要崩溃了！ 中国队的这几个后卫在他不间断欺压下明显已经摇摇欲坠，却始终坠而不倒，再加上那个面目稚嫩但有如神助的门将，维杜卡占据了澳大利亚前线绝大多数进攻机会，却一次次无功而返。 饶是他身强力壮如牛如虎，但这会儿也快把肺叶子扯烂了，维杜卡相信中国队的后卫一定比自己更难受，可是，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垮掉呢？ 第82分钟，维杜卡回撤至中场争顶，赵九日还在空中就被他撞得四仰八叉，紧跟着，卓杨飞了上来，维杜卡卯足了劲和他来了一次硬碰硬较量。 俩人都不是什么善茬，维杜卡架着肘子，卓杨抬着膝盖。金戈相击之后，谁也没能占到便宜，维杜卡肘击砸在卓杨脖子上，卓杨则狠狠给他小腹来了一下。 不但如此，卓杨因为硬件上的劣势在空中被维杜卡抢上了风头，他便很龌龊地啐了他一脸唾沫。 从地上一骨碌翻身爬起后，俩人不约而同红着眼睛往一块凑，就在近前的主裁判哈里尔哨子鸣得震天响慌忙隔在二人中间。 “来呀，你动我一下试试？”隔着主裁判，卓杨依然在挑衅。 维杜卡哪敢动呀！只是和卓杨瞪了一下眼睛，看台上肮脏的谩骂便瞬间劈头盖脸而来，熏得他脸都黑了。维杜卡愤怒地向裁判抗议卓杨的小动作和非体育道德行为，以及看台上的辱骂。 哈里尔头大如牛，他刚才把俩人互相攻击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卓杨更不讲究些，依照规则是可以罚下他的，但亚足联开会时有暗示过，除非实在不可饶恕，裁判要尽量‘保护’卓杨这个亚洲招牌。 当然，维杜卡也够得上两黄变一红。哈里尔脑子里紧急思索着处罚对策，嘴上先交代卓杨制止看台的辱骂。“卓杨，我会把看台上发生的一切写进比赛报告里，今天中国球迷的表现很不好。” 卓杨死盯着维杜卡的眼睛和他对峙，只是伸展双臂做出了下压的动作，圣朱雀里立体环绕声的骂声便再一次戛然而止。 第六七〇章 维杜卡赛场绝唱 卓杨和维杜卡像斗鸡一样怒目而视，维杜卡说卓杨朝他吐了口水，卓杨说你放屁老子没吐。 沙特籍主裁判哈里尔的脑浆子都快被他俩吵得要沸腾了，他先把维杜卡驱赶走，又把两队人马齐齐哄散，这才慢条斯理给了卓杨一张黄牌。看台上嘘声四起，卓妈杨虹气愤地说：“这个裁判也不是个好东西，哼！” 卓杨装出气急败坏的样子犹自强辩：“话哪还能这样说？为什么不给他一张？”各打五十大板，维杜卡可以game-over了，好算计。 哈里尔懒洋洋地说：“行了，别装了，我看得清清楚楚，知足吧。”各减五十大板，卓杨还剩五十，维杜卡减没了。 瞬间变脸为慈眉善目的卓杨堆满鲜花笑容，右手大拇指神奇地竖了起来：“高！实在是高，什么都瞒不过您，火眼金睛呐！” 谁都爱听拍马屁，哈里尔十分谦虚地说到：“过奖了，鄙人好歹也算是去年亚足联最佳主裁判，嗯……第二名。”第一名是乌兹别克的伊尔马托夫。 “您瞧瞧，我没说错吧！”卓杨的大拇指竖得更坚挺了，和这些常年活跃在亚洲赛场上的知名裁判搞好关系准没错。其实卓杨在亚足联和亚洲裁判那里印象很好，因为他牌位虽大却从不在场上耍大牌。 顺便说一句，在上海香格里拉酒店举行的2008年度亚足联颁奖晚会上，东道主中国不仅未获得任何奖项，甚至任何奖项都没有被提名，历年来最寒酸的一次。 . 马克·维杜卡还在气愤卓杨只领到一张黄牌，他喘着粗气暗自发誓：今天一定要在这座球场里进球，一定要狠狠抽一下这群该死的中国球迷的脸。然而，誓言还在脑腔子里回响，他却猛然看见值场裁判高举着5号换9号的显示牌，队友杰森·丘利纳和他站在一起。 维尔贝克要换下维杜卡了！ 维杜卡虽然在前端很卖命，但他独吞了球队太多进攻机会，若非他的执拗，澳大利亚下半场还能再取得进球，而且可能不止一个。现在算上补时剩下大约十分钟时间，中国队在场上玩命，维尔贝克先生要收拢阵型保住一球的胜果。此时用踢防守中场的丘利纳换下维杜卡，十分合情合理。 但维杜卡绝对不这么认为，他有些年头踢球没有这么拼了，这会儿肺里跟针扎似的，张嘴嗓子眼儿都能冒出浓烟。中国球迷的辱骂令他义愤填膺，自己这么大的腕儿被一帮乡下人如此侮辱，他不报此仇很难活得下去。 眼见中国队后卫即将垮掉，就差老子再给他们最后一锤子，可维尔贝克竟然一点都不理解自己，他应该毫无原则地支持自己的复仇行为才对。 维杜卡涨红着脸走下场去，没有去和丘利纳交接，径直走向了主教练维尔贝克。 “为什么要换下我？” 维尔贝克闻听此话很是愕然，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维杜卡。这都已经八十多分钟了，换下谁不都是很正常吗？ “你他妈为什么要换下我？垡—克—又！why？” 维尔贝克可也是个暴脾气，听到维杜卡爆粗口，他登时就黑了脸：“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让我听听？” 怒火中烧的维杜卡猛地揪住维尔贝克的领脖子使劲一推，差点把53岁的老教头掀出跟头。替补席上众人扑上来拦住他，维杜卡还是破口大骂。 场上比赛都没办法再进行，劝架的看热闹的各得其所，卓杨和队友们也趁机歇歇。看台上球迷欢乐了，起哄声此起彼伏净嫌事不大。 卓妈杨虹又皱起了嫌弃的眉头：“果然是个坏东西，怎么没人去揍他呢？” 维杜卡被助理教练拉回去了更衣室，这段喜闻乐见的小插曲才算告一段落。后来，维尔贝克声明暂停维杜卡国家队资格，澳大利亚足协让其公开给球队和主教练道歉。回到英格兰后，维杜卡索性宣布退出国家队，并在赛季末离开了得不到多少机会的纽卡斯尔。 但因为他在中国西安球场边的行为，没有球队愿意再给维杜卡合同，最终‘澳大利亚黄金一代’最优秀的球员、曾经利兹青年近卫军代表人物之一的马克·维杜卡宣布退役。 卓杨和圣朱雀球迷的举动，拉开了澳大利亚黄金一代老去告别的序幕，澳大利亚足球也逐渐远离了他们的巅峰时代。 . 才满20岁的年轻门将王大磊立功了，他在全场补时阶段弹簧般纵身飞起，神奇地将科威尔在禁区内的单刀怒射扑了下来，并且以十分机敏的二次反应抢在科威尔补射前把足球牢牢压在身子底下。 维杜卡下场后，科威尔被推上最前沿继续牵制中国后卫，他的穿插接应做球能力要比维杜卡好很多，给中国队后防造成的压力也更大。但比分落后，杰帅不得不冒险孤注一掷，他在第89分钟用小将邓镯祥换下了几近崩溃的后防老将紀明义。 卓杨疯子般拼到了这会儿，还没有抽筋简直就是个奇迹，时间所剩寥寥，也就没有必要再去为他保留一个换人名额，干脆用一个中前场攻击手来破釜沉舟。如果最终的结局还是输，那也要站着死。 圣朱雀看台上的球迷已经不是在呐喊喧嚣，六万人如同歇斯底里一般在给球队拼命助威。中国的球迷不是唯结果论者，他们被今天国家队死不低头的顽强感动了，哪怕输球，这二十三个人也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 即便技不如人，但这才是一支国家队应该有的样子。意志品质不能决定一场比赛的胜利，但永不放弃的拼搏是成功者最原始的精神。 在卓杨的带领下，中国队集体杀红了眼，身体力量和体能都占据优势的澳大利亚人被抢得心惊胆战，他们已经放弃了和中国队刺刀见红，退避三舍用龟缩密集防守来和中国人周旋。也就是说，袋鼠们怂了。 澳大利亚是目前整个亚洲防守最好的球队，没有之一。自从2006年后进入亚足联，他们亚洲范围内从未在一场比赛中丢球超过两个。 虽然选择了退缩，但澳大利亚人仍然凭借超强的整体防守能力和战术意识的优势不断用反击威胁着中国队的大门，在最后这十分钟里，他们创造出的机会比疯狂强攻的中国队还多，若不是‘神经刀’门将王大磊的超神经发挥，比赛早就定音了。 王大磊从地上爬起，目呲欲裂地将足球大脚朝前场开去。 第六七一章 你们都是最棒的 王大磊的脚法有些扯淡，开出去的球见高不见远，中国队门将教练胡安·温苏埃坐在教练席里摊开双手做无奈状。整个欧洲都非常重视门将脚法训练，荷兰和西班牙尤甚，他们那里经常需要门将参与到后卫的传递中，而门将精准的长传往往会成为球队非常有效的进攻组织手段。 在这一点上，不光王大磊，所有中国门将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第一落点之下，郑誌和卡希尔产生了争夺，郑誌身高体重占优，但也并没有控制住足球的走势，足球被再次向前高高弹起。 赵九日冲上去和布雷西亚诺拼抢，同样平分秋色，足球继续向前。 霍尔曼拿定姿势，运足了力气准备将这颗该死的足球大脚解围回去中国队的半场，突然间，一股罡风由他身后袭来，猛烈的力道刮得他几乎站立不稳，勉强抡出去的脚踢在了那个人的屁股上。 卓杨由后超车，飞身而起胸停将足球卸在自己身侧，顾不上屁股蛋子被霍尔曼踢了一脚，往外抹球就走。可即便他动作如此之快，澳大利亚人的包围圈还是瞬间形成，齐佩菲尔德、格雷拉、丘利纳三个人的‘品’字形严丝合缝。 全场比赛都是这样，卓杨只要进入三十米区域，就要面对最少三个人的夹防，外围还有防守倾斜随时准备上前增援的。如果换成ac米兰，这样的防守其实就是找死，可在中国队身上，却简直治标又治本，因为国家队队友没有ac米兰球员那样能令对手忌惮的实力。 严密的包夹之下，卓杨尝试了六十分钟，为队友送出了不少受他牵制下的防守空挡，但还是只能凭借个人神勇打进了前面那个进球。除此之外，他也并没有其他什么好办法。 依照老规矩，卓杨带球朝外侧运动，‘品’始终像个锅盖一样扣在他和球门之间跟随移动。连续三个假动作晃了三个人的心神后，卓杨再次脱颖而出，拿球逼近了大禁区角。 当然，这并不算完，锅盖反身就又扣了上来，澳洲人无论个人防守能力还是相互间协同，都是五大联赛水平。卓杨急停闪人，随即左脚外脚背横拨，把足球从丘利纳裆下扫了出去，横着去了弧顶。 小将邓镯祥拍马赶到，卓杨瞄准的就是他。小邓的脚法很不错，有两脚不俗的任意球和远射功夫，只见他猫腰摘弓，抡起左脚就开了火。 澳洲队长尼尔飞身而起堵枪眼，射门砸在他扬起的腿上弹了回来，坠地之处卓杨闪现，同样出左脚雷霆万钧。 传完球，卓杨便顺势挤出了包围圈，锅盖三人组除了刚替补上来的丘利纳，其余齐佩菲尔德和格雷拉被卓杨溜了大半场，也早累得眼冒金星，足球离开锅盖难免不由自主稍作松懈，便迟了一步没有再行扣上。 没人能再堵得了卓杨这一下的枪眼，37岁的老门将马克·施瓦泽独自接受卓杨的挑战。 施瓦泽的父母是德国人，但显然自从他降生在澳洲的那一天起，他和德国的缘分就浅了。在凯泽斯劳滕度过了两年望眼欲穿的板凳岁月后，施瓦泽迫不及待逃离了那里。他一去，凯泽就降了级，他一走，随后就有了‘凯泽斯劳滕神话’，真不知道是谁妨了谁。 不过，在其后的十二年里，施瓦泽成为了米德尔斯堡的核心元素，守住了河畔球场的十二年轮回。 ‘咣！’ 足球似乎与飞身而起的施瓦泽的之间有点轻微摩擦，狠狠撞在了横梁下沿反弹而回。差之毫厘，看台上一片惋惜的惊呼声，卓杨也惆怅地泄了气，时也命也。 突然一团黑影抢身而至，呼啸间足球便被黑影的右脚揣进了空门！ 屈波追风！ 卓杨扭曲着表情狂喊乱叫扑向了躺在地上的屈波。 . 追风，多么浪漫飘逸的名字。 八年前的潘帕斯，一位白衣青年惊艳了阿根廷世青赛，八年后的圣朱雀，一个红衣老将刺透对手的心脏。八年弹指一挥间，唯一未变的，是追命的风。 这八年间，屈波在国家队是个低调的人，从来不在话题的中心。今天这场比赛，他只是全场在做默默无闻的无用功，镜头里几乎找不见他。 埋着头在边路不停地一遍又一遍往返跑，却毫无收益，若不是调整换人名额的制约，杰帅必定会换下他。但正是这样一位全场最不起眼的老将，在中国队最需要进球的时候，在卓杨最需要援手的时候，挺身而出。 飞铲补射建功，屈波躺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他抽筋了。 . . “对不起，没能送给你们一场胜利……” 卓杨拿着话筒刚说出第一句，便被圣朱雀看台上的音啸打断，球迷拒绝了他的道歉。紧跟着，便是响彻云霄的呐喊。 “中国队！万岁！” “中国队！万岁！” “万岁！万岁！万岁！” 比赛最后时刻，屈波的补射让中国队在主场2:2艰难战平了澳大利亚，重新开球的时候，中国队场上只剩下了九个人，屈波和孙記海还在场下缓解抽筋。邓镯祥把足球磕出中圈，主裁判便吹响了终场哨。 春节将至，国家队没能以一场胜利给大家拜年，可球迷们深以这支球队的奋勇拼搏而自豪。这才是他们心目中的国脚，永不放弃，无所畏惧。 这样的球队，哪怕没能胜利，也会得到最炙热的欢呼，和最死忠的爱戴。 “……澳大利亚是一支令人尊敬的球队……” 卓杨说的是客气话，但也是实话，但圣朱雀的看台上却嘘声四起。当然，并不是在嘘卓杨，而是在嘘他口中的澳大利亚。圣朱雀的球迷，从来不会给任何客队以尊敬，说他们狂妄也好，粗俗也罢，无知可笑什么都无所谓，圣朱雀绝不会去尊重敌人。 “……我和我的队友们今天很拼，没有一分钟放弃过战斗……” 卓杨只登场六十分钟，但无论跑动距离或者体能消耗，都比他在米兰踢完整场还要多，而中国队每名球员都是如此，多人出现抽筋。比赛结束后，开台上齐声呐喊着每一个人的名字，从卓杨到王大磊，今天每一个人都是球迷心目中的英雄。 “但是，今天你们才是最棒的，你们是最好的球迷！” 九十分钟比赛，看台上的诸位音浪从未停息过片刻。比赛结束后，中国队球员集体拒绝了澳大利亚人交换球衣的请求，每个人都将自己的球衣扔上了看台。 “最后，过年好！” 比赛结束了，中国队没有赢得一场胜利，但球迷很满意，卓杨也很满意，里杰卡尔德也非常满意。 还有一点，卓杨竟然没有抽筋。 第六七二章 奇怪的景逢道长 “耶哥，请喝茶。” 卓杨把刚沏好的碧螺春端给了景逢道长，道长赶忙站起来双手接过了茶杯。上午的终南山脚下寂静清冽，远处不时传来的鞭炮声惊得山里鸟鸣虫啼噤了声，但正是在这大年初一的爆竹喧嚣里，反而显得水榭小院安静无比。 大前天的比赛结束后，国家队便在西安就地解散，大家都要赶回家中去过年。在a组另一场比赛中，日本队主场爆冷1:1战平了乌兹别克。如此还好，大家都没被甩开，继续往下打着看。 因为时间赶巧，卓杨也终于能在留洋七年中和家人过了第二个春节。原本是要邀请杰帅和他的教练组一起来自己家里过中国年的，可几位爷虽然挺感兴趣，但无奈事先已经定好了春节期间一连串的商业活动，要忙着赶场子出台走穴去捞钱。 如此，老卓家一家人在一起过了一个安详舒坦的除夕。不过，今天下午，卓杨就必须出发了，他要飞去美国休斯敦，在那里德克萨斯医疗中心的赫曼纪念医院接受全面检查，彻底搞清楚‘突发性肌肉痉挛’的病因。这是早都提前预约好的，也是关系到ac米兰建队核心的重大事情。 从苏黎世往东飞回西安，再从西安往东飞去休斯敦，最后再由休斯敦继续向东返回米兰，卓杨这次是在做环球飞行。所以，一个多星期前在米兰和佛罗伦萨的比赛之后，卓杨就先把蔻蔻顺路送回了瓦杜兹的家，然后才独自去了苏黎世。 蔻蔻很想陪他这次环游世界，卓杨是狠下心来才拒绝了她。这一圈实在太颠簸，而且自己会非常忙，几乎没什么时间陪着她。再说了，蔻蔻也快开学了。 在瓦杜兹分别的那天，蔻蔻嘴撅得能拴住她的‘夹竹桃先生’，卓杨几次都差点心软带着她一起走，你以为他就真舍得？恋爱中的蔻蔻非常粘人，这让卓杨心里十分温暖。 老妈杨虹也有点埋怨卓杨没能把蔻蔻带回家来让瞧瞧，不过还是挺满意，去年夏天她给儿子规定的两大年度目标：找个正经女朋友；拿下肖邦赛金奖。卓杨一个提前一个推后，都已经圆满完成了 卓杨给爸爸妈妈讲了蔻蔻家显赫与离奇的身世，家人自是啧啧称奇。杨虹年轻时算是文艺女青年，那会儿她把电影上萝蜜·施奈德扮演的茜茜迷得不得了，一付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二十多年前的杨虹决然想不到，荧幕上这位传奇的皇后，竟然会在将来和自己家有关系。 在老爸老妈的强烈要求下，卓杨盘算了一下日程，便拍着胸口保证会在暑假期间把蔻蔻带回来，让家大人过过眼。也对，自己都去拜会过蔻爸蔻妈了，蔻蔻总得也要见见未来的公婆才好。 至于自己‘突发性腿部肌肉痉挛’，卓杨还是偷偷告诉了姐姐。老爸老妈是体育圈外人，瞒他们比较容易，卓杨说去美国体检，是俱乐部安排的健康福利，每个人都会有，这次是轮到自己了而已。老爸老妈不了解职业足球里面的道道，对此深信不疑。 但这些话是哄不了如今满天下到处飞的姐姐，卓杨索性给姐姐说了实话。卓秋天相当聪明，这段时间她虽然不在意大利，但从卓杨不正常的比赛现象已经看出点了什么，卓杨和拉伊奥拉给出的解释又不能让她完全信服，所以听弟弟说出实话后，卓秋天没有大惊失色。 卓杨的‘病情’对ac米兰很重要，对老卓家更为重要，这关系到卓杨今后所有事业的兴衰荣辱。对ac米兰来说，卓杨可以替代，但在老卓家这里，卓杨是独一无二的。 姐姐决定和卓杨一起先瞒着爸爸妈妈，一起去美国，然后一起回米兰，要彻底搞清楚‘病情’的来龙去脉才会继续接下来的工作。 今天是牛年的大年初一，下午姐弟俩就要动身了。昨晚守岁一家人睡得很晚，卓杨买了一堆烟花爆竹和姐姐玩得兴高采烈，但年初一没有睡懒觉的，果然，一大清早留仙观的景逢道长就前来水榭小院拜年。 留仙观距离这里很近，旁边的峪口拐进去约莫三五里就倒。留仙观是个奇怪的道观，据景逢道长说，此观早在中唐时期就已经有了，但他却给不出任何史料证据。二十多年前，景逢道长云游归来后，在残破废墟之上重修了留仙观，此后便一直在观内修行。 景逢道长俗家姓耶，耶律的耶。他只比卓老爸小十岁，按理来说应该算同辈，不过，道士都是很骄傲傲慢之人，景逢也不例外，他从不在乎别人怎么称呼他，对任何人也都是直呼大名。 但奇怪的是，当年卓彤彤让小卓杨称呼他‘叔’的时候，景逢却坚决不答应，顶多只让卓杨叫他一声‘哥’。于是，从小卓杨会叫人的时候，就把大自己16岁的景逢叫‘耶哥’。 而从那天起，一贯对谁都直呼其名的景逢也开始把卓彤彤和杨虹称呼为‘卓老师’与‘杨老师’。普天之下，唯独老卓家能享受到景逢的尊称。 老卓家人缘儿很好，每年春节期间来拜年的人络绎不绝，但二十年中从未间断每年都来的人，唯有景逢。无论过去在市区军队大院里，还是现在近在咫尺的山脚小院，景逢道长总是每年大年初一准到。而且，他拜年只走老卓家一户，并不去其他地方。 出家人不兴俗礼，可景逢每年却也都不空着手来，要么一小袋粟米，要么十几个土鸡蛋，虽然并不贵重，但都是出自留仙观自己的种植或养殖，所谓礼轻人意重。今年道长带来的是一袋子他亲手采摘和炒制的野山茶。 一开始，卓彤彤以为他是为报恩而来，景逢曾是卓杨爷爷的学生，但后来发现，道长对于卓杨有着不同寻常的尊重。 不知道是景逢架子太大，还是不懂礼貌不懂人情世故，反正他见谁都是一样，不迎不送，多大的官在他面前也不好使。但唯有面对卓杨，却明显表现出尊敬，甚至恭敬。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景逢也从不给人解释，我行我素。 景逢道长的身世很令人辛酸，也颇有点神秘传奇，如同那座六七间小屋的道观一样。 第六七三章 无极道长耶无疾 “耶哥，来给我把把脉呗。”卓杨与景逢道长闲聊中突发奇想，把自己的左手伸了过去。 “好好。”道长连忙点头，把自己的右手在泛白的道袍上擦了擦，又拿起沙发上的小抱枕给卓杨垫上，这才三根指头轻轻搭了上去。 四十年前，卓杨的奶奶去西安城里赶集，在集市角落的厕所里，发现了一个裹在襁褓里被遗弃的男婴。小家伙躺在臭气熏天的旱厕里，不哭不闹，只是睁着乌黑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 菩萨心肠的奶奶抱着孩子在集市里整整问了一天，也没有找见小家伙的父母家人，便把他抱回了村子里。无名无姓没有任何线索，奶奶是个有文化的人，她很心疼这个被父母遗弃的小家伙，便暂时称呼他‘无疾’，希望他此后一生无病无灾无忧无虑。小无疾喝了几天老卓家的米汤和羊奶后，村支书带着村里的耶老闷访上门来。 耶老闷四十来岁了，半辈子没结过婚无儿无女，老爹老娘死后家里就剩他一人，这是独户。耶，来源于古时契丹人耶律一族的改姓，陕西关中和陕北都有少量耶姓。耶老闷来卓家的目的很明显，他想收养这个孩子继承自己的家门。 耶老闷虽然穷点，但人很老实，再说了，那个年代也没有富人。都是一个村里的乡亲，相互知根知底儿，爷爷和奶奶便答应了耶老闷的乞求，从此，小无疾就姓了耶。 六年后，卓杨的爷爷和奶奶为了在突发的山洪中保护学校里的学生，不幸双双遇难，耶无疾是那些学生中年龄最小的一个。 耶无疾是个十分内向甚至有点孤僻的孩子，有时候整天也说不了两句话，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一个人坐在小河边看着山里峪口的方向发呆。 而且他还是个很笨的孩子，上小学三年级了都还把十以内的加减法算不明白。不过，耶无疾倒是从来不调皮捣蛋，更不惹是生非，让耶老闷非常省心。 上了初中的耶无疾更是成了听天书，学习上糟得一塌糊涂，每个老师也早都不对他报以希望，任他在课堂上天天睡大觉。十三岁那年，上初二的耶无疾再次变成了孤儿，疼爱了他十三年的养父耶老闷在料场上卸车的时候，捆木头的麻绳突然断裂，耶老闷被滚落的巨大圆木当场夹碎了脑袋。 村子里人多嘴杂，耶无疾从小就知道自己是捡来的，但村子里的人也淳朴善良，大家张罗着把耶老闷入土为安后安慰耶无疾：有村里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耶家的房和地都是你的，谁要欺负你我们不答应。 给养父守完七七后，耶无疾告诉村里人：我要去找我的亲爹亲妈。于是，一个没看住，他就不见了，从此袅无音讯。 一直到四年后的夏天，已经长成大小伙子的耶无疾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道袍又出现在了村子里。他回来的这天，卓杨出生在西安市后宰门陕西省妇幼医院。 耶无疾把养父留下来的地包了出去，把房子和宅基地卖掉，用换来的钱请人在峪口里重修了留仙观。耶无疾自称四年中云游四方，得到了玉阳子王处一嵛山派的玄衣传道，道号景逢。 但这套说辞无从佐证，景逢也不屑于给任何人出示证据，他说是就是。王处一是全真七子之一，全真道祖王重阳的徒弟，全真教的祖庭就在西安户县，对于突然冒出来的这么个莫名其妙的玉阳子隔代传人，陕西道教协会根本不承认，全真教也不承认。 景逢也不在乎他们承不承认，实际上，除了身上那件寒酸的道袍，和‘留仙观’的牌匾，景逢既不开坛讲道，也不炼丹习经，观里连个供奉的神像都没有。他只是在那里每天日起而作，日落而息，自己开林间坡地种菜种粮食，景逢其实就是一个隐居在山中避世的农夫。 秦岭北坡七十二峪，据说早年间峪峪皆有神仙，解放后不允许成精，现在神仙没有了，但到处都是废弃的庙寺观庵。近几年，有些机灵人找到当地村子，掏上两三千包一座废庙，再找个会六爻算卦的人，一年下来从西安人那里骗个两三百万跟玩似的。 但景逢从来不算卦不画符，观里也没有香火，他就是个农民。村子里的人怜惜他，时常送些柴米油盐接济，卓彤彤还专门买了两只奶羊送来。对于这些，景逢不拒绝也不感谢，送来他就接着，没人送也从来不去讨。实在断顿了，就在山里挖野菜摘果子对付日子。 卓彤彤曾经问过他：“道长，你不修道不传道，那你的道在哪里？” “道在我心里。” “你为什么要在此间避世？” “我在等，等待我的道命，我的使命。”景逢说。 “道长，你是个奇人，无疾无极，你是无极之道，无极道长。” 时间长了，大家发现景逢虽然话少，但从不骗人，有一说一说话非常靠谱。更神奇的是，景逢道长十分精通把脉看病。渐渐地，留仙观景逢道长医术高明的传闻不胫而走。 但道长有他自己的规矩：不出诊、不收费、不卖药。谁要看病就自己到留仙观来，他不提供上门服务，对来问医的人从不拒绝，好人坏人妖魔鬼怪一视同仁。一番望闻问切之后，景逢道长开出方子，然后你爱信不信，信了你就去城里的药铺抓药，不信就把方子当废纸扔了，他不在乎，你下回来还照样给你把脉。 日子久了，许多受景逢道长高明医术恩惠的人心里过意不去，便主动上门奉香火香油钱，更有好事者从别的废弃道观搬来一座不知道什么天尊神像摆在了留仙观里装样子，好让来拜香火的人有个由头。对于这些，景逢道长倒是没有拒绝，一如他风轻云淡的做派。这样下来，观里清苦的生活才总算有了改善，道长也有了新道袍穿。 . 景逢道长闭着眼睛，三根手指轻轻搭在卓杨的左腕上，卓杨和姐姐平息凝气等了大约一分钟后，道长又换过卓杨的右手腕继续搭脉。 虽然知道面前此人医术高明，但卓杨并不认为他能诊断出自己的怪病，毕竟名声遐迩的米兰实验室都束手无策，何况有些玄学的中医。但这会儿闲着也是闲着，有枣没枣打三杆子。 又是一分钟过后，景逢道长睁开了眼睛，缓缓收回自己的手指。 “怎么样？耶哥，我有什么毛病没有？”虽然不甚相信，卓杨还是多少带有点期待。 景逢道长耶无疾笑了。 第六七四章 你与我很有道缘 这么多年下来，景逢道长耶无疾的高明医术已经远近闻名，上至贪……高官富豪，下到平民走卒，经他妙手回春的人不计其数，甚至很多外地人都慕名前来寻医问诊。虽然道教协会和全真教一直都不承认景逢的道教身份和道教地位，但西安人差不多都知道留仙观里有一位活神仙。 因为看病不收钱，尤其是从不骗人的名声，景逢道长的人品得到了乡邻乡亲和社会各界的尊敬。那些有能力的人给留仙观重修了殿宇，虽然还是六七间小屋，但青砖碧瓦高窗明几宛若仙家之地。 有人出资从峪口修了一条直达留仙观的人行步道，方便道长拾阶而上进出山中。还有人从山下很远的地方架起电杆把电线扯进了观里，还有人从山泉处挖暗渠埋水管，不用道长再每天沿着山壁去颤颤巍巍辛苦挑水。到了夜晚，景逢道长可以悠哉悠哉看着好莱坞枪战影碟，全自动洗衣机正欢快地揉搓着道袍。 也有些人每月都会定时雇人把米面油时令蔬菜背进山里，结果道长根本吃不了那么多，又造成了留仙观浪费粮食而且垃圾成堆。于是，那些无权无势又没有钱的人，那些受过道长恩惠的穷人，总会自发来到留仙观打扫内外卫生，妇女们不厌其烦地给道长拆洗被褥，细密整齐的针脚都走在棉絮里，外面丝毫看不出来。 有了名望，生活也变得优渥，但景逢还是那个景逢，道长一如既往沉默寡言。除了给人看病，他还是在闲暇之余种些菜种点粮食，养鸡吃鸡蛋养羊喝羊奶，无欲无求与世无争。为人看病还是最早那三大规矩，也不分贫富贵贱，只论先来后到。有了名望和口碑，便也无人敢坏了他的规矩，激起民愤可不是闹着玩的。 如此人物，即便不敢妄称神医神仙，但绝对当得起一句道行高深。可即便这样，卓杨也对他能瞧出自己‘怪病’的底细没报多大希望。 果然，景逢笑眯眯说到：“你什么病也没有，非常健康。” 神情有些紧张的姐姐卓秋天闻言颇有点失望，卓杨倒是没什么，原本就在他意料之中，接着继续和景逢聊起了闲天。 出国留学前，卓杨跟着老爸回村子里的时候，经常会抽空跑去留仙观玩一会儿，上高中后也有很多次带着海洋他们几个小伙伴专程蹬着自行车来山中踏青。景逢每次见他来，便一改沉默木讷的模样，很是欢天喜地，每次都拿出自己最好的东西招待卓杨，从很小的时候就这样。 跑前跑后，都已经不是在招待，简直称得上服侍。谁都能看出来景逢对卓杨就是恭敬，他也从来不做掩饰。老爸卓彤彤一开始很奇怪他为何如此，一个小屁孩有什么值得活神仙尊敬的？景逢也从来不解释，我行我素恭敬依旧。 比如卓杨给他端茶，景逢必然站起身来弯腰双手接过，换做其他人，道长若是瘫在沙发里全身纹丝不动，只斜着瞟一眼都算给你面子。 即便不解，但景逢多年下来积攒的人品口碑，再加上通过观察，也发现他的确对卓杨没有什么企图，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卓彤彤也就由着他了，卓杨当然更无所谓。 . “耶哥，好久没见修正了，今天怎么没让他一块来？”卓杨问景逢道长。 “大年初一会有人去观里上香，我让他在山里守着。” 修正是景逢的徒弟，今年二十七岁。说起景逢收这个徒弟，也是一段奇闻，而且让世人对景逢的感官焕然一新，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陕西关中民风彪悍，民间尚武。十年前的时候，西安的治安很不好，闲皮无赖祸害乡里是常有的事。同为西安之南，隔壁县里有一位缺乏管教的少年地痞，绰号二虎，年方十七生得人高马大一身蛮力，偷125摩托车他撬不开锁能拿绳子捆上背起来扛走。 二虎早年父母离异，有了后妈之后便没人再约束他，从小就打架斗殴偷鸡摸狗，少管所进去出来为家常便饭。家里早已不再管他，轰出门外任其自生自灭，二虎从此便混迹于街头巷尾，开始了为患乡里的青皮生涯。 这一天，刚从卤阳盐场半年劳教出来没几日的二虎手头没了进项，听人说西边二十里外留仙观很是有钱，观里只有一个瘦弱的道士，便怀揣着自制三节鞭寻了过来。 那是个下午，景逢正在收拾自己的菜园子，二虎摸进来直接用钢鞭抵住他的喉头索要钱财。景逢看见他，却眼前一亮顿时笑了。这一笑，引来了一顿钢鞭猛抽，景逢被打得头破血流。 无恶不作的愣小子根本不会去忌惮一条人命，眼看四下里无人景逢就要遭遇杀身之祸，恰在此时，陕西省散打队教练张根学带着四个队员进山来留仙观还愿烧香。 张根学出身于军队侦察连，一身功夫高深莫测。几年后，他出任了中国国家散打队首任总教练，培养了众多散打冠军，柳海龙、宝力高、边茂富、张开印等王者级名将皆是他座下队员，人称‘中国散打宗师’。 说起来，这位张根学和卓杨还颇有渊源，只是二人从未打过交道。那位教过卓杨功夫的大院军体教研室李叔叔，张根学算是他的大徒弟，而卓杨等于是李叔叔的关门弟子。 张根学曾患有严重的糜烂性慢性胃溃疡，多方医治无效后，被景逢道长三张方子照方抓药便去了病根。尚武之人都善饮酒，这下张教练可以每日里与好友纵情畅饮，再不似原来沾酒便疼得死去活来。 张教练看到眼前景象气得哇哇大叫，他差点把二虎撕成了碎片，若不是景逢道长拦着，张根学和他的弟子是下了狠心要把二虎活活打死后埋进深山里的。 二虎被扭送到山下县城的城关派出所，结果又是一顿毒打，所长也是受过景逢恩惠的人，所长他妈也是。就在准备把二虎上到市局这回给判个重的，脑袋包得像个阿拉伯人的景逢来了。 “此人有道缘，把他给我吧，我要收他为徒。” 众人大吃一惊，这要是俩人独自在山中再害了道长的性命，那可就悔之莫及。 “不碍事，把他的铐子解开。” 景逢把三节鞭扔给二虎，又从派出所厨房找来一把剔骨刀，一并扔给了他。 “因为你有道缘，我要收你为徒，所以我刚才才受你一顿打。现在，你重新来吧。” 二虎是那种只要打不死就绝不认怂的狠角色，闻言当即抄起剔骨刀扑了过来。‘bia！’转眼间他就被景逢一巴掌扇得贴在了三米外的墙上。 在场众人简直大开眼界，根本没有人想到瘦弱的景逢竟然还有如此身手。 “由不得你，愿不愿意你今天都要做我徒弟。” 在墙上贴了七八趟之后，遍体鳞伤的二虎没力气了，一瘸一拐跟着师傅回了留仙观。从此后，景逢有了一个膀大腰圆但乖巧听话十分温顺、道号修正的徒弟。 事情当然不会如此简单，后来有人问景逢是如何让二虎彻底归心的，景逢却不愿回答，因为他从不撒谎。只是有偶尔看见的人说，二虎被吊在树上打了整整一个月。 修正道人比卓杨大几岁，但在师傅的吩咐下，他从一开始就规规矩矩称呼卓杨——叔。 . 送走了景逢道长，再吃过中午的饺子，老爸便要开车亲自送卓杨姐弟俩去西安咸阳国际机场。此一去，卓杨的‘怪病’之源是否眀了？对此心怀期盼的人太多太多。他的健康，不但影响着他自身的足球职业生命，也影响着ac米兰的长远规划，甚至影响到了世界足坛的风起云涌。 但是，谁也没想到卓杨此次美国之行，检查结果竟然如此出乎意料。 第六七五章 人类的完美肉体 “通过这段时间的检查，现在，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鲍勃·斯坦贝克主任对众人说：“你们送来接受检查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头公牛。卓杨先生在运动机能和身体指标上，非常健康，也非常完美。” 德克萨斯医疗中心是休斯敦市科技含量最高和最现代化的地方，它不是一间医院，而是一座庞大的医疗城，拥有21家世界知名的综合医院和顶级专科医院、13家支持医疗机构、8家著名医疗科研机构、6家护理机构、3家公共健康组织、3座医学院、两所大学、两家药学院，和一家牙科学院。这里集医疗、科研、教学于一体，是世界上最负盛名的医疗中心。 德州医疗中心有许多世界之最，开创过医疗界的许多先河，数不清的第一例从这里诞生。德州医疗中心每年都会吸引全世界成千上万的医生前来进修，这里就是全球医学界的朝圣之地。 赫曼纪念医院是德州医疗中心里牌子最老也是牌子最大的医院，它是一家综合性医院，里面有全美最好的儿童医院，也有全美最好的试管婴儿中心。在国内是不允许筛选性别的，但在这里，常规操作下不孕不育的两口子可以尽情选择生儿生女，想生几个生几个。 赫曼纪念医院还拥有全美最负盛名的运动医疗中心和运动创伤恢复中心，是包括休斯敦火箭队在内的多家职业运动队的御用医院，也有很多世界著名运动员在这里挽回了运动生命。 整个德州医疗中心如此牛逼的地方，它在医学上的创新和成果惠及着全人类，但就仅仅以这里的看病治疗来说，却并不是一般人的福音，而只是富人的福祉。普通老百姓进来，就算没病也会被这里昂贵的账单吓出半身不遂。 卓杨当然是富人，何况他这次检查以及预期的治疗费用都将由ac米兰买单。给卓杨全面体检是个大活，费用所需不斐，也涉及到众多部门，运动方面不用说，还涵盖了神经、内分泌，等于几个部门抽调专家成立了诊疗小组，而这个团队的总负责人就是运动医疗主任鲍勃·斯坦贝克博士。 据说赫曼纪念医院最著名、刀法最好的运动医学专家是托马斯·克兰顿医生，因为他毁掉了姚明、麦蒂和刘翔。 开个玩笑！ 不但米兰实验室主任尼尔尼诺博士来了，ac米兰体育总监布拉伊达也跟来了休斯敦，胖子拉伊奥拉，姐姐卓秋天，再加上他们各自底下跑腿的马仔，卓杨的‘陪护家属’也是浩浩荡荡一大群。 在赫曼纪念医院的一个星期时间里，卓杨身上有几根毛都能被数得清清楚楚，有时候各种仪器检测线路密密麻麻他感觉自己像在拍科幻片，有时候又脱得精光一丝不挂甩来甩去更像是a片。 然而，一个星期下来，所有数据都显示卓杨拥有非常健康的身体，没有任何异样。 米兰实验室在一个多月前就把卓杨在米兰内洛的所有检查检测资料送了过来，以供赫曼纪念医院参考，但在这次检查中，此前他在一定疲劳程度下随机性出现的内分泌失调和腿部肌肉酸碱度失衡，在这里却统统没有出现，神奇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这一个星期里，卓杨做了两次运动疲劳检测，模拟强对抗状态下的运动消耗。不停加速减速上蹿下跳折腾了几个小时后，卓杨累得精疲力尽彻底瘫在了床上，连手指头都懒得再动，可就是不抽筋，死活不抽筋。 两次都是这样，鲍勃·斯坦贝克主任用奇怪地眼神看过来，尼尔尼诺博士都不知道该找谁说理去。他恨不得爬到医院天台上仰天大呼：要相信米兰实验室的技术水平，要相信我，老子真的没骗人。 反正赫曼纪念医院给卓杨下的结论是这样：有最合理的肌肉组群，最完美的运动神经，爆发力、反应力、应激力属于运动员当中的佼佼者，腰腹以及腿部力量极其强壮。没有暗伤暗疾暗损，除了右下槽牙后面有一颗智齿正在蠢蠢欲动，运动、循环、消化、呼吸、泌尿、神经、内分泌、生殖，八大系统都十分健康。 总之，卓杨拥有人类理论上的完美肉体。 这原本是个好消息，而且是最好的消息，但却让卓杨和他的一票人马傻了眼。没毛病自然就没有治疗，总不能随便抓点药随意划两刀吧？可此前‘突发痉挛’却又是真实存在，明明白白在发生。这个情况，现在该怎么办？ 卓杨这边坚持说卓杨有病，鲍勃·斯坦贝克主任把一个星期积累下来的小山一样数据资料推过来：来来来，你们给我说说病在哪？ 尼尔尼诺主任说：你要相信我和米兰实验室的监测数据。 斯坦贝克主任说：那你就是不相信赫曼纪念和我的诊断结果喽？ 尼尔尼诺博士：不是这个意思…… 斯坦贝克博士：那你几个意思？ 布拉伊达总监：先别争了，再分析分析，争来争去没有意思。 胖子拉伊奥拉：这种情况分析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姐姐卓秋天问：“卓杨，你自己什么意思？” 卓杨晃着脑袋：“那还能怎么办？就这样呗！没有了最好，如果以后再有症状就到时候再说。又死不了人，怕什么？这就是我的意思。” 于是，就这样，不了了之，也可以是悬而未决。 其实米兰实验室和赫曼纪念医院都是正确的，卓杨在其后的运动生涯中再也没有出现过离奇的抽筋。但这个奇怪出现又神奇消失的‘非正常肌肉痉挛’一直没有明确解释，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卓杨自己一辈子也没弄明白过。 这成为了运动科学界的一个谜团，也没有人解开过，米兰实验室和赫曼纪念医院有关卓杨的两堆资料一直封存着，后来有很多权威专家不信邪拿出来研究再研究，但仍然毫无头绪。 这只是卓杨人生中一个短短的小插曲，也只是他足球生涯中一朵小小浪花，但却对他的足球历程影响深远，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虽然‘怪病’匆忙来去没有人能清楚它的来龙去脉，但其实其中另有玄机。也许，普天之下只有留仙观的景逢道长知道缘由，因为那天他在水榭小院里给卓杨把完脉之后，露出了暧昧的微笑。 第六七六章 一见如故的亲切 直到看见卓杨踏踏实实坐在圣西罗球场的替补席上，红黑军团拥趸罗森内里们才算真正把心落回到了肚子里。 从上个国际比赛日开始，一直到环游世界在美国休斯敦检查完身体归来，卓杨总共缺席了ac米兰4场比赛，一场热身友谊3场意甲。而今天是第5场，意大利足协杯1/4同都灵。 国家队比赛日的时候，米兰留守球员奔赴苏格兰格拉斯哥和流浪者踢了一场友谊赛，比赛本身没什么好说的，双方踢成了2:2平，但1000万加盟后留在母队继续练级的巴西中后卫蒂亚戈·席尔瓦被临时召回首次身披红黑剑条出场，成了唯一有兴趣的话题。 蒂席今年25，比卓杨大一岁，卓杨没见过他对他也丁点不了解。但听蓬蓬说，蒂席此人防守能力很强，站位选位十分出色，速度、对抗、协防都非常优秀，除了183的个头在中后卫里吃点亏，蒂席很不错。 蓬蓬说话还是很靠谱的，而且媒体上也已经把蒂席和蓬蓬看做米兰中后卫的未来。蓬蓬还说了，蒂席为人很低调，不爱惹是生非，挺好打交道。这一点很关键，若不然又是一个持才骄横的狂妄之徒，下赛季来了卓杨免不了还得先调教一番。作为如今米兰巴西帮暨国际帮的老大，卓杨操不完的心。 卓杨飞赴休斯敦体检的一个星期里，ac米兰又进行了两场意甲联赛，第20轮中，客场5:1大胜了博洛尼亚。 去年11月份，昔日足坛名将、任意球大师米哈伊洛维奇取代了因为战绩不佳而下课的博洛尼亚主帅阿里戈尼，在这之前，米哈伊洛维奇是前国米主帅曼奇尼的助理教练，曼奇尼下课后他也跟着走了人，这是他第一次出任主教练。 米哈上任后九场比赛保持不败，令人眼前一亮，谁知道这场比赛直接让ac米兰打成筛子。 上半时第8分钟迪瓦约打进一个点球之后，比赛就没有博洛尼亚什么事了。接下来的时间，九爷现身把比分扳平，卡卡梅开二度上半场就把比分变成了3:1。 下半时易地再战，贝克汉姆踢进了他在米兰的首粒进球，九爷临下场前再次发威，把比分定在了5:1。 三天后卓杨在休斯敦做极限疲劳检测累成了狗，ac米兰在主场2:2战平了热那亚，九爷因扎吉也终于停下了他从两个月前开花突破瓶颈之后连续进球的脚步。 整整两个月，九爷在他参加的九场比赛中场场见喜，九场比赛打进18球，因扎吉是这段时间全世界最恐怖的前锋，老男人一旦发飙，骚得昏天黑地。 意大利国家队老帅里皮盛情邀请因扎吉重归国家队，九爷思量再三后婉言拒绝了。老树开新花，他很珍惜自己的盛开。体能还是问题，如果频繁奔波难免消耗乃至透支自己的能量，这对快要36岁的九爷很不利。 九爷一本正经地说：既然选择了退出就不应该再去留恋，把机会留给年轻人吧。 九爷没有发飙，这场比赛成了任意球大战。皮尔洛三次主罚两个飞机一根横梁，小贝在第四次尝试中终于展现了他的成名曲圆月弯刀，卡卡效率最高，他只用了两次机会就洞穿了热那亚的大门。 但热那亚人也不含糊，莫塔的刁钻弧线让阿比亚蒂门前茫然。最后时刻，帕拉迪诺的任意球击中横梁，米利托凌空补射成功。 虽然没能取胜，但ac米兰的不败纪录已经延长到了62场，俱乐部还是挺开心，但球迷很不开心。 同热那亚的第21轮联赛是一月份的最后一场比赛，而且是冬季转会窗即将关闭的前夕。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卓杨长达半个月时间消失在了罗森内里的视线中，耳朵里又听着各种妖魔鬼怪的传闻，如何不令他们心中惊慌？ ac米兰对卓杨赴美体检一事半遮半掩，不能明着说有‘怪病’，因为这样短时间内虽然会炒成媒体热点夺尽眼球，但从长期看，对卓杨的竞技商业价值很不利，当然对利用他赚钱的俱乐部也不利。但又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卓杨什么事没有。官方给出的理由是‘身体疲劳，常规检查’。米兰球迷指着报纸上加利亚尼破口大骂：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我信你个鬼…… 哪有选择这个时间脱赛去体检的？就是真要体检难道米兰实验室只是个玩具屋吗？再加上体育总监布拉伊达和卓杨的经纪人拉伊奥拉也不见了，米兰球迷：我操，该不会是转会前的例行体检吧？ 一直到一月完结东窗关闭，卓杨还没有回归，虽然各种消息证明卓杨并没有转会，但这个世界上唯有谣言传播最快，而且身披的外衣往往比真理更华丽。 在休斯顿折腾完，时间也就到了二月，2日一票人马集体返回欧洲，3日就是意甲第22轮ac米兰客场挑战拉齐奥的比赛，卓杨自然还是赶不上了。实际上，他在这次体检中两次极限疲劳检测，要比踢了两个全场消耗还大。 布拉伊达和俱乐部以及安切洛蒂沟通之后，卓杨被排除在客战拉齐奥的大名单外。卓杨开心坏了，一个劲感谢布总，然后就和姐姐直接飞去了汉诺威。 当然是要去找蔻蔻，心上人已经开学了。 说不清为什么，但蔻蔻和卓秋天的确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就像姐姐对卓杨说的那样：我真的感觉蔻蔻天生就该是咱们老卓家的儿媳妇，看见她就有一种亲人的熟悉。 蔻蔻也说：“姐姐像家人，很温暖很亲切。” 但有一点很不好，姐姐给蔻蔻讲了很多卓杨小时候的糗事，把弟弟揭了个底儿掉。蔻蔻倒是笑得停不下来，珍珠落玉盘一般咯咯咯，可把卓杨囧得虚汗直流。他一直都在给蔻蔻吹嘘自己从生下来就怎么天赋异禀，怎么三好学生学习雷feng五讲四美。 卓杨在汉诺威谈情说爱的时候，贝克汉姆在罗马奥林匹克体育场大发神威。小贝用三次传球分别助攻卡卡、帕托、因扎吉，ac米兰在客场3:0战胜拉齐奥。 这个冬季转会窗里，ac米兰把小贝租来太值了，现在布拉伊达刚从美国休斯敦回来，老秃加利亚尼就又飞去了洛杉矶，他要去和洛杉矶银河谈判看是否能直接买下贝克汉姆。 而处理完所有事情的卓杨，也终于返回了‘阔别’22天之久的米兰。 第六七七章 半场三个神仙球 卓杨返回米兰当天，就高调进入米兰内洛参加了全队的合练。讲什么都没有实际行动有说服力，他如此举动是为了消除谣言，安米兰球迷的心。 而在同一天，米兰俱乐部召开了相关工作会议，加秃、布总、芭芭拉、皮埃尔、米兰实验室等人和一些部门主管与会，会议议题只有一个：怎么使用卓杨？ 美国之行的检查结果没搞出什么名堂，这把ac米兰的比赛布局和球队规划架在了半空不上不下。布拉伊达介绍了此次检查的具体细节，然后便各抒己见，从各自工作的角度发表看法。 有人首要考虑俱乐部的商业利益，还有人则更偏重竞技利益，尼尔尼诺博士从专业角度。最终所有人达成一致：该怎么使用就怎么使用。 先用着，等出现问题了再说，就当成卓杨从来没发过病。每场比赛结束后，米兰实验室继续监测卓杨的身体状况。会议结束后，俱乐部把此决策通知了安切洛蒂和卓杨。 虽然已经有了决定，但在两天后主场和都灵的意大利足协杯1/4比赛中，安切洛蒂还是把卓杨放在了替补阵容当中。因为这场比赛之后，卓杨又要长途远征，而且在那其后米兰也将迎来多场重要比赛，球队的关键重将需要省着用，何况都灵并非什么强队，足协杯也不是联赛。 都灵的确不是强队，可他们比ac米兰更加重视这场比赛，全主力首发，不像米兰这边瞻前顾后上了一堆半主力和替补。 第29分钟，都灵前锋、外号‘罗西纳尔多’的亚历山德罗·罗西纳开出角球，迪达出击摘高空失误，把偌大一个空门留给了身后对方的中后卫纳塔利。喜从天降，纳塔利从容笑纳，都灵队凭借此球1:0领先上半场。 中场休息时，卓杨留在了场地上热身，下半时他将替补登场，这是卓杨主动要求的，他给安切洛蒂说：让我活动活动。 今天圣西罗只坐了三万人左右，对手都灵不怎么吸引眼球，足协杯比赛也没落在罗森内里眼里，但他们对卓杨的出现报以了由衷而热烈地欢呼。 如今卓杨毫无疑问是ac米兰的大腿，比另一条卡卡还要粗些。这两条腿支撑着米兰已经第三个年头了，三年中绝代双骄一直都被转会流言包围着。然而，流言从未像这个冬天如此来势凶猛，很多时候，人们都以为已经留不住他俩了。 冬天已经过去，可冬天之后还有夏天，那才是转会市场的重头戏，冬去春来夏天转瞬即至，罗森内里无法欺骗自己，他们明白，米兰已不是原来那个谁也抢不走自己核心球员的足坛霸主了。 第51分钟，卓杨在大禁区左侧线内两米的地方，背对球门接到西多夫的挑传，顺势仰身侧勾，足球在禁区内划过人群的头顶，在急匆匆赶来包夹的一帮都灵后卫诧异的目光中弯曲着扎进了远门柱上角，门将塞雷尼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1:1。 前两天，西多夫在报纸上说：“我从没有认为卓杨和卡卡会在冬季转会，不过，到了夏季，全新的转会市场又将开启，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们拭目以待。我不相信他们现在和其他球队有什么具体的接触，但到底是去是留，最终还是取决于他俩有多么想留在ac米兰。” 老西儿的话，在外界引起了轩然大波。西多夫在ac米兰七年了，货真价实的老资格，而且他一向是米兰内洛的消息树或者发言人，从不打妄语，说话很靠谱。他既然能这样说，一定是有什么风吹草动。 老西儿的话，给卓杨和卡卡带来了不小压力，但ac米兰方面压力更大，俱乐部要面对球迷‘会采取什么措施让绝代双骄想留一直在这里’的质疑。 老西儿是个聪明人，也是个妙人。头一天晚上同卓杨喝了一顿酒，听话听音，隔天他就发言了。于是，卓杨很满意。 卓杨和卡卡要价年薪1100万，这让俱乐部很为难。但卓卡二人心里明白，俱乐部能从他俩身上赚十个1100万回来，所以，这个要求其实并不过分。 第72分钟，森德罗斯在禁区内头球解围，卡尔乔达带球过了中线后起大脚找弧顶的卓杨。卓杨张开胳膊把纳塔利和弗兰切斯基尼架在身后，直接腾身而起远距离倒勾，门将塞雷尼再次像个傻子一样目送足球飞入球网。2:1。 昨天，意大利足球名宿罗伯特·巴乔说：“卓杨和卡卡是当今世界足坛最优秀的两个，我相信ac米兰一定会留下他们，意甲也会留下他们。我们联赛中的强队，要从整个意甲的战略上去看问题，要肩负起振兴和繁荣意甲的责任。” 巴乔话里有话，但他虽然和卓杨关系很好，这些话却不是卓杨让他说的。 无论意甲风云怎么变幻，a米国米尤文无疑还是如今意甲的顶梁柱，这三家俱乐部代表着亚平宁的实力和形象，巴乔是足坛为数不多三强都效力过的球员。 意甲的商业和竞技价值已经低于英超和西甲，这已然是不争的事实，虽然差距还没有被拉开，但相比起当年一枝独秀时的繁华，现在略显衰落的景色难免让人心焦。而意甲走下坡路的标志性事件，正是北方三强先后卖掉了自己如日中天的当家球星。 2001年夏天，尤文图斯6500万将齐达内卖给了皇家马德里；2002年，国际米兰4500万把罗纳尔多也卖给了银河战舰；2006年夏天，ac米兰头号球星舍甫琴科6800万投奔了切尔西。 在他们三人之前，没有人能在意甲三强手里挖走他们的招牌球星。若不是他们三家开了自己的先河，如今其他豪强也不会如此肆无忌惮报价卓杨和卡卡。 巴乔在话语中指责北方三强只看重自身的眼前利益，却不顾整个意甲的荣辱。资本是逐利的，但要站在高处眼界开阔，水涨才能船高，如果意甲干涸了，三艘巨轮如何能够航行。 然而，前几天米兰开会商讨怎么使用卓杨，商业、竞技、医疗各部门都有与会，唯独当事人卓杨毫不知情，他的经纪人拉伊奥拉也没有得到通知，甚至主教练安切洛蒂也被排除在外。 如今意甲虽然式微，但以卓杨、卡卡、伊布、蒙二、布冯、德罗西这几位正值当打之年的球星却不逊色任何联赛。尤其卓杨和卡卡，是如今整个意甲的形象和招牌，有绝代双骄在此，意甲就不会陨落。 巴乔以整个亚平宁的高度，不止要求ac米兰要留下卓卡双骄，而且让整个意甲都需要想办法留下他们。三年前，卓杨和巴拉克离开后，德甲的商业价值大幅缩水，已经逐渐沦落成为英西意的球员加工厂。前车之鉴，巴乔在呼吁意甲吸取教训。 第79分钟，卓杨接比尤德斯传中，背向球门临空脚后跟磕球完成帽子戏法。半场三个神仙球，卓杨率领一帮替补和二队球员3:1逆转战胜都灵，杀进了意大利足协杯的半决赛。 这场比赛结束后，卓杨又要千里迢迢赶回亚洲，日本横滨的十强赛在等着他。 第六七八章 横滨一个中国人 樱花的品种很繁多，有三百多种。但这三百多种都源自于最古老的40种野生祖先，其中中国有33种。 唐初的时候，长安城里的大户人家非常流行在庭院中种植樱花观赏，至盛唐时期，从宫苑廊庑到民舍田间，随处可见绚烂绽放的樱花。万国来朝，日本使臣被大唐的锦绣繁荣深深折服，临走时便怀揣着两枝樱花带去了东瀛。一起带走的，还有剑道和茶道。 如今，樱花已经为日本的国花，也是日本文化的象征之一，世界上多种语言称呼‘樱花’都采用日语‘さくら’（萨库拉）的音译——sakura。 黄诚俊以前非常喜欢日本的樱花，哪怕他自己家乡的樱花漫山遍野一点也不稀奇，但他总觉得日本的樱花才是真正的‘桜’，而家乡的樱花就和槐花、梨花一样，土里土气。 黄诚俊今年29岁，来日本已经七年了。2001年的时候，黄诚俊第三次复读后高考仍然名落孙山，他心灰意冷，收拾行李准备去广东打工。 黄诚俊来自中国西南那个‘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人无三分银’的省，他家所在的城市是由三个县城合并而来，名称各取其一唤作‘五盘山’。 黄诚俊去省城准备坐火车下广东，却意外遇见了正在那里上补习班的儿时好友。于是，黄诚俊扭头回了家，然后带着老爹老娘东凑西借的六万五千块钱也去上了那个补习班。 补习班人很多，半年一期学费六万五管住不管饭，只有一门课程——日语。到了2002年，从补习班毕业的黄诚俊以留学的名义来到了日本横滨，开始了一边在横滨市立大学混日子一边打工的生活。那六万五的学费里，有六万三是留学中介机构收取的中介费。这一待，就是七年。 黄诚俊曾经很喜欢足球，小学初中都是校队里的边前卫。上了高中以后也就不怎么再踢了，来到日本后更是少有碰球，但还是很喜欢。 以前黄诚俊的偶像是中国前国脚黎兵，因为他是家乡足球的骄傲。后来，偶像就成了卓杨。这并不奇怪，卓杨是全民偶像。 黄诚俊在现场看过两次卓杨的比赛，都是在这座球场。一次是在07年的12月，世俱杯决赛ac米兰4:2战胜了博卡青年，卓杨两射一传成为了赛会mvp。另一次，就是今天，2010年世界杯亚洲区十强赛a组第五轮，中国队2:3日本。 中国队输了，卓杨输了，黄诚俊很难过。 黄诚俊原本以为自己不会难过，因为几年前他就惊恐地发现，自己心底里希望中国各方面都不如日本。如果国内某个行业超过了日本，他心里很泛酸，因为这会一点一点吞噬掉黄诚俊的优越感。这七年中，黄诚俊只回去过家乡一次，就在去年。 七年前借的钱他早都通过打工薪水还了，而他也是父母的骄傲，中学同学时常酒后吹嘘的对象，因为他在日本。黄诚俊对此很开心，他希望他们羡慕自己，他想一直证明来日本是最正确的选择。 但去年的‘衣锦还乡’却让黄诚俊有点慌乱，因为家乡变得几乎已经让他认不出来了。虽然还远不能和横滨相比，但黄诚俊经过上海时故意没去理睬自己内心中的震撼。 自己的那些发小同学似乎并不比自己差多少，这些年下来没有大富大贵却也都生活得不错，买了房结了婚，也有许多同学有了私家车，黄诚俊突然发现自己的优越感有些虚妄。 在横滨的日子辛酸自知，七年中换了多少工作却已经数不清。黄诚俊开始恨中国，因为中国的发展让他难堪，让他的优越感成为了泡影。于是，每当报纸上报道中国的负面新闻时，他总会很开心。 中国队输球，他原本以为自己不会难过，但当黄诚俊看到卓杨强忍着的难过，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黄诚俊是个喜欢观察细节的人，看电影他总在注意演员的表情释放和演技到位，看书也喜欢阅读一些描写内心和情感的书籍。 黄诚俊看到了卓杨强颜欢笑下的难过，看到了卓杨全场披肝沥胆两次扳平比分，看到了中国队因为最后时刻年轻门将王大磊的低级失误造成被绝杀，也看到了卓杨没有埋怨任何人，他把队友们一个一个从地上拉起来，看到了卓杨把王大磊抱在怀里安慰他。 黄诚俊十分了解中日之间的恩怨，中国人不愿意忘记历史，日本人不理解中国人为何总要看着过去。日本中学里的历史教科书上，有关二战的内容是12页，但有关抗日战争（日本叫日中战争）的内容只有不满一页。 所以，日本人认为自己也是二战的受害国，自己在亚洲的征伐是为了帮助亚洲人民驱赶西方列强的殖民，亚洲人民包括中国都是欢迎的。即便在战争中有些小伤害，那也是自己祖父辈们干的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黄诚俊是个懂球的人，他知道中国队输给谁也不想输给日本。但日本队在技术和战术意识上领先中国队太多，实力本不在一个档次，是卓杨孤身强行将这个差距拉到了或可一战。 黄诚俊在这里七年，他知道日本人对待卓杨的心态很复杂。他们崇拜他，但也巴不得他失败。日本人能发出‘zhuo’这个音，日语中也有‘卓’这个字，念做‘塔库’，但日本人却偏偏只称呼卓杨的英文名‘约翰’。 这是卓杨回归中国国家队后的第一场失利，而且是输给了最最不想输的日本，他怎么会不难过。在这一刻，黄诚俊突然理解了卓杨，他明白了卓杨为什么会义无反顾选择了回归。 卓杨在欧洲也是人中龙凤，他何苦要回到中国来背负艰辛？我在横滨只是一个租住在狭窄公寓间每日低三下四奔波推销的单身狗，却以嘲笑中国为乐，以诋毁祖国来补偿自己失衡的心态。 黄诚俊看见卓杨来到自己所在的中国留学生看台，强憋着苦涩的笑容给大家说对不起，他旁边很多女孩子哭了，她们流着泪说：卓杨，你是最棒的，你们都是最棒的。 卓杨来到黄诚俊面前，握住他伸下来的手说：谢谢，对不起。 黄诚俊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他紧紧拉着卓杨的手撕心裂肺大喊：“中国加油——！” 两天后，黄诚俊收拾行囊，回到了他魂牵梦绕的家乡，回到了他灵魂可以安放的家乡。 第六七九章 五球大胜里斯本 比赛已经进行到了90+3分钟，阿尔瓦拉德球场里死一般的寂静。卓杨从中圈带球长驱直入，ac米兰的反击如水银泻地一般迅猛扑来。 和贝克汉姆做了个二过一后，卓杨把球挑传入禁区，西多夫接球低射，里斯本竞技门将蒂亚戈坐地伸腿将球挡下，却把球又挡回到了西多夫的脚下。老西儿从容补射，蒂亚戈再难回天。 场上比分0:5，主队在前客队在后。 谁也不曾料到一场冠军杯1/8决赛会打成这个样子，ac米兰在客场把里斯本竞技杀得支离破碎。而这场比赛的转折点，来自上半时最后一分钟。 ac米兰在08-09赛季欧冠16强抽签中运气不错，抽到了里斯本竞技这个还算理想的对手。马迪堡的命最好，他们抽到了帕纳辛纳科斯。拜仁有点倒霉，小猪遇上了巴萨。曼联和国米狭路相逢，二哥与姥爷同室操戈。 皇马若想在利物浦身上打破近些年欧冠十六郎的宿命，需要好好下点功夫。屠夫德容觉得应该没问题，但他每年都这么说。切尔西则邂逅尤文图斯，刀疤里贝里说要把布冯杀个片甲不留。 意甲今年表现不错，四支球队全部杀进16强，罗马将和阿森纳捉对厮杀。英超西甲都是四个，德甲两支，葡超希腊分了另外两个。 卓杨是憋着一肚子气来到葡萄牙的，这口气已经憋了快十天。 九天前在横滨国立竞技体育场，中国队2:3输给了日本，让自己的小组出线形式立刻严峻了起来。五轮战罢，日本队3胜一平已经积到了10分，澳大利亚在同一天主场1:0战胜巴林后2胜1平1负积7分，中国队1胜2平1负积5分。 赛程抵半，卓杨不得不开始考虑附加赛的可能，国家队情报信息部门也开始加强对b组球队和新西兰的资料分析。亚洲区4.5个世界杯名额，两个小组前两名直接出线，两个第三名争夺与大洋洲冠军决战的那半个名额。 那场比赛踢得很憋屈，日本队的传切配合与战术意识完全是欧洲级别的，他们和欧洲二流强队只差在身体对抗和头球上，但在这两方面中国队却也同样没有优势。日本队第一个进球正是他们的中后卫、队长中泽佑二在第43分钟的角球中打进的。 这个丢球，吴昊没能盯住中泽佑二的跑位，李威风在空中也完败给了他。 更雪上加霜的是，下半时一开场，吴昊就因为被玉田圭司突破后拉人犯规被两黄变一红罚下，杰帅只能让孙記海回去填补。如此一来，中村俊辅领衔的日本中场便占据了优势。 但即便艰难，卓杨还是在第55分钟同样利用角球冲顶把比分扳平。可仅仅6分钟后，孙記海在禁区内犯规送给日本队一个点球，中村俊辅打死角再次让比分超出。 第80分钟，卓杨突破造成田中斗笠王犯规，他在30米开外任意球直接攻破了酋崎正刚，再次扳平比分。客场打平是可以接受的，卓杨指挥着少一人的球队半场主动逼迫式防守，然后用反击威胁日本队球门。而日本队出于对卓杨的忌惮，也似乎逐渐接受了平局，他们同样谨守中场和中国队拉锯。 然而，进入全场伤停补时阶段，门将王大磊接邵加一回传球时，却莫名其妙脚下走空，让足球坦荡荡穿了过去，被机警的冈崎慎司拍马赶上，白捡了一个空门。 上个月在西安，王大磊表现非常出色，是球队能战平澳大利亚一役中仅次于卓杨的功臣，但在横滨，他的失误让中国队全场顽强的努力瞬间灰飞烟灭。神经刀门将就是如此，天使和魔鬼总在一念之间。 王大磊哭得眼泪汪汪，恨不得立马去死。队友们尤其老将看他的眼神都充满着不善，若不是卓杨主动上前安慰了他，没准回到更衣室他要挨揍。 比王大磊哭得更凶的是日本队主帅冈田武史，他九十分钟都在感受卓杨带给的心悸，能拿下卓杨在国家队的一血，让这位饱受国内压力的土帅情不自禁涕泪横流。 卓杨是队长，他必须让这支球队团结起来，而且他也从来没有指责队友的习惯。他知道队友尽力了，吴昊尽力了，王大磊也是如此，他们的确就是这等水平。 不过，卓杨当然不会知道一个叫黄城俊的中国人在横滨的故事，他也并不知道自己日后还会和黄诚俊有很深的交集。比赛结束后，卓杨从日本直接返回了米兰，带着心有不甘的怨气。 本来想把这口气在意甲第23轮的对手雷吉纳身上撒一撒，可却事与愿违，比赛让卓杨更加郁闷了。 雷吉纳目前排在倒数第一，估计夏天过后他们就去乙级了，然而，真应验了意甲无弱旅这句话，ac米兰在主场踢得磕磕绊绊，一点都不从容。 其实国际比赛日后，豪门球队并不惧怕碰见豪门，大家的核心球员都是往返奔波，谁也占不到谁的便宜，就怕碰见中下游牛皮糖。这些球队里国脚稀少甚至没有，休息够了过来和你玩狠的，真不是一般的头疼。 卓杨憋着要在这场比赛里大开杀戒，可九十分钟下来他屁也没放进去一个。卡卡和因扎吉先后建功，但雷吉纳一点没给米兰好果子吃，迪真纳罗上半时远射打进一球，然后又是全场补时阶段，科拉迪盘过赞布罗塔后小角度抽射让米兰到手三分变一分。 更让卓杨恼火的是，下半时第66分钟，卡卡扭伤了膝盖，赛后检查最少要休战两周。 没赢没进球还伤了老相好，所以，卓杨这口气一直憋到了里斯本。来之前，他就找了安切洛蒂：我要打前锋，我想进球。 于是，这场比赛里，卓杨和九爷搭档出现在锋线上，身后是罗纳尔迪尼奥和西多夫，再后面皮尔洛与安布罗西尼。 其实和里斯本的上半时比赛挺胶着，人家并不是弱队，尤其是在防守上，里斯本竞技本赛季以来葡超丢球最少。上半时卓杨和九爷的轮番进攻也轮番受阻，里斯本同样也有几次射门威胁到了迪达。 不过，上半时即将进入补时的时候，卓杨一次长驱直入连过三人后的射门洞穿了蒂亚戈，让凝重的铁幕终于露出了缝隙，下半时里斯本不得不攻出来。 然后，第57分钟，小罗右路传中，卓杨抢点甩头攻门被挡出，后点的九爷因扎吉用小肚子把球挡了进去，2:0。卓杨关心地问：小九爷疼不疼？因扎吉憋着气息没理他。 第63分钟，米兰卷土重来，扬库洛夫斯基突入禁区后被托内尔绊倒，卓杨用勺子点球戏耍了蒂亚戈，3:0。 第84分钟，卓杨换到左路切入禁区后传中，九爷瞬间从佩雷林哈的身后幻移到身前，一记潇洒的头槌把比分变成4:0。 最后就是西多夫的锦上添花，这个比分让ac米兰进八强已经成为定局，一个星期后的主场第二回合没了什么悬念，球队主要精力将放在周中和国际米兰的德比大战上。 第六八〇章 最后的米兰德比 二哥蒙托利沃耷拉着脸朝场下走去，一边走一边扯下自己的球衣拎在手里，中长发被球衣捋得乱糟糟，像个在街头卖艺的潦倒行为艺术家。 走过卓杨身边时，卓杨平着伸出手想和他击个章，谁知二哥这会儿突然来了脾气，猛然使劲挥过来，动作就像乒乓球世界冠军王励勤的正手提拉抽球。 卓杨的右手迅速在空中挽了一个花子，躲开了二哥的这一巴掌，二哥头也不抬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径直走下了场。 梅阿查看台上一片‘喔——’起哄声，卓杨的右臂悬停在半空中颇有些尴尬，便索性顺着刚才的挽花枪做出了机械舞中手臂波浪动作，从右至左再从左边电回来，还顺便在草地上来了几个霹雳舞的滑步。 于是，看台上又是一片欢乐地叫好声。 卓杨知道二哥心情不好，谁也不喜欢自己被中途换下，何况现在才五十来分钟。但这并不是穆里尼奥有意在埋汰蒙托利沃，二哥这场比赛状态的确不佳，就算帮亲不帮理，卓杨扪心自问，自己要是主教练，恐怕这会儿也得换下他。 场上比分2:1，国际米兰领先，在五十多分钟用中场防守超级强悍的蒙塔里换下进攻防守都很平庸的蒙托利沃，这很正常。 今天是米兰德比，ac米兰在‘客’场梅阿查挑战联赛领头羊国际米兰。因为新年过后多平了几场，ac米兰已经被国米甩开了7分的差距。正如张璐老师所说：ac米兰要想在联赛中有所作为，今天无疑是一场价值6分的比赛。 三天前，ac米兰远赴葡萄牙5:0狂胜的时候，国际米兰在这座球场里0:0闷平了曼联，两边说不上谁对结果更满意，或者谁更心有不甘。 曼联在场面上更占优势，创造出的机会也更多，但国际米兰认为主裁判坎塔莱霍吹罚主队犯规太多，却漏掉了曼联禁区内的一个点球。那场比赛中，二哥也是在六十多分钟的时候被提前换下。 其他卓杨关心的比赛中，切尔西在斯坦福桥凭借刀疤里贝里在第12分钟的进球1:0战胜了尤文图斯，皇马在主场伯纳乌0:1输给了利物浦。马迪堡主场1:1平了希腊帕拉辛纳克斯，喷子戈麦斯罚进了一记点球。 除了卓杨这里，兄弟几个情况还都不明朗，而小猪是最惨的一个，拜仁慕尼黑在诺坎普被巴塞罗那宰了个4:0，梅西进了两个，他现在以6球排在卓杨（9）身后列射手榜第二，九爷因扎吉进了5个。 这次小猪倒是没哭，但第二回合翻盘的希望实在很渺茫了。 . 二哥坐进替补席后，把手中的球衣狠狠掼在了地上。 二哥有些不适应穆里尼奥的战术用人，但他尽力了。穆帅希望二哥能成为蒙塔里那样的黑又硬，但蒙二是文艺蒙，他成不了别人，别人也学不了他。 穆里尼奥上任后，国米诸将有喜有忧，最先失宠的是穆帅老乡夸雷斯马，他从主力变成主场主力然后纯替补，最后索性在冬窗关闭之前被租去了切尔西。 从绝对主力变为替补的还有马特拉齐和咖啡马克斯韦尔，中后卫上穆帅更喜欢使用萨穆埃尔和里瓦斯的组合，齐沃和科尔多巴都得往后排。咖啡则是因为在0:3输给亚特兰大的比赛中大失水准，从此就走上了替补席，穆帅正在重用19岁的小将桑顿。 还有巴洛特利，他在穆帅手下出场机会稍有减少，最惨的是克雷斯波，阿根廷前锋已经沦落到了最末端，他还不如小巴神机会多。克雷斯波本来就是因为在切尔西不被穆帅受用，才先租借到ac米兰又租借到国米，没想到穆里尼奥还要追到意大利来，他的悲伤比科莫湖还要大。 一朝天子一朝臣，有失势的，就有受宠的，除了上面提到的那几位，斯坦科维奇重新取代二哥成为了中前场进攻枢纽，他如今在国际米兰阵营中的作用类似切尔西兰帕德，不可或缺。 伊布依然是国米锋线上的擎天柱，但阿德里亚诺重获信任却十分出乎众人的意料，尤其新年过后，阿德一改06世界杯后两年多的颓废，迅速上位成了锋线主力。 或许他的黑又壮在最前端坦克一般横冲直撞，让穆帅思念起了魔兽德罗巴。而今天国际米兰的第一个进球，正是阿德打进的，虽然球进得有些争议。 今天是第270次米兰德比，也是马尔蒂尼参加的第56次，也是他最后一次米兰德比。国际米兰球迷打出了横幅向马队致敬：“20年来你是我们的对手，但生活中你始终是一位君子。” 无须多说，对手的评价往往才是最准确的。 同样，这是贝克汉姆的第一次米兰德比，他今天首发出场。也是菲戈的最后一次，他已经决定了在赛季结束后退役。不过，菲老天王进了替补名单，能不能上场还在两可。 人生就是这样，有第一次就总会有最后一次，有时候你并不知道今次都是谁的最后一次。 因为突然发现球网上有个破洞，全世界看直播的球迷只好又多等了五分钟。趁着这五分钟，卓杨又和二哥多聊了一会。 其实卓杨现在对教练和球员的关系又多了一层理解，上赛季曼奇尼十分器重蒙二哥，但因为在德比中无心的甩锅之举让哥几个看不惯他。可同穆里尼奥相比，曼奇尼却恰恰多出了一份人情味儿。 而穆帅的性格要强硬很多，球场上公事公办很难讲情面，而且绝不允许球员触碰自己的尊严。正是因为这一点，蒙二哥才在胖子的提点下没有出言批评穆里尼奥对自己的使用。 拉伊奥拉说：蒙二一路走来很顺利，经历不同风格教练碰点钉子其实对他有好处。 二哥或许自己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在坚持，并没有就此离开国际米兰的想法，何况莫拉蒂也根本不想放他走，二哥毕竟是当今意大利球员中生代里的翘楚，国际米兰队内身价最高的球员之一。 比赛前二哥的兴致还不错，和卓杨聊起了阿德里亚诺的趣事。阿德最近状态复苏，媒体把功劳首推给了他的新女友、巴西模特帕特里西娅。 帕特里西娅和阿德是老朋友，两家之间很早就认识，俩人也互为红颜蓝颜知己多年。然而，这个冬天的某个时刻，红颜和蓝颜突然就把对方上了，于是就顺势这么了。所以说，男女之间很难有真正纯洁的友谊。 都是水，谁也别装纯。只有男人才最了解男人，也最知道男人心里都想些什么。 得到新爱情滋润的阿德里亚诺在上半时第29分钟，凭借自己能撞死牛的身体挤开卡拉泽后近距离头球攻门，足球先打在他手上然后飞进了网子里。 马队和阿比亚蒂抗议了半天，罗塞蒂仍然坚持此球有效。 第六八一章 鸭子的爱情故事 国际米兰先入一球，却并没有让ac米兰慌乱。 卓杨今天和罗纳尔迪尼奥搭档双前腰，鸭子帕托一个人顶在前面，皮尔洛、安布、小贝在他们后面。扬库、卡附、马队、蓬蓬、阿比，米兰这套阵容在国米面前并不吃亏，场面上也是你来我往互有攻守。 然而，第43分钟，蒙二哥从后场起球，45米外长传准确找到了禁区内伊布的头顶。在马队的干扰下，伊布没有强行蛮干，而是巧妙地摆渡给了另一个落空的斯坦科维奇。 斯坦在门前10米处右脚凌空抽射成功告破右下角，2比0！这一下，不由得ac米兰不紧张起来。 如果这场比赛告负，不但会把与国米的分差拉大到两位数，后面追起来相当困难，而且也终结了球队长达64场的联赛不败纪录。纪录终归是要被终结的，但终结在谁的手上都可以，却绝不能是国际米兰，否则这个纪录的辉煌程度将大打折扣，也会是蛋糕上的一个苍蝇。 中场休息时安切洛蒂雪茄都没顾上抽，在更衣室里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重点是让卓杨和小罗多参与前场的争夺，减少四十米内的传递组织，再打得直接一些，躲开国际米兰在这一区域内令人窒息的限制，把组织重担重新落回到皮尔洛和贝克汉姆那里，尤其是小贝。 可是，下半时刚开场五分钟，被寄予厚望的贝克汉姆就无对抗的情况下拉伤了自己的大腿，虽然程度很轻微，但毕竟34岁的老将了，丝毫大意不得，他的腿要比同等重量的黄金值钱得多。 此时，安切洛蒂神奇地没有选择他一贯死板的对位换人，让弗拉米尼或者布罗基谁上，而是直接让如今米兰的大杀器九爷因扎吉扳鞍韧蹬。 赛程十分密集，这对于年事已高的花九爷是个不小的挑战，所以，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于是，这才算拉开了米兰德比最精彩的大幕。 九爷上场就建功。第50分钟，卓杨从左肋大角度斜传，拍马赶到的蓬蓬在右侧下底后回敲，九爷一如既往幽灵般出现在前点。 如果卓杨算是球队的战略核威慑，因扎吉如今就是ac米兰的流氓核讹诈。 萨穆埃尔和齐沃根本不敢再去操心别人，他俩像惊弓之鸟一样连滚带爬去围堵因扎吉，而且还不敢轻易下脚，还不敢碰他，九爷的假摔也是独步江湖的一绝，能和九爷媲美的全世界只有中国公路上舍身碰瓷的大爷。你碰一下试试？ 就在萨穆埃尔和齐沃千难万难的时刻，九爷岔开腿，让球从裆下漏过时左脚脚后跟轻轻一顺稍微改变了一点走向，他竟然玩出了卓杨和小罗这种骚货才会的脑后长眼。 无人盯防的帕托在九爷身后舒舒服服推出一记贴地死角，塞萨尔缴枪不杀投降了。 这是鸭子在联赛中的第7球，比不上他上赛季那么火爆倒也不算寒碜。按理说进球了的鸭子应该欣喜若狂才对，可他仅仅是咧着嘴礼节性地笑笑，也就算庆祝过了。没有热泪盈眶，更没有他在米兰此前招牌式的双手比心动作。 卓杨知道鸭子犯得哪门子深沉，这孩子最近失恋了。 别小瞧鸭子还不满20，这小子一年前来米兰的时候可是带着女朋友来的，而且还是初恋。 就在来米兰的前夕，07年的十一月份，帕托在巴黎邂逅了巴西最当红的玉女一号、演员兼模特的斯蒂芬妮，18岁的帕托和21岁的斯蒂芬妮一见钟情，迅速坠入了爱河。虽然在这之前两个月，斯蒂芬妮还在媒体上说她的梦中情人是卡卡，但这一点也不妨碍她立刻成为包产到户的养鸭女王。 两个月后，帕托就正式来到了米兰，此后但凡进球就必然双手比心，都是在给他的斯蒂芬妮示爱。球场上和训练场上卓杨是鸭子的老大，但在爱情方面，他这个老大那会儿一点都不敢在帕托面前狂，蔻蔻还没出现在佛罗伦萨的花巷呢。 斯蒂芬妮并不是一般的影星，她是巴西国内现如今的一姐，巴西章子怡，巴西张柏芝，有着自己如日中天的事业。这份姐弟恋持续了一年后，帕托不满意了，因为斯蒂芬妮总是在巴西国内忙啊忙，抽个空飞到米兰来俩人过个瘾就又赶紧飞回去，可食髓知味的少年二十四小时都想和她腻在一起，恨不得比赛的时候都把斯蒂芬妮背在后背上去头球冲顶。 鸭子觉得你那么忙干嘛？我有足够的钱养你，演电影意思意思得了，多陪陪我比什么都强。所以人们常说早恋不到头，年龄小考虑事情难免想当然。就这样，俩人便开始有了分歧和矛盾。 卓杨能理解鸭子，但也给他自己提了个醒。卓杨何尝不想随时睁开眼就能看见蔻蔻，甚至他看着蔻蔻眼睛都不舍得眨不舍得闭，但他毕竟比帕托大几岁，不会理所当然地以自我为中心。但也正是帕托和斯蒂芬妮之间的纷争，让卓杨更加尊重和理解蔻蔻在学业上的努力和坚持。 说到有钱，难道卓杨就养不起蔻蔻一辈子吗？开什么玩笑！ 抱怨越积越厚，就在上个星期，俩人彻底吵崩了，帕托和斯蒂芬妮都很不耐烦地说：“不行就分。分就分！”都是名人，于是俩人同时在媒体上发表声明，公开宣布分手。 这就是一只鸭子的初恋故事。 . 卓杨搂着帕托的肩膀：“好好踢球，回头我给你介绍个大户人家的闺女。” “哦，谢谢卓哥。” 九爷因扎吉也跑过来勾住他的脖子：“好好踢球好好干，哥争取今年再给你娶个嫂子。” 鸭子没反应过来：“哦，谢了九爷，我一定好好干。” 卓杨硬憋住笑一本正经皱着眉头：“九爷，您这可就过份了啊！哪能这样说话呢？” 帕托还是没反应过来，莫名其妙地看看卓杨，又看看九爷，因扎吉则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跟鸭子年龄差着这么多，他都可以把你叫叔了。”卓杨说：“怎么能娶嫂子呢？要娶也是娶婶子！” 九爷：“噗——” 帕托幽怨地看着他俩：“我刚遗失了最美好的初恋耶~！你们俩的良心不会感觉到痛吗？” 第六八二章 最赚钱的俱乐部 帕托进球没多久，就是穆里尼奥根据场上形势对国际米兰做出了调整，二哥蒙托利沃被蒙塔里换下。 在穆里尼奥的战术要求下，本赛季二哥场上职责有了改变，原先攻防兼备偏重于进攻变成了中路纵向六十米的限制分割，更偏重于防守。二哥不很适应，而且对他这个赛季的进球数量影响也很大。 虽然中场球员不以进球数为最主要衡量，但联赛已过24轮，蒙二才进了3个球无论如何看起来是少了点。在世界足坛里，防守球员的星光和商业价值永远低于进攻球员，哪怕从这一地点上考虑，二哥也不会愿意让自己从此成为蒙塔里。 在冠军杯上，二哥更是本赛季至今一球未进。卓杨安慰他说：卡卡也没进，那个c罗也还没进，他俩可都是纯进攻球员。 卓杨这样类比其实不对，卡卡和c罗虽然在冠军杯中还没有进球，但在联赛中却都没少进，而且俩人在米兰和曼联的进攻中所占分量非常重要，远不是这个赛季二哥所能比的。 卡卡因为一个星期前在同雷吉纳的比赛中扭伤了膝盖还没好，这一场仍然在看台上暖屁股。其实只从数据上来看，卡卡也不如他上赛季表现那么突出，和成神的上上赛季就更不能相比了。但内行才能看出门道，有些东西从数据上并不能充分表达出来。 卡卡天下第一的纵向突击对一支球队的进攻非常重要，无论面对密集防守还是自身快速反击，卡卡一旦冲起来，什么区域封锁，什么联防什么协防，全都像被点了笑穴，立马软得不像样子。 不过，这种突击方式对卡卡的膝盖是个很严峻的挑战，他这两年的伤病虽然不都尽在膝盖上，但几乎都和膝盖不敢充分发力做动作造成的别扭有关。人老先老膝盖，卡卡并不老，但他对膝盖的使用必须做出改变，也就是说，卡卡需要改变自己的踢球方式。 但这又是何等的不易，世界足坛能做到转型成功的顶级球星最后都能流芳千古，掐着指头数也就那么寥寥几位。 . 本赛季ac米兰依然是整个欧洲乃至全世界攻击力最强的一支球队，进球数在意甲也遥遥领先攻击力排第二位的国际米兰。但穆里尼奥的国米却在防守上比a米出色得多，他们是欧洲防守最好的球队，ac米兰在这一点上很不够看。所以从攻守更加均衡上来说，国际米兰能在赛程过大半领先多达7分，也是情理之中。 但ac米兰行云流水的美幻进攻却给他们带来了全世界的喝彩。据欧洲权威调查机构‘sport+markt’的数据表明，截止2008年底，ac米兰以4670万的球迷数量力压巴塞罗那的4420万成为在欧洲拥有球迷数量最多的足球俱乐部，而国际米兰只以1030万排在这份榜单的第12位。 当然，这里只统计了欧洲球迷的数量，因为全世界方面不好统计也根本不用统计，用屁股想都能知道哪支球队会是第一。中国和巴西的人口数量一个全球第一一个第五，拥有卓杨和卡卡的球队还他妈用得着统计这个？ 如此受欢迎，这给ac米兰俱乐部在商业开发上带来了非常丰厚的回报，即便意大利经济大环境并不理想，但ac米兰仍然一枝独秀成为欧洲最赚钱的俱乐部。 补充一句，那个榜单上排第三的是皇马4100万，接下来是曼联和一长串英超球队，尤文图斯第10，拜仁第11。抛开历史沉淀和经营策略，能在这份榜单上名列前茅的都是拥有璀璨球星和进攻上赏心悦目的球队。 ac米兰攻击线上拥有当今世界最豪华的阵容，卓杨、卡卡、九爷、睡皮、小贝，晃得人眼睛睁不开。当然了，自然不会少了小罗。 本场比赛罗纳尔迪尼奥表现得还不如蒙二哥，他几乎没在前边闹出什么动静。要换成穆里尼奥，别说他不会首发，恐怕大名单都进不了。倒不是安切洛蒂比穆里尼奥更讲情面会体恤人，他其实早已有心把小罗从首发阵容当中拿下来，卓杨和卡卡才是最完美的双前腰组合。 前一段时间安胖也尝试过，他让小罗总是在下半场后段才替补上来溜溜腿，但很快，安帅的这种‘不识大局’就被俱乐部叫停了。出于商业目的考虑，小罗必须首发。 卓卡贝罗，这是俱乐部命令安切洛蒂必须尽可能首发的四大金刚，也是当今世界足坛商业价值最高的四大天王，虽然c罗梅西刀疤伊布等人也在逐渐接近，但目前还是比不了卓卡贝罗。 安切洛蒂作为世界上最听老板话的名帅，他对前三位首发没什么意见，但对罗纳尔迪尼奥却有不同看法。安胖认为，ac米兰本赛季虽然进攻眼花缭乱，但攻防失衡造成失球太多最主要原因就是在小罗。 在都健康的情况下，小罗首发卓杨就必须退居后腰，但你永远不能把卓杨当做纯防守后腰来使用，那是要遭雷劈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卓杨退守后腰组织，中场配置就会大变脸，小罗也不能像卓杨在前腰上可以给与卡卡纵向的自由度和保护。 如此一来，ac米兰空有最豪华的中场配置，却没能将攻守均衡发挥出最大效果。球队进球数虽然还在提升，但却是以牺牲卓杨个人的进球数量和球队后防两翼经常直接面对对手攻击为代价才做到的。 安切洛蒂在米兰已经第九个年头了，他渐渐不再满足总是受制于俱乐部在人员安排上的越俎代庖。他希望自己能自由支配一回，安胖觉得，如果这两年能让自己放开用人上的手脚，ac米兰成绩比已经取得的要更好。 安帅的合同今年夏天就要到期，他的经纪人目前也正在同俱乐部商谈续约，涨薪水是必须的，另外就是要求阵容安排上的绝对说了算，而这也正是他和俱乐部在合同条款上的最大分歧。 就像卓杨和卡卡的新合同一样，安切洛蒂的续约谈判也在使劲扯着皮。 第64分钟，罗纳尔迪尼奥对伊布犯规，国际米兰获得任意球。阿德里亚诺在禁区左侧距门25米的加农炮重锤，直接轰在了人墙当中卓杨的小肚子上。足球弹下来被皮尔洛抢先解围出边线后，卓杨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冲上去照着阿德的屁股就是几拳。 “我让你瞄着我，让你瞄着我！你他妈不会瞄着罗尼轰？你们俩长得一样帅你不轰他……” 阿德里亚诺也嘻哈笑着张牙舞爪和卓杨玩开太极对打，双方球员教练球迷包括主裁判罗塞蒂都一头黑线无奈地看着他们两个活宝：知道你们关系好，可你俩这会儿能不能尊重一下十大死对头之米兰德比？ 来米兰三年了，卓杨和米兰巴西帮所有人早都熟成了一锅粥。 国米左边后卫桑顿正要掷出边线球，ac米兰场边换人，10号西多夫上场换下80号罗纳尔迪尼奥。 第六八三章 武艺蒙和睿齐沃 西多夫如同九爷一样，也是上场就立功，而且是直接建功。 老西儿和卓杨搭档前腰的时候，进攻时卓杨总会让他往前顶一点，和自己形成短距离的前后站位。这样能方便自己对整个横向区域的控制，也能让老西儿在类似影锋的位置上如鱼得水。西多夫对此十分甘之若饴，他很喜欢这样的改变。 第68分钟，卓杨和帕托配合后塞给禁区内九爷脚下，因扎吉再次让国米后防线惶惶不可终日。眼见自己被围得没有机会，九爷又玩出一贯都是骚货们才有的人缝中倒地扫传，足球偷偷摸摸去了另一侧的西多夫那里。 老西儿出右脚轻轻一点，足球看似缓慢却恰好在塞萨尔来不及变更重心的狼狈下，擦着他的指尖滑进了球门。2:2，比分扳平了。 场边的穆里尼奥将手中杯子狠狠摔在了地上！他简直无法容忍两球领先被对手扳平，这对于他的足球哲学是一种背叛。在穆里尼奥看来，这个丢球绝不仅仅是后防线的问题，全队从前到后都在犯错误。 其实穆里尼奥对现有阵容并不满意，虽然媒体上说去年夏天他想要的球员除了里贝里和兰帕德，其余莫拉蒂都给他买来了。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但他还是不满意，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越踢他越不满意。 锋线上伊布能进球，也能积极回防，但他的回防是一种个人式骚扰性的防守，对整体区域限制的参与程度并不深。阿德里亚诺更不用说，黑又壮，但最近使用他是穆里尼奥在莫拉蒂对他的用人忧虑下的平衡术而已。 莫拉蒂最喜欢的一些球员，克雷斯波被穆里尼奥废了，菲戈也基本歇了，蒙二变了职能，马特拉齐也替了补，这几位都是上赛季的主力乃至核心。莫拉蒂的‘儿子’还有伊布和阿德，伊布不能不用，阿德则是因为不能给老板太难堪。 穆里尼奥最理想的前锋组合就是德罗巴和里贝里那种，伊布太高调，穆鸟不喜欢太高调的前锋，因为他自己就很高调。阿德里亚诺是权宜之计，他比德罗巴差得远，而且时不时还喜欢偷点懒，很难有持续性的表现。 其实穆里尼奥挺欣赏蒙二，因为二哥聪明也全能。穆鸟本想把他打造成国际米兰的卓杨，无奈二哥这个赛季状态下滑，只能先用他去替代下滑更厉害的维埃拉。穆里尼奥并没有想把蒙二当做蒙塔里用，只不过二哥不知道。许多人对穆里尼奥有误解，但也只能怪他身上的标签太明显，太过于强势便阻碍了别人和他沟通的欲望。 后防线也是一大堆问题，优秀的人倒是不少，但都缺乏防守的侵略性，不能把后卫线的压迫延展到中场。 前几天巴塞罗那球员喀麦隆人埃托奥的经纪人出现在了米兰，被记者拍了个正着。媒体上风传ac米兰有意在夏天接盘埃托奥，可实际上他却是穆里尼奥的目标。 媒体一天净瞎扯淡，以前和小罗争核心，现在又同梅西明争暗斗，这样喜欢窝里横的埃托奥敢来米兰？都不怕卓杨在米兰内洛后山上挖个坑把他活埋喽！ 一月份的时候，穆里尼奥问莫拉蒂：有没有可能把卓杨买来？ 莫拉蒂翻了他一眼：你说呢？ . 蒙塔里确实难缠，卓杨在第四次和他的较量中才彻底摆脱了这个漆黑的货。 国际米兰中场二蒙，蒙托利沃是文艺蒙，那么蒙塔里就是武艺蒙。只看中场防守能力，蒙塔里就是肉更硬力气更大的加图索，而且这家伙灵活性和防守技术都不差。穆里尼奥在切尔西的时候就看上了他，去年夏天更是指名道姓把他把他弄到了国际米兰。 蒙塔里成名于那届著名的阿根廷世青赛，他是亚军加纳的中场核心，决赛输给阿根廷是他们那次唯一的失利。蒙塔里18岁出道意甲乌迪内斯，首场一线队比赛的对手就是ac米兰。 穆里尼奥说蒙塔里是马克莱莱+巴拉克，虽说吹牛不上税，但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蒙塔里的特点和实力。 卓杨只要在四十米区域拿球，蒙塔里就贴了上来，前三次都把他撞得膀子生疼。蒙塔里身上长得不是肌肉，是砖块。他倒是把卓杨脚底下断不了，但也三次逼得卓杨不能继续往前，只能重新把球回敲给皮尔洛再行组织。 事不过三！蒙塔里肯定没听过这句话，卓杨第四次拿球时他仍然如前三次一样靠了上来，卓杨也一如既往鼓着腮帮子准备与他力搏。 就在俩人即将接触的一刹那，卓杨躲了，他像一条泥鳅一样从铁牛身边滑了过去。马赛回旋而已，没有多高级，要不是有前三次故意试探打底，这一次也成功不了。不过蒙塔里也不亏，就连米兰队友都以为卓杨这次还是要硬来，他上个当根本不算稀奇。 只有因扎吉没以为！九爷在卓杨化身泥鳅的瞬间，也斜着往下插去，跟着后防线移动。 差点闪了腰的蒙塔里只能悲情地目送卓杨扬鞭远去，他再有天大的能耐也追不上了。关键时候，齐沃往前顶上做出了卡位动作，恰好让卓杨多调整了一步。 卓杨直传九爷斜插，突入禁区的因扎吉抡圆了开射，足球轰然击中横梁下沿弹进了网窝。 因为转体幅度太大，九爷射完门摔在地上一个后滚翻，起来后便开始疯狂庆祝。然而，罗塞蒂轻蔑地哨声响起——射门的时候，九爷已经越位了，虽然只有半个肩膀，但越了就是越了。 齐沃卡位那一下很关键，也许只是拖延了卓杨0.1秒钟，但却是恰好的0.1秒。 卓杨没庆祝，因为他知道晚了那么一点点，所以他扭头看着罗塞蒂。作为活在越位剃刀线上的专家，九爷知道越了那么一点点，他庆祝得很疯狂，是因为这样看起来很自信，没准就把边裁和主裁骗过去了。 冲着罗塞蒂假装愤怒完后，九爷过来给卓杨说：“你应该我和一起庆祝来着，我一个人显得说服力不够。” “克里斯（齐沃）涨球了。”卓杨若有所思地说：“他刚才那个处理很机敏，换做我恐怕……什么？九爷你刚才说什么？” “我……不想说了。” “你好奇怪，九爷。是不是你们老年人都是这个样子？上次马队也是把话说一半，搞得人莫名其妙……” 第六八四章 米兰德比再战平 被因扎吉的无效越位进球虚惊一跳，国际米兰马上就还以了颜色。 去年九月联赛第5轮的上半赛程米兰德比中，初来乍到的穆里尼奥在这里被ac米兰摁着头打了个3:1，差点造成他的信任危机。这个仇，他要不记着就不叫穆里尼奥。 现在联赛形势基本明了，两支米兰角逐最后的冠军几成定局，赛前国米领先7分，如果能拿下这场胜利，报了仇不说，大局就差不多尘埃落定了。 想到这里，穆里尼奥令旗挥出用咖啡马克斯韦尔换下了双后腰之一的坎比亚索，能攻善守的咖啡站上左前卫。 也许是受了ac米兰的传染，咖啡上得场来第一脚触球就制造出了威胁。他在中线附近外脚背长传，蛮横无比的阿德里亚诺在禁区内挤开马尔蒂尼后用胸口将球崩给了伊布，球给得很舒服。 也许阿德应该传得困涩一点才好，伊布历来不走寻常路，难度越大他把握越大，如果球追身或者落到身后，没准他一个蝎子摆尾什么的就打进了满堂彩。但这个球给得这么合适，明显是在为难大伊布嘛！ 果然，气宇轩昂的正脚背抽射十分准确地命中了横梁，伊布身后的卓杨都惊出了一身冷汗：衰货！ 足球弹下来，安布罗西尼抢先抡出了禁区，趁着伊布还在懊丧的功夫，卓杨乍然腾起在空中迎着足球狠狠给了一头，直接顶去了帕托那里。后摆腿顺球转身一气呵成，鸭子撒丫子就朝着前边冲去。 在中路一起往下跑的，还有卓杨，他先发先至同蒙塔里跑了个并排，然后又超过了他。超过的时候，还拧头看了武艺蒙一眼。 身高和速度或许是目前巅峰状态的蒙塔里唯二的短板，他只能眼巴巴看着卓杨从身边慢慢超车而去，像在黑夜中看着只差一步便赶上的末班车，凄冷的孤独感油然而生。 前面的因扎吉没有这样快的速度，可他也不用像卓杨这样直线跑，而是在最前端呈‘§’型变速跑，从视觉效果上看去，九爷就是不停在无规律的一连串点上闪现消失，如同那只喜欢挨槌的地鼠一样。 ‘哔噶啾！’ ‘哔噶啾！’ ‘哔噶啾！’ 这种状态下的九爷，齐沃再想逮住，门儿也没有。 帕托一口气就下了低，路过咖啡的时候没给老大哥一点面子，斜前方小变向径直就抹了过去。桑顿更惨，他仗着身体优势来和鸭子硬挤，俩人手上都有动作，帕托扒住他肩头借力一拨拉，爪子顺势就拂上了桑顿的眼睛。刚满18岁的意大利边路新秀‘嗷~’的一声蒙住脸就躺了下去，帕托和罗塞蒂都没理他。 帕托利用萨穆埃尔和底线之间狭窄的空隙果断切进去半步，随即把球吊向前点，‘哔噶啾——’九爷飞身而至，斯坦科维奇回防得已经够快了，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挂也挂不上因扎吉。 九爷在半空中斜身回头望月，正待要蹭出抛物线让足球绕开在前门柱张牙舞爪封得滴水不流的塞萨尔，却在最后0.01秒改变了主意，大好头颅直接把球甩回了禁区中路。 卓杨从弧顶发射，在他侧后方一左一右是蒙塔里和萨内蒂，三个人呈品字形同时平着飞了起来。只不过，卓杨在前，他俩在后，卓杨脑袋冲前，蒙萨球鞋在前。 蒙塔里和萨内蒂就像卓杨的僚机！知道于事无补，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所以他俩不约而同选择了相同的姿势陪伴卓杨起飞。 鱼跃冲顶！足球带着幻影冲进球网，卓杨双手轻垫，轻盈的鱼跃前滚翻落花无声。萨队和武艺蒙就不行了，‘嗵！’二声合一砸得大地直颤。 3:2，卓杨在第86分钟将比分逆转了。 穆里尼奥大怒，又一次将手中的瓶子摔向了地面，他自己的杯子刚才已经摔憋了。穆帅忘记了这会儿瓶子没拧上盖子，使劲扬起胳膊往下猛摔，瓶子里的水先射了他自己一脸。 又囧又怒！气急败坏的穆里尼奥恼得直转圈，猛然看见替补席上自己的老乡、助理教练鲁伊·法里亚抱着心爱的小黄人保温杯正用关切的眼神看着他，穆里尼奥一把夺过小黄鸭，拼命往地上一掼。 ‘咵嚓！’ 小黄人身首异处黄汤横流。 法比亚都吓傻了。“何塞，这是……蔓达……送给我的……结婚纪念日……礼物。” “我很抱歉，鲁伊，抱歉抱歉抱歉！”穆里尼奥紧闭着眼捧住头：“但不要跟我提该死的礼物——！” “ok！” . 两边同时换人，安切洛蒂用赞布罗塔换下帕托，把蓬蓬推到中场客串后腰，穆里尼奥则直接换下桑顿，巴洛特利上去打三前锋破釜沉舟。 巴洛特利上来就捣乱！斯坦科维奇吊到禁区里的球有些大，阿比亚蒂起飞后稳稳拿住，小巴神分明没有任何机会争上这个点，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冲上去在阿比亚蒂摘下球之后撞了上去。 于是，老奸巨猾的阿比亚蒂抱着球在地上不停翻滚，使劲卖弄他的演技。 这一下，不但上来没碰着球却先领到黄牌，还让时间白白流失了两分多钟，直接进入到了补时。别说其他人，就连卓杨都觉得这小子是上来给ac米兰卧底的。 然而，事实证明巴洛特利是个让你永远也捉摸不透的混天龙。 补时最后一分钟，巴洛特利从ac米兰右侧边线突然带球提速，眨眼就杀穿了赞布罗塔的防守，速度快到令人窒息。内切后在大禁区外两米径直开火，足球以恐怖的射速炸向了球门。 如此远得距离，阿比亚蒂却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足球在柔软的网子上撕裂出了金属的摩擦声，他都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卓杨看得目瞪口呆：就刚才这两下子，世界足坛谁来也得把他叫爷。 穆里尼奥在场下连做了两个励志挥拳动作，安切洛蒂涨红着脸四处踅摸，塔索蒂客气地把自己手里的杯子递了过去。 第270次米兰德比最终以3:3握手言和，24轮战罢国际米兰依旧领先7分。当今世界最佳前锋九爷因扎吉这场没有进球，但贡献了精妙无比的助攻帽子戏法。 安切洛蒂没有去摔塔索蒂的杯子，赛后穆里尼奥给助手法比亚赔了一箱小黄人保温杯。 第六八五章 创纪录的大比分 四十二岁的保罗·本托抱着胸站在场边，满眼看过去都是无奈和凄凉。 本托2004年才退役，广义上来讲，他也属于葡萄牙黄金一代球员，是黄金一代当中年龄最大的一位。退役一年后，他就在里斯本竞技当上了主教练，一直至今。 一个星期前，保罗·本托的里斯本竞技在主场被ac米兰砍菜切瓜般打出个5:0，震惊了欧洲足坛，也直接让今天这场比赛失去了意义。但在比赛之前，本托教练还是犯了嘀咕。 他清楚ac米兰一定会派上相当数量的替补，毕竟首回合优势那么巨大，而且主力阵容又刚经历了和国际米兰的恶战，也该乘机歇歇了，但这却正是让本托犯难的地方。 5:0太过于赤裸裸的耻辱，这会成为本托教练生涯的一个污点。里斯本不是三流小角色，而是葡超豪门。本托没指望能在第二回合翻盘，那一点都不现实，他唯一的渴望就是能找回点体面。 按理说，这一战应该继续派上全主力阵容，如果能客场取胜自然算颜面有所挽回。可要还是没赢呢？那外边的口水就会更多。也学ac米兰派上替补吧，恐怕体面又找不回来。 思来想去，本托还是上了半主力阵容，主力后防线，但中前场能算绝对主力的只有穆蒂尼奥和武克切维两个。其余罗申巴克、列德森、罗马格里诺等人都坐在了替补席上。 然而，赛前双方首发名单一公布出来，本托的心就凉了半截，暗说今天要坏事。ac米兰的确上了替补阵容，绝对主力只有一位，但这一位是卓杨。 卓杨是自己强烈要求出战的，安切洛蒂也没拗过他。没办法，卓杨就是觉得踢冠军杯比联赛有意思。 ac米兰说起是替补阵容，但这票人马还是挺吓人的。舍甫琴科顶在前面单前锋，双前腰卓杨和西多夫，三后腰弗拉米尼、埃默森、布罗基，后防线安东尼尼、内斯塔、森德罗斯、博内拉，门将迪达。 也许保罗·本托教练把迟疑不决传染给了球队，开场后里斯本竞技象征性抵挡和骚扰了一番之后，便很快心不在焉起来。在圣西罗，不集中注意力是自寻死路的举动。 第7分钟，卓杨在禁区前沿分球给左侧的弗拉米尼，他反身跑位摆脱托内尔后，足球被心领神会的马修适时顺了回来。卓杨随即踩着大禁区线左脚劲射，足球直挂球门死角而入，1:0。 从这个进球开始，本托就不淡定了，因为他突然感觉到不妙，非常不妙。 接下来的时间他一直在提心吊胆中度过，ac米兰中前场犀利的攻势让里斯本全队忙得像一群陀螺。好在门将帕特里西奥虽然年轻，倒也像个见过大场面的样子，高接抵挡力保了球门不失。 卓杨和这支里斯本竞技交过手，当年小猪他们离开马迪堡之后，他带领着球队打进了04-05赛季的联盟杯决赛，当时4:1战胜的对手正是里斯本竞技。 那场比赛里，里斯本老队长巴尔博萨为了全场盯防卓杨，累得抽筋差点没抽死，卓杨还义务帮他抻了半天，忙得比踢比赛还累。四年时间过去，巴尔博萨早在06年夏天退役了，他却一直都没给卓杨说声谢谢。 第34分钟，第二个进球终于到来。布罗基边路起球吊向禁区，给得有些大，21岁的里斯本年轻门将帕特里西奥出击后高空摘球却和中后卫安德森·波尔加撞在了一起。这是一个配合默契的问题，也是一个年轻门将世面见得还不够大的问题，足球在他们自己的挤压干扰下不知了去向。 点球点附近，足球莫名其妙被崩到了这里，卓杨却早已守候。 那俩衰货还在地上躺成一疙瘩呢，卓杨索性原地腾空而起，苍鹰击空般的倒勾，根本没给帕特里西奥纠错的机会，2:0。 仅仅5分钟后，赞布罗塔开出右侧角球，刚才犯错的波尔加再立新功，他在舍甫琴额的逼迫下直接把球顶进了自家球门。乌龙宴客，却之不恭，3:0。 本托教练心里的凉气已经蔓延到了五脏六腑，肚子里有一台冰箱。他确认自己刚才的不详预感是正确的：今天不是个好日子，也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活着回到葡萄牙。 忧心忡忡，可他的球员却突然给了本托一针强心剂。 第42分钟，里斯本竞技利用ac米兰刚进球后的松懈，穆蒂尼奥接到扬尼科妙肋部传，在禁区前沿起脚远射，足球划出一道弧线后直奔球门死角，迪达吃了亏，他扑救不及只能目送入网。3:1。 其实不进还好，进了反而成了于事无补的挑衅。 重新开球后进过去一分钟，卓杨便在弧顶接到赞布罗塔的倒三角传球，凌空扫射再入一球。卓杨一直觉得在冠军杯上进球要比意甲容易，半场上演帽子戏法，卓杨对全欧洲说：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 没有人敢相信！ ac米兰最终以7:1主场狂胜里斯本竞技，卓杨在第70分钟被罗纳尔迪尼奥换下之前，门前接到舍甫琴科的头球回点，爆射打进了他本场的第四个进球，本届冠军杯总进球达到了14个。 舍甫琴科和西多夫分别在第62和82分钟各进一球。 两回合12:1，这个比分创下了欧冠改制以来淘汰赛最悬殊和最大比分纪录。卓杨和ac米兰拯救的是云达不莱梅，他们在04-05赛季欧冠16强赛中2:10告负的比分纪录就此作古了。那一轮比赛，输得不莱梅裤子都没了，卓杨都没好意思打电话去安慰克洛泽。 赛后保罗·本托教练和他的球队怎么蒙着脸回去里斯本，卓杨一点都不关心，他只关心其他一些比赛的结果。 在客场雅典，马迪堡凭借二娃穆勒和喷子戈麦斯的进球2:1战胜帕纳辛纳科斯，总比分3:2晋级八强。 都灵阿尔皮球场，尤文图斯两度领先，德罗巴和里贝里两次顽强扳平，切尔西总比分3:2晋级。 上一回合0:4惨败给巴塞罗那的拜仁慕尼黑比里斯本竞技好一些，托尼的进球让他们在安联球场1:1战平了巴萨，多少留了些体面，巴塞罗那5:1晋级。 拜仁留下了裤衩，皇马却赔得精光，安菲尔德里他们被利物浦4:0分尸，比赛结束了卡西利亚斯痛哭流涕，屠夫德容在更衣室里砸了椅子。 c罗开胡了，他打进了他在本届欧冠的首粒进球；默特萨克姥爷开胡了，第3分钟就在角球中头球冲顶得分；蒙二哥还没有开胡，他连上都没有上。 曼联晋级八强，国际米兰把穆里尼奥请来就是为了在冠军杯上能有突破，这一下，曼奇尼可以很轻蔑地笑一笑了。 尤文图斯止步，国际米兰也停在了16强。罗马和阿森纳互相主场1:1，最后点球大战一直罚到第八轮才分出胜负，托内托打了冲天炮把阿森纳恭送进下一轮。 意甲硕果仅存的ac米兰，再一次成为了亚平宁在欧洲的尊严。 第六八六章 芭芭拉大举引诱 疲倦的月亮时不时躲进云层里休息，只留下几颗星星像是在放哨。春夜的月色是撩人的，朦胧暧昧的气息总是能勾起人的蠢蠢欲动，月光之下，整个世界似乎都弥漫着非分之想。 低领深v和浑圆里刻意散发出的炫目白皙，让卓杨不由得心头一荡，他赶紧移开了目光。窗外有月，窗内之月却更加撩人。芭芭拉·贝卢斯科尼看到他略显窘态的样子，流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行了，芭芭拉，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吧。乖……”卓杨下了温柔的逐客令。 “卓杨，我真的有些看不透你。”芭芭拉把身体舒舒服服斜靠在沙发扶手上，浑圆在挤压下又呈现出更加诱人的变形。小腿轻轻交叠在一起，短裙里的风光却还是若隐若现。“有时候你很幼稚，冲动得像十五六岁的少年，有时候又像四五十岁的老古板，比如现在。” “其实呢，有很多老古板都是衣冠遮掩下的正经。脱下衣服，他们比十五六的少年更那……什么。” “呵呵呵……，女人像酒，越老越醇，男人像尿，越老越骚。”卓杨帮她总结。 “很形象呢！不过，你倒是骚中带醇，醇里面夹杂着一点骚。”芭芭拉给他评价。 “你的意思，我是一杯掺合着尿和酒的不明液体？” “哈哈哈哈……”俩人一起大笑了起来。笑容绽放中，芭芭拉说：“卓杨，做情人吧。” “不好。”卓杨依旧笑着摇摇头。 “我保证不影响你和克瑞斯汀女伯爵的感情，咱们只做地下秘密情人。” “不好。” “我保证不主动约你，只有克瑞斯汀不在的情况下我才会出现。只有你约我我才出现，只要你答应一定会约我。” “不好。”卓杨还是笑着摇头。 “卓杨~~”芭芭拉撒起了娇：“你都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好？让我给你一些不一样的，好不好？” “嗯……不好！” 芭芭拉对卓杨的勾引已经持续两年多了，但这两年多也分为不同阶段，每个阶段的表现形式各不相同。 06年夏天卓杨一来到米兰，芭芭拉就展开了赤裸裸丝毫不加掩饰的誘惑，但很快就被卓杨直接翻脸制止了，他非常反感那个样子。被卓杨的狗脸吓住后，芭芭拉收敛了许多，一改急不可耐的淫荡风格，变成了春风化雨的暧昧。 说实话，卓杨很享受这个阶段。芭芭拉和师侄女菲娅梅塔竞相在自己跟前献媚，时不时言语小挑逗浅尝即止，虽然卓杨并不想和她俩有什么发展，但作为一个男人，非要说自己不乐在其中难免太虚伪了。 但蔻蔻的出现让这一切有了变化，菲娅梅塔已经知难而退，虽然退得很惆怅，但她和卓杨不再出言相轻，成为纯粹的异性好友，不远不近保持着最合适的距离。菲娅梅塔骨子里是崇拜和尊重自己这个小师叔的，也尊重他的感情，而且她也尊重自己。 可芭芭拉却泛起了浓烈的酸意，卓杨单身的时候她可以慢慢来把暧昧当做一种情趣，但卓杨情有所属让她有了一种挫败感。于是，芭芭拉猛然热烈了起来。 蔻蔻不在卓杨身边，这给了芭芭拉许多机会。这一个多月来，几乎一有时间她就会来缠着卓杨，用各种肢体语言来诉说火辣辣的誘惑。芭芭拉长相身材本就很不俗，极具风情的人间尤物，卓杨有了灵魂附骨交融相随的蔻蔻，这个时候的他是不会溃败于任何引诱的，但实话实说，抵挡得也很辛苦。 但这一次，卓杨却做不到两年前那样厉声喝止，熊着脸断然拒绝。 两年多以前，卓杨和芭芭拉还算不上熟人，那张脸说翻也就翻了，没什么大不了，老板的女儿这个身份根本吓不住他。但两年多之后，卓杨和芭芭拉已经成为了非常好的朋友，抛开那层暧昧，俩人私交相当不错，芭芭拉在许多方面非常爷们儿，很讲究也很讲义气。 私事上，芭芭拉在米兰城给卓杨帮了不少忙，公事上，卓杨携手马尔蒂尼为她摇旗呐喊，全力襄助她成为贝老爸在ac米兰的接班人，芭芭拉也在俱乐部中维护着卓杨的地位。芭芭拉要是个男的，卓杨这会儿和她的关系不会次于小猪和卡卡他们。 卓杨对朋友翻不了脸，他把朋友看得很重。所以这次芭芭拉黏在身上不断引诱挑逗，他也只能好言相劝。再说了，如此一个身份贵重的大美人哭着喊着对自己‘痴心妄想’，这的确也十分满足他的虚荣心，他在一遍又一遍的拒绝中不断崇高自己、光辉自己。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芭芭拉最近家里事情很不顺，卓杨十分同情她，甚至可怜这丫头。芭芭拉时不时郁郁寡欢的样子令他心软，便也就由着她在面前放肆一些。 芭芭拉和她老爸最近吵得很凶，已经吵出了家门，全意大利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还要从两年多以前说起。 06年12月，在米兰某次时装品牌发布会上，芭芭拉认识了当时还不满17岁的小嫩模萝蜜·莱蒂齐娅，俩人一见如故，很快成了闺蜜级的好朋友。 莱蒂齐娅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虽说还没有完全张开，但那股子媚劲儿已经能荡漾进男人的骨头缝里。别看莱蒂齐娅年龄小，可她不但长得漂亮而且十分有心机，接近芭芭拉本就是她有意为之。芭芭拉混迹上流社会和时尚圈多年，莱蒂齐娅这点小心思她当然能看出来，但她并没有在乎，因为她是米兰城一姐，大气十足的她允许别人借助自己的身份光环。 那会儿芭芭拉还用莱蒂齐娅‘是个楚女哟’来诱惑卓杨，她不介意反而很有兴趣三人行。莱蒂齐娅也十分刻意地接近过卓杨，往上贴的意思很明确。三个人在‘猫头鹰’夜店那个晚上，酒熏之下莱蒂齐娅看向卓扬的眼神，荡漾的春水都能滴出来。 不过，连芭芭拉都做不到的事情，莱蒂齐娅更没可能，实际上卓杨很讨厌她生涩中那股子急不可耐的风尘味道。也就在那个晚上，卓杨和米兰名宿、德国国家队领队比埃尔霍夫在黑夜中动了手。 若不是那场恶斗，卓杨铁定会在07年的某个时候阴差阳错加入德国国家队，从此与中国队了无瓜葛。 第六八七章 贝总理的家务事 卓杨不但在‘猫头鹰’那晚给了萝蜜·莱蒂齐娅软钉子，而且后来明确告诉芭芭拉，自己不喜欢那个小浪蹄子，让芭芭拉以后别把她往他跟前带。此后两年，卓杨和莱蒂齐娅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然而，任谁也没想到，莱蒂齐娅没能攀上闺蜜芭芭拉的‘面首’卓杨，却神不知鬼不觉地勾搭上了闺蜜的老爸，她成了意大利总理贝卢斯科尼的小情人。 西尔维奥·贝卢斯科尼今年73岁了，没人知道莱蒂齐娅是在哪一次跟着芭芭拉去家里的时候和他有了联系，也没人知道两个年龄相差55岁、近乎爷孙辈的男女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在去年圣诞期间被突然回去贝加莫别墅的芭芭拉撞见自己闺蜜和自己老爸正在‘衣衫褴褛’满屋子玩着情趣追逐，纸里便再也包不住火。 我拿你当闺蜜，你却憋着想当我妈！和我分享男人可以，但你竟然还要和我妈共享男人！ 这已经完全践踏了她的底线，怒火冲天的芭芭拉当场两记耳光扇碎了她和莱蒂齐娅的友谊，又和老爸大吵了一架。老贝是何许人也？他直接把老闺女轰了出去。 贝卢斯科尼是著名的老花花公子，全意大利人民都知道他喜好花草蝴蝶，而且还对此津津乐道。老贝是商人从政，也是个超级流量明星，包括花边绯闻在内，他旗下控制的媒体帝国无时无刻都再用各种消息替他造势。意大利老百姓爱看这些，这许多绯闻反而给贝总理带来了无数选票。 芭芭拉当然知道自己老爸的德行，她自己何尝不也是爱干那事。但这一次实在不能容忍，哪有和自己女儿的闺蜜勾搭上的老爸？臭流氓也不能太不讲究。 虽然不能忍，但芭芭拉还是忍了，她清楚自己的家庭不是一般人家。但她忍了，老爸和小姘头却没有忍，‘爷孙’两个继续蜜里调油没羞没臊。于是，芭芭拉这个火就越憋越大，最后终于让贝老爸亲手点燃了。 今年一月份的时候，意大利总理贝卢斯科尼高调为自己的‘忘年之交’、‘红颜知己’、萝蜜·莱蒂齐娅举办了18岁生日派对，时尚界影视界诸多名流到场祝贺。贝总理是个浪漫的人，他为莱蒂齐娅准备了十八份生日礼物，时装、化妆品、钻饰、跑车一应俱全。 贝总理说：我错过了萝蜜前十七次生日，今天一次给她补上。 不得不说，老花花公子玩起情调和浪漫真得很有一手，这种玩法没有点情场风流底蕴的人根本想都想不到。 但他如此高调，却彻底激怒了原本忍一时风平浪静的老婆、芭芭拉的母亲薇罗妮卡·拉里奥。 薇罗妮卡当然更清楚自己男人是个什么货色，贝卢斯科尼在19年前就是因为她才与结发妻子卡拉离婚的。大户人家很多事情都要隐忍，如今她也尝到了卡拉曾经的焚心和酸楚。 但这个‘18岁生日派对’实在太打脸，薇罗妮卡也是上流社会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平日里喜欢嫩妞偷着玩也就算了，可搞这么一出，让老娘还怎么出去见人。 薇罗妮卡在媒体上痛斥自己的丈夫，‘他有三个女儿，却从来没给自己的女儿办过生日派对’。薇罗妮卡召集自己的律师团队，公开启动了离婚诉讼。 母女连着心，芭芭拉自然是站在亲娘这一边的，她也开始在媒体上指责和批评老爸，公开支持母亲。 皇家无私事，贝卢斯科尼家的事情就是意大利国事，如此一来，亚平宁掀起了熊熊热浪，吃瓜不吃瓜的群众全都兴高采烈看起了热闹。 芭芭拉母女俩的举动把贝总理搞得十分恼火，他觉得她们娘儿俩太不识大体。这个派对分明是自己用来赚眼球创流量的举动，用热度来抵消意大利税务法院的起诉风波，让自己最近很不利的执政窘境得到缓解。但你们如此目光短浅，简直比那些该死的左翼政敌还要可恶。 贝卢斯科尼的丑闻早都数不胜数，哪方面都不缺，裸照门、雏女支门、逃税、腐败、贿赂……，真是罄竹难书，性丑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都被他一一化解。这些丑闻非但没有阻挡住他连任四个任期，反而给他积累了巨大声望。 意大利老百姓也真是挺可爱的！ 虽然就这一次左翼联盟发动了前所未有气势汹汹的政治进攻，但贝卢斯科尼还是相信自己可以逢凶化吉，只要家里别给添乱子。单纯离婚没什么大不了，可离婚就意味着要分割贝氏集团的亿万资产，贝总理火大得很：丢雷老母！ . “芭芭拉，别喝咖啡了，别搞得晚上睡不着。我给你倒杯牛奶，喝完就回家去吧，我也要练琴了。” “我想喝酒，你陪我。” “不行！” 喝完酒你更会赖着不走了，前天借着酒劲差点在我面前脱光。太悬了！ 如今正是芭芭拉和她老娘同仇敌忾同贝总理闹得不可开交之时，人家的家务事卓杨插不上嘴，而且贝总理那里也不允许外人插嘴。即便卓杨很同情芭芭拉，十分鄙视贝卢斯科尼在这件事情上的下作，却也不可能公开声援。 所以，芭芭拉最近这段日子几乎每天都来泡蘑菇，卓杨也都尽可能哄着她，逗她开开心。 “卓杨，我真得很佩服你。”芭芭拉把短裙又往上拉了拉，无限风光在险峰。“我不相信你一点都不动心。打个赌，你肯定起反应了，别不承认，敢不敢让我摸一摸？”她摆出的身姿极具诱惑。 卓杨：“……”他的确起反应了！ “唉——，芭芭拉，回去吧。我很珍惜咱俩的友谊，不希望其中掺杂其他东西。”卓杨无奈之下只好使出杀手锏：“赶快回去吧，蔻蔻的电话该打来了，我不能陪你聊了。” 每次卓杨说出到了该和蔻蔻煲粥的时间，芭芭拉尽管心有不甘，但还是十分知趣地就此打住，这一天的诱惑挑逗便告一段落，且听下回分解，今天也不例外。她又何尝不珍惜与卓杨的友谊，情义与肉欲是否能共存其实芭芭拉心里没有一点底。 芭芭拉走后，卓杨连着叹了好几声。他不知道这样别扭的纠缠还要持续多久，他害怕被蔻蔻知道后生气。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爱情，原本相安无事和平共处，但现在这样子明显会是个dà麻烦。 唉——！这他妈都叫什么事儿嘛。 第六八八章 霓彩流火的三月 卓杨把书签别好，再轻轻合上这本奥黛丽·尼芬格所著的《时间旅行者的妻子》。书签紧贴着书脊，露出来大约半个公分，顶端有蔻蔻亲手系上的纤细红穗。 接过美丽可亲的乌航空乘小姐端来的纯净水，卓杨微笑着对她说了声谢谢。美女把从发簪里逃出来的一缕秀发别进耳朵后面，便蹲在他身边：“卓杨先生，可以合影吗？” 卓杨点了点头，于是，美女向前边招招手，三位同样漂亮的空乘妞很开心地涌来，变换着各种方式和他用手机拍照。好一阵安静却又热闹的折腾结束后，卓杨才关掉旁边的侧灯，放平座椅在昏暗中半躺了下来，耳边是舷窗外涡扇引擎的轰鸣。 虽然躺了下来，卓杨却无半点睡意，他闭着眼回味一个月来在足球上的惬意。 2009年的三月即将过去，从二月底那场创纪录狂胜里斯本竞技之后，ac米兰在接下来的三月又踢了七场比赛。 三月到来的时候，米兰又遭遇了小小的伤病潮，老伤号阿奴博列洛迟迟不能好利索，卡卡和加图索好两天又歇两天，这七场比赛根本没有正经踢几分钟。两位正副队长马尔蒂尼和安布罗西尼也加入到了打打停停的行列，罗纳尔迪尼奥和帕托一个劲状态低迷。 如此一来，整个三月的比赛重担就压在了卓杨、因扎吉和贝克汉姆的身上，尤其是卓杨，他在这个时间段成了如今米兰唯一且不可或缺的前场核心。 七场比赛，六场联赛和一场足协杯赛，卓杨带领ac米兰狂取七连胜。 三月的第一天，意甲联赛第25轮，卓杨压阵中场的ac米兰在圣西罗没有给卡利亚里任何机会。虽然囧叔阿莱格里麾下的球队很顽强，足足抵挡了七十五分钟才告城门失守，但ac米兰凭借九爷的两个进球仍然顺风顺水地斩获了胜利，卓杨和贝克汉姆分别助攻一次。 3月4日，卓杨率领大半个替补阵容奔赴都灵，阿尔皮球场内，足协杯半决赛首回合3:2力斩尤文图斯。意大利足协杯的赛制，只有半决赛为主客场淘汰，其余均为一场定胜负。其实关于这一场，米兰俱乐部内部有一定分歧。 已经到了半决赛，足协杯的鸡肋属性凸显，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联赛是大头，能在三月和国际米兰尽可能缩短差距极为关键，此大战略不能耽误.但就这么把足协杯弃了？好像也不科学。 还是卓杨给出了主意，他照猫画虎用了当年马迪堡的方案。卓杨说：足协杯能走到这一步，是替补和二队球员的功劳，俱乐部应该继续信任他们，这也是对他们的奖励。就由我亲自压阵吧，尽可能往前走。 于是，卓杨在阿尔皮球场上演了帽子戏法。 3月8日，意甲第26轮，费拉里斯球场，ac米兰在落后两球的情况下实现逆转翻盘，下半时帕托、卓杨、九爷连进三球，3:2再下一场。 3月11日，圣西罗，因扎吉继续火热状态，九爷高奏一曲帽子戏法，ac米兰在第27轮3:0轻松拿下亚特兰大。 3月14日，ac米兰再次掀起进球狂澜，法兰基球场内他们8:1飚胜锡耶纳，创下近四个赛季意甲的比分纪录。此役米兰在卓杨的组织调度下，球队四面八方到处开花，八个进球分属八人，让锡耶纳防无可防。 3月18日，意甲联赛第29轮，卓杨在第89分钟助攻因扎吉，ac米兰客场绝杀了劲敌那不勒斯。比赛完晚上吃喝玩乐的时候，手雷哈姆西克还是满脸的不服气。 前天，3月22日，又是在全场补时阶段，蓬蓬和九爷闪电般连进两球，ac米兰让小辣椒莱切在圣西罗遭遇了黑色三分钟，2:0的比分为球队在快乐的三月之旅完美收官。 七场比赛七连胜，ac米兰在三月里妖娆到不可方物。卓杨打满了这七个九十分钟，并在其中五场佩戴队长袖标出战。七场比赛他打进了5个进球，并非全队最多，六场联赛更是只有两球入账。九爷却在六场联赛里场场不落，打进了疯子一样的9个进球。 但是，卓杨在这七场比赛中拿到了六个全场最佳，也是六个当轮最佳，第27轮那个被九爷的帽子戏法夺走了。 这个三月，是属于卓杨的三月，在即将进入赛季收官的时候，他的状态回到了巅峰。 三月里，尽管ac米兰诸多重将伤病不断，但卓杨挺身而出，携手因扎吉杀出了一路锦绣。联赛三十轮战罢，卓杨和九爷同进26球并列射手榜第一，08-09赛季意甲最佳射手成了他俩的内部争夺。 九爷说：“咱俩比一比，最后谁输了就要答应对方一件事。” 卓杨：“好！” 九爷很恐怖，他这26个进球里有24个是在最近三个月完成的，老男人开花红艳艳，除了卓杨，全世界再没有第二个人敢和因扎吉打赌。 三月里ac米兰高歌猛进，国际米兰却终于露出了破绽，蓝黑军团连着平了罗马、巴勒莫和尤文图斯，领先优势只剩下了区区一分，本赛季意甲冠军重新陡生悬念。 不但如此，国际米兰还在另一场足协杯半决赛中，首回合0:3败给了桑普多利亚，眼见可以寿终正寝了。 ac米兰三月突进还有一个绝对不能忽视的原因，手术后休战半个多赛季的内斯塔终于彻底恢复状态，他和蓬蓬构成的中后卫组合在这个月里堪称完美，六场比赛四场零封对手，只丢了三个球，其中对阵桑普多利亚时卡萨诺进的那个还是个越位误判。 好消息还不止这一个，ac米兰和洛杉矶银河达成协议，贝克汉姆的租借到期从原先的4月5日延长到了5月30日，在米兰表现出色的小贝可以一直踢到赛季结束。 卡卡伤愈！加图索伤愈！马尔蒂尼伤愈！博列洛伤愈！皮尔洛、安布罗西尼统统他娘的伤愈！最后决战的两个月，ac米兰将披挂整齐列队迎接各路诸侯。 除了为家事愤懑的芭芭拉还在继续‘色诱’，搞得卓杨提心吊胆，生怕被蔻蔻发现引起误会，卓杨在三月里再没有其他烦恼。当然，这是指在米兰，远在曼彻斯特的姥爷默特萨克发生的事，也让卓杨有些不开心。 ac米兰三月赛程已完，但卓杨的三月还没有结束。国际比赛日里亚洲区十强赛战火正酣。 舷窗外的曙光透亮了机舱，浅睡中的卓杨从朝霞中醒来，航班开始缓缓盘旋降落，乌兹别克斯坦首都塔什干到了。 第六八九章 千里奔波两连胜 时势造英雄，抑或英雄造时势？人们对此的看法并不尽相同。但瀚如烟海的历史进程当中，某个微小的瞬间却改变了其后滚滚车轮的走向，则是不争的事实。 辉煌灿烂的中华文明为何出现消沉？是何时埋下了平凡落后的种子？由盛到衰的历史拐点在哪里？许多人在寻找着答案。 有人认为最早的时间点为赤壁之战。因为这一战造成三国鼎立，中原王朝再也无力压制北方游牧民族，于是才有了影响其后千年的‘五胡乱华’。 还有人认为转折点在大明王朝‘张居正一条鞭法’，美籍史学家黄仁宇更认为还要靠后，万历十五年才是中国历史的拐点。 也有人归咎于北宋王安石变法，没有变法的混乱就没有其后党争，也就没有了后来的靖康之耻。 许多人则认为，中华农业文明从巅峰开始向下缓行的起点在盛唐开元年间的张九龄罢相。因为正是严格节制各边镇节度使的张九龄遭贬后，他的继任者李林甫貌似高压实则轻视的边镇政策，让居心叵测的安禄山尾大不掉，实力丰满后终酿成了‘安史之乱’。其后，中华文明的巅峰辉煌便一去不复返。 安禄山本不姓安，他也不是汉人。他原是昭武九姓当中的‘康’，而昭武九姓是粟特人的九大氏族。 大唐时，葱岭以西西海以东有个国家叫粟特，那里的人能歌善舞多才多艺。因为仰慕大唐的锦绣，许多粟特人来到了大唐，他们给长安城带来了葡萄美酒和胡旋舞，还有遍地酒肆中笑语嫣然的胡姬。 千百年岁月荏苒，粟特人在民族、文化和宗教的融合中消失在了历史里。如今葱岭被称作帕米尔，西海也改了名字，叫做里海，是世界上最大的海迹湖。而在它们之间曾经的粟特故国之地，是乌兹别克斯坦。 撒马尔罕依旧在，但早已不是曾经中亚的第一重镇，如今乌兹别克的首都是在撒马尔罕西北三百公里的塔什干。 卓杨想在塔什干寻找到一些历史有趣的足印，却失望地一无所获。相对于中国，这里的国家都很小，距离塔什干再往西北不到500公里的地方，是吉尔吉斯一座小小的城市叫托克马克。一千多年前，那里曾是大唐西域都护府的重镇，那时候它的名字是‘碎叶’，碎叶时诗人李白的出生地。 卓杨估计自己这辈子没有可能会去到托克马克那个人口不到六万的小‘村庄’，便假装在塔什干借今怀古一番追忆大唐昔日的辉煌。他能在这座灰蒙蒙的城市里如此惬意地矫情，实在是因为比赛难度真的不大。 十强赛两分五队，共十轮比赛每队各战八场。如今五轮已罢赛程过半，乌兹别克只获得一场平局，丢5球进一球踏踏实实垫了a组的底。如此惨淡的战绩，已经泄了这支球队的精气神，再加上去年亚洲足球先生杰帕罗夫和昔日‘银翼杀手’沙茨基赫因伤缺阵，乌兹别克就连去年11月在广州0:3输给中国队时都相去甚远。 在棉农体育场里，尽管中国队只以1:0小胜，但卓杨、邵加一和郑誌将中场牢牢统治，攻防节奏完全掌握在中国队手中。虽然阵容上还有许多硬伤，但相比起十强赛刚开始时，中国队的整体实力还是有了长足进步，球队在杰帅的调教下逐渐磨合成型。 此消彼长，中国队在客场完全压制住乌兹别克也就成了顺理成章。进球不多的原因还是在于前锋线直接攻击力孱弱，而且卓杨也遵照里杰卡尔德的指示，把主要精力放在了中场运转上，这样的比赛赢下来就好，进再多球没有太大意义。 中场是中国队实力基点所在，也是唯一能抗衡日本和澳大利亚的优势之处，与其事倍功半去勉强弥补弱项，不如扬长避短把中场磨炼到极致。 杰帅的3-6-1阵型中，后防线只有李威风或可成为固定主力，其余两人还在轮换考察。中场卓杨、郑誌、邵加一、孙記海四人也能确定下来，另外两个位置还无法固定，本场比赛杰帅用了孙翔和新人、22岁的小将嵘昊首发。 嵘昊在俱乐部踢边后卫，杰帅让他在国家队尝试边前卫，本来六名中场的两翼就要前攻后防，边后卫位置前置而已。嵘昊的处子战表现不错，正是他在下半时第9分钟进球让中国队取得了胜利。 国家队中场还需要一个纯防守、视野开阔、连接能力强的球员，用来彻底解放卓杨和郑誌的攻击力，让卓杨成为中场自由人，把他的能力和作用最大化。前锋线也急需一个能破密集防守、好歹能进球的人。 这些都只是基于亚洲立场，世界杯还远，先不去想那么多。 三月底四月初，是连着两个国际比赛日，卓杨和国家队离开满目土黄主色调的塔什干，回到了上海。接下来，他们将在虹口体育场迎来巴林队。 中国队1:0以最经济方式赢了乌兹别克，同一轮日本队也在横滨1:0胜了巴林。六轮过去，日本4胜一平积13分几乎确定了出线，中国队两胜两平一负积8分还有待商榷。而只积了4分的巴林想去争顶自然是扯淡，但仍然有打进前三去争取附加赛资格的希望。和中国队一战，就是他们希望的关键。 巴林队其实实力不弱，他们在西亚经常硬钢沙特伊朗不落下风，去年11月中国队在卓杨半场缺阵的情况下，付出了五黄一红的代价才险险保住一场平局。 这场比赛巴林队打得十分顽强，中国队两次领先比分被他们两次扳平。上半时第27分钟，卓杨助攻邵加一首开纪录，1:0的比分也一直保持到上半时结束。 下半场刚开始4分钟，巴林队长10号萨里米就在角球中争顶扳平了比分。十分钟后，卓杨连续突破后在大禁区角上搓射让比分变成了2:1。然而，胡贝尔在第70分钟再次把比分扳平。 如果没有卓杨，也许这个十强赛中国和巴林会调换一下目前的位置。第86分钟，卓杨从边路内切至弧顶，左脚凌厉弧线直接兜进了球门上角。3:2，中国队拿下了很关键的一场胜利，这个3分基本上保证了至少有了能踢附加赛的资格。 如此连续比赛，十强赛算告了一个段落，再行开战要到整个欧洲赛季结束后的六月。那时候，卓杨和他的球队才会面对a组真正的对手澳日两强。 比赛结束后隔天，卓杨从上海返回了米兰，有一场重要比赛在等着他。比赛中有个人，在等着被卓杨废掉。 第六九〇章 厕所天王安德森 地震可以预测吗？这个问题目前并无答案。 老特拉福德球场，ac米兰和曼联入场时，每个人都在左臂上佩戴着黑纱，比赛开始前全场默哀一分钟，悼念5天前在拉奎拉地震中不幸遇难的人。 拉奎拉，是意大利中部的一座小小的山区古城，距离罗马很近。4月6日凌晨，人们都还在熟睡的时候，拉奎拉发生5.8级强烈地震，震源深度为33公里。震级并不是非常高，烈度也不很强，但因为拉奎拉的建筑年代比较古老，普遍没有防震功能，这次地震造成的损害却大得有些过分。 几乎大半座城市的房屋都受到了不同程度损害，近300人遇难，还有多人失踪，将近五万人无家可归，占了城市人口总数的85%。这是意大利近30年来遭受人员损失最惨重的一次地震。但这次地震波及范围并不广，近在咫尺的罗马几乎没有损失，而卓杨在米兰连任何感觉都没有。 其实在地震之前好几个月，就已经有过多次非常轻微的小震，但并没有引起人们的重视。倒是许多民间科学家做出了许多预测，事后看有得靠谱有的离谱。其实这种预测天天都有，只不过平时没人关注它，但一旦真有地震发生了，就会变得十分显眼。 我每天都在网上预测足球比赛比分，连续一年后，我把所有蒙对了的场次全部截图发出来，其余的删掉。这样一来，你们会以为我是神。 但官方不能随便发布地震预警信息，这是常识，地震预测本就是一门现代科学还未知晓和掌握的事情。不过，这并不妨碍聪明人拿来做文章。 意大利总理贝卢斯科尼在第一时间发表电视讲话慰问了灾区民众，并强烈抨击有关部门的专家和官员，批评他们没有足够的风险意识，玩忽职守。第二天，意大利警方就逮捕了六名地震局专家和一名政府官员。 贝总理很厉害，这一招让意大利左翼联盟发起的对他的税务起诉被紧急暂停。因为在这样一个时间里去搞这样一个爱民如子的好总理，意大利人民不答应。 其实在三天前，意大利甲级联赛第31轮的时候，大家已经臂挽黑纱悼念过了。但因为昨天是欧盟规定的‘拉奎拉欧洲哀悼日’，所以今天比赛前又再来了一遍。 在第31轮中，ac米兰客场1:0小胜飞驴切沃，因为国家队比赛奔波，在下半时才一起登场的绝代双骄联手建功，卓杨传卡卡射。如此，ac米兰的联赛不败纪录已经达到了72场。 今天老少爷们儿远赴英伦，自然是冠军杯八强的比赛。 八强抽签中，不再有小组和同国回避，抽到谁就是谁。八强中英超4支球队，意甲和德甲都只有独苗，西甲两个。 ac米兰遇到了卫冕冠军曼彻斯特联，也不知道两家谁更觉得自己倒霉。马迪堡碰上了巴塞罗那，利物浦和切尔西英伦内战，阿森纳摊上比利亚雷亚尔。 这一场比赛开始前，弗爵爷有些不开心，卓杨也同样有点不开心，而且他俩不开心的原因是一样的，都是因为三个人：姥爷默特萨克、刀疤里贝里、巴西后腰安德森。 刀疤经历了前两年的连续小伤病和疲劳的困扰后，这个赛季在斯科拉里麾下重新展现了他天下第一边锋的风采，成为切尔西队内妇孺皆杀的第一刽子手。截止到三月之前，刀疤已经在27轮英超中打进了16个进球，遥遥领先射手榜。 不过，切尔西这个赛季在联赛中形势并不理想，中后场防守不稳造成丢球太多，进入2009年后排名甚至跌出了前四。再加上同老板阿布在经营上有了很大分歧，于是，英超输给利物浦后，斯科拉里2月份中途下课，荷兰名帅希丁克接手了蓝军。 希丁克同样十分器重刀疤，他改变此前斯科拉里进攻三叉戟的战术，让德罗巴和阿内尔卡轮番配合里贝里。此后，切尔西的成绩稳步提升。 冠军杯中，刀疤也有了4球入账，尤其在两回合3:2淘汰尤文图斯的比赛中，刀疤艳光四射，两场比赛都打进关键入球，可以说就是他只手淘汰了尤文。 意气风发的里贝里决心要在这个赛季大干一场，钱挣得够多了，将来还会更多，刀疤渴望荣誉。然而，如火如荼的状态和建功立业的期望全在上个月戛然而止。 刚踢完同尤文图斯的冠军杯，在英超第28轮的比赛，切尔西在老特拉福德挑战领头羊曼联。那一场刀疤依旧勇不可挡，把曼联的右边路和中场虐得欲仙欲死，并在上半时第27分钟打进一球。因为新赛季的位置关系，这场比赛曼联队中吃刀疤苦头最多的，并不是他的兄弟姥爷默特萨克，而是巴西后腰安德森。 21岁的安德森再次证明了弗格森看人的眼光，虽然他在初来乍到的07-08赛季表现平平，但从这个赛季开始，安德森就像突然开窍了一样，属性能力全面提升了一个档次，迅速挤掉了被爵爷寄予厚望的哈格里夫斯占据了主力位置。 去年的欧洲金童奖评选，早先呼声最高的帕托最后只是屈居第三，金童被马德里竞技的阿圭罗捧走，而第二名银童，就是异军突起的安德森。而且他依旧是今年金童奖的最大热门。 鉴于他的年龄，如今足坛十分看好安德森，认为他将会是下一个埃默森。要知道，埃默森巅峰时期可是足坛数一数二的后腰。巴西队主教练邓加已经将安德森收进了国家队，他目前是吉尔伯托·席尔瓦和梅洛身后有力的补充。 安德森性格上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去年8月份欧洲超级杯赛上，他还和卓杨发生了冲突。安德森去推搡西多夫，被卓杨锁喉喷了一脸唾沫星子。 因为都说葡萄牙语的关系，安德森在曼联和c罗、纳尼关系不错，c罗去夜店厮混也经常带上他。有一次三个人把上了几个妞，一起回到酒店后，本来按照套路要先聊聊天玩玩游戏，真心话大冒险什么的，约炮也要讲情趣的嘛！ 可安德森是个急性子，刚一进到房间就迫不及待把一个妞推到卫生间里开始了。后来，据当事人莉娅讲述，这番激情“短暂而又粗鲁”，安德森只持续了不到10分钟，坐在马桶盖上就完成了所有寻欢动作。莉娅说，安德森一直在说她听不懂的葡萄牙语，唯一能听懂的就是他口中不停念叨着：伐k！伐k！伐k！ 以至于多年后，c罗同卓杨谈起安德森的时候，还称呼他‘马桶盖枪手’，‘厕所天王’。 如今也正是安德森最春风得意的时候，然而，在那场比赛中被猛烈爆发的刀疤把他虐得快成了一条狗，这如何不令他七窍生烟。 第六九一章 贝克汉姆归故里 今天这场比赛的主角是大卫·贝克汉姆，这是小贝自从2003年夏天转会皇家马德里后，首次以客队球员的身份回到老特拉福德。 虽然时光过去良久，虽然归来已不是少年，但红魔球迷和官方都非常隆重地欢迎了他的回家。今天，贝克汉姆是老特拉福德的主角。 红色‘7’号早已物是人非，老特拉福德也有了新的宠爱，但曾经贝克汉姆、基恩、吉格斯、斯科尔斯组成的中场已经成为曼联队史上的最佳，也是世界足坛的经典。 ‘九二班’至今仍然是曼联深厚的底蕴，加里·内维尔、吉格斯、斯科尔斯拥抱了曾经的老兄弟，他们四个再加上现在埃弗顿的菲尔·内维尔和纽卡斯尔的巴特，是九二班的代表，也被称作‘九二黄金六人’。 今天贝克汉姆首发出任右前卫，并不是ac米兰在照顾他回到‘故乡’的体面，而是他本来就拥有首发的实力，小贝在米兰这几个月的表现已经折服了所有人。 贝克汉姆是那种你不和他做队友就不会明白他到底有多杰出的超级巨星，世人总是被他身上笼罩的巨大光环所迷惑，以为他只是偶像派的流量天王，而忽视了他的足球本身。 贝克汉姆在曼联的巅峰时期无疑是1999年双冠王前后，那个时期曼联的前锋是德怀特·约克和安迪·科尔，说心里话，在那之前，他们俩算不得是多么显赫的前锋。横向对比同一时期其他豪门的锋线组合，尤文图斯是因扎吉和皮耶罗，皇家马德里是劳尔和莫伦特斯，国际米兰是罗纳尔多和萨莫拉诺，ac米兰是比埃尔霍夫和维阿。 和这些璀璨组合比起来，约克和科尔简直就是无名小卒。然而，他们却在其后几年被身后的中场硬生生喂出了‘黑风双煞’的名头，那些刷数据的进球当中，贝克汉姆最少助攻了1/3。 当时英超所有人都知道要防曼联进球，就要防黑风双煞争顶贝氏弧线的落点，但就是防不住，根本防不住，没有任何一支球队能做到完全控制住贝氏弧线的落点，因为真的是指哪打哪。 你知道我要往哪里传，但你却只能眼巴巴看着我往那里传却毫无办法。 卓杨给贝克汉姆的评价：实力与名气完全不相匹配！ 卓杨认为贝克汉姆在足球界的荣誉应该比他实际得到的更多，小贝是被严重低估了的球星。 在个人荣誉上，贝克汉姆只有两个世界足球先生第二，1999和2001，还有一个就是2000年英格兰足球先生。这区区几点光辉，完全不能涵盖他足球生涯的杰出和对足球运动的贡献。 不过，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小贝在商业上赚得盆满钵盈，迄今仍然是足坛最能吸金的球员，想必他也十分知足了。 贝克汉姆来到ac米兰后，除了在商业上给俱乐部带来了巨大的盈利，竞技上受益最大的则是九爷因扎吉。 九爷自从出道以来，就以在前锋线上的勤奋著称，无论年轻与否开花前后，他每一分钟都在场上跑个不停。并不是九爷跑起来有瘾，他的腿也不是上自动发条的，实在是因为只有跑得多机会才能出得多。九爷独有的鬼魅风格里，机会和进球的转化率是固定的，想进球就要多溜腿。 这是他的足球风格决定的，由不得九爷自己，如果胆敢偷点懒，豪门前锋的序列里早就没有他皮波的名号了。就在九爷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卓杨适时出现，一个懂他的人让因扎吉的效率得到成倍提高，更让他成为了世界足坛迄今为止最老的一位打通任督二脉鲜花盛开的人。 然而，毕竟年龄不饶人，开花后九爷疯狂进球的灿烂下掩盖不了他的体能无法坚持全场这个悲伤的事实，这成了如今天下第一中锋唯一遗憾的事情，而且又何尝不是足球界的遗憾。 不过，从上个月开始，大家发现九爷在场上的风格有了变化，逐渐不再没命奔跑寻找机会，而是变得懒了，很多时候开始走着散步。从统计数据上看，九爷每场比赛的跑动距离只有以前的一半多点。 明明白白我的心，渴望一份真感情。九爷渴望来两份，贝克汉姆如同卓杨一样，也是一个能理解九爷超人类超时空跑位的人。当九爷在和两位足球知己闲聊时讲出了自己的小小遗憾，卓杨和小贝一合计，便告诉九爷：你试着别在场上那么卖命跑，随便跑跑就行。不管你跑到哪里，球传不到你脚下，算我俩输。 于是，从三月份开始，菲利普·因扎吉进入了自己职业生涯最惬意的时刻。在两位神仙级传球手的辅佐下，他可以用最节省的体能完成最高效率的进球数，打满全场不再存在任何问题，连续打满全场也不叫事儿。 九爷坚信，只要卓杨和大卫不老，自己就永远不会老，一口气踢到五十岁绝对不是梦。36岁的皮波，如今感觉自己像16岁，充满了朝气和飞扬。 这场比赛ac米兰排出了最具观赏性的阵容，三后腰皮尔洛居中，卓杨和贝克汉姆一左一右，双前腰卡卡和罗纳尔迪尼奥，前面顶着花九爷。 曼联今天阵型与米兰有些异曲同工，只不过前场三叉戟出人意料上了c罗、鲁尼和朴智星，贝尔巴托夫和特维斯坐在板凳上。三后腰安德森、卡里克、弗莱彻，吉格斯和斯科尔斯也在场下替补，当年九二班同学只有小贝孤独首发。 老特拉福德球场红魔球迷的欢迎声还没有完全消停，贝克汉姆就冲着老东家发难了。第3分钟，小贝在跑动中突然起脚传中，梦剧场曾经非常熟悉的贝氏弧线划破了夜空，因扎吉在防守间隙中飘然而出，反越位美妙精确如策马过弦。 肋部被突破，埃弗拉和埃文斯已经转不过来身，维迪奇和奥谢够不上趟。今天费迪南德和默姥爷都没有出场，费迪南德是小伤未愈，姥爷则无病无灾，但他没在替补席上，也没在大名单里，甚至没在看台上。 眼看因扎吉就要带球杀入禁区直接面对范德萨，安德森迫于无奈，从身后拽住九爷球衣让他失去了平衡。于是，如他所愿，九爷摔倒在了大禁区线外面4米的地方。 哨声响起后，卓杨走过来抱起足球，斜着头瞧了人墙当中的安德森两眼，眼神中的阴冷让巴西人突然感觉寒彻入骨。 第六九二章 安德森阴狠毒辣 一个多月前在这个场地上的那场英超第28轮比赛，曼联全队几乎无力阻止刀疤里贝里的肆无忌惮，尤其是后腰中主防左侧的安德森，刀疤调教他就像是在嘲笑。 里贝里的进球让切尔西客场1:0领先后，安德森更加恼羞成怒，他本就不是个良善之辈，从巴西俱乐部粗野的梯队里踢出来的没有几个好东西。 第43分钟，刀疤从中路变向朝着左边底线杀去，加里·内维尔被他超一流的启动和变向甩得只能吃屁灰。刀疤眨眼就切到了底线，只有刚才参与协防的安德森在内侧后方跟着他。 就在距离底线还有不到两米的时候，安德森剪刀绞式铲球招呼了上来。 剪刀绞铲球其实是很常见的防守动作，无论腾空而来还是贴地滑行都不算稀奇。但绞与绞不同，里面门道很大，也区分着讲究。 一般在这种态势下的正常剪刀绞，一条腿会卡向进攻者与禁区之间的内侧，谨防对手突然起球传中或者带球内切。另一条腿在其身后夹击，提防对手假动作后抠球或者克鲁伊夫转身式磕球回拉。 进攻方在这一刻也会有很多选择，要么艺高人胆大切沿底线切进去，成功则直面禁区内兵慌马乱，不成功也会大概率搏一个角球；要么索性轮上一起脚直接落一个角球，或者乘势造犯规。 当然，也有更高级的玩法，那就要看各自的脚下水平了。 刀疤脚底下很有料，他选择了急停后转身挑球腾身闪躲，让安德森飞出底线，俗称放风筝。 但安德森并不是寻常剪刀绞铲球，他身体更偏移刀疤内侧一些，右腿放铲的方向也并不在刀疤与禁区之间，而是斜着插进了里贝里和底线之间。左腿也不是伸直紧贴着草皮，而是弯曲着向上撞去。 这两种剪刀铲从视觉上看差别很小，别说球迷，一般低层次的职业球员也很难分辨出其中的的差别。但身在英超这个境界的球员都清楚，两种剪刀绞的性质完全不同，安德森的这个十分阴狠，就是冲着废人去的。 刀疤还来不及挑球，安德森的剪刀已经呼啸而至，高速急停的惯性加上安德森蓄意悍然下剪，合在一起力量非常大。 安德森的右腿从前猛烈扫中里贝里的小腿，他的左腿也狠狠由侧后撞在里贝里右腿膝盖侧面，急停后正要转身拉球的刀疤的右腿本来就呈极度扭曲状，这一下，他连人带球被安德森掀上了空中。 赶过来补防的默姥爷不等刀疤被铲飞他的脸色就已经变了，安德森这个防守动作的恶毒他心知肚明。 从空中砸在底线外面的刀疤翻滚停下来后，右腿已经呈现令人目不忍睹的畸形，右脚软绵绵耷拉着，和小腿根本不是正常的角度。 比右腿更扭曲的是刀疤的脸，里贝里疼得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啊————” 看见默姥爷飞奔而来，痛苦至极的刀疤仿佛看到了救星，他拼命把手伸向默特萨克。 “姥爷，救我……救救我，姥爷……” 默姥爷眼圈登时就红了，自己兄弟是怎样一个狠人他比谁都清楚，何曾见过刀疤如此绝望的哀嚎。姥爷握紧兄弟的手，跪在地上把刀疤搂进怀里，他不敢去动他的右腿，只能拼命示意切尔西队医上场。 . 救护车闪着刺目的蓝灯把里贝里直接拉去了医院，上半时比赛也随即结束了，默姥爷阴沉着脸跟随队友一起往休息室走去。 切尔西和曼联的球员都能看出来刚才安德森那个动作的歹毒和阴狠，看到里贝里的惨样，他们后脊梁都在发冷，也非常不齿安德森。但是能看出来，却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出来，歹毒也需要很高的技巧，在场其他人都玩不了这个动作。 英超恶性犯规很多，但如此阴狠的却不常见，英超硬汉们更喜欢直白的，明着踹明着踢，用自己一张红牌把对手搞下去。整个欧洲这样的玩法也很少见，这些歹毒隐蔽、断人前程的犯规动作，在南美非常盛行。 南美洲联赛里的犯规要比欧洲粗野得多，动作也脏得多，那里有些俱乐部的梯队里甚至有专门教练教授类似刚才安德森这种伤害性剪刀绞动作。而西班牙和南美因为传统地缘关系，西甲也多少受到点影响，成了五大联赛当中犯规小动作最多也是最脏的地方，但比起南美已经好太多了。 安德森只是付出了区区一张黄牌的代价，就让里贝里最少停歇半年，甚至更久。都是吃足球这碗饭的，曼联球员很同情里贝里，对安德森这个动作心里颇有些微辞，但也仅此而已，谁也不会闲得蛋疼去主持什么公道。 因为发生的已经发生了，再怎么说安德森也是队友，事情是发生在比赛场上的，他不讲究也是为了球队。按照业内传统，改天安德森在媒体上假惺惺向里贝里道个歉，表示一下慰问，也就行了，只能怪里贝里走霉运，他上半时也的确把大家折腾得够呛。 但姥爷不这么认为，他心里难过极了。作为兄弟，姥爷十分清楚刀疤这些年有多努力拼命，从九年前在马迪堡青年队认识那会儿，就能看出他对足球有多珍惜和热爱。 刀疤和姥爷同一年来到英超，他俩和俱乐部的合同都将在后年夏天到期，如今正是新合同谈判的最关键时期。刀疤这次受伤明显不会善了，这将会给他的续约谈判带来极其不利影响，更何况有好几支豪门球队已经明着在挖角刀疤了，允诺的合同一个比一个大。但现在，一切都变得阴暗了起来。 坐在休息时的沙发上，姥爷越来越难过。 自己这些年在英超，为了维护睿智成熟的形象，为了维护一个德国人的尊严和风度，改变了许多。这种改变有时候会让自己感觉到陌生。我是佩尔·默特萨克，但我还是不是原来那个默姥爷？ 我小心翼翼维系着在俱乐部里的处事环境，我在球队拉帮结派中明哲保身，总是刻意和每一个人都保持着最恰当的距离。他们都说我有当政治家的气质，可是，我还是默姥爷吗？ 刀疤是我兄弟，九年的兄弟。我身高一米九八，在篮球队里都不算矮，但以前在马迪堡青年队比赛被对手侵犯的时候，却总是一米七的刀疤第一个给我出头。那一年我被谢莉尔背叛戴了绿帽子，是刀疤扑着跳着要去杀人。 刀疤是我兄弟，我们是六剑客，我是佩尔·默特萨克，兄弟们叫我默姥爷。 姥爷从沙发上站起来，朝着对面的安德森走去。 第六九三章 姥爷说这事没完 ac米兰任意球高手众多，不光中场卓卡皮贝罗都在此上面有深厚造诣，甚至后卫线上的扬库和蓬蓬也一点都不含糊。但今天是贝克汉姆重返老特拉福德的日子，米兰的传统当中非常推崇给队友锦衣体面，所以，大家心照不宣地谁也没往跟前凑，卓杨把足球递给了贝壳汉姆。 一个多月前在这里进行的那场英超比赛中场休息室里，曼联球员都脱掉球鞋放松着脚丫子，拼命运转的空调加湿换气都无法驱散更衣室里的臭脚哄哄，不过，职业球员们都对这个味道十分习惯了，大家窝在沙发或椅子里一边听弗格森下半时布置战术一边补充着水分。 姥爷默特萨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光着脚朝对面的安德森走去。默姥爷和安德森隔着大更衣室的斜对角，他这样一言不发穿堂而过引起了所有人的主意，队友们都不明所以看着他，弗格森也停下了逼逼叨叨。 默姥爷来到安德森面前，巴西小辫子仰着头很奇怪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什么？什么那么做？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安德森在装糊涂，谁能不知道佩尔·默特萨克和弗兰克·里贝里是兄弟呢？ “回答我！” 安德森的脸也耷拉了下来：“我不觉得我有必要回答什么问题。” 弗格森发觉情况不妙。“佩尔，坐回你的位置。马上！” 默姥爷没有理睬爵爷，还是直勾勾盯着安德森。“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安德森也上火了，他猛一拍椅子的扶手：“我做什么了？那是比赛，明白吗？我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球队，为了球队的胜利，都是为了大家，为了在座的每一个人！你，明白吗？” 安德森不但坏，而且还很聪明，他马上把自己的行为和集体荣誉扯上了钩，先在道义上占住上风。 “佩尔·默特萨克，我命令你马上坐回你的位置，听见了吗！！”弗格森咆哮声已起，这间屋子里没有人敢反对他的权威，试图挑战他的人都被赶走了。 但默姥爷还是没理睬爵爷，看都没有看过去一眼。 “站起来！”姥爷对安德森说。 “你想干嘛？” “站起来！” “佩尔·默特萨克，我命令你……” 爵爷话音未落，刚从椅子里站起身的安德森就被默姥爷二十九码的大脚猛踏在了胸口。‘酷嗵哗啦’，安德森连人带椅子向后翻滚着倒去，直接砸在了后面的柜子上。 动手了！当着弗爵爷的面动手了！更衣室里曼联球员全被这一幕惊呆。 这座更衣室里并不是没打过架，范尼和阿兰·史密斯殴打c罗过去了没多久，但从来没有人胆大妄为到敢当着弗格森的面动手，这也太牛逼了。别说球员们，就连弗格森都张口结舌地看着默姥爷发威。 安德森划拉着从地上站起来，他可不是什么怂人，巴西贫民窟里长大的孩子，残酷的足球梯队里拼搏出来的球员，没有点二杆子精神走不到现在。 安德森涨红着脸朝默姥爷扑来，却又被砂锅一样大的拳头楔在面门上，默姥爷一拳又把他砸贴回柜子上。 姥爷没怎么打过架，但在马迪堡那几年，哥儿几个训练之余没少和卓杨学点拳脚功夫，最起码一口气打出来五六记组合拳没一点问题。 仗着人高马大胳膊长，默姥爷把安德森抵在柜子门上，不要钱的拳头雨点般朝他脑袋上招呼。几番下来，安德森就被揍得晕头转向毫无招架之力。 这会儿大家总算反应过来了，弗格森怒吼着：“佩尔，你疯了吗？……快，快去拉开他！” 愤怒姥爷太霸道，小个子根本不敢往他跟前凑，范德萨和费迪南德、维迪奇三个人拼命拽住姥爷把他拉开后，安德森已经被揍得满脸是血。 这小子扶着椅子歪歪扭扭站起来，‘哇——！’的一声哭了：“爵爷……爵爷呐……您都看见了，太欺负人了，你可要给我做主啊……哇哇……” 弗爵爷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默姥爷半天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你……你你，……你你你……” 默姥爷还是没理他，架胳膊推开范德萨和费迪南德后，指着卖惨的安德森说：“杂碎，你听着，这事儿不算完。” “佩尔·默特萨克，你放肆！！”弗格森王之愤怒。 安德森像个受尽凌辱的熊孩子：“爵爷，你都听见了，他……” 话音未落，默姥爷突然抄起旁边的木质椅子当头砸了上去，安德森应声而倒。椅子被砸得四分五裂，安德森脑袋上开了瓢展在地上翻着白眼不省人事，再也不逼逼了。 更衣室里乱成了一锅粥抢救安德森，默姥爷不慌不忙换好衣服，离开了这里，直接去了刀疤里贝里刚才去的医院，默姥爷去找自己的兄弟了。 . 里贝里右脚踝关节脱臼，踝韧带撕裂，右腿膝关节十字韧带严重拉伤，小腿肌肉挫伤撕裂。刀疤需要几次手术治疗才能修复这些创伤，保守估计下，如果恢复良好，七个月后他将重返球场。 安德森脑袋上缝了十四针，口腔里上边右侧第二颗臼齿脱落。他休息了一个星期。 打架的隔天，默姥爷就被弗格森下放到了预备队，不允许参加预备队比赛但不得缺席训练。 弗格森和默姥爷的交谈很不成功，爵爷让他在全队道歉，并向安德森当众道歉，再主动做出一定经济赔偿，却全部被姥爷一口拒绝了。 “爵爷，这件事情上我没有错，自然就没什么需要道歉。这些年我活得太小心翼翼，都快忘记了我是默特萨克了，我丢失了太多东西。爵爷，我很尊重您，但是，我不会道歉，绝对不会，请不用说了。” 即便想大事化小，可默姥爷也实在太不给面子了，气恼之下弗爵爷对他做出了下放处罚，先打入冷宫再说，不承认错误甭想回来。 默姥爷也一不做二不休，当即通知胖子暂停和曼联的续约谈判，并明确告诉弗格森：有我没他，我和安德森之间您选择一个，他不走我就走。 弗格森在俱乐部内部封了口，但这事怎么可能瞒得过卓杨。他都没有去汉诺威和蔻蔻约会，同二哥一起赶来了曼彻斯特，找姥爷了解了详细情况之后，三个人又和随后赶来的小猪与屠夫一起去探望了刀疤。 姥爷对安德森说：这事儿不算完。他就是不说，卓杨也不会让事儿就这样算完。 第六九四章 以彼之道施彼身 大卫·贝克汉姆非常专注地把足球在地上摆好，球门左侧距离二十来米的地方，是他最喜欢也是最擅长的任意球位置。整个老特拉福德都屏住了呼吸，这里的人非常清楚自家昔日红魔7号在这一时刻的恐怖。 贝克汉姆把球安放稳妥，踩了踩足球前边的草皮，然后横着退开了距离。 除了卓杨，没有球员不希望在老东家的球场上进球，这是荣归故里的一种表现，何况小贝当年的离开并不是那么美好。 当年因为在联赛关键一役输给了阿森纳，怒不可遏的弗格森在更衣室里痛斥手下大将，最后和贝克汉姆发生了争执，继而都爆了粗口。 “你他妈在阿什利·科尔面前就像个傻逼。” “那你在阿尔塞纳·温格面前也像个傻逼。” 爵爷飞起一脚踢向不知谁的臭鞋子，飞起来后却正好击中贝克汉姆，鞋钉将小贝的眉骨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血顿时就流了出来。后来，爵爷对别人说，那天贝克汉姆扑着要冲上来揍他。 ‘飞靴门’也是从贝克汉姆死不认错开始，最后话赶话造成师徒崩裂。如今默姥爷虽然不可能想揍弗爵爷，但也同样死不认错。 . 一声哨响过后，助跑中的小贝身体越来越斜，在他踏出最后一步的时候，双臂张开保持着身体平衡，立足左脚已经呈现出令人心悸的踝关节畸形。 圆月弯刀重现老特拉福德天日，在看台上齐声惊呼中，足球雨燕归林。范德萨痴呆呆仰望着天空：如此美妙的任意球，何愁不断人肠。 开场仅仅五分钟，贝克汉姆便利用自己的招牌绝技攻陷了曼联的球门，ac米兰在客场1:0领先。 小贝自然没有去庆祝，他是英伦三岛走出去的绅士，体面大着呢！曼联是冠军杯的卫冕冠军，这个赛季英超领头羊，实力自然也是相当体面的，即便缺少了几名重将，但在这个场地上，他们依然能抗衡全天下任何一支球队。 第15分钟，皮尔洛在安德森和弗莱彻的围抢下出球有些犹豫，最后选择回传时便未免仓促了些，被埃弗拉中途断了球，直接推给了从肋部跑位的鲁尼。 小胖没有辜负此番好意，在门前14米处单挑迪达成功，一记挑射扳平了比分。 曼联在英超的攻击力数一数二，米兰人没有想着客场不丢球，打平没问题，咱们继续来过。ac米兰对丢球不在乎，卓杨更不在乎，他甚至对输球都不在乎，反正还有第二回合。卓杨在这一场比赛中的首要任务，是要让安德森得到惩罚，永生难忘的惩罚。 安德森在战术中主要封锁卡卡和小罗，与卓杨并不对位。卓杨也并不想施展久未露面的十字插花断腿狂魔技能来废掉安德森的一条膝盖，一来这小子是巴西人，而且他在防守上很强悍还很聪明，不一定能阴的到他。二来，也太便宜了他点。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怎么搞了我兄弟，我就怎么搞你，而且一定会更惨。 那么阴损恶毒的防守动作卓杨并不会，没学过也没人教过，他只会在正常防守下做一些小动作。但不会可以学，老子的足球就是这样一步步一项项学来的。 卓杨把那场比赛的录像反复观看，很快就找到了其中的诧异和门道。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而且如何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完成报复也是门学问，摊上一张红牌显得老子没本事。其实这样蓄意废掉对手的举动最好是有一个帮手，如果换做其他人，卓杨铁定会先告知蓬蓬一声，因为他最听话而且在这方面也十分有经验。 但面对安德森不行，这小子去年夏天和蓬蓬小罗卡卡一起去了北京奥运会，如今又都是巴西国家队的队友。卓杨不是担心蓬蓬反水或者为难什么的，他不想让小弟背负上伤害队友的枷锁。 所以，卓杨决定自己单干，他给谁也没有说。 . 北爱尔兰人乔纳森·埃文斯才刚满21岁，如今是曼联后防线上的第四中卫。整个曼联上下都对埃文斯的前景十分看好，他也非常符合爵爷对于未来曼联后防核心的期望。 9岁那年，埃文斯就接到了曼联俱乐部的实训邀请，12岁举家搬迁到曼彻斯特正式加入了曼联青训学院，埃文斯是根正苗红的红魔嫡系出品。 大俱乐部都十分重视自己的家养嫡系，因为这些人对球队文化传统的理解和忠诚度都不是‘雇佣军’们可比的。曼联如今名单上能踢中后卫的人很多，但常备阵容里的中后卫只有五人。34岁的队长内维尔基本就是个替补，而且他在中后卫上属于客串。31岁的费迪南德、28岁的维迪奇和25岁的默特萨克是主力，而21岁的埃文斯就是三大主力身后的第一替补。 弗格森爵爷已经68岁了，还能执教的日子掰着指头在数，但爵爷是个有长远眼光的人，他需要给后来者留下一支可持续发展的球队。在爵爷看来，费迪南德巅峰期已过，这两个赛季他的伤病很频繁，这是开始衰老的明确迹象，而维迪奇干脆就是个玻璃体质，没有伤病他可以是世界第一中卫。 原本爵爷把默特萨克、埃文斯、皮克当做曼联其后十年的后防铁杆庄稼在培养，但事不与人愿，皮克死活回了巴塞罗那，默特萨克又突然闹了这么一出，实在很烦心。 埃文斯同默姥爷一样，具有很强的向前能力，出球意识非常好，也是用脑子踢球的人。如今埃文斯可以算得上是弱一点的默特萨克，但因为他出身嫡系，爵爷在把他当做曼联未来的后防核心和队长在培养。可正因为埃文斯和默姥爷的风格实在太过于接近，俩人缺乏互补性，未来的前景并非完美。 今天默姥爷内部停赛，费迪南德伤停，埃文斯和维迪奇搭档首发。埃文斯的表现让爵爷十分满意，上半场他让ac米兰最有威胁的因扎吉屡次无功而返。因扎吉已成非人类，能挡住他的也必定是超人，埃文斯在后防线上的表现要比维迪奇更亮眼。 弗爵爷脑海里过电影一样在思绪游荡，突然，场上发生的骚动把他拉回到了比赛现场，埃文斯在禁区里踢倒了因扎吉。 第六九五章 半场预谋终动手 罗纳尔迪尼奥假动作晃了卡里克后，直传给因扎吉，九爷用移形换影抢在埃文斯身前连停带趟顺了下去。埃文斯在这个时候犹豫了，刚才贝克汉姆任意球一蹴而就让他没能下决心果断犯规，一刹那的功夫，九爷便带球杀进了禁区。 犹豫并不是什么都没做，而是扭扭捏捏要做没做，做得不干净利索。埃文斯勉强拽着九爷的衣服，其实根本阻止不了他前进的脚步，但人的习惯很可怕，如此款待，九爷到了禁区里就挂着埃文斯的腿马失前蹄摔了个脆的。 是假摔吗？埃文斯的确拉了九爷；是犯规吗？换做其他前锋必定自己打门了，没准比点球把握还要大些。埃文斯今天的确表现不错，但在这个球处理上，还是暴露出他经验不足，对因扎吉没有提前做足功课。 奥地利主裁判普劳茨吹了点球，埃文斯倔强地指责九爷假摔，但于事无补，只是引发了小小的混乱而已，双方围在一起吵了几句嘴。卓杨把足球递给了卡卡：“少爷，你来。” 若是换在两年前，卡卡必定要假惺惺矫情一下，但如今他和卓杨连一点扭捏都没有了，卡卡毫不客气接过了足球。卡卡今年在意甲联赛中效率很高，虽然伤病使得他停停歇歇，但仍然打进了16个进球，在射手榜上落后于卓杨、九爷、伊布和米利托列在第五。 不过，卡卡在冠军杯上却一直没有开胡，这未免有些寒碜。就连c罗都在十六强里打进了赛季首球，卡卡如果再不进，恐怕有点愧对‘当今足坛四大天王’的名头。 看着卡卡坦然自若把足球定在白点上，罗纳尔迪尼奥有些幽怨：我可也才进了一个呢！ 其实小罗相比去年他走在巴萨时表现好了很多，状态有了明显复苏，但人和人就怕对比。同为进攻中场，他在卓杨和卡卡面前也确实不够看。卓杨在冠军杯上又进14个了，哪怕今天就退役也铁定是本届的最佳射手。 卡卡的点球没有意外，中规中矩推射右下死角让范德萨无可奈何，ac米兰再次领先比分，2:1。 弗格森有点坐不住了，主场丢两球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进入2009年后，ac米兰的势头很猛，八强战谁也不想轮上他们。抽签揭晓那天爵爷肚子里骂了娘希匹，欧足联玩这些似乎很上瘾，他相信如果没有贝克汉姆，ac米兰十有八九还会碰上马迪堡。 刚才虽然是埃文斯犯了错，但爵爷知道这怨不得他，在因扎吉面前任何后卫都会经验不足，相反埃文斯已经做得足够好了。球队今天表现欠佳的地方其实是在中前场，尤其是朴智星和安德森。 朴智星对米兰的肋部没有造成一次威胁，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和他对位的卓杨在攻防两端处于碾压状态，爵爷对此心里有准备，韩国人的任务本来就是用他跑不死的体能来消耗卓杨的。 但安德森的束手束脚就很让爵爷郁闷，这小子今天缺少了往日的狂野和灵气，踢得像他前年刚来时那样小心谨慎。上半时快要结束了，爵爷琢磨着下半场是先换下朴智星还是安德森。 然而，比用他费神选择了，卓杨帮他给出了答案。 . 安德森今天已踏上球场，就感觉心神不宁，他不知道这份感觉因何而来，但开场五分钟那个任意球时卓杨瞟了他一眼，他心里的不安便化为了心悸。他又不是傻子，当然会把刀疤、姥爷和卓杨联系起来。 但在安德森看来，事情已然算过去了，他在媒体上公开给刀疤道了歉，说那是一次倒霉的意外，又在更衣室里挨了揍，说心里话，安德森觉得自己其实亏得厉害。 他不敢在爵爷的高压下造次，假装嚷嚷着要刑事起诉默特萨克，弗格森安抚威胁了两句他也就乘势算了，嚷嚷主要是为了让爵爷落他的好。 整个上半时安德森几乎在躲着卓杨踢，他不想和六剑客结下死仇，那对他在欧洲立足并不利。安德森寻思着这场比赛结束后，让经纪人想办法去说合说合，看能不能同默特萨克化敌为友，本来以前的关系就还算不错。 重新开球后，足球三传两倒来了安德森这里，已经进入上半场补时，双方都心照不宣地打算磨完这几分钟等待中场休息时新的战术安排。 安德森拿球张望，卓杨逼了上来！ 若是换做此前，安德森会在第一时间出球，不去和卓杨做纠缠，但这一次卓杨往上逼得很讲究，不紧不慢但却将他往内侧前场的线路尽数封死，再加上卡卡小罗等人在内场的跑位，安德森只能要么选择直接回传范德萨，要么从卓杨‘大意’留下的边线缝隙突过去。 安德森没得选择，因为有些东西根本就是下意识动作，他趟球启动就沿着边线往下突去。如此，正中卓杨下怀，他等待和营造这个机会太不容易了。 卓杨顺势转身从内侧紧贴着安德森，速度恰好和他并驾齐驱，步伐也恰好能阻挡住他内切和出球，逼着安德森只能拼命加速再加速。 在其他人看来，卓杨就是顶位置大意后被安德森抓住破绽，紧急弥补却又始终找不到下脚破坏的机会。 卓杨紧随安德森奔跑，眼睛死盯着他的腿，超级大脑不停计算着安德森的步伐和肌肉运动。有些事情，并不是力量越大越好，找到寸劲，四两拨千斤才是高科技。 俩人并肩越跑越快，都是速度不慢的主，眨眼就要到底线。卓杨猛然发力，身体突然探出去半个头，像是百米运动员最后冲线那一下。 如此良机，安德森岂能错过。同样出于足球的本能，安德森拨球急停，身体急速回转。即便是巴西球员，这样高难度的急停急转也让安德森极度别扭，立足腿也拧转到不忍直视。 卓杨有些笨拙地慢吞吞倒地放铲，软绵绵的剪刀绞，一前一后封住安德森的脚步，也截留了足球的运动。于是，全世界都看到俩人慢悠悠撞在一起跌倒在地上。 紧跟着，卓杨抱着腿痛苦不堪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足球就在他脸旁边安静得像只猫。安德森悻悻笑着站了起来，捻了捻球衣上的草屑，又捋了捋满头的小辫儿。 第六九六章 惨绝人寰的断腿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卓杨这一次吃亏了，因为他侧躺在地上抱着腿一声不吭。 安德森很潇洒地站起来，风轻云淡的样子，只不过他的笑容有些古怪，很像小孩子在家中打碎了碗时第一时间给家大人露出的献媚之笑，笑容里尴尬和强颜交织。 安德森笑着往地上卓杨那里瞟了一眼，他没有去安抚对手，也似乎忘记了裁判并没有鸣哨，比赛还在继续，足球也并没有出界，正安安静静停在卓杨脑袋边等着谁去抢它。 看到队友和对手都在急速赶来，还有嘴里叼着哨子的裁判，脸上堆满了笑容的安德森往旁边走去，他想离开这个事发地点，越远越好。 安德森朝着自己后场方向迈出步子。 突然，他面部瞬间极度扭曲，迈出去的左腿仿佛根本不存在一样，没有给予身体任何支撑力量，安德森整个人就随着步子一头栽倒在草地上，随即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啊————” 大家再看过去时，所有人都不由得头皮发麻。安德森的左小腿在中间折成了直角，从膝盖往下呈现荒谬的‘乙’字型。 腿断了！ 现场直播镜头迅速切走了画面，如此惨剧并不适合电视观众目睹。镜头拉去了一边，全球看直播的几亿人只听见急促的哨声和老特拉福德万人惊呼，画面里是仍然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卓杨。 . 伦敦惠灵顿医院的豪华病房里，刀疤里贝里盯着电视屏幕，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曼彻斯特高尚住宅区alderley-edge中心的别墅里，姥爷默特萨克看着电视，面无表情端起了桌子上的红酒一饮而尽。 老特拉福德现场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卓杨先被米兰抬了下去，随后安德森直接被曼联抬上了救护车。如同一个多月前在这里发生的那样，看台上红魔球迷感觉仿佛时光倒流，他们又一次看到了蓝灯闪烁。 救护车驶出老特拉福德大门的时候，卓杨在满场的嘘声中站在边线外举手示意进场，弗格森爵爷愤怒的目光紧盯着他的后背，似乎要喷出火来。 . 中场休息的客队更衣室里，卓杨脱得只剩下白色紧身运动内裤，靠在座位里喘着粗气给自己补充水分。太累了，比单纯踢比赛要累得多，劳神劳力，但总算成功了。 卡卡在他旁边也是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动作，卓杨的举动他事先并没有察觉，可一旦发生之后，他立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卓杨的报复心很强，但分人，朋友可以随便随便砸挂他，不存在任何报复不报复。卡卡相信，如果自己遭遇了刀疤里贝里的事情，卓杨一定也会报复过去。 蓬蓬大卫·路易斯坐在卓杨和卡卡对面，他其实赛前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幕，因为他实在太了解卓老大，也亲身经历过六剑客之间的感情。蓬蓬知道安德森根本不可能逃过这一劫，即便这次抽签碰不上ac米兰，但曼联不可能永远不和米兰放对，不可能永远不面对拜仁、国米、皇马，卓杨不会放过安德森，六剑客谁也不会放过他，卓老大只是第一时间赶上了而已。 蓬蓬以为赛前卓杨会找他帮忙，但一直没有等来，随后他也想明白了，可他觉得卓老大想得太多。虽然同为巴西国脚，但哪个国家也都不可能铁板一块，各有各的路数。米兰巴西帮很团结，那是因为在米兰，回到国家队也就那样，个人的心思五花八门，何况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安德森。 罗纳尔迪尼奥则十分惊惧卓杨的狠辣，他其实一直认为卓杨是个杰出而友善的人，偶尔有些小情绪却并不妨碍他人畜无害。但今天这一幕刷新了小罗的三观，卓杨没有浑身长刺，但他睚眦必报。 . 下半时开场，弗格森用斯科尔斯换下了远去的安德森。 爵爷此时明白低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了，自己本该早料到卓杨不会善罢甘休。里贝里受伤之后，卓杨罕见地没有在媒体上出声，这就已经很不正常了，而默特萨克坚硬的态度更是预示着今天将会不同寻常。 娘希匹，我早应该先把这件事处理妥当！ 卓杨的行为虽然让人抓不住把柄，他连一张黄牌都没有摊上，但爵爷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虽然他同样不明白卓杨是如何做到的，但他不是法官，不需要证据来确认，只要他认为是就一定是了。 爵爷对卓杨十分愤怒，因为这样一来，他很难妥善处理默特萨克，球队里都看着呢。如果把默特萨克轻拿轻放，会对自己的威望造成十分不利的损害。更令爵爷恼火的一点，安德森是他寻找多年才偶得的中场后腰全才，而且他才21岁，前途十分无量。然而这次重伤很难说是否会影响到他的职业生涯，曼联是否会损失一位奇才。 弗格森爵爷从未像今天这样憎恨卓杨！ 比赛还在按部就班进行，五分钟后弗格森又用吉格斯换下了朴智星。上半时的事情耗费了卓杨太多心神，他这场比赛的状态并不怎么好。 换人后的曼联立竿见影，吉格斯第57分钟的突破造成角球，随后两大中后卫双鬼拍门由埃文斯冲顶扳平了比分。这是乔纳森·埃文斯在一线队的首粒进球，他的喜悦冲淡了安德森带给球队的悲伤。 悲喜交加的曼联在场上士气大振，他们的进攻让ac米兰几乎喘不过气来，弗格森索性再接再厉，用特维斯换下了弗莱彻，把严重受制于内斯塔和蓬蓬的c罗回撤至边前卫。 而安切洛蒂再一次暴露了他在勇气方面的欠缺，面对曼联的咄咄逼人，他先后用加图索和弗拉米尼换下了皮尔洛和罗纳尔迪尼奥，加强中场防守试图搏一场平局。 爵爷的换刀再次取得疗效，第85分钟，奥谢前场界外球掷出，c罗迅疾边路突破后扫给了接应的鲁尼。小胖底线附近用右小腿垫传，特维斯门前4码处抢点，右脚的推射让曼联在这行比赛里第一次取得了比分领先。 比赛在卡卡的一次长驱直入兜射击中横梁后结束，欧冠八强首回合ac米兰在客场2:3告负，这是他们本赛季在冠军杯上的第二场失利。 比赛结束后，弗格森爵爷没有去医院了解安德森的伤情，而是把卓杨叫到了他在老特拉福德的办公室里。 第六九七章 孤身赴邀会爵爷 亚历克斯·弗格森爵士是个喜欢红酒的老派绅士，他办公室里有一个古色古香温莎王朝风格的酒柜，里面珍藏着二十多瓶不同品种的红酒。 弗格森很喜欢在这间办公室里招待他的对手，这会让他有一种知性高贵的优雅感觉。除了恨之入骨的死对头阿尔塞纳·温格，爵爷几乎用红酒招代过所有英超对手的主教练，包括和他吵了三年的何塞·穆里尼奥。 曾有记着问爵爷：“如果只有一颗子弹，您会选择射向温格还是维多利亚？” 爵爷说：“能不能给我两颗？” 今天在环形沙发中间的茶几上仍然打开着一瓶罗曼尼-康帝1988，但杯子却只有一个，卓杨面前连碗白开水都没有。其实今天爵爷失礼的地方多了，不光很没有风度地不给卓杨倒酒，也不局限于他恶狠狠一饮而尽像灌啤酒的样子羞辱了红酒的优雅，只是仅邀请卓杨而不搭理安切洛蒂就很不妥当。 米兰人让卓杨不要来赴这个鸿门宴，反倒是他自己觉得无所谓，有些话的确应该当着爵爷的面说清楚。 卓杨在沙发里正襟危坐，就这样看着弗格森几次欲言又止，然后连着喝下去三杯稠红色液体，鼻子头慢慢泛起了酒糟油。卓杨很有礼貌地欣赏着弗爵爷的豪饮，一言不发，心里想着如果红酒配上花毛一体是个什么风景。 “卓杨，你是蓄意的！”弗格森憋不住了。卓杨比他还要能沉得住气，这种事情谁先开口谁就会落下风。 “是的。”出乎爵爷意料，卓杨很爽快承认了。 “你……”反而顶得弗格森没话说。“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爵爷，我觉得您应该先去问问那个巴西人，问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里贝里那是比赛场上的意外……” 卓杨‘呵呵’了两声没有接话茬，弗格森自己说这话都感觉底气不足，没意思的紧。 弗格森放下手中的酒杯，长吁了一口气。“卓杨呐，我知道你们兄弟感情好，可佩尔……你们的默姥爷不是揍过安德森了吗？这样也就算是扯平了吧！” “可您不是把默姥爷内部封杀了吗？” “娘希匹，你是想教我怎么做主教练吗？” “不敢！爵爷您误会了。” 弗格森气呼呼拿起酒瓶，在杯子口上晃了两晃没有往进倒，又重重地把酒放下了，让人很是担心纤细的高脚杯会折掉。 “你知道我为了处理好这件事费了多少心思吗？”爵爷说：“他把安德森揍得那么惨，躺在地上人事不省，脑袋上咕嘟咕嘟往外冒着血，那会儿都以为要死人！我如果不把他下放到预备队禁赛，怎么给安德森那边交代？” “卓杨，你知道吗，要不是我强行压下去，安德森那一边已经准备要刑事起诉默特萨克了。出了球场，离开了比赛，他是有权利起诉默特萨克蓄意伤害的。这些，你都清楚吗？” “爵爷，也不怕对您讲实话，我其实挺希望安德森走法律程序。您可以转告他，尽管去告好了。请相信，在这一点上我是真诚的。” “那这样对你和你们有什么好处？”爵爷不明白。 “如果他走法律程序，我们无非就是去摆平这件事，您该不会认为我们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吧？这样一来，就是安德森主动把事情延伸到了球场之外，不瞒您说，我巴不得他这样，因为我们也就可以不用局限在球场之内解决了。” “爵爷，一旦如此，他安德森如果能不缺少零件安然回到巴西，我们六剑客从此在欧洲自消名号！” “卓杨，你是在威胁我？你好大的胆子！” “不敢，爵爷，您又想多了。我是在威胁他。” “你……”就在此时，弗格森的电话响了起来，老爷子先狠狠剜了卓杨一眼，这才接通。“喂……” 不多时，爵爷挂上了电话，盯着卓杨看了好一会儿，开口说到：“医院打来的……，安德森左腿胫骨和腓骨骨折，左膝十字韧带完全断裂。卓杨，你够狠。” 卓杨像英国人那样撇了撇嘴摊开手耸着肩：“我很抱歉。” “抱歉就够了吗？”弗格森咆哮了起来：“他才21岁，还如此年轻。为了能找到他这样一个全能后腰，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心血吗？你一句抱歉就完了？” “弗兰克·里贝里，今年26岁，世界第一边锋。他从巴黎郊外的贫民窟一步一步很艰难才走到今天，足球是他唯一的梦想，他是他们家庭唯一的希望。”卓杨说：“安德森是您的球员，刀疤是我们的兄弟。爵爷，您麾下的球员成堆成筐，但我们的兄弟却只有一个。” 九二班老去后，如今曼联阵中的年轻后生里，c罗、鲁尼、默姥爷、埃文斯、安德森、纳尼被爵爷看做球队核心骨架，而在这其中他又格外看重安德森。并不是因为安德森比c罗、姥爷他们更优秀或更有潜力，而是在于安德森位置上的特殊性。 现今足坛最奇缺的球员正是全能型中场，足坛战术流行趋势也让能攻善守的中场球员凸显重要。可早在十几年前，爵爷就十分擅长使用这一类球员，基恩就是最好的例子。 但自从基恩老去后，爵爷寻遍世界想找到他的替代者而不得，为了填补自己战术上最大的坑，弗格森先后招揽了弗莱彻、克莱伯森、杰姆巴、利亚姆·米勒、卡里克、朴智星、哈格里夫斯等人，但这些位都有各自不令人满意的地方。一直到安德森，爵爷才总算得偿所愿。 优秀中后卫难得，但也不是找不到。杰出攻击手万里挑一，但也总是有的挑。只有符合爵爷自己要求的全能中场，才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在弗格森看来，安德森未来的成长模板就是卓杨，即便达不到卓杨的高度，但也足够曼联未来十年中场无缺。 . “卓杨，你到底想说什么？” “爵爷，这件事情，从此两清如何？里贝里和安德森互不相欠，您也放默姥爷一马，他是个好球员，您心知肚明，封杀他只会是亲者痛仇者快。” “呵呵，那我要不答应呢？我想听听你打算怎么对付我？” “爵爷你又说笑了！我怎么可能冒犯您？我们只会接着对付安德森，除非他退役。” 第六九八章 输了我就来曼联 弗格森此时的怒气已经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是发愁。 时代变了，现在的球员越来越不好管，越来越不吃他那一套。佩尔·默特萨克平日里是一个非常恭顺的球员，待人接物彬彬有礼，球场上也十分省心。可就这样一个对自己尊敬有加的人，一旦爆发了却倔强得可怕，丝毫不留回旋余地。 这一个多月里，弗爵爷找来默姥爷谈了好几次，但姥爷自始至终都是那个态度：绝不道歉；有他没我！ 默姥爷的这个态度让弗爵爷十分恼火，因为只有动手打人了的他先做出道歉姿态才能让俩人和解，进而继续共存下去。否则强行搭班在一起，迟早会因为怨气积累生出祸端，会严重威胁到更衣室团结。 而且默姥爷果断中断续约谈判也令爵爷很想掀桌子，这摆明了是给他在下最后通牒。默特萨克的合同将在2010年夏天到期，根据规则，他可以在今年夏天以较低的价格买断自己合同后自由转会。如果不答应他的‘通牒’，他的确能一走了之。 爵爷不是阻止不了，他用点手段也能把默特萨克强行留下来。为了维护自己的执教尊严，爵爷甚至不惜将他彻底封杀至合同到期。一年多的荒废，他会为自己的倔强付出沉重代价。但是，这又何苦呢？ 平日里谦虚恭敬的默特萨克尚且如此，卓杨这个更难以驯服的野马又该如何去管教？弗爵爷不由得暗自咒骂这个该死的时代变迁。 老爷子还是又给自己斟了一杯上等红酒，他努力使自己的表情仍然显得愤怒。 “卓杨，我可以放弃安德森，等他伤好后卖掉。亏点就亏点无所谓。”爵爷说：“但我有条件，否则我只能留下他。” “爵爷请讲，小子洗耳恭听。” “克里斯蒂亚诺……留不住了，我不瞒着你，这个夏天我留不住他了。唉——”弗格森长叹一口气。“但我不会便宜了马德里……或许是巴塞罗那。这样，我手上就会有一大笔转会资金，曼联董事会也已经承诺会有相当款项由我支配。” “卓杨，来曼彻斯特吧，默特萨克也留下，然后你俩再去说服弗兰克·里贝里，你们三兄弟一起在曼联。怎么样，我的建议很不错吧？” 卓杨闻言不由得竖起大拇指给老爷子喝道一声：精彩！ 好算计，卓杨若是来了安德森便成了多余的人，c罗走了刀疤可以完美替代他在边路的威力。弗爵爷一石三鸟，铺垫一番后掏出了他的算盘。 不过，这里面有两个关键问题。刀疤或许不介意来曼联，只要价钱合适就行，但卓杨现在并不想来曼彻斯特，这里暂时没有他要来的理由。还有一点，默姥爷自己想离开了。 姥爷给卓杨交了底儿：“我想走了，在这里待了五年，也差不多了。先生已经给我打过电话，如果可以，这个夏天我就离开曼联。”所以中断续约谈判并非只因为打架，默姥爷是顺势为之。 “爵爷，感谢您的厚爱！”卓杨已经算不清楚这是弗格森第几次试图招揽他了。“但这是两码事，我现在不想谈转会，我也没有离开米兰的理由。” “你向米兰索要20万欧元周薪的新合同这我知道，来曼彻斯特我给你20万英镑。”20万英镑差不多相当于23万欧元，弗格森出手很大方。 “谢了爵爷，还是到夏天再说吧。” “你小子很滑头，娘希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不愿意来曼彻斯特，但你在敷衍我，我却一清二楚。”弗格森要放狠话了。“你不想来就算了，本爵爷不强求。但默特萨克的事情我就无能为力了，为了球队的纪律，我只能把他封杀到合同到期，时间也不长，不到一年半而已。” “何苦呢，爵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事情根本不是您老人家的风格。”卓杨不吃他这一套。 “自损八百？我看不出有什么损失？那点转会费吗？呵呵……还是说默特萨克的实力？卓杨，乔纳森·埃文斯的表现你也看见了，他和默特萨克的风格很像，而且埃文斯更年轻，他还是我们自己青训出来的人。” “没错，爵爷您说得没错，埃文斯是个好苗子，他的确能替代默特萨克。但是，您不怕损失马迪堡的友谊吗？” “你……”果然，卓杨的话击中了弗格森的软肋。 马迪堡如今一帮年轻小妖欧洲哪家豪门不眼红，曼联胆敢彻底封杀默特萨克，不但会恶了那些大牌经纪人，而且从此甭想再从马迪堡买来半条腿。卓杨知道，弗格森看上了马迪堡u16的队长保罗·博格巴，正在不断谈判接触中。而博格巴的经纪人也是米洛·拉伊奥拉，胖子能眼看着你弗格森把默姥爷封杀了？ 弗格森突然有了很强烈的挫败感，他对现在的小年轻越来越看不透，一个个唬不住也哄不住，油盐不进，还都机灵过人，不沾毛都比猴精。 “这样吧，卓杨。我和你打个赌如何？” “什么赌？说来听听。” “就以冠军杯八强赛的战果来赌，下个星期咱们在米兰见分晓。”老爵爷颇为无奈。“如果曼联晋级，夏天你就必须来曼彻斯特，20万英镑条件不变。如果米兰赢了，这话就当我没说过。但是，只要你接下这个赌局，无论胜负，我答应你对默特萨克既往不咎，不再封杀他，你们也不能再对安德森有什么报复举动，事情到此为止。” 卓杨揉了揉鼻子，他很想抢过爵爷的杯子喝上一大口。沉吟了片刻，卓杨点了点头：“我接了！” “无论胜负，默姥爷都必须回到一线队。无论胜负，我和兄弟们都不再找安德森的麻烦。但是，这里面不包括刀疤里贝里，他是当事人，我不能做他的主，但可以帮着劝劝。曼联晋级，夏天我来曼联，米兰晋级，转会的事情就随缘吧。”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啪！啪！啪！’击掌三下，赌约已成。 弗格森的赌局其实很公平，曼联和米兰实力相当，曼联握有胜利先手，但米兰有两个客场进球和主场优势，前景依然五五开。 弗格森很自信，卓杨也同样信心满满，俩人虽然年龄相差甚远，但都是一言九鼎的人。在接受赌约的那一刻，卓杨已经决定下来，万一米兰败走八强，自己就来曼联。不光是赌约，也是为了报答弗格森爵爷长达六年的青睐和器重。 “爵爷，其实红酒没多大意思，整天老喝这个，俗！回头我给您捎点中国上等白酒，每天薰上二两非常有助于老年人养生。”临走之前，卓杨还不忘小小报复一下弗格森今天的吝啬。 “滚！” 第六九九章 神秘的乔安表哥 柳条搓线絮搓棉，搓够千寻放纸鸢。春风拂面的汉诺威埃菲尔山脚下的草甸上，卓杨和蔻蔻在放风筝。 俩人没有好高骛远去买上一支硕大的花式风筝来驾驭，因为他和她此前都没怎么放过。风筝越大越需要足够的风力和技巧，这些事好看不好学，万一放不起来就十分扫兴了。 卓杨听了风筝店老板的劝告，挑选了一付五颜六色巴掌大一个个小风筝连接起来的风筝串，倒也很长，放出去后有十几米的样子。这样的风筝有个好处，从来没放过也不怕，是人就能让它飞起来，只需要一点点微风它就能扶摇直上。 来到阳光怡人的埃菲尔山南坡，两个聪明人只是稍做尝试，蔻蔻就把风筝送上了碧蓝的天空。多情的风拥抱着娇柔的纸鸢，温柔的卓杨搂着娇媚的蔻蔻。 风筝长长的线绳被卓杨系在了车后视镜上，粉红色野餐地垫像草甸上盛开的花。卓杨躺在垫子上，蔻蔻躺在他的臂弯里，两个人戴着墨镜看着天空风筝的摇曳，卓杨不时从手边的零食包里捻出一两样来，喂给蔻蔻的嘴边。如果他的手指上沾满了红色或紫色的糖屑，蔻蔻就会把甜甜的手指吸允得干干净净。 在曼彻斯特遭遇了失利后，回到意大利的ac米兰在联赛中依然霸气凌然。昨天球队在第32轮中，主场6:1大胜都灵队，长出了一口恶气。比分并不重要，胜利也不是最重要，国际米兰在同一轮1:1战平了尤文图斯才是最好消息。如此一来，ac米兰终于在还剩5轮的情况下反超两分领跑了积分榜。 强劲的后程爆发力，ac米兰对这个赛季的联赛冠军当仁不让。 比赛中因扎吉再次上演帽子戏法，于是，九爷超越了只打进一个球的卓杨独享射手榜头名。如此一个超级皮波，卓杨心服口服。 不光卓杨，所有米兰人都把九爷佩服得肝脑涂地，深陷花期之中的皮尔洛眼神里充满着艳羡和急切的渴望。昨天比赛结束后，大家在浴室里集体淋浴的时候，睡皮少爷鬼鬼祟祟溜到卓杨的喷头下面，挤眉弄眼地说：“卓杨，那个……什么，那个……你和皮波接了吻，他就‘嘭——’开了。你看是不是……和我……嗯？” 卓杨脸都吓绿了，两个精光甩屌的大老爷们儿躲在角落里索吻，这是何等的不堪入目。 “皮少，你着急个毛呀！九爷足足等了一年，你才四个月出头，你急什么急？我和九爷那什么……纯粹是意外，跟他开不开花完全没关系，你真当这玩意儿是采阴补阳了？” “嘿嘿，你说的……倒也合理，嘿嘿，别紧张，我不会硬来……” “你说的啊！皮少你可说了不会硬来啊，大户人家的少爷，说话要算话……”卓杨长出了一口气，但还是戒备十足地看着皮尔洛，甚至双手十字刀架的护身姿势都摆出来了。然后，他又猛然看见隔壁淋浴头下面的八爷加图索支棱着耳朵眼睛里闪着星星看过来，不停张大的鼻孔里喷出来的全是兴奋。 我操，这也是个要开还没开的主。我操，这满嘴的大胡子光看一眼都觉着扎得慌。 “八爷你闭嘴！闲蛋少扯，卓某人在米兰卖艺不卖身。” 顾不上满身泡沫，卓杨赶紧“马队——，保罗哥你要不要搓背，我来我来……”落荒而逃。 . “蔻蔻，你的舌头这会儿一定甜得像蜜。” “嗯，你尝尝。” 卓杨尝得很仔细，很慢很慢。 悠长甜蜜的吻过后，俩人重新戴上墨镜去欣赏空中轻摇慢舞的风筝。想起了和弗爵爷的故事，卓杨便问蔻蔻：“你觉得曼彻斯特这座城市怎么样？” “还好吧，不过英国的城市里我最喜欢爱丁堡。”蔻蔻说：“你真得打算下一场赢不了就去弗格森爵士的曼彻斯特吗？” “如果打赌真的……输了，那也只好去。不过，很不好给曼苏尔先生交代呢。”卓杨给蔻蔻讲起了自己和曼城俱乐部主席谢赫·曼苏尔的渊源。 风比刚才稍微大了一些，但还是很温暖，吹得离他们不远一颗繁茂橡树叶子哗啦啦响，树的在远处从埃菲尔山上留下的山泉小溪在和煦的风中更加欢快了。溪水和橡树叶鸣唱着春天的歌，歌声里卓杨和蔻蔻在不紧不慢闲聊着。 “卓杨，乔安表哥那里，你打算怎么回复？” “乔安……也是年年联系我，只不过以前并不知道他和你们家还有关系。等过两天赢了曼联，摆平了弗格森爵爷这头，我打算这样回复乔安：如果夏天我要离开米兰，他那里会是第一选择。你觉得我这样答复他如何？” “嗯，挺好的。这些事情我不懂，听你的。”蔻蔻说。 “其实真要离开米兰，乔安那里应该是我唯一的选择，其他地方对我吸引不大。不过，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如果’的基础上，80%以上我还是会留在米兰。” 只有吃吃喝喝才是对郊游的最大尊重，卓杨和蔻蔻跪坐在地垫上，开始争夺带来的各色佳肴。其实他俩的口味并不尽相同，甚至诧异很大。蔻蔻喜欢甜食，其他方面则以清淡为主，尤其不能吃辣椒。而卓杨的口味稍微重了一点，香咸麻辣无恶不作。如果放在中国，他俩真的挺难吃在一起，好在欧洲是分餐制，各吃各的倒也互不干扰。 边吃边喝中，卓杨把自己的想法全盘告诉了蔻蔻。对于和弗格森的赌约以及转会传闻，卓杨首先还是很有自信在主场战胜曼联，如此也就不用纠结了。其次，即便考虑转会，曼联也不是他的第一选择。 最重要的，卓杨还没想着离开米兰，讨论那些只是一种可能而已。他和蔻蔻都对米兰这座城市充满着好感，而且距离蔻蔻在瓦杜茨的家又这么近。 只不过，ac米兰目前在球队竞技成绩上还算顺风顺水，但俱乐部高层却风雨飘摇，这让卓杨有很不舒服的感觉，而且也给俱乐部一系列列工作造成了很大的阻碍，卓杨和卡卡同米兰的续约谈判都已经迫不得已中断了。 已经到了赛季关键时候，卓杨不想多事，只能静观事态发展，一切有的没的都将会放在整个赛季结束后、甚至亚洲区十强赛结束后才会着手解决。 眼目前的首要任务，当然是先把曼联拉下马再说。 第七〇〇章 运气传统和流量 c罗漫不经心打量着圣西罗球场里的人声鼎沸，这座球场很知名，和老特拉福德一样出名。职业生涯前十年，c罗从来没来过这里，但最近却连续造访了两趟。 一个多月前，c罗和他的曼联在这里的16强首回合0:0战平了国际米兰，今天又来到这里挑战风头更劲的ac米兰。 c罗看向正和吉格斯猜硬币挑边的卓杨，他觉得这个中国人的运气简直好到爆，不是因为今天马尔蒂尼、安布罗西尼、皮尔洛不能首发他戴上了队长袖标，c罗认为卓杨从踏入职业足坛一直到现在，运气都非常好。 以这个赛季为例，c罗自己在欧冠上才进了一个球，卓杨是14个，数据上看俩人的差距天壤之别，但c罗并不服气。卓杨在小组赛和布加勒斯特星一场进了5个，16强总比分12:1战胜里斯本竞技他两场又进了6个，光这就已经11个进球了，明显是刷子数据。 联赛也是如此，看起来二十多个很吓人，但去年第8、9、10三轮卓杨突然爆发，连续三场进球3、4、5个，这一下就是12个。除此之外，卓杨在联赛中没有帽子戏法，还是刷子属性。 c罗的看法并没有错，也是事实，但卓杨自己可以用‘刷子’来自嘲，旁人却最好不要这样说。因为每个人面对的比赛基本上都是公平的，你为何不也去‘刷子’？矫情来矫情去，只会显得你酸葡萄。 c罗和卓杨在去年各项大奖评选中平分秋色，但到了2009年，他却全面处于了下风。媒体上甚至开始说‘永恒的卓杨，流水的挑战者’，‘卓杨一直被模仿，却从未被超越’。所以，c罗便用‘运气说’来给自己鼓劲。 自负如斯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没觉得任何人比自己强，包括卓杨。上一场在老特拉福德的比赛，c罗虽然没有进球，但表现并不差，赛后评分也只低于替补上场打进一球的特维斯，和鲁尼、埃文斯等人平齐，高于卓杨。 那场比赛c罗不是主角，媒体关注点是重返曼彻斯特的贝克汉姆和‘断腿事故’的卓杨与安德森，但在曼联和英超的整个赛季，c罗仍然是主角。 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都将不堪一击，来曼联六年，c罗经历了从蔑视嘲笑，到妒忌排挤，再到刻意针对，如今他已用自己的实力征服了曼联的更衣室。足坛历来崇拜强者，曼联队内曾看不惯c罗的那些英国佬，现在早已不敢造次，反而会扭扭捏捏过来巴结他。因为他们知道，葡萄牙小子是会给球队带来胜利的人。 信则灵！开场仅仅6分钟，弗莱彻直塞，c罗在中场接球后连趟两步作为调整，在弗拉米尼上来逼抢之前，距门四十米开外直接开火。足球几乎没有旋转，一道流星赶月瞬间就炸进了球网里，迪达甚至没有做出反应。 1:0，总比分4:2，c罗把ac米兰逼上了绝路。这个射门，卓杨都不由得击节赞叹。c罗可能是当今足坛远射最好的球员了，卓杨自愧不如。 从去年开始，世界足坛公认已经走出了多年来双雄争霸的格局，四大天王并立成为了新的篇章，卓杨、卡卡、c罗、梅西。 在外界开来，虽然卓杨领先了半个身位，但四人还是各有优劣。卓杨无疑是天赋最好的一个，但也最不专注，并不是说他不够敬业，而是因为钢琴。足坛认为，卓杨如果放弃钢琴将全部精力投入到足球当中，绝对会独霸天下。当然，这并不是批评他，而是就事论事。四人当中卓杨也最全面，没有明显弱项。 卡卡则特点最鲜明，带球突击能力天下第一，而且性格和为人处世都最受欢迎，但卡卡的传控球能力差点。 梅西人球结合最好，四人中他在前场三十米区域内的能力最强，但性格偏内向，而且身高限制了他的头球能力必定很弱，速度上也不突出。 c罗是身体条件最好的一个，射门意识和射门能力超过了其他三位，但他的战术意识却稍有所欠缺。 卓杨也打过很多远射，但多以偷袭和巧射为主，像c罗这般暴力美学式的狂射野进也有过，但数量很少。有些足球习惯是慢慢养成的，卓杨已经习惯了利用弧线和角度取胜，c罗的蛮不讲理他还真只有羡慕的份儿。 卓杨感觉c罗的整体形象在走贝克汉姆的路子，足球之外极度曝光化，拉伊奥拉也证实了卓杨的看法。c罗的经纪人门德斯的确在全面包装他，有专门团队拍摄c罗的一举一动，有专业策划部门帮他制造新闻槽点，走的就是流量线路，这使得c罗商业价值急速上升，很快就接近了卓杨、卡卡和小罗的水平。 其实胖子以前也有想法这样打造卓杨，但商量之后还是放弃了，转而继续走传统路线。卓杨不愿意自己的私生活受到太大干扰，也不愿像小贝、c罗那样总端着拿范儿，太累。而且胖子也说了，什么事情都是双刃剑，走了流量路线，自然会大红大紫，但也容易招黑，而且一招就是一生黑。 流量线路还有一个很大的缺点：放得出去收不回来。你只能永远在媒体上保持热度，想尽一切办法保持，稍有厌倦松懈就会被滚滚后浪淹没，最后空落一个四处招摇的形象，但商业价值却很快被其他人取代。毕竟球员的根本是足球场上的表现，流量派一旦在足球上有了闪失，很容易让人抓住尾巴诟病，一旦在足球上开始力不从心，就只能拼命炒作花边、家庭甚至炒作子女。 而传统派的套路是循序渐进，不会大起大落，即便足球上受挫，还可以用一种叫做‘情怀’的东西来支撑很久。 . ac米兰开场还是常规战法，利用卓杨、卡卡等人的突破在禁区前制造机会。但今天的主裁判瑞士人布萨卡的哨子比较松，几次前场被侵犯他都没有搭理。同样c罗和贝尔巴托夫两次在米兰禁区前摔得四仰八叉，也并没有讨来任意球。 第17分钟，卓杨也在四十米距离上弯弓搭箭，他的射门却被腾身而起的范德萨单掌托出了横梁。挑战失败后，卓杨悻悻地扭头去看了看c罗，谁知人家也恰好看过来。如此，便显得有些尴尬，俩人不约而同互相点点头假装微笑了一下，像电梯里遇见住在同一栋楼上早晚抬头见的陌生人。 也许正如c罗所想的那样，卓杨就是仗着运气好，接下来他便证明了这一点。 第七〇一章 撞大运的零度角 贝克汉姆和弗拉米尼配合开出战术角球，足球掠过禁区上空，后点的蓬蓬路易斯没能争顶过费迪南德，被他一头怼到了左侧大禁区角外面。曼联队形迅速朝外压去，一帮来不及撤退的米兰球员被晾在了后面，两队球衣红白分明十分显眼。 神出鬼没的九爷没有任何理由便出现在了足球落点之下，他可以阻断曼联借机打出反击的妄想。但九爷在贝尔巴托夫的挤压下球处理得有些糙，直接脚弓端去了大对角右侧禁区线和底线交汇处附近。 曼联人急忙下意识举手示意越位，至少有三四个米兰人还滞留在他们身后，而卓杨是最拖沓的一个。然而，举完手的曼联人却大惊失色，因为他们的边后卫奥谢刚才拼抢中摔了屁股墩，没能跟上全队压出去的步伐，这会儿才刚刚翻身爬起来，使得恰好在落点那一头的卓杨根本没有越位。 不过，这个球不好处理又让曼联球员松了口气，足球扭捏的落点应该正好砸在底线上，如此角度如此距离，卓杨能调整好已然实属不易。于是，红曼联不慌不忙再行反身回退组织防守。 卓杨背对底线仰着头看向足球飞行，根据轨迹后退三步后猛然转身，足球由他脑后砸向身前之时，他已经做好了引腿侧身的姿势。 于底线处直接抽射！零度角无所畏惧，足球来不及落地就被卓杨的右脚脚面崩向了球门。一道凄惨的弧线划过前门柱范德萨头顶，像雪后断桥一般突然折断坠入到边网里。 圣西罗的喝彩声轰鸣而起，如此精彩绝伦进球足以载入足球史册。卓杨直接从底线跑向南看台，中途似乎想起什么，回过头用目光去寻找c罗，却发现这次人家根本没有看他。 c罗心说：还是运气好，要不是倒霉催的奥谢摔倒，你就是妥妥的越位，还射嘛门儿呀！ 至于零角度，作为一名超级射手，c罗更是心知肚明，在那里开火基本都是撞大运，无人例外。 无所谓，重要的是结果，买彩票中奖那也是钱。卓杨兴高采烈地数着钱……庆祝着进球，还抖着眉毛和因扎吉说：“九爷，想办法在冠军杯上也超过我呀！” “哼，没兴趣……哎你觉得刚才我传得牛逼不？” “九爷，要点脸吧！要不是我反应快能耐大，你直接就端出底线了，踢成那样叫丑闻你懂不懂？” “你个骚货！” 弗格森爵爷在心中啧啧赞叹，卓杨在足球上的灵气和应变能力的确天下无双，他是一个能改变足球规则的人。刚才后卫线并没有犯太大错误，奥谢也是如此，这本不是一个机会球。但是，爵爷心里清楚，自家防线在这个球处理上还是有点死板，不应该用常理来推断卓杨。 如果默特萨克在场上，以他对卓杨的理解，刚才一定会在往前压的过程中去靠近卓杨，而费迪南德和维迪奇却缺少了这点意识。 想起默特萨克，弗格森就脑袋疼。其实没有和卓杨的赌约，弗格森也打算近期给默姥爷解禁，那个赌约只是爵爷习惯性将利益最大化而已。但默特萨克的态度让弗爵隐隐感觉到了他的去意，这让老爷子心里很沉重。皮克、c罗、默特萨克，难道曼联真的留不住年轻人了吗？ 老爵爷快70岁了，一辈子性格养成，他虽然看到到了时代变迁球员不如以前好管理，但却没有意识到许多问题其实出在他自己身上。六年前贝克汉姆愤然离开，爵爷或许认为这只是一次正常的离散，并没有给他自己提个醒。 长期家长式高压管理下，脑回路平淡的人会逐渐被驯化，慢慢也就习惯了，而且没有了还浑身不舒服。可高智商球员即便找不到明确的反感之处，但积压在胸中的压抑会逐渐让他们感觉到不爽。爵爷无微不至的关爱让他们找不到借口反对，只要出现问题肯定就会是自己的错，正是这种恩赐式的关系让人喘不过气来。 就如同许多家长总在告诉孩子：我是如何如何为你付出，我为了你怎么怎么。句句正确而且永远正确，于是，孩子成年后便迫不及待逃离了，越远越好。 默姥爷现在很大程度上就是这种心态，安德森对里贝里的黑脚让他将这种压抑爆发了出来，如同当年‘飞靴门’贝克汉姆的爆发一样，方式不同但心理根源如出一辙。 这种压抑说不清道不明，你无法向他人明明白白讲出来，默姥爷感受得到却不可明言，卓杨看不到却嗅得到气息。爵爷青睐他六年，但卓杨总是在分析自己的转会形势时不由自主会把曼联排在最后，正是潜意识里对此种压抑的拒绝。 前两天卓杨的经纪团队以他的口吻在媒体上对安德森表达了歉意，说那是一次不幸的意外，祝愿安德森早日康复重返赛场，并表扬了他是一名优秀的年轻球员。都是里子面子场面上，卓杨这么说是为了自己的形象。 左腿断成两截的安德森将休战九个月，这倒霉孩子在医院里哭了两天，也不知道现在心情是后悔还是恼怒。 不敢想不敢想，想起来安德森弗爵爷脑袋更疼，转着筋的疼。 . ac米兰今天依然是圣诞树，卓杨和卡卡踢了双前腰，罗纳尔迪尼奥在场下待命。三后腰则是贝克汉姆、弗拉米尼和布罗基，这样的组合显然比上一场的‘轻佻’更加均衡和厚实。再加上主场的加成作用，米兰从一开始便控制住了中场，c罗那个进球只是个人能力的爆发，无关战术和阵型。 第31分钟，迪达手抛球给了中后卫蓬蓬，小伙子的果断推进又让弗格森想念起了默特萨克的音容笑貌。大卫·路易斯依靠速度和控球能力冲进三十米线后，直传给了往前挤压曼联后卫线的卓杨。 一瞬间，前场三叉戟跑位令人眼花缭乱，卓杨抹球横向带动卡里克和费迪南德，九爷与他交叉后把维迪奇与弗莱彻牵制跑偏，卡卡‘s’型跑位后从拉空的中路嗖然直下。 卓杨跑动中脚后跟轻磕，足球和卡卡分别从费迪南德两侧穿过后殊途同归。凤翅流星的玉公子在禁区内一点调整都不用做，就着步伐顺势右脚推射，足球穿过范德萨两腿之间夺门而入。 第七〇二章 滂沱雨中拼远射 中场休息时，米兰的天空毫无征兆雨漫滂沱，瓢泼大盆。一直到下半时开场，雨势仍然不见丝毫减小。圣西罗的排水系统相当过关，如此急切的春雨也没能造成草皮上过多积水，如注的雨中比赛别有一番情趣。 孤悬于地中海深处的意大利是整个欧洲雨量最充沛的国家，地处紧北方的米兰却比南方城市好了很多，但仍然经常会有这种突如其来的雨，像极了爱情。 大雨给双方的战术发挥都带来了极大麻烦，到处都是摔得水花四溅的人，别提什么精巧的穿插配合，控球能不出现失误就谢天谢地了。好在上半时卓杨和卡卡的进球让米兰在比分上2:1领先，安切洛蒂便没有着急调整。相对来说，弗格森这边影响比较大一些。 按照目前的比分，ac米兰将凭借客场进球优势晋级四强，弗爵爷岂能坐以待毙。他本来是要换上特维斯或者纳尼来加强边路攻击，但现在这个雨，你从边路超速试试看，不用怎么防守都会因为人比球冲得猛最后人走球不走。 足球浸泡在水中变得又沉又滑，远射是不错的攻击手段。米兰这边卓杨、卡卡、小贝，包括左边后卫扬库都有相当不俗的远射功底，曼联队中c罗不用说，鲁尼、贝尔巴托夫、弗莱彻也都是个中好手。于是，下半时成了双方比拼远程导弹的军备竞赛。 虽然有c罗这个远射大杀器，但如果能把攻击力数据化，其实双方综合远射能力旗鼓相当，米兰并不差分毫。而且在防守拼抢阻拦对方远射方面，两边也不分伯仲。再有就是门将这个重头戏，范德萨稍微超出迪达一头，但也不会太多。 按理说如此均衡的数据，两队在远射上应该表现得差不多才对，但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的春雨贵如油中，ac米兰完成了12脚远射，其中6脚命中门框范围，而曼联只有7脚射门，两次命中门框范围，无论数量还是命中率都比ac米兰低出许多。 虽然都还未能破门，但数据上相差这么多，显然不合情理。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都是因为ac米兰有个内斯塔。 内美人和蓬蓬搭档中后卫，蓬蓬负责顶出去上抢防守，美人与他前后错位主管查漏补缺，协防肋部的同时还要防备曼联前锋后插上的突击。费迪南德与维迪奇也许在个人防守技术上并不比内斯塔低多少，但内美人防守境界之高，眼界之开阔感天动地。 以c罗为例。好不容易在射程范围内摆脱了米兰第一防守波次的纠缠，正待给远程导弹加载发射，猛一抬头，却发现内斯塔不近不远卡在视线的焦点上，立马浑身难受感觉非常别扭。 就好像正在助跑的三级跳远运动员在跑道前方看见了一只癞蛤蟆，而且还恰好卧在脚步预计的落点上。 又好像整条人行道上都是横竖整齐的方砖，却有一块偏偏是斜着的突兀出现，逼得你想发疯，哪怕你并不是强迫症。 c罗只好再去做调整，好避开这份违和的别扭，但其他防守者便会趁着这个机会又扑上来。好不容易施展十八般能耐二次摆脱了，再一抬头，那个斜形方砖的癞蛤蟆变换了位置却仍然在视距的c位，不离不弃。 要么强忍住恶心轰上一脚，但质量必然成为了随缘，是请不动迪达出手的。 大杀器都是如此遭遇，何况其他人。于是，这半个小时里卓杨把内美人崇拜得五体投地，原本就够佩服得了。在球迷或者低层次球员看来，内斯塔什么也没做，就那么远远地站着，和对手进攻球员一点都不去接触，完全是在置身事外，像球场上多余的人，一个偷懒而且胆怯的人。 但只有真正懂球的人才明白，内美人是何等的风华绝代。正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曼联空有超级大雷子，内美人却把打火机给没收了。 33岁的亚历山德罗·内斯塔，去年夏天坚持做手术治疗痼疾，缺席了大半个赛季，但却在最紧要关头伤愈复出并调整到了最佳状态。内斯塔的复出，如同ac米兰在后防线上一笔四千万级别的引援。 内美人重新描眉打鬓出阁只是米兰的利好消息之一，众多积极元素都在这个时间段聚合在了一起。来米兰三年了，卓杨终于在进入2009之后，感觉到如今的米兰是如此贴合心意。 ac米兰的生态要比马迪堡复杂得多，卓杨与球队经历了近乎三年的磨合，才做到了现在的如臂指使。整个常备阵容都非常符合自己的期望，从后到前三条线都能以自己的号令为尊。经过三年的努力，卓杨终于和这支球队相互完美契合，战力达到了顶峰。 每个米兰人都明白，马尔蒂尼夏天退役之后，即便安布罗西尼会成为队长，皮尔洛和加图索是副队长，但卓杨才是ac米兰真正的领袖，包括三位队长也都完全认同了这一点。卓杨是球场上的领袖，也是更衣室的领袖。 这样一支球队，到了卓杨带领大家重返巅峰的时候了。 . 雨一直下，气氛十分融洽。第79分钟，卓杨在三十米线上横向带球，几次拉开架势做出远射的样子，撩得曼联防线乍飞乍落忙个不停。 费迪南德在卓杨与球门之间跟着横向移动，新换上来的朴智星在场内方向试图卡住他的脚步，两个人都被卓杨雨中抑扬顿挫的步伐搞得狼狈不堪。 二人的夹击逐渐合拢，雨水扑打着他们的眼睛，朦胧这世界也朦胧着他们的心。卓杨猛然从摇曳中提速，眨眼间又横向冲出去五米，费迪南德和朴智星拼命往上跟随，终于在五米之外靠上了卓杨的肩膀，一左一右一内一外。 然而，正待要不惜代价做出挽留动作，他们却惊恐地发现，卓杨脚下没有足球，只剩下飞溅的雨花，和嘲笑。 卓杨在猛然提速的途中，将足球踩定在了原地，把它留给了纵身而上的卡卡。展开翅膀飞扬起右脚的卡卡面前是雨中开阔的坦途，一束春夜流火让浓浓雨幕燃烧了起来。 卓杨去追逐进球后奔向南看台的卡卡，路过教练席的时候，他向弗格森微微点了点头。 雨过天晴，俏皮的星辰争先恐后从云的缝隙中探出头来，打量着这座斑斓瑰丽的球场。 第七〇三章 弗爵酒醉状元红 鸭子帕托顾不上擦拭嘴巴周边的油，一边和手里的烤牛小里脊较劲，一边给大家说：“几位老大，我最近特别想和女朋友去看电影，你们谁有合适的女朋友给帮着介绍一下？”语气特真诚。 每个人都被鸭子逗得‘嘎嘎嘎’大笑，仿佛一群鸭子，只有卓杨笑完后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歪着头看过来若有所思。 前天在圣西罗突入其来的大雨中，ac米兰凭借卡卡的梅开二度3:1战胜了曼彻斯特联，以总比分4:3晋级了08-09赛季冠军杯四强。卡卡打进远射之后，雨也就停了，停得和它来时一样突兀。在最后十分钟里，弗格森爵爷换上纳尼和斯科尔斯破釜沉舟，但却难以撼动米兰众志成城的防线。安切洛蒂也连续换上帕托、加图索和西多夫加强拦截与反击，让曼联在疯狂中难免投鼠忌器。 十分钟后，失望的弗格森和更失望的c罗无奈接受了被淘汰的现实。c罗来找卓杨交换球衣时，卓杨悄悄问他：“罗尼，夏天准备去哪？决定了没？”教练或长辈一般称呼c罗‘克里斯蒂’或者‘克里斯蒂亚诺’，而同辈份的球员们都会称呼他‘罗纳尔多’的昵称‘罗尼’。 听到卓杨如此询问，c罗流露出了警觉的神情。“没有的事……你怎么知道……还没想好。”很无聊的三段式自我否定回答。 “你走不走？都说你要来曼联接替我，是不是真的？” 卓杨：“……”接替？这哥们儿童年是怎样一种困顿，才会让他有如此自信？ “我不走，在米兰好着呢，没到走的时候。” “哦。也挺好，……就是薪水不怎么高。”c罗说：“皇……不是，有俱乐部给我开出了一千万，我还在考虑。”这是故意说给卓杨听的，他与米兰先合同明面上年薪900万不是太大的秘密，消息灵通的人都能打听到。 “其实钱不钱的无所谓，我主要是喜欢挑战。” 听闻此言，卓杨赞许地给c落点了点头，但也感觉这句话很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类似的，好像女人们爱说…… 自然还是要给弗爵爷一个交代的，参加完赛后新闻发布会，卓杨在圣西罗找了一间会客厅，用来自中国绍兴的状元红款待了老爷子。 弗格森一辈子大风大浪见得多了，他很快便从被淘汰出局的不快中解脱了出来。坐在沙发上，老人家饶有兴趣地看着卓杨把手中的晶玉瓷壶一温二温三温，这玩意儿简直比喝红酒还要讲究。 “条件简陋，只能将就一下，爵爷见谅啊。”卓杨说：“其实春天并不是喝黄酒的最好季节，只有金秋时节秋风乍起之时，菊花黄了，螃蟹也肥了。所谓菊黄蟹肥秋正浓，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泪下……” 卓杨正陶醉在自我卖弄中，弗格森却露出了惊异之色。“啥？你们中国人用菊花和螃蟹下酒吗？” 兴致被打断，卓杨了无生趣。“好我的爵爷呐，菊花当然是用来赏的，就像你们喝红酒不管听懂听不懂都要在旁边站一个燕尾服打领结拉小提琴的一样，螃蟹才是用来佐酒的……” 谁知弗格森顿时一个激灵，眼睛睁得溜溜圆。“螃……螃蟹！你们真吃螃蟹？” “噢，我忘记了，你们欧洲人不吃螃蟹。唉——，可惜呀可惜，爵爷你错失了人间一份绝色美味。” “呵呵，佩服佩服，本爵爷很佩服你们中国人。”弗格森话锋一转：“其实以前我还自认为了解你们中国，你知道，英格兰和苏格兰都有很多中国人。但从你身上，我却真正大开了眼界。我很好奇，是怎样一个国家才能孕育出你这样一位杰出的年轻人？” “爵爷，您过誉了。这些年……真的很感谢您。” 弗格森摆了摆手：“默特萨克很快就会回到一线队。” “我们也沟通过了，只要安德森不再来惹我们，这件事就此打住，包括弗兰克·里贝里在内。” “卓杨，我还是希望你能来曼联，今年夏天转会费薪水都不是问题。给你战术核心，给你更衣室地位，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爵爷，十分感谢您的厚爱。实不相瞒，我现在没有离开米兰的打算，我不想欺骗您，即便发生情况变化，我不得不离开这里的时候，曼联也暂时不是我的选择。爵爷，希望您能谅解。” “哦，这是为什么？我能知道其中的原因吗？是曼城那个阿拉伯人曼苏尔？你和他的关系好像还不错。” “爵爷……，你能保密吗？” “当然能！” “瞧，您都知道要保密，我自然也要向您学习，保密。” 弗格森：“……” “娘希匹！” 弗爵爷大意了，卓杨也故意没有告诉他，老爷子把温过的黄酒当成干红一样喝下去大半瓶，朗朗上口不知深浅。聊完足球聊赛马，聊完年轻时打架斗殴热血江湖，又聊起了五花八门的女人，越来越不堪入耳，还根本拦不住，老绅士的做派在酒醉中完全扯了蛋。 最后还是卓杨不得已喊来了曼联竞技部工作人员、爵爷的三儿子杰森·弗格森把满嘴胡话走不动道的老爷子架回了酒店，同来的助理教练迈克·费兰还差点被爵爷吐一身。 . 冠军杯八强赛全部战罢，卓杨最关心的马迪堡没能再行前进，他们被巴塞罗那两回合5:2（1:1和4:1）淘汰。虽然止步八强，但这个成绩也足以令重返冠军杯的马迪堡人自豪了。 刀疤里贝里阵的切尔西让人大开眼界，蓝军先是在安菲尔德出人意料3:1击败了利物浦，回到主场斯坦福桥两队打出了令人瞠目结舌的4:4，切尔西7:5晋级四强。 范佩西大放异彩，他率领阿森纳两回合4:1淘汰了黄色潜水艇比利亚雷亚尔。ac米兰半决赛的对手，就是兵工厂。 到了季末，赛程格外紧张，前天才淘汰了曼联，ac米兰明天就要迎来联赛第33轮的巴勒莫。赛前头一天要集中在住宿，在卓杨的教唆下，请示了俱乐部之后，一帮精力充沛的汉子们索性在米兰内洛办起了烧烤晚会。 有钱什么都好办，名牌烧烤店的专业厨师团队携带着食材厨具应召而来，精心伺候着这群腰缠万贯的汉子，老少爷们儿只管吃饱喝饱把把闲蛋扯好就行。 伤过的心就像玻璃碎片，爱情的蠢永远不会复原。刚经历了初恋梦碎的鸭子帕托一边满嘴流油大口朵颐着牛柳，一边渴望有人来慰藉自己这颗千疮百孔的心。 卓杨举着烤得金黄色硕大的骨肉相连，慢慢渡着步子来到鸭子身边，笑眯眯搂住了他的肩膀。 第七〇四章 带着鸭子泡夜店 昏暗闪烁的灯光里，帕托合着靡音节奏扭动着腰肢，却也没忘了心中的疑惑。“卓哥，你不是一直都不让我在这些地方玩得太晚吗？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叫上卡哥和蓬哥他们一起呢？” “今天没他们什么事儿，就咱哥儿俩玩个痛快。鸭子，今儿你可以放开。” “卓哥你真够意思！”帕托心里明白，卓杨这是心疼他初恋破碎，专门带着他来散心的。不过，鸭子虽然知道卓杨的心思，却知道得并不完全。 这间名为‘奇装异服’的夜店，老板是卡拉泽，但卓杨和马尔蒂尼、芭芭拉也都在里面有一些股份。‘奇装异服’走得是高端线路，一般人轻易是进不来的，能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这里面，安全性和保密性自然都有保障，想干点什么外界也不会知道。 卓杨让鸭子随便玩，自己点了一杯苏打水慢慢嘬着，拿起手机不停发着短信。 雨夜中战曼联而胜之，已经过去了七天，再这一个星期当中，ac米兰马不停蹄又踢了两场意甲联赛，取得了两连胜，而且还都是大胜。 第33轮中，球队在主场圣西罗5:0轻松灭掉巴勒莫，卓杨毫不客气上演帽子戏法，不过其中有两个点球。九爷因扎吉和卡卡各建一功。 昨天球队奔赴西西里岛，又在客场4:0将卡塔尼亚斩于马下，卡卡再次梅开二度，另外两个同样来自九爷和卓杨。 越到收官，ac米兰越呈现出不可阻挡之势，前场三叉戟攻城掠寨无坚不摧，卓杨和九爷的进球数再次平手，俩人同进31球，最佳射手之争愈演愈烈。卡卡进球也达到了20个，米兰队史上从未出现过射手如此井喷的盛况。 不但如此，卓杨还得到了来自小弟的神助攻。第33轮中，国际米兰在客场占尽优势的情况下，被那不勒斯17号哈姆西克在下半时偷袭成功，国米0:1败走。如此，ac米兰已经领先5分，联赛冠军指日可待。 不过，接下来的赛程很考验ac米兰，11天内将连接四场恶仗，分别两战尤文图斯和阿森纳，今晚便成了卓杨和队友们仅有的空闲。为了带帕托来‘奇装异服’，卓杨甚至艰难地没有跑去汉诺威，而是给蔻蔻请了假专门来完成自己的计划。 鸭子本赛季进球也达到了11个，横向比较一点都不寒碜，但放在队内三大丧心病狂的杀手跟前就有点不够看了。而且在米兰最疯狂的三月和四月，鸭子只有3球入账，明显很消沉。 九爷因扎吉的爆发，积压了队内其他所有前锋的出场空间，帕托已经算好的了，最起码他的顺位紧排在九爷身后，如果安切洛蒂打双前锋也必然有他一个席位。舍甫琴科和博列洛就十分悲催了，他俩彻底沦为替补，还是几乎捞不着正经时间的死替补。 帕托进入2009年后进球少，一方面因为被九爷挤占生存空间，也有去年金童奖评选失手遭受到打击的因素，但最主要还是失恋严重折磨到了鸭子稚嫩懵懂的小心脏。 他的女友……应该是前女友斯蒂芬妮可是巴西炙手可热的一号女星，从不缺驿动的心，也不缺追逐的人。上个星期，报纸上刊登了斯蒂芬妮和别人拍拖的消息，直接令鸭子五脏欲焚，差点成了烤鸭。 鸭子要冲回巴西去拼命，被卓杨劈头盖脸臭骂了一顿。冷静下来过后，帕托终于明白了前女友其实就是和自己已经完全无关的女人，心里再怎么不爽也得忍着，有本事就想办法也让她不爽。 所以，最近鸭子嘴里念叨的全是：女人、给我一个女人！ “鸭子，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要介绍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给你认识吗？” . 卓杨冲着刚进来的芭芭拉·贝卢斯科尼招了招手，示意她在这边。 今晚卓杨不但带着帕托来‘鬼混’，还约了芭芭拉。实际上，他已经被芭芭拉逼得没办法了，只能把小兄弟帕托推出来免灾，至于是不是合适，会不会害了帕托，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两个月比赛任务很繁忙，适合卓杨回去汉诺威和蔻蔻约会的休息日很少，他大部分时间都会窝在米兰，这也就给了芭芭拉天天腻着他的机会。 这妮子已经开始和卓杨动手动脚了，他被撩得很辛苦。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再传到蔻蔻耳朵里，卓杨害怕她给自己生气。其实那次放风筝的时候，蔻蔻在闲聊中就已经看似无意提到了芭芭拉，卓杨提心吊胆把话题圆了过去。 时间长了不是个事儿，卓杨到了不得不解决芭芭拉这个麻烦的时候。 芭芭拉在卓杨跟前越来越‘肆无忌惮’，其实也有他的纵容在里面。但卓杨没办法，因为他有点心疼和可怜这丫头。知道她最近心情很糟，不想让她感觉被世界抛弃。 从昔日的闺蜜萝蜜·莱蒂齐娅和老爸搞在了一起，再到老妈和老爸因为离婚彻底翻了脸，芭芭拉和她父亲贝卢斯科尼总理的关系越来越僵。上个月她又一次没能忍住，在《罗马邮报》上强烈批评了自己的父亲。这一下，彻底惹恼了贝总理，因为《罗马邮报》是他的政敌左翼联盟控制下的媒体。 芭芭拉被她老爸撤销了在ac米兰俱乐部的所有职务，直接扫地出门。她的大哥皮埃尔开始主导俱乐部的工作，而且贝总理明确指示大女儿玛瑞娜介入ac米兰俱乐部的工作。 玛瑞纳可是个厉害角色，她被誉为贝氏集团的‘总管家’，掌控着家族中地产、金融等诸多命脉产业，也是贝老爸最得力的助手。皮埃尔是个近乎饭桶的公子哥，但他身后的玛瑞纳就连加秃和布总都要战战兢兢面对。 玛瑞纳和皮埃尔是一个妈，他们的母亲是贝总理的首任妻子卡拉。这一次贝总理与芭芭拉的母亲韦罗妮卡的离婚风波中，玛瑞纳和皮埃尔旗帜鲜明地站在了父亲这一边。 芭芭拉如今除了还有些钱，什么都没了。这样艰难的时刻，卓杨怎么可能去给她说重话伤害她，只能对她一次次的动手动脚迁就再迁就，说让是朋友呢？虽说这个朋友老憋着想上他。 其实芭芭拉这两年已经没有以前那么荒淫了，她和包括卡拉泽在内的一些‘面首’不再有那些关系，虽然偶尔还是会在外面偷偷腥纵欲一番，但总归是收敛了许多。 蔻蔻的出现让芭芭拉对卓杨重萌欲念，被家庭内部纠纷的痛苦又让她不再顾忌自己的行为，于是，她对卓杨的纠缠和骚扰成了一种解脱和情绪释放，因为她没事干。 第七〇五章 良辰美景醉寻欢 芭芭拉看起来很开心：“你终于舍得约我出来啦？” 卓杨掐指一算，来米兰三年了，自己还真是第一次主动约她出来。即便在科莫湖畔的家里，芭芭拉也都是不请自到，卓杨从没有专门约过她。这小妮子不知道怎么安排的眼线，总是能非常准确地知道卓杨家里有没有人，有几个人。 卓杨给芭芭拉要了一杯‘蓝色妖姬’，自己却还是只喝苏打水。这个时候，溜达了一圈的帕托也转了回来。 “嘿，芭姐，你也来了。”看到芭芭拉，鸭子很开心。 在米兰内洛里，鸭子和芭芭拉交往很浅，俩人生活工作半径几乎没与重叠的地方，毕竟二人所在位面差距有些大。倘若在平凡一点的俱乐部，帕托这样的少年天才无疑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管理层把他含在嘴里都怕化了，但在ac米兰这样群星璀璨的地方，他来了一年多仍然只是跟在老大身后的小屁孩。 “哟，鸭子也在呢！”芭芭拉笑脸盈盈。 卓杨也同样给帕托要上了一杯烈性鸡尾酒，还亲手递了过去，鸭子果然更开心了。往常在夜店里，卓老大把他管得很严，稍微上度数的酒都是浅尝即止，今儿真是破天荒了。 鸭子涉世不深，丝毫没有觉察到卓杨的‘险恶用心’，但芭芭拉却歪着头笑嘻嘻打量着他俩，眼神中流露出若有所思。嘬上一小口烈酒，在嘴里团了团咽下去，芭芭拉趴在卓杨耳边轻声浅笑。 “你是不是打算今晚三人行呢？我很期待哟~”说着，还偷偷摸摸在卓杨的耳垂上舔了一下。 如果是在两年前，卓杨会对她的这种淫荡赤裸话语非常反感，也极度不适应，但两年时间过去，他已经见怪不怪麻木了，倒是耳垂上的湿软令他瞬间有些酥麻。 “喝酒喝酒，今天咱们玩开心。”赶紧岔开心慌，卓杨拿起水杯示意芭芭拉和帕托多喝点。 两个星期前芭芭拉在一次撒娇纠缠中，被卓杨的百般抵抗搞得幽怨顿生，委屈得眼眶都红了，差点落下眼泪。卓杨又赶紧哄她，不停说好话。这是芭芭拉人生最艰难的时刻，他实在狠不下心来给她甩脸子。 拉伊奥拉曾说过，卓杨骨子里是个心软的善良之人，有时候也是个滥好人。 “芭芭拉，实在对不起，你就当我是伪君子好了，我不想破坏咱俩的友谊。” “怎么会破坏呢？是超越！” “超越也不行……芭芭拉，你去找你的小奶猫好不好？” 芭芭拉有正式男友，而且交往很多年了，名叫乔治·瓦拉古的奶油小白脸，也算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这哥们儿绝就绝在从不阻拦芭芭拉寻花问柳，不但使劲怂恿，还十分喜欢和别人一起对芭芭拉二过一，甚至n过一，n过n。 一样米养百样人，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在这方面有独特癖好的人海了去了，也许瓦拉古真是心胸开阔格调超高也没准。ac米兰球员们背后都称呼他‘小奶猫’，卓杨当面也这样叫。 说起来芭芭拉和奶猫的感情其实很稳定，但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奶猫是妻，卓杨就是偷不着，可想而知其中的差距和誘惑有多大。 万般无奈，卓杨擒住芭芭拉那双不老实的手，说：“你先回去，改天我帮你再找个男朋友如何？包你满意。” “真的吗？那我可要拭目以待。如果不满意，你亲自来赔我哟。” 其实卓杨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他又不是老鸨子。但那天和球队在米兰内洛吃烧烤的时候，鸭子不停给大家自怜自怨表达渴求女人渴求交配，让卓杨把他和对芭芭拉的那句信口胡诌联系了起来。 天生一对呀！一个旷男一个怨女，一个干柴一个烈火，都是心灵和肉体同时急需抚慰的人，他俩完全可以组团各取所需嘛！ 为了自己的爱情安全，为了对蔻蔻百分之百忠诚的爱，卓杨顾不上去考虑帕托是否能玩得起，当即开始策划祸水东引的计划。于是，便有了今天‘奇装异服’的三人之旅。 . 帕托和芭芭拉已经各自喝下去了三杯烈酒，这会儿正觥斛交错聊得热乎。在迷乱的音乐和暧昧灯光萦绕之下，再加上酒意微醺，俩人话语中时不时有了些微露骨的挑逗。 卓杨也喝下去了三杯苏打水，帕托心思全在美艳性感的芭芭拉身上，而且他的酒量很一般，完全没有察觉到卓杨的偷奸耍滑，其实即便察觉他也不敢造次。 芭芭拉酒量很好，心里明镜似的，她不但看到了卓杨滴酒未沾，而且猜到了他的用意，卓杨拉郎配的手法很笨拙。 卓杨不喝酒并不是怕自己醉了误事，酒精会释放人心底里的魔，会让人放纵自己的底线，他害怕自己酒后经不住芭芭拉的诱惑，一失足千古恨做出对不起蔻蔻的事情。 芭芭拉是个美艳无比的人间尤物，情事上的多年熏陶使得她一旦恣意播撒性感，那种妖媚的感觉会渗进男人的骨头缝里。卓杨在不喝酒的情况下抵挡她的色诱已然很辛苦了，他不是圣人，而是血气方刚又已经尝过男欢女爱美妙滋味精力充沛的男人。 有好几次卓杨把芭芭拉好言相劝送走后，转头就直奔机场去了汉诺威，在蔻蔻惊喜的雀跃中把她爱了个够。现在他和蔻蔻的爱情，正是最坚不可摧的时候，也是最亲密无间之时，若非如此，卓杨并不见得能抵挡芭芭拉的风情万种，因为男人真的很贱骨头。 男人不是不堕落，而是受到的诱惑不够。那些在巨大诱惑面前仍然能坚持底线的男人，绝非仅仅靠着道德和责任感，心中装填着一份崇高的爱才是他们抵御诱惑的最大凭仗。 . 帕托已然喝得到位了，这小子顾不得卓老大在身边，眼睛直勾勾在盯着芭芭拉浑圆半露的骄傲，少年荡漾了。但卓杨清楚芭芭拉的酒量，这点程度显然还不够她在迷乱中放过自己。不过，幸好卓杨还有后手准备，他果断转移了战场。 第七〇六章 仗义大哥好兄弟 “鸭子，把你芭姐扶好。” 其实是芭芭拉在扶着帕托，鸭子的手搭在她屁股上偷着摩挲，他以为卓杨没看见。芭芭拉虽然没有喝醉，但在酒精刺激下也已然兴致高涨，也就由着鸭子的禄山之爪。 卓杨带着二人由后门离开了‘奇装异服’，开上车就直奔提前订好的地方而去。后座上的帕托手依然在偷偷摸摸不老实，芭芭拉则用饶有玩味的眼神一直盯着卓杨。 距离并不远，一会儿就到了。这是一间非常隐秘且高格调的日式民宿，也是米兰城许多达官贵人名流偷欢的绝佳场所。卓杨几天前就预定好了独栋小院，三个人，一个假醉的、一个陶醉的、一个嗨醉的，拉拉扯扯便走了进来。 虽然没有了靡乱的音乐和撩人的灯光，但此处的寂静氛围显然更加暧昧，来这里是要干嘛每个人都心照不宣，何况卓杨还在这里预备好了纵情大杀器——黄酒。 那天在圣西罗，弗格森爵爷不知深浅地酒醉给了卓杨灵感，为了能在酒量相当不错的芭芭拉眼皮子底下顺利脱身，黄酒是绝佳的选择。 没有喝过黄酒的人非常容易着了它的道，因为黄酒入口香醇甜美，完全没有白酒的辛辣刺激。白酒喝一口便醉一分，但黄酒口感柔顺回味悠长，一副乖巧的模样将凶险深深隐藏。黄酒醉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自古以来，黄酒就是别有用心的男人用来收割良家女子的绝佳道具，一直到现在都是如此。因为黄酒不但能于无声处醉人，还能催情助性，宽衣解带是如此顺畅体贴。 比黄酒功效更厉害的，是温热的黄酒；比温热黄酒还要厉害的，是在肚子里掺杂了其他酒。 一进入房间围坐在榻榻米上，芭芭拉就把外套脱了，紧身低浅的蕾丝束衣让傲蕾呼之欲出。帕托坐在侧面，强忍着酒色醉意假装很欣赏卓老大温酒的样子，眼睛却不停往那边的誘惑之处偷瞟。 芭芭拉大意了，她不但认为卓杨今天想开了，终于明白情和欲是上天赐给每个人最美的礼物，打算在今夜纵情彻欢，还非常有情趣地安排了帕托陪欢。在芭芭拉看来，这场景是非常寻常的事情，同吃饭喝水一样寻常。 而且她完全没有了卓杨临阵脱逃的警惕，因为卓杨和她一起喝着这种来自中国、她从未品尝过的香糯软饮。即便有淡淡的酒味，即便刚才在夜店里卓杨耍了滑头，但芭芭拉知道自己的酒量比卓杨高深许多，何况她已经被黄酒的绵醇吸引。 四只瓷壶空了之后，三个人全都一副精虫上头的样子，唯有卓杨是假装的。黄酒虽诱，但他肚子里原本只有苏打水，这点程度自然还不够让他乱了方寸。 看着帕托和芭芭拉眼睛里都要滴出水来，感觉到火候已到，卓杨便假装尿遁摇摇晃晃躲进了洗手间。即便有心理准备，可十分钟后他蹑手蹑脚走出来，却还是脑袋‘轰’一下，榻榻米上的景色已然风月无边，不堪入目。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卓杨悄悄离开了春意盎然的日式民宿，把车直接开回了科莫湖。深夜了，他在琴键上灵魂飞舞，那处樱花漫月之下，彻夜的鏖战。 . . 隔日下午在米兰内洛全队恢复性训练的时候，黑着眼圈萎靡不振的帕托掐着时间点匆匆赶来，而且他的腿明显有些发软。昨夜的风月妙不可言，虽然鸭子和初恋女友也曾爱意绵绵，但斯蒂芬妮在床笫之欢上如何能与绝对专业级水准的芭芭拉相媲美，鸭子爽到了每一个细胞每一丝骨头缝里。 帕托当然知道芭芭拉天性本淫的名声，暗地里他也没少了幻想一下。但他和芭芭拉身份差别有些悬殊，除非芭芭拉主动示意，否则他撑破天也就是怀揣着非分之想，绝不敢有丁点举动。但昨晚遂成了好事，开了这个口子之后，今后就成了顺理成章你情我愿的床伴。芭芭拉的一小步，是帕托的一大步。 爽是爽了，而且还想继续爽，但鸭子提心吊胆勾着脑袋躲着卓杨。他心里清楚卓老大和芭芭拉关系十分密切，而且认为一定有那种关系，绝对不可能没有。 我他妈摊上大事了！卓哥好心好意带我喝酒散心，我却把他女人上了，他还不得打死我？饶命呐！上帝救救我…… 卓杨看见鸭子缩头缩脑的样子都想笑，这小子心里担心什么他门儿清。于是，他故意装作气愤的样子，阴沉着脸，更是把鸭子吓得命悬一线。 想躲？门儿也没有！趁着力量房没人、鸭子鬼鬼祟祟也想溜走的时候，卓杨冲着他大喝一声：“鸭子！你他妈还敢躲着我？给老子滚过来！！” 只这一声，帕托立马原地‘噗通’跪下，魂都吓没了。“卓哥，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别打我，求求你别打我……” 卓杨差点笑喷出来，但还是强忍着吊个脸：“过来！” ‘嗵嗵嗵嗵嗵……’帕托膝行着连滚带爬。“卓哥饶了我，我错了我错了，卓哥饶了我……” “瞧你那怂样，起来！” “我不起来。” “不起来我打死你！” 刚才跪下去有多快，帕托这会儿起来就有多快。 “我他妈好意请你去喝酒，你给老子玩这么一出？啊！” “卓哥对不起对不起，我喝醉了没控制住，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呢？我……” “我他妈能不走吗？拉了泡屎出来你俩就肉贴肉摞一起了。我不走？不走去给你硬拔出来？瞧你那小屁股抖的，跟他妈打字机一样快。” “我错了，卓哥，我该死，我该杀，我是个杀千刀的……” 实在演不下去了，卓杨强忍住笑意猛然一挥手：“唉——！算了算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谁让老子把兄弟看得比天都大呢！算了，我兄弟爽了就行。” 帕托都傻了，张着大嘴仰头看向卓杨，一瞬间热泪盈眶：“卓哥……”声音都在发抖。 “行了鸭子，我是做大哥的，兄弟不管做了什么都是我这个大哥的错。以后呐，你芭姐就归你了，谁让你是我兄弟呢？”配合着极度夸张的肢体语言，卓杨豪气冲云天。 帕托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嚎啕大哭，扑上来一把将卓杨抱住。“卓哥，卓哥！鸭子这辈子都是你兄弟，这条命都是卓哥你的，哇~~~哇~~~卓哥，我的好大哥，哇——” 卓杨慈祥地抚摸着鸭子的头发，像爸爸爱儿子。 第七〇七章 别再对人间失望 在忠厚长者卓杨的宽慰下，帕托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泣。少年感动的眼泪是真诚的，鸭子感恩自己有一位义薄云天的好大哥。年轻人羞愧的眼泪也是真诚的，内心充满内疚的鸭子暗暗发誓，今生今世一定要好好报答卓老大，唯命是从。 “好了鸭子，把眼泪擦一擦。”卓杨温暖地搂着帕托的肩膀。“过去的事就甭再提了，咱们永远都是好兄弟。” “谢谢你，卓哥。” “走吧，咱哥俩边走边聊。”卓杨搂着帕托慢慢往外走去，二人背后一道圣洁的手足情深光环。“鸭子，以后我就把你芭姐托付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她。” “嗯，你放心，卓哥。” “你芭姐呢，最近遇到了坎，这些你都知道。所以你最近要多关心她，多爱她。” “嗯，你放心，卓哥。” “每天都要关心她，只要一有空闲，就要无微不至去爱护她。” “我会的！你放心，卓哥。” “每一分钟都要紧紧拥抱她，给她温暖，给她一切想要的。” “我一定做到！放心吧，卓哥。” “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你，因为你是我的好兄弟。”卓杨肯定地点了点头。“对了，昨天晚上，爽不爽？” “爽！忒爽了，爽死了！”帕托的眉毛直接抖了起来。 “给我讲讲怎么个爽法。” “第一回合呀，我和芭姐用的是传教士推车……” . 原本以为万事大吉，一招祸水东引终于甩脱了自己的烦恼，谁料想，当天晚上芭芭拉又来到科莫湖畔不期造访。 芭芭拉比帕托有阅历得多，情醉欲迷一夜的疯狂之后酒醒，她就琢磨出了卓杨其中的套路，自己把他逼得走投无路只好拿鸭子推出来消灾。彻夜纵情释放了芭芭拉此段时间的压抑，她也在荒淫过后开始真正反思自己的刁蛮。 芭芭拉极其了解这个红尘俗世中的男人和女人，或者说她自认为了解。因为了解，所以芭芭拉骨子里是鄙视男人的，她视所有男人为玩物，只是她石榴裙下寻欢作乐的器械而已。 男人和女人都很贱，差异只是在于作贱自己的筹码多少。她从小就见惯了男人和女人在人世间竞相丑恶，迷恋床笫之欢，何尝不是她在肆意嘲弄这个世界。 虽然和卓杨成了好朋友，但芭芭拉潜意识里仍然把卓杨看做她所鄙视的臭男人中一员，无非丑陋的阶梯更高一些而已，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但这一次卓杨殚精极虑给她下套力求自己脱身，终于让芭芭拉醒悟到了卓杨的与众不同。 再回想起这段时间卓杨百般迁就她，手足无措却还是尽可能不打击到她的自尊和痛苦，芭芭拉心里有了暖流，一弯叫做友谊的暖流。 “卓杨，你果真给我介绍一个新男友，我还以为你说着玩呢。” “怎么样？还满意吗？”卓杨依旧嬉皮笑脸。 芭芭拉耸了耸肩，拢一拢耳边的头发没有回答。 “卓杨，我……以后不会再骚扰你了。”闻此言，卓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姐们儿，但愿你说话算话。 “我以后不会再去想尽办法把你拉到床上去了，因为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芭芭拉两手合握撑着自己的下巴。“你是我遇见过唯一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我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没有你这样的，或许我没遇见，或许没有。” 卓杨不知道这个话该怎么接，便静静地听芭芭拉往下说，他有时候是个很好的听众。 “你是我唯一想诱惑却没有诱惑到的男人，也许可以叫勾引，无所谓，我不在乎。” “我知道你想说卡卡，大家都认为我在卡卡那里也失手了。” 六年前21岁的卡卡刚来到米兰的时候，就遭遇到了19岁的芭芭拉蜜汁诱惑，逼得玉公子从市中心搬到科莫湖来躲避她，最后还放了狠话。其实三年前卓杨一开始也打算住市中心的，也是为了躲开芭芭拉才定居在了科莫湖。 “其实我那时候只是想逗逗卡卡，没有多少瘾非和他上床不可，前后几个月的功夫而已，根本就没有上心，否则卡卡不可能逃得掉。他不像你，我相信我的判断。” “我在你这里用了三年时间，非常用心的三年。如果换成卡卡，五个他也被我收服了。然而，你没有。” “我对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和女人非常了解，相信我，卡卡和卡萝琳很难一辈子走下去，这些方面我看人很准的。” 卓杨不由得大吃一惊，卡卡和卡萝琳是连他都羡慕的神仙眷侣，模范夫妻佳偶天成，却不料芭芭拉给出了如此评语。他并不相信芭芭拉的判断，但此刻显然不是抬杠辩论的时候，所以，卓杨继续当着合格的听众。 “相反，贝克汉姆和维多利亚，我倒认为他们会一辈子。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利益的羁绊，他俩谁也离不开谁。但卡卡和卡萝琳没有这些，他们很难靠爱情同路一辈子。” “利益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牢固的纽带！爱情不是，亲情不是，友情也不是，唯有利益。”以芭芭拉的出身来看，她的这个话无疑是对的。虽然卓杨严重不赞同，但他还是不想抬杠。 “卓杨，你是唯一的一个，你让我知道了这个世界上还存在我认知之外的好男人。卓杨，谢谢你。你是唯一能打破利益至上的人，你让我看到了人间的希望。” “芭芭拉，我……你对我评价……谢谢你。” “好了。”芭芭拉站起了身：“我该走了。” “你不再多坐一会儿呗……”卓杨心口不一，话说得他自己都感觉虚伪。 芭芭拉愉快地笑了起来，笑得很可爱。“不坐了，约了鸭子。小家伙很猛，学得也快，我喜欢。” “哈哈哈哈……”异口同声大笑中，芭芭拉摆摆手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她却又停了下来。 “卓杨，你和克瑞斯汀女伯爵的爱情，让我十分羡慕。卓杨，我的兄弟，去好好爱你的蔻蔻吧，用一辈子去爱她。别让我再对人间失望，兄弟。” 卓杨微笑着点了点头。“我会的，姐们儿，谢谢你。” 望着湖畔春夜的满天繁星，卓杨终于彻底长出了一口气，在没有伤害到芭芭拉的情况下完美解决了这个麻烦，何其庆幸。不过，芭芭拉今晚说的话，有些他能听懂，有些却也似懂非懂。有的话赞同，有的非常不赞同。 但多年后卡卡和卡萝琳的婚变，却证明了芭芭拉的判断，她对人心的揣摩的确有独到之处。而被卓杨舍身喂狼的鸭子帕托，则因为对芭芭拉的迷恋一直纠缠在情和欲之中，造成他在米兰的岁月里高开低走，最终在足球上远没有达到世人对他的期望。 从这一点上说，卓杨狠狠地坑了鸭子一把，帕托也是卓杨众多小弟中被他坑得最惨的一位，但鸭子却毕生都对仗义豪情的卓杨大哥感激不尽。 多年以后，流落到中国踢球的帕托学会了一句中国俚语：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他觉得这句话很有意思很好玩，也存有几分哲理，却从未把自己的经历与其联系起来。 第七〇八章 拉涅利大放厥词 到了四月底五月初，意甲联赛特意在赛程安排上留出了十天左右的喘息时间，让二十路诸侯稍作调整蓄力后再去为最后几场搏命，也方便某些志存欧洲的球队能分身杀敌。但到了赛季这个节骨眼，只有ac米兰还在欧洲维护意甲的尊严，其他七支球队已经在冠军杯和联盟杯上被相继淘汰出局。 说起今年的联盟杯，倒也挺有意思，半决赛成了乌克兰和德国的各自内战，基辅迪纳摩vs顿涅茨克矿工，汉堡vs云达不莱梅。 ac米兰不但杀进了冠军杯四强，而且意大利足协杯也进入了半决赛。于是，在这个意甲豪强纷纷喘匀呼吸的赛程间隙，米兰却仍然不得丝毫松懈，反而有两场恶战等待着他们，一场欧冠半决赛和一场足协杯。首当其冲，就是同尤文图斯的意大利足协杯半决赛第二回合。 足协杯新的赛制里，只有半决赛才采用主客场两回合淘汰制，其余所有轮次包括决赛都是一场定胜负。上个月那一波狂野的七连胜中，卓杨帽子戏法率领米兰在阿尔皮球场的第一回合里3:2战胜了尤文图斯。那段时间，赛程非常密集，基本上都是三天一场，而且ac米兰要在联赛中紧咬国际米兰不松口，尤文图斯也需要在方寸之间与佛罗伦萨和罗马争夺第三的位置，所以两家都扭扭捏捏排出了半主力和替补为主的阵容，米兰赢在了卓杨以大欺小。 ac米兰这赛季的竞技目标，已经非常明显了。冠军杯永远是豪门的最爱，无论何时都是米兰全力一搏的赛场。而意甲联赛冠军已经五年没有染指，近三年一直被邻居骑在头上，上赛季更是因为卓杨缺阵从而在最后两轮错失良机。本赛季在还剩四轮的情况下，ac米兰领先5分已成绝尘之势，这个冠军势在必得。 相对来说，足协杯自然是三大战线中最鸡肋的赛事，不光ac米兰，意甲几家豪强也都是在最开始几轮随便打打，运气好了走到半决赛才稍微重视起来，尤文和米兰都是如此。两队在第一回合中心照不宣以二套阵容比试了一番，米兰3:2的比分也并未将局势明朗，所以，这场比赛还有得打。 ac米兰上一次夺得意杯还要追溯到02-03赛季，那一年一支叫做马迪堡的德丙球队夺取了德国足协杯。经年许久，这次又已经看到了奖杯朦胧的倩影，米兰无疑是有想法的。但赛程却又如此艰难，三天后就是不容有失的欧冠月阿森纳半决赛，球队必须留有足够的战力，于是，ac米兰依照豪门球队在国内杯赛上的惯例准备了这场比赛。 五大联赛豪门球队在赛季初都是把国内杯赛的重要程度排在最后，让替补二线甚至梯队上去打打，打哪指哪。一旦运气好在季末仍然存活，并且看到了奖杯的曙光，球队也并不会让主力阵容来摘果子，而是会继续给那些在此前比赛中表现出色立下汗马功劳的替补和梯队球员予信任，再辅以部分主力组成混合阵容，让他们完成自己的征战。 如果最后能勇夺桂冠则皆大欢喜，奖杯是对那些二线球员的奖励，如若最终铩羽，却也无伤大雅。 根据米兰实验室给出的身体报告，卓杨和小罗、蓬蓬三位绝对主力领衔了这场比赛，再加上弗拉米尼、博内拉和鸭子、迪达四个轮换主力，其余首发四人都为本赛季的替补死龙套。达尔米安、森德罗斯、卡尔达西奥、埃默森。 鸭子帕托在情欲和‘爱情’的滋润下春风得意，这几天都乐成了一朵花，和他同样轻松愉快的还有如释重负的卓杨。 终于厘清了芭芭拉的纠缠，高悬于头顶的利剑总算消失，卓杨再去给蔻蔻诉说衷肠表忠心的时候无疑底气更壮了。而且在米兰实验室的身体状况连续追踪中，他的数据是全队最佳，所以再次佩戴队长袖标出场压阵成了理所当然。 因为去年和布冯的纠纷，卓杨同尤文图斯稍有些不对付，但两下里都在收敛倒也没再惹出什么事端。不过，最近卓杨却又朝尤文开了火，不是冲着布冯，而是他们的主教练‘补锅匠’拉涅利。 一个星期前的第33轮联赛中，尤文图斯在客场意外2:3败走热那亚，整场比赛还摊上了一红六黄。赛后，备受压力的拉涅利把矛头指向了主裁判，抨击他的不公正的判罚导致了尤文失利。是非对错先不去论，但拉涅利说了这样一句话却掀起了轩然大波，而且惹到了卓杨。 “裁判看上去就像个中国人，老给我们黄牌。” ‘像个中国人’这话在意大利和欧洲有时候是一句口头禅式的调侃，但语义基本是褒义的，意为勤劳、忙碌、严谨的人，一般是说一个人过度工作或认真学习等。如果一个人在公司里任劳任怨经常加班，大家就会说他‘像个中国人’。 但拉涅利此刻的话语，却根本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借着媒体热点一语双关，既骂了裁判也黑了中国。 卓杨的‘御用记着’程浩在去年上半年挺身而出揭开了中国足坛‘假丑恶’的黑幕，不但在国内掀起了滔天巨浪，也成了世界足坛的一个关注点。时至今日，国内扫黑打假依然如火如荼，众多魑魅魍魉纷纷现出原形落网，欧洲主流媒体也仍然不时有跟踪报道。 嘴是两张皮，话的正反由人说，‘春秋笔法’放之世界皆准。你可以在报道中让民众感觉到中国足球如垃圾一般肮脏，也可以让观众佩服中国毫不姑息坚决惩恶扬善的决心和勇气，媒体最擅长的就是带节奏，可以随心所欲牵着吃瓜群众的鼻子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不过，意大利媒体报道中国足坛扫黑倒还算中庸，就事论事居多，不是他们有多高尚，而是他们其实没有脸砸挂。‘电话门’余音未散，他在这方面嘲笑中国足球无非竞相晒丑而已，意大利人也心虚着呢。 拉涅利自作聪明用一语双关来发泄不满，却遭到了全意大利的抨击，因为这是一种极其无礼的举动。虽然中国强势崛起让欧洲人普遍有酸葡萄心理，再加上一直以来的抹黑和偏见，这里的人乐于见到和听到有人砸挂中国，但那是私底下，在报纸媒体上这么搞，就有违政治正确了。蹭热度的、假装圣母的、道貌岸然的，纷纷挑出来指责拉涅利粗俗无礼。 欧洲人挺虚伪的哈！ 尤文图斯俱乐部也十分恼火，他们本来就是电话门的第一主角，哪敢往自己身上引火自焚。再说了，中国的市场和球迷是意甲豪门争夺得头破血流的对象。 尤文高层直接给拉涅利拍了桌子，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第七〇九章 明显智商不在线 拉涅利嘴欠给自己惹来了大麻烦，不但意大利足协和裁判界很有意见，又因为其足球主教练的特殊身份和影响力，大批中国斑马球迷在尤文图斯官网上表达了愤怒和不满。尤文近些年可没什么牛逼的地方，所以这些球迷都是多年的铁杆，有些是从齐达内甚至巴乔时代就跟随而来，拥有卓杨的ac米兰都没能让他们变节。 其实中国球迷有时候挺过激的，他们纷纷表示，如果尤文图斯赢得了本赛季的足协杯，中国球迷就将抵制八月在鸟巢举办的意大利超级杯。 尤文图斯高层大为光火，拉涅利的信口胡诌却不得不让俱乐部来买单。而且本赛季球队不理想的战绩也早让管理层对他颇有微词，于是，尤文图斯对拉涅利下了最后通牒。 联赛必须打进前三，保证下赛季冠军杯正赛席位，足协杯必须夺冠。二合一，有一项没能做到，夏天立马滚蛋！ 去年夏天尤文图斯可没少在转会市场上折腾，投入力度并不比国际米兰少，但联赛到收官时被米兰双雄越甩越远，冠军杯也止步16强，这和俱乐部的期望值有一定差距。如今，足协杯成了‘电话门’之后急于为自己正名的尤文图斯唯一还有希望染指的奖杯，高层当然要奋力一搏。 其实拉涅利对中国并没有什么偏见，他那么说只是想很幽默地表达自己的不满而已。但没文化害死人，不会说话最好不要瞎逼逼，语言艺术根本不是你这种嘴笨的人可以玩的花活。 卓杨在欧洲七年，见过听过很多对中国的大放厥词，当然主要集中在意识形态和欧洲人一贯的偏见之上，但他基本上不会理会这些东西。一来他没有那么玻璃心，犯不着和放屁计较，二来也太多，天天和那些东西较劲最后自己什么正事儿也干不成。 毛爷爷有诗云：小小寰球，有几个苍蝇碰壁。嗡嗡叫，几声凄厉，几声抽泣。蚂蚁缘槐夸大国，蚍蜉撼树谈何易。正西风落叶下长安，飞鸣镝。 但这一次卓杨必须做出回应了，因为这是在足球范围之内的事情，是在他横刀立马的意甲。在这里冒犯中国就是冒犯他，你拉涅利好大的胆子。 “我由衷钦佩意甲的教练，他们的战术素养的职业精神足以成为足坛的楷模，但这里面不包括拉涅利，因为他是如此愚蠢。我不知道像他那样的一个人怎么能心安理得地给意大利教练界抹黑，他的智商不但拉低了意甲的平均水平，也根本配不上尤文图斯这样的豪门俱乐部。我奉劝拉涅利先生要多读些书，如果读不懂就从abc开始学好了。” 《米兰体育报》金牌记者克劳迪奥在报道中说：“我采访完让卓杨过目速写手稿时，因为把‘智商’一词拼写成了‘intelligenza’，他嘲笑我‘蠢得就像拉涅利一样’，难道不会用简写‘iq’吗？明显和拉涅利一样iq不在线。” 卓杨开了口，中国媒体也就有了底气，纷纷指责拉涅利乱开黄腔，补锅匠直接在中国成了过街老鼠。中国第一金哨、执法过2002年世界杯和2004年亚冠决赛、在国际哨界颇有名气的陆俊反戈一击：“每个国家的足球界都有不完美的缺陷，比如说意大利裁判以黑哨而闻名全球，如果中超联赛有球员教练对裁判不满，也说诸如‘像个意大利裁判一样’的话，那么意大利人又会怎么想呢？” 陆俊的添油加醋引来一片叫好声，他作为一个裁判说这些话挺合适，也是卓杨不太好说的地方。卓杨因此也觉得陆俊很有水平，但令他哭笑不得的是，几年后陆俊却因为收受贿赂吹黑哨被抓起来了。 拉涅利在灰头土脸中赶紧站出来道歉，声明自己无意冒犯中国，也无意冒犯卓杨。“我只是听我的好友、在中国联赛中执教的马特拉齐（国米马特拉齐的爹）说那里的裁判执法很严格，所以我只是想表达同热那亚那场比赛的裁判‘像中国人一样严格’……” 他的笨拙又引来一片嘲笑声。 这场比赛成了拉涅利的索命战，如果不能战胜ac米兰就意味着夏天失业，豪门的帅印可不好找。但压力之下的拉涅利却让人有些看不懂，他在九个位置上都派出了还算主力的人选，但在重要的两个中后卫上却选择了二队队长阿里奥多。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如此轻狂，也许是想让尤文高层看到他对后备力量的提携之恩也没准。可你又让已经32岁的瑞典中后卫、本赛季长时间蹲守替补席的梅尔贝里和他搭档是几个意思？也许正如卓杨所说：iq不在线。 基耶利尼死了吗？没有！格里格拉有伤吗？并不！莱罗塔列生病了吗？也没有！三个人都活蹦乱跳坐在替补席上，刚才在通道里格里格拉和莱罗塔列俩人还强行把卓杨锁住，娇娇趁机给他屁股上偷袭了几脚后三个人哈哈大笑着跑得比兔子都快。 如此捉摸不透的安排，让尤文图斯在半主力半替补阵容的ac米兰面前没占到多少便宜，特雷泽盖和亚昆塔在前面没能干得动博内拉和森德罗斯，鸭子帕托的每一次突击都让布冯提心吊胆，倒是内德维德、乔温科、卡莫拉内西和卓杨等人的中场斗了个旗鼓相当。 虽然来意甲三年了，和尤文图斯也有了多次交手，但卓杨仍然不怎么适应斑马军团天生自带的比赛压抑属性，这种压抑和穆里尼奥的球队有所不同。尤文是那种哪怕我自己不舒服也要让你不舒服，穆帅是我舒不舒服其实无所谓，只要能让你不舒服我就很舒服。 上一回合卓杨的帽子戏法没有运动战进球，点任角各建一功，其实踢得并不轻松。这一场也同样如此，他遭遇了状态莫名其妙大幅回升的卡莫拉内西的专项照顾。 卡莫踢得很聪明，他不但在防守时用贴身逼迫协助后卫对卓杨的看管，进攻时还不断利用他身后的空挡刷边突击，逼得卓杨不得不把很多精力用在小心后背上。 卡莫拉内西巅峰时被誉为意大利国家队除去皮尔洛之外的‘技术第二人’，在尤文图斯生生把原本踢右前卫的赞布罗塔挤去了右后。虽然从2006年世界杯后卡莫的状态就一路走低，但他至今仍然是尤文图斯不可或缺的人才。 卡莫拉内西当年因为始终不被阿根廷国家队征召从而转投了意大利，成了意甲很有争议的一个人物。1998年4月，在一场阿根廷甲级联赛博卡青年和班菲尔德的开赛前，全场按照惯例合着音乐唱国歌，两队中除了个别外援，唯有21岁的卡莫拉内西紧闭着嘴巴。这一幕，让在看台上观战、视阿根廷为唯一的球王马拉多纳大生恶感，再加上卡莫的球风也确实在当时阿根廷足坛不讨喜，于是，便绝了他的国家队之路。 后来在特拉帕托尼的召唤下，土生土长的阿根廷人卡莫拉内西利用自己遥远的外曾祖母这个血缘获得了意大利国籍，从而被老帅改换了门庭，但他在国际赛场上开赛前还是闭口不唱意大利国歌，连个嘴巴蠕动的样子都不装。这也是他始终得不到马尔蒂尼们认可的很重要原因之一。 所以说，五音不全其实挺耽误事儿。 第七一〇章 妖魔卡莫拉内西 因为红牌停赛缺席了上一场同国际米兰意大利德比战的卡莫拉内西不存在体能问题，五音不全且32岁‘高龄’的他把卓杨纠缠的烦闷不堪。 说心里话，卓杨此前眼睛里没怎么把卡莫放进去过，但这一场直接刷新了他的认知。比自己低了近乎十厘米的阿根廷人不但在身体对抗上毫不逊色，速度、意识、脚下技术也都相当不俗，这是那个被蒙二在尤文和国家队都抢走前腰只能枯守边路的卡莫拉内西吗？ 卓杨和罗纳尔迪尼奥出任双前腰，小罗居右他居左，如此就刚好和尤文右边前卫卡莫拉内西对上了位。整个上半时里，卓杨多次在前场大闹天宫都被卡莫干扰破坏，他对布冯造成的威胁远不如小罗和帕托。而在进攻上卡莫更是耀眼无比，他成为了尤文图斯中场的动力源泉。 因为身后卡尔达西奥和达尔米安还有些稚嫩，再加上一回合比分领先并且有三个客场进球优势，安切洛蒂和卓杨自然更加注重后方的稳固，不丢球是第一要务，所以卓杨索性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遏制打了鸡血的卡莫拉内西身上。 前三十分钟里，尤文图斯最有威胁的三次攻到米兰禁区里面，全都来自卡莫拉内西的传中和做球，只不过让亚昆塔挥霍了两次，特雷泽盖浪费了一次。 第32分钟，卓杨在前场抓住马尔基奥尼的失误，断球后果断朝着肋部切去。饶是他反应够快，却还是被阴魂不散的卡莫拉内西黏上了。用了两次拉球转身后疾启外加一招登萍渡水才把他绕在了身后，卓杨感觉对付加八爷都没这么费劲。 可是，还没等他往前杀去，卡莫拉内西又利用梅尔贝里阻滞的机会从背后拽住球衣放铲，把卓杨连人带球放倒在地。虽然吃了一张黄牌，但阻止了卓杨对布冯的袭杀，值了。 距离有些过远，三十米开外的任意球被布冯只手拒绝。虽然有矛盾，但卓杨内心里承认布冯的确是当今最优秀的门将，没有之一。 两分钟后，卡莫拉内西还之以礼，他右边路狂飙突进甩开了卡尔达西奥，在卓杨的逼迫下仍然完成了起脚传中。虽然亚昆塔在博内拉的干扰下顶疵了足球，但内德维德及时抢下第二落点，一记毒龙钻轰在了门柱上。 如此一个卡莫拉内西直接让卓杨脑门子上见了汗，这哥们儿今天有点无法阻挡的意思。 此情此景让拉涅利不由得大喜，虽然卡莫拉内西这两年和他不怎么对付，时常在训练中出工不出力还对他的话阳奉阴违，但今天确实太给力了。要命的关头，拉涅利庆幸有老天眷顾。于是，他非常机灵地用老将皮耶罗换下了屡次错失机会的亚昆塔。 亚昆塔往下走时脸色比猪肝还难看，可拉师傅这会儿哪还管得了你那么多。 换手如换刀，皮耶罗上场仅仅三分钟，卡莫拉内西再一次利用卓杨身后和卡尔达西奥的青涩，在前场右侧接到内德维德的传球后，非常巧妙地将球小过顶吊给了后点的皮耶罗。 斑马老王子在他最擅长的左肋区域胸停足球闪开了人高马大的森德罗斯，埃默森的飞铲根本被他视作无物。皮耶罗门前六米的凌空抽射击碎了迪达的梦。 上半时第41分钟，尤文图斯1:0，总比分3:3，尽管米兰还有客场进球优势，但优势已经微乎其微了。 中场休息时，米兰人坚定地认为卡莫拉内西今天一定吃了药，否则不会如此不可理喻。说笑归说笑，安切洛蒂准备调整了，要不然那边再这么发一次飚，米兰足协杯之旅就将前功尽弃。 卡莫拉内西的狂野，卓杨并没有多大责任，他本场毕竟是前腰。可他身后的卡尔达西奥和达尔米安却实在难以抵挡，被卡莫虐得欲仙欲死。 就在安切洛蒂准备开口安排换人之际，卓杨却先说话了。“卡尔洛，你看我下半场是不是往后收一点？前边今天盯得有些死，我收一点也好让罗尼的横向空间大一点。” 安切洛蒂转头看着卓杨一边说话一边眨动的眼睛，三年来他和卓杨已经有了相当默契，瞬间就明白了他话里的真实意思。 如果用扬库和安布罗西尼换下卡尔达西奥与达尔米安，后边的确能抑制一点今天妖孽化了的卡莫拉内西，但对这俩孩子心理却有不小打击。好不容易凭借此前比赛中不错的表现有了在关键一役中首发面对强敌的机会，中场就被换下，无疑是在揪着耳朵告诉他们：尔等还是不堪重用！ 安切洛蒂不是渣叔，他是豪门一线队主帅，只需要对球队的竞技目标负责就行。但卓杨从马迪堡就养成了提携栽培小弟的习惯，他在告诉安切洛蒂：先等一等调整，我再想想办法。 安切洛蒂虽然不习惯，但他理解了卓杨，何况如今他和卓杨的关系也很亲密。安胖临时改变了策略，没有调整换人，把圣诞树变化为中场双后腰站位，卓杨后退和弗拉米尼形成左右边前卫，只留罗纳尔迪尼奥一个前腰。 卡尔达西奥和达尔米安则完全不明白其中弯弯绕，还在发愁下半时怎么对付卡莫拉内西。他俩和比尤德斯、马蒂尼奥可以算得上是‘米兰四少’，帕托虽然年龄也小，但完全超出了二队的档次，不在‘少’之列。四少主要征战二队联赛，卡、达二人略微领先了一步，有望在下赛季正式进入一线队。 其实卓杨也没想好怎么收拾今天妖化的卡莫拉内西，这哥们儿要一直都是这个水平，别说32岁，恐怕42岁也能有5000万+的身价。 不行就和他兑子，拼着被罚下也要让他下场，那决赛踢不成了岂不可惜？要么索性狠下心废了他？和布冯吵架那天他可是还冲着我瞪眼睛了，黑一点不算太过，都知道我是小心眼嘛！要不然问问谁知道他有什么短处，一会儿我拿话刺激他跟我打一架…… 一直到下半时吹了开场哨，卓杨也没想好到底要怎么对付卡莫拉内西。然而，天使魔鬼往往一线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还没等卓杨动手，卡莫拉内西就自废武功，拱手把现场交还给了ac米兰。 第七一一章 傲进足协杯决赛 下半场ac米兰开球，帕托磕给小罗，再按部就班中转到了埃默森那里。巴西人爱找巴西人，埃默森继续回敲给了右边后卫大卫·路易斯。 蓬蓬上半时在身前小罗基本无助于防守的情况下，和弗拉米尼把右边路守得固若金汤，内德维德和德切列遇见他们要么赶紧拐去中路要么就传出去还显得洒脱点。 蓬蓬虽然也和‘米兰四少’的年龄相仿，但他的境界完全不同。好家伙，三冠王成员，放眼整个ac米兰也就他和卓杨、贝克汉姆三个人有此头衔，小贝是1999年在曼联的时候。 三冠蓬停球调整抡起来就是正脚背抽射，瞄准球场斜对角方向，左边路卓杨正在高速往下跑。蓬蓬这个球给得十分水灵，低平线路飞过阵型空隙比高空长传节省了大把时间。卓杨不减速接球后对乔温科一闪而过，就像他思绪中的回忆。 妖魔化的卡莫拉内西很现实地出现在了卓杨身侧，摄影镜头都找不见他是如何跟上来的。利用他的干扰，蒂亚戈和马尔基奥尼形成了对卓杨的三人夹击，但卓杨出人意料地捅球后自己从边线外绕过让蒂马二人抓了瞎。 如此出神入化，却还是没能甩脱卡莫拉内西，他连一闪念的功夫都没延误跟着卓杨冲出了边线。现场出现了很有趣的一幕，因为惯性，卓杨和卡莫飙速度的地方都快到替补席了，气流刮得拉涅利脸皮生疼。 毕竟年轻九岁，卓杨在卡莫拉内西的干扰下仍然由外侧完成了排水渠超车，眼看就要从卡莫身前重新冲进球场。无奈之下，卡莫伸手悄悄拽了一把卓杨的球衣后摆。 高手对决往往就在毫厘之间，只这一顿的功夫，同样也在回追的乔温科就从场内接近了足球。估计机会要消失，为了防止尤文图斯截球后打出反击，卓杨便顺势在卡莫拉内西一拽之下倒了下去，刚好摔在边线上。其实他倒地之前卡莫的手已经松了，那一拽也不足以让他失去平衡。战术性摔倒，俗称假摔。 主裁判里佐利的哨子响起，卡莫伸手拉那一下还是挺明显的。滑铲留下足球的乔温科站起身掸了掸草屑，无所谓的样子把球轻轻碰出了边线。 这是一个接近中场的间接任意球，按常理不会对球门造成直接威胁，按常理尤文图斯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因为最重要的是阻止了一次令人闻风丧胆的卓氏死亡突骑。 可今天的卡莫拉内西一点都不按常理，他好像嗨过头了，又蹦又跳冲着里佐利抗议，仿佛巴勒斯坦抗议以色列。里佐利打手势让他走开：啰嗦个毛！ “这不扯淡吗？这不是扯淡吗？我那么轻轻一拽就把人拽到了？这不扯淡吗？”此时的卡莫拉内西让人很难理解他在想什么。拽了就是拽了，自己都承认了，还废什么话？这个犯规判罚其实和卓杨倒不倒地关系不大。 “连个小学生都拽不倒也能叫犯规？……你看看，这样能拽倒吗？你都没倒……慢点……卓杨像头牛一样怎么能倒？” 卡莫拉内西为了示范，去拽了一把里佐利的上衣，结果这次劲使得有些大，把里佐利拉了个趔趄。气得里佐利掏出黄牌就在空中挽了个花子，于是，圣西罗里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着卡莫拉内西不依不饶自讨一张黄牌后两黄变一红被罚下了场。 拉涅利就像被鹤笔翁的玄冥神掌劈了一样，从五脏六腑一直冰凉到骨头。他一点都不想补锅了，恨不得去给卡莫拉内西补补脑子。 不是傻子就是神经病，只有卓杨觉得卡莫拉内西人挺好。 这下子，尤文图斯场上最具威胁的球员没了，而且还要少一人作战。这里可是ac米兰的圣西罗，场上形势陡转之下，从这一刻起尤文图斯的败局就定了。 卓杨在左边路展开了肆无忌惮的攻击，ac米兰大举压上把战火烧在了尤文的半场，后防线压力大为减轻，皮耶罗虽勇，可他也勇不到天上去，也勇不到上半时卡莫的程度。 中后卫上的不匹配也终于显露了出来，卓杨在第51分钟从边路内切杀到禁区前沿，梅尔贝里和阿里奥多根本跟不上他的步伐，让卓杨在距门27米处从容兜出完美弧线。像林燕归巢，足球飞跃布冯的指尖扎入球门上角。 1:1，总比分4:3。这个球是尤文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66分钟，替换帕托上场的阿奴博列洛第一次触球，就接卓杨的传中头球破网。梅尔贝里和阿里奥多自己跟自己撞得云山雾罩，把布冯气得蹬着他俩咬牙切齿。 卓杨被西多夫换下，保存体力备战三天后同阿森纳的比赛，尤文图斯的叛徒赞布罗塔也替下了蓬蓬。拉涅利此时才慌忙弥补排兵布阵的错误，娇娇和格里格拉出场换下表现糟糕的阿里奥多和马尔基奥尼。 然而说什么都晚了，败局已定球队的心气也就变得消沉，第88分钟罗纳尔迪尼奥接赞布罗塔的传球，在禁区内捅射将比分锁定在了3:1，ac米兰总比分6:3傲然挺进了足协杯决赛。 “我不知道他（卡莫拉内西）为什么会这样？连着两场比赛吃到红牌，他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我们本应该成为胜利者，都是因为他……”赛后，拉涅利就差指着卡莫拉内西鼻子骂街了。 没能打进决赛，也就注定拉涅利下课的命运，好好的一份合同混成了看守教练。而这场比赛的上半时也成了卡莫拉内西职业生涯最后的灿烂余晖，此后他一蹶不振，接下来的两个赛季中仅仅两次替补出场。其后卡莫拉内西转会斯图加特暖了一年板凳之后，在他35岁那年黯然回到了阿根廷的家乡，一年后宣布退役。 在亚平宁渡过了十二年最美好职业生涯的卡莫拉内西，没有一个意大利朋友。 隔天在另一边的半决赛中，桑普多利亚虽然在同一块场地上0:1输给了国际米兰，但仍然凭借首回合大发神威的3:0以总比分3:1与ac米兰会师于下个月的罗马奥林匹克之战。 本赛季两手空空的搞不好不止尤文图斯，日子不好过的主教练恐怕也不只有拉涅利。 第七一二章 我要离开米兰了 “卡萝琳，不是我说你们两口子。”卡卡就在旁边，卓杨却冲着客厅里忙忙碌碌的卡萝琳窈窕的背影说到：“卢卡还不到一岁，你们就把他扔在巴西爷爷奶奶那里。这在我们中国叫留守儿童，可中国也很少把这么小的孩子留守在老家的。” 其实卡卡和卡萝琳还是挺疼卢卡的，毕竟是他俩的第一个孩子。半岁之前，卡卡给小卢卡雇佣了金牌保姆团队看护，还把卡老妈从巴西接来当监工。卡萝琳三个月时给儿子断了奶，半岁之后，卡老妈不习惯意大利多雨潮湿的气候，又舍不得孙子，于是，两口子顺水推舟包机送老妈抱着小卢卡回去了巴西。 卡萝琳是职业女性，为了不影响工作，主要还是为了保持身材，早早结束哺乳是她们这一类精英尤物最正常的选择，没什么好奇怪的。有的甚至一口奶都不给孩子吃，反正兜里不缺钱，照着幼儿护理师开出的配方要啥买啥就行，什么都不耽误。 说俩人不想儿子那是假的，一有空就飞回巴西爱不释手，却又不敢再把卢卡接来。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对才十个月大的孩子是一种折磨。 听见卓杨批评自己，两口子也不以为忤，卡萝琳把午茶点心和一些水果端过来放在卓杨面前。 其实卡萝琳并不是卡卡的初恋，在她之前卡卡有过一个模特女友，俩人分手后2002年底20岁的卡卡就遇见了15岁的卡萝琳。据说他们两个三年的恋情很平淡，就这样慢慢一起牵着手走进了教堂。这样并没有惊心动魄感情戏的爱情，让卓杨想起了自己的姐姐。 “等你有孩子就知道了，真的很忙咱们这样的人。”卡卡说：“有什么计划暑假？带上蔻蔻来巴西玩吧？” “恐怕时间不够，国家队比赛都够忙一阵子了。”卓杨说。中国队在六月份还有最后两轮十强赛，是否能在明年夏天去南非，六月就将见分晓。 巴西所在的南美洲预选赛更是一直要打到下半年的十月才会结束，不过，在卡卡的领衔下，邓加的国家队一路高奏凯歌，目前列在南美区第一，想必问题不大。阿根廷则有点悬乎，一直不温不火排在四五名左右。去年十一月，主教练巴西莱因为成绩欠佳引咎辞职，众望所归的马拉多纳成为了崭新的阿根廷主帅。 十强赛六月底结束，按照往常惯例，七月中旬欧洲球队就会开始集中备战新赛季，算下来，假期的时间其实很短暂。 “噢，对了。”卓杨想起了什么。“去年因为时间不赶巧，没有在北京好好招待你，八月份超级杯的时候，我好好请大家吃几顿。”说到吃，卓杨就来了兴趣，眉飞色舞给卡卡做起了介绍：“咱们不在城市里找吃的，没劲。我给你讲啊，我一哥们儿，把北京周边的美食都考察遍了……” 意大利超级杯作为新赛季的序曲，将会在每年八月份举行，由上赛季联赛冠军对阵足协杯赛冠军。ac米兰如今领先五分领跑联赛，足协杯也杀进了决赛，要说他们会缺席超级杯，玩笑恐怕开得有点大。 2009年的意大利超级杯将在北京鸟巢举行，这绝对是ac米兰吸粉和揽金的好机会。 卓杨讲得天花乱坠，完全没察觉到卡卡和卡萝琳相互对了一个眼神。“……那蝎子，啧啧，我是没吃过，听说味道绝了，还壮阳……” 卡萝琳捂住嘴笑了，然后很自然地站起来走上了楼去，把空间留给了卡卡和卓杨。 “……哎，少爷，你觉得你敢吃蝎子吗？” 卡卡挠了挠头，没有回答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问题。“卓杨，我……不能参加超级杯了。” “嗯？” “我……要走了，要离开米兰了。” 客厅瞬间安静了下来，卓杨稍微楞了下神后，便抓起盘子里的点心往嘴里塞，嚼得满嘴掉渣。他早就知道卡卡动了走的心思，少爷从来不瞒他，但没料到这一天来得这么突然。刹那间，卓杨有了02年夏天在西安火车站和九山告别时的感觉，也仿佛04年夏天送别小猪和刀疤他们。 喝了一大口茶，把嘴里的东西冲进肚子，用手把嘴边的残渣胡乱蹭了蹭，再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 “决定了？” “嗯。” “马德里？” “是。”皇马对卡卡的追逐世人皆知，三年来一直都是卡卡最大的绯闻对象。 “唉——”卓杨长叹一声，双手叠在后脑勺上，身子往后坐进去一点，舒舒服服靠在沙发上。“真想和你在一起多踢几年呐！咱老两口的日子没过够啊。” “皇马和米兰已经谈妥，我的合同也都处理得差不多，只剩下一些小细节。等待夏季转会窗开启，就会宣布应该。”卡卡说：“卓杨，离开米兰后，我可能再也遇不见你这么好的人了。” “把可能去掉，你当然遇不见了！”卓杨翻了他一个白眼。“那什么，屠夫，我兄弟，他错不了。”屠夫德容在皇马效力五年了，算得上是那里的元老。 卡卡点点头。“我知道，他人很不错。”一起度过假，其实都是熟人。 “卓杨，你……会不会走夏天？” “应该……不会，80%不会。”他也是这么给蔻蔻说的。“但我肯定不会在米兰待一辈子，过两年再看看吧。” “也对哦，你才来了三年，我六年了都。” “卡少，我现在看看马队他们这些一辈子只踢一家球队的，感觉个个都是变态。” “是呀，嗤嗤嗤嗤……” “对了，曼联那个葡萄牙人，c罗，夏天很有可能也去马德里。” “是的，我听弗洛伦蒂诺先生说了，也是他们的目标葡萄牙人。” “不过，那天弗格森让我灌醉了，说他更想把c罗卖去巴塞罗那，因为他恨马德里。从大卫到c罗，都是让弗洛伦蒂诺把心搞野了。老爷子那天说：那个西班牙商人就是个娼妓，总是在勾引男人，娘希匹！”卓杨学得惟妙惟肖。 “嘎嘎嘎嘎……，瞧你把弗格森灌得，这些话都给你说了，嘎嘎嘎……” 其实弗洛伦蒂诺不光一直在勾引卡卡和c罗，卓杨这边他也从来没有放松过。老佛爷将在今年六月重新成为皇马主席，他给会员承诺的引援目标就是上述三人。 第七一三章 绝代双骄的绝唱 即便已经到了四月底，可春雨淅淅沥沥下起来的时候，米兰的空气中还是会有一丝若有如无的寒冷。卡卡从沙发里出来，走到窗边朝着湖水望去。雨丝很细，落在水面上科莫湖像长满了许多的痘。 起了风，雨丝时不时便会随着风的叹息扑在卡卡的脸上。 “要不然，干脆也一起来皇马吧你……”卡卡顿了一顿：“这么说，是不是显得我背叛了米兰？” “这年头，谈什么谁背叛谁呀！把咱们卖了好像俱乐部不收转会费似的。”卡卡的话，让卓杨有了些许心动。能和卡卡继续相伴相随，还有屠夫德容，这确实挺吸引他。只不过，也就是一丝闪念而已。 “到夏天再说吧！你别看我从中国跑德国再来意大利，其实我很懒的，懒得挪窝，我比较习惯待在熟悉的环境里。”卓杨说：“当年要不是我妈拿着鸡毛掸子撵我，很可能我这一辈子就待在西安哪也不去。要不是为了钢琴上那点事，我没准儿会在马迪堡踢一辈子球。”他嘴上这样说着，其实心里并不确定，真的会一辈子吗？ “留在米兰也好，你一个人的薪水要求俱乐部比较容易接受。“ 虽说卡卡自己动了离开的心，弗洛伦蒂诺也把他追得紧，但这次和ac米兰的涨薪谈判受挫也是让他最终决定离开的不小因素。 原本卓杨和卡卡同俱乐部关于1100万年薪新合同的谈判一直在不紧不慢进行着，有分歧但都有继续谈下去的意愿。1100万只是卓卡二人开口的要价，其实谈到后边1000万也不是不能接受。此前芭芭拉主导这些工作时双方都挺愉快，但高层变动却让一切都改变了。 因为和老爸翻了脸，芭芭拉被扫地出门，解除了在ac米兰的所有职务，大公子皮埃尔和加利亚尼主导了俱乐部的工作，自然也包括了和卓卡二人的谈判。皮埃尔直接对此次谈判的时机表示了反对意见，他认为卓杨和卡卡在2007年底才翻新了合同，新合同要到2012年底才到期，不应该这么早就推倒重来。 虽说卓杨和卡卡在续约上步子迈得大了点，但他俩对俱乐部的重要性有目共睹，在当前世界足坛顶级球员纷纷身价倍增的大背景下，二人为自己争取更多利益无可厚非，也还算得上是足坛的常态。 但皮埃尔的表态让谈判短时间内无法再继续下去，而且他在大姐玛瑞纳的支持下，态度很是强硬，没有丝毫妥协回旋的余地。 ac米兰队内球员的薪水总和高居世界足坛第一，但其中的责任并不在卓杨和卡卡这二位顶薪身上。米兰囤积了太多老将，他们的薪水也都十分显赫，这确实有点不太正常，但并非卓卡让水涨船高，是历史原因造成的。玛瑞纳作为手持生杀大权的钦差，明确表态让俱乐部高层想办法把工资水平降低到一个合理的程度。 也许，降薪才是ac米兰此后一段时间的主流。 皮埃尔通知卓杨和卡卡，有关谈判事项，等到夏天再说，到时候俱乐部会拿出来一个章程。如今卡卡已经决定离开，卓杨会等到那个章程出来先看看再做打算。 卡卡的话很有道理，如果只有卓杨，顶薪还是比较容易达成的，而且卓杨也不怕这次高层变动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不利影响。资本是逐利的，但也是聪明的，自己是可以给俱乐部带来巨大利益的人，资本在这一点上知道得比谁都更清楚。芭芭拉说：只有利益才是最坚固的纽带。这句话，放在这里是千真万确的真理。 . 卡卡要离开了，卓杨只是稍作忧伤就恢复了正常，因为这就是职业足坛，迎来送往才是常态。再说了，卡卡是离开ac米兰，又不是死了。六剑客分散六处，感情就淡了吗？恰恰相反！卓杨和卡卡也会是这样，友情不像爱情，是经得起距离空间的考验的。 不过，卡卡并不是第一个告诉卓杨自己要离开的人。就在几天前，阿奴博列洛也和卓杨说了他要走人。 阿奴彻底服软了，向命运服软，他不再强行死贴豪门。阿奴就是点儿背，他就没有豪门的命。赛季初阿奴延续了上赛季在热那亚的状态，连续进球，眼看就成了米兰锋线上犀利的尖刀，可伤病直接让他中断了前程。 稀稀拉拉拖了几个月，好不容易所有毛病伤愈能上场了，九爷因扎吉破茧而出垄断了ac米兰锋线。别说阿奴，帕托、舍甫琴科都成了‘受害者’。不能连续上场，也就造成状态迟迟无法恢复，没有状态，上场机会又会更加少，这成了恶性循环。 里皮的国家队也不招阿奴了，他这个样子就算把主教练换成拉伊奥拉恐怕也不会招。为了能参加明年的世界杯，博列洛下赛季必须参加比赛，大量比赛，但在ac米兰显然不太可能，除非九爷和帕托突然之间猝死。 阿奴已经和胖子商量好，夏天无论是卖是租都行，只要能给他提供主力位置，哪支球队都可以。 博列洛具备成为一名顶级前锋的所有素质，除了点儿背。究其根源，还是在他06-07赛季‘禁药事件’那次，让他的前进势头戛然而止。 当然，还有一些人离开不用说大家心里也都清楚，马尔蒂尼要退役，舍甫琴科和森德罗斯也大概率不会让米兰启动转会条款，只能从哪来回哪去。他们的工资可都不低，离开也能让米兰在一定程度上‘减负’。 . 卡卡既然说了和皇马已经达成了协议，那就表明他的薪水要求得到了满足。但卓杨相信卡卡离开一定不是因为钱，少爷很早就透露出想再出去闯闯的念头。 “里卡多，既然要走了，咱俩这个赛季就要弄个大的，权当是给你送行。” “那是自然，前一阵子不是都说好了吗？” “以前是商量，现在，必须做到，绝代双骄必须给后人留下一些无法超越的事情。” “绝代双骄……，这个名字可真好听啊。卓杨，你觉得以后还有机会在同一支球队里吗咱俩？” “这可就难说喽！但作为对手肯定避免不了，我现在就要开始考虑怎么在场上阴你。知道我当年阴小猪那件事吗？” “哈哈哈……，我听说过……哈哈哈……” 湖畔回荡着他们的笑声，笑声融化在连绵的春雨中。 这个夏天的离开，彻底改变了世界足坛的格局，也让绝代双骄成为了绝唱。很多年后，世界足坛依然在讨论一个假设：如果2009年绝代双骄没有分开，如今的足坛又会是怎么？卡卡又会是怎样？ 第七一四章 酋长酒吧的牛仔 午后的阳光散发出甜甜香味，这本该是个安静可以偷懒的日子，就像房顶上的那只猫。但酒吧里浓郁的酒气和弥漫着的劣质雪茄味道冲散了阳光的舒缓，一群带着牛仔帽腰间吊着转轮手枪的男人围坐在里面，他们每个人脖子上都系着红围巾，三角形的。 酒吧有个很奇怪的名字——酋长！从外面看，酋长酒吧有些阴森，普通人靠近这里都会感觉到冷。但里面的那些人却不会，因为这里就是他们的地盘。 不但‘酋长’是红帮的地盘，整座城市都是红帮的地盘，虽然西部的城市都很小，但它仍然是城市，哪怕更像一个小镇。 光头史蒂夫·博尔德在酒吧里10年了，他来这座城市的时间比警长阿尔塞纳·温格还长。博尔德熟悉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也包括酋长酒吧。以前这里的酒吧很小，叫做海布里，坐不下这许多人。三年前大家一起把海布里废弃了，拆了很多屋子和货场后，才有了这个大一些的‘酋长’。 博尔德一边忙着给每个人开酒，一边问中间那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牛仔。“法布雷加斯，你说……今天米帮的人真的会来吗？” “当然会来，除非他们不想要咱们的地盘。”法布雷加斯说完把半杯酒灌进嘴里，‘咕咚’一声过后，也不知道他喝着了什么，骂了一句‘谢特！’便扭过头去看墙上两张通缉令，于是，老博尔德也看了过去。 通缉令是警长贴上去的，上面是两位米帮最危险的人物——卓杨和卡卡。不过，法布雷加斯的头像也在米帮的通缉令上，是那里的警长安切洛蒂签发的。 “唉——”博尔德叹了口气：“要是荷兰小子在就好了，听说米帮也在通缉他。”说完他便一瘸一拐朝着吧台里面走去。 ‘啪！啪！’枪声骤然响起，大家看去时，阿德巴约正在吹手枪枪口的硝烟。通缉令上，卓杨和卡卡的眉心部位多出了一个弹孔。红帮人都知道，阿德巴约一直觉得自己比荷兰小子范佩西的枪法更好，他认为他才是红帮第一快枪手。 ‘嗤~’角落里传来一声奚笑，阿德巴约用目光找过去。“宋，你他妈笑什么？噢，对了，卓杨是你叔，你们以前都是马帮的。” “整个西部都知道卓杨是我叔，也都知道红帮以前被马帮抢了地盘，卓杨的马帮。你他妈有种就等我叔来了朝他头上再开一枪。” “我会的，嘿嘿嘿……” ‘咣当！’酒吧的木门被人用腿撞开，老警长温格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厚厚的纸，显然又是一个通缉令。警长径直走到贴有通缉令的墙边，诧异地看着新出现的弹孔，然后回过头去用目光询问这群牛仔。于是，所有人纷纷去看阿德巴约。 “蠢货！”老警长阴森着脸骂了一声，便不再去理会。他把手中的通缉令贴在墙上，和原先那两张并排，使劲拍了拍让它贴得更牢固。等到警长身体挪开地方，牛仔发出了一片惊呼：“喔——” ——菲利普·因扎吉！ “原来是他……” “九号公路杀手狂……“ “他的确有资格上通缉令……” 老警长很满意自己制造的效果，等到牛仔们交头接耳议论得差不多了，他使劲拍了一下木板墙，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咳咳’，清了清嗓子，警长正要说话，突然，纷乱的马蹄声隆隆着由远至近，不多时就如同雷鸣般敲打在酒吧里牛仔们的耳朵里。 一阵群马嘶鸣的嘈杂过后，‘嗵！！’酒吧木门被人粗暴踹开，紧接着十几个人就闯了进来。 这些人也同样是牛仔帽马靴皮衣或夹克打扮，每个人都在脖子上系着白色围巾，最前面领头三人正是墙上通缉令上的那三个。 米帮来了！ 红帮的人纷纷收拢，占据了酒吧右侧，当然，也都没忘了自己面前的酒杯。对牛仔来说，马、雪茄、啤酒和枪同样重要，至于女人，无非就是牧群里一头一头的牛，丢了旧的，就会有新的。进来的米帮也都站在领头三人后面，占据着左侧，卓杨和法布雷加斯隔着一张桌子互相打量。 同三年前相比，卓杨显得更加凶恶，凌乱油腻的长发也更加恶心了。繁重的络腮胡像郊外荒地里的荆棘，满脸肥肉堆积的空隙中，沾满眼屎的一双鹰眼激射而出的邪灵之光却令人不寒而栗。卓杨咧着嘴，他笑起来比哭还要难看，嘴里除了三颗闪着富贵光芒的金牙，其余牙齿已经被酒精和雪茄熏得褐黄。 “吭、吭、吭~~~”他笑的声音，像锯子在锯骨头。 老警长温格把手从墙上拿开，使劲咽了咽唾沫。“米……”话音未落，九号公路杀人狂因扎吉手中突然多出一支被锯短了枪管的散弹枪，只听见‘轰’的一声，老警长整张脸和前胸都被打成了血肉模糊的马蜂窝。 血溅在三张通缉令上，老警长被轰飞了出去，身体砸中角落里的风琴，发出死亡的重音。 “伐克！”吧台里的博尔德从台子下面掏出一支双管，刚平着端起还没来得及瞄准，米帮安布罗西尼手中一把精巧的小斧子就隔空打着旋飞来，正剁在博尔德眉心，斧刃镶进头骨有小半支雪茄那么深。 ‘嗵！’双管猎枪响了，尖拱的木板房顶被打穿了一个大洞，博尔德直挺挺向后倒去，砸塌了他身后放杯子和盘子的木架。房顶上震落的土弥漫下来，洒在牛仔们的头上、肩上，和酒杯里。 “吭、吭、吭~~~”卓杨还在笑。 气氛十分凝重，只有卓杨还在笑，笑声像锯子。 因扎吉把短管散弹喷子懒洋洋单手拎起扛在肩头上，右手食指却没有离开扳机。除了卓杨和法布雷加斯，其余所有双方牛仔的双手都自然或不自然地垂在自己的枪旁边，手掌半张着，有的人手指还在轻轻抖动。 卓杨笑着拿过法布雷加斯面前半杯啤酒，仰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一些啤酒从他嘴角遗落下来，流过肮脏的胡须，再流到更脏的围巾和衣服前襟上。 把混合着尘土的啤酒喝个干净，‘咳——呸！’卓杨将一口腥黄的浓痰啐进杯子里，又推回到了法布雷加斯面前。 法布雷加斯忍住恶心皱了皱眉头，拂手把酒杯从桌子扫落，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吭、吭、吭~~~”卓杨又笑了。 第七一五章 米帮和红帮枪斗 酒吧里剑拔弩张，米帮和红帮的牛仔们随时都会大打出手，这本就是个子弹横飞的世界，每个人早上醒来都无法确定这是否是自己看到的最后一个朝阳。 老警长温格和光头酒保博尔德的死惊动了小镇上的居民，男人和女人走出家门远远地围拢在酋长酒吧的外面。牛仔们的决斗，是他们最喜欢的娱乐。 米帮的弗拉米尼以前是红帮的人，他觉得也许可以通过谈判让红帮主动退缩，而不用尸横遍野。弗拉米尼从后排的凳子上直起了身子，朝着红帮首领法布雷加斯点点头：“如果……” ‘嘭！’一声闷响。 纳斯里闪电出枪，柯尔特m1873转轮手枪的子弹打穿了弗拉米尼的脖子，他向后倒退两步便倒了下去，旁边的人连忙闪开。弗拉米尼躺在冰冷的地上，脖子上有个血肉模糊的大洞。 米帮的头领卓杨头也没有回，他抬起眼皮看了看纳斯里，‘吭~吭~吭……’笑得很难听。纳斯里则挑衅般地让柯尔特m1873在右手拇指上转着圈，柯尔特m1873是牛仔们最常用的转轮，他们叫他‘和平使者’。因为，没有枪，就不会有和平。 酋长酒吧里的气氛已经凝固，哪怕这里每一个牛仔都身经百战，却还是被空气压抑到几乎无法呼吸。 宋从法布雷加斯身后站了起来，他希望可以劝说米帮就这样退回去，因为宋在马帮的时候和卓杨很亲近，那曾是马帮最辉煌的年代。 “叔……” ‘嘭！’ 站在卓杨身后左边的卡卡双枪出鞘，两支11.17mm口径的雷明顿突然就出现在了手掌心里。卡卡的右手枪轰碎了宋的半张脸，血和脑浆溅了许多人一身。 ‘哗啦！’牛仔们全部掏出了自己的转轮，型号各异持枪姿势也不尽相同。有的平端着伸直了胳膊，这是从南边的军队里打完仗回来后养成的习惯；有的用另一只手托在持枪手下面，这是老警长温格教的；还有的让另一只手支棱在一边，他们曾经更喜欢用匕首。 卓杨和法布雷加斯同时抬手阻止了双方的子弹倾泻而出，酒吧里再次定格，只有卡卡手中的双枪在飞快旋转，像死神在舞弄镰刀。 “按老规矩来吧。”法布雷加斯说。 卓杨‘吭吭’笑着点了点头，两个首领同时向后面扬了扬手。于是，所有牛仔都‘哗啦’把自己的枪放在了各自面前的桌子上，卓杨和法布雷加斯也从腿套上拔出柯尔特响尾蛇，卓杨的木手柄是暗红色，法布雷加斯是金色的。 “那就开始吧。”他又说。 阿德巴约迫不及待站了出来：“卓杨，我来和你单挑。” 卓杨咧着金牙没有看他，只是朝身后勾了一下手指，内斯塔便接过了阿德巴约的决斗挑战。“我陪你，咱俩玩玩。” 内斯塔和心有不甘的阿德巴约拿起各自的枪走出了酒吧木门，不多时，两声清脆的枪声从外面传来，还有伴随着叫好的喝彩声。又过了一会儿，内斯塔推门回到了酒吧里，他径直走向吧台里面，伸手拎起两瓶白兰地，胡桃木手柄电镀枪管的转轮插在他的腿套里，枪口似乎还冒着烟。 内斯塔把一瓶白兰地放在卓杨的桌子上，自己拎着另一瓶退回了刚才的位置，仰起头对着瓶嘴喝了起来。 卓杨和法布雷加斯又向身后勾了勾手，迪达和阿穆尼亚同时走了出来，俩人打量了一下对方，便面无表情拿起枪走出了酒吧。 ‘嘭嘭’，两声间隔极短的枪声响起后，外面围观的男女纷纷叫喊：“都死了，两个都死了……” 半杯酒的时间过去，没有人从门口进来。 纳斯里拿起枪走到了屋子中间，挑衅的目光看向卡卡，头发乱成鸟窝的路易斯却先行推开木门走了出去。卡卡眯缝着眼睛对纳斯里说：“去吧，能活着进来我就陪你玩。” 心有不忿的纳斯里只好跟着路易斯走了出去，片刻之后，又是两记枪声传来。 路易斯一瘸一拐回到了酒吧，腿上的血灌进马靴里再流到地上，在地面画出长长一道血痕。卓杨把酒瓶递给他，路易斯狠狠灌下去两大口后放下酒瓶也退了回去。 贝克汉姆抄起‘执法者1919’，用枪口冲着沃尔科特指点：“小子，跟我出去。” 沃尔科特出去的时候有些不情愿，他是个新牛仔，可贝克汉姆却杀过很多人，也去过很多地方。 这一次有四声枪响，卓杨和法布雷加斯能听出来，其中三声来自威森m-10，而不是贝克汉姆惯用的执法者1919。 沃尔科特毫发无伤推门走了进来，他有一种死里逃生的轻快，和自信。“没死，我打中了他的右臂和腰，应该死不了。” 卓杨斜着眼睛打量沃尔科特，他有点吃惊这小子的补枪速度。因扎吉说：“你和我再试试？”说着就要往外走，他没拿刚才那柄短管散弹枪，而是另外一把，很老的牛头犬转轮。 “因扎吉先生，要按规矩来。”法布雷加斯说：“科洛，你去。” 科洛·图雷应声而出，他往外走的时候还故意撞了一下因扎吉的肩膀。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喊声：“都死了，又都死了，下一对……” 本特纳和卡拉泽又一死一伤后，法布雷加斯阻止了西尔维斯特挑战扬库洛夫斯基。他对卓杨说：“轮盘赌吧！” “好啊。”这是卓杨进到酒吧里后第一次开口说话，他的声音像来自地狱的亡魂。 “你和我。” “好啊。” 法布雷加斯拿起自己那支金色响尾蛇，顶开转轮用拇指摁住其中一个子弹舱，手腕翻转，五颗15mm口径子弹掉在了桌子上，枪里只剩下唯一索命的那颗。 让卓杨看了看后，法布雷加斯左后猛拨转轮，随即很快合进了抢身。法布雷加斯毫不犹豫瞄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一声‘吧嗒’枪机敲击的声音过后，红帮的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法布雷加斯把索命响尾蛇推给了卓杨。 ‘吭~吭~吭……’他的笑声实在很难听。卓杨没有着急拿起这支赌命的轮盘，他的右手伸进肮脏不堪的皮衣里面，掏出来一支焦黄色的雪茄递给了法布雷加斯。 西部人都知道，卓杨那里总有最上好的雪茄，而且只有他那里有。 法布雷加斯把雪茄接了过来，捏在手里没有着急点着它，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后，他朝卓杨做出‘请’的手势。 “我的雪茄很好，西部只有我这里有。”卓杨说着，又把手伸进皮衣里面，去给自己也掏一支雪茄。 法布雷加斯不着急，他慢慢嗅着雪茄醇厚的香味。这一次轮盘赌卓杨没有取巧的地方，他虽然是西部最狡猾最邪恶最令人恐怖的杀人魔王，但他也只能在这里和自己赌命。 卓杨没有掏出雪茄，而是从长长的皮风衣里面掏出了汤姆逊冲锋枪，绰号‘芝加哥打字机’。 ‘哒哒哒哒哒……’ 打字机敲打的声音回响在烟雾弥漫的酒吧里，法布雷加斯半个脑袋已经不见了，红帮的人全都来不及反应，他们眨眼间便全倒在了血泊当中。 敲打的节奏停了下来，烟雾散尽，活着的全是米帮的人，他们崇拜地看向从不按照套路出牌的卓杨，他是西部最恐怖的魔鬼。 “吭吭吭……蠢货！吭吭吭……” 他的笑声，像生锈的锯子锯开牛仔的头骨。 第七一六章 鐡子的满血复活 维克多球场看台上今天并没有坐满，马迪堡球迷被一线队养叼了胃口，b队的丙级联赛已经不能让他们有多少热情了，何况周中下午的时间也不赶巧，汉诺威没有闲人，大家都还要上班工作。所以，能容纳一万七千的看台上，今天只坐了不到13000人。 不过，马迪堡的球迷并不知道卓杨今天会来现场，否则他们一定会将这里填得满满登登。 白衬衣牛仔裤运动鞋，卓杨坐在主队替补席里一边观看比赛一边和马迪堡俱乐部竞技经理穆勒聊着。按照常理看，身为ac米兰球员，坐在看台上还好说，但他今天坐在替补席里就有点很不合适了。但全世界都知道卓杨和马迪堡的关系，媒体上顶多花边几句，不会做太多过份深度解析，何况场上比赛的并不是马迪堡一线队，只是b队的丙级联赛。 再说了，卓杨也不会在意别人说长道短。 昨天晚上ac米兰在伦敦和阿森纳踢了欧冠半决赛首回合，比赛从一开始就在卓杨和法布雷加斯不约而同的节奏控制下踢得很慢很拖沓，双方都非常忌惮对手犀利的反击快攻。 比赛中卓杨一直恪守在中后场压住阵脚，除了不时人仰马翻互相伤害，不停被哨声中断的比赛几乎没有精彩的亮点，看得酋长球场内六万名观众昏昏欲睡。 眼看比赛将直奔一场小心翼翼和针锋相对的0:0而去，全场都很低调的卓杨突然在第71分钟抢断法布雷加斯后一路菜刀砍电线，将来路铺满尸体后，打进了千里走单骑的进球。 这一瞬间的火光带闪电，和整场胶着沉闷形成鲜明感官差异。如此，ac米兰便在客场拿下了1:0的先手。 球队要在今天中午返回米兰，但卓杨大清早就脱队回来了汉诺威。这个夏天他的研究生学业就将结束，有些事情需要他赶过来处理。早上和中午在汉音大忙完之后，晚上才要去接蔻蔻出校门，百无聊赖的卓杨便在这个午后走进了维克多球场。 今天是马迪堡b队在德丙第33轮的主场战。 这些年托马斯·图赫尔把b队调教得很成功，b队在不断被一线队抽调主力和卖出或租借球员的情况下，始终稳稳伫立在丙级联赛的中上游，是动荡的德丙中最著名的钉子户。 36岁的图赫尔在这里执教已经五年，他的优异被德国足坛高度关注，是当今德国新锐教练的代表人物之一，图赫尔的执教才能引来了许多甲乙级球队追捧。 b队今天的对手是卓杨印象很深的艾尔格博格，六年前的夏天就是在这里，卓杨在一场必须取胜的最后一战中，率领阵容残缺的马迪堡队4:1翻盘了艾尔格博格，从而让马迪堡历史上第一次晋级乙级联赛，也拉开了卓杨征服欧洲的大幕。 六年过去，卓杨和马迪堡早已今非昔比，艾尔格博格却还在丙级蹉跎沉浮，他们一些球员卓杨都还有印象，比如中锋金克和中场核心格雷格里，还有后卫萨莫诺。虽然已经面露岁月的沧桑，但卓杨还是能认出他们。 当年艾尔格博格是横亘在六剑客面前的拦路虎，但如今他们却在青春洋溢的马迪堡b队面前也节节败退。卓杨心中唏嘘一叹，那年那日似乎过去了很久很久，却也仿佛就在昨天。 不过，卓杨今天来这里不是为了悼念艾尔格博格，也不是为了探班奥巴梅扬，奥家老三还没那么大面子。卓杨今天来维克多，是为了看中国球员李鐡。 去年11月份，李鐡听从了卓杨建议，和卓杨一起去了米兰，随后就在米兰实验室里做了全面体检。以米兰实验室的专业一流，李鐡许多暗伤都无所遁形，包括被踢断过的那条腿。在米兰实验室的建议下，李鐡被安排到德国汉堡体育康复中心做了三次微创修复手术，尽最大可能解决了他膝盖和右腿里的旧伤隐疾。 价格不菲的医疗账单被卓杨直接拍在了足协老爷的桌子上，这一次领导们很爽快就满面堆笑实报实销了。 从汉堡出院后，卓杨寻思了一下，没有把李鐡接到米兰内洛进行恢复性训练，而是把他安排来了马迪堡俱乐部里，卓杨还是感觉这边自己用着更顺手一些。 在大姐头卓秋天的斡旋下，辽足和李鐡解除了工作合同，其实本来就是一年一签，和他们商量只是不想让李鐡做人为难。随后，李鐡便在冬季转会窗里和马迪堡俱乐部签下了一份为期一年半的合约，薪水收入为德乙中上水平。 李鐡原来的国际经纪人，成都谢菲联总经理徐洪涛，在第一波足坛扫黑打假中就锒铛入狱了，他是被程浩实名举报的其中之一。不过，徐洪涛的那些事情和李鐡没有丝毫关系，他入狱后与李鐡的合同关系也就自然解除了。于是，拉伊奥拉旗下的经纪公司签下了李鐡。 胖子和马迪堡当然都是看在卓杨的情面上，李鐡并不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利益。 三月中旬身体旧伤完全恢复以后，李鐡就跟随马迪堡b队踢起了德国丙级联赛，从一开始只能在垃圾时间替补登场，很快便成为了球队的主要轮换，如今李鐡已经坐稳了b队防守后腰的位置。毕竟征战过英超主力的人物，满血复活的鐡子应付德丙还是绰绰有余。如今鐡子的状态，比起前两年的萎靡已经天壤之别。 卓杨曾经的经纪团队头目，现如今是拉伊奥拉德国总代表的帕特里克·斯蒂尔已经和马迪堡俱乐部协商谈妥，下赛季李鐡将会被租借到德乙球队奥伯豪森，德乙或许更适合李鐡的能力。 奥伯豪森和马迪堡有很深的合作关系，马迪堡放过不少年轻球员在那里练级。 李鐡这场比赛发挥很不错，成为了马迪堡b队中场覆盖的屏障，b队也在场上占据着绝对上风。前场进攻三叉戟莱万多夫斯基、三多许尔勒和奥巴梅扬各建一功3:0领先后，图赫尔在第72分钟换下了李鐡。 “鐡子，不错，挺牛逼啊！”卓杨在替补席上迎接李铁下场。 ‘噗~’李鐡歪着嘴吹动额头上的刘海。“还行吧，今天对手不是很强，还凑合吧。噗~”击了下掌，李鐡便坐在卓杨身边俩人聊了起来。 “鐡子，你能恢复真是太好了，国家队中场会厚实不少。唉——，现在就剩下后卫和前锋还是问题，唉！” “卓杨，后卫只能那样了，大头和杜薇已经是国内最好的中后卫，其他人比起他俩都还要差很多。说到前锋……，卓杨，你不妨让杰帅再考察一下李金雨。” “嗯？”闻言卓杨侧过头来。 李鐡朝他点了点头。噗~ 第七一七章 拉涅利众叛亲离 丹麦后腰克里斯蒂安·鲍尔森在第23分钟就不得不下场，他被八爷加图索铲伤了大腿肌肉。 去年夏天从塞维利亚转会过来后，鲍尔森就是尤文图斯的中场主力，他在这一年中很少缺席比赛。但也许是老天在躲避报应，尤文图斯和ac米兰这个赛季交手了六次，除去赛季初的贝卢斯科尼杯上，鲍尔森和卓杨今天是第二回在亚平宁赛场上碰面。 tim杯三角赛，卓杨没参加，联赛和足协杯，鲍尔森又因为各种原因没有上场。小心眼卓杨可还一直记着当年在德甲的仇呢，上赛季贝卢斯科尼杯因为娇娇基耶利尼严重受伤让卓杨没有心情去搞鲍尔森，但他一直没忘这混蛋三缺一还少一下。 当年在沙尔克04的时候，鲍尔森口吐三句侮辱性话语，卓杨便发誓要让他承受三次报复。当天一次，两年前在欧洲超级杯上又有了一次。 可这场比赛两人并不对位，尤文图斯双后腰鲍尔森居左，ac米兰三后腰卓杨也居左，两个人如同隔着银河的牛郎织女，相会要靠时间和缘分。 这是意甲联赛第35轮，也是倒数第四轮。一个星期前两支球队才在这里踢了足协杯半决赛，尤文图斯是连续挑战ac米兰，而米兰在两个尤文图斯之间还有一个阿森纳。 三天前同阿森纳客场虽然1:0小胜，但那场比赛很耗体能，卡卡、九爷、贝克汉姆、弗拉米尼、蓬蓬、安布、卡拉泽、扬库，这一票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肌肉疲劳。只有卓杨是个变态，他的恢复能力让别人只有仰望的份儿。 好在如今米兰兵精粮足，不缺能上场的好手，皮尔洛、加八爷、马尔蒂尼、小罗、西多夫、法瓦利立马来之能战，赞布罗塔、博内拉、舍甫琴科还有博列洛等人也在随时待命。 反观尤文图斯，因为一个星期的休息让他们的主力阵容精神气爽，只有他们的主教练拉涅利是个例外。补锅匠本来就长得有些愁眉苦脸，此时更像一根苦瓜投胎。 上一场输掉足协杯后，拉涅利铁定会在赛季结束后走人，现在他只是个看守教练。但俱乐部并不会让他在最后几场随便打打，还是有明确的成绩指标要求。 昨天提前进行的比赛中，佛罗伦萨和罗马都输了球，尤文图斯若在这一场取得胜利，他们将在‘争三’的竞赛中取得领先6分的优势，在还剩下三轮联赛的情况下，这个优势基本就稳了。所以，俱乐部要求拉涅利本场比赛‘保平争胜’，底线是不能输。 虽然ac米兰联赛中的不败场次已经达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75场，但尤文毕竟是尤文，以主力阵容面对疲师远征归来的米兰理所当然占据着优势。 但足球比赛并非纸面上那么简单，安切洛蒂很明智地采取了坚决防守反击的策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赛季末了，手握5分的领先优势，比赛自当以稳妥为主。只要守住营盘，国际米兰会自动把冠军送到这里来。 卓杨的位置就体现了这种战术应对思想，ac米兰前边只留下鸭子帕托一个人时刻准备打反击，西多夫和小罗都必须在防守时回撤到四十米线以内组成第一波次阻拦。 ac米兰这种球队，一旦沉下心来专注防守，谁上来都会抓瞎。尤文图斯虽强，但如今ac米兰才是联赛领头羊，是三条战线齐奏凯歌的欧洲超级强队，本赛季能和米兰媲美的，唯有巴塞罗那。 第23分钟，鲍尔森在拼抢中被加八爷铲得一瘸一拐回去了替补席，卓杨也只好遗憾今天让丹麦人躲过了一劫，前边他没找到收拾鲍尔森的机会。然而，就在此时，场边发生了令人吃惊的一幕。 拉涅利指示葡萄牙中场卡多索·蒂亚戈替换鲍尔森出场，但蒂亚戈摇头拒绝了。 今年28岁的卡多索·蒂亚戈虽然名不彰显，但他从20岁转会到葡超名门本菲卡开始，此后无论是在切尔西还是里昂，都是球队中场的绝对主力。能攻善守球风朴实，作为一名主打防守的后腰，蒂亚戈同样也具备相当不俗的传球能力，而且最多一个赛季曾打进过13粒入球，比起那些知名前腰甚至前锋也不遑多让。 2007年夏天，慧眼识人的尤文图斯花了1500万欧元将蒂亚戈从里昂买来，这个价钱在前年的尤文图斯算得上一笔巨款。然而，蒂亚戈是尤文前任主教练法国人德尚欣赏的球员，却入不了拉涅利的法眼。 来到尤文图斯的这两年中，蒂亚戈直接变成了替补，两个赛季比赛时间加起来比之前一年都还少很多。两年中一球未进，只能时不时从板凳上站起来去给球队填坑，就像今天一样。 上一场足协杯半决赛蒂亚戈首发打满了全场，尤文虽然输球，但他的表现还是不错的，赛后打分要高于内德维德和乔温科，只低于打进一球的皮耶罗。即便如此，他今天仍然还是替补。 蒂亚戈两年来的压抑和不满堆积成灾，拉涅利赛季结束就将走人的消息在俱乐部里流传开后，今天他终于不再隐藏，直接将拉涅利的要求怼了回去。爱谁谁，反正我不上。 愤怒的补锅匠和蒂亚戈在众目睽睽之下吵了起来，蒂亚戈说我就是感觉脖子不舒服，上不了。拉涅利说只要你腿没断就必须上，蒂亚戈：去你妈的，老子就不上。 眼看就要在圣西罗里打起来了，尤文替补席上的众人忙不迭上来劝架，好不容易才分开了脸红脖子粗的拉涅利和同样愤怒狰狞着青筋的蒂亚戈。 无奈之下，拉涅利只能让久疏战阵的老将泽比纳紧急热身，让他去踢后卫，把德切利提到中场位置。 场边的内讧也干扰到了尤文图斯在场上的比赛专注力，扎内蒂传球给内德维德稍有些不到位，卓杨和皮尔洛联手将足球断了下来，随即皮少一记背身灵犀长传，让帕托形成了对布冯的单刀。 上半时第29分钟，鸭子在禁区内的捅射洞穿了尤文图斯大门，ac米兰球员蜂拥而上庆祝之时，泽比纳才刚刚站到边线上。 第七一八章 三强帅位风雨摇 最会打1:0领先比赛的球队全在意大利，ac米兰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米兰用最经济最节省的方式耗完了上半场后，不能输球的拉涅利在下半时一开场就用皮耶罗替下了中场扎内蒂，不攻不行了，明知道米兰的反击犀利无比也只能硬着头皮攻下去。 其实克里斯蒂亚诺·扎内蒂和国米队长哈维尔·萨内蒂的姓都是zti，中国媒体为了把当年也在国米效力的他和萨队区分开来，才有了‘扎’。c扎号称‘白戴维斯’，就是那个荷兰野猪戴维斯，便可想而知他的踢球风格了。 上半时折了后腰鲍尔森，下半时又撤下后腰扎内蒂，只留下靠边后卫混饭吃的德切利来客串中场屏障，拉涅利这本质上是一种资敌行为。所以，仅仅三分钟后，卓杨就利用反击吊射把布冯气得躺在地上不想起来。 2:0，拉涅利心头跑过去一万只羊驼。而在另一边的安切洛蒂，却也没有流露出欣喜若狂的样子，甚至他看向卓杨的眼神中，还有一丝丝伤感。 第60分钟，为了防守内德维德强行内切，卓杨从身后战术犯规拽了他的球衣。被剥夺了机会的内德维德转过脸来时挂着愠怒，可他看到卓杨嬉皮笑脸的样子，也就不生气了。俩人关系很好，卓杨已经答应会出席他的退役赛。 一张黄牌换来球门安全，值了！这是本赛季卓杨吃到的第5黄，如此善男信女，这还是06-07赛季初临意甲贵地红黄牌不间断收获的那个‘糙哥’吗？这说明卓杨在意甲战术体系中已经游刃有余。不过，五黄自动停，卓杨会缺席下一场米兰和乌迪内斯的联赛。 看到大局已定，安切洛蒂走马换将，首先便是撤下了最金蛋蛋的卓杨，布罗基领命出征。5分钟之后，因扎吉也换下了帕托，不是安胖想让他上，九爷自己非上不可。卓杨又领先一个球了，九爷根本坐不住。 看到已经两球领先却还要放出因扎吉这个大杀器，那一万只羊驼又在拉涅利心间跑了个来回，后面还跟着一万头河马。 人世间无可阻挡，因扎吉心想事成！内德维德、皮耶罗、阿毛里这几位拼了老命好不容易在第77分钟给亚昆塔撞出机会，让他怼进一球把比分改写为看到了希望的1:2，九爷却在第83分钟轻描淡写角球抢点告诉他们：什么都是假的，希望更是假的，人间充满了绝望。 进球后九爷跑到场边来撩卓杨，却被卓杨把头发揉成了鸡窝。于是，圣西罗现场大屏幕上两张鲜花怒放的笑脸，罗森内里幸福地欢呼着。 3:1，胜负再无悬念，这也是最后的比分。 执教一场少一场，终场哨响起后，拉涅利收拾心情，用体面的微笑迎接球员下来。其他人都还好说，包括内德维德在内都客客气气与他击掌而过，但球队两位大佬布冯和皮耶罗却直接视而不见，当时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有了二位大佬的两碗酒垫底，尤文图斯许多球员赛后抨击了拉涅利的战术和用人，尤其拒绝上场的卡多索·蒂亚戈，葡萄牙人声泪俱下控诉了拉涅利对他的傲慢与偏见。 已经众叛亲离失掉了人心，尤文图斯高层赛后连夜召开了紧急会议。隔天，尤文正式通知拉涅利：你out了。如此一来，拉涅利成为了尤文图斯四十年来第一位被中途解职的主教练。 剩下的三轮比赛，将由原尤文图斯功勋旧将、现任青年队主教练、意大利国家队助理教练奇罗·费拉拉临时接手担任救火主帅，尤文俱乐部将在夏天寻找合适的主教练。 足坛历来成王败寇，成绩差强人意说什么委屈也得不到同情。三条战线两手空空和俱乐部期望值相差甚大，拉涅利下课怨不得别人。 意甲三强中本赛季一无所获的可不只有尤文图斯一家，ac米兰3:1战胜尤文图斯后第二天，国际米兰就在同一轮中客场被切沃2:2逼平。在联赛还剩下三轮的情况下，ac米兰的领先优势达到了7分。也就是说，下一轮只要ac米兰战胜乌迪内斯，或者国际米兰不胜锡耶纳，ac米兰就将提前两轮获得08-09赛季意甲冠军。 不管怎么说，穆里尼奥初临意甲就搞砸了，他再怎么瞧不起人家曼奇尼，可国际米兰此前三连冠却是实打实的。莫拉蒂把狂人请来，是为了在垄断意甲的欢乐下欧洲赛场上有所突破，而不是喊你来看邻居嚣张跋扈的。 穆里尼奥会不会下课呢？卓杨非常阴暗地腹诽。 卓杨希望穆里尼奥下课，是因为蒙二哥。二哥如今在穆帅手下完全成了替补，而且是死替补，机会基本上都来自垃圾时间。当然，二哥的状态很差也是事实，不能全怪穆里尼奥。 一开始蒙托利沃是因为战术位置的不适应，表现时好时坏，这些影响到了他对比赛的感觉。那段时间，二哥基本上还是主力，但总被提前换下。到了四月初，蒙二的状态突然一下子糟糕透顶，两场比赛下来就让穆里尼奥对他完全失去了信心。 但二哥状态骤变并非空穴来风，他在仔细确认之后，跑过来说：卓杨，我遇到瓶颈了，老子可能要开花，你得帮我。 是的，二哥从四月份开始进入了花期，这才是他状态低迷的罪魁祸首，但却是喜闻乐见的‘噩耗’。二哥是亲兄弟，卓杨当然会上心，可说实话，从九爷的开花就让他彻底明白了，盛开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并非外力所能达成。别人再怎么帮忙，都起不到一丝效果，一切都要靠机缘和个人造化。 卓杨关心二哥，但穆里尼奥和国际米兰却并非如此。 开花突破瓶颈这个事儿，在世界足坛很有争议，绝大多数俱乐部对此持否定态度，认为这只是一种自我心理暗示而已。国米和穆帅就是这样的认识，所以自然不会对二哥有特殊照顾，状态不好那就不要上场。不像安切洛蒂总是会给九爷、皮少和八爷比赛机会，而且是尽可能多的机会。 开花是稀有小概率事件，但足球事足球定，多打比赛是有可能提高开花几率的。卓杨做不了国米和穆鸟的主，他只能祈求穆里尼奥快快下课，好换来一位能给二哥上场机会的主教练。 意甲传统三强帅位风雨动荡，拉涅利率先下课，穆里尼奥前景存疑。然而，帅印有恙的却不止是他们两个。 你喜欢大海，我爱过你。战胜尤文图斯后第二天傍晚，安切洛蒂带着他的女朋友玛丽娜在著名的阿尔蓬德轮渡餐厅宴请卓杨和蔻蔻吃饭。 第七一九章 安胖是个老实人 阿尔蓬德轮渡是米兰非常有名也非常昂贵的餐厅，它当然并不真的在船上。这里的餐桌摆在石板上，你可以远眺米兰运河水道。阿尔蓬德轮渡的火腿和烤兔肉以及猪肉卷都十分美味，卓杨对这里很熟悉。 卓杨和蔻蔻，安切洛蒂和他的女朋友玛丽娜，四个人在临窗的餐桌上一边消灭着盘子里的菜肴，一边低声交谈。今天是星期天，蔻蔻大清早就从汉诺威飞来了米兰，卓杨去机场接她的时候，天色还没有完全大亮。 五月份了，卓杨很忙碌，不止球队，米兰音乐学院这里不怎么能走得开，所以只能辛苦蔻蔻来回折腾。如今相爱至深，卓杨不会再放任蔻蔻单独出没，汉诺威那一边无论何时疯狗兰德都车接车送是拍着胸口保证了的。如果非要排个名次，家人之外卓杨最信任的人里面，狗爷铁进前三。 卓杨如今还是米音院客座研究员的身份，但米音院教授联席会议已经作出决定，六月份卓杨研究生毕业后，米音院将邀请他成为正式的客座学者。届时，这个虽然独一无二但却不伦不类的‘客研’就可以寿终正寝了，以前不曾有过，此后也不会再有。 人家既然赏了脸，卓杨自然也要多出出力，这段时间他都尽可能泡在米音院里协助教授们的工作。蔻蔻在黏人上很任性，她就跟着卓杨在校园里走出走进，卓杨去哪她去哪，周围或惊艳或诧异或别的什么眼神她并不是全装作没看见，而是真没有看见，因为她的眼睛里只有卓杨。 安切洛蒂请卓杨吃饭，卓杨说要带上蔻蔻，安胖表示：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本人受宠若惊也必然令阿尔蓬德轮渡蓬荜生辉，那我也带上玛丽娜好了。 卓杨和安胖的关系是在二月份里突然变得亲密的，缘由就是因为安帅那个不守妇道的老婆路易莎·吉贝里尼。 卓杨自从撞见路易莎在外面有情人之后，心里一直不是味儿，他有些见不得安胖这种老实人吃如此一个绿帽子亏。后来拉伊奥拉通过私人侦探把路易莎偷人事实调查了个底儿掉，坐地能吸土的老娘们儿在三个情人之间左右逢源玩得那叫一个好嗨哟，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高潮。 卓杨憋呀憋，这事儿好说不好听，可他才多大年纪，城府这东西他还玩得很生疏。一次次看着路易莎在安切洛蒂面前装贤惠秀恩爱，一次次看见安胖看向发妻时眼神里化不开的溺爱，卓杨终于忍不下去了。 二月份他从国家队比赛回来后，就在这间阿尔蓬德轮渡里，卓杨装出完全不知情的样子试图给安切洛蒂提个醒。 “哈哈哈，夫人的弟弟倒是跟她长得不太像，我在佛罗伦萨远远瞧见他们的时候，要不是夫人和她弟弟手挽着手，哈哈哈，我才不会想到那是她弟弟呢，哈哈哈……” 然而，如此笨拙和直白的梗却没能让安切洛蒂脸色大变，也没有让他慌乱和尴尬。安胖听到卓杨蹩脚的说法，稍一愣神后便笑了起来。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没有追问没有反驳，就这样一直笑，把头埋在桌子上一直笑。 笑虽无声，但看得出安切洛蒂很开心，如释重负。 就在卓杨尴尬到手足无措之际，安切洛蒂抬起头来，仍然笑脸盈盈，甚至笑出了泪花。 “卓杨，谢谢你。你是个好孩子，谢谢你。” “卡尔洛，我……我没别的意思……” 安切洛蒂摆了摆手：“不不不，你不用多说什么，我是衷心在感谢你。因为你让我明白了有些事情完全没必要隐藏，让事情恢复本来的样子才是最好的选择。” “卡尔洛，我不明白……” “卓杨，你等一等，我打个电话。”说完，安切洛蒂掏出手机拨出去一个号码，片刻之后，只听见他对那一边说：“玛丽娜，我正在和卓杨先生吃饭，我想让你知道，他刚才赞美了你。玛丽娜，我爱你，我想请你来和卓杨先生见一面。” 于是，卓杨口瞪目呆地看着安切洛蒂开始了他的表演。 其实安胖很早就知道妻子路易莎在外面有人，老实人不是笨人，几十年相濡以沫的夫妻，那种蛛丝马迹的感觉往往都是准确的，而且他也通过私人侦探把老婆的一切勾当调查得清清楚楚。 安切洛蒂没有声张，他要脸而且也很讨厌捅破窗户纸后的无尽麻烦。出于生活的惯性，老实人安切洛蒂没有在妻子面前流露出任何异样，谁说老实人不能当影帝？安胖陪着妻子在人面前作秀，一如既往演绎着款款深情。 难道就这样算了？怎么可能！安切洛蒂四年前就认识了年仅22岁来自罗马尼亚的女学生玛丽娜·克莱图，于是，堤内损失堤外补，安胖直接金屋藏娇养了外室。老实人也可以袖里乾坤，他和玛丽娜的关系从来没有被第三个人知道，老实人端是好手段，这四年里玛丽娜死心塌地做着安切洛蒂的秘密情人。 卓杨径直被刷新了三观：这他妈还是我认识的著名老实人安切洛蒂吗？ 其实安胖也一直在做内心斗争，演戏是很耗费精气神的，卓杨的戳破让他释然了心中的纠结。他把玛丽娜叫来和卓杨见面认识，就意味着安胖决定将所有事情公开化。玛丽娜是个很漂亮性感的女孩子，她见到卓杨十分开心，因为她可以见光了，可以和心爱的老男人从此生活在阳光下。 后来，安切洛蒂给妻子摊了牌，并将自己调查来的厚厚一摞资料交给了律师，正式启动了同路易莎的离婚司法程序。老实人的遭遇得到了每个人的同情，包括安切洛蒂的子女。从这一天开始，老实人出席公开场合，挽着他胳膊的人就变成了玛丽娜，老实人的爱情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安切洛蒂决心把路易莎杀个片甲不留，因为他是老实人。老实男人要对自己狠一点，要对背叛了自己的女人更狠一点。 通过这件事情，卓杨和安切洛蒂的关系迅速变得亲密，超越了教练和球员之间的职业沟壑，两个人像朋友一样相处。 . 恬静的黄昏里，四个人边吃边聊，蔻蔻和玛丽娜没怎么说话，交谈主要发生在卓杨和安切洛蒂之间。 “卓杨，我同俱乐部的续约谈判破裂了。这个月过完，我就不再是ac米兰的主教练。” 第七二〇章 莱昂纳多露水面 “卓杨，下赛季我就不是米兰的主教练了。” 卡尔洛·安切洛蒂的话当即让卓杨愣住了神。“卡尔洛，这……” “是这样的，我和俱乐部……”安胖将事情的原委给卓杨慢慢道来。安切洛蒂与ac米兰的合同在2009年5月、也就是这个月31号就将到期，原本续约谈判从赛季初就开始了，虽然谈得不是很顺利，但总归是在谈，而且双方都有继续合作的强烈愿望。 谈判最大的分歧不在年限和薪水上，而是安切洛蒂要求战术和人员安排上的更大权限，比如小罗这样能带来巨大商业利益的超级巨星，安胖有权利根据其状态再决定他上场与否，或者踢什么位置。 在米兰执教八年，安切洛蒂深受被干预之苦，很多时候他都不得不听命于贝卢斯科尼或者加利亚尼的战术指令，根据他们的要求安排人员和阵型。如果赢了，有些人会说那是领导的智慧，如果输了，却全都是安切洛蒂背锅。 以06-07赛季为例，安切洛蒂从他的专业角度上认为，初来乍道的卓杨并不适合在边锋位置上作战，因为意甲防守模式对他很陌生，卓杨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如果把卓杨安排在中场靠后的位置，让他暂时避开坚硬难缠的意甲后卫和链式区域防守体系，会更有利于卓杨多进球，也有利于卓杨尽早适应意甲。 但贝卢斯科尼却不听他这一套，他买来卓杨就是为了造势，他认为只有把德甲杀人王放在锋线上显摆才能让造势起到最大效果。但一个赛季下来，事实证明安切洛蒂才是对的，卓杨在联赛中只打进了13个进球，而且红黄牌数都数不清。那个赛季ac米兰最终跌落到了前四名之外，失去了07-08赛季冠军杯的参赛资格，成绩差强人意与这件事有很大关系。 但没有人认为是贝卢斯科尼的错，7800万身价的卓杨没有被用好，只能是安切洛蒂的不对。而且绝不仅仅只有这一例，类似的事情几乎伴随着他在米兰八年的执教生涯。 如今ac米兰元气复苏成绩大好，安切洛蒂又有了众多追求者，翅膀硬了的安胖不想再重蹈覆辙，再让自己受那份憋屈的窝囊气，提高在竞技上的权限与权威成了必然之举。 但老贝指手画脚是ac米兰的光辉传统，所以两边扯不完的皮。芭芭拉在的时候还好说，她想办法尽可能折中双方的诉求，但皮埃尔接手之后，却根本不再和安胖谈这个，甚至连薪水都一分钱不涨。这样，安切洛蒂能接受才怪。 皮埃尔其实在公报私仇，他忌恨安切洛蒂此前公开支持芭芭拉成为俱乐部接班人，他同样也恨马尔蒂尼和卓杨，这三个人是米兰内洛支持芭芭拉的三面大旗。马尔蒂尼要退役了，退役前皮埃尔成功地报复了他。卓杨是球队的顶梁柱，皮埃尔恨也只能憋在心里，与卓杨过不去就是与钱过不去，与钱过不去就是与自己过不去，最起码现在还是这样。 但安切洛蒂不是顶梁柱，ac米兰的足球哲学里，主教练其实并不是太重要，而且意大利的好教练太多太多，随时一抓一大把。不光皮埃尔，高层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ac米兰成就了安切洛蒂，而不是相反。米兰能成就你安切洛蒂，就能成就猪切洛蒂和狗切洛蒂。他们都忽视了一点，安切洛蒂在来米兰之前就已经是执教过尤文图斯的名帅了。也许他们并没有忽视，而是认为也是尤文图斯和帕尔马成就了安切洛蒂。 所以，皮埃尔的真实意图是要赶安切洛蒂走，这对他掌控俱乐部是一种象征性的改变。而且也不是所有球员都支持安胖留任，罗纳尔迪尼奥和西多夫心里就有不同想法，或许还包括安布罗西尼。这一点，安切洛蒂在与卓杨的交谈中，隐晦地告诉了他。 小罗对安胖有意见卓杨知道，但一人一个脾气一人一个沟子渠渠，他不能干涉小罗的想法。罗纳尔迪尼奥认为，不间断的比赛才是他这一类球员保持状态和延长职业生命的最佳选择，而不是靠训练，但安切洛蒂却非常看重训练时的表现和米兰实验室给出的数据。小罗如今在安胖手底下变成了替补，这与他转会米兰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西多夫的不满也是因为成为了替补，他不认为卓杨的到来是造成这一现象的最大原因，因为事实表明西多夫和卓杨是可以在球场上很好地共存的，他也非常喜欢和卓杨在场上搭档。西多夫认为，安切洛蒂没有公平地处理好比赛机会共享。 各种因素综合在一起，双方的分歧已经无法调和，而且安切洛蒂十分气愤皮埃尔凉薄对待自己的老兄弟马尔蒂尼，于是，他便断然终止了续约谈判，明确执行完最后一个月的合同后拍屁股走人。 . 卓杨久久无语，主帅更替让他措手不及。虽然无论谁下赛季担任米兰的教练，卓杨在更衣室和球场上的地位都不会受到影响，但他还是不习惯教练更替。此时，卓杨还没有意识到，如此重大的事情，俱乐部却完全没有征求他的意见。 “那……你知道会是谁来做主教练吗？” “据我所知，应该是莱昂纳多。” 卓杨恍然大悟，表面上十分低调的莱昂纳多终于要走上前台了。 今年40岁的巴西人莱昂纳多·纳西蒙多·德·阿拉约，是巴西国家队的功勋旧将，职业生涯曾游历过包括ac米兰在内的多个地方，是后米兰王朝时期球队里的中场主力。2003年夏天，重返米兰一年后莱昂纳多在这里退役，随后便进入俱乐部竞技部门，负责南美地区球探等工作。 包括卡卡、帕托和更早的卡福、塞尔吉尼奥等人在内，所有巴西球员转会ac米兰的过程中都有莱昂纳多的身影，是米兰的功臣干将。他和加利亚尼的关系十分紧密，当年正是在加秃的授意下，莱昂纳多组建和明晰了米兰巴西帮，用来在球队内部抗衡和抵消圆桌骑士团的强势。 但现在米兰巴西帮在卓杨手中变成了国际帮，而且和圆桌骑士团同流合污沆瀣一气，把球队搞得几乎铁板一块，这让莱昂纳多完全没有想到。 在加利亚尼和莱昂纳多这些人看来，对下管理的精髓是权衡和制衡，以夷制夷，有了分化才能让管理层人尽其能，自己能做到尽在掌握也可以省下不少事儿。就像明朝皇帝喜欢发动太监斗大臣一样，这些玩意儿都是权谋。 莱昂纳多是个有文化的聪明人，几年前他抽空考取了教练证书，也曾临时执教过米兰青年队，成绩还不错。现如今皮埃尔时来运转，莱昂纳多也就东山再起。安切洛蒂感觉翅膀硬了不再听招呼，米兰高层不想惯他的毛病，于是，在皮埃尔和加秃的支持下，莱昂纳多便挺身而出挑起了千钧重担。 至于他的执教能力和浅薄的执教经验是否能撑起豪门的帅印，皮埃尔不是说了嘛：能成就安切洛蒂，就能成就猪切洛蒂。 所以，理所当然也能够成就莱昂纳多。 第七二一章 下一站是切尔西 来米兰三年里，卓杨当然和莱昂纳多打过交道，但并不多。两人工作的范围没什么重合，所以一直都是相互很客气很有礼貌地寒暄两句而已。 拉伊奥拉提醒过卓杨，莱昂纳多是个厉害很有手腕的人物，如无必要，就不要去得罪他，保持工作上的合适距离，省却一些无谓的麻烦。虽然卓杨并没看出莱昂纳多哪里厉害，但他还是听了胖子的劝，而且莱昂纳多也确实给不了他亲近感。 在莱昂纳多的处事理念中，和下属保持一定距离的陌生感甚至神秘感，能更好维护当领导的尊严和权威，所以他不像有江湖任侠气质的布拉伊达和芭芭拉，喜欢同球队中的核心重要球员称兄道姐，而是刻意拉开了距离。 虽然米兰巴西帮出自莱昂纳多的手笔，但他其实和巴西帮并不很亲近，以前有什么事需要交代他都是只给卡福打打招呼，和其他人基本不交割，巴西帮的聚会他也不参加。卡福离开米兰后，莱昂纳多有事便会来找卡卡，但卡卡内心很拒绝让巴西帮成为对抗圆桌骑士团的工具，他只喜欢其中纯净亲密的感觉。但他又不能明着反对莱昂纳多，于是，在卡卡有意推让之下，卓杨成了巴西帮一呼百应的帮主。 莱昂纳多没辙了，他和卓杨没有交情，而且他知道卓杨不像卡卡，那二货可真敢说翻脸就翻脸，脾气大得连他也不得不忌惮。无奈之下，莱昂纳多放弃了对巴西帮的控制，不再把其当做攥在自己手心里的私家车钥匙。 卓杨率领巴西帮暨国际帮同马尔蒂尼领衔的圆桌骑士团亲密无间，两人携手将米兰内洛的团结氛围推上了从未有过的高峰，这也成为今年球队竞技成绩三线全面飘红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但加利亚尼和莱昂纳多憎恨这种团结，这让他们对某些事情失去了控制，比如球员们齐刷刷全都支持芭芭拉成为俱乐部接班人，他们就只能干瞪眼看着一点办法也没有。 但芭芭拉‘自毁前程’让加秃和莱昂纳多时来运转绝处逢生，他们可是坚定支持大公子皮埃尔的，是皮埃尔在俱乐部里最粗的两条腿子。 其实，加秃和莱昂纳多何尝不清楚人模狗样空有一肚子纸上谈兵经营管理理念的皮埃尔，本质上就是个狐假虎威的草包废物点心，只看领导艺术和性格气质，芭芭拉显然更适合成为接班人。但加莱二人支持皮埃尔，很大程度上正是因为他是个草包。 皮埃尔把弗洛伦蒂诺的俱乐部管理经营理念学了一点点皮毛，却根本不懂其中的复杂性和多样性，皮埃尔很推崇其中资本至上的职业性，并认为这是唯一的原则。您还别说，加莱二人也认同这一点，虽然他俩很瞧不上皮埃尔眼高手低吃饭撒汤的草包属性，但相比起芭芭拉，皮埃尔的理念最起码一部分是正确的。 而且芭芭拉和皮埃尔都很强势，但芭芭拉强势得精明，很难糊弄得了，如果她将来完全接手，其他高层的自主权必然会缩小，甚至有可能变成点头哈腰的橡皮图章。 而皮埃尔是个强势的饭桶，他的草包属性很讨加利亚尼喜欢，将来随便搞些手腕耍点心眼就能把他玩得团团转，可以让皮埃尔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并自得其乐，实际上却被架空，加利亚尼和莱昂纳多才是他背后真正的俱乐部主导大拿。 论废物点心领导和精明强干属下的行为艺术！ . 阿尔蓬德轮渡里的美肴浅饮还在进行中，得知上一辈的巴西人样子莱昂纳多将在下赛季成为自己的新主帅后，卓杨没有过多去操心，因为时间尚早，几个月后的事情到时候再说。 收拾好心情，卓杨这才想起应该关心一下安切洛蒂。 “卡尔洛，那你是打算休息一段时间，还是已经有了新球队去向？” 卡尔洛·安切洛蒂憨厚地笑笑：“定了，去英超，切尔西。” 卓杨又一次恍然大悟：原来传闻是真的！ 斯科拉里在切尔西中途下课后，老板阿布拉莫维奇凭借自己的私人关系，把在俄罗斯国家队担任主教练的希丁克拉来临时救火。但短时间可以，希丁克有合约在身，他不能弃俄国足于不顾。所以，寻找下赛季新帅势在必行，而且以切尔西的暴发户气质，必须是名帅才行。 挑来挑去，他们这些人的消息都是非常灵通的，阿布便盯上了和ac米兰续约谈判不顺畅的安切洛蒂，几番暗中勾搭下来，便情投意合了。赛季结束双方就会宣布合作消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安切洛蒂其实现在就已经开始了他在切尔西的工作。 “卓杨，如果有可能，你愿不愿意跟我去切尔西？” 虽然关系密切，但他知道切尔西并非卓杨的首选，半个世界的球队都想要卓杨，另外那半个不是不想要，而是要不起。如果卓杨开口，豪门会撕破脸皮争得头破血流，如今卓杨没有开口，却仍然暗战不断硝烟弥漫。 果然，卓杨苦笑着拒绝了。“卡尔洛，你知道的，如果只看朋友关系，我当然愿意还当你的球员。我也不是不能挪窝，可卡卡……我想你应该知道了……” 安切洛蒂点了点头：“我猜到了。”即便面对卓杨，安胖说话还是很谨慎，实际上他前两天私底下邀请卡卡下赛季去切尔西时，卡卡已经给他透了底儿。安切洛蒂还对卡卡说：你先不要对卓杨说我的事情，找机会我亲自告诉他。 “所以，米兰不可能再放我离开。除非我强烈要求，去和俱乐部大吵大闹翻脸，卡尔洛，你清楚，我做不来这些事。” “那倒也是哦。”安切洛蒂若有所思地又点了点头。 “而且即便我离开米兰，英超也不会是我的首选，即便我去英超，切尔西也很难成为我的首选。曼城和曼联那里非常有诚意，而且一直都是如此。如果我去英超却没有去那两家之一，做人就有点不讲究了，以后也不好再去见弗格森爵士和曼苏尔先生。卡尔洛，希望你能理解。” “这……倒也是哦。”面憨内秀的安切洛蒂非常清楚卓杨的品性，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也是内心真实想法，表里如一。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不去英超，会去哪里？我能知道吗？” 卓杨和蔻蔻对视了一眼。“如果真的要离开，我也只会去一个地方，就是……”卓杨说出了那个俱乐部的名字，并简略解释了其中的原因。安切洛蒂恍然大悟地又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理解理解。卓杨，谢谢你坦诚相告，我会保密的，相信我。” 卓杨当然相信他，因为安切洛蒂是老实人嘛！他老婆和玛丽娜都可以作证。不相信也就不告诉他了，卓杨就没给弗格森讲实话。 “卓杨，还有一件事我想麻烦你帮忙。” “但说无妨。” “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你兄弟，就是那个刀疤，弗兰克·里贝里，我希望他继续留在切尔西。” 第七二二章 范倒爱尘埃落定 ‘教授’阿尔塞纳·温格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战术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不得不考虑全盘推倒，再如何自信与自负，他也只能承认阿森纳大势已去。圣西罗球场巨大的液晶显示牌上，时间第11分钟，比分2:0，后面还有个括号，（3:0）。 ac米兰从客场带着1:0的优势回到圣西罗，安切洛蒂轻车熟路地安排了防守反击战术来阻止阿森纳企图翻盘的痴心妄想。主力阵容经过与尤文图斯一役的休息调整后，今天再次策马奔腾，同在酋长球场时相比，唯一做出的人员调整是八爷加图索代替贝克汉姆首发。 上一场小贝被他在英格兰国家队的后生晚辈沃尔科特用速度给虐了，吃亏很大，而沃尔科特和纳斯里在两侧轮番高速冲击也是阿森纳给米兰施加的最大威胁。换八爷上，就是要用他的短粗腿来限制沃尔科特，他和弗拉米尼以及安布罗西尼盘踞在中场，会像秦琼和尉迟恭看门一样将中场防守覆盖得严丝合缝。 其他人员没什么变化，安切洛蒂和渣叔不是一个类型，他的首发阵容相对固定，而且从未听说过安胖在培养年轻球员方面有什么成就和心得。开场后，米兰就在本方四十米线之前组织起坚硬而又逼迫式的主动防守，这是一种非常积极的防反策略，三天前尤文图斯就是这样被打死的。没办法，1:0领先，就是这么任性。 阿森纳则有了一些改变，相比在酋长最大变化就是缺阵了首回合比赛的范佩西伤愈复出了。 那一年罗宾·范佩西听了卓杨和六剑客的劝，离开费耶诺德来伦敦投奔了温格。五年光阴匆匆过去，26岁的范佩西如今是阿森纳当之无愧的大腿，锋线上令对手闻之丧胆的大杀器级别人物。 范佩西和曼联c罗、切尔西的刀疤里贝里是现在英超最负盛名的三大边锋，排名不分先后。不过他和刀疤两人有一点比不了c罗，就是伤病有些频繁，这一点耽误到了他俩的火爆程度也影响到了球队成绩。在完全健康的情况下，二人不比c罗差分毫。 有了范佩西，温格的战术变化也就能丰富起来，他知道在圣西罗不能因为总比分落后一味去强攻抢攻，老奸巨猾的ac米兰会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所以，今天阿森纳仍然谨守中场，后面扎紧篱笆后以阿德巴约在中路佯攻，主打范佩西的边路进攻，再辅以上一场表现不错的沃尔科特和纳斯里，阿森纳今天将躲开中路以内斯塔为代表听到名字都会腿软的尖峰大闸，把边路进攻坚持到底，用个人突击能力把边线刷烂，刷到死为止。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开场仅仅7分钟米兰就打碎了温格的如意算盘。 安布罗西尼直传，卓杨后插上但在法布雷加斯的干扰下拿稳球位置已经老了，勉强朝着卡卡的方向完成了传中。科洛·图雷抢在卡卡的前面出脚解围，同样也在少爷的逼迫下没有太踢正部位。 关键时刻英雄挺身而出，阿森纳20岁的左后卫基兰·吉布斯脚下打滑把自己摔了个大马趴，眼睁睁看着足球漏给了弗拉米尼。 弗拉米尼也差点误事，他或许因为天降大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太过于激动把球停得丢人现眼，跟中国队后卫附体似的。好在他第二反应够快，用一个屁股墩抢射捅破了阿穆尼亚把守的大门。 ac米兰今年的冠军杯之旅可谓称的上‘排队面见旧主’，小组赛卓杨遇上马迪堡，十六强不提，八强里贝克汉姆曼彻斯特回家，半决赛换成了弗拉米尼站在阿森纳对面。而且这三位面对旧主时都取得了进球，卓杨那里不算什么，贝克汉姆就少见了，他不是射手，弗拉米尼更是稀奇，他的防守属性一辈子进球数量也不会超过卓杨半年。 按照这个趋势走向，在米兰晋级决赛成为大概率的情况下，另一无论是巴萨抑或切尔西，安切洛蒂可以考虑一下在决赛里重用小罗或者舍瓦。 . 这个丢球阿森纳在防守体系上并没有出现问题，就是后卫个人失误造成的，还是连续失误，让ac米兰白捡了一个漏。时也命也，温格有些犯难，一个球的差距他自信采用刷边战法可以扳回来，但两个球……那基本要指望米兰也犯下同样傻逼错误。 温格也没办法去恼怒酿下大祸的吉布斯，他本来就是左后卫的次次选，两位主将西尔维斯特和克里希都因伤缺阵，吉布斯是唯一选择。不过话说回来，温格的阿森纳，伤病总是很多，再莽的壮汉一到他手下似乎立马加挂玻璃人属性。 范佩西如今很有大佬风范，他十分体贴地安慰了小将吉布斯：不叫事儿，别往心里去，看哥给你打回来。于是，有难同当，范大将军又亲自表演了一回‘酿成大错’。 卓杨和卡卡组成的绝代双骄前腰组合，是当今世界足坛最无解的存在，温格知道仅靠法布雷加斯和亚历山大·小宋来面对卓卡无异于缴枪不杀。所以，温格要求阵型退守时，除了阿德巴约负责压迫米兰后场的出球，其余中前场所有人都必须按照区域划分就近协防卓杨和卡卡。 卓杨带着球朝着阿森纳后防线步步逼近，但对手也都是些行家里手，没有慌乱也没有给他留下突破的破绽。法布雷加斯盯着卓杨的脚步且战且退，他的侧翼还有纳斯里在准备随时上来补刀，身后则伫立着图雷和约翰·朱鲁。 卓杨没有机会，无非就是再靠近点后向两侧分球去同队友打配合。就在此时，范佩西从他身后上来了，一挤一断没能从卓杨脚下抢走足球后，大将军果断上拽下勾把好朋友卓杨撂翻在地。 距门25米正中央位置的任意球，卓杨的左右脚各种脚法各种角度想怎么打都可以。 听到主裁判哨声响起，范佩西才从懵逼中清醒过来，他抓挠着后脑勺愁眉苦脸嘟囔：“我操，卓杨你现在怎么变这么弱了，一碰就倒……好弱鸡呀。” 卓杨坐在地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傻逼，你他妈把我鞋子都快踢掉了，没给你出牌那是傻人有傻福，小心人主裁判一会反应过来跟你秋后算账。” “你就是弱，在意甲学得不要脸了，学坏了。” “少鸡ba废话，赶紧拉老子起来。” “去去去，自己起。有本事你就坐在地上踢个任意球让我看看？” “哈哈哈……你个傻逼荷兰乡下土老帽……小宋，过来拉叔起来。” 一道双‘s’弧线迷惑了阿穆尼亚的双眼，上半时第11分钟卓杨右脚射出的任意球将比分改写成2:0，总比分3:0尘埃已然落定。因为是范佩西踢倒了自己才有了这个机会，他爱死这个荷兰土老帽了，所以卓杨给这个球命名——范倒爱！ 第七二三章 拉车牛肉看小宋 阿尔塞纳·温格先生感觉自己的命很苦，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摆布着他和他的阿森纳，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出被安排好的轮回。 温格一直想在欧冠上取得突破，不光是因为这是每个主教练最梦寐以求的奖杯，还因为阿森纳在联赛中无能为力。从j联赛名古屋鲸八转战伦敦，温格执教阿森纳已经13个年头了，可这13年里除了97-98和01-02两个赛季拿下英超+足总杯两次双冠王，在其余11年里，阿森纳几乎每个赛季都稳稳落定第四，对这个位置不离不弃。 就跟撞了邪一样，表现好也罢差也罢，自己努力也好别人家球队失误谦让也好，反正最后总是不偏不倚排在第四名。 纳‘四’必然！ 冥冥之中有天注定，你说四不四？ 你争，或者不争，我们都是第四，不增不减。 足球就是20支球队踢一个赛季，然后阿森纳获得第四的运动。 欧洲新四军。英超四阿哥。 等等等等，这些著名的梗都被中国球迷和全世界玩烂了，喜闻乐见耳熟能详。正所谓：天下足球段子共一石，阿森纳独占八斗，英超再分一斗，其余各俱。阿森纳这八斗里‘四’梗有很压秤的份量。 温格教授的四季里只有冬天，他感受到四面八方都传来四面楚歌，球队争四定律放之四海皆准。年年四大皆空，球队里某些张三李四心里早已朝三暮四，温格表面上四平八稳其实心里四处冒火。街坊四邻每年都眼巴巴盼着阿森纳四方来贺，但球队颠三倒四的表现却总在对手面前三拳难敌四手。 既然联赛里已经四平八稳，温格便一门心思想在欧冠上搞点大事情。可这些屡屡年雄心万丈而来，却每每还是一无所获。 其实走到四强已经很不容易了，大多数时候都是四四一十六强。上回合被卓杨偷袭了个0:1让温格觉得还有希望，可现在四分钟里连丢两球，让温格先生在圣西罗晴朗的夜空里下起了心雨。 才踢了11分钟就放弃是不可能的，要尊重足球这项运动，也要对得起远征米兰而来的一万两千名我厂球迷。温格指示球队先别忙着进攻，扎住阵脚防备ac米兰趁乱打劫。 第31分钟，范佩西肋部突破后受到内斯塔的王之拒绝，便倒三角回磕给弧顶外面的法布雷加斯，小法弧线球兜射被迪达稳稳没收。这是开场以来阿森纳最成功的一次进攻组织，也是最有威胁的一脚打门。 法布雷加斯比卓杨小两岁，但他比卓杨成名还要早一些。小法至今保持着阿森纳俱乐部历史上最年轻上场、最年轻首发、最年轻进球，这三项一线队记录。在他英超初登场的那个年龄，卓杨还是个吊儿郎当的高中狗。 别看法布雷加斯今年才22岁，但世界足坛已经没人把他当做年轻球员了。海布里国王亨利远走巴塞罗那后，小法本赛季成为了阿森纳的队长，如此年龄的队长，在世界足坛非常少见，尤其是在豪门里边更是凤毛麟角，君不见卓杨都快24岁了也没混上ac米兰的队长。 所以，小法虽然还是渴望回到巴塞罗那，但胳膊上袖标的激励让他励志做出点成绩再走。这个成绩主要是指个人成就，比如英超最佳球员、欧冠mvp什么的，最好当然是世界足球先生或欧洲金球。但这些个人荣誉自身表现是一方面，球队竞技成绩也必须得有说服力。 所以，小法想要冠军，让冠军再给他黄袍加身。如此一来回到巴塞罗那也是荣归故里，而不是去抱大腿，说话的嗓门儿都能大些。 . 因为自己的失误造成开场就丢球的吉布斯此后一直踢得战战兢兢，缩手缩脚跟刚嫁到大户人家的小妾一样。职业足球比赛不存在菩萨心肠，ac米兰这些邪恶的歹徒们便揪住他这一边穷追猛打，吉布斯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温格实在看不下去了，提心吊胆的感觉很折磨人。虽然温格其实在培养年轻球员方面实质上并不怎么样，但他的确是在用心培养。为避免吉布斯稚嫩的心脏被彻底摧毁，教授没有马上换下他，而是指示小宋向吉布斯那一侧靠拢，协助他镇守左边路，其实就是用了两个人来踢左后卫。 吉布斯年方二十，亚历山大·小宋也才22而已，但小宋是个大心脏，这小子在场上从来就没怕过。07年被温格花了两百万从马迪堡买来后，小宋随即被租借去了查尔顿，他迅速在那里成为了主力后腰。上赛季回到阿森纳踢了一年中后卫和后腰替补之后，如今基本坐稳了防守中场主力。 小宋是个大心脏估计和他年纪轻轻就担负起了一大家子的生活经历有关系，在马迪堡的时候他就有了两个孩子，来到英超薪水大涨后他更是如同其他非洲球员一样养着众多穷亲戚。 这些年卓杨抽空来伦敦看望过几次小宋，不能让人家白叫叔了，还有侄媳妇塔玛拉，当年这小两口整天吵架哭哭啼啼来找卓杨让给评理。可卓杨头一次去小宋在伦敦的住所就被吓了一大跳，因为根本不是他想象中富裕小家庭那种舒适温馨的样子，而是乌泱泱堆满了人，卓杨没敢细数，但肯定下不了二十个人头。 这些都是小宋的远近亲戚，全都这样依附着他生活，吃他喝他住他穿他，寄生虫都没这么狠。怪不得来之前不好空手上门的卓杨问他：塔玛拉和孩子们喜欢啥，叔给你带点过去。 小宋说：“叔，我和塔玛拉倒是啥都不缺，你过意不去真要买，就顺便捎点牛肉过来吧，也别多了，有个一两百斤就行……” 听说过没见过，卓杨这算开了眼，原来足坛传说非洲球员一人得道亲戚全都鸡犬升天果然是真的。 看到小宋家亲戚不少都是年轻力壮，卓杨感觉其中有几位自己都不一定打得过人家，便悄悄问小宋：“他们干嘛都不去工作呢？” “叔，不瞒您说，真是干不了！瞧见那位没？脑袋快杵到吊扇的那个，那是我媳妇娘家表兄。他是这些人里工作时间最长的一个，木材加工厂里坚持了六天……” 卓杨无语了，出身以勤劳勇敢著称的中国，他根本理解不了这种现象。但这也不关他的事，这种情况在非洲球员当中十分普遍，卓杨也不会咸吃萝卜淡操心。他只是临走时对小宋说：“小宋啊，别让生活的重担把你压垮了。我要是你，就只给吃饭不给钱花，死了管埋但活着不管娶媳妇。升米恩斗米仇，堤防好心不得好报。” “我知道了，叔，我记下了。” 咱们中国人根本无法想象这些人都多懒，非洲贫穷落后真不是没有原因。即便后来小宋真的听了卓杨的劝逐渐只给他们管饭，可这些人依然不愿意去工作，一辈子悠哉悠哉填饱肚子就万事大吉。而且还源源不断四方来投，小宋家管饭历史最高峰达到过一个骇人听闻的数字——400人！ 日后，卓杨去看小宋时，最多一次雇人拉了整整一卡车牛肉。 第七二四章 内美人醉里挑灯 小宋去协助镇守左边路，中场防守也不能缺人，只靠法布雷加斯非得让卓杨和卡卡玩死他不可。于是，纳斯里甚至沃尔科特都不得不退回来先帮着扎好营盘。 ac米兰则因为大比分三球领先，也犯不着得理不饶人，万一惹得对手恼羞成怒再被踢伤一两个何苦来哉。所以，双方又都回到小心翼翼下慢节奏的比赛状态，一如一个星期前的酋长球场。 随着因扎吉和范佩西各有一次射门打偏，上半场便结束了。袒护也是有限度的，温格用科特迪瓦后卫埃布埃换下了吉布斯。 今年才26岁的埃布埃有些悲催，05年初转回来到阿森纳后，开始只能在预备队厮混，但他抓住队中原英格兰第一右后卫阿什利·科尔叛投切尔西的机会，在06年坐上了右后卫主力。但07年温格又买来了法国人萨尼亚，这是一位能媲美阿什利的一流右边后卫，于是埃布埃怎么上来的便又怎么下去。 如今，埃布埃成为了阿森纳中后场防守的万金油，哪里需要往哪里填，吉布斯不堪大用，温格就把埃布埃放到左后卫上试试手气。 主力位置得而复失，埃布埃这两年过得有些郁闷。其实都怪他不能看见未来，否则他应该珍惜现在的美好生活，因为这是他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光。两年后，埃布埃转会去了土超豪门加拉塔萨雷，从此离开了主流媒体视线。然而当他再次出现在报纸上时，却令曾经熟悉他的人大吃一惊。 那个惨逼样哟！拖欠经纪人佣金被国际足联禁赛一年，其实不用禁赛，他已经没球可踢了。老婆来了个卷包会跟人跑了，埃布埃兜里比他的脸还要干净，直接吃了上顿没下顿。 与高收入形成鲜明反差的是极低的文化和认知水平，除了踢球一无是处，养成了毫无节制和计划花销的生活方式，一旦职业生涯受挫，最为直接的改变就是一贫如洗。 埃布埃居无定所，谁能收留他在客厅的地板上睡一晚都是天堂。手机也被人偷了，昔日队友的联系方式全部丢失。实在扛不下去的时候，埃布埃找到媒体，乞求阿森纳前队友们帮帮他。 “我愿意接受任何人的帮助，希望大家能帮帮我。” 大家震惊了！他的阿森纳前队友纷纷施以援手，小宋和法布雷加斯最为仗义，出手最大方。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可埃布埃不会‘渔’只会‘鱼’，没几天就又变成了那个逼样。如此三番，大家也发现了，这玩意儿是个无底洞呀！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阿森纳俱乐部给了埃布埃‘渔’，给了他一份指导青年球员的工作。但人要是垮了，就连上帝也救不了他，埃布埃完全无法胜任对昔日职业球员来说最简单的工作，而且在这期间还查出他感染了艾滋病，你说说他把那点薪水都花哪去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最后，还是世界足坛著名大善人、国际球员联合工会主席佩尔·默特萨克出手帮了他。默姥爷给埃布埃联系了免费‘鸡尾酒医疗’，还帮助他在北塞浦路斯联赛的一支小球队里得到了重新踢球的机会。这样子，只会踢球的埃布埃才算勉强能活下去了。 而那一年，埃布埃也才不过34岁而已。 . 虽然是临时客串，而且属于边后卫逆足，但好歹让阿森纳的左边路稳定了下来，小宋也能重新回到中场操心卓卡绝代双骄了。可这只是稳定后场的举措，现实问题是阿森纳大比分还三球落后，需要进攻。 第53分钟，温格用21岁的丹麦中锋尼克拉斯·本特纳换下了20岁的边锋沃尔科特。上一回合在酋长球场，沃尔科特用速度把他的老前辈贝克汉姆欺负得够呛，但什么榔头敲什么钉子，今天八爷加图索的针对性防守让‘小老虎’一事无成。别看因为花期重重八爷的状态不怎么好，但他防守英式边锋自古以来就非常有心得。 卓杨对沃尔科特并未太过留意，速度虽然令他有些吃惊，但也仅此而已，世界足坛速度快的人海了去了。这位16岁时还没踢过英超联赛就被埃里克森领到国家队参加了2006年世界杯的少年天才，卓杨此时还只是把他放在让英媒过度吹捧范例。但仅仅一年后，沃尔科特就让卓杨真正大吃了一惊。 本特纳和阿德巴约两个同为一米九三头脚俱佳的大个子在场上打双中锋，也就意味着阿森纳破釜沉舟要强攻了，对此ac米兰却并不怎么担心。三个球的优势不是那么好撼动的，当然，米兰人此时会忽略拉科鲁尼亚和利物浦。最重要的是，咱们有风华绝代的内美人斯塔。 内斯塔伤愈重新归队，对于ac米兰的意义和因扎吉鲜花盛开一样重要，再加上卓杨摆脱了‘突发肌肉痉挛’的困扰，进入2009年三个人在前中后三条线上扛起了米兰的大鼎。此时此刻的内斯塔，凌驾于世界足坛所有后卫之上，一览众山小。 第59分钟，法布雷加斯左侧开出角球，内斯塔根本没有去和阿德巴约硬干拼头球，他只是在抢步上前的同时朝身后喝叫一声：“补！”便用非常巧妙的姿势靠上阿德巴约，让他无法舒服起跳，空有铁塔一样的身高却只能让足球划过，蓬蓬路易斯在后面轻松补出一个头球解围。 第63分钟，范佩西从左边路破困而出，小斜塞后让他和阿德巴约、本特纳三人形成对米兰中后卫的以多打少。蓬蓬依例前出上抢持球的本特纳，内斯塔却没有按照惯例拖在稍后位置查漏补缺，他突然向侧前方空位处滑铲而去。 那里什么都没有，但却是本特纳如果要做球给范佩西的唯一线路。于是，本特纳在蓬蓬的大长腿压迫下只能磕球给另一侧的阿德巴约，但因为内斯塔已经在此前滑铲而出，所以，阿德巴约越位了。 一次极佳的机会，但阿森纳三大虎将却连个射门都没捞着。这就是内斯塔斩敌于无形的高山仰止，这就是内美人醉里挑灯看剑的写意足球。 卓杨有时候觉得，其实ac米兰根本不需要四个后卫，有内美人顶多再加一个迪达就足够了。内斯塔根本不是来踢足球的，他是为嘲笑和羞辱前锋而来。 然而，如此一个独孤求败的内斯塔，却被自家场地坑了。第65分钟，美人儿崴了脚。 第七二五章 老神仙马尔蒂尼 卓杨刚来ac米兰的时候，那会儿圣西罗是臭名昭著的烂菜地，默姥爷都在这里被暗算过。后来经过两次花巨资大的修整，场地草皮质量已经大为改观，说不上最好，但也绝对是上乘心仪之地。 不过，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瑕的草皮，就如同没有完美无瑕的球员一样，后卫线上一手遮天的内斯塔就被一块松软浮皮‘陷害’，把美人玉足的脚踝给崴了。 美人儿自己说问题不大，可以坚持比赛，但安切洛蒂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好歹也33岁的老将了，可得小心伺候，再说了，三个球的领先优势，也没必要让内斯塔再冒险作战。 33岁的内斯塔，34岁的贝克汉姆，36岁的因扎吉，这三位虽然老，但却是老当益壮能秒杀年轻人嚣张跋扈的三个老宝贝儿，卓杨称他们是米兰的‘吉祥三宝’。 内美人下去了，往下走时微笑的模样倾城倾国。他一点都不担心后防，米兰人都不担心，因为在场边等着和内斯塔交接的是更在吉祥三宝之上的老神仙。 圣西罗现场dj饱含深情高呼：“保——罗——” 罗森内里万人齐呼：“马——尔蒂尼！” 安布罗西尼连一秒钟都没耽误，小碎步跑过来摘下袖标赶紧给马神仙戴上。41岁的马队只需要往后卫线一站，那一身仙风道骨的气质就不由得让人心折。 范佩西对卓杨说：“我操，这种气场，确实不一样呐。” 卓杨：“这叫出场自带背景音效！罗宾，是不是有过去磕一个的冲动？” “你别说，还真他妈有。” “那你赶紧去吧！唉——，没几场了，以后想给他磕头都没机会了。” “唉——”范佩西也长叹一声：“这么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卓杨：“……” . 马尔蒂尼其实过了新年后状态很好，并不比他三四年前差，真要按照比赛状态，ac米兰完全可以再和他续约两年。但马尔蒂尼很看重自己的清名，既然说了离开，就不会出尔反尔自己打自己的脸。再说了，已经41岁的人了，半辈子都给了足球，差不多了。 进入2009年后成为替补，是马尔蒂尼主动要求的，他想给蓬蓬、博内拉甚至卡拉泽多一些出场机会，这是马队最后给米兰留下的财富。但谁要以为他老了踢不动了，一定是你瞎了狗眼。 马队和内斯塔风格不同，他不会嘲笑鄙视你，但会用实际行动虐你。内斯塔是风清扬，马尔蒂尼是张三丰。 第71分钟，本特纳从肋部背身拿球，强行往下抹试图欺负马尔蒂尼年迈转身慢，然而马队和他反方向转身后一记飘逸的滑铲将球和本特纳隔开稳稳护在自己身前，本特纳被马队这个动作闪出去三四米远。 第75分钟，法布雷加斯的斜传球在卓杨迫害下给得像开了个玩笑，被马尔蒂尼在边线附近截获，范佩西赶紧从身后上去想要试试看反断一个。 马尔蒂尼慢悠悠跟着足球滚动的方向朝着边线跑去，就在范佩西靠向他左侧试图超车的瞬间，马队身体向右晃动，左脚划过足球上方，范佩西被撩得赶紧往右变向。 马尔蒂尼又晃了回来，右脚向左划过足球，范佩西慌忙再弹回左边。然而，马队的兴致并没有结束，他再次闪向右侧，但这一次左脚拉球便走，范佩西在他身后‘咣当’一声软在地上，他当真给马队跪了。 圣西罗满场轰然叫好，卓杨都顾不上反击跑位，哈哈大笑着先给马队鼓个掌再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 卡卡去反抢纳斯里的时候，铲球把自己屁股蛋子抻了，还是草皮惹的祸，没准跟前几天连续春雨绵绵有关。都已经快80分钟了，安切洛蒂索性用小罗和小贝把卡卡和九爷一块换了下来。 因扎吉如今杀人如麻，但他在冠军杯上的进球运气不如联赛中。ac米兰这个赛季的冠军杯之旅，小组赛不去说，十六强两回合屠杀里斯本竞技是卓杨一手遮天，12:1里他进了6个，九爷倒是也混了两个。 八强战则是卡卡大显神威，5:4的总比分玉公子独进三球，尤其在次回合当中，梅开二度居功至伟，这一轮没九爷什么事。如今半决赛大局已定，卓杨再次成为最大功臣，算下来，九爷在冠军杯中已经连续五场没有进球了。这种事情放在其他前锋身上还不算离谱，但在如今火烧火燎的俏九爷这里，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好在开花最重要就是心态提升上了境界，因九爷一点都没把这当回事儿。 小贝小罗上来后，米兰在场上没有了正经前锋，但卓杨和小罗的威慑力不比任何前锋差，贝八弗安在他俩身后一字排开，别的先不说，光是这个防守厚度和覆盖能力就世界第一。 足球是一项团队运动，但也无法忽视其中的个人因素，实际上，足球是将团队协作和个人表现结合得最完美的体育项目，天衣无缝的阵型战术，并不能掩盖天才球员的闪光一击。 第86分钟，卓杨在大禁区外接到贝克汉姆的横传，一个本不是机会的机会，卓杨却飞身而起直接远距离铲射，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就连足球都没反应过来，它躺在网子里都还纳闷：怎么突然就到这里了呢？ 范佩西也是天才，他在伤停补时阶段用一记大禁区边缘的羚羊挂角，终于让米兰毫无瑕疵的防线形同虚设，迪达也缴了枪。 比赛结束了，ac米兰主场3:1战胜阿森纳，以总比分4:1挺进了08-09赛季欧洲冠军杯的决赛。全世界一片赞美声，因为本赛季最优秀最漂亮最杰出的两支球队在五月底的罗马奥林匹克球场会师了。 5月27日，ac米兰vs巴塞罗那！ 这是美丽足球的胜利，是艺术足球对工业足球的强势反击，控制战胜了限制，创造战胜了破坏。 卓杨和卡卡，梅西和伊涅斯塔；吉祥三宝——内斯塔、贝克汉姆、因扎吉，中轴线——普约尔、哈维、亨利；安切洛蒂，瓜迪奥拉；罗纳尔迪尼奥心潮澎湃，埃托奥张牙舞爪。 那将是赛季最后一战，那一战过后一切都将尘埃落定，也将水落石出。这一战之前，卓杨和梅西必须先搞定各自的联赛和足协杯赛，而且，卓杨还搞定了一件非常大的事，大到他做梦也未曾敢想过。 第七二六章 乙酰丙酸是什么 “马修，帕斯卡尔，欢迎欢迎，快请进。”卓杨满面堆笑，伸手去接过俩人手里的红酒和紫丁香花束。“马修你自己随意，帕斯卡尔你可是第一次来，稀客呀。” 马修·弗拉米尼说：“放手！花可不是给你的，是我送给大姐头的，哈哈哈……。秋天姐，你比鲜花还要美丽。” 卓秋天接过花束：“谢谢，马修。帕斯卡尔，快请进。” 科莫湖畔卓杨的别墅里，马修·弗拉米尼和他的发小好友帕斯卡尔·格拉纳特如约来访。到了赛季末尾，卓杨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这段时间大姐头一直在欧洲，昨天晚上她还在圣西罗看台上观看了ac米兰和阿森纳的半决赛第二回合。 今天球队休息，卓杨本来是要去汉诺威的，周中蔻蔻白天要上课，只能他飞来飞去，而且汉音大那边也有点事情要处理。但昨天比赛之前，弗拉米尼就对卓杨打了招呼，说今天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和他商议，约好了时间登门拜访。 转会米兰之后，弗拉米尼和卓杨相处得非常好，虽然两人性格迥异，爱好也并不契合，但友谊这种事情比爱情还不讲道理。俩人相识很早，2004年联盟杯决赛时就互相留下了些许印象，随后便在刀疤里贝里的婚礼上正式结识，推杯换盏聊得很是投缘。也正是在巴黎的那个晚上，每个人都见识到了卓秋天的英姿飒爽，那一天所有人，包括马迪堡以及刀疤在法青队的队友弗拉米尼他们，公推卓秋天为大姐头。 弗拉米尼比卓杨大一岁半，算是同龄人。他的性格和为人处世风格其实和默姥爷挺相似，谦虚稳重而且睿智，场面上游刃有余，结交四海八面来风。和姥爷一样，马修为人很仗义，当年小宋转会去阿森纳，卓杨就把人托付给了他，马修的确很上心，是个值得信任值得托付的朋友。 帕斯卡尔·格拉纳特也不会陌生人，卓杨和他打过交道。格拉纳特又比弗拉米尼大一岁，他是意大利人，但小时候同弗拉米尼是在马赛同一个街区长大的，二人是关系很好的发小，类似于卓杨和九山海洋他们。后来弗拉米尼迷上了足球，端上了职业球员这碗饭，而格拉纳特则在学霸之路上越走越远，远得背影都模糊了，这哥们儿是个化学天才。 虽然职业选择不一样，但这丝毫影响不到俩人的友谊，类似的例子还有卓杨和九山他们，马迪堡主席安格斯·马伦和汉音大教授卡尔·诺曼。 2007年，格拉纳特从米兰综合理工学院化工系毕业，他的老师是诺贝尔化学奖获得者居里奥·纳塔。因为脑子里有内容也有想法，毕业后格拉纳特便在米兰开始了自己的创业。他搞了一间小作坊式的化工实验室，想让自己的想法变成现实。技术和科技上循序渐进还好说，但总是有些无业游民来骚扰却让他苦恼不已。 格拉纳特是个化学天才，不是很善于处理社会上的事情，而且他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知识分子，地痞流氓们尝到甜头后隔三差五便来寻衅滋事，格拉纳特根本一点辙都没有。 给发小弗拉米尼诉苦后，马修把电话打给了卓杨。朋友所托必然要尽心尽力，卓杨按图索骥来探望了格拉纳特，恰好遇见两个小地痞又来欺负作坊里的工人，卓杨当场发飙就把人打躺下了。 他不是愣头青，知道自己犯不着和这些社会渣滓较劲，也不可能天天来给格拉纳特当保镖。琢磨了一下，卓杨给芭芭拉打了电话。 芭芭拉是半个米兰城的大姐头，卓杨提出的要求对她来说简直都小得不能再小了。卓杨说：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朋友这里不能再受到打扰。后来，几个领头的小痞子被黑手党剁了一截指头，还被逼自己吃了下去。 卓杨就是从那会儿和帕斯卡尔·格拉纳特认识的，此后没事也去看过他几次。格拉纳特手机里有卓杨的号码，有事尽管打招呼。 . 宾主寒暄一番，上茶上咖啡上水果，姐姐抱歉了一声，便上楼去看自己的书，把空间留给了卓杨他们。 “马修，帕斯卡尔。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事，但说无妨。”卓杨有点摸不透弗拉米尼想和自己谈什么，昨天问他，他说事情很大，一句两句说不清楚。而且帕斯卡尔·格拉纳特也一起跟来是几个意思？卓杨懒得费脑子去猜，索性开门见山。 “是这样……，帕斯卡尔，还是你来说吧。”马修对发小说。 帕斯卡尔·格拉纳特点了点头，笑得很腼腆。他从携带的背包里掏出了厚厚一摞不知道印着什么的资料，放在茶几上给卓杨开始解说。 原来，化学天才帕斯卡尔·格拉纳特这些年一直在研究一种叫做‘乙酰丙酸’的东西，这玩意儿厉害之处在于它可以成为清洁能源，成为新型燃料。现在的科技条件下，用它发射火箭和导弹恐怕够呛，但替代汽油让汽车在路上跑得飞快却一点问题没有。只这一点，足够了！ 这东西不是格拉纳特发明的，但此前一直是从石油中提取，格拉纳特厉害的地方就在于，他通过这几年研究和试验，找到了从植物中提取乙酰丙酸的方法，而且让这个技术变得已经成熟。 试想一下，如果未来石油储量枯竭，这个发明对人类具有何等意义？即便不考虑石油问题，这也对任何国家都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 不过，卓杨对这些完全听不懂，他就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帕斯卡尔，你……太牛逼了？我对你的敬仰之心犹如黄河……莱茵河之水，滔滔……不过，你想要我做些什么呢？” “卓杨，帕斯卡尔想邀请你和我一起给他的这个项目投资。”弗拉米尼说。 “没问题呀！需要多少钱？”卓杨以为和卡拉泽那个‘奇装异服’夜店差不多，自己只不过捎带着溜溜缝，几十万不叫事儿。赚不赚钱是其次，和马修的友谊值这个价。 “在初步计划中，大概需要一千两百万左右的资金。帕斯卡尔以专利和技术入股，咱俩以资金入股，各出六百万。” 卓杨：“……” 第七二七章 有五笔大宗开支 600万？卓杨闻听小吃了一惊。 六百万欧元或许在福布斯排行榜上的那些人眼里不是多大的数目，但以卓杨目前的财富水平，是相当一笔巨款了。虽然他现在很能挣钱，2008年度各方面收入汇总有两千来万，但六百万也不是随随便便说拿就能拿出来的。 卓杨没想到弗拉米尼玩得这么大，他虽然不懂化工，但身为一个小土豪，这些年也多少耳濡目染了一些投资见识，知道一个项目的前景绝不仅仅只有技术就万事大吉，技术专利只是基础。 “马修，帕斯卡尔，要这么多呀……” “卓杨，这个项目前景非常……”帕斯卡尔·格拉纳特有些紧张，他略显激动地连忙鼓吹，但却又因为兴奋而话语打结。 格拉纳特出身普通家庭，这些年为了研究和实验不但花光了他所有的钱，而且还欠着银行不少。前期搞实验他还能勉强支撑，可一旦进入到正式投产，更扩大数百倍的资金规模投入根本不是他自己能负担得了的。 格拉纳特是个搞学问和技术的天才，但并不是书呆子。他知道这是个吃人的社会，单凭自己在血腥的资本和贪婪的商人面前，几乎无力保住专利技术，因为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发明未来会带来多少财富。而且从生产到市场运行，还有企业管理、和官僚打交道这些事，自己都非常不擅长，连几个地痞小混混都摆不平，差点让事业夭折。 格拉纳特不但是个科学天才，而且他很清楚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地方，并完全接受，这一点非常明智，也非常了不起。 在格拉纳特能信任的人里面，发小弗拉米尼是最有本事的，与发小合作是格拉纳特能想到的最佳方案。让弗拉米尼去解决包括资金在内的所有问题，自己只专心于技术开发和升级。在格拉纳特看来，这无疑是创业最理想的模式。 弗拉米尼是社会人，发小担心的那些问题在他这里都不叫事儿。不过，拉上卓杨一起入伙，却并非格拉纳特的本意，而是弗拉米尼提议的。 弗拉米尼虽然朦胧看到了这个项目的巨大前景，但世界上有前景的项目多了，并不是每一个都能发大财。而且让他搞定全部投资，弗拉米尼自己也没这么多钱，需要大量向银行举债。这是理性投资不是金融投机，并不是专业玩投资的弗拉米尼不习惯和银行掺和得太深。而且一但投资失败，这么大的数额会让自己这辈子很难在财务上翻身。 所以，找信得过的人一起分担投资风险成了最佳选择。和卓杨的友谊，卓杨为人处世的品性，帮助过格拉纳特的仗义，当然，还有卓杨的实力，这些都让弗格二人找上卓杨成了水到渠成的事。 但这个数目确实惊到了卓杨，投资实业虽然不像投资金融风险那么大，可也是到处都有坑，布冯的悲催就是前车之鉴，他踢球纯粹就是在给银行当长工。卓杨可不想混成那个逼样，老子还要养蔻蔻呢，不能让我的蔻蔻吃一点苦。 “马修，帕斯卡尔，实不相瞒，这个数目有些大，我必须谨慎点。” “慎重是对的，卓杨，我很理解。”弗拉米尼说:“我也是经过慎重考虑，才做出了这个决定。” “这样吧，马修。你知道我的投资都是由姐姐在负责，我姐姐比我专业，我让她来看看。” “好的好的，应该的。” 大姐头卓秋天被弟弟请下了楼，给姐姐说明缘由后，弗拉米尼和格拉纳特便把刚才给卓杨介绍的东西又更加仔细地对卓秋天复述了一遍。 卓杨靠在沙发上看着姐姐和弗格二人交谈，脑子里回想着自己在过去一年中几笔大宗开支。 卓杨虽然很能挣钱，但最近这一年也非常能花钱。以前还算节省，他也不是个迷恋物质喜爱显摆的人，卓杨的消费水平在欧洲球员当中一直属于非常低调的一类。 卓杨的钱虽然都在姐姐和胖子那里，他们掌管着卓杨的投资，但里面有多少他大概还是清楚的。当了七年职业球员，来到收入大增的米兰也三年了，再加上蒸蒸日上的商业收入，积累下来原本600万不会让他有多为难。但实际上，卓杨很清楚，自己现在手头上能马上动用的现金不会超过一百万。包括吃饭穿衣、加油请客、飞来飞去、给蔻蔻献殷勤，所有费用都将在这几十万里。 造成他如此‘穷酸’的原因，除了许多钱由姐姐和胖子两方面分散在了众多投资当中，还有这几个月卓杨几笔大的开销挥金如土。 几万十几万甚至百万以下的都懒得说了，超过百万欧元的大宗支出就有五笔。 首先就是买下了现在这栋别墅，花了570万，这也是最大的一笔。接着就是给海洋借了300万美元，折合欧元420万。 海洋终于自己创业了，他在郝总遗憾和钦佩的目光中毅然离开了官途远大旱涝保收的商务部海外贸易公司，从此走上了投机倒把的国际掮客之路。 这笔钱是海洋早就和卓杨打好招呼的，一直在账户里给他留着，卓杨就算自己手头发紧也不会去动用它。同海洋、九山还有老穆的发小感情，420万微不足道，别说借，给都可以。 海洋对自己当国际倒爷的前景非常有信心，卓杨对他说:也甭借了，算我投资，股份四六开，你六我四，三七也成啊，怎么都成。 海洋说:我不是舍不得给你分股份，而是不想牵连到你。将来我的公司会成为臭名昭著的吸血鬼，会给咱们中国神不知鬼不觉淘回来许多好东西，以后难免会牵扯到政治，还有资本斗争。这些，都不能牵连到你。 海洋说:预期半年，最多一年，这个钱我就给你还回来。 卓杨说:急个茄子，三五年也没问题。 海洋笑了:你不懂。如果我成功了，一年后这个钱也就没用了，我从此也就不会再缺区区三百万美元。如果一年后我给你还不起，那以后就永远也还不起了。 卓杨连忙说:那你还是一年就赶紧给我还吧。 于是，海洋乾坤大挪移，开始了妙手空空把老外骗死人不偿命的恶棍资本之流氓人生。 第七二八章 海洋之虽远必诛 帕斯卡尔·格拉纳特非常详细地给卓秋天介绍着他的思路和规划，大姐头听得十分专注，时不时还要中断他提出一些更细致的问题。卓杨在旁边一边听着，还一边在脑子里想事情。 海洋用那300万美元在加勒比海开曼群岛注册了一间投资公司。甭找了，地图上找不见，因为这个地方太小。开曼群岛是大英帝国的海外领地，由三座岛屿组成，是世界著名的潜水旅游胜地，也是最著名的避税天堂。 您用的苹果手机是美国货吗？错了，是开曼货！苹果公司的注册地就在开曼群岛，不光苹果，微软、谷歌、可口可乐、英特尔、思科……，还有阿里巴巴、360、优酷、ec科技，等等，都在开曼群岛注册有运营公司。无他，因为这里是世界四大避税天堂之首。 在开曼群岛，不征收个人所得税、公司所得税、资本利得税、不动产税……，除了工商登记和旅游税，其他啥税都不收，听都没听说过。 开曼群岛南教堂街上有一栋外貌非常平凡的五层小楼，但这里却是全球将近20万家公司的注册办公地，这些公司的名字列出来会把普通人吓尿。而这样的楼房，在开曼群岛还有很多。每家公司都有一间办公室是不可能的，绝大多数都只是在这里拥有一个邮箱地址而已，海洋的‘kefentsedz-mzwin投资公司’就是这样，公司简称‘km投资’。 卓杨问他为什么起个‘凯芬采兹姆兹温尼拉’这么拗口的名字，海洋说：“你不懂，这是非洲茨瓦纳语音译过来的，大意是：你他妈惹了我我就撵上去打死你。听明白了吗？” 卓杨一头雾水：“这又有几个意思？” 海洋：“意思是——虽远必诛！”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卓杨服了：“我操，你牛逼！” 开曼群岛不但是不避税天堂，而且是隐蔽资金来源的理想场所。‘km投资’以公司注册资金为担保，通过皇家苏格兰银行融资，收购了法国一间公司，而这家法国公司的办公地却又在卢森堡。卢森堡这个公司又通过意大利卡里奇银行兼并了瑞士一个注册地在维京群岛的奥地利小投资公司。 山路十八弯，转来转去，伦敦金融街上一间叫做‘ocean-handel’（海洋贸易）的公司开门营业了，以后oh的所有流水利润最终都会去到km，但很难追踪到它和km投资的真实关系，更别说和中国的关系了。 海洋后来的生意卓杨完全看不明白，就知道他很有钱，整天把欧洲那些企业买了再拆了卖，无尽的折腾。所以多年后km投资参与到ac米兰和国际米兰两家足球俱乐部的转让之中大捞一笔时，他一点都不觉得惊讶了。 海洋的事业已经快速起步，卓杨的事业当然也不能停止。新年过后，他在音乐和足球两大领域内的产业正式拉开了帷幕。 卓杨拿下世界排名第一的‘肖邦金奖’后，卓家感觉时机终于成熟了，便在筹划多年后，将‘卓乐教育’隆重推出。国内如今钢琴很热，老百姓富裕了自然就追求精神上的东西，自己追求不动了就让孩子去追求。卓乐教育就是面向广大少年儿童以钢琴为主的音乐教育机构。 ‘翊杨领域’是卓乐教育的上家投资方，卓杨是卓乐教育的形象代言人和艺术总监，卓妈杨虹未来会成为卓乐教育的总校长。 卓乐教育将从一线城市开始，走快速扩张的路子，一间一间的学校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前期投资又是一个400万美元，后期就将自己进行资金滚动。也就是说，把孩子们的学费收上来后，拿着利润开新学校。 卓乐教育不搞连锁加盟，机构所有学校都采用统一教材和统一管理，各门店总店经理全为高薪聘请的专业职场精英。至于授课教师嘛，音乐生毕业后工作真的不好找！ 卓乐教育的教材来自全世界排名第一的汉诺威音乐大学钢琴系，由著名钢琴教育家卡尔·诺曼教授组织编撰，诺曼教授还兼任着卓乐教育的艺术总顾问。卓乐教育所有教师都为历届正规音乐大学的毕业生，中国和外国都有，卓妈杨虹的学生和卓杨在汉音大的一些同学，以及米音院的学生，都在其中不同的学校中任职。 卓秋天计划四年后让‘卓乐教育’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大把大把去圈老外的钱。那个时候，卓乐教育也将走出国门，把分校开到欧美来。 投资音乐既邀名又挣钱挣钱，但投资足球就不全是了，更多是为了捞名声。 卓杨足球学校也开张了，身位中国国家队队长，他应该为中国足球做一点基础性的实事。 卓杨拿出300万美元搞了个‘足球春蕾计划’，与中国足协合作挑选了一些符合条件的小学开展了足球基础教学。这一项工作短期内见不到任何成效，也不会有什么经济上的收获，所有一切，都将是个漫长的过程。 . 其实以上都算是卓杨在不同领域类的投资，包括房产和借款，算不得乱花钱，他真正的个人大宗消费只有一笔——买车。 卓杨有三部车，都是厂商和赞助商送的，档次也都还行，市场售价基本都在十来万欧元，这个价格在欧洲算得上是好车了。一般家庭代步的车辆，万元以下的居多，六七万就能买一辆品质相当不错的跑车。 所以，和普通人相比，卓杨那三辆都算得上豪车，但在职业球员这个富人阶层，也就勉强够得上不寒碜。那一年在横滨世俱杯上，卓杨荣获mvp被赛事主办方送了一辆丰田gtr5.0，这个车比他现在的档次要高出不少，如果卓杨留下，基本上就达到了明星级职业球员的座驾水平。只不过，他嫌弃那是小日本的。 丰田在米兰的门店眼巴巴等着卓杨来提车，记者摄像全都请好了，然而来的却是谁也不认识的尼诺·吉安尼，卓杨经纪团队的小头目。卓杨把车送给了拉伊奥拉，结果胖子还没开两天，就被屠夫德容看上了，趁着胖子没留神直接偷着开去了马德里。 卓杨原本对座驾的要求不高，质量好别趴窝开出去别太丢人就行，但有了蔻蔻后，他改变了想法，越看越觉得寒碜，觉得它们无论如何都配不上仙女下凡的蔻蔻。 第七二九章 粉红色幽灵跑车 圣诞节的时候，卓杨开着他的大众轿跑去了瓦杜兹，他把车停在蔻蔻家院子里的时候就感觉不是滋味儿，因为平日里还看着顺眼的大众往蔻蔻家纯黑色劳斯莱斯幻影旁边一放，简直就像个独轮鸡公车。 从那一天起，卓杨就感觉自己的车配不上蔻蔻，不是身份，而是她天仙一般的人儿。 在华沙新年音乐会期间，卓杨对蔻蔻说：“我也想买一辆劳斯莱斯，像你家的那种，要不迈巴赫也行。” 蔻蔻说：“你买它们，还得配个司机，那咱俩坐在里面多不方便呐！”经常卓杨正开车的时候，蔻蔻就会说：“找地方靠边停一下……”“卓杨哥哥，我想吻你了。” 你总不好对司机吆喝：把后视镜掰了，敢回头看打死你，我们要亲嘴…… 卓杨觉得蔻蔻说得很有道理，那种车没有自己开的，谁开谁像司机师傅。蔻蔻家的劳斯莱斯很少出门，反正蔻爸蔻妈不会自己开，就算用也是博物馆的艾伯特大叔来充当临时司机，比如送蔻蔻去苏黎世机场。 这下卓杨有点为难了，庄重一点的豪车不能买，因为卓杨不想被人看成司机师傅。又炫又酷的跑车倒是很不错，可他觉得法拉利、兰博基尼、玛莎拉蒂这些路上跑得太多，米兰内洛里经常一停一长串，还是平凡了点，配不上蔻蔻。 屠夫德容是个懂车也痴迷车的人，他对卓杨说：科尼塞克！ 卓杨拿起图册一看，感觉还不错，主要是这个车档次很高，他觉得勉强能配得上我家蔻蔻。科尼塞克出自瑞典一家小型工厂，车的产量并不大，但款款经典。同样为世界著名跑车，科尼塞克对比法拉利，就相当于法拉利对比宝马，就相当于宝马对比夏利。 于是，卓杨便订购了一辆科尼赛x-edition，全款预付180万欧元。这种车没有拿着钱去现买的，基本都是先交钱，人家车厂拿到你的全款后才开始慢慢做，慢工出细活，且等着吧。科尼塞克说了，估计会在八月份交车，请卓杨先生耐心等待。 卓杨问蔻蔻：“你最喜欢什么颜色？” “粉红色呀！” 科尼塞克工厂接到通知后大吃一惊，翡翠黑、玄晶黑、乌金灰、刚玉棕、珊瑚红、珍珠白这些经典色都不挑，卓杨先生指名道姓妖娆粉，这个口味也太奇特了吧。但用户就是上帝，赶紧配色吧！于是，从来都以炫酷著称的科尼塞克精雕细琢起了生产史上第一辆萌粉色跑车。 科尼塞克这个名字很生疏，但它的别称‘幽灵’就十分如雷贯耳了。也不知道几个月后浓眉大眼的卓杨驾驭着一辆粉色幽灵，是何等一种风景。 其实一开始卓杨说要花180万欧买车的时候，蔻妈杨虹很生气，她觉得卓杨轻浮了，烧包得厉害，但姐姐卓秋天劝了妈妈。 “妈，弟弟这些年很不容易，你想想，他从来没有给自己买过太贵的东西，连衣服都很少买，从不乱花钱。可他给家里买东西的时候，都是捡最贵的和最好的买。妈，弟弟第一次想给自己添一样贵一点的东西，就别批评他了，让买吧。” 妈妈的眼圈红了。 . . 卓杨听着姐姐和弗拉米尼与格拉纳特商量投资的细节，回想着自己这半年多以来的许多花销。当然，更多的钱还是投放在证券市场里做保值投资。如此几宗大笔开销和投资，让卓杨手头一下变得些微窘迫。几十万的零花钱，放在普通人家是几辈子的全部资产，但在最近大手大脚的卓杨这里，穷了。 钱这玩意儿，一旦敞开来花，多少都是不够的。卓杨热衷于和ac米兰谈续约谈加薪，也是因为‘穷’怕了。 “卓杨，我认为这个项目值得投资。”姐姐的话，都打断了卓杨的思绪游荡。 “好，那就投。可是钱……” “马修，帕斯卡尔。投资没有问题……”姐姐打断了卓杨的话。“但是这个投资方案我有异议，是不是能重新商讨一下？” “当然，这只是初步方案。”帕斯卡尔·格拉纳特听到卓杨愿意投资非常开心，这意味着他终于有钱大展宏图了。“任何方案都可以讨论，股份的构成，企业架构，这些都可以讨论。” 接下来的时间，四个人详细讨论起了投资的细节，卓杨主要还是带着耳朵听。 卓秋天一眼就看出了这个项目的巨大潜力，乙酰丙酸这个产品本身不用说，光是在生产它的过程中衍生出来的副产品，就能用于生产药品、化妆品、洗涤剂、溶剂和增塑剂，光这些项目就能产生巨大利润，更别谈乙酰丙酸。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协商，投资方案和大体经营方案商定了下来。卓杨出资750万欧元获得公司39%的股份，弗拉米尼出资500万获得30%，格拉纳特以专利技术入股，占据31%。三方中任何一方转让股份需经过其他两位股东认可，并允许两位股东优先认购。 这样的股权划分很合理，卓杨一方在经营上将占据微弱主导地位，但并不能一家独大，三方谁也不能独大，其他两家联合起来可以形成简单多数。 公司起名‘gzf生物化学’，由格拉纳特、卓杨、弗拉米尼三个人名字首字母构成，为了表达对科学家格拉纳特的敬意，他的名字放在第一个。 ‘gzf生物化学’将在马耳他注册，那里同样是闻名遐迩的避税天堂。胖子拉伊奥拉也在马耳他注册了好几家运营公司，方便他给旗下签约球员合理避税。以卓杨为例，让胖子运作一番后，他现在一年能少缴大约300万欧元的税款。所有高收入球员都有类似操作，并不是胖子独具慧眼。 ‘gzf生物化学’公司总部和生产总厂设在意大利米兰，其后会在中国和美国分别建厂，因为乙酰丙酸的生产原料主要是树木、玉米杆和甘蔗，中美都不缺这些东西。而且因为乙酰丙酸能替代汽油，未来很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成为很敏感的战略资源，在中美都设立工厂，会让两个大国心理平衡一点，也能赚到更多钱。 协议中，帕斯卡尔·格拉纳特将亲自出任‘gzf生物化学’总裁ceo，总领公司发展方向。卓杨一方将担任公司常务副总裁coo，负责公司日常具体工作。格拉纳特是个化学天才，此后主要精力还是会放在研发上面，其他方面他也不怎么擅长，卓杨这边的常务副总裁将主导经营、销售、市场、人事、生产等所有具体事务。 弗拉米尼一方将出任‘gzf生物化学’的财务副总裁cfo，也就是最高财务主管。这样的构架组成了‘gzf生物化学’最高决策层三驾马车，三角形是最稳固的结构，此后就是精诚团结大发横财了。 卓杨虽然仍然有些不解，但他还是不露神色配合着姐姐完成了每一项签字画押，而姐姐和弗拉米尼、格拉纳特三个人则明显面带喜色。 约定好了正式启动时间，格弗二人喝喝咖啡再盘桓片刻，便告辞了。他们一出门，姐姐就迫不及待对卓杨道喜：“卓杨，这会成为你最重要的投资，‘gzf生物化学’完全发展起来后，你将来再也不会为了钱而发愁。” “姐，我相信你的判断。可是，咱们现在能动用的连一百万都不到，哪来的750万？” 第七三〇章 两小无猜的爱情 “嗨，你担心这个呀！傻了不是？把放在证券市场里保值的钱撤回来一部分不就有了？” 卓杨：“……” 不当家不算手头账，卓杨哪想到事情会这么简单。正因为没有合适的投资项目，姐姐才会在股票等证券里挑一些盘子大波动小的蓝筹来给钱保值，现在有了好项目，当然就拿出来去干正事儿了。 这一刻卓杨觉得自己很笨，因为他一直都在操心钱不够花，害怕万一蔻蔻看上了什么贵一点的东西，虽然蔻蔻从来没有过。 “再说了，750万也不是一下子就拿出来，是根据进展才一步一步投入进去。” “不过啊，卓杨，这个项目虽然前景十分好，而且风险也不大，但技术升级和扩大生产将是个缓慢的过程，还很烧钱。”姐姐说：“所以，短时间内公司的盈利会全部投入到这些方面去，不断扩大规模。我估计十年之内，所有利润都会滚动进再投资当中，你别想着见到大钱。” “哦，那没事儿，我又不是不挣钱，不指着靠它过日子。” “但是，十年后生产规模完全形成，市场抢占也成功后，嘿嘿，卓杨啊，你会富得流油。” “那敢情好，十年后老爸老妈都退休了，让他们拿着钱想干嘛干嘛去。”卓杨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哎，姐。咱们这一边出常务副总裁……，你打算亲自去还是从别的公司挖一个来？” “我打算……让弘毅来干。” “弘毅哥？”卓杨登时欢呼着跳了起来：“那可真是太好了！” 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弘毅哥当然是个男的，他和卓秋天同年，大了几个月，卓杨其实可以把弘毅哥叫姐夫。 卓杨的老爸卓彤彤当年大学毕业后，留校担任了助教，当上了外语老师，这是国家对烈士子女的体恤。和他一起留校任教的，还有一位姓沈的同窗好友，卓杨的这位沈叔叔是教数学的。同窗加同事，卓沈二人自然就好成了哥们儿。 沈叔叔祖籍来自湖南，就是那个铮铮铁骨‘湖南人不死绝，中国不会亡’的湖南。沈叔叔的父辈在解放前投身了革命，沈爷爷后来在三线建设中生病死在了工作岗位上，沈叔叔也是烈属。 卓沈二人关系很铁，后来俩人前后脚结婚成家，沈叔叔先有了儿子弘毅，几个月后卓秋天也出生了。再后来，卓彤彤穿上军装来到军队大学成了文职教员，沈叔叔一直留在地方大学里还教他的数学，但两个人通家之好的友谊却一直保持着。 因为同龄，卓秋天和沈弘毅一起上了幼儿园，那时候卓彤彤还没穿上军装。两个孩子性格差异很大，卓秋天小时候很野，是个假小子，爱抱打不平甚至爱欺负人，而弘毅是个老实孩子，不惹事胆子也小。那时候，卓秋天最喜欢欺负的人就是他，也很瞧不起弘毅，她是个骄傲的小姑娘。 卓杨两岁的时候，五岁的卓秋天上幼儿园大班。一天，班里一个小霸王男生抢别的女生的香味橡皮，最后还把橡皮扔进了厕所里。卓秋天看不惯了，她把小霸王堵在厕所里，站起来推到，站起来再推倒，小霸王身上沾了不少尿水哭着跑回去给家大人告了状。 小霸王家里爸爸妈妈和大姨冲到幼儿园，骂卓秋天是小流氓。卓秋天说：那你们就是大流氓，流氓爸爸，流氓妈妈。 小霸王的爹抬手一记耳光把卓秋天抽得眼冒金星。 就在此时，从来都胆小怕事的小弘毅哭着大喊着扑了上去：“我不许你们打秋天！”一口就咬在小霸王爹的胳膊上。 小弘毅被摔倒，再扑上来，被踢倒在地上，又哭着扑上来。“我不许你们打秋天。” 这个时候，得到消息的卓彤彤和沈叔叔赶来了。卓秋天小脸蛋被抽得通红，小弘毅满身都是土。卓彤彤拦住了气炸了肺的沈叔叔，问明了情况后，把两个孩子拉到小霸王他爹面前。 “秋天，你骂人不对。弘毅，你咬人不对，道歉！” 两个孩子规规矩矩：“对不起。” 小霸王之爹气焰很嚣张：“这样的孩子就是缺管教，你当家长……” “我的孩子做得不对，已经道歉了。好了，现在咱们说说你们打了我孩子，该怎么办？”卓彤彤把眼镜摘下来收进兜里。 “哟，你还想咋？” 那一天，许多人都看见两个文质彬彬的大学教师在院子里把一男两女追着打得鬼哭狼嚎，旁人根本拉不住。等小霸王全家求饶时，花园里晾着的四根拖把已经全断了。 你以为卓杨和卓秋天基因里的那股子狠劲是从哪来得？ 这一天过后，卓秋天还是喜欢抱打不平，还是很骄傲，但再也没有欺负过弘毅，还总是喜欢从家里带好吃的给他，而且越来越喜欢和弘毅在一起玩。玩的时候，她越来越像个女孩子，也一天天越来越漂亮。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秋天和弘毅一起上小学，同校同班，又一起上中学，同校同班。一起上高中，一直都是同校同班。 他们俩上高一的时候，某天老师把卓爸和沈爸叫到了学校，因为老师发现卓秋天和沈弘毅总是偷偷摸摸手牵着手。 “你们的孩子有早恋迹象，你们做家长的要注意了。” 卓爸和沈爸对视了一眼，笑着对老师说：“孩子的事，我们都知道。谢谢老师关心，就别管他们了吧。” 从那一天起，卓秋天和沈弘毅成了唯一一对被官方许可的早恋，全校师生都知道，连那些年轻老师都在羡慕他们，他们两个人正大光明公开手牵着手。 秋天和弘毅从小就几乎天天在一起，两家的父母都落在眼里，从孩童到少年，从懵懂到青春期。他们很放心自己的孩子，因为他俩都很懂事，没有做出格的事情。两家也早把对方当成了自家孩子，卓杨很早就知道弘毅哥将来会是自己的姐夫。 卓秋天和沈弘毅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个人一路安静地走来，早把对方放在了心里的唯一。不知道相依相随的感觉是在哪一天悄悄萌了芽，或许是第一次牵手的时候，又或许是第一次脸红的时候，但肯定不是小弘毅舍身保护小秋天的那一刻，因为或许比那天更早。 两个人第一次分开，是在上大学，卓秋天去了北外，沈弘毅考上了华东理工。04年毕业后，就连卓杨都在问姐姐打算什么时候结婚，然而，卓秋天却对自己的爱情不满意了，她不想结婚。 第七三一章 巴拉克愤怒暴走 卓秋天觉得自己好冤，看起来谈了十几年的恋爱，但爱情之路上却没有一丝一毫轰轰烈烈的故事，平淡如水，和书里那些才子佳人可歌可泣的爱情一丁点都没得比。 秋天对弘毅说：“你连追都没追过我，我就这么嫁了？” 弘毅笑了：“那你想让我怎么追你？出个章程，我保证逐条执行。” “你追我还要我出主意？那我干脆自己追自己好了。” 那一年两个人约好一起参加国考，也都成了公务员，但后来因为弟弟卓杨商业上的事情，卓秋天一天班没上就下了海。而弘毅只好一个人做起了朝九晚五的股级干部，工作也无聊得紧。 卓秋天越来越忙，弘毅越来越无聊，而且他怎么想着花样来追卓秋天，都不能令青梅竹马的心上人满意。弘毅也不着急，他就这样无聊地等着她。 其实他早就想辞职了，按部就班的机关工作实在没有挑战性，尤其看着未婚妻满世界飞跑，他被撩得厉害。而且自己毕竟是个男人，再不干点什么像是被富婆未婚妻在包养着，心里不是个味儿。婚是一定会结的，但房、车、以及各种开销都是女方在出，也确实说不过去。 弘毅的这点心思，秋天当然知道。于是，弘毅终于在今年初离开了行政管理局，不再当‘城管’了，被未婚妻耳提面命去到‘卓乐教育’参与筹备规划工作。 现在这个‘gzf生物化工’的常务副总裁位置明显更适合弘毅，他是工程管理专业的高材生，性格沉稳大气，做事非常有原则，有勇有谋性格坚毅。更重要的是，他是自己人，对卓杨来说弘毅哥本身就是家人，完全能信得过。弘毅盯在这里，就如同卓秋天和卓杨亲自在看着。 . 后来，一切都按照姐姐的规划按部就班地进行着，gzf生物化工顺利上马开工，并按照规划蓝图逐渐扩大了生产规模也升级了产能，最终成为了世界乙酰丙酸的生产巨头。 ‘卓乐教育’和‘足球春蕾’后来也给卓杨赚了不少钱，但毕竟是作为他事业的延伸，更多以邀名为主，这两个产业所带来的财富也有着它的上限，唯有‘gzf生物化工’让卓杨走上了财富的巅峰。 明星级职业球员很有钱，但他们在真正的富豪眼中仍然算是穷人。多年后，卓杨和弗拉米尼成为唯二能登上福布斯富豪榜的职业球员，也是唯二的运动员，这全拜gzf生物化工所赐。 . . 晚上，卓杨还沉浸在姐姐描绘的锦绣辉煌中，遥想着将来去哪里买一座岛或者买一座山，要么干脆买一片海，海上有仙岛，岛上有仙山，把蔻蔻、爸爸妈妈姐姐姐夫，还有自己的好朋友好兄弟都接去一起当神仙。 美梦还未醒，电话却响了，打断了他的黄粱。梅西打过来问：“卓杨，你觉得……罗尼会不会在决赛的时候首发？” 巴塞罗那和ac米兰会师20天后的欧冠决赛，巴萨的晋级过程可要比米兰惊心动魄，也更曲折和更有争议。 前边十六强和八强都是主场大胜客场平，连续淘汰两支德甲球队拜仁慕尼黑和马迪堡也什么争议，比赛结果是巴塞罗那强大实力的体现。但在半决赛面对切尔西时，故事就来了，本来欧洲赛场上的老冤家里就属他们的是非多。 首回合两队在诺坎普0:0战平，切尔西客场甚至占据了一定优势，巴萨队长普约尔都因为防守巴拉克吃到黄牌，累积缺席了次回合的比赛。 一个星期后两队转战斯坦福桥，比赛刚进行到第9分钟，切尔西中场埃辛就用一记世界波轰开了巴萨的球门，巴萨来到了悬崖边上。更为雪上加霜的是，左后卫阿比达尔在第65分钟不得已拉倒了阿内尔卡，被挪威主裁判奥夫雷柏直接红牌罚下。 比分落后客场作战还少一人，巴塞罗那似乎被逼到了绝境，而所有故事也就从最后这几分钟里开始了。 第80分钟，阿内尔卡在禁区里挑球过人，足球被皮克的手拦了下来，但主裁判奥夫雷柏先生没有判罚。切尔西球员争执了几句，因为自己比分还是领先，他们也就偃旗息鼓了。 比赛进入到伤停补时阶段的第93分钟，梅西大禁区前沿左路横敲，伊涅斯塔大禁区外中路远射打进球门右上角。1:1，小白打进了救命球，巴塞罗那从悬崖边上拽着切尔西两家互换了位置。 眼珠子通红的切尔西人在第94分钟获得角球，连梅西都已经退回到了禁区里防守。阿什利·科尔开出后，巴拉克抢下了落点，他禁区内雷霆万钧的轰门打在了埃托奥扬起的手臂上。 奥夫雷柏裁判仍然没有判罚点球！ 切尔西人围着奥夫雷柏须发皆张，巴拉克已经近乎歇斯底里，他张开双臂不断吼叫着和奥夫雷柏争论，像是要把他活生生吃掉。 一切都于事无补，心理素质极其过硬的奥夫雷柏随后便吹响了全场比赛结束的哨声，巴塞罗那凭借客场进球优势同ac米兰会师于罗马奥林匹克球场。 赛后巴拉克几近崩溃，他放弃在拜仁慕尼黑的尊贵和崇高，06年夏天转会来到切尔西，就是为了一亲欧冠大耳朵杯的芳泽，因为他认为在拜仁是没有机会的。 这几年里，巴拉克熬过了穆里尼奥对他的不信任，终成为切尔西中场不可或缺的中流砥柱，却还是无缘大耳朵杯。巴拉克不是输不起，但输也要输得坦坦荡荡，去年欧冠决赛点球憾负曼联，他认了，但今年被巴萨如此明火执仗偷走了决赛资格，他受不了。那一刻，巴拉克暴走了，面目狰狞扭曲咆哮的照片上了报纸的头版。 卓杨没办法去安慰他，甚至他也没办法去安慰连刀疤里贝里。但刀疤还年轻，他还有机会去追逐。可巴拉克已经33岁，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几个赛季去追求，或者去挥霍。 作为胜利者，或者既得利益者，里奥·梅西不会去关心巴拉克，但他关心罗纳尔迪尼奥。 在巴萨的时候，罗纳尔迪尼奥和梅西是一种亦师亦友的关系，小罗爱护梅西，就像卓杨爱护蓬蓬。小罗教会了梅西很多东西，也将王位的权杖交给了他。 据说，罗纳尔迪尼奥离开巴塞罗那的那天，梅西留下了难过的眼泪。 第七三二章 梅西和小罗的缘 那一年，23岁的罗纳尔迪尼奥是巴塞罗那的国王，是球队的带头大哥。而16岁青涩腼腆的梅西只是跟随一线队训练的羞怯少年。 23岁的罗纳尔迪尼奥拉着16岁的梅西一起去参加巴西队友的聚会，他对他说：“你是唯一有资格坐在这张桌子上的阿根廷人。” 2004年3月26日，在巴塞罗那的夜店里，罗纳尔迪尼奥对卓杨说：“来认识一下我的小兄弟，你们将来都会是了不起的大人物。”那是18岁的卓杨第一次见到梅西。 2005年5月1日，梅西17岁10个月零7天，他攻入自己的西甲第一球。为他送上绝妙助攻的，正是罗纳尔迪尼奥。在他进球后，24岁的小罗第一个冲上前去，把梅西背在了背上。 梅西回忆说：“当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庆祝，直到罗尼过来将我背在背后。” 篮球巨星科比·布莱恩特是罗纳尔迪尼奥的好朋友，他说：“我问罗尼，你不就是最棒的吗，但他说，不不不，最棒的人来了。这时梅西走了过来，当时他只有17岁。” 那个时候，罗纳尔迪尼奥就像个搞销售的，到处给人说梅西是最优秀的。 2006年世界杯后，罗纳尔迪尼奥陷入到了低谷，全世界都充斥着对他的声讨和批评。这个时候，诺坎普的权杖已经到了梅西手中，不善言辞的梅西在每一次进球之后，都会模仿罗纳尔迪尼奥招牌式的庆祝动作——两手摇动六六六我爱你。梅西在声援小罗，为他撑腰。 梅西说：“我会不厌其烦地告诉你们，在我心中，罗尼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球员。我不能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批评指向他。” 2007年，伤愈复出的罗纳尔迪尼奥出战冠军杯，梅西全场给他传了27脚球，却只给前锋亨利传了两次。 2008年，罗纳尔迪尼奥身陷‘诈伤门’事件，梅西在同巴伦西亚比赛中进球后，冲着主席台连续摸了四次鼻子，匹诺曹的鼻子。梅西在指责巴萨主席拉波尔塔在小罗的事情上撒谎，这也是他同拉波尔塔交恶的开始。 2008年7月，罗纳尔迪尼奥悄无声息黯然转会ac米兰，梅西愤怒地说：“罗纳尔迪尼奥应该得到伟大的欢送仪式，他为巴萨做了那么多！” 2008年8月，北京奥运会足球半决赛上，梅西率领阿根廷3:0击败巴西，赛后他和罗纳尔迪尼奥拥抱很久很久，对他们来说，这不是第一次交手，而是第一次重逢。 过生日的时候，别人问他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梅西说：“我想要罗纳尔迪尼奥回来，我想和罗尼、德科、里杰卡尔德还像以前一样坐在更衣室里聊天。” 里奥·梅西是幸运的，他和法布雷加斯同龄，小法在16岁时就被温格迫不及待推上了惨烈的英超赛场，但里杰卡尔德告诉16岁的梅西，要循序渐进，技术和球感才是最根本的东西。 17岁的法布雷加斯艰难地背负起了阿森纳，17岁的梅西有罗纳尔迪尼奥为他挡风遮雨；18岁的法布雷加斯已经伤痕累累，18岁的梅西在里杰卡尔德和罗纳尔迪尼奥的保护下尽情施展自己的足球才华。 如今，22岁的法布雷加斯已经停滞不前，22岁的梅西还在快速上升，他的天空没有极限。 . 梅西想和罗纳尔迪尼奥在欧冠决赛里重逢，他甚至希望在决赛中看到以前那个无可阻挡的罗纳尔迪尼奥。但令人悲伤的事实是，小罗如今在ac米兰也变成了替补。 梅西渴望与小罗在决赛里相见，他不知道能否如愿以偿。这是个敏感甚至令人尴尬的话题，梅西无法去询问小罗，更不可能去问安切洛蒂，他只能问卓杨。 其实梅西何尝不知道这些事情不是卓杨能做主的，但正所谓关心则乱，他这也是病急乱投医。 “卓杨，我知道这么说可能不太合适。”梅西说：“但如果你有办法的话，能不能帮帮罗尼。” 其实卓杨对现在的小罗也有些无语，能看出他很纠结，知道怎么做才是善待自己职业生涯，但小罗就是管不住自己。上半赛季开始还两天打渔三天晒网，时不时跟着卓卡在米兰内洛刻苦训练，但进入到2009年后，小罗出海打渔的次数越来越少，净晒网了。 到了绝顶高手这个层次，失之毫厘便谬之以千里，小罗如今完全是在靠着上天恩赐给他的天赋和过去积累下的经验技术遗产在吃足球饭，但那种场上灵机一动的创造和天马行空的挥洒却越来越少。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缺少科学合理的训练，影响最大的就是体能和比赛时的兴奋度。小罗如今跑满九十分钟没有问题，但足球比赛不是你能支撑九十分钟不倒下就可以，而是必须让自己的体能保证在九十分钟内技术动作不会因为疲劳而变形。 但小罗现在已经做不到了，为了维持自己的技术优势，他只能在场上采取偷懒踢法，减少跑动距离减少防守力度。如果在普通球队，他仍然能凭借在技术上的优势号令天下，但ac米兰不行。 米兰如今和巴萨的踢法有很多相似之处，控球和前场抢逼围都是两队的根本，就连前锋也要不遗余力压迫对手后场出球，巴萨在前场就地逼抢上更系统化一些。 小罗当年在巴萨后期已经做不到这一点了，在米兰也无法完成安切洛蒂战术上的要求。他的优势在于进攻时的创造力和破局能力，但卓杨、卡卡、皮尔洛都能在这上面给球队提供充足的动力。小罗不是不能和卓卡共存，而是无法和最尖端的职业足球共存。 卓杨尊重小罗的选择，所以也必须尊重他选择的后果。他不会刻意在球场上枉顾战术纪律偏袒小罗，也不会去干涉安切洛蒂的用人决定，当年老宋和渣叔的火拼让他明白了很多事情。 安切洛蒂必须维护自己的竞技利益，赛季后即将走人也让他丝毫不再顾忌俱乐部的干涉。小罗则对安胖心生怨念，米兰如此辉煌的赛季，他在其中的霓虹却越来越黯淡。 因为下赛季就将成为自己的新主教练，卓杨关注起了莱昂纳多在米兰青年队那段短暂的执教时光，关注起了他的战术打法。据卓杨了解，莱昂纳多比较青睐传统意式防守反击，前场进攻倚重天才灵光一现。卓杨自己虽然不是很喜欢这种战术安排，但对小罗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卓杨希望小罗能在欧冠决赛时上场，也希望下赛季能在场上协助他重现王之风范，因为他们是朋友。 不过，无论下赛季还是欧冠决赛，都不是当下的事情，卓杨眼皮子底下最要紧的，是他终于在第三年里，要拿到意甲冠军了。虽然和乌迪内斯的比赛因为黄五停不能上场，无法亲身感受奖杯飞来的愉悦，但没关系，我是意甲冠军了。 第七三三章 终于停止了不败 比赛已经结束两个小时了，卓杨还是不敢相信发生了的事情。一切都来得如此猝不及防，突然得让他不得不重新打量意甲，打量足球这项运动。 ac米兰在一场取胜就能提前两轮获得08-09赛季意甲冠军的比赛中，1:2客场负于乌迪内斯，不但让精心准备的冠军庆典成为了尴尬，也让长达76场的联赛不败也戛然而止。 这场比赛，卓杨因为累计五张黄牌自动停赛没有随队出征，和他一起没有进入大名单的，还有三天前在同阿森纳的比赛中崴了脚的内斯塔和抻了屁股蛋子的卡卡。但如今ac米兰兵强马壮，并不缺顶替他三人的一流高手，三位队长马尔蒂尼、安布罗西尼和皮尔洛联袂出征。 赛前包括卓杨、包括安切洛蒂在内，没有人会想过会失败，因为76场是个巨大的心理惯性，每个人都认为米兰联赛中不输球已经成为了真理。 实际上，自从2007年5月13日，06-07赛季第36轮开始了不败，米兰在所有正式比赛中的九十分钟里只输过三场，就是本赛季冠军杯中主场2:3马迪堡和客场2:3曼联。除这两场之外，还有一场就是2007年12月20日07-08赛季足协杯1/8决赛中1:3负于卡塔尼亚，但那场比赛是ac米兰战略性放弃，做不得数。卡卡的弟弟迪甘被临时从二队抽调上来担纲中后卫，他的三次失误让米兰从足协杯中出局。 长达两年时间里，所有战线只有区区三败，让米兰人忘却了联赛中输球是什么滋味，也忘记了怎么输球。 这个心理惯性，让米兰人忽略了对手乌迪内斯此前已经五连胜，能模糊留在大家记忆中的，是上半赛程第17轮在主场圣西罗把乌迪内斯人6:1屠得溃不成军。 米兰人也忽视了赛前国米主帅穆里尼奥振聋发聩的警告：“ac米兰一定会犯错，国际米兰还有机会。”每个人都认为这只是穆里尼奥在死鸭子嘴硬，忽略了穆鸟令意大利足坛头疼的碎嘴子和这几年国际米兰的强势。 乌迪内距离米兰只有三百公里出头，但米兰俱乐部仍然给球队准备了下午场比赛结束后的包机，在米兰城等待他们的是盛装彩车和精心规划好的环游庆祝线路。但现在，这一切都变成了嘲笑和尴尬。 虽然总共还有五场比赛，但米兰人认为只剩下三场，第36轮和乌迪内斯，和桑普多利亚的足协杯决赛，以及和巴塞罗那的欧冠决赛。这三场一场决定一个冠军，而乌迪内斯是其中最无悬念的一个。 但显然，乌迪内斯人并不这么想，裁判也不这么想。 比赛前25分钟里，ac米兰一如既往在场上占据着优势，博列洛和帕托、西多夫组成的前场三叉戟多次威胁到乌迪内斯的大门，感觉进球只是迟早的事。 第28分钟，反击中达戈斯蒂诺中场突然左脚送过顶，弗洛雷斯反越位左脚卸球，马尔蒂尼反身铲球将足球稳稳截留，弗洛雷斯也失掉重心摔砸地上。主裁判认为马尔蒂尼先铲倒了人后留下了球，判罚了点球。 赛前穆里尼奥的信誓旦旦给了裁判很大压力，国际米兰俱乐部的话里有话让本场执法者生怕被抓住一点小尾巴。这个球原则上可判可不判，平时不判的可能更大些，因为马尔蒂尼的护球动作还是很明显的。但今天这场比赛，就必须得判了，因为ac米兰或许不在乎一个点球，但国际米兰那一边睁大了眼睛在盯着。 不但判了，还给了争辩的马尔蒂尼其职业生涯的最后一张黄牌。 没有了卓杨手脚龙飞凤舞，迪达被达戈斯蒂诺轻松推射了反方向。阿比亚蒂赛前腰疼，迪达本赛季第一次在联赛中首发。 也许是感觉事情有些不妙，下半时一开场，安切洛蒂就用意甲大杀器因扎吉换下了弗拉米尼。马修也许因为即将发大财的兴奋，上半时跑得像一个前锋。 九爷是老军医，专治吹牛逼。第51分钟他在禁区里和阿奴博列洛传切配合后推射入网，但边裁示意阿奴顺球的那一下之前已经越位了。慢镜头显示证明，边裁是对的，阿奴的确探出去了半个肩头。 电视的慢镜头反复播放了十几遍才能确认，你不得不佩服边裁超越高速慢放的火眼金睛。 第61分钟，达戈斯蒂诺左侧开出角球，博内拉漏顶，萨帕塔后点距门5米处凌空垫射入网，乌迪内斯2比0。 这一下，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妙。安切洛蒂破釜沉舟，连续换上舍甫琴科和小罗加强进攻，可乌迪内斯的反击却越打越顺畅，第76分钟和第90分钟两次射门命中门柱。表现如此优异，乌迪内斯才领先两个球，其实他们比米兰更冤得慌。 一直到伤停补时第3分钟，ac米兰才由罗纳尔迪尼奥左路传中，因扎吉禁区内迷踪幻影头球冲顶扳回一分。九爷打进了他在本赛季的第34粒进球，米兰客场1:2告负，不败纪录定格在了76场。 赛后手足无措的米兰人都寄希望于稍晚开战的另一场比赛中，锡耶纳能阻击国际米兰，这样大家仍然能带着冠军回家。然而，幸灾乐祸后士气大振的国际米兰在梅阿查凭借菲戈、巴洛特利和伊布的进球，干脆利索3:0斩断了对手，也斩断了邻居的凿壁偷光。 领先优势还有四分，比赛只剩下两轮。比没能提前拿下冠军更让ac米兰难以接受的是，联赛不败就这样没了？真的停下了？ 从06-07赛季第36轮始，自08-09赛季第36轮终，整整两年，恰好38乘以2等于76，似乎冥冥中有了注定。原本卓杨和米兰人都以为不败会一直这样下去，即便不能天荒地老，破百应该毫无悬念。即便懒得去破百，赛季不败夺冠也应该是天理昭昭。 但现在五大联赛新的不败纪录终于定格了——76场！ 尽管惆怅，但仍然辉煌。不知何时才会有后来者勉强能仰望它的峰顶，更不知何时才会有人重新攀援而上。 原本计划中的第一冠未能如约到来，让米兰对第二冠再不容有失。四天后在罗马奥林匹克球场和桑普多利亚的足协杯决赛必须不能再让奖杯爽约，因为这个冠军不同于联赛，逾期也就意味着无期。 这将是一场足球历史上很平凡的足球决赛，但比赛却创造了五大联赛又一个纪录，也是世界足坛的记录，而这个记录却令意大利足坛是如此难堪。 第七三四章 决赛时思绪游荡 整个意甲的球场，除了圣西罗，卓杨最熟悉的恐怕就要算这座罗马奥林匹克球场了。倒不是因为每个赛季最少都要来两回，意甲同城球队共用主场的多了，而是因为他曾在这里和梅克斯约过两次架，看台下面的通道被他摸过两回，而其他球场则没有这个荣幸。 卓杨打量着这座球场，罗马奥林匹克外观是很规矩也很随大流的那种标准蛋形，他建成于70年前，是给1944年奥运会准备的，但二战的硝烟让那次奥运会没有存在过。 罗马奥林匹克历史上最著名的赛事，是1960罗马奥运会，提升了卓杨速度技能的阿尔明·哈里爷爷就在这里的跑道上赢得了那次奥运会百米的冠军。还有一次，是1990年世界杯的决赛，联邦德国队在这里1:0击败了马拉多纳领衔的阿根廷。那是德国最后一次世界冠军，已经快二十年了。 想到那场比赛，卓杨就想到了罚进制胜点球的‘带刀后卫’、后来成为混不吝主教练的布雷默，也就想到了自己和克林斯曼的恩怨，想到了矮脚虎哈斯勒，于是，便也就想到了马迪堡和疯狗兰德，然后又想到了狗爷的宅男小舅菲利普斯·查普曼。 前一阵子听狗爷说，他老娘托人好不容易给小舅介绍了一个在航运公司工作的姑娘，亲自给他打扮得一表人才逼着他去相亲。可过多一会儿宅舅就回来了，西装前襟上一大坨乌漆嘛黑的水迹。问他怎么回事，小舅说人家姑娘用咖啡泼的。 “好好的干嘛泼你？” “她问我喜欢小动物吗？我说特别喜欢。” “她问我最喜欢哪种小动物？我说最喜欢椒盐的。” 想起狗爷奇葩的小舅，卓杨不由自主露出了微笑，猛然间—— “卓杨，卓杨，嘿嘿！嘿！” 卓杨的神游被拉回到了跟前，桑普多利亚队长安古洛·帕隆博正饶有兴趣地拿手在他眼前晃悠，四个裁判也莫名其妙地看着卓杨。 “哎哟哟，不好意思，想起点事儿，走神了。现在做什么？” 帕隆博、裁判：“……” “该挑边儿了。”主裁判贝尔贡齐无奈地说。 “噢~~，哦哦。”卓杨这才恍然大悟，像只傻鸡。“米兰要球权。”别看刚才犯傻，可一旦回到现场卓杨立马恢复精明。无风无雨的夜晚，场地条件又很不错，挑边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拿到先攻的球权来得实惠。 桑普队长帕隆博都快笑出声了：“卓杨，你可太有意思了，这都要比赛了，你还……哈哈哈……” 帕隆博今年28岁，意大利的边缘国脚。这哥们儿是那种标准的意式后腰，名气不大但实力一点也不寒碜，攻防俱佳。今年意甲联赛被侵犯榜上，帕隆博高居第八，36轮联赛被对手侵犯了129次，可想而知对手对他的重视了。 卓杨在这个榜单上才排名第19，他被侵犯了81次。不是他威胁不大，而是太狡猾，一般人想侵犯也根本逮不住他。而且ac米兰中前场需要严加看管的人太多，也分散了对手对他的侵犯火力。 卡卡第六，安布罗西尼第11。排在这个榜单首位的，是锡耶纳前锋马卡罗尼，锡耶纳整个赛季就耍他一个人，对手不踢他踢谁？ 很不好意思地给三位裁判和帕隆博说了抱歉，卓杨这才匆匆交换了小队旗又合了影，然后各就各位，2008-09赛季意大利足协杯决赛要开始了。 安切洛蒂这一场有点突发少年狂，他在后卫线上的安排胆子很大。其实也是形势所迫，马尔蒂尼几天前联赛中被乌迪内斯的达戈斯蒂诺顶着了大腿，今天还是有点不舒服；内斯塔更早，他和阿森纳比赛的时候崴了脚原本以为小小的事，却到今天还是些微别扭。再加上博内拉在同乌迪内斯的比赛中状态糟糕，安胖今天索性让森德罗斯和卡拉泽搭档了中后卫。 门将迪达，右后卫蓬蓬路易斯，左后卫上了小将马蒂尼奥，有点奖励他的意思。 如此轻佻，并非因为联赛中曾双胜桑普多利亚，而是在于米兰今天的中场。弗拉米尼、卓杨、贝克汉姆，三后腰左中右一字排开，他们身前是卡卡和小罗。此五人才是今天安切洛蒂战术中决胜的关键，就连最前边的舍甫琴科也只是佯攻。 四天前没能战胜乌迪内斯，有点打乱了ac米兰的整体部署，因为三天后主场和罗马的第37轮联赛变成了关键。原本计划中那场比赛已经成了走过场，替补上去溜溜腿而已，所有主力将倾情出战今天的比赛。 但四天前意外失手，米兰不得不给三天后稍作留力，与罗马再不能有差池了，否则六天后的最后一轮在佛罗伦萨压力太大，会发生些什么谁也说不准，而且更会严重影响到十一天后冠军杯决赛的备战。 十一天后的比赛，也将是在这块场地，所以卓杨才会神游四海浮想联翩。人的思想就是这样奇怪，从冠军杯决赛能一路联想到胖宅男厨师相亲，而且环环相扣逻辑严丝合缝。 不过，还没等待卓杨再次走神，主裁判贝尔贡齐‘哔——’吹响了哨子，比赛开始了。 桑普多利亚在今年联赛中表现一般，36轮战罢排名第12，前进无力保级也无虞，足协杯早早就成了他们唯一的追求。为了备战这场比赛，桑普四天前放弃了和佛罗伦萨的那一战，纯替补上去应付差事。他们输了球无所谓，但把正和佛罗伦萨竞争前四名的罗马和热那亚差点气出个好歹。 舍瓦开球，小罗过渡，足球来到米兰场上队长卓杨脚下，桑普中场萨马尔科悚然出现在眼前。 26岁的萨马尔科效力ac米兰6年，年年被出租，去年夏天终于不租了，他被250万直接卖给了桑普。当时意大利媒体都说米兰卖贱了，但今天卓杨告诉他们：萨马尔科就只值250万。 还没等萨马尔科的眼神聚焦，卓杨就消失了，他只感觉有一股清风从身边吹过。萨马尔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四处打量去找卓杨，甚至还抬头往天上看了看。 “保罗，你在找什么？”卡拉泽问他。保罗·萨马尔科曾年年夏天在米兰内洛集训，卡拉泽很熟悉他。 “我……”还没等他想起该回答什么，看台上的沸腾已经哄然而起，陪伴球队出征而来的四万罗森内里齐声欢呼的喧嚣震碎了罗马的夜空。 ac米兰进球了！进球者，卓杨！ 第七三五章 令人尴尬的冠军 开场仅仅10.4秒，卓杨便攻破了桑普多利亚的球门，意大利足协杯决赛历史上最快进球也由此诞生。 移形换影穿过萨马尔科后，卓杨带球笔直朝下急奔，桑普防守阵型措手不及。帕隆博连犯规都没能来得及，卓杨根本不和他纠缠，与小罗心有灵犀的二过一穿过帕隆博就像流星划过夜空。 更加默契的是卡卡，卓杨斜推过来的足球只被玉公子往前带出一步，吸引来卢基尼后便弹腿起球，卓杨也恰好抢在阿卡尔迪身前纵云而起。 一记舒展的甩头攻门，让桑普门将卡斯特拉齐想起了几天前刚和妻子一起看过的电影《蝙蝠侠·黑暗骑士》。 10.4秒，也是意大利足协杯所有比赛历史上的最快进球。若不是罗纳尔迪尼奥开球后在中圈里磨磨唧唧，卓杨还能让这个进球更快点。 10.4秒后，比赛又要重新开球，桑普队长帕隆博只能安慰自己：卓杨刚才猜硬币赢了开球权，现在还不是轮到我们？ 卡萨诺和帕齐尼站到了中圈里等着米兰人庆祝结束，他俩对对眼神，却又觉得没什么要说。技术型的卡萨诺和抢点型的帕齐尼，这是意甲球队最传统也是最常用的锋线组合类型，48岁的桑普主帅瓦尔特·马扎里也不能免俗。 马扎里知道这个赛季自己把桑普带得很糟糕，高层怨言很大，足协杯一路凯歌连克恩波利、乌迪内斯和国际米兰杀进决赛，掩盖不了联赛成绩惨淡和联盟杯被名不见经传的乌克兰梅塔利斯特淘汰的蛋疼。 这场足协杯决赛的胜负将会决定自己下赛季的去留，但说心里话，马扎里对战胜ac米兰并没有抱多大希望。俱乐部高层对这场比赛很重视，因为桑普渴望八月份去北京，虽然桑普即便输了本场比赛，仍然有很大希望去北京，但俱乐部想万无一失。 今年意大利超级杯8月8号将在北京鸟巢举行，由联赛冠军对阵杯赛冠军，如果某支球队拿到了双冠王，根据规则，就将由足协杯亚军入替。这个规则，现在摆在了ac米兰和桑普多利亚面前。 桑普想去北京，因为他们是北方三强之外拥有中国球迷第四多的球队，虽然这个第四和前三名差得有点多。其实第二名和第一名差得也非常多。 . 第31分钟，马扎里看到了曙光，卡萨诺在禁区里被森德罗斯撞倒了。虽然光头森急赤白咧争辩自己是正常身体对抗，卡萨诺假摔，但主裁判贝尔贡齐还是给了黄牌加点球。 迪达一点都不慌，四天前他被达戈斯蒂诺打进点球，那是因为卓杨不在，但今天卓杨早早就站在罚球弧外正中央。可是，卡萨诺慌了，根本没用迪达做动作，‘坏小子’就用一记冲天炮告诉大家他只是想开个玩笑。 如此友善，卓杨和ac米兰诸将士也就没有嘲笑他，只不过趁着他们垂头丧气的功夫，快发球门球打出了光速般的反击，卡卡施展天下第一的半场带球突进，用刁钻的兜射将比分变成了2:0。 一直到上半场结束，桑普多利亚人都还没有从打击中拯救出来，比分没有再次改写，只是因为米兰人在给几天后的比赛攒人品。 不知道该称作破釜沉舟还是破罐子破摔，马扎里下半时伊始就用前锋德尔维奇奥和进攻中场德塞纳换下了萨马尔科和弗兰切斯基尼。但卓杨显然看破不说破，领着ac米兰牢牢压稳着节奏，让桑普既快不起来，也攻不进来。 卓杨坚决贯彻安切洛蒂的赛前指示：用最小的代价赢取最后的胜利。 比赛踢到了第60分钟，桑普多利亚最好的机会仍然是上半时那个点球不进。ac米兰唯一的付出，也仍然是上半时森德罗斯那张黄牌。 卓杨对比赛的控制力已经让对手绝望！ 安切洛蒂心放进了肚子里，他开始习惯性按部就班换人。巴西后腰埃默森出场替下了他的同胞罗纳尔迪尼奥，米兰中场敦实得像西安城墙。 第70分钟，帕托换下了舍甫琴科。鸭子是个好少年，他正在爱欲纵横的热恋之中。三分钟后，热恋中的少年就用禁区外的远射把比分变成了3:0。 冠军再无悬念，安切洛蒂便再发奖状，此前在足协杯中表现不错的二队小将卡尔达西奥替下贝克汉姆，让他荣耀决赛里。 最后十分钟里，桑普多利亚仍然没有机会，他们甚至放弃了对体面的诉求，同米兰默契地携手将比赛开进了垃圾时间。卓杨长出了一口气，他终于能在三年后捧起第一座意大利足坛的奖杯了。 都说意甲是最艰难的联赛，卓杨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真理，因为他还没有踢过英超西甲法甲，无法去全面对比，但意甲和德甲他却有绝对发言权。 甭说德甲，自己甚至还在德丙时就捧起了德国足协杯，那是职业足球之初，德甲第二年也圆了联赛冠军之梦。可亚平宁三年，自己还是身在豪门，三年才首次有了奖赏。你说哪个联赛更艰难？ ‘哔——哔————’哨子响了，2008-09赛季意大利足协杯冠军——ac米兰！ 场上队长卓杨带领着球队领取了奖杯和奖牌，米兰人沉浸在欢乐中。但卓杨没有意识到，安切洛蒂也没有，米兰人都没有，现场的所有人也全都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 《罗马体育报》敏锐地发现了这个令人哗然的现象——ac米兰今天首发11人加上替补3人，没有一名意大利球员。 在一场意大利足协杯的决赛中，赢得了冠军的球队竟然没有本土球员出场。安切洛蒂不是成心的，但无心插柳却让事实昭然。 阿森纳曾在一场英超联赛中派出了11名非英格兰首发球员，但沃尔科特下半时替补出场了。温格的这个安排已经令足坛愕然，但今天ac米兰走上了极端。 一支球队比赛中没有一名本土球员—— 足球比赛中从未有过！ 足球决赛中从未有过！ 意大利足球从未有过！ 五大联赛从未有过！ 世界足坛从未有过！ ac米兰破天下之大荒！ 安切洛蒂很尴尬，因为他是意大利人。意大利足坛极其尴尬，今天ac米兰越出色意大利越尴尬。 卓杨成为08-09赛季足协杯最佳球员和最佳射手、决赛mvp，意大利人不尴尬，但卓杨施展巅峰水准的球场节奏控制力，率领十三名非意大利籍球员踢了一场无懈可击完美的决赛，让意大利足坛尴尬到手足无措。 第七三六章 马尔蒂尼遭凉薄 今天的圣西罗球场内五味杂陈，让人无法用一个词来准确地形容它的心情。 这个赛季，ac米兰还剩下三场比赛，今天是最后一个主场。三场比赛之后，41岁的保罗·马尔蒂尼就退役了，今天是马尔蒂尼的主场告别战。 一个星期前，ac米兰俱乐部就开始对外发售‘马尔蒂尼告别纪念t恤’，白色纪念t恤上面有一颗红心，那是马尔蒂尼与维耶里同创的服装品牌‘sweet-years’的标志。今天圣西罗球场里几乎所有人都穿着这件白色t恤，球迷穿着，卓杨和队友穿着，他们的对手罗马人也穿着。 整个意大利都在告别马尔蒂尼，都在向这位伟大的传奇致敬，就连同城死敌国际米兰从官方到球迷也在感谢马尔蒂尼为足球运动和米兰这座城市做出的贡献。 队列最前端的马尔蒂尼一左一右牵着儿子丹尼尔和克里斯蒂安走进了球场，卓杨在队列最后凝望着他的后背。 马尔蒂尼，是ac米兰历史上最虔诚的姓氏，超越了贝卢斯科尼。从塞萨尔，到保罗，再到丹尼尔和克里斯蒂安，三代人演绎了对ac米兰的忠贞不渝。今天老马尔蒂尼和两位小马尔蒂尼都来到了现场，还有马队的妻子阿德里亚娜，他们都来见证保罗·马尔蒂尼告别圣西罗。 不但告别这座球场，马尔蒂尼也会告别ac米兰，而且他对卓杨说：“我不确定还会不会回来，也许就不回来了。” 马尔蒂尼队史传奇级别的球员，如果依据意甲传统，退役后一定会进入俱乐部担任高层职务，用他们的影响力和对足球运动的深刻理解继续为球队和俱乐部工作。原本去年下半年在芭芭拉的力主下，马尔蒂尼就已经和贝卢斯科尼总理以及其他高层达成了口头协议，退役后他将出任ac米兰俱乐部体育战略发展总监。这个职务，相当于体育总监布拉伊达的副手，也意味着已经64岁的布拉伊达未来退休后，马尔蒂尼将成为米兰体育总监，全面执掌俱乐部体育竞技事务。 但所有事情都在进入到2009年后发生了变化，芭芭拉自废武功遭贬退出了ac米兰的决策层，大公子皮埃尔主导全面工作。皮埃尔否定了此前的协议，他认为马尔蒂尼没有管理工作经验，并不适合马上出任这么重要的管理层要职。皮埃尔很无耻，马尔蒂尼从九岁开始，在ac米兰超过三十多年，他比任何人都了解米兰，而皮埃尔自己此前连个包工头都没当过，别说管理经验，他才是连任何工作经验都没有废物纨绔。 皮埃尔真实意图是为了驱逐芭芭拉的‘保罗哥’，但他又不敢明着来，那样他将遭到全世界的声讨。皮埃尔给马尔蒂尼提供了一份米兰青训基地维斯马拉青训教练的工作，还不是主教练。 这对马尔蒂尼是一种侮辱，他毫不犹豫就拒绝了。马队热爱ac米兰，忠诚心中永远的红黑，但并不是效忠贝卢斯科尼这个姓氏。马尔蒂尼在媒体上公开宣布：退役后将彻底离开足球，离开ac米兰。 高层中，贝总理基本不再过问具体事务，加利亚尼早就有把圆桌骑士团这个不伦不类的机构清理门户的想法，所以他对驱逐骑士团首脑马尔蒂尼乐见其成。布拉伊达则因为芭芭拉失势，安全地选择了明哲保身。 米兰凉薄对待马尔蒂尼，造成了极其恶劣的深远影响。不但安切洛蒂心疼老兄弟，借机中止了和俱乐部的续约，也给其他米兰人在内心中留下了难以弥合的伤痕。球员和俱乐部很难再彼此互相信任，随着时间推移，球员和高层相互猜忌，米兰传统文化终于日渐稀薄。 日后ac米兰俱乐部更青睐外籍‘雇佣兵式’球员，因为只讲利益反而会将事情本质化和简单化，他们很反感老资格意大利球员总是试图用感情来绑架球迷要挟俱乐部。当然，这只是他们的看法，但隔阂从马尔蒂尼退役便正式开始，并越来越深。 此后，皮尔洛、加图索、内斯塔、安布罗西尼、布罗基、博内拉等意大利籍球队元老支柱球员，职业生涯末期都没能在米兰内洛终老，而是出走其他球队继续征战，这一令人唏嘘的现象正是ac米兰凉薄对待马尔蒂尼遗留下来的后果。 马尔蒂尼没有向外界说明自己遭遗弃的真相，他不希望俱乐部产生内乱，尤其那些脾气大爱出头逞强的人，比如卓杨这样的，得小心他在赛季末关键时候爆炸。 但纸里终究包不住火，这些事情根本就瞒不住。卓杨十分为马尔蒂尼愤愤不平，但他又不能为这事去打架，姐姐和胖子劝阻他不要在媒体上发飙，因为二人查觉到了这件事其中不寻常的味道。但最终，还是马尔蒂尼本人安抚了卓杨。 马尔蒂尼说：“卓杨，米兰高于一切，高于马尔蒂尼，也高于贝卢斯科尼。米兰需要冠军，去把球队团结起来，用冠军给我送别。” 马尔蒂尼的话很对，不能让本赛季球队上下齐心奋斗来的灿烂前景毁在高层那帮王八蛋手里，卓杨听了马队的劝，按捺下心情，一门心思带领球队在三条战线上狂飙猛进。 不止是卓杨，优雅睿智、高智商高情商的马尔蒂尼用自身巨大的威望安抚了整支球队，让所有球员都把精力和心思用在赛季最后的冲刺上。于是，在马尔蒂尼、卓杨、安切洛蒂等人的共同努力下，ac米兰呈现出非常有趣的一幕：管理层乌烟瘴气人心浮动，球队却铁板一块众志成城。翻滚的黄色泥浆汇同清澈奔腾的江水，泾渭分明。 卓杨问马尔蒂尼：“保罗，离开米兰后，你打算去做什么？” “卓杨，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最大的梦想不是做一名成功的职业球员，而是想当一名成功的服装设计师。我觉得，到了该实现我这个梦想的时候了。” “保罗，你一定会成功的。到时候，我去给你设计的‘sweet-years’时装代言如何？” “哈哈哈……，卓杨，我亲爱的兄弟，你太贵了，我可请不起你。哈哈哈……” 第七三七章 圣西罗最后一战 比赛开始第22秒，队长马尔蒂尼接到卓杨回磕，这是他第一次触球。只这样一个简单平凡的停球，七万人的圣西罗就欢声雷动。这是马尔蒂尼第645场意甲联赛，同时也是他代表ac米兰参加的第901场正式比赛。 这是马尔蒂尼最后一个主场比赛，甚至还可能是他最后一场意甲比赛。如果本场能顺利拿下罗马，ac米兰将提前一轮获得08-09赛季意甲冠军，最后一轮客场对阵佛罗伦萨，马队就不会参加了。 意大利足协主席阿贝特表示要为马尔蒂尼举办一场告别赛，但被他拒绝了。马尔蒂尼说：“我的退役赛，就是5月27号在罗马。”那一天，是欧冠决赛。 这个夏天，有好几位重量级球星会退役，卓杨认识的人里面就有菲戈、内德维德，还有德甲的鲍曼和施奈德。但唯有马尔蒂尼可以用一场最高级别的欧冠决赛作为告别演出，这是一种极大的炫耀和骄傲。 如果今天能顺利提前夺冠，马尔蒂尼将专心备战十天后的决赛。包括卓杨、卡卡、因扎吉等人在内的球队主力，也都会缺席同佛罗伦萨的最后一轮联赛。当然，前提是今天要赢。 三天前安切洛蒂阴差阳错派上了‘全洋班’阵容赢下了足协杯冠军，创造了世界足坛的一大奇葩。也许安胖心有戚戚然有意识矫枉过正，这场比赛他尽可能派出意大利本土球员上场，尤其后防线更是马队、博内拉、赞布罗塔和法瓦利的‘全意班’。 中场卓杨、卡卡、皮尔洛、安布罗西尼，前锋因扎吉、帕托。迪达运气很好，这个赛季他和阿比亚蒂分工明确，阿比负责联赛，他专供两项杯赛。但赛季眼看收官，阿比亚蒂却因为训练中和法瓦利相撞受了伤，于是，迪达怀着喜悦的心情准备亲自来收割联赛冠军。 米兰上一轮未能得偿所愿，卯足了劲要在今天将冠军收进囊中，但他们的对手罗马却也想法多多。 意甲36轮战罢，ac米兰24胜11平一负积83分列在榜首，国际米兰79分次之。尤文图斯66分，佛罗伦萨62分，罗马60分。 罗马如今暂列第五，他们现在唯一的目标是取代佛罗伦萨成为第四，从而获得下赛季冠军杯资格赛资格。上一轮乌迪内斯打破ac米兰76场的不败金身给了罗马人莫大勇气，因为恐怖的米兰不再是不可战胜的球队。 而且米兰一旦丢掉不败的光环，罗马甚至还有一定心理优势。因为在米兰这76场老少通杀的锦绣旅途中，唯有罗马面对米兰保持不败，两队三次交手全部踢成2:2平。再追溯远一点，三个赛季以来，包括足协杯赛在内，罗马面对ac米兰6战一胜5平，06-07赛季击败米兰的那次正是在这块场地上，赛后罗马全队和卓杨发生了通道斗殴。也就是说，罗马是卓杨临幸亚平宁以来唯一一支还没有战胜过的球队。 如果这一场能击败ac米兰，罗马自己涨分不说，还会逼着米兰为了冠军下一场去和佛罗伦萨真刀实枪殊死搏斗，而罗马最后一轮是在主场迎战已经降级的都灵。这个形式，就很好玩了，罗马有大把反超紫百合的希望。 所以，尽管比赛开始前托蒂向马尔蒂尼表达了崇高的敬意，但他今天还是要击败ac米兰。相比起米兰只有内斯塔和阿比亚蒂两位主力小伤缺阵，罗马共有门将多尼、德罗西、阿奎拉尼、西西尼奥、托内托五名大将由于各种原因不能出战。 开场仅仅3分钟，塔代伊突入禁区接武齐尼奇妙传小角度射门，迪达将球挡出底线。第5分钟，赞布罗塔解围失误，皮球没能走多远落到托蒂脚下，狼王20码外凌空抽射高出横梁。第9分钟，顶替阿奎拉尼首发的马特奥·布里吉禁区外远射擦着立柱飞出。 罗马这三板斧可不是一般的气势汹汹，罗马人撕下了他们赛前伪善的伪装，露出血淋淋的獠牙。ac米兰直到第14分钟才有了第一脚射门，卡卡远射被罗马替补门将阿图尔·莫莱斯横飞扑出了底线。 28岁的阿图尔是巴西裔意大利人，他的守门生涯是从巴西起步。巴西门将中，罗马一号门多尼和国米塞萨尔属于欧化型，与意大利其他杰出门将区别不大，但阿图尔是传统类型，和迪达是一样的，靠天赋和反应机敏吃饭，都有点神经质。 第25分钟后，托蒂又连续两次从右肋部杀出重围，两脚射门都给ac米兰造成极大威胁之后，马尔蒂尼看不下去了，他呼唤卓杨：“你收一点，注意保护下前沿。” 今天米兰和罗马一样，阵型类似于4-4-2，卓杨差不多相当于右前卫，他前边主要是在折腾人丑活好的塔代伊。去年底《太阳报》评选出当今足坛十大丑星，意甲中塔代伊和卡莫拉内西荣登这个榜单，而且塔代伊高居第一。刀疤里贝里才列在第六，可想而知塔代伊丑得多感天动地了。 也许是因为被淹没在米兰花样美貌男子天团当中，罗纳尔迪尼奥神奇地没有出现在这个榜单里。 接到马尔蒂尼的指令，卓杨便往中间稍作了回收，封住右肋前面的豁口，就像镇守华容道的关老爷。托蒂藏在武齐尼奇身后踢影锋，皮尔洛拿他有点没辙，但卓杨绝对不会捉放曹。 皮萨罗斜刺传球，托蒂一边拨弄着脚下一边思索怎么对付眼前的卓杨，哪知对面的二货‘呼’一声直接就撞了上来，没防备的托蒂被怼得眼冒金星，球也丢了，被卓杨扫给了皮尔洛。 找了个空闲，托蒂喊住卓杨对他说：“我发现你在防守上退步了，越来越没有技术含量。” 卓杨硬憋住笑，假装愁眉苦脸地说：“谁说不是呢？唉——”他感觉这三年里托蒂陛下没有一点长进，激将法还是一如既往蹩脚。 “你分析过原因没有？应该多想想，这样对你的职业前景不利。你应该在比赛中注意去纠正。” “我纠正它干嘛？弗朗科，别忘了我可是已经打进了33个进球的前锋，去琢磨怎么防守我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托蒂：“……” “哎，弗朗科，你今年应该进了有20几个了吧？我没去细数。恭喜你啊，比去年牛逼多了。” 托蒂很后悔凑上来和卓杨拌嘴，前年最佳射手争夺一球之差输给卡卡后，去年他联赛中仅仅13个进球。而本赛季只剩下最后两轮了，托蒂恰好进了10个。 第七三八章 最佳后卫法瓦利 上半时第39分钟，帕托和因扎吉在禁区前沿传切配合后拔脚抽射，让阿图尔做出了蚂蚱般的扑救，这是比赛踢到现在ac米兰最具威胁的一次进攻。 罗马今天来者不善，他们马上便还之以礼。皮萨罗在前场突破了皮尔洛后被安布罗西尼铲倒，主裁判判罚了直接任意球，距门25米。 面对紧密的人墙，托蒂佯装，皮萨罗也虚晃一枪轻轻一拨，里瑟跟上来就开了火。里瑟是当年英超最闻名遐迩的重炮手，他的远射曾踢断过对手的胳膊。这一发炮弹带着嘶鸣和愤怒径直炸向没有人墙封堵的半扇球门而去，人墙中央的卓杨都能感觉到它的劲爆。 炮弹即将掠过人墙，最内侧的法瓦利猛然垮下身子，用胸膛来阻挡足球，硬汉的选择！ ‘嗵！’一声沉重的闷响后，炮弹跌落在法瓦利身前。好一个法老，面不改色气不喘，一身钢筋铁骨对重击浑然不觉。 法老已经37岁了，他年薪350万的合同明年夏天就将到期，法老没打算续约，也没打算提前终止合同，该到什么时候就到什么时候，该拿多钱就拿多钱，时间和金钱都不增不减。 众多高龄高薪合同沉重地压在ac米兰身上，法瓦利就是其中现象代表，但这不能怪他。三年前从国际米兰来的时候是自由转会，ac米兰其实并不亏。况且高薪归高薪，但法老却不是高薪低能。 ac米兰本赛季狂飙猛进，后防线不如进攻端那么居功至伟，丢的球也不算少。法瓦利这个赛季踢的比赛并不多，勉强有个20来场，而且绝大多数都是替补，替补上场中有一半是垃圾时间。但《米兰体育报》对本赛季意甲全部后卫的打分中，法瓦利以平均6.18分高居米兰全队后卫第一。 这个排名只列参赛场次过半的后卫，内斯塔因为到了2月份之后才伤愈，参赛场次太少不在统计之列。蓬蓬路易斯6.03分排在米兰后卫第二，其他人包括马队、卡拉泽、博内拉、扬库、赞布，平均都未上6分。 而在整个意甲中后卫的排名中，法老也高居第四，只比尤文的娇娇基耶利尼、莱罗塔列和罗马的梅克斯稍低。如此一个老当益壮、召之即来来之能战的法瓦利，350万多吗？ 法老清楚俱乐部要集中整顿老将高薪合同，于是他早就向高层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不矫情，2010年夏天执行完合同我就退役。你们也甭矫情，在这之前别打我合同的主意。 法瓦利出身99-00赛季那支‘地球史上第一个砸钱破亿’的拉齐奥，他对那个时期蓝鹰的热爱超过了任何一支球队。拉齐奥破产后，他们这些翱翔的蓝色雄鹰分崩离析，法瓦利也再没能如此热爱过其他球队。 十年时光匆匆过去，曼奇尼成为了教练，米哈伊洛维奇退役了，马切吉亚尼、潘卡罗、萨拉斯、尤戈维奇都已经退役了，今年夏天内德维德也要退役。放眼亚平宁，如今只剩下法瓦利和内斯塔还在米兰内洛的夜空下缅怀着那支令他们魂牵梦绕的蓝鹰。 法瓦利和内斯塔闲聊时，偶尔会感叹克拉尼奥蒂那会儿真的很敢花钱，那一年夏天世界足坛前12名的转会中，拉齐奥一个队就占了六笔。法瓦利和内斯塔有时候也会打趣说，如果卓杨出现在十年前，克拉尼奥蒂恐怕会让拉齐奥占据其中七笔。他们俩有偶尔也会猜一猜，卓杨在十年前会是什么身价。 法瓦利和内斯塔都很喜欢卓杨，欣赏中甚至带点钦佩，他们老哥俩一致认为，马尔蒂尼退役后，卓杨才是ac米兰最适合也是唯一适合的队长。 法瓦利和内斯塔都曾是拉齐奥的队长，他们俩繁华落尽，对米兰的队长职务不奢求也不感兴趣，但很清楚若想在一家豪门球队做一个合格的队长需要什么素质。在他俩看来，安布罗西尼关键时刻缺乏强硬，更衣室里的强硬，平日里又少了一些雍容；加图索足够硬，但格局不大，强硬中虚火旺盛；皮尔洛性格太中庸，他可以在全部都由高智商极度自律的人构成的群体中担纲领袖，但在鱼龙混杂的足球俱乐部中却不行。 只有卓杨，具备一切继承马尔蒂尼衣钵旗帜的素质。这小子远不是个完美的人，他有许多缺点，但正是这些缺点也成为了他所具备的素质之一。 相比起内斯塔，法瓦利和卓杨又多了一份亲密感。大侄女安吉莉卡·贾尼尼如今把卓杨当做偶像在崇拜，脑残粉式的崇拜，她的四叔法瓦利也亲眼看见过几次卓杨精心启发和辅导自己这个宝贝侄女的演奏技艺。法瓦利闲暇时也曾私底下同侄女打趣：“要不，我去给你和你卓杨师兄撮合撮合，让他来给我当侄女婿。” 未曾料到安吉莉卡正色对他说：“四叔，请您不要开这种玩笑，你这样很不尊重我师兄。”说完，安吉莉卡的耳朵根儿就红了。 . 硬汉朱佩塞·法瓦利用铜铸铁浇的胸骨截停下里瑟的加农重炮，在罗马人的穆然咂舌中倒地前蹬，把足球踹给了箭一般射出人墙的卓杨。 卓杨心疼法老舍身堵抢眼，但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他一捅三千里，绕开傻逼一样目瞪口呆的罗马人就朝着前场杀去。 因为是前场位置极好可以直接射门的任意球，罗马防守端的阵型并没有完全压上去，仍然留着足够的力量在戒备。卓杨疾风般挺进到四十米线，便遇到了梅克斯前来阻拦。 知道这哥们儿这两年长进很大，果真纠缠起来要颇费一番功夫，卓杨没有犹豫，趁着梅克斯还是半截的时候足尖挑球，给了左边的卡卡。 卡卡轻端巧送，足球不落地又去了另一侧跟进的帕托那里。鸭子冲得稍有些猛，但这难不住他，只见他急停后转身，丑小鸭宛如天鹅版芭蕾舞旋转，将空中来球用脚后跟磕给了中路跟进的因扎吉。 九爷灿烂开花后，不但提升了射门境界，也开发出了助攻的异能，他曾在米兰德比中上演了助攻帽子戏法。 九爷纵身头球轻搓，足球小抛物线笔直扔向正前方，卓杨也恰好穿过莫塔和胡安之间的缝隙。足球越过卓杨的头顶，落点正好在他的身前。 奔跑中的卓杨出左脚脚面弹射，足球在经历了美轮美奂的空中传切后舒舒服服跳进了球门。这个进球如果都不能被称作行云流水，那么这个成语将毫无意义。阿图尔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专门用手揉了揉。 1:0，卓杨打进了赛季第34粒进球，追平了因九爷。他们之间的最佳射手之争，还未见分晓。 第七三九章 南看台极端球迷 这场比赛前，安切洛蒂和所有米兰球员郑重敬告因扎吉和卓杨：你俩争最佳射手，各凭本事，我们不偏不倚谁也不袒护。祝你们早日打出狗脑子来…… 除去卓杨和九爷，国米的伊布在射手榜上排名最高，他进了23个，后两轮对手不设防他也很难追得上卓九二人。安胖说了，这一轮赢下罗马，为了公平起见，最后一场你们两个都不要参加，老老实实休息备战冠军杯，二位彪子就在今天见分晓吧！ 现在追平了因扎吉，卓杨却丝毫不感激九爷大公无私的助攻，反而跑过来嘲笑他：“我又赶上喽！九爷，你老胳膊老腿儿的，比不过我们年轻人哟。” 九爷说：“从前有个傻子，他姓卓，叫卓杨……” 撩完了九爷，没成想却被托蒂撩。等米兰人庆祝完，托蒂凑过来说：“卓杨，你早就该独一点，要不最后输给因扎吉，该多可惜呀！” 面对如此拙劣的挑拨和激将，卓杨恍然大悟地说到：“弗朗科，你说也奇怪啊，我怎么一不留神就进了34个呢？好没意思！哎，对了，你比那个瑞典人进的多是吧？我没仔细数。回头我拿第一你拿第三咱俩喝顿酒庆祝一下。” 托蒂又一次后悔来找卓杨拌嘴了。 . 罗马主教练斯帕莱蒂头疼了，ac米兰对球和节奏的控制力独步意甲，尤其是在他们领先之后，对手会相当难踢。现在卓杨的回撤又限制了托蒂在禁区前这一区域的活动，罗马最具威胁和灵秀的攻击套路也就无法流畅运转，优劣对比之下，如何扳回比分？ 一直到上半场结束，斯帕莱蒂也没能理出个头绪。一直到中场休息结束，斯帕莱蒂也只是做出了让托蒂去打中锋，武齐尼奇回撤的战术微调。 但令斯帕莱蒂没有想到的是，不用他绞尽脑汁，ac米兰自乱阵脚就帮助他解决了烦恼。 . 早先圣西罗或者梅阿查没有南看台和北看台这一说法，无论哪家米兰的球迷，买到哪个看台的票就坐在哪里好了。十几年前，一些红黑军团死忠球迷为了表现和普通拥趸之间的不同，开始每场比赛都刻意去南看台，加深和固化自己的执着与身份。 很快，南看台不再允许国际米兰球迷进入，这里成了红黑死忠的专用看台。于是，心有不忿的蓝黑球迷也针锋相对，占据了北看台。于是，圣西罗南看台和梅阿查北看台名声鹊起。 南看台永远是红黑死忠的领地，这里会出现最劲爆的标语和最狂热的呐喊，也会出现最极端和最不可理喻的球迷。 中场休息结束，两边都没有换人，ac米兰球员鱼贯走出通道，习惯性朝着南看台方向看去时，却都愣住了，随即每个人脸上都变得极其难看。 南看台上出现了一条巨大的横幅：这里只有一个队长！ 横幅底下是一幅同样巨大的画像，红黑间条衫背身上醒目的号码‘6’，号码上方是名字‘baresi’。 ac米兰的‘6’号已经退役封存了，它属于曾经的传奇、马尔蒂尼上一任米兰队长弗朗哥·巴雷西。没有人说巴雷西不伟大，没人说他不是一位伟大的队长。但今天是现任队长马尔蒂尼的主场告别赛，这样的标语出现在南看台，绝不是为了歌颂和赞美巴雷西，它的出现只有一个目的——嘲笑和羞辱马尔蒂尼！ 马尔蒂尼和巴雷西无论在球队还是私人交情都非常好，不存在矛盾，两个人不但同为‘经典防线’的成员，也是ac米兰两代传承的旗帜，也是圆桌骑士团最重要的两位创始人。 马尔蒂尼和巴雷西互相尊敬，携手引领着米兰走过了27年的风雨，是米兰王朝共同的基石。 但今天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出现一条这样的标语，让人感觉十分恶心，如同吃了苍蝇般。就好比你在结婚纪念日发朋友圈秀恩爱感谢自己的老婆：谢谢你，我最爱的女人。却偏偏有人心怀叵测地在下面留言：你最应该感谢的人是你妈！ 话虽正确，但十分不合时宜，也十分恶心人。 马尔蒂尼、卓杨，以及米兰球员都愣住了，不知道这些死忠球迷想干什么。看到他们出来，横幅下面大约几百名球迷开始载歌载舞，他们挥舞着巴雷西的6号球衣高唱‘我们只有一个队长！’。 随后，南看台又出现了一条横幅：谢谢队长，在球场上你是冠军，但你忘了尊重那些曾帮助你富贵的人（球迷）。 这更是赤裸裸指责和羞辱马尔蒂尼了，在这样一个传奇谢幕的神圣日子里，ac米兰的球迷在全世界面前嘲弄和批判即将退役的马尔蒂尼。 卓杨无法理解这些球迷的行为，他从愕然迅速变得愤怒，米兰球员都在愤怒，马尔蒂尼瞪圆了虎目。 南看台并不纯粹，甚至远不如普通球迷纯粹。南看台是由七八群不同的球迷团体构成，而这些团体可以被称作极端球迷。这些人的足球掺杂了许多其他东西，归纳起来逃不过权力和利益。 在意大利足坛，极端球迷组织早成为了一门生意，他们会通过足球来表达自己的政治诉求和追求经济利益，时常贪得无厌而且总试图绑架和要挟俱乐部，也总是和俱乐部因为利益勾搭成奸。 马尔蒂尼和南看台的关系并不和睦，尤其同这其中的‘狮子林’和‘红黑旅’两个组织还发生过争执。1997年巴雷西退役，马尔蒂尼接过队长袖标，‘狮子林’和‘红黑旅’在那时候就来找过他，要求马尔蒂尼给他们提供免费门票，但被马队断然拒绝了。连球票都不想买，你算什么球迷？于是，从那会儿起他们就和马队结下了梁子。 双方矛盾激化是在2005年，ac米兰在冠军杯决赛中遭遇‘伊斯坦布尔惨案’，3:0领先被利物浦翻盘逆转。球队飞回米兰后，‘狮子林’和‘红黑旅’的极端球迷围堵在机场出口，用侮辱性的语言对球队进行谩骂。 马尔蒂尼为了保护队友，当即挺身而出厉声斥责他们，痛斥这些无赖球迷为‘乞丐和流浪汉’。事后他们要求马尔蒂尼道歉，马队强硬地说：我踢了二十多年足球，从来不向流氓道歉。 这就是极端球迷所谓‘忘了曾帮助过你的人’，他们今天目的就是想毁了马尔蒂尼的庆典，他们也做到了。 第七四〇章 干脆破罐子破摔 卓杨和安布罗西尼等人要冲去南看台去和那些垃圾球迷理论，被马尔蒂尼拦住了，但马队的脸也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就像婚礼上遇见了送葬，一生只有一次的庆典，却被毁了，这让大家都异常愤怒和恶心。 斯帕莱蒂和托蒂都走上来拥抱马尔蒂尼，表示对他的声援，七万多人的看台上绝大多数球迷也齐呼马尔蒂尼的名字，继续向他表达感谢。但个别极端球迷上演的这一幕丑剧，已经通过直播镜头传遍了全世界，这将是ac米兰和圣西罗历史上永远也无法抹去的污点。 法瓦利低下头悄悄叹了口气，意大利最臭名昭著的拉齐奥***球迷都干不出这么不讲究的事情，他们种族歧视、行na粹礼、伏击客队球迷，但不会这样对待自家功勋队长。法瓦利是极富政治头脑的老江湖，他猛然觉察到了什么，便不由自主朝着主席台方向看去。 两家极端球迷组织与马尔蒂尼的恩怨并非今天才有，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此前他们从未在看台上向马尔蒂尼示威，也应该不会蠢到在这样一个日子里去得罪其他所有球迷，还有ac米兰俱乐部。事出反常，必有妖孽。 主席台上，今天来送别老兄弟的巴雷西已经涨红了脸，那些人把他陷入到极其尴尬的境地，但巴雷西没有法瓦利的敏感嗅觉，他还没有觉察到更深层幕后的东西。而加利亚尼的表情也很不自然，他虽然极力想清除马尔蒂尼和圆桌团在米兰内洛的影响力，却从未想过去羞辱马尔蒂尼，只从职业角度上看，他尊敬马尔蒂尼。加利亚尼比法瓦利更早想到了其中隐藏的低级用心，于是，他厌恶地闭上了眼睛。 布拉伊达也觉察到了，他非常不齿这个做法，因为这些人的不但羞辱了马尔蒂尼，也给ac米兰抹了黑，对俱乐部的形象有极大损害。 总理贝卢斯科尼也在主席台上，他不用察觉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贝总理也在心底轻叹一声：目光短浅，头脑简单，急功近利，终究还是难堪大任，蠢货！ 只有大公子皮埃尔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讥笑！皮埃尔认为不会有人想到是他搞的小动作，其实他现在很想大声炫耀一番：是我派心腹暗中买通了那两家极端球迷组织，我要让马尔蒂尼明白得罪我的后果。 马尔蒂尼此时也似乎明白了，他愤怒地朝着主席台上看去，那里黑压压乌烟瘴气。 . 比赛重新开始了，米兰球员满怀着义愤，罗马球员虽然口头上都在声援马尔蒂尼，但作为本场的对手，作为米兰一直以来的死对头，他们心底里还是有些幸灾乐祸，这本也是人之常情。 情绪之下，米兰球员显得很毛糙，井井有条的控制荡然无存。第47分钟，安布罗西尼就因为再次踢倒皮萨罗吃到了今天比赛里的第一张黄牌。 这一次，里瑟故技重施，法瓦利也没能有机会再施展出铜墙铁壁，凌厉的足球洞穿了迪达和他身后的球门。 1:1之后，ac米兰在场上仍然没有改观，反而更显得急躁和凌乱。斯帕莱蒂的眼睛亮了，托蒂的眼睛也亮了，他们虽然同情马尔蒂尼遭受到的不公正对待，但这并不妨碍想借机踩下米兰。 而中场休息时调整托蒂打中锋的策略此时更显现出是一招妙棋，不但让最危险的托蒂躲开了卓杨回收对他的侵扰阻断，还直接面对了情绪非常不稳定的马尔蒂尼和博内拉。紧接着，斯帕莱蒂感觉高中锋回撤的武齐尼奇对拖后位置有些生疏，便马上用22岁的法国前锋杰雷米·梅内斯换下了他。 法国足球在近两年涌现出了四员都为1987年出生令人惊艳的进攻端小将，本泽马、纳斯里、本阿尔法和梅内斯，他们被称作‘法国87四小虎’。法国足球界一直想把他们打造成类似‘六剑客’那样的组合，弄个‘小虎队’什么的，但其实他们四个人基本谁也不屌谁，都感觉自己才是最猛的那个。 但在这个年代，能被称作‘小虎’的人还是都有两下子的。梅内斯上场仅仅一分钟，就带球突入禁区劲射打在博内拉腿上弹出底线。然而，这并未给心绪不宁的米兰人提个醒。 六分钟后，梅内斯卷土重来。皮萨罗后场传球，里瑟得球后分给前方的梅内斯。法国小老虎带球摆脱再次错开了博内拉的防守突入禁区，这个时候，马尔蒂尼已经被狡猾的托蒂拐带偏了。 梅内斯冷静推射，让迪达俯首称臣。2:1，罗马在第59分钟把比分反超。 首先失控的是安布罗西尼，他在重新开哨后带着球茫然推进，被今天踢防守中场的卡塞蒂断了球，恼羞成怒的安布回手一巴掌掴倒了卡塞蒂。裁判手下留情了，只给了他一张黄牌，但还是两黄变一红罚下了他。 安布的离场，刚让ac米兰的中场屏障支离破碎，奇丑无比但异常机灵的塔代伊游走到了米兰空虚的左侧，疲惫的皮尔洛根本看不住他，睡皮本身就不是以封锁防守见长的后腰。 第66分钟，塔代伊速度冲过皮尔洛后在法瓦利身前内切，马尔蒂尼顶出来之前足球被他捅给了落空的托蒂。狼王本是神仙人，25码外的直接射门贴着右侧立柱窜入网窝。 转眼间变成3:1的比分，让许多米兰球员有了干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何苦要去为这样一帮球迷而战。你们不是想羞辱马尔蒂尼吗？你们不是想毁了这场盛宴吗？那我们就毁了你们的荣耀！ 包括卓杨在内，几乎每个米兰场上球员都已经荣誉等身，冠军对他们没有不顾一切致命的吸引力。气愤和恼怒之下，索性摆烂的想法在蔓延。该死的垃圾球迷，那就如你们所愿好了！ 米兰球员在场上出球变得更加随意和漫无目的，组织也更加无序，防守也更像是在赌气。这个时候，米兰需要有人率先冷静下来，需要有人第一个从郁气中走出来。 第七四一章 到底为什么而战 卓杨很烦，这样的比赛这样的足球让他十分厌恶。卓杨喜欢马迪堡那样的足球，喜欢中国队的足球，因为在那里无论进球或者胜利，都会有成就感，自己内心的满足。但今天这场比赛让那些感觉消失了，进球，胜利，甚至冠军，一切都是那么索然无味。 卓杨很希望安切洛蒂此刻把他换下去，下去找见姐姐和蔻蔻，带她们离开这片肮脏的看台，这里配不上我最爱的人，也配不上我。 卓杨用目光去找姐姐和蔻蔻，但她们淹没在火红色的看台里，不知所踪。卓杨用目光去看安切洛蒂，他想提醒主教练是时候换下自己了。安切洛蒂茫然地站在场边，像根手足无措的丝瓜。 安切洛蒂同样心灰意冷，如此盛会被一群该死的球迷搞砸了。球队失望和愤懑的情绪必将蔓延至后面的比赛里，这个赛季又悬了。一轮之前，米兰还领先七分，今天之后，就只剩下一分了。三天后在佛罗伦萨很可能会成为比伊斯坦布尔更触目惊心的被逆转，因为我们曾领先七分。 安切洛蒂不知道现在该不该调整，该怎么调整，他本来就不是个擅长临场应变的教练。落后应该加强进攻，可已经双前锋了，卓杨和卡卡也都在场上。中场失守后防混沌，应该加强防守，可该怎么加强呢？少一个人总是会左右为难。 眼神都无法聚焦的安切洛蒂根本不知道卓杨在看他，于是，卓杨很失望，又烦又失望。 “卓杨！”有人叫他，是狼王托蒂。 “卓杨，实不相瞒，刚才是我打进的本赛季第11球。” 卓杨这会儿没心情扯淡。“哦，那可真是个了不起的成绩。” 33岁的托蒂笑了：“呵呵，的确很少，和你相比……很少。但是我还是很开心，因为我要赢球了，我会拿到赢球奖，进球奖，打进冠军杯资格赛还有奖金。” “卓杨，咱们这些人踢球，不是为球迷而战，那些话都只是嘴上说说。咱们踢球只是因为踢球是咱们最擅长的事情，我一直以来就是为自己而战。” “球迷是愚蠢的，不能把他们当真，别把他们太当回事。球迷只配围着我转圈，就像我逗家里的拉布拉多。你见过哪个影星歌星真把粉丝放在心上了？球星也是如此，咱们比影星歌星更有资格骄傲。球迷嘛，就是喜欢自己感动自己，自己愤怒自己，他们一切情绪都源自对现实的无能为力，可咱们不是，咱们有能力改变规则。” “卓杨，我从来不为球迷踢球，我甚至不为罗马踢球。我只为自己而战，为我的布拉茜、为我的克里斯蒂安和香奈儿而战！” “卓杨，去为你自己而战吧！率领你的米兰去击败该死的佛罗伦萨，恭喜你，卓杨。你还是冠军，佛罗伦萨人阻挡不了你。” 其实，托蒂最后一句话才是他最想表达的内容，怂恿卓杨下一场火拼掉佛罗伦萨。只不过，他最关键的这句被卓杨自动忽略掉了，卓杨更愿意听他前面那些。 从球星的立场上来看，托蒂那一番话语无疑是正确的，踢球和看球是完全截然不同的两种事情。有些东西的本质非常冰冷，但那才是赤裸裸的现实，无非都在相互照顾一个体面，照顾一个政治正确。 卓杨并不认同托蒂的话，但他踢球最重要的方面的确是在追求自己的快乐，还有那些深爱着他的人的笑脸，他们为他欢呼雀跃，他们开心所以卓杨更加开心。 托蒂已经走开了，卓杨却从杂乱无章的情绪中走了出来。马尔蒂尼很伟大，球迷很热情，米兰的荣耀很感人，但今天这些与我何干？我何不彻底自私一回，为心中的勋章感踢一场球，为等着给我拍手的姐姐和蔻蔻踢一场球。 夜风能吹散天空的乌云，却吹不乱满天繁星，卓杨心中一片晴朗。 丑八怪塔代伊边路突破受阻后试图护住球，卓杨懒得跟他啰嗦，腿从身后掏过来踢中足球在他腿上反弹后滚出了边线。没有去抓紧时间开边线球，卓杨捡起足球顺势跑到安切洛蒂身边。 “卡尔洛，调整一下吧！” “怎么……调整？攻还是守？”安切洛蒂这会儿一点主意都没有。 “进攻防守都无所谓，先让球队恢复秩序。” “那该……换谁上去？”极端被动局面下的应变能力是安切洛蒂的最短板，ac米兰遭拉科鲁尼亚和利物浦两次经典逆转都出自安胖执教，不是没有原因。 卓杨心底给安胖翻了个白眼：你是教练我是教练？ 替补席上的人都不乏实力，米兰现在在场上最缺乏的也不是绝顶高手，而是需要能帮助自己的人，能完全听自己指挥的人。整个ac米兰，场上最能听卓杨使唤的莫过于鸭子和蓬蓬，鸭子在场上，那就蓬蓬大卫·路易斯吧。 “让大卫上！” “好！” 卓杨跑走去扔边线球，安切洛蒂扭头去吼替补席：“大卫！” 大卫·贝克汉姆和大卫·路易斯一起站了起来。安切洛蒂：“……” 谁？哪一个？卓杨说的哪个大卫？诶——，算了算了！ “你们两个，三分钟……不，两分钟热身。” 第73分钟，ac米兰场边换人，两上两下，贝克汉姆和蓬蓬换下皮尔洛和博内拉。皮少和博神情绪最不稳定，失误也最多，安切洛蒂即便宠爱他俩，此时此刻也情非得已。 卓杨也没闲着，他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在场上安排了起来。 “老赞，你提到中场来。”赞布罗塔点点头，反正在哪踢都是憋屈，无所谓。 “蓬蓬，你去马队和法老中间。”蓬蓬自然毫无异议，卓杨又对马尔蒂尼和法瓦利说：“二位，提携点小兄弟。”说罢，也不去看两个老神仙的反应，直接又冲着蓬蓬大吼：“你把他妈禁区给老子守住！！” “瞧好吧，卓哥！” “诸位，我想赢，因为老子缺钱。我家蔻蔻就在看台上盯着呢，我要赚赢球奖和冠军奖金给她买东西。老子不想当穷人，这段时间我都已经穷疯了。” “老子要赚钱，钱钱钱——” “卓哥卓哥，我也缺钱。”其实鸭子这个年龄，不应该是追求金钱的时候，但非原则性问题，不计较。 “那就和老子一块去赚钱——！！！”卓杨的咆哮。 后来，《太阳报》采访贝克汉姆时问他：“那天比赛里，卓杨在吼什么？” 贝克汉姆说：“别问了，说出来你们也不信。” “先说来听听。” “卓杨说他缺钱！” 记者们果然不相信。 第七四二章 都自私一回可好 马尔蒂尼的脑子是乱的，卓杨指挥十人作战的ac米兰改打3-4-2，三中卫站位，而且是以蓬蓬路易斯为主，马尔蒂尼与法瓦利辅佐他。此时米兰后防线年龄相加恰好一百岁，刚满22岁的蓬蓬把后卫线平均年龄拉低到了33岁半，对于ac米兰来说，已经很青春了。 如今足坛1987年龄段优秀球员呈井喷之势，大有赶上卓杨、c罗、蒙二、戈麦斯、鲁尼、波尔蒂他们1985一代的势头。不过，在足坛习惯性的理解中，大致五年为一代人，80-84，85-89这样模糊划分着，所以这两拨其实差不多算同一代。 昨天例行接受采访时，有法国记者就着罗马队梅内斯的话题问卓杨：你对法国87四小虎有什么印象，你认为他们是不是同年龄段最优秀的球员？ 里昂的本泽马和本阿尔法、阿森纳的纳斯里、罗马的梅内斯，四小虎都在本赛季同ac米兰交过手，卓杨对他们有印象。他说：“他们四个都是很优秀的年轻球员，道路虽然是曲折的，但前途对他们来说是光明的。不过，我认为1987年龄段目前最好的球员，无疑还是梅西、大卫·路易斯、哈姆西克和赫迪拉，当然，还有法布雷加斯。” 到了晚上，杰拉德·皮克从巴塞罗那把电话打过来：“卓杨，你为什么把我忘了？我做了什么让你不愿意提起我的名字？” “哈哈哈，小杰，骚瑞骚瑞，改天一定把你补上。哈哈哈……” 皮克说他暗恋上了上次一起吃过饭的拉丁歌后夏拉奇·梅巴拉克，可一直够不上手找不到机会。卓杨对他说：人家可是有未婚夫的哟？ 皮克：“无~~所谓！” “夏拉奇比你大十岁！” 皮克：“要的就是这股劲儿！” . 法瓦利在刚才集体失常的米兰球员中，算比较正常的，他属于冷眼观看丑剧的智者。不过，法老首发出任左边后卫，球队混乱时他因为位置关系起不到中流砥柱的作用，力所不能及。 法老和马队一样，年轻时都出身边后卫，攻守两端都有自己的绝活。上了年纪之后，身体机能输给了岁月，便凭借浑厚的防守经验和意识更多出现在中后卫上，法老本赛季排名队内第一的平均分基本来都自他在中后卫上的表现。 法老对卓杨的这个安排竖起了大拇指，让蓬蓬成为三中卫中间的那个核心，并不是为了埋汰他们两个老将，卓杨没那么龌龊和复杂。蓬蓬是上抢型中后卫，速度快转身快反应敏捷，他的这些素质恰恰是法老和马队目前最稀缺的东西。 而从战术角度上来看，蓬蓬顶在中间，可以制约托蒂和梅内斯对两肋部肆无忌惮的冲击，他的上抢和凌厉是托梅这种类型前锋的命门，卓杨对蓬蓬的安排，无疑非常巧妙。至于中场是不是能弥补边后卫缺失留下的边路缝隙，已经落后这么多，想翻盘不冒点风险是不可能的。 马尔蒂尼也在卓杨‘要钱不要命’的咆哮中逐渐恢复的理智，四十而不惑，马队今年四十一了。卓杨没有来宽慰马尔蒂尼，浸淫人生半辈子的成功者，根本不需要别人来给做什么思想工作，能想通自然就想通了，想不通说了也是白搭。 马队从卓杨喊叫‘我要赚钱’的呐喊声中听出了味道，卓杨在告诉大家：何不让足球纯粹一点，咱们不为别人，不为俱乐部不为球迷，甚至不为马尔蒂尼，咱们就为自己而战。 不必为马尔蒂尼而战，马尔蒂尼也不必为其他人而战。从六岁在米兰当球童开始，三十多年的红黑岁月，马尔蒂尼背负了太多东西。脑袋上顶着球队历史上最忠诚的姓氏，马尔蒂尼认为自己对ac米兰永远有责任，为了心中这份责任感，他在最混乱时刻领头倡议成立了圆桌骑士团。为了举好这面大旗，马尔蒂尼将队长袖标纹在了自己的左臂上，那是他唯一的纹身。 他一直都在为ac米兰奉献自己的一切，米兰也给了他一切，但现在马尔蒂尼不想再背负这么多东西，他想起了年幼时的初心，那时候选择足球，是因为喜欢足球，因足球而米兰，不是因米兰而足球。 让我也自私一回吧！像卓杨那样自私一次，为自己踢一场球。 . 托蒂隐隐感觉到自己可能又干了一件蠢事，把卓杨撩得太早了。这二货不知道吼了些什么，米兰人却变了，眼神里的自暴自弃变得清明。 托蒂有点觉得卓杨很可能是自己的克星，他来意大利三年，自己一年比一年进球少，还因为打赌输给他100万欧，罗马也一年比一年成绩差，原先手到擒来的足协杯都没了。就连老主席弗朗哥·森西去年也病死了，不过，托蒂觉得这一点应该和卓杨没关系。 现在森西小姐当了罗马的家，托蒂和她关系很好。以前托蒂一直认为罗塞娜·森西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女人，自己老婆布拉茜排名第二，但从前年‘100万赌金事件’后，他发现卓杨的姐姐卓秋天才是更厉害的那个，因为他和他老婆两个人合在一起都不是卓秋天的对手，连嘴都张不开。 森西也非常推崇卓秋天，她们两个现在是好朋友。 ac米兰专注起来了，托蒂却在场上想东想西走了神，结果被蓬蓬从脚下把足球抢了去，在一旁跑出位置的梅内斯想恼火又不敢，只能干伸着手表达自己的不满。 蓬蓬拿球斜长传送给了左边路疾下的卓老大，卓杨空中卸球后没去和迎面而来的布里吉纠缠，人落地球不落地弹腿给了卡卡。卡卡带球朝着肋部突进，卓杨高速迂回而来在他身后斜插过去。 作为世界足坛最闻名遐迩的二人组合，绝代双骄已经连眼神也不用再去对都知道该怎么踢，而且许多时候，他们只凭借名声就可以把对手吓个半死。 绝代双骄移形换位太令人恐惧了，罗马防线神经过敏一样盯着卡卡的脚和卓杨的跑动，盯着卡卡会在什么时候传给卓杨。 然而，这一次有出乎他们的预料，卡卡根本没有传，玉公子利用卓杨刻意扯动牵制，直接从肋部杀进了禁区，抡起右脚便轰了门。 ‘哐当！’ 实在不给卡卡涨脸，阿图尔都举手投降了，圣西罗北侧球门的横梁却像奸细一样拒绝了卡卡的必进射门。 第七四三章 能不能和想不想 ‘duang!!’ 足球撞上横梁反弹回来，罗马队中后卫菲利普·梅克斯撕心裂肺大喊一声：“落点——”然后他就发现，球的落点就在自己这里。 梅克斯远比托蒂更了解卓杨，三次约架让他对卓杨的预判、反应等素质有最深刻的感受，再加上卓杨和卡卡举世闻名的默契，如何不令他对卓杨的补射如临大敌。 果然，梅克斯在急速搜索中眼角瞟见了卓杨正恐怖袭来，龇牙咧嘴看起来要多丑有多丑。梅克斯运足了劲准备迎接这一次硬钢，身高力量都占优的他，并不怵和卓杨正面火星撞地球。又不是打架，此时没有取巧的可能。 梅克斯蓄势待发，注意力完全在即将袭来的卓杨身上。猛然间，他感觉自己另一侧冒出来一股子青烟，烟雾里妖娆鬼魅。梅克斯是基督徒，但也是个不可知论者，刹那间他被这个突如其来恶灵异吓得鸡皮疙瘩乍起。 没听说过圣西罗闹鬼呀？ 就在这鸡皮骤激眨眼的工夫，鬼雾已经飘然而起，从梅克斯身侧鱼跃冲顶，足球带着诡异的笑声便回去了球门里。 在梅克斯毛骨悚然之中，如烟如雾的鬼魂悠然凝聚，凝成一个人形。梅克斯再待定睛观瞧，却差点没哭出来：我操，圣西罗真的闹鬼，我怎么能把这个老鬼给忘了？ ——九爷因扎吉，圣·皮波！ 第80分钟，场上比分2:3。 其实卓杨刚才冲过来不是为了吓唬梅克斯，也不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更不是为了抢落点，他就是想早点过来第一时间和九爷庆祝，因为卓杨老远看见九爷变鬼就知道这个球准有了。 “九爷，进球可以，别弄得把人要吓死行不行？”卓杨脸上笑开了花。 “年轻人，我又超过你了，你到底还行不行呢？”九爷的眉毛都快抖立起来了。 “从前有个傻子，姓九，叫九大傻子……” 因扎吉用他本赛季联赛中的第35个进球让米兰在比分上迫近了罗马，也使得队友们彻底恢复了正常。就连场边的安切洛蒂也从瓦罐熬豆子的浆糊中水灵了过来，他毕竟是当世一流名帅，很快便在米兰当前局势中找到了可以再行坚挺的地方。 两分钟后，ac米兰再次换人，弗拉米尼出场替下赞布罗塔。 卓杨在场上对阵型的临机调整卓有成效，米兰虽然没有三后卫传统，但马蓬法三人各自的特点却很契合这种搭配，而且马队和法老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到感动天地，传不传统根本无关紧要。如此一来，ac米兰最起码中路防守已经无虞。 比分落后必须加强进攻，卓杨不能盘踞后腰，他站在中场左侧，方便自己突袭也利于和卡卡互动。让位置前提的赞布罗塔在右侧，他年轻时本就是右前卫的一把好手。于是，只能让贝克汉姆固守中路。 贝克汉姆是个好后腰，个人防守能力也足够支撑这一位置，节奏控制更是拿得出手。但小贝在后腰位置上的特点类似皮尔洛，他没有超强的覆盖能力，当年在皇马踢后腰的那半个赛季，身边必须站有屠夫德容或者埃默森才行。 总的来说，贝克汉姆在右前卫上才最能展现他的绝伦实力，米兰比分落后需要小贝的传球，和因扎吉的球路契合也更应该让他重归右边前卫。 弗拉米尼上来主镇中场中路，在马蓬法三人前面能让米兰中路的防守固若金汤。小贝和卓杨一右一左，进攻上的去，防守回来兼容边后卫，这是目前少一人作战的ac米兰最为合理的战法。 实际上，安排今天首发阵容的时候，安切洛蒂心里明白那并非目前米兰最理想和最强大的十一人组合，但他只能这样做。因为几天前足协杯决赛‘出场全部非本土球员’事件正是最敏感的时候，他不得不在风口浪尖下尽可能多安排意大利籍球员首发。 再说了，安胖本是就是意大利名帅，他自然也有意大利足球的骄傲。 . 安切洛蒂的改变立竿见影，中场扫荡能力不比加图索差的弗拉米尼登场后，解放了卓杨也彻底释放了贝克汉姆。 第86分钟，小贝在右边路一记弧度极其夸张的弧线传中引得罗马禁区里鸡飞狗跳。小贝的传中总是这样，一开始明明直奔底线而去，却在中途违背常识地猛然拐弯，再加上又平又疾，却是很让防守方棘手。 大举狂攻的ac米兰一瞬间形成四鬼拍门，最前点的帕托欠了两步没能赶上趟，他身后的卡卡只欠了半步，也只能遗憾地看着足球掠过脚尖。 因扎吉一点都不欠，贝克汉姆这个传球本身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九爷后面的卓杨更是近乎漏防，他摆好了架势就等着前面全部漏光。 九爷是不可能让球就这样白白漏过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因扎吉矮身妖里妖气的铲射准确无误攮上了足球，折射后的延长线必然会是球门死角。 梅克斯从天而降！好歹也是本赛季平均分排名第三的后卫，梅克斯虽然怕鬼却不怎么被妖迷惑，总不能一直都在九爷这里吃瘪。 法国后卫立功了，他从侧后方的铲球恰恰用脚尖捅到了足球一点点。这一点点只改变了足球非常细微的一丁点方向，但这已经足够了，足球运行轨迹的角度变得更大，恰好大过了门框范围，紧贴着立柱出了边线。 托蒂拉起梅克斯，卓杨拉起因扎吉，四个人目光相对，噼里啪啦直冒电弧。 “九爷，咱们接着来。” “菲利普，干得好！” 卓杨和托蒂分别鼓励和夸奖了自己的队友，意甲大杀器因九爷爽朗一笑，冲着梅克斯说：“小子，我还会再来的。” “我等你！” 九爷又骚了，他挤眉弄眼又对托蒂说：“弗朗科，你等不等我？” “你放马过来！” 对于因扎吉来说，如今世界上已经不存在他攻而不破的球门了，只问想不想，别问能不能。既然下了战书对方也接了战书，那么咱们就重新来过好了。 贝克汉姆从右侧跑过来准备主罚角球，卓杨却截了胡。“大卫，我来踢这边。” 先朝着九爷举了举手亮出一根食指，见到九爷用同样动作在禁区中央回应了自己，卓杨双手握拳朝着‘啐啐’两口，就像农夫拿铁锹之前的动作，有点恶心。 助跑后，一弯长虹划过圣西罗的夜空。 第七四四章 舍甫琴科想回家 罗马队替补门将阿图尔傻了！梅克斯、托蒂也傻了，罗马人全都傻了！ 卓杨右脚踢出的角球根本没去找因扎吉，而是直接旋进了球门后角。卓杨和因扎吉欺骗了全世界，包括自家米兰队友。 信誓旦旦互下战书，让所有人都对因扎吉信以为真，他是意甲大杀器，‘卓杨传皮波拱’这个套路如今也震慑着全世界，防无可防。但卓杨却滑天下之大稽地自己来了，他利用九爷对罗马人的震慑和牵制，利用马尔蒂尼等大个子气势汹汹地营造，把角球当做任意球踢进了球门。 角球直接进门不是太稀奇，要求的脚法对于五大联赛这个层次的技术型球员也没有多少难度，但角球直接进门却在顶级水准联赛里非常稀有，因为门将防守这种球基本是小儿科。 顶级联赛门将出击摘角球，整个小禁区都是他的控制范围，门将也会死盯着球的路线移动自己的步伐，因为他在小禁区内有接触优势，对手一不小心就会造成冲撞门将犯规。所以顶级联赛中不是没有过这种骚包尝试，但都被门将轻松摘了，观众也察觉不到其实是想直接灌门。 卓杨早就发现阿图尔胳膊长手长，两只巴掌像蒲扇那么大，而且这货反应机敏，很像自家的迪达。但阿图尔和迪达的缺点也很相似，爱出击爱激动有些神经质，他的致命短板在酷爱预判却预判能力很一般。 卓杨一直就想抓住时机打他这一点，但也一直没找见机会，所有因素综合之下，这个角球成了完美的骗局，阿图尔顺利入瓮。再说了，卓杨的脚法也的确水准极高，足球飞行路线一开始直奔点球点内侧一些而去，让预判出击的阿图尔感觉自己可以摘下，可当他刚一加速踏出第二步，足球就像末端制导一样悚然拐弯，然后，就什么都晚了。 第87分钟，米兰3:3罗马，胜负最后才要始见分晓。 卓杨把帕托撵去网子里捞球，自己和九爷、卡卡稍微庆祝了一番。卡卡说：“你们两个打平了又，杀了对方的心都有吧你们？” 卓杨和九爷异口同声：“从前有个傻子，姓卡，叫卡卡西莫多。” 卓杨和九爷现在同进35个球，比赛白热化，最佳射手之争也图穷匕见，卓杨和九爷眼睛之中硝烟弥漫。 . 圣西罗看台上七万多人欢呼沸腾，包括南看台那些极端球迷，每个人都起立雀跃。主席台上，舍甫琴科随着人群振臂欢呼之后，坐下来时却又一声浅浅的叹息。 舍瓦和因扎吉在米兰队内互相竞争互相辅助多年，但最终还是年长三岁的因扎吉笑到了最后。舍瓦很难相信自己的眼睛，36岁的因扎吉竟然凶猛如斯，他今年在锋线上取得的成绩自己最巅峰那几年也没有达到过。 舍甫琴科心里清楚，这并不是因为2009年的因扎吉比2003年的舍甫琴科强，其中最大的差别，在于2009年的因扎吉身后有个卓杨，而舍甫琴科从来没有过。 舍瓦已经承认2006年夏天选择转会切尔西是个极大的错误，他对英超的比赛十分不适应。绝顶高手的胜负总是就在呼吸细微之间，比赛感觉消失后，年过三十的老将再想将其找回来何其艰难。 说什么都晚了，一步错步步错，错过了和卓杨这种超级传球手抢先结识，不但远远无法再和因扎吉竞争，就连帕托也大踏步超越了过去。 租借回老东家的这一年，舍瓦虽然场上场下都很低调，但许多事情也都落在眼里，他在内心中承认了如今卓杨在米兰内洛的话语权，甚至很佩服卓杨。舍瓦不想再回去切尔西，哪怕还是替补，他也想继续留在米兰。 当年和因扎吉竞争，舍瓦有加利亚尼支持，而因扎吉则有圆桌骑士团鼎力襄助。但令舍瓦服气的是，圆桌团并没有拉偏架，对于他也同样给与了配合，圆桌团的光明磊落令舍瓦很敬佩。当然，这是他出走切尔西之后才想明白的一点。 今天南看台上发生的丑恶一幕让舍瓦为马尔蒂尼感到不公，下半时球队溃败时，舍瓦已经想好了，自己一定要在下一场赢下佛罗伦萨，把意甲冠军送给马尔蒂尼。 舍甫琴科想留在米兰，但已经不可能了。原本还是有希望的，一个月前和他私人关系非常好的加利亚尼已经松了口，莱昂纳多也表示舍瓦依旧能给下赛季的米兰做出杰出贡献。眼看就要心想事成，可几天前‘全部非意大利籍球员’事件让这一切又成了泡影。 意甲三强历来是意大利国家队的支柱，ac米兰历史上更是大包大揽过十一名国脚，94年美国世界杯意大利阵容里，23名国脚一半都出自ac米兰。但三天前那一场意大利杯决赛，严重刺激到了骄傲的意大利人，媒体上赞扬十四名‘外援’表现杰出的同时，也十分猛烈地抨击了ac米兰在本土球员上的失败。 俱乐部亚历山大，于是，球队下赛季规划出现急拐弯，同等条件下，本土球员将优先于外援，机会向本土倾斜，除非外援是球队不可或缺的一员，比如卓杨、小罗、小贝、帕托这些人，其余外援可签可不签也就再在签了。 所以，昨天加利亚尼通知舍甫琴科和森德罗斯，ac米兰不再与他们原俱乐部继续商谈租借问题，您二位请回吧！ 职业俱乐部有温情，但更多时候还是冷冰冰，高层明确告知舍甫琴科、森德罗斯，还有巴西人埃默森，冠军杯决赛他们三人将不会出现在大名单中，这场比赛四天后与佛罗伦萨最后一战，将是他们在米兰的告别赛。当然，这是在今天能提前夺冠的前提下，否则三人连最后一战的机会也不会有。 鉴于这个原因，舍甫琴科此时此刻很难说自己希不希望下面正比赛的队友们取胜。但和ac米兰的缘分终于走到了头，切尔西也回不去了，安切洛蒂不会要他。舍甫琴科今天已经通知了自己的经纪人，去联系老老东家——基辅迪纳摩。 该回家了！——舍甫琴科心说。 该夺冠了！——卓杨心说。 第七四五章 傻子的最后一传 场上的ac米兰十人早已恢复了正常，球迷的喜怒哀乐已经完全影响不到他们，哪怕此时七万人指着他们鼻子骂街，或者圣西罗里空无一人，也不会让他们有一丝波动，该摁着罗马朝死里揍，绝不会优柔寡断。 十个人的米兰把十一个人的罗马打得狼狈不堪，保平已经成了托蒂和罗马最神圣的渴望。比赛到了伤停补时第三分钟，哪怕明明在刚才看见场边举起了4分钟的牌子，可他们丝毫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能在这风雨飘摇的最后一分钟里保住球门。 卓杨在五十米的距离上作势要远射，照样撩得卡塞蒂飞身而起来堵抢眼，这么远，再往后就是中线了，如此仓皇失措简直闻所未闻。然后就是梅内斯、迪亚莫特尼、菲利佩·里贝罗三个人依次被他点飞了出去，连姿势都是一个样，跟模仿秀似的。 梅克斯一看这样下去不行，卓杨一旦进入癫狂过人模式，别说赤手空拳的后卫，后卫们全都抱上马克沁机关枪也挡不住他。别人上去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梅克斯给胡安留了一句：“我来！”嗖一声就顶了上去。 27岁的梅克斯如今正是最巅峰的时候，是意甲目前最好的三个中后卫之一，再加上他对卓杨的了解，所以梅克斯选择上顶的时机、步伐、位置都恰到好处。 只不过，尽管已经做到了最重视，但他还是低估了卓杨，或者还是不够了解卓杨。 如今世界足坛过人王类型的球员多如牛毛，但从名气和影响力上来看，最顶级的无疑只有卓杨、小罗、梅西三人。其他一些人要么档次还不够，要么远离主流联赛，不做讨论。 卓罗梅三人中，小罗的爆发力已经不足，落在了第三，但卓杨和梅西二人则各有千秋。梅西第一步过人能力最强，毕竟占了重心低地盘灵活的便宜，他在过人时启动的那一瞬间人球结合十分完美。 而卓杨在这方面不如梅西，可一旦过顺了以后，连续突破两人以上，这时他的速度和频率以及节奏都天衣无缝相融。这个状态下，卓杨是世界第一。 也就是说，过第一个人梅西比卓杨厉害，但连续过人能力上，卓杨更强。还可以这样说，24岁的卓杨和22岁的梅西仍然在成长，而29岁的罗纳尔迪尼奥已经走下坡路了。 不过，卓杨听别人说，巴西桑托斯有个17岁的小屁孩，法甲里尔有个18岁的小家伙，在过人上猛得不像话，要比他和梅西还厉害。听人说他们叫内马尔和阿扎尔，卓杨还没见过。 . 出乎梅克斯预料，在他卡位如此精妙的第三步步点的情况下，卓杨却没有丝毫减速，甚至两条腿弹簧倒脚也没影响速度。这是天下第一，也超出了梅克斯的认知。 在保持匀速调整步伐之后，卓杨右脚向左抹球猛然变向，梅克斯身型不由得一滞，他知道卓杨带过去会靠近大杀器因扎吉，那更是天大的麻烦。梅克斯要原地铲球了，哪怕犯规让卓杨搏一个任意球，也不能让他就这么轻松得逞。 然而，他的重心才做出调整，还没来得及下腰，卓杨已经溜了。都是假动作，他根本没有抹球，只是划过足球上方后迅疾外脚背拎球朝着右侧拜拜了您呐。这样的过人动作，比起卓杨以前那些花哨简练了很多，说实话，他是跟着人家梅西学的。 其实此时梅克斯还是有机会的，他转身并不慢，如果能就势从反方向转过去，虽然已经不可能在卡到卓杨身前，但还是可以协助门将阿图尔，对卓杨造成射门干扰。 只不过，托蒂从一开始就在卓杨屁股后面追得酣畅淋漓，总是差一步却也总没被扔下。看到梅克斯由前阻截，托蒂从卓杨身后当即放铲。但他也被卓杨虚左实右的假动作给骗了，等他推土式铲球从左而至，卓杨已经带着球去了右边。 于是，滑铲的托蒂把刚转过身还没来得及迈腿的梅克斯直接给撂翻在地上，像个天字第一号的奸细。 卓杨人球一体从大禁区角上冲了进去，面前只有可怜兮兮的阿图尔。内侧因扎吉和卡卡也同时摆脱了胡安和莫塔的盯防，空切成功并抢到了身前位置。只有帕托这个衰货没有甩开里瑟的纠缠，两个人跌跌撞撞扭捏一番后摔在了一起。 九爷和卡卡同卓杨形成了三鬼拍门，但米兰人都知道他俩只是应个景而已，罗马人则心里凉透了。 卓杨单刀面对门将，几乎就跟点球一样靠谱。地球人都清楚，哪怕门将有100种扑单刀的手段，卓杨也会马上发明出第101种涮门将方式。 当然，既然是‘几乎’，那就说明还是有差异，有不少门将也都曾经成功扑出过卓杨的单刀。远在德甲不说，意甲中布冯、塞萨尔、多尼、弗雷等人都有封杀卓杨单刀的纪录，挺值得他们骄傲的。 所以，阿图尔鼓足勇气也想做一个骄傲的人，尤其几分钟前他才被卓杨用角球羞辱了。 眼看卓杨晃着肩膀起了左脚，阿图尔忙着判断，脑子里转得像个缝纫机。是拨是抠是挑是抹是拧是提是拉是碾是勾是抠是拎是拐？ 是传！ 卓杨径直外脚背传给了三米外的因扎吉，九爷纯粹就是下意识把足球捅进了空门，压着0.618的黄金分割点滚进了偌大的球门。 圣西罗直接炸了锅！ 霞光万丈照亮了米兰的夜空，圣西罗球场迫不及待放起了烟火，绚烂的烟花竞相绽放，与漫天的星辰争奇斗艳，你甚至分不清哪些是永恒的星斗，哪些是锦绣一现的花火。 球场上十个米兰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他们在这个夜晚，踢了极其自私的一场球，只为自己而战。现在，这十个自私到极点的人亲密无间相拥在一起。 这群自私自利的人中央，是卓杨和因扎吉，九爷把头埋在卓杨的胸前，听着他和他们鬼哭狼嚎般地吼叫，听着他们不知所云的扯着嗓子撕心裂肺，九爷喃喃说到：“卓杨，你是个傻子，是个傻子。” 第七四六章 朝南看台竖中指 蔻蔻挽着卓杨俩人一起走进来时，里面的气氛很欢乐，大家似乎在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趣闻。看到卓杨进来，话题却又戛然而止，全都扭过头来看他。 “说我什么坏话呢吧？”卓杨挠挠后脑勺。 他一问，他们便又爆发出欢乐的笑声。随后，最先是西多夫，然后卡卡、卡拉泽、因扎吉……，一帮衣冠楚楚的男人像球迷那样跳着唱着：“卓杨，奥莱~~，卓杨，奥莱~~卓杨！卓杨！卓杨！” 这里是距离圣西罗不远的一间酒吧，名字就叫圣西罗乡村。马尔蒂尼提前将这里包了下来，作为他的私人聚会地点，时间就在比赛结束后的午夜零点。卓杨和蔻蔻踩着零点的钟声来时，马尔蒂尼还没有到，他来之前，卡卡小贝这些人正在给刚才不在场上的队友绘声绘色讲卓杨怎么‘老子缺钱’。 两个小时前结束的那场比赛，几乎在最后一秒钟卓杨助攻因扎吉破门，ac米兰4:3逆转战胜罗马，提前一轮获得了本赛季的意甲冠军。这是ac米兰的第18个联赛冠军，继续力压邻居国际米兰的16次。 当然，还是人家尤文图斯最多，27次并不是那么容易追上。不过，因为电话门之故，尤文人坚持认为自己是29次，国际米兰只有15回。尤文04-05赛季的冠军被剥夺，那一年意甲冠军空缺，05-06赛季后尤文被勒令降级，米兰遭扣分，冠军顺延给了国际米兰。不管怎么说，北方三强遥遥领先其他诸侯，列在他们身后第四位、上古年间曾王朝辉煌的热那亚才9次。 ac米兰上一次夺冠是在03-04赛季，当时很多主力球员如今仍然在队中，五年后终于再次得偿所愿，每个人都很开心。但今天夺冠这一战的故事太多，又让大家五味杂陈。 最大的愤怒当然还是来自那帮极端球迷给盛会奉上的恶心，无论拿不拿冠军，他们都已经成功毁掉了马尔蒂尼的主场告别演出，这是没有机会弥补的遗憾。 卓杨率领着九名队友艰难地扛过了这些干扰，但大家显然都不会原谅那一小拨极端球迷。马尔蒂尼拒绝了队友将他扔向空中庆祝，领着所有米兰球员挨个看台感谢那些自始至终支持球队支持他的人，却唯独没有去圣西罗最重要的南看台。 其实南看台上也已经产生了内讧，其他大多数死忠罗森内里要求‘红黑旅’和‘狮子林’撤下侮辱马尔蒂尼的标语，但被他们强硬地拒绝了，南看台上甚至因此有了些小冲突。 看到米兰球员不来南看台，‘红黑旅’和‘狮子林’不但没有悔改，还马上又打出了一幅新横幅——25年职业生涯后，请接受那些被你称为乞丐和流浪汉的人的谢意！ 4年前伊斯坦布尔归来那天，马尔蒂尼曾怒斥对球队进行谩骂的‘红黑旅’和‘狮子林’是‘乞丐和流浪汉’。 这一举动，再次让马尔蒂尼愤怒，他径自走向了走向球场中央，其他看台也不去了。此后，发生了两件令全世界大吃一惊的事情。 卓杨冲着南看台竖起了中指！ 马尔蒂尼没能做出的事，米兰球员都没有做出的事，卓杨干了。他向南看台表达了赤裸裸的憎恶和愤怒，也是为即将退役的马尔蒂尼出头。 所有罗森内里都知道，马尔蒂尼退役之后，卓杨将成为ac米兰新的旗帜，他的这一举动，表明卓杨从一开始就选择了同‘红黑旅’和‘狮子林’为敌，不再承认他们在南看台的地位。从这一刻起，南看台必须在清理门户和对抗卓杨之间做出选择，没有兼容，界限分明。 南看台能容纳两万人，这里大部分死忠球迷都分属七八支球迷组织，卓杨和其中几位球迷领袖还有过不错的互动和往来，但并不包括‘红黑旅’和‘狮子林’的领袖隆巴蒂和卡佩里。 赛后，面对记者的采访，隆巴蒂和卡佩里说：“我们这样做，是因为马尔蒂尼对球迷缺乏尊重，我们只是想告诉他这一点，并非想羞辱他。卓杨的举动让我们很不理解，他或许不明白南看台的重要性，也不懂我们是个可以表达自由意志的社会。” 卓杨说：“我再重申一遍：他们就是一群乞丐和流浪汉！他们是南看台的耻辱，根本没有资格成为罗森内里，ac米兰的胜利与荣耀和他们无关。” “我要感谢那些无论胜负荣辱都在支持球队的球迷，包括许多国际米兰球迷都在表达向马尔蒂尼的尊敬，还有很多场外的球迷，他们也都在呼喊马尔蒂尼的名字。这样的球迷，才是足球运动的最美丽的风景，而不是那些沉迷于垃圾之中的乞丐和流浪汉。” . 马尔蒂尼独自走向球场中央，他要准备组队上去领奖。马队心里清楚，‘红黑旅’和‘狮子林’背后一定有人，而那个人此时就坐在主席台上。 贝卢斯科尼、加利亚尼、布拉伊达都没有下到场地上来，不是他们舍不得挪步子，而是圣西罗里米兰球迷有嘘俱乐部高层的传统，他们三个一旦进入场地，满场嘘声不问青红皂白就会袭来，三个人不想折了面子自讨没趣。 俱乐部领导层中唯一下到场地上的是莱昂纳多，他满面堆笑走向马尔蒂尼。 圆桌团受到的打压、半年来和高层明争暗斗的博弈、今天遭受横来的侮辱，此时的马尔蒂尼已经异常愤怒，他将怒气宣泄在了莱昂纳多身上。马队猛然推开试图拥抱他的莱昂纳多，板着脸与他擦肩而过。 莱昂纳多十分尴尬，米兰球员也都有些手足无措，因为他们基本上都知道了，下赛季莱昂纳多就将会是球队的主教练，这个消息甚至在外界都已经不再是秘密。 领奖后，球队向全场展示了意甲冠军和足协杯两座奖杯，仍然没有去南看台。马尔蒂尼也没有解释为什么冲着莱昂纳多发火，这里面的纠葛和故事太多，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也无法对外界明言。 卓杨即将成为米兰新的领袖，他有更衣室的支持，也有贝卢斯科尼的袒护。但今天发生的事情，却已经在他心里埋下了深深的种子。 第七四七章 深夜聚会两三事 午夜零点半，马尔蒂尼和妻子阿德里亚娜都一袭正装抵达了乡村酒吧，再次引发等待在这里的队友们的集体欢呼，一如刚才卓杨和蔻蔻到来。 阿德里亚娜·弗萨以前曾是一名模特，她出生在委内瑞拉那个专门出产美丽模特的国度，阿德里亚娜的父亲是意大利人。1988年，20岁的马尔蒂尼和19岁的阿德里亚娜一见钟情，相恋六年后携手走进了教堂。 今晚马尔蒂尼没有邀请俱乐部高层，但球队里的人几乎全都来了，而且很多人还都带着自己的妻子或女友。 安切洛蒂和他的玛丽娜，卓杨和蔻蔻，卡卡和卡萝琳，贝克汉姆和维多利亚，皮尔洛和黛博拉，加图索和莫妮卡，因扎吉和阿莱希娅·文图拉…… 巴雷西也来了，球迷的龌龊影响不到他和保罗的友谊。警棍科斯塔库塔也回来了，他因为战绩不佳刚从乙级曼托瓦俱乐部主教练上辞职。手铐塔索蒂也在，他已经决定加入安切洛蒂的私人教练组，下赛季将跟随安胖去切尔西，这是铐哥二十年来第一次离开米兰内洛。 安切洛蒂曾勾引卓杨和卡卡投奔切尔西，但卓杨心不在焉，卡卡也名花有主，于是，安胖又打起了皮尔洛的主意。其实从伯乐和千里马的角度来说，米兰内洛里真正死心塌地的安胖粉，唯有皮合理公子。 当年正是安切洛蒂的超高眼光敏锐发现了连皮尔洛自己都不知道的组织型后腰潜能，才使得睡皮由一名蹩脚边前卫和平庸前腰成功转型为世界足坛一等一的球队大脑，这种知遇之恩，恩同再造父母。知遇之恩感激涕零，皮尔洛动了心，英超无疑对他具有很强烈的诱惑，天才都喜欢看遍世间风景。 而且如今米兰有了卓杨，皮尔洛在中场的大脑作用不再不可或缺，他已经同意夏窗开启后切尔西向米兰报价，也让自己的经纪人着手准备和那边的谈判。这件事，在队内也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但安胖的另一名爱将八爷加图索则拒绝了，虽然和安切洛蒂关系好，但总监布拉伊达才是八爷的恩主，而且八爷也对米兰的感情也更深。 不光这些人，今晚还有很多前米兰球员应邀而来，他们都曾和马尔蒂尼关系莫逆。马队的生意合伙人维耶里，老情圣带着破镜重圆的女友梅丽莎；圆桌团老骑士安杰洛·卡博尼，他去年刚从丙级俱乐部帕特里亚退役；洛伦齐尼，当年在ac米兰青年队时，马尔蒂尼曾是他的替补。 去年自由转会离开的达里奥·西米奇也来了，他这个赛季是法甲摩纳哥的主力中后卫。只不过摩纳哥本赛季成绩差强人意，最后仅落在第13名，险没降了级。卓杨听脸子说，摩纳哥俱乐部下赛季有大动作，格里马尔迪王室无法容忍昔日法甲豪强沦落至此。 . 酒吧里的欢宴一直持续到深夜两点多，马尔蒂尼意犹未尽要转战场地。贝克汉姆和卓杨都抢着买单，但被已然有些醉意的马尔蒂尼给制止了。马队大手一挥，众人又齐刷刷跟着他来到距离不远的好莱坞舞厅。 其实像卓杨和小贝这一类一线明星平日里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狗仔太多是非也多，他们更喜欢去那些小众私密一点的娱乐场所。但在今晚，马尔蒂尼的面子最大，无论他想去哪，大家陪着就是了。 马尔蒂尼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他不但在科莫湖畔有别墅，在米兰城区卡瑞达大街上，从1号到8号都是这位米兰队长的住所。极为庞大的居住面积里，似乎每一个角落都是被马尔蒂尼精心设计过的。卓杨去过很多次马尔蒂尼的家，那里随处可见的是壁画和雕塑，每一处的装潢都透露着设计师的匠心，让卓杨赞叹不已。 马尔蒂尼的3号球衣将在ac米兰退役，从此米兰不再有‘3’这个号码，如同巴雷西的‘6’号一样。但马尔蒂尼曾告诉过卓杨一个秘密：他小时候其实是尤文图斯球迷。 马尔蒂尼记事的时候，他的老爸塞萨尔·马尔蒂尼就已经退役了，马队没有见过马爸爸踢球，而那个时候正是尤文图斯统治意甲的年代。马尔蒂尼那时候房间里贴满了尤文图斯的海报，他最崇拜的球星是尤文历史上最伟大的前锋博尼佩尔蒂。 马尔蒂尼对尤文图斯的喜爱到他6岁开始在圣西罗给ac米兰当球童都没有停下来，一直到他9岁之后进入米兰梯队才‘改邪归正’。 卓杨问他：你现在还喜欢尤文图斯吗？ 马队回答说：谁小时候没干过一点荒唐事呢？ . 卓杨不知道马尔蒂尼对下赛季卡卡、皮尔洛等人将要离开心里会怎么想，也许马队已经不在乎了，但卓杨自己还是有些伤感。职业生涯七年，即便经历了和六剑客的兄弟离别，也经历了告别马迪堡生涯，但卓杨还是不习惯分别。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留在ac米兰，未来会有更多迎来送往，也从没有奢望‘18’号球衣能像‘6’和‘3’一样在米兰退役。米兰退役3和6，不光是因为马尔蒂尼和巴雷西的杰出、伟大与忠诚，也不全是因为他俩是队长，二人出身米兰内洛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 塔索蒂是米兰历史上最强大的右后卫之一，甚至可以去掉之一，但他青年球员时期出身拉齐奥，所以他曾经穿过的2号球衣至今健在。科斯塔库塔虽然出自米兰青训，他也是米兰史上最好的盯人中为之一，但相比起巴马塔三人，警棍兄影响力还是稍欠，所以前年退役时米兰俱乐部提都没提5号球衣的事情。 坐在人声鼎沸的包厢里的卓杨显得很沉默，蔻蔻问他怎么了，卓杨说自己不喜欢离别，于是，蔻蔻很体贴地攥紧了他的手。 看着满屋子已经熟悉了的面孔，卓杨不能确定夏天过后谁还会继续出现在新赛季米兰的更衣室里。足球的事情，不到转会窗关闭的那一刻，从来也无法笃定。这个夏天注定会是一个纷繁嘈杂的炙热天气，谁也不会是谁的永远。 聚会的最高潮，是好莱坞舞厅为马尔蒂尼献上一瓶六升的巨型香槟酒，马队高高举起了它，如同几个小时前举起意甲冠军奖杯那样。 第七四八章 赛季末尘埃落定 在这个热情的五月，欧洲足坛铁定将会诞生第六个三冠王。会师于欧冠决赛的ac米兰和巴塞罗那是这个赛季表现最优异的两支球队，也是各自国内的联赛杯赛双冠。 ac米兰赢得意甲冠军和意大利足协杯，巴塞罗那更在他们之前就实现了西班牙双称雄。在米兰战胜桑普多利亚之前两天，巴萨就在西班牙国王杯决赛中4:1大胜毕尔巴鄂竞技夺冠。联赛冠军上，巴萨也比米兰更早尘埃落定，他们提前了两轮。 如此一来，继1967年凯尔特人、1972年阿贾克斯、1988年埃因霍温、1999年曼联和2006年马迪堡之后，世界足坛已经睁大了眼睛等待第六个三冠王的诞生。 2008-09赛季意甲全部结束了，最后一轮中，安切洛蒂带着一帮替补奔赴客场，和同样已经无欲无求的佛罗伦萨踢了一场友谊赛。倒数第二轮ac米兰在主场4:3逆转罗马获得冠军，佛罗伦萨也在主场利利索索2:1将莱切刺于马下，于是，悲催的人变成了罗马。那一轮过后，佛罗伦萨以积65在争夺第四的竞争中领先了罗马5分，而且热那亚也趁机追上来以61分抢在了罗马身前。倒数第二轮过后，前四名的座次已经完全落定。 替补们延续了ac米兰这个辉煌的赛季，舍甫琴科和博列洛的进球让米兰2:0完美收官。赛季尘埃落定，ac米兰26胜11平一负积89分，国际米兰85，尤文图斯72，佛罗伦萨65，热那亚64。罗马可怜兮兮收获了第六，他们不但没能抢来下赛季欧冠资格赛，甚至联盟杯都只能从资格赛打起，而第五名热那亚和足协杯亚军桑普多利亚直接进入了联盟杯小组赛。 插一句，下赛季联盟杯将进行改革，名称变更为欧罗巴联赛。5月21日，乌克兰顿涅茨克矿工在伊斯坦布尔萨拉科格鲁球场2:1战胜了云达不莱梅，夺去了最后一届联盟杯的冠军，为联盟杯38年的历史画上了句号。不过，虽然名字改了，但坊间还是会习惯性将它称之为‘联盟杯’。 因扎吉以36粒进球力压卓杨的35成为意甲最佳射手，也是本赛季欧洲射手王。36个进球在意甲历史长河中，仅次于上赛季卓杨47个单赛季进球记录，超过了米兰传奇射手诺达尔的35个，米兰的记录总是只有米兰人自己来打破。许多记者都在问卓杨：你为什么会在对阵罗马时最后一分钟将单刀传给因扎吉？ 卓杨的回答是：那个时候，九爷推空门要比我过掉门将射门进球概率大得多，米兰需要胜利。 此后很多年他一直都是这么回答，但到底那个时刻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清楚，也许九爷也清楚。 卡卡在这个赛季打进了21个球，这是他自06-07赛季获得最佳射手后的第二高收入，但却也只能屈居射手榜第六。在九爷和卓杨身后，伊布25个进球列第三，米利托和迪瓦约同进24球。 卓杨连续第三年获得意甲最佳球员mvp、最佳外援，因扎吉成为意甲奥斯卡最佳球员（意大利本土最佳）。最佳阵容当中，冠军ac米兰豪取六席占据半壁江山。 因扎吉、伊布；卓杨、卡卡、弗拉米尼、坎比亚索；基耶利尼、梅克斯、麦孔、马尔蒂尼；门将塞萨尔。 这个最佳阵容当中，蓬蓬大卫·路易斯有些亏，他的平均得分要高于马队和麦孔，但在中后卫上却不如娇娇和梅克斯，而在右后卫上的表现，麦孔的确是意甲第一。马队入选则多少有些感情加分在里面，也合着本赛季意甲左后卫普遍表现平平，所以，最佳阵容之左后卫就给了足球史上最伟大的左后卫保罗·马尔蒂尼。 卓杨虽然没能蝉联最佳射手，而且35球相比他上赛季的47个进球貌似下降比较多，但他再次刷新了意甲助攻次数新高，25个助攻超过了初入意甲时06-07赛季的24次。 意甲助攻计算有多苛刻，看看名列助攻榜第二的菲尼（卡利亚里，13次）、第三的卡萨诺（桑普多利亚，12次）、第四安德雷·科苏（卡利亚里、10次）就知道了。 来意甲三个赛季，卓杨垄断了三年里的助攻王，当08-09赛季他在进球和助攻之间找到最合理也最舒服的姿态时，ac米兰便成为了亚平宁双冠王。 其他联赛方面，西甲自不用说，巴塞罗那笑傲伊比利亚半岛，皇家马德里再次两手空空。赛季中段舒斯特尔因为战绩不佳下课后，匆匆上马的胡安德·拉莫斯也未能拯救皇马，夏天里，皇马也需要寻找新的主帅。 曼联蝉联了英超冠军，虽然伤了刀疤里贝里，但切尔西在希丁克救火下止住了颓势，最终落位第三，保住了下赛季欧冠正赛席位，还击败埃弗顿抢下了足总杯，安切洛蒂接手的绝不是烂摊子。 德甲就比较热闹了，谁也没有想到拜仁慕尼黑会两手空空。渣叔的马迪堡从后半赛程突飙猛进，但没成想遇到开了挂的沃尔夫斯堡，最终落后狼堡两分屈居亚军，拜仁被挤去了第三。 沃尔夫斯堡夺冠算是不小的冷门，但马迪堡1:0战胜勒沃库森重夺德国杯就算不得是冷门了。马迪堡终于在卓杨离开后的第三年有了第一座冠军奖杯，卓杨心里挺欣慰。 喷子戈麦斯以29个进球成为德甲金靴，他终于圆了自己的最佳射手梦。但在德国杯上，却是伊比舍维奇拔了头筹，他进了8个，再加上联赛中的18个，算算伊比舍因为伤病断断续续合计休战了近三个月，其实他的效率要比喷子还高。 2008-09赛季五大联赛各自最佳球员：意甲卓杨，英超c罗，西甲梅西，德甲格拉菲特（沃尔夫斯堡），法甲古尔库夫（波尔多）。 古尔库夫火了，人挪活树挪死，他被ac米兰租借回法甲后成为波尔多的中场核心，12球13助攻队的两双成绩单为球队力压马赛和里昂以及巴黎圣日耳曼勇夺冠军居功至伟。有消息传莱昂纳多力主收回古尔库夫，但他自己死活不愿意。 欧洲主流联赛均告一段落，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赛季的收尾战——冠军杯决赛上。这是ac米兰和巴塞罗那的王者之战，也是马尔蒂尼的告别之战。是罗纳尔迪尼奥纠结的一战，更是卓杨和梅西为2009年命名的一战。 第七四九章 欠巴萨一个冠军 “卓杨，我欠巴塞罗那一个欧冠冠军。”罗纳尔迪尼奥如是说。 “扯淡！我看明明是巴塞罗那欠你一个才对。”卓杨反驳道。 2006年5月，雄心万丈的罗纳尔迪尼奥率领巴塞罗那杀进了05-06赛季冠军杯决赛，但鬼使神差地2:3输给了卓杨的马迪堡。为此，不但罗纳尔迪尼奥一直耿耿于怀，巴萨人也始终没有忘记。 此后两年中，巴塞罗那连四强都没能进过，罗纳尔迪尼奥始终未能建立起属于他的梦二队，自己也被遭嫌弃后出走米兰，里杰卡尔德也跑去了遥远的中国。 到了今年，巴萨终于扬眉吐气再次进入了决赛，更是在八强战中击败马迪堡报了当年的一箭之仇。只不过，巴萨人心里都清楚，那一年击败他们的不是马迪堡，而是卓杨，卓杨才是他们要‘讨还血债’的对象。 卓杨又何尝不想替马迪堡‘血债血还’，要不然能与疯狗喷子他们会师决赛将会是何等的惬意，足以成为足坛佳话。可现在，这个美谈落在了罗纳尔迪尼奥身上，虽然他本人十分忧伤。 巴萨那边甚至有人开玩笑说：卓杨欠巴塞罗那一座冠军杯。就连杰帅打电话过来也这样说，但卓杨肯定不这样认为，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惟有德者居之，自己明显就是这个有德而且德高望重之人，哼哼！ 巴塞罗那之中，卓杨的熟人不多，掐着指头算算也就同梅西和皮克关系不错，小白伊涅斯塔算认识，其他人则就统统是点头之交了。但在球队之外他倒也不乏熟人，卓杨和主教练何塞普·瓜迪奥拉一起吃过饭，那还是在去年上半年的时候。 那会儿瓜迪奥拉还是巴萨青年队的主教练，带着球队来意大利参加一项青年赛事，赛后罗伯特·巴乔招待了他，巴乔还专门把卓杨喊来作陪，也算相互认识了。 瓜迪奥拉毫不掩饰巴乔是他最佩服的球员，他俩职业暮年时曾是布雷西亚的队友。瓜迪奥拉佩服巴乔的并非是球技，而是他的品性，巴乔像佛光普照一样能使人内心安静。 在那一次，卓杨和瓜迪奥拉相谈甚欢，佩普给卓杨留下的印象，是个话虽不多但很幽默，而且十分有智慧的人。 再有一位，就是巴萨现任主席拉波尔塔了，他青睐卓杨好几年，多次把电话打过来，俩人也专门见过几次面，卓杨是礼节性的，拉波尔塔就有点三顾茅庐的意思了。 不过，如今拉波尔塔的处境并不是很妙，他昔日的副手罗塞尔正准备对他发起弹劾。巴塞罗那是会员制俱乐部，主席由会员选举产生，民主得一塌糊涂。但这些东西热情过高也不好，大家会热衷于反对，为反对而去反对，所以虽然今年巴塞罗那成绩很不错，但拉波尔塔仍然不好过这一关。 事实上，西班牙俱乐部高层更迭往往和球队战绩没多大关系，只要有人挑头，大家一开心就会换一个主席。讽刺的是，巴萨章程里的弹劾制度正是拉波尔塔始创的，当年他发明这一招是为了拿来对付老主席努涅斯和加斯帕特。现在罗塞尔有样学样，颇有点请君入瓮的味道。 皇马的弗洛伦蒂诺是为了在选战中重新走上主席岗位，拉波尔塔是为了安然度过昔日亲密战友罗塞尔对他的弹劾，两人不约而同向各自会员承诺夏天的大手笔，目标都一样：卓杨、卡卡、c罗。 这三位是当今所有豪门都在追逐的目标，卡卡已经花落皇马的消息在豪门高层中不是秘密，卓杨不会挪窝也基本都心知肚明，所以现如今c罗成了最炙手可热的争夺对象。拉波尔塔在三巨头名单之外，还增加了伊布、刀疤和法布雷加斯，但现在刀疤伤情不明已经不在这份名单之列。 拉波尔塔向会员承诺：五人名单里夏天必来其三。他的掷地有声，直接迫使罗塞尔把弹劾启动时间推迟到了两个月之后。因为还算有交情，卓杨便预祝拉波尔塔乘风破浪逢凶化吉。 但交情归交情，并不妨碍卓杨决心在今天力斩巴塞罗那于马下为ac米兰辉煌赛季完美收官，给处境艰难的拉波尔塔雪上加霜，那也只能耸着肩说一声抱歉。 . “罗尼，巴塞罗那欠你的欧冠奖杯，今天ac米兰还给你。”卓杨对小罗说。 安切洛蒂也许是大发善心，也许临走前‘其言也善’，也没准是给了卓杨面子，他今天首发选择了罗纳尔迪尼奥。 半个多月前，梅西打电话来让卓杨想办法‘帮帮罗尼’后，卓杨踌躇的好几天，还是找了个时间和安切洛蒂说了此事。当然，他不会说这是梅西的意思，那就太没溜了。卓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问安胖是不是能从战术角度上分析看看，小罗首发是否有助于ac米兰击败巴塞罗那，毕竟小罗十分熟悉巴萨的套路。 安胖很老实，他说考虑考虑。 回过头卓杨又找了小罗，把梅西渴望与他在场上重逢的想法告知了他。罗纳尔迪尼奥闻言很沉默，但从那天起就没再晚上出去过，为了调整状态狠下了一番工夫。 首发阵容里，大杀器因扎吉是一定要上的，休整完毕的内斯塔笑里藏刀，马尔蒂尼的退役之战，米兰三老三座镇山之宝。 右后卫蓬蓬路易斯，左后卫上安切洛蒂独辟蹊径，他让弗拉米尼站在了这里，也许巴塞罗那的右边锋梅西实在让安胖忌惮。 瓜迪奥拉也有同样类似的安排，他让巴萨队长普约尔出现在了右后卫的位置上，因为米兰这一侧的卓杨和卡卡相比最前面的因扎吉威胁更大。 31岁的卡尔斯·普约尔赛前和马尔蒂尼两个人互相吹捧，普约尔说马队是足球史上最好的左后卫，马队说普约尔是当今最好的中后卫，之一，因为还有个内斯塔。结果排兵布阵一出来，最佳左后卫踢中后卫，最佳中后卫踢右后卫，搞得他俩像演双簧。 赛前挑边交换队旗的时候，马尔蒂尼和普约尔亲亲热热抱在一起说个没完没了，仿佛失散多年的亲生兄弟。这是马尔蒂尼红黑生涯的第902场比赛，也是他的最后一场战争。 ‘哔——’，瑞士主裁判布萨卡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 第七五〇章 五个十号的惊艳 罗马今夜气温23摄氏度，湿度71%，非常适宜足球比赛。罗马奥林匹克足球场里，62467人到场观战，支持ac米兰的球迷占了三分之二，他们不仅仅来自米兰或亚平宁其他地方，还有许多来自中国和巴西的球迷。这些人虽然手中挥舞的是五星红旗或绿黄蓝三色南十字星旗，但却都穿着ac米兰白色客场球衣。 西班牙国王胡安·卡洛斯、西班牙总理萨帕特罗、意大利总理贝鲁斯科尼、欧足联主席普拉蒂尼都在看台上观战。欧冠大耳朵杯静静伫立在通道出口，赛前简短隆重的仪式里，金色盛装的模特在意大利盲人男高音博切利吟唱的《角斗士》主题曲中将它安放。 哨声响过，两支目前欧洲最好的球队却都踢得非常谨慎，以相互试探居多。一直到第7分钟，亚亚·图雷在后场别倒了皮尔洛，卓杨的任意球射门被巴尔德斯扑出，两队这才算有了真正有威胁的第一脚射门。 无论后防线怎么奇兵尽出，可安切洛蒂和瓜迪奥拉都知道，中场才是决胜的关键，两支球队真正的实力底蕴都在中场。而安胖今天米兰中场的安排上，又成为被津津乐道的一个经典。 圣诞树阵型中，前腰卡卡与罗纳尔迪尼奥，三后腰贝克汉姆、皮尔洛、卓杨，右中左一字排开，实际上卓杨和贝克汉姆还兼任着能攻善守的边前卫和边锋。 这五个人，包括贝克汉姆在内，都属于能组织能传球，进攻上灵气十足的类型，如果按照早先依照球场位置和作用分派号码的做法，他们都可以身披10号球衣。安切洛蒂曾经独树一帜创造出四个10号的中场组合，今天更是让五个10号的阵型亮相于全世界面前。 2002年夏天，由于舍普琴科的受伤，考虑到米兰当时的阵容配置，时任主帅安切洛蒂做出一个非常大胆的决定，他让皮尔洛从前腰位置撤到后腰，让因扎吉顶在单箭头位置，别出心裁的派出了4-3-2-1的圣诞树阵型，在五个中场中除了负责扫荡的加图索是个硬汉外，其余4人均是各个国家队的10号——意大利10号皮尔洛在后腰位置组织调度，荷兰10号西多夫在左中场游弋，葡萄牙10号鲁伊-科斯塔担任前腰，而巴西10号里瓦尔多在因扎吉身后出任影锋。 这便是令足坛赞叹多年的‘四个10号’战术。 其实那个时候‘四个10号’并非常态，只在极少场次中成为主旋律，而且‘四个10号’身边还有一个加图索，他可是个‘反10号’。即便如此，西多夫在其中也主要以干脏活为主，并不承担10号在场上的职责。 很快，舍瓦伤愈复出，里瓦尔多便迅速淡出了阵容，被吹得天花乱坠的‘四个10号’也就寿终正寝了。来年随着卡卡的到来，里瓦尔多彻底没有了位置，鲁伊科斯塔也不再是铁打的前腰，卡卡、西多夫、安布、加八、睡皮更多时候成为了米兰中场的标配。 虽然言过其实，但‘四个10号’太过于惊艳，人们也更喜欢吹捧神奇绚烂的事物，所以‘四个10号’的名气有着远远高于它本身的巧夺天工。 但今天安胖布下的‘五个10号’中场组合却是真正的天籁之音，虽然五个人此前并没有一起首发过，但这个组合也着实打过了不少比赛，而且实际效果非常好。 这里面最关键的地方，就在于卓杨和贝克汉姆能攻善守，俩人在中场的防守能力不亚于加图索和安布组合，进攻能力更要比2002年的里瓦尔多和鲁伊科斯塔还强。而且五个人都有巨大的星光加成，卓卡贝皮又都是英姿飒爽的人样子，就连小罗也是当世丑星中最俊的那一个。 所以，‘五个10号’无论从实战性、娱乐性，不管视觉效果还是话题炒作，都要比‘四个10号’更加亮眼。安切洛蒂是高明的战术专家，尤其在战前布局上，他是当今数一数二的主教练，既然他能在欧冠决赛这么重要的比赛里首发派出‘五个10号’，那就说明这个组合非常有效与合理，而当年‘四个10号’从来没接受过这样的重任。 卓卡罗贝皮虽然不全是各自国家队的10号，但在如今米兰都可以被称作传统广泛意义上的10号球员。这是五个10号第一次携手首发，但也是五个10号的绝唱。夏天过去，卡卡将远走皇马，贝克汉姆也租借期满要回归美国大联盟，皮尔洛去向未定。虽然弗拉米尼、安布罗西尼、加图索也有足够能力支撑起ac米兰的中场，但凭良心说，他们三个的比赛观赏性和卡贝皮差着一条银河系。 中场为决胜之本！巴塞罗那在这上面也一点都不含糊。梅西和亨利尽管一右一左名为边锋，但实际上他俩内切和换位的频率非常高，后撤接应幅度也很大，很近似米兰卡卡和小罗的双前腰，或者叫双边前腰。 后面三个中场，哈维就是西甲的皮尔洛，他穿威胁球一剑封喉的能力比皮少强，但皮少更开阔张弛长短搭配比他更合理也更具灵气，两个人对球场节奏的控制能力倒是不分伯仲。 21岁的小将塞尔吉奥·布斯克茨则是技术型的安布罗西尼，他是哈维在中场的保护神，也是承接巴萨后卫线和攻击线的枢纽，实际上除了经验和进球能力，他在其他方面比安布还要全面一些。 梅西是巴萨风头最劲的人，足坛在这一场会把他和卓杨来比较一番，但实际上，小白伊涅斯塔才是中场最与卓杨相似的人。伊涅斯塔表面上是左前卫，本质上却是巴萨的中前场自由人，他的活动范围和跑动权限要比梅西大得多，这一点上他和卓杨一模一样。 . 第9分钟，卡卡在弧顶外的远射令巴尔德斯扑球脱手，九爷灵狐般的补射却又被机警的皮克倒地挡出。一分钟后，卓杨与罗纳尔迪尼奥配合后左路传中，卡卡禁区左侧胸部停球，在门前13米处左脚半凌空抽射却滑出远门柱。 试探结束后，ac米兰率先展开了凌厉的进攻，卡卡今天十分活跃，少爷不光想给效力六年之久的米兰留下点什么，也想给下赛季老冤家一个下马威。 长得好总是会心想事成，老天爷也偏爱帅哥。很快，卡卡就打破了比分的平衡。 第七五一章 几次六十米追逐 那一年，卓杨还在丙级马迪堡的时候，2003年4月2日于一场同甲级劲旅云达不莱梅的足协杯比赛中，还没有开发出速度技能的他纵贯六十米追着带球的巴西前锋‘球形闪电’埃尔顿，却一直追不上，跟在球哥屁股后面一路护送进禁区，眼巴巴看着人家谋点球成功。 那其实是足球比赛中十分寻常的一幕桥段，而且卓杨后来在德甲又把沙尔克04给埃尔顿虐了回来，还虐得球哥心服口服。原本这只是足球记忆中的小小浪花，早该淹没在这项运动的汪洋大海里，但随着卓杨名声鹊起，随着媒体掘地三尺挖掘他所有足球细节，那一幕成了世界足坛闻名遐迩的场景。 那个段落从几年前就被主流电视媒体和互联网炒成了热点，既是和卓杨打趣也是标注他的进步，所有人都津津乐道，卓杨也不以为意，他自己同样觉得十分有趣。如今，卡塔尔人埃尔顿早已陨落到在欧洲基本无球可踢，今年被中超轰轰烈烈邀请至中国加盟了重庆力帆时，场景好不热闹。 虽然在中超也是个悲催的死胖子，但球哥是个机灵人，他很聪明地一遍又一遍面对媒体饱含热情盛赞卓杨，每一天都在向中国球迷复述他当年和卓杨的友谊多么铁磁，给人感觉他仿佛就是‘六剑客+1’的那个第七剑客。卓杨在意大利也毫不吝惜自己的美言，把憨厚仗义的球哥好一通夸。于是，虽然球踢已经得不怎么样了，但埃尔顿在中国仍然能赚到丰厚的报酬，立马解决了他被欧洲和卡塔尔抛弃后的手头窘迫。 六年前卓杨狼狈追逐的那一幕，成为了足球著名的趣闻轶事。而这样的故事，梅西也有。 2006年9月3日，伦敦酋长球场，巴西和阿根廷的非友谊对抗赛里，全场第89分钟，19岁初出茅庐的梅西如同卓杨一样也纵贯60米，竭力追逐着风华正茂的卡卡，却越追越远，只能在身后瞪大眼睛看着风驰电掣的卡卡闪开加布里埃尔·米利托后冲入禁区推射破门。 长距离奔袭的速度本就不是梅西强项，他那天又是首发已经打满了全场力有不逮，而卡卡是下半场替补上来体力非常充沛。多种因素结合在一起，便有了这同样有趣的一幕。 如今，梅西追卡卡的桥段也如同卓杨追埃尔顿一样在网络上热播，但其中的意味却并不尽相同。 卓杨和埃尔顿已成天壤之别，无论打趣、调侃还是自嘲，都不能影响到卓杨的光辉，反而显得他可爱平易近人，卓杨也能十分从容地表现自己大人物的宽厚。但梅西和卡卡如今地位等同体量相差无几，都位列当今足坛四大天王，所以这一桥段对卡卡来说是吹捧和赞誉，但从梅西这边，则更多有了点揭短打脸和嘲笑。 当着卓杨面可以放心提追逐的桥段，却不好在梅西跟前说他和卡卡的故事。并非梅西小心眼，而是做人应该懂得的自觉和知道深浅。这个往昔场景梅西自己可以说，但旁人千万别去符合，谁去跟进要么是不通人情的傻逼，要么就是心怀恶意的丑逼。 小心眼卓杨当年可是一直憋着要找回埃尔顿这个场子，不知道不是小心眼的梅西是否也心怀着找卡卡‘复仇’的执念，但既然是旷世奇才，想必都是不服输的。 . 凭借‘五个10号’的圆润，ac米兰开场之后就在进攻端占据了优势，尤其状态上佳的卡卡对巴塞罗那球门造成了几次险象环生。 这一场是马尔蒂尼告别足坛的时刻，却也是卡卡在ac米兰的最后一战，他如何不想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卓杨拉球转身绕开急赤白咧的布斯克茨，没前进多远就又遇上了哈维的死缠烂打。哈维的防守虽然不凶狠，但出脚极快很难缠，巴萨中前场这些人都是如此，而且协防补防意识非常体系化，技术性防守当时一流，绝无分店。 卓杨没敢太做纠缠，护住球后找准时机侧向分给了小罗。罗纳尔迪尼奥比他更清楚巴萨人抢逼围的厉害，同样不作犹豫继续向前，推给了背身的因扎吉。 九爷如今攻城拔寨已经不是稀奇事，他对进球也不像曾经那么极度渴望，但新开发出的助攻异能却让九爷大感兴趣。活到老学到老，鸡贼抢点一辈子的九老梆子非常喜欢尝试技术大仙球员才有的那种灵犀鬼传。 年轻的杰拉德·皮克没敢贴身去挤因扎吉，泥鳅一样的老货滑不留手挤也没用，他拉开一步距离全神贯注防备着九爷。因扎吉左脚停球顺势转身面对了皮克，似乎非常轻松寻常，但这样向前停球回拉转身的动作非顶级中锋做不出来，当今足坛能如此润滑者寥寥三两而已。 皮克清楚因扎吉没多少突破过人能力，但靠着后卫强行打门队的功夫却十分强悍，他拉开一步距离正是为了防备因扎吉靠上来找见缝隙。哪知道九爷转身后根本没做停留，连眼角都没往球门方向撇一下便把组球外脚背弹给了左侧掠过的卓杨。如果不是穿着9号球衣，因扎吉这套接停转传的连贯动作完全就是罗纳尔迪尼奥。 哈维没能跟上沿途不停歇的卓杨，普约尔也没能跟紧接球猛然内切的米兰18号，禁区线外一步完全在卓杨的射程范围之内，只见他已经扬起了百步穿杨的右脚，接下来就将是他和巴尔德斯的较量。 所有人都在等待宿命，只有梅西发现大事不妙，因为从刚才卓杨摆脱布斯克茨开始，他就看见卡卡如同游离在米兰战术体系之外似的独自斜向往前冲去。巴萨人都被其后米兰的传切吸引，忽略了卡卡的跑动路线虽然近乎直线，但始终在传切配合的附近，随时可以参与到进攻里。 ac米兰前场这一系列传切，是以卡卡跑动为核心在作运转！ 从卓杨闪开布斯克茨开始，梅西就在身后追击卡卡。巴萨的战术中，没有谁主防谁主攻，而是采用就近防守原则，人人有责。 一直到卓杨禁区前作势要远射，梅西仍然紧贴着卡卡。果不其然，全被梅西预料到了，卓杨并没有射门，而是突然收腿轻推，足球从皮克和图雷中间斜向穿过，抵达了卡卡奔跑的前方。 梅西仍然在卡卡身后，他又一次追逐了他60米。 第七五二章 梅西的境界孤独 22岁的里奥·梅西坐在禁区的草地上，有些孤独，他又一次在追击中没能阻挡住卡卡。 卡卡接卓杨的斜传径直推射打穿了巴尔德斯的大门，梅西由后的追铲晚了半步，他只是把已经完成射门动作的卡卡扫倒在了地上而已。 和三年前的那次不同，那一次是梅西被动追逐，卡卡是被阿根廷漏防的一个，梅西迫于无奈才扔下自己的位置去干他本不擅长的事情。但这一次是梅西主动追击，巴萨的战术体系中也要求他必须追击到队友上来合围。三年前梅西拼满全场体能已然不足，今天却开场十分钟刚过，体能充沛不存在任何问题。 防守虽然不是梅西的强项，但他仍然凭借独到的预判和频率极高的出脚使得在抢截防守方面也很不俗。三年时间里，卡卡一直处在他的巅峰期，梅西却也今非昔比，两人之间已不像三年前存在有差距。 一路的追逐，梅西一直准备着在卡卡接球的瞬间下脚断球，以他现在的足球意识和判断，绝不会出现失误。然而，梅西还是没能做到。 在外人甚至巴萨队友看来，梅西又一次没能跑过卡卡，但梅西心里清楚，最终让自己追而无果的原因，是卓杨的传球。 卓杨给出的这一脚斜塞，没有按照常规靠内靠左方便卡卡抢射，而是刻意作了微调，让足球线路更往下球速也更快，卡卡必须向外横移半步才能起右脚推射。以卡卡的技术水准，这半步对他毫无影响，但这半步却让梅西的追铲落了空。 游丝之间的微小变化，让一对一的追逐变成了梅西单挑卓卡绝代双骄。在卓杨精确的算计和卡卡绝伦的突击合力之下，纵然他名梅西，却又焉能不败？ 第12分钟，ac米兰1:0领先，卡卡和卓杨去庆祝了，梅西孤独地坐在草地上。 他的孤独，来自对足球最细微的感觉，来自无与伦比的足球灵魂。梅西在中前场同队友之间配合也十分默契，尤其和哈维、伊涅斯塔的默契程度更让全世界都赞叹不已，但刚才梅西深深明白，自己和队友远没有达到卓杨和卡卡绝代双骄的那种天人感应。 但这种差距并非足球原因，也不是卓杨就比哈维和伊涅斯塔厉害多少，卓杨和卡卡的灵犀相通来自他们球场下也亲密无间，这是在球场和训练场再怎么磨炼也达不到的境界。 罗纳尔迪尼奥把梅西从地上拉了起来，冲着他笑笑。梅西心说：如果罗尼还在巴萨，我们也应该能达到那种配合境界吧！ . 埃托奥也在看着梅西，他目睹了刚才卡卡进球，不过他当然看不明白进球背后的玄机，埃托奥现在只有内心里对梅西的嘲笑和奚落。 非洲猎豹是球队的正印中锋，所以他在战术上的抢逼围职责没有梅西和亨利两个边锋那么重，大多数时候只负责干扰或逼迫一下马尔蒂尼和皮尔洛就行，基本上是不用回追到自己禁区附近的。 埃托奥是个非常不安分的人，他认为巴萨应该以自己为攻击核心，而不是中前场梅哈白的铁三角。罗纳尔迪尼奥还在的时候，埃托奥就公开争起了核心，一度闹得巴萨更衣室不得安宁。 以小罗的地位尚且如此，现在换成了梅西热火朝天，埃托奥岂能坐视？而且埃托奥和瓜迪奥拉不是很对付，他认为瓜帅歧视自己非拉玛西亚出身，而瓜帅认为埃托奥是个刺头。 埃托奥认为自己比梅西重要的多，因为连续两个赛季他的进球数都超过了梅西。本赛季西甲联赛中埃托奥30个进球位列迭戈·弗兰之后脚蹬银靴，而梅西只有23个排在第四，何况这还是梅西得到的辅助比埃托奥多得多的情况下。当然，这一点是埃托奥自己的认识，事实也并非如此。 凭心而论，这个时期的埃托奥的确是足坛数一数二的前锋，连续几年在两奖评选中都名列前茅就是很好的说明。所以猎豹有他的傲气似乎也可以理解，28岁的黄金年龄，也应该为自己争取一些地位和荣誉。这种争名夺利的事情大体上没有谁对谁错，成王败寇而已。 埃托奥已经决定，赛季结束后就将战术地位问题向瓜迪奥拉摊牌，必须明确自己在球场上和更衣室的地位，包括梅西在内所有人，都要习惯给自己打辅助。因为，埃托奥觉得自己有这个实力。 埃托奥很自负，但巴萨中前场最有智慧的人却是小白伊涅斯塔。 小白很念卓杨的好，那一年联盟杯中卓杨宁愿自己摔得岔气也要拼命躲开不去踩他的脸。都是端足球这碗饭的人，小白清楚在激烈对抗下卓杨那一刻有多么不容易。 那一年被卓杨的马迪堡从联盟杯淘汰，不但加速了巴塞罗那的更新换代，以伊涅斯塔和巴尔德斯为代表拉玛西亚嫡系走上了前台，事实上也间接加速了梅西、布斯克茨等人进入一队的时间。还有博扬、佩德罗等人，也都是如此。 此后几年虽然和卓杨联系不多，但小白很关注卓杨的消息，而且他如今最负盛名的过人突破动作‘油炸丸子’就是从卓杨那里学来的。只不过，小白并不知道，卓杨也是跟刀疤里贝里学的。 小白是个中场全能，如果放在其他球队，他必定会是前腰一类的组织核心球员，即便在不设前腰的巴塞罗那，小白仍然肩负着最多的组织任务。 伊涅斯塔中路带球突破贝克汉姆的阻拦后，将球巧妙塞到禁区右侧，猎豹埃托奥呼啸赶到。他第一下触球就扣过了弗拉米尼，轻巧得像科比过姚明。在皮尔洛补防封堵之前，埃托奥抢先用右脚尖捅射。 距门只有七米，迪达反应已经足够快，但足球被他伸出的手掌扑中变线后却还是执着地滚进了球门。 米兰只领先了三分钟，埃托奥就把比分扳成了1:1。进球之后，埃托奥跑向场边庆祝，中途没有理睬梅西想和他拥抱。 瞧见没？大场面我才是巴塞罗那的救星，你不但不是，而且还差得远！ ：。： 第七五三章 中场占据了上风 何塞普·瓜迪奥拉看着在场边飞奔的埃托奥，虽然为球队扳平了比分，但他很不喜欢他。 赛季初瓜迪奥拉刚上任时，在一次训练中，依据自己战术中中前场菱形跑位法，瓜迪奥拉要求埃托奥按照自己的理解去跑位，没想到个性鲜明且十分强势的猎豹直接怼了他：你没毛病吧？当时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事后埃托奥说：“佩普过去不是一名伟大的球员，他只能算得上是一个还不错的优秀球员。而且他还是个中场，我是现在足坛最好的前锋，他如何能指导我去怎么跑位？” 事情得两说。在足球的世界里，教一个顶级前锋跑位就是对球员的一种否认，这确实是极大的不尊重。但在教练的战术体系里，无论是谁都应该配合教练，否则只会被抛弃。 但瓜迪奥拉无法抛弃埃托奥，因为他确实很能进球，巴塞罗那锋线上如今还离不开他。 这件事对瓜迪奥拉在更衣室里的威望有很大伤害，虽然本赛季球队成绩斐然给了他足够底气，而且埃托奥嘴硬归嘴硬，行动上也还是多少给了瓜迪奥拉面子，尤其下半赛季当中，他主动扯边的次数明显增多，给了身后梅西更大的活动空间。但彼此之间的隔阂，却始终没有弥合。 说实话，瓜迪奥拉也没看出来几分钟前卓杨给卡卡斜塞传球的微妙，当然他也不会认为丢球的责任在没能追上卡卡的梅西。在瓜帅的战术理念中，足球没有攻不破的防守，想要提高防守的质量，最好的方法就是控球，把足球控制在自己脚下，减少对手持球的时间，自然也就减少了对手进攻的概率和效率。 所以巴塞罗那在连续不间断一脚出球‘tikitaka’的时候，即使在寻找进攻时机，也是在防守。如此看来，不管你如何不情愿承认，巴萨的战术其实就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防守反击。 而掌握着巴萨从防守性控球转变为进攻性控球节奏的，就是球队的大脑哈维·埃尔南德兹·克雷乌斯。 1998-99赛季，巴塞罗那中场核心、队长何塞普·瓜迪奥拉因为伤病，休战了大半个赛季。来年伤愈后，他却发现自己失去了球队的主力位置，20岁的哈维成为了球场上崭新的操控者。于是，30岁的瓜迪奥拉离开了巴塞罗那，在外流浪五年后退役。 20岁的哈维就逼走了瓜迪奥拉，可到了29岁这年，他才又重新坐稳了绝对主力的位置。在里杰卡尔德执教的后期，杰帅更欣赏和信任葡萄牙人德科，哈维必须和德科分享出场机会。 2006年和马迪堡的那场欧冠决赛，哈维枯坐了九十分钟冷板凳。赛后媒体把这也归于巴萨败给马迪堡的主因之一，但事实上，那一场德科表现得十分出色，而且在中场给卓杨造成了极大限制，马迪堡胜利主要还是因为老天眷顾，因为人品。 随着去年瓜迪奥拉入主巴萨帅位，哈维迎来了转机，瓜帅不但没有记仇当年是哈维崛起逼走了自己，反而十分欣赏哈维的风格，他也更信任出身拉玛西亚的巴萨嫡系。德科被低价甩卖去了切尔西，和巴拉克、兰帕德组成了英超最著名的中场铁三角，哈维则再次成为了巴塞罗那的球场大脑。 . 今天哈维在场上主要对位对手是皮尔洛，睡皮和哈维两个人都对彼此很头大。事实上，安切洛蒂今天排出的‘五个10号’中场，让瓜迪奥拉十分意外，因为如今面对巴塞罗那而没有专职防守后腰实在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在瓜迪奥拉的预估中，ac米兰至少会派出弗拉米尼和加图索两位锁级后腰，拿到名单时加图索没有首发就已经很让瓜帅吃惊了，开赛后又发现弗拉米尼实际上踢的左后卫更是让他不知如何应对。 安胖舍弃足坛对付巴萨最常用的双防守后腰甚至三后腰，就是力图同对手拼脚下球，而且面对巴塞罗那十分有效的中前场抢逼围，五个10号谁都可以成为进攻组织者，让你围无可围。 安切洛蒂心说：也就是阵型不允许，要不然我把西多夫也盘上来，哼哼，六个10号，老子吓不死你！ 第20分钟，哈维吊出小高球，亨利在门前冲顶偏出；23分钟，皮尔洛撕裂直传，因扎吉的射门被巴尔德斯没收。 第30分钟，哈维左侧开出角球，埃托奥在门前8米处头球高出，他包办了巴萨前8次射门中的6次。第36分钟，贝克汉姆撞倒伊涅斯塔，哈维在左侧距门28米处主罚任意球很遗憾稍微稍高出了近角。 一分钟之后，皮尔洛马上还以颜色，他挑传禁区内的卓杨，普约尔表演了惊险的‘蝎子摆尾’解围，才险险化解了这次必进的危局。 皮尔洛和哈维都不是最顶尖的中场防守悍将，但也都是牛皮糖型技术防守高手。近些年米兰和巴萨虽然交手寥寥，但意大利和西班牙国家队却是老对手，他俩也是老冤家了。在国家队中，因为中场实力整体上的劣势，皮尔洛面对哈维基本处于下风。 安切洛蒂也正是看明白了意大利国家队使用传统双后腰根本无法遏制以巴塞罗那打法为根基的西班牙，这才在深思熟虑玩出了‘五个10号’的惊艳一枪。 在国家队时，皮尔洛面对西班牙处处受制，今天虽然和哈维还是互相不能完全限制，但相比起国家队，米兰的皮尔洛进攻时多了更多出球点。 第43分钟，皮尔洛利用自己高出7厘米的优势，拼抢中抬肘压住了哈维，瞅准时机将足球送给了正迂回内切的卓杨。看到卓杨拿稳足球承了自己这份情，睡皮这才用肘子顶开哈维长出了一口气：太不容易了。 卓杨更不容易，他今天不但在防守上要成为梅西的第一道屏障，进攻上也要面对布斯克茨和普约尔，尤其是普队，这是一个如今几乎能与内斯塔同境界的妖怪。 即便把脑浆子都快转抽抽了，费尽周折迂回到如此理想的位置，卓杨还是没能完全摆脱普约尔，巴萨队长从侧后方拼命挤住他。虽然身高低了近乎10厘米，但普约尔体重却不输给卓杨，而且在单纯上肢力量上，他还占据着上风。 卓杨知道，再多纠缠一秒钟，布斯克茨就会上来，再多两秒钟，亚亚·图雷也会上来。所以，他等了三秒钟。 第七五四章 三秒钟能干什么 卓杨把足球闲放在身前半米处，身体突然像圆规似的以左脚为轴绕出小半圈，左腿挡住普约尔不让他上步，用结实的后背和饱满的臀大肌阻挡住呼啸而来的布斯克茨。 ‘砰！’ 小布教授虽然身子骨一点都不弱，但他撞在卓杨身上依然感觉自己怼上的是一块石板。虽然他身高超过卓杨，体重也相仿，但在卓杨刻意脚下生根力源大地之下，布斯克茨必须明明白白吃这个亏。 晃了三晃强忍着驱散开眼前的星星，布斯克斯发现圆规变了方向。卓杨的右腿别在了他身前，后背转过去扛住了普约尔。 刚才能用出其不意暗算了布斯克茨，但这一招对彪悍的普约尔就不管用了，卓杨被普队挤得东倒西歪，眼看就要站立不稳。幸好，他只需要坚持一秒钟。 亚亚·图雷大跨步上来，和普约尔、布斯克茨形成对卓杨三角形的合围。这更是一个黑又硬的野牛，强壮得像砖头。幸好，卓杨没打算和他硬来。 从停下皮尔洛传来的球，卓杨等了三秒钟，这三秒钟内足球就在他身前纹丝不动，安静得像睡着的猫。卓杨没有动它，也不允许别人动它，来回绕着圈连撞带拱保护着它婴儿般的睡眠。 这三秒钟里，他在等待九爷因扎吉摆脱。 第一秒里，卓杨挡住普约尔不让他出脚，九爷从左肋一股迷烟甩开了伊涅斯塔；第二秒里，卓杨别住普约尔差点把布斯克茨撞散黄，九爷幻影三闪弄丢了西尔维尼奥；第三秒里，九爷一叶障目，如同九条尾巴的九尾狐迷惑了皮克，卓杨再一次堵住普约尔后，在图雷合围形成前的一刹那出球了。 卓杨借助普约尔从后面对他的撞击，顺势倒地铲传，球从大跨步而来的图雷裆下悚然穿过，九尾狐在他身后和足球殊途同归之时，三个人把躺在地上的卓杨包围得像1948年底徐州的杜聿明。 九尾狐狸长尾一扫，风中传来娇媚的轻笑声。狐狸身后的皮克和身前的巴尔德斯根本看不清足球在哪里，只见到漫天飞舞的绚丽尾巴，毛茸茸五光十色。 上半时临结束前，皮尔洛、卓杨、因扎吉三人携手猛然发力，ac米兰再次领先了比分，2:1。这四十五分钟里，米兰控球率57%，巴萨43%。 虽然还只是半场比赛，但ac米兰是巴塞罗那战术革新之后、五年内全世界第一支在半场控球率上领先了他们的球队，唯一的一支，五个10号绝不是个噱头。 中场休息时，瓜迪奥拉犯了愁，控球率是巴塞罗那的战术根本，一旦在这上面受制于敌，再谈什么都是扯淡。全世界都知道巴萨的这个名门，但却只有ac米兰今天做到了。 安切洛蒂十分骄傲，罗马奥林匹克球场内的米兰拥趸也被自家球队如此天纵奇才的组合所折服，他们在快乐与兴奋中祈祷，切不可让这份美丽昙花一现。然而，没人知道未来的事。 足球比赛不光有战术，还有天才。天才融合与战术之中，也往往会凌驾于战术之上。 卓杨和梅西上半时踢得都很艰难，他俩是对方严防死守的头号危险分子。卓杨在进攻端遭遇普约尔和布斯克茨的坚硬阻击，而梅西则面对着卓杨针对性的纠缠不休。 卓杨是米兰三后腰靠左，梅西是巴萨右边锋，巴塞罗那攻时，便是他俩首先对位。安胖给卓杨交代的任务当中，成为阻拦梅西的第一道关卡是他在防守中的首要职责。 梅西如同卓杨一样，已成为足坛‘不可防之人’，只能尽可能限制。卓杨如今见的世面多了，早不会赌气非要把谁防成死人，对梅西更是如此。 上半时梅西有几次摆脱把卓杨弄得挺狼狈，但在和身后弗拉米尼的前赴后继下，总算没让梅西对球门形成直接威胁。不过，攻守相易反过来后，防守卓杨就不是梅西的事儿了，他顶多就近干扰一下。 卓杨和梅西关系不错，这些年屡有联系，但却从未在场上交锋过。那一年马迪堡和巴萨联盟杯的时候，梅西还只是跟随一队训练的孩子，06年欧冠决赛，他有因为伤病缺席了。听罗纳尔迪尼奥说，曾经梅西在把卓杨当偶像，很是推崇。 不过，这些年过去，梅西也长大了，足坛地位和影响力也足够喧嚣，卓杨就没去问人家是不是还把自己当偶像。梅西和蓬蓬他们不同，那不是自己的小弟，而是和自己一同站上领奖台的大人物，不可以随便去装逼。 . 下半时战幕拉开，米兰和巴萨都没有换人。瓜迪奥拉有些不知道怎么调整，控球传球能力最好的配置已经在场上了，该怎么提高控球率压过米兰，他一时没了辙。 但梅西可不想让自己没了辙，他上半时在进攻上几无表现，更是重演了千里追逐卡卡落败的一幕，如果能咽下这口气，他也就不叫梅西了。 对于梅西和卓杨这一类跨时代的技术天才来说，战术上没了办法，那老子就过人，简单粗暴直截了当。再好的防守体系，也架不住接二连三被单兵突破。 卓杨是梅西这场比赛里的第一道坎，一攻一守中俩人都很不容易，上半时卓杨被梅西突得一脑门子官司，梅西同样后勃颈上全是汗。好在梅西未能对米兰禁区造成实质性威胁，从这一点上来看是卓杨占到了上风。 通过上半时的较量，卓杨知道针对其他技术天才的第三步防守卡位方式对梅西作用不大，因为他的步率和触球速率非常快，比自己要快，很可能是当今足坛在这方面最快的一个，毕竟重心低嘛。 所以这一次梅西接到伊涅斯塔传球往上逼近时，卓杨贴了上去，放开他只有两步距离不到，根本不给梅西提速的空间。 梅西只能选择刹车，如果直接就这么冲过去，卓杨身子板儿比他硬，腿长胳膊长，他没便宜可占。梅西就像突然静止在风里的矮树，躬下腰和卓杨四目相对，他不敢上，卓杨也不敢过来。 两个人四只眼珠子滴溜溜转，显然两肚子坏水正在沸腾。突然，矮树动了，梅西像跳蚤一样弹了出去。 第七五五章 被梅西凌虐击败 像箭一样射过来的梅西身子压得非常低，一米六八看起来只有一米零八。虽然他不爱听，但足坛赏给的‘跳蚤’绰号真得很贴切。 卓杨应声后退一步也同样矮下了身型，但以他的身高，再怎么垮也垮不到梅西这个程度，自然灵活性也就稍微欠一点。梅西虽然绝对速度不是很快，但他的启动和急停却在一线球员中拔头筹。他就这么突然弹过来，你根本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弹去哪里，或者莫名其妙停下来或者又弹回去。 果然，梅西弹到卓杨面前直接停得违背了惯性定律，卓杨的身体重心向后晃了两晃又赶紧拧了回来，可还没等他做出动作，躬得像虾米一样的梅西嗖然朝左倾斜，眼看就要向着那边弹出去。 卓杨清楚梅西这一下有可能是假动作，但也不得不跟着偏过去，否则他可真就走了，把你扔在原地像个傻逼一样没商量。 果然，卓杨咬着后槽牙刚把重心调整到跟进，梅西右脚划过足球后猛然反向拉球，身体怎么来怎么回，小跳蚤名不虚传，弹向右侧迅疾又轻盈。 卓杨没了辙，身高长了将近20厘米，体重多了15斤，他的重心调整根本不可能像梅西那样说变就变，像小孩子翻脸。于是，卓杨就这样被梅西过了。 被梅西过掉的人多了，不差卓杨这一个。卓杨也不是没被别人突破过，也不差今天的梅西。其实面对卓杨的防守，动作简洁靠优势硬吃远比依仗技术玩脚下花子突破的成功性要高，巴拉克过卓杨就比罗纳尔迪尼奥概率要高些。梅西也是如此，他过人动作不骚，就那么一晃一捅，晃着捅着十分爽利，就是凭借完美的球感和速率，以及底盘超低。卓杨都曾刻意去模仿过梅西的动作，但因为身高体重限制，他做不到那样极致。 虽然被梅西过了，但卓杨并没有放弃，他也不是个善茬。 卓杨依靠强劲的下肢力量和腰腹协调性，没有反向转身，而是硬生生扯了回来后，左脚猛蹬草皮，密实的沙土层之中抗撕裂的尼龙网格几乎被他的发力扯断。 卓杨朝着侧方跨出一大步，去阻挡梅西继续向前。腿长的好处就在这里，他一步顶得上梅西两步。 要换成别人，卓杨就重新把位置抢回去了，俩人再次面对面重新来过。即便在上半时，他和梅西就有过多次这样的场景。可经过中场休息，梅西显然脑子没休息，他一直在琢磨着心眼儿。 几乎就在卓杨上抢步的同时，梅西再次急刹左脚往回轻扣，随即脚底一拉一揉。卓杨像铁塔一样呼啸堵过来的时候，足球刚好从他能过火车的裤裆底下拎过。 相对论不光适合天体物理，也适合足球，大长腿之优劣态势不停在转换。 如此轰轰烈烈地向左跨步，结果卓杨只能眼巴巴看着梅西从自己右侧变向闲庭信步溜了过去。足球在裆下，对手在旁边，卓杨想伸手去拉都够不着，如果计算一下，他的重心这会儿已经甩到了场外。 卓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中感叹一声：那小子真帅！ 开天辟地头一回，卓杨不但被过了，还被连续过了两次，尤其还被穿裆过了。梅西发飙，拔了卓杨胯下之辱的头筹。不管这场比赛胜负如何，这一幕必定会成为足坛千古流芳的画面，比那几次六十米追逐更有噱头。 而且，事情还不仅仅如此。 梅西把卓杨玩成闲人后，慌了米兰防线的心神，他们哪想到卓杨会被过得这么干脆利索。弗拉米尼收进来补防，被梅西用娴熟的盘球功夫把他拐带到了和马尔蒂尼挤在一起，二位还没来得及联手把跳蚤制服，足球就被梅西斜推给了拉出空位后插上来的哈维。 哈维迎球未停，脚背连提带挑又把足球反方向吊回，落点在整条米兰防线的背后，后点小禁区的角上。落点之下，是谁也不曾料到的梅西。 这话并不全对，如同上半时梅西预料到了卡卡会成为米兰第一个进球的进攻终结者，卓杨也预料到了梅西的想法。 卓杨被梅西二连过穿裆之后，只能很茫然地收拢重心再说，待他拧头去看时，只这么一扫，巴塞罗那前场几个攻击手的位置关系和跑位意识便全落在了他眼里，一条清晰的梅西拉空哈维助攻线路没能瞒得过他。可此时无论卓杨去追梅西或者扑出去火拼哈维都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他只能朝着梅西最有可能落位的地方直奔而去。 不可谓不迅速，卓杨和梅西趁着米兰后防忙乱失位的工夫，从内斯塔一左一右几乎同时杀透了后卫线，一高一矮二鬼拍门。只不过，人总是没有足球跑得快，哈维瞄着梅西跑位传球，卓杨还是没能来得及。 二人并排相距两米多，同时刹车拧身起跳，如同两个科比在三分线急停后仰跳投，卓杨后仰得更加过分。从身高差来看，俩人仿佛诺维茨基和艾弗森神同步。 卓杨把弹跳和后仰做到了极致，脖子也伸得足够长快要从腔子里拔出去，但足球在哈维精确地操控之下，仍然掠过了他的头顶，只和飘扬而起的长发有一丝轻微接触。 在卓杨身后，飞身后仰的梅西恰到好处，他在空中额头轻叩来球，足球反弹而坠出一道优美的抛物弧线，越过匆促出击后无可奈何的迪达，安然滑落球门后角。 梅西和卓杨同时落地，梅西侧身踉跄几步便站稳了身型，卓杨因为更大的空中倾斜海拔更高，落地后站立不住，团住身形用一个后滚翻才重新站了起来。 第55分钟，巴塞罗那2:2ac米兰，梅西用他最擅长的突破过人和最不擅长的头球为球队逆境中扳平了比分。这个进球，卓杨完全成了梅西的背景板，十几秒内接二连三被打脸。 只这短短十几秒，已经足够让全世界忘记上半时梅西的默默无闻，也能让所有人忘记他又一次被卡卡欺凌于追逐，因为他击败的是卓杨，是世界足坛最亮眼的一块招牌。 第七五六章 发狠要挽回颜面 梅西内心远不如他表面上笑得那么轻松，他非常震惊射门时卓杨竟然能跟上来。原本十分完美的传切配合后悠然自得的射门，在卓杨逼迫之下不得不做出高难度的动作才没有前功尽弃。 突破过掉卓杨，甚至穿了卓杨的裆，这都没什么好骄傲，防守方始终是处在被动地位。世界足坛最伟大的后卫，有一个算一个，都没少了被对手突破，穿裆也一点都不罕见。 刚才过了卓杨，梅西并不为此骄傲，尝试了那么多次施展浑身解数才勉强成功了一次，实在没什么好吹嘘的。可卓杨刚才能反应如此迅速，眨眼就追到他跟前阻止射门，虽然未能成功，但也惊出了梅西一身冷汗。 放眼整座球场双方22人，再加上替补席上14个，梅西相信，只有卓杨看穿了自己引领进攻的套路，如同上半时自己看穿了卡卡一样。 一个小时前，梅西不是败给了卡卡，而是败于卓杨卡卡的联手。一个小时后，卓杨也并非败于梅西，而是不得不受挫于梅西和哈维的携力。 梅西和巴萨队友庆祝完毕，回归位置准备继续拉开架势，路过卓杨身边时，他特意笑了笑，笑容一如既往腼腆。卓杨也还之以微笑，还顺便在梅西头上揉了揉，原本已经被队友揉得不成样子的头发，被卓杨雪上加霜之后，反而显得柔顺了些。 先被穿裆然后又在头球争顶上输给矮自己近乎20厘米的梅西，要说卓杨恼羞成怒还真不至于，但若说一点都不在乎也是假的。真正懂球的人不会觉得他被穿裆有多挫，毕竟此前已经把梅西防得一事无成了，而且那个丢球卓杨能拍马赶到落点附近就已经可以惊为天人，他的预判和反应神经之杰出尽显无疑。 但如果在二把刀球迷和记者那里，或者只看全场集锦的伪球迷眼中，单单把那两个镜头单独拎出来，卓杨就成了被梅西虐得体无完肤。这个世界上有的是梅吹卓黑，弄不好刚才那一幕会成为一个标签。 非此即彼是标准小学生思维，在脑残歌迷影迷追星族当中十分盛行，但现在也已经渗透进了球迷人口当中，而且这个趋势还在迅速蔓延。这种现象源自粉丝低龄化，也因为很多球迷网上得虽然多但书读得少，遮掩不了内心的狭隘，只会用踩底别人来表达自己偶像的杰出。 就事论事是一种极其罕有的素质！ 卓杨感觉有些郁闷，但也不会去恼怒报复梅西，很多事情本就分人而论。卓杨喜欢梅西，当年第一次见到就给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从最开始俩人因为小罗的关系彼此友善，后来又在几次颁奖礼上相谈甚欢。最起码相比较c罗，卓杨更愿意把梅西当做小兄弟看待。 卓杨只会把怨气撒在巴塞罗那身上，怎么丢掉的脸面怎么找补回来，被人过了我就去过你们。米兰进攻时，梅西不会来对位防守卓杨，他没那个能耐，于是，布斯克茨就首当其冲倒了大霉。 还不满21岁的塞尔吉奥布斯克茨现在还不是巴塞罗那中场的主力，虽然瓜迪奥拉不喜欢，但科特迪瓦人亚亚图雷才是中场后腰的首选。而且凭心而论，图雷应该是目前巴萨全队能力最全面的人，没有之一。 亚亚是图雷家三兄弟的老二，老大阿森纳科洛，老小易卜拉欣在科特迪瓦国内踢球，三兄弟都是科特国家队成员。图老二无疑是三兄弟当中最优秀的，他在中场无论进攻防守、组织调度，抑或传威胁球的能力，都已经达到了一流球员的水准，这是一个技能框为正五边形的大牛。 图雷家老二今天被安排在中后卫上，是因为30岁的墨西哥中后卫拉法埃尔马克斯伤停，再加上左右两个边后卫正选阿尔维斯和阿比达尔都因伤缺阵，队长普约尔不得不守在右边路看守卓杨和卡卡，瓜迪奥拉只能把图雷回撤到中后卫和皮克搭档。 从今天巴萨的后防线来看，图雷在后面的防守完全不亚于普约尔和马克斯，他本身就有大闸的技能和实力。右边普约尔防守做得也相当成功，但在支援中场方面，普队和35岁的巴西左后卫西尔维尼奥并不是很给力，这也是巴塞罗那今天中场被米兰技术性压制、从而导致控球率落后的重要原因之一。 图雷去了后防线，布斯克茨就成了中场的防守奔命者。实际上瓜帅很看好小布教授的前景，也十分器重他，但显然目前小布的经验还是欠缺，他还没有完全长成熟。 都是要脸的人，卓杨失了颜面，发起狠来以过人为本的时候，负责第一道拦截的布斯克茨就遭了大罪。从打平后重新开球的第58分钟开始，就成了布斯克茨的受虐体验，他恐怕前二十年加起来也没让人过过这么多。 米兰队友也看出来卓杨起了狠心，便乐得将足球尽数向他这里转移，由着他在对手半场肆虐。虐人过程不必再细说，完全就是一部一对一过人集锦。在这里不得不夸奖一下布斯克茨，他能坚持二十分钟还没有崩溃，且仅仅吃到一张黄牌，非常值得赞赏。 这二十分钟里，ac米兰继续凭借控球率上的优势，再加上卓杨在前场威风凛凛，直接将巴塞罗那压制得喘不过气来，梅西和亨利都快变成边后卫了，埃托奥空有一身猎豹的速度，站在中场像荒原上孤独的消息树。 幸好这二十分钟里巴萨整体防守做得相当出色，普约尔和哈维对布斯克茨的补位很及时，巴尔德斯也有如神助，比分才没有再次被改写。比赛打到这个地步，完全是06年巴塞罗那半场压制马迪堡的翻版。米兰进球和巴萨失球已经不是进攻和防守的问题，而只在于人品和老天眷顾。 瓜迪奥拉要换人了，布斯克茨虽然还没有垮掉，但明显距离发疯已然不远，他那一张黄牌随时都会变颜色。22岁的中后卫马丁卡塞雷斯已经领命准备上场，瓜迪奥拉让他上去踢中后卫，让表现优异的图雷回到中场来限制卓杨。 然而，事情还是晚了一步。 第七五七章 是谁在偷看小罗 对于现在的布斯克茨来说，卓杨太过于强大了。虽然年龄仅相差三岁，但卓杨的高度，无疑是小布仰望的云端。都说压力会使人成长，但让还未晋升主力的布斯克茨贸然面对实力冠绝天下的米兰中场，不得不说瓜迪奥拉有些大意，还有些残忍。 时间已经到了全场第80分钟，布斯克茨从体能到神经都处在了崩溃的边缘，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坚持到完场，旁人也都看出他垮掉是迟早的事。 卓杨拿球沿四十米线内切，布斯克茨又一次迎了上来，即便强咬着后槽牙，额头上青筋高高鼓出颅骨几乎把头皮撑破，但他还是义无反顾迎了上来。 说实话，卓杨都有点佩服这小子，换作别人，恐怕此时宁愿和自己在场上打一架，也不会忍受这个罪。卓杨如今绝对有资格来赞赏年轻球员，所以，他很欣赏布斯克茨。 用节奏变速把布斯克茨骗去一边，趟球疾走再急停，利用布斯克茨的倔强来阻挡住哈维，再把他拉去一边二次当做肉盾阻挡普约尔，转眼间卓杨就把布斯克茨三连过，然后身前就是一片坦途。 这一幕场景虽然在此前二十分钟里很常见，但这一次的机会却非常好，形成了对球门的直接威胁。布斯克茨没辙了，而且即便有辙他也施展不出来。挫败感极强的布斯克茨认命了，他放弃了用足球手段和卓杨较量，用尽力气倒地下铲把卓杨踢倒在地。 瑞士主裁判布萨卡的哨子一直噙在嘴里，他当即要鸣哨吹罚布斯克茨犯规，却在腮帮子鼓圆了的时候停了下来，像嘴里填着两颗核桃的仓鼠。 布萨卡看到了更有利进攻方的比赛态势。 卓杨被布斯克茨扫到后没有放弃，因为他看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身体向下栽倒左腿踉跄，右腿蹬地爆发出的雄浑之力猛然把身体向前探出一截，扑倒在地上的瞬间，卓杨用脑门子把微微跳起的足球顶了出去。 足球穿越皮克和图雷两个中后卫的夹缝，斜着抵达了巴塞罗那禁区深处，一起如约而至的，是从另一个方向穿越而来的罗纳尔迪尼奥。 . 梅西整场比赛除了凌虐了卓杨打进第二球的高光，其他时间表现得只能算凑合，一般般。巴萨进攻线上比他更默默无闻的是另一边的亨利，昔日海布里老国王在他这一侧遭遇了贝克汉姆和蓬蓬镇压性的阻击，别说攻入禁区，小贝和蓬蓬轮番套边而上就让亨利只能在后场疲于奔命。 再加上今天顶替阿比达尔踢左后卫的巴西老将西尔维尼奥助攻上不是很给力，ac米兰在这一条边上占尽了上风。 双方杰出攻击手如云，但无声的亨利还不是最低调的，罗纳尔迪尼奥即便身处米兰占尽优势的右侧，依然近乎消失了一般。除了参与一下球的过渡，小罗在进攻上平庸到反常，防守就更不用说了，除了假装积极一无是处。 小罗对巴萨感情很深，这种感情造成他觉得自己亏欠着巴萨，给卓杨说‘我欠巴塞罗那一座欧冠奖杯’绝对是他的心里话。缺少了一个欧冠冠军，小罗自己无法封王，巴塞罗那也始终没有建成真正意义上的梦二队。 至于后期巴萨亏待了他，小罗是个把人往好处想、是个豁达的人，分手后不会翻脸成仇，有委屈自己偷着扛起来好了。 其实小罗在巴萨队内人缘儿很好，除了一直心怀鬼胎的埃托奥，其他谁都挺和小罗说得来。刚才入场的时候，巴萨人都和小罗亲密拥抱，包括主教练瓜迪奥拉在内，都在脸上堆满了鲜花。同样是在赛季开始前从巴塞罗那转会回来的赞布罗塔就没这个待遇了，老队友只是和他客客气气寒暄了两句，净是面子上的事儿。 作为现任米兰球员，小罗当然希望自己能赢，这是最正常的心态，正常得如同他怀念巴塞罗那一样。他没有因为曾经受到不公正待遇而急于复仇的想法，也没有渴望击溃巴萨的急切。他期盼出场，只是想和老友一聚，只是不想让梅西失望。 按理说这场比赛罗纳尔迪尼奥应该最如鱼得水才是，因为他在巴萨六年，熟悉他们的战术就像熟悉自己的手指一样，米兰今天又采用了他最喜欢和擅长的控球传切战术，但正因为心中的纠结和不舍，再加上他临到赛季末竞技状态很一般，反而成了双方场上最无所事事的进攻者。 前面卓杨和梅西对球场空间的感应和球路预判都落在了小罗的眼里，他原本也是这个层次的星宿怪物，只不过现在能看见却跟不上了，这让小罗很难受，却也心有不甘。 比赛打到80分钟，尤其米兰在此前狂攻了半个小时，小罗的体能本就不是强项，他感觉很累。踢决赛了，也首发了，他想就此作罢，能被换下去是个好事情。可一堆替补都在场下活动热身，但安切洛蒂并没有换人的意思。 小罗总觉得梅西在看他，等他看过去时，却又不是。小罗又感觉卓杨也在看他，可当他再瞧过去时，卓杨忙得连话痨嘴巴都闭得紧紧的，根本没功夫往他这里稍一眼。 卓杨在左边路内切再次戏耍布斯克茨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小罗感觉卓杨在埋头突破的瞬间又朝他这里看了一眼。不但如此，小罗急忙忙去看梅西，快速回撤的梅西恰好经过他身旁，似乎也看了他一下。 小罗后背有些发麻，他不想被朋友落下，不想让他们失望。于是，不由自主地，他沿着右路做了一次冲刺，神不知鬼不觉的冲刺，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卓杨那里。 即便卓杨被布斯克茨踢倒，即便就连因扎吉和卡卡都放慢了接应的脚步，小罗却神奇地继续穿刺，没有丝毫犹豫。于是，卓杨奋力倒地头传如约而至。 空切越过巴萨后方封锁线的一刻，小罗坚信卓杨的确一直在看他，否则这个传球不可能出现。 于小禁区延长线的小角度上，罗纳尔迪尼奥孤单地和足球邂逅，他面前只剩下一个巴尔德斯，和他身后狭窄的空门。 阅读网址：m. 第七五八章 踢球以慈悲为怀 罗纳尔迪尼奥和足球殊途同归，惊慌失措的巴尔德斯张牙舞爪飞扑而来，小罗径直右脚挑射，抢在他之前让一切尘埃落定。 第81分钟，布萨卡示意进球有效，罗纳尔迪尼奥弑旧主，ac米兰3:2。 队友们疯狂地围上来，小罗只是悻悻笑笑没有庆祝。他知道这个球对巴萨打击很大，米兰连续强攻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如果巴塞罗那再挺过三两分钟，ac米兰三鼓而竭，后面的事情很不好说。 在进攻狂潮最微妙的关头，米兰成功了，巴塞罗那被命运无情地勒住了喉咙，无法摆脱。 瓜迪奥拉呆立在场边，下半时巴塞罗那面对无比强大的ac米兰全面处于下风，让他对自己这支球队的弱点有了更全面认识。球队实力要想更上一层楼，右边锋亨利已经不太合拍，而他的替补佩德罗虽然潜力远大，但还是略显生涩。 左后卫也是大问题，西尔维尼奥完全没了前几年的威风，而正选左后卫阿比达尔也远非完美。而且，被他寄予厚望的布斯克茨最终也还是崩溃了，卡塞雷斯已经站在了场边，却没能等来机会换下他。 说什么都晚了！ ac米兰在庆祝，只有搏命送上助攻造就了进球的卓杨没有参与。小罗进球后，卓杨回头打量着面如死灰的布斯克茨，心里着实挺同情他。都那样了还是没能把自己留下，而且还丢了球，这个打击对于布斯克茨几乎是致命的。 瑞士主裁判布萨卡示意完进球有效后，转身朝着布斯克茨走去，右手从胸前上衣口袋里掏出了黄牌，左手也在后面屁股兜里摸索。刚才布斯克茨踢倒卓杨那一下恶意犯规意图很明显，即便因为米兰进攻有利没有吹哨中断比赛，即便米兰也因此进球了，但布斯克茨逃不过事后追罚，这都是裁判章程明确规定的。 卓杨看着失魂落魄的布茨克斯，恻隐之心大起，这是一个非常有前途的年轻人，而且潜力实力都很优秀。虽然下半时让自己虐得很惨，但那只是经验问题，他的前途应该很远大。 如果这会儿两黄变一红被罚下，布斯克茨铁定让打击到完全崩溃，他将成为巴塞罗那失利的罪魁祸首，弄不好就成了他的心魔，再也无法振作起来。有许多年轻球员都是因为这种原因断送了登顶之路，他们本该有着光辉的前景。 职业足坛是极其残酷的江湖，不会有人同情布斯克茨的遭遇，但卓杨与众不同。 看到布萨卡扬起了右手的黄牌，卓杨连忙迎了上去：“布萨卡先生，其实刚才他并没有踢到我，是我自己踩空造成脚底打滑摔倒的。” 布萨卡直接愣成了茄子！布斯克茨耳朵支楞得像兔宝宝。 布萨卡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你相不相信都是多余。“你确定？”他问卓杨。 “当然，我非常确定。这是一场完美的决赛，您是一位完美的主裁判。” “呵呵……过奖了。既然如此……那个谁……”布萨卡看了看手中的黄牌，背面有布斯克茨的名字。“……巴塞罗那28号，非常抱歉，这张黄牌我撤销了。非常感谢你，卓杨。” “不客气。”卓杨给布萨卡竖起了大拇指。 布斯克茨低下头沉默不语，卓杨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去找队友们了。也许人家并不领情，也许他感动得像个王八蛋似的，没准儿自己悲天悯人拯救了他的职业生命，也没准儿他偷着笑我是傻逼。无所谓，我做了我想做的，其他老子根本不在乎。 米兰人都陶醉在进球的喜庆之中，巴萨人绝望的丧气正在弥漫，几乎都没注意到发生的这一幕，但瓜迪奥拉看见了。不需要听见什么，只看几个人的肢体语言他就很清楚地知道是怎么回事。 瓜帅愣了神，对于布斯克茨的问题有了点醒悟。今天的比赛对他历练很大，温德尔说：失败是成功之母。既然就连作为对手的卓杨都细心体贴，我作为主教练怎能格局狭小，就让今天成为布斯克茨起飞的契机吧！ 瓜帅身手召回了卡塞雷斯，告知值场裁判取消这个换人。在没有上下走出走进交接之前，这样做是被允许的。况且，现在比分落后时间也所剩无多，放手一搏才是正经事，更需要进攻球员。 巴塞罗那紧急换人，22岁的佩德罗对位换下表现平平的亨利，中场塞杜·凯塔换下左后卫西尔维尼奥，这完全是破釜沉舟的架势。 另一边，安胖就算再拙于换人调整，这个时候也知道该怎么办。帕托出场换下九爷因扎吉，鸭子的脚下技术和生力军速度是威慑巴塞罗那的法宝。 重新开赛两分钟之后，西多夫又慢慢吞吞地换下了进球功臣罗纳尔迪尼奥。小罗本场和他的挚友梅西一样，于默默无闻处灵光一现便惊艳世界，他得到了整个罗马奥林匹克看台的掌声，无论米兰球迷还是巴萨球迷，还有中立的吃瓜球迷，都对他报以掌声。 西多夫同样是10号属性球员，而且他本来就身背着ac米兰的10号球衣，如此米兰继续在场上控制着足球，五个十号战术熠熠生辉，进退自如。 比赛终于来到了最重要的第89分钟，场边再次出现换人，米兰3号下，23号上。 保罗·马尔蒂尼该离开了，令足球伤感的时分还是不可抑止地来到。这一刻，全世界起立，送别这位足球历史上最伟大的左边后卫，ac米兰伟大的队长。 布萨卡没有催促，巴塞罗那没有抗议，ac米兰队友依次和马尔蒂尼深情拥抱，护送他走向场边。 距离边线还有十米的地方，马尔蒂尼停下了脚步，他把卓杨拉到身边，从胳膊上扯下队长袖标，轻轻吻了吻它后，亲自给卓杨套在了左臂上。即便场边等候他的是安布罗西尼，马尔蒂尼还是选择了卓杨。 “卓杨，照顾好它。” “我知道。” 一代传奇走完了职业足球的最后几步路，马尔蒂尼就此成为传说，成为了足球永恒不灭的神话。陪伴着他走完最后这短短路途的人，是年轻的卓杨。自即日起，ac米兰不再有3号，直至永远。 第七五九章 米兰帝国已建立 两声长哨，比赛在补时四分钟后结束了，ac米兰3:2战胜巴塞罗那获得2008-09赛季欧洲冠军杯冠军。 在最后几分钟里，ac米兰将控制力依旧保持在巅峰，巴塞罗那仍然一筹莫展。安布罗西尼上来去踢了右后卫，蓬蓬路易斯收进来和内斯塔组成中后卫搭档，巴萨别说威胁到球门，就连面对他俩的机会都少之又少。 安切洛蒂独创的和巴塞罗那比拼控制力和控球率的‘五个10号’战术大获成功，表面木讷的安胖为足坛贡献了又一个美轮美奂艺术品，而这个艺术是不可复制的，因为凑齐如此特点各自鲜明却又都高智商脚下技术杰出的球员纯粹可遇不可求。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巴塞罗那在此前欧冠旅程中平均控球率达到了61%，可这一场面对米兰的‘五个10号’却骤降至41%，这便是针对巴塞罗那‘tikitaka’最有效的作战方式，但却是如此不可复制，就连ac米兰自己也再难以复制。 即便没有进球，即便有那么一刻被梅西欺凌式击败，卓杨仍然凭借全场杰出的表现，以及欧冠决赛历史上首个助攻帽子戏法被评为决赛最佳球员。 卓杨再次以平他自己记录的18个进球成为08-09赛季欧冠最佳射手，梅西打进9球位列第二，因扎吉8球第三。助攻榜上，卓杨也同样以12次遥遥领先，哈维助攻8次，刀疤里贝里6次，梅西5次。刀疤是这个双榜单唯一的乱入者，否则今天决赛的对手米兰和巴萨将会包揽双榜单的前三，从这一点也能说明这是目前欧洲最好的两支球队。 欧洲足坛第六个三冠王球队诞生，ac米兰成为最大赢家，即便昔日王朝盛世，米兰也未曾完成过如此壮举，即便繁华如昔日‘小世界杯’，亚平宁未有无诸侯达到过如此辉煌。 巴塞罗那人再次遗憾地错失建立王朝的机会，但相比起三年前输给马迪堡的不甘，这一次他们平静地接受了失败，因为米兰人在他们最擅长的领域击败了自己，巴萨人输得心服口服。 梅西和罗纳尔迪尼奥交换了球衣，他紧紧拥抱住他说：恭喜你，罗尼。他说：加油，里奥。 皮克和蓬蓬，亨利和贝克汉姆，普约尔和内斯塔，哈维和皮尔洛，埃托奥和卡卡，图雷和因扎吉。每个人都在找自己相熟或者老对手，小白伊涅斯塔和卓杨互相脱下了球衣。 刚才比赛最后一分钟里，卓杨为了在中圈阻止小白，采用战术犯规拉倒了他，终结了巴萨最后一丝扳平可能，也吃到了本场最后一张黄牌。 瓜迪奥拉把伊涅斯塔称之为‘巴萨最朴素的球员’，因为他安静谦虚，而且不染发不纹身没有耳钉，这在五彩缤纷且崇尚个性的足坛着实少见，这方面伊涅斯塔和卓杨俩人倒是挺相似。 “小白……我可以叫你小白吗？” “当然！大家都这么叫我。” 其实卓杨一直觉得伊涅斯塔‘小白’这个绰号怪怪的，这让他想起了动画片里蜡笔小新的那只狗。而且似乎没人知道‘小白’的叫法是怎么来的，也许就如同蒙托利沃的‘二哥’一样有什么隐私，卓杨搞不明白，也不敢问。 . 红色彩屑在空中飘舞，被罗马初夏的夜风摇曳。漫天彩屑随风跳跃，就像米兰人的欢乐，又洋洋洒洒在每个人的肩头和发梢，像今夜降临的喜悦。 这是ac米兰第八座欧冠奖杯，足坛仅次于皇家马德里的九座。实际上，皇马如果抛开现代足球之初那个欧冠五连冠，他们相差ac米兰很远。 这也是保罗·马尔蒂尼个人的第六座欧冠，他追平了足球上古人物皇马的亨托。今天还没有过完，马尔蒂尼还不算退役，他是现役球员中独占鳌头的那一个。到了明天，现役球员中欧冠奖杯最多的人就变成了西多夫，老西儿有五座。 在这个夜晚，马尔蒂尼没有再拒绝队友们，大家把安切洛蒂在空中抛洒了一番后，也把马尔蒂尼高高扔向了天空，他像腾云驾雾的齐天大圣。 马尔蒂尼用一场冠军杯决赛来作为自己的告别赛，这是足球世界里罕有的荣耀。在他之前，现任马迪堡体育总监托马斯·哈斯勒也曾用一场联盟杯决赛告别了自己的球员生涯，而且五年前那场中比赛矮脚虎哥哥还进球了，今天马尔蒂尼没能做到这一点。 实际上，马尔蒂尼今天表现一般，也许是终于走到了这天伤感了他41岁的心，让30年的足球之魂无法再去淡定。米兰两个失球中马尔蒂尼都有一定责任，在防守埃托奥和梅西穿插时他都有些失位，平心而论，他应该是这场比赛米兰阵中最没有发挥出水平的一个。 两年前警棍科斯塔库塔主场告别赛时，卓杨让出点球使得老警棍用进球为自己完美收官，但两年后轮到马尔蒂尼，大家却找不到机会也让他风光归隐。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有没有进球、表现上佳与否都不能抹杀马尔蒂尼一生对足球运动做出的杰出贡献，他仍然创下了冠军杯决赛历史上最年长首发球员、年龄最大场上队长、决赛最快进球（2005年对利物浦开场52秒）三项纪录。 1987-1996年萨基和卡佩罗执教的这十年，ac米兰建立了显赫的‘米兰王朝’，那是统治乃至霸凌欧洲的十年，这个时期米兰的旗帜是弗朗哥·巴雷西。 接下来直到2006年，是为‘后王朝时代’，ac米兰虽然已经王朝不再不能欺压全欧洲，但仍然是足坛巅峰劲旅之一，这期间米兰两夺意甲一次问鼎欧冠，此时期马尔蒂尼手擎米兰大旗。 自2006年近三年两次欧冠一次联盟杯三度欧洲封王的ac米兰无疑是此时期欧洲乃至全世界最成功的球队，世人已经开始惊呼‘王朝重临’。这也是马尔蒂尼交出权杖传递旗帜的最后三年，无与伦比的三冠王成为他传承式的收官。 为了区分‘米兰王朝’和‘巴萨梦之队’，世界足坛将2006年之后的ac米兰称之为——米兰帝国！ 谁是帝国的国王？ 霓虹和烟花绚烂着罗马的夜空，卓杨和米兰人尽情释放着快乐。今夜无眠，明天还有盛大的花车游行在米兰城等待着他们，他们要把大耳朵杯带回去与意甲、足协杯两座奖杯汇合。 瑰丽的夜空映红了马尔蒂尼的脸，他对卓杨说：“两年前在雅典的时候，你对我说‘为什么不拿下第六座欧冠再走呢’。今天我拿下了，谢谢你，卓杨。” “卓杨，保罗·马尔蒂尼感谢你，ac米兰感谢你！” ：。： 第七六〇章 二十八人为圆桌 五月的最后一天，天气已经很热了，骄阳烤在裸露的胳膊上有了些灼人的味道，米兰内洛树林里几只迫不及待的蝉儿也开始了一生中最嘹亮也是最后的歌唱。 体育中心大楼第二层那间著名的圆桌会议室里，此刻坐满了人，诺大的房间几乎盛不下这许多人一起围坐。这里从未一次涌进过这么多人，但房间里主墙上的徽章却对今天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陌生。 三天前冠军杯决赛尘埃落定，标志着整个欧洲2008-09赛季结束。前天轰轰烈烈的花车游行，也为ac米兰全年辉煌的征战画上了句号。从昨天起，米兰内洛就放假了，每个人都天南地北纷纷作鸟兽散，有的去了国家队，有的开始了悠长的假期，有的与足球依依惜别归隐江湖。 今天，圆桌团的骑士们却聚集在一起，围拢在了这件令他们有着神圣归属感的房间里。圆桌圣骑士团成立至今已经整整二十多个年头，骑士们在这间屋子里一起聚会了364次，今天是第365次，就像一个完整地年份。 但这一次聚集，却于以前364次完全不同，因为今天汇集了圆桌圣骑士团历史上所有骑士，二十七人无一缺席。 巴雷西、马尔蒂尼、塔索蒂、科斯塔库塔； 安切洛蒂、阿尔贝蒂尼、多纳多尼、伦蒂尼； 塞巴斯蒂安·罗西、菲利波·加利、埃瓦尼、埃拉尼奥； 马萨罗、马尔科·西蒙尼、德纳波利、斯蒂法诺·纳瓦； 乔瓦尼·斯特罗帕、弗朗西斯科·科科、瓦莱里奥·菲奥里、马西莫·奥多； 加图索、因扎吉、皮尔洛、安布罗西尼； 内斯塔、法瓦利、布罗基。 这27人都曾是圆桌团的骑士，他们中有的因为退役，有的因为转会，有的因为其他原因，一些人曾经离开了圆桌，不再聚拢在这间房子里。时至今日，圆桌旁真正现役的米兰球员只剩下最后七人。 但在今天，所有27名骑士汇聚一堂，他们之间足球辈分相差极大，年纪最小的皮尔洛和最年长的安切洛蒂相差了整整20岁，在足球世界里这是四代人的差距。 这27人有着共同的身份——圆桌骑士，有着共同的血液——红黑。他们每一个人都能在亚平宁呼风唤雨，他们跺跺脚，整个意大利足坛都会颤抖。 所有骑士济济一堂，是圆桌团二十年历史上从未有过的盛会，今天也是圆桌团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次会议。 二十七名骑士，但今天圆桌会议室里却有二十八人。 ——卓杨！ . 一番热闹的寒暄之后，28人纷纷落座，虽然稍微有些拥挤，但还是依然能坐下。大家肩膀挨着肩膀，没有了原来那种宽松适意，却倒也显得更加亲密。 “弗朗哥，今天还是你来主持吧。”马尔蒂尼对巴雷西说。 巴雷西因为自己根深蒂固的圆桌理念收到了冲击，使得他陷入到强烈矛盾中，在去年八月退出了圆桌团，自我封闭了大半年。今天他重新回归了这里，再次作为圆桌领袖主持会议。 “那好。”巴雷西点了点头。“诸位，欢迎回到圆桌。下面进行本次会议的第一个议题，敬请诸位发表意见。” “经由我本人和保罗·马尔蒂尼提议，邀请卓杨进入圆桌会议，邀请卓杨成为圆桌圣骑士团第二十八位骑士。根据骑士章程，有不同意见或反对者，现在提出你的意见。” 无人反对！ 骑士章程中规定，新骑士资格采用一票否决制，只要有一名老骑士反对，不需要任何理由，新骑士便无法进入圆桌，邀请宣告流产。 在实际操作中，这个表决其实只是走过场，既然能拿到圆桌团上来说事，那就说明事先已经和所有人沟通完成，不会有人在桌子上去反对。所以，圆桌团拒绝过很多进入者，但在圆桌旁从来没有否决过。 但这一次，意味却与此前完全不同，因为卓杨需要被历史上所有骑士共同认可，而不是往常现有骑士认同即可。如此非凡，因为他并非意大利人。 圆桌团起源来历和人员构成，此处不再赘言，前文已经有所交代。 邀请卓杨这个非意大利人进入圆桌成为骑士，想法来自马尔蒂尼，在去年八月份的时候。 卓杨拒绝意大利国家队回归中国、圆桌骑士奥多坚决要求转会离开ac米兰、米兰之星吉拉迪诺愤然逃离，这三件事情让圆桌领袖巴雷西产生了信念迷失，也对自己半生坚守的荣耀有了怀疑。在和老兄弟马尔蒂尼的交谈中，乱了心神的巴雷西建议让新加盟的赞布罗塔、回归的阿比亚蒂和博列洛、以及博内拉和安东尼尼五个人全部进入圆桌，用扩大人数来保持圆桌的影响力，但他的提议被马尔蒂尼否决了。 马尔蒂尼认为，如此一来，势必让米兰内洛产生分裂，意大利球员和国际球员被人为划分成了两个团体，这十分不利于他和卓杨携手精心营造的空前团结氛围。这种让一线队所有意大利籍球员都成为圆桌骑士的极端做法，甚至会让卓杨和卡卡丧失对米兰的信心，逼着他们重起炉灶拉帮结派。 马队认为，这是在开历史倒车，是极其错误的做法。圆桌团应该与时俱进，重新审视自己的历史使命，只靠意大利球员不可能让米兰重现昔日荣耀，卓杨已经成为米兰事实上的旗手。 就在那一天，马尔蒂尼不但否决了五人突击进入圆桌团，还建议让卓杨成为骑士。 但如此违背光辉历程的破天荒想法实在令当时的巴雷西无法接受，颠覆性的改变让他更加遭受打击。那一天，巴雷西和马尔蒂尼发生了激烈争吵，谁也不肯让步。 争吵之后，巴雷西退出了圆桌，从此在家闭关。圆桌上独揽大权的马尔蒂尼则宣布，暂停一切新成员加入，圆桌团维持现状。 马尔蒂尼在等待，巴雷西则冷眼观察，一个赛季的时间里，两个人有过多次深刻交流，巴雷西也进行了反思。 从远处观看米兰和圆桌会使人更加洞悉事情的真面目，巴雷西逐渐看清了20年后圆桌的弊端，也慢慢理解了老兄弟马尔蒂尼的苦心。 ：。： 第七六一章 红色的米兰帝国 “没有人反对！”巴雷西用目光巡视完在座每一个人。“那么，现在请大家用掌声欢迎卓杨加入我们。” “欢迎您，卓杨，你是圆桌团第二十八位骑士。荣耀属于米兰！”房间里掌声雷动。 过去这一个赛季里，站在远处的弗朗哥巴雷西看清了圆桌的所有弊端。 骑士们因为迷恋地位而阻碍了球队更新换代，许多自家优秀青训球员因为始终得不到机会无奈出走他乡。自安布罗西尼之后，再没有维斯马拉青训球员在米兰一线队站稳过脚跟，而安布已经32岁了。 以团结为名，却在意大利籍球员内部严重抱团，使得那些杰出的国际球员始终不能归心，他们无法对米兰内洛形成归属感。从乔治维阿、比埃尔霍夫，博班、萨维切维奇，到舍甫琴科、鲁伊科斯塔，再到卡卡和卓杨，圆桌团没能让他们对米兰忠诚。 打着荣耀的旗号，却不由自主打压和排挤，强行压下所有反对意见，圆桌团失去了海纳百川的心胸，格局逐渐变得狭隘。 潜意识里渴望维护自己在米兰内洛的地位，这种心理被高层利用，许多人自觉不自觉地成为了‘卧底’，圆桌团失去了秘密，也不再是铁板一块。 遭受俱乐部高层不断打压，圆桌团的话语权已经处在历史最低谷，在球队中的影响力日渐式微，在整个意大利足坛的威慑力也在下降。 当然，圆桌团依然伟大，瑕不掩瑜，但这些弊端出现便意味着圆桌已经背离了最开始的初衷，违背了初心，逐渐变得狭隘和不合时宜。这些弊端，全都在制定格局狭小的准入制度时就埋下了因果根源。 在世界全球化的大背景下，在足坛走向开放商业繁荣的趋势下，圆桌团只允许意大利籍球员参加的制度非常违背现实，逆潮流而行，路只能越走越窄，所有弊端都因此而产生。 此前那些退役但没有离开米兰内洛的老骑士们，陆续退出了圆桌，罗西、马萨罗、加利、纳瓦、埃瓦尼、菲奥里等人，还有安切洛蒂和科斯塔库塔，他们正是因为认识到了这些弊端，才选择了离开圆桌。现在，圆桌最伟大的旗手巴雷西也终于意识到了这些。 于是，巴雷西开始重新审视马尔蒂尼的建议，重新审视卓杨。 从2006年夏天到来，卓杨在米兰三年了，这三年中ac米兰已经获得了两座冠军杯、一座联盟杯、一个意甲冠军、一个意大利足协杯冠军、两座欧洲超级杯、一座洲际杯（丰田杯）。 ac米兰在这三年中成为了大满贯俱乐部，成为了三冠王。刷新了五大联赛不败纪录，刷新了意甲单赛季进球记录，刷新了意甲单赛季助攻记录。 个人荣誉方面，三年中ac米兰出现了两个金球奖、两个世界足球先生，三年中垄断了意甲最佳球员和最佳射手，垄断了欧洲金靴和助攻王。 即便在米兰王朝的鼎盛时期，胜利和荣誉也未曾如此密集出现过。如今，外界上已经在称呼‘米兰帝国’，更有媒体干脆直接称呼‘红色米兰帝国’。‘红色’既是明指ac米兰的红黑间条衫，也是暗指来自中国的卓杨。谁是帝国的最大功臣，谁是帝国的国王，已经不言而喻了。 三年中，卓杨屡次在关键时刻拯救球队，07年冠军杯决赛和08年联盟杯决赛，都是卓杨挺身而出带领球队走出了危局。没有卓杨，就不会有这两个冠军。 球技上已然无需多言，卓杨在精神层面和意志品质上支撑着米兰帝国崛起。刚过去的意甲联赛倒数第二轮对阵罗马，队长马尔蒂尼因为遭受球迷的腌近乎垮掉，被寄予厚望的队长接班人安布罗西尼也崩溃自领红牌离场。若不是卓杨率先恢复勇气和理智，球队一个赛季的努力就将灰飞烟灭。 刚过去的一个赛季里，在高层动荡内部龌龊是非不断的局面下，卓杨联手马尔蒂尼将球队团结到了圆桌团从未达到的高度上。卓杨没有在米兰内洛打压任何人，没有排斥异己，没有刻意去强调自己的话语权，这是他与圆桌团最大的不同。 卓杨以开放包容的心态接纳和团结每一名球员，在球场上无私帮助队友，积极提携年轻球员，他用绝伦的球场实力和人格魅力将球队紧紧团结在一起，三冠王是他经过三年的努力为ac米兰建立的无上功勋。米兰帝国没有为卓杨加冕，而是他夯实了帝国的根基。 看清了这一切后，巴雷西释然了，他终于明白了马尔蒂尼的良苦用心，马尔蒂尼的做法才是真正在为ac米兰做长久考虑，而不是只让圆桌骑士团小富即安。 圆桌团接纳卓杨，代表着与时俱进，代表着用开放的姿态面对未来，代表着圆桌团回归创始之初的本心。 巴雷西同意了马尔蒂尼的建议，并与马尔蒂尼分头去做其他骑士的工作，因为骑士团准入为一票否决。这个时候，已到了赛季末段，27名新老骑士都已经知道了圆桌团面临的处境，卓杨成为新骑士更多是一种象征意义，积极的象征。 那些老去和已经离开的圆桌骑士没有必要去反对，否则到时候巴雷西和马尔蒂尼不邀请你列席看看尴尬不尴尬。现任骑士更不会反对了，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卓杨的功绩，也比任何人都希望卓杨进入圆桌团。 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只不过，马尔蒂尼忽略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卓杨本人是否愿意成为圆桌骑士。 也许因为不是米兰内洛青训出来的土著，也不是流窜亚平宁多年的老球油子，不是意大利本土球员，卓杨没有那种对圆桌团顶礼膜拜的感觉。来米兰三年，了解了很多圆桌团的历史，卓杨尊重他们，但说实话，他并没觉得圆桌有多崇高和神圣，无非就是一帮老资格在尽力把持话语权而已，每支球队几乎都有这样的组织，只不过别的地方叫队委会而已。 而且自己加入圆桌团，是否会在队内国际球员那里造成隔阂和反感，这些卓杨都不得不考虑。所以，一开始他对马尔蒂尼的提议十分犹豫。 第七六二章 最后的圆桌骑士 金色打底一半红一般黑色的盾牌，盾牌底下是两柄交叉叠置的骑士佩剑。 这个简单的图案，就是圆桌圣骑士团的徽标，它悬挂在这里已经二十一年了，默默地看着这间房子里的人走进离去。 卓杨从圆桌旁站起来，面朝着徽标，右手放在胸口，开始领颂圆桌誓词，这是成为圆桌骑士的必要程序，也是唯一的程序。 全部二十八人都站了起来，每个人都面朝徽标，手放在自己左胸心口位置。 “我发誓善待米兰的荣耀！”卓杨口颂誓词。 其余二十七名骑士一起复颂：“我发誓善待米兰的荣耀！” 当马尔蒂尼把邀请进入圆桌团的想法告诉他时，卓杨在惊奇和匪夷所思之后，很诚实地将自己的疑问和顾虑说了出来。然而，马尔蒂尼没有解答他的任何问题，只是苦笑着将圆桌面临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告知了卓杨。 此后卓杨沉默了许久，他在那一刻才恍然大悟，也终于明白了马尔蒂尼的良苦用心。所以，卓杨没有再矫情，他抛下一切顾虑接受了马尔蒂尼的提议，让自己成为了第二十八位圆桌骑士。 . “我发誓善待我的队友！” “我发誓善待我的队友！” 卓杨每领颂一句，大家便跟着一起复颂一句。 “我发誓以米兰的荣光为我荣光！ 我发誓将一切损害米兰荣耀之人视为敌人！ 我发誓帮助我的队友，如同帮助我的兄弟！ 我发誓与我的圆桌兄弟亲如一人！ 我发誓在米兰遭遇危难时必将义无反顾！ 我发誓在圆桌兄弟遭遇危难时必将义无反顾！ 荣耀属于圆桌！ 荣耀属于米兰！” 誓词咏颂完毕，完成了这个仪式，便表明卓杨正式成为了圆桌圣骑士团成员。对于这个房间和房间里所有人来说，这是一个神圣的时刻，也应该是一个喜悦的时间。但此时气氛却变得凝重起来，刚开始那一点强装的轻松氛围荡然无存，二十八个人都沉默不语，有些骑士甚至把头埋进了搭在桌子上的手臂里。 马尔蒂尼在心底叹了口气，他轻声提醒巴雷西：“弗朗哥……” 巴雷西却难过地摇了摇头，不愿意说话。见到这个样子，马尔蒂尼便接过了会议主持。他说：“下面进行今天第二个话题：为三冠王贺！” “米兰荣光即为圆桌荣光，米兰荣耀即为我等之荣耀！诸位，咱们举杯为米兰贺，为圆桌贺，为我等贺！” 今天圆桌上没有预备往日里的咖啡，而是摆着二十八只高脚杯和几瓶托斯卡纳sassicaia红葡萄酒，此酒号称意大利酒王，酒中至尊。 闻听马尔蒂尼的话，大家纷纷开启手边的酒瓶，这时，卓杨又站了起来。 “诸位，请允许我为大家斟酒，请在座诸位接受我的敬意。”说罢，他离开自己的座位，从巴雷西和马尔蒂尼开始，依次给大家的酒杯中倒入三分之一sassicaia。酒的颜色暗红沉迷，透着尊贵和赤诚。 二十七位老骑士，卓杨此前都见过，没有陌生人。卓杨依次给他们斟酒，每个人也都向他点头致意。 做了自己三年主教练的安切洛蒂，一开始挺看不惯自己但最终抛开成见的手铐塔索蒂，第一个因为理念崩溃而选择离开的圆桌重量级成员警棍科斯塔库塔，热情盛赞自己的意大利足协副主席骨头阿尔贝蒂尼，力邀自己加盟意大利国家队的前主帅老虎多纳多尼。 老一代情圣科科，曾创下足坛转会纪录的伦蒂尼，维斯马拉资深青训教练加利，同样资深的纳瓦，米兰历史上第一门将罗西，退役不久的吉祥猫菲奥里…… 和自己发生过冲突的圈圈奥多，一直对自己有莫名敌意却顾全大局的安布罗西尼，差点和自己动手决斗的八爷加图索。 从一开始就暗中维护自己的美人内斯塔，好哥们儿布罗基，好哥们九爷因扎吉，好哥们儿法瓦利，好哥们儿皮尔洛。 最后给自己的杯中倒入玫红色的西施佳雅，卓杨放下酒瓶端起了酒杯。“向你们致敬，向诸位伟大的圆桌骑士致敬！” 众人都端起了酒杯，安切洛蒂露出了老实人憨厚的笑容：“向卓杨兄弟致敬！” 卓杨莞尔一笑，他还有点不习惯圆桌骑士之间以兄弟相称呼，安切洛蒂比他大了26岁。“向伟大的主教练兄弟致敬！” 卓杨幽默而又不失礼节的打趣之言，让房间里凝重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起来，八爷加图索首先扯着嗓子叫唤：“向伟大的老梆子最佳射手兄弟致敬！”八爷九爷向来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加图索最喜欢在圆桌上开因扎吉的玩笑。 因九爷这次没有熊着脸去批加八爷，而是转向了皮尔洛。“向普天下最为合理的兄弟致敬！” 皮少皮合理嗤嗤作笑：“向后卫中最妩媚的兄弟致敬！” 包括卓杨在内，大家异口同声：“绝了！”内斯塔笑得花枝招展，也回了一句自己的口头禅：“绝了！” 房间内的气氛彻底活跃了起来，二十八名骑士纷纷互相致敬，谁也没有被落下。不一会儿，原本正襟危坐的圆桌骑士们大呼小叫，像一群放肆的孩子。 “向弗朗哥兄弟致敬！” “向保罗兄弟致敬！” “干杯！！！” “为圆桌干杯！为圣骑士干杯！！” …… 毕竟是个相对庄重的地方，今天也是个不同寻常的日子，马尔蒂尼没敢给大家准备过量的酒，生怕这群人借酒撒疯。马尔蒂尼只想善始善终，不想在最后横生枝节。 酒喝完了，二十八个人分饮七八瓶也的确不过瘾。随着大家将最后一口灌进嘴里，气氛便又慢慢低沉了下来，逐渐开始压抑。每个人都知道，那个时刻终于将要来临。 巴雷西和马尔蒂尼等人眼睛里已经有了晶莹，许多人难过地低下了头，安布罗西尼把头埋在桌子边沿，肩膀在微微耸动。 “弗朗哥，应该你来宣布。”马尔蒂尼强打精神对巴雷西说。 巴雷西没有再去推脱，他是个有担当的人，米兰王朝的旗帜，他应该来承担这一切。 “感谢诸位骑士兄弟二十年来风雨同舟！现在进行圆桌圣骑士团最后一项决议。我宣布，自即日起，圆桌圣骑士团——解散！！” 第七六三章 圆桌团曲终人散 随着弗朗哥·巴雷西宣布，成立二十一年的ac米兰圆桌圣骑士团走到了终点，历经二十余载之后，这个极富传奇色彩、足坛独一无二的自发性球员组织落下了帷幕。 二十一年前，在米兰教父萨基的支持下，巴雷西、马尔蒂尼、塔索蒂、科斯塔库塔四人倡议，阿尔贝蒂尼、安切洛蒂和多纳多尼等人积极响应，米兰圆桌骑士团诞生。从初创第一天起，圆桌内部就倡导人人平等、圆桌皆兄弟，历代骑士为捍卫米兰的团结和荣耀不遗余力，成为米兰王朝最深厚的内部根基。 此后圆桌骑士团守望相助，扶持着米兰走过了后王朝时代的十年，历经风雨却始终伫立在世界足坛的巅峰之列。‘电话门’风波之后，丛林险恶暗流涌动的危难时刻，圆桌骑士团紧密团结，扶持和襄助卓杨和卡卡等年轻球员，扶持ac米兰逆流而上重现了往日辉煌，建立起伟岸的‘米兰帝国’。 它终于在今天完成了所有历史使命！ 历经二十年风雨沧桑，当今世界足坛开放和融合大背景之下，圆桌团已显不合时宜，这是它走向终点最根本的原因。如今欧洲足坛朝着金元足球方向大踏步跨进，资本势力垄断着所有话语权，这是圆桌团已经无法绕过去的高山。 如今豪门球员身后都捆绑着巨大的商业利益，每个人都必须为依附于自己的人负责，都有自己必须维护的一方势力，圆桌骑士们已经无法再去像草创之初那样精诚团结。求同存异，分歧中取得共识，甚至博弈中两害相权，这将成为所有豪门球队内部无可厚非却又无可奈何的现实存在。这些，成为了圆桌团关闭房门的推力。 实际上，从前年创始人之一的警棍科斯塔库塔决定退出圆桌的那一天起，圆桌团落幕就已经成为无法逆转的事实，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当旗手巴雷西退出之后，倒计时就已经开始。马尔蒂尼退役，圆桌团再也没有了一呼百应的铁腕领袖，没有了可以在高层和球迷之间能成为坚固抗衡之力的灵魂人物，这一天便无可阻挡来到了。 所以，在今年三月份的时候，参与高层权利斗争失败的马尔蒂尼接到加利亚尼的通知：从下赛季开始，米兰内洛不再为圆桌团活动提供便利。他没有去抗争，没有率领骑士们掀起惊涛骇浪，而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一现实。 皮埃尔和加利亚尼的这个决定是对圆桌骑士团釜底抽薪之举，失去了米兰内洛里的这个房间，圆桌团就将失去存在的意义。强行另寻场所持续下去，只不过是一种老友之间的松散聚会，对内部不再具有约束力，对球队也无法再施加影响。 无论你如何倔强不肯承认，可一旦失去了米兰内洛乃至ac米兰官方的背书，圆桌圣骑士团只不过是空中楼阁，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即便不舍，即便梦断，可当巴雷西和马尔蒂尼汇同当年创始元老做出解散圆桌骑士团的决定之后，每位骑士都悲伤地接受了。日期就在今天，这才是所有历代骑士共聚一堂的原因，也是他们性格格局各异却一致同意卓杨加入的原因。 这也是卓杨抛开一切顾虑愿意成为圆桌团一员的原因。 卓杨加入圆桌圣骑士团只是一种象征意义，代表着圆桌团对卓杨的推崇和尊敬，也是圆桌领袖在告诫所有骑士兄弟勿忘初心，告诉大家要与时俱进，以大格局开拓的眼光看待新时代的足球运动。 虽然马尔蒂尼没有把话说明，但卓杨知道他这个举动包含着期许和对自己的羁绊。巴雷西引领米兰王朝十年，马尔蒂尼接过大旗护卫着后王朝时期十年。无论是发自肺腑还是为了笼络，他俩这一举动都是想把旗帜传递给卓杨，希望他能继续捍卫米兰帝国又一个十年。 卓杨清楚巴雷西和马尔蒂尼的想法，更清楚自己很难做到，他在答应成为圆桌骑士之前就很坦诚地告诉二人：我无法给你们承诺什么，未来的事情连我自己也无法预料。 看清了事物本质真相的二位大佬表示完全理解。“我们不会用所谓的忠诚来试图bǎngjià你，忠诚是相互的，也是相对的，圆桌团不会成为你的枷锁。未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会是我们的圆桌兄弟。圆桌圣骑士团不存在了，但圆桌兄弟会一直存在。” 就这样，卓杨成为了第二十八位圆桌骑士，也是最后一位圆桌骑士。 . “诸位，圆桌团解散了。”马尔蒂尼说：“圆桌骑士的誓言将不再约束大家，但我恳请在座诸位兄弟，如果未来某天ac米兰遇到危难，还请诸位不吝援手。如果哪天在座某位圆桌兄弟遇到了过不去的坎需要帮扶，还望大家守望相助。” “当然！”内斯塔说：“圆桌骑士团完成了使命，但圆桌兄弟天长地久。”众骑士纷纷附和内美人的话。 伤感之情在一群彪悍的骑士心头萦绕，也包括新晋者卓杨，当巴雷西和马尔蒂尼一同站起了身子时，他们的眼中滚动着泪花。 “诸位圆桌兄弟，咱们再最后一次共同咏颂圆桌圣骑士团誓词。” “我发誓善待米兰的荣耀！ 我发誓善待我的队友！ …… 我发誓与我的圆桌兄弟亲如一人！ 我发誓在米兰遭遇危难时必将义无反顾！ 我发誓在圆桌兄弟遭遇危难时必将义无反顾！ 荣耀属于圆桌！ 荣耀属于米兰！” “散会！！” . 圆桌圣骑士团就这样解散了，无声无息，没有对外界发布任何消息，没有任何正式宣告，就如21年前成立时那样。实事求是讲，卓杨对圆桌团没什么归属感，他心里也并未觉得圆桌团有何神圣和历史厚重之处。21年弹指一挥间，别说相对与足球，人生之中都是稍纵即逝的光阴。 只不过，圆桌团代表着马尔蒂尼他们那一拨人对足球的纯粹和对青春的追逝。因为尊重，卓杨对圆桌团解散有些许的惆怅，仅此而已。 隔天一大早，卓杨就飞去了巴黎，和在家中养伤的刀疤里贝里吹了一天牛逼后，从巴黎直接飞回了中国。事关中国队能否进入明年南非世界杯的最后两场亚洲区十强赛，又将重燃战火。13 第七六四章 总是好不过三场 “庄电台，庄电台，这里是……球进啦——！卓杨进球啦——！！” 哨声响过比赛开始，解说刘建宏还没把公式套话念完，中国国家队队长18号卓杨就攻破了澳大利亚的球门。 半个月前，卓杨在意大利加冕了三冠王，陪着马尔蒂尼走完最后几步足球之路，恭送他归隐山林，又陪着圆桌圣骑士团完成最后一次历史使命后，从巴黎返回了中国。辗转抵达天津，汇合杰帅和国家队，开始了备战最后阶段十强赛的集训。 进入六月，欧洲主流联赛全部结束，足球便迎来了国家队密集比赛日，全世界的球队都在为进军明年夏天的南非世界杯做最后的冲刺，亚洲区十强赛两个小组也将展开最后三轮的角逐。 六月六日的第八轮中，中国队轮空，在本轮中国最关心的一场比赛里，澳大利亚主场和日本队踢成0:0。如此一来，a组形势呈现混沌，巴林和乌兹别克早已掉队无需再提，中日澳三强都已战罢六轮，日本4胜2平保持不败积14分，澳大利亚3胜2平一负积11分，中国队同样3胜2平一负积11分。 在还余两轮的情况下，中日澳三队都有直接进入世界杯的机会，相对日本形势最好，但三队也都有落至第三不得不去打痛苦不堪的附加赛的可能。 卓杨回来之前，国家队就已经集训了两个星期，中超联赛都专门调整赛程给国家队让路。杰帅又一次利用集训大规模甄选国内球员，这一个月里，总计有超过50人进出过国家队的大门。 和沙特队的友谊赛已经是中国队最近连续第三场热身，卓杨在米兰为三冠王花车游行的那天，国家队在上海八万人体育场1:1战平了远道而来的德国队，着实令人大吃一惊。比赛第四分钟郝俊敏就接到赵九日妙传，从左路突破至禁区内，很烧包地连续单车晃过胡特后抽射远角，打穿了恩克把守的大门。 3分钟后，波多尔斯基接到小猪施魏因斯泰格的直传球突破至禁区形成单刀，中国队后卫认为另一名前锋喷子戈麦斯处在越位位置便集体没有回追，让波尔蒂轻轻松松破了门。 这场比赛里，杰帅考察了杨军、江宁、赵朋、余汉超、刘斤东等人，勒夫的国家队也不是很整端，巴拉克、默姥爷、克洛泽、赫迪拉等主力都没有出场。除了喷子戈麦斯，马迪堡还有厄齐尔、舍费尔和韦斯特曼也入选了此次集训，舍费尔还踢满了全场。 卓杨回到中国的这天，国家队又在秦皇岛1:0战胜了伊朗，上半时第44分钟，髙林补射打进全场唯一进球。这场比赛里，杰帅又考察了曾诚、陈雷、徐洋、周海滨、王永珀、曹添堡等人。 德国队阵容不整千里奔波来之即战再加上小猪那些骚货轻敌，打平纯属活该，但伊朗却是全主力阵容，中国队能在卓杨缺阵的情况下将这个老冤家斩落于马，很让人鼓舞。 于是，在同沙特的比赛中，马不停蹄血战了一个赛季的卓杨连球衣都没换，被杰帅扔在板凳上休息，前两场表现还不错的新人一股脑首发，还有王欣欣、毛彪、吴伟安、毛建卿等人也齐登场，郑誌、李威风、邵加一、孙記海这些骨干球员也都没有出场。 都说国足好不过三场，果不其然，卓杨和杰帅目瞪口呆看着自家球队被沙特劈头盖脸抽了一个1:4。说心里话，最后还是人家沙特人留了手，骆驼祥子们上门做客不想搞得太难看，否则跟场下脸色都变了的那个家伙结下死仇，何苦来哉！ 各种个人失误、各种集体短路、各种低级处理、各种让人无法理解，于是，两天后奔赴澳大利亚的中国队，新面孔只有一个伤愈重新归队的老将李鐡。 如今日本队积分领先，又赢过中国和澳洲各一场，基本占据了一个直接出线名额，积分相同的中澳必须在今天为另一个名额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一月份在西安两队的那场2:2，实事求是讲，澳大利亚平得有些冤枉，袋鼠们基本全场占据着主动，无数机会才花开两枝，中国队只有两个机会就进了两个球。运气和主场加成，尤其圣朱雀的球迷给袋鼠造成了很大影响。 那场比赛之后，澳大利亚人告了状，但他们也不是不懂事，没有直接向国际足联递状纸，而是在亚足联范围内表达了对西安球迷的抗议。初来乍到，如果目中无人绕开亚足联，以后很难做人，被穿小鞋是一定的。 再加上那场当值主裁判沙特人哈里尔的比赛报告，事情一目了然，亚足联很快就开出了罚单：中国足协被罚款两万美元，西安赛区罚款5万美元，禁止圣朱雀体育场两年内再举办亚足联范围内的国际a级赛事。 这个处罚中国和澳大利亚都不满意，中国方面觉得处罚过于严厉，往常球场出现闹事甚至打砸抢也就是这样一个处罚力度，骂个人而已，小题大做了些。不是应该通报批评一下就行了吗？ 澳大利亚则认为处罚不痛不痒，他们本来期望亚足联给中国队扣分。 目前中国足协还正在向亚足联申诉，也叫扯皮，澳大利亚则等来了和中国队的关键一战，今天谁赢谁上岸。 a组中日澳三强，从战绩上看，澳大利亚防守最为坚固，6战进7球只丢3球，日本则表现出前后均衡，6战进11球丢5球。而中国队明显攻强守弱，6战进12球丢了8个，12个进球中卓杨进了7个助攻3个策划两次。 澳大利亚队长卢卡斯·尼尔上一轮同日本比赛中吃到黄牌，本场累计停赛，在中超上海申花踢球的马克·米利甘顶替他首发担任中后卫。这哥们儿和卓杨同龄，连月份都一样，他被誉为‘澳大利亚未来的后防领袖’，而且他还是个边后、中后、后腰的防守全才。去年北京奥运会上，米利甘是澳国奥的队长。 据说去年夏天温格教授看上了米利甘，有意把他弄去阿森纳接替自由转会到ac米兰的弗拉米尼，但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未成行，反而跑到了中超。 开场仅仅七秒钟，卓杨就用实际行动告诉米利甘：别做梦了，你和马修之间的差距，就像这深深太平洋一样浩渺。 ：。： 第七六五章 国家队最快进球 老将曲波和卓杨在中圈开球后，俩人便齐头并进向前边插去，足球从李鐡的脚下分给了右边的的郑誌。在斜向去找了左边路的邵加一，磕给后边的孙翔后，邵加一继续往下套边。 杰帅今天排出的3-4-2-1阵型中，卓杨和邵加一类似两个边前腰或者边前锋，他俩身前曲波独自游弋，身后翔鐡誌海一字排开。 李鐡暗伤治愈重新找回状态，他的回归对国家队具有很重要的意义，因为李鐡和郑誌镇守中路可以把卓杨从繁重的后腰防守任务中解脱出来，成为前场自由人，进一步释放了卓杨对球门的攻击力度。 再接到孙翔顺上来的足球后，邵加一带出一步便直接起脚传中，球路又疾又平。 传球并不理想，给得有些靠下，前点的曲波根本望尘莫及，后点卓杨也有些够呛，不是他赶不上，而是澳大利亚中后卫米利甘正好守在球路上。 然而，此时米利甘犯了一个低级错误，也许是来中超之前只效力过澳本土联赛的他，对世界足坛顶级攻击手有认识上的代差，他选择了等球，而且是不看人的等球。 卓杨能饶过你如此愚蠢？他又不是什么菩萨心肠！ 卓杨以超过米利甘认知的迅猛紧窜两步后腾身而起，卡在他身前起左脚直接凌空飞射，足球从弧顶外带着摄人心魄的曳光直挂球门上角而去。澳洲门将施瓦泽展在空中是一只绝望的袋鼠，他无非是在尽人事罢了。 天命如此！炙热的足球几乎将球网燃烧起来。 演播室里的刘建宏像个孩子一样语无伦次欢呼雀跃：“球进啦球进啦球进啦——进啦进啦进啦——”台里的新人贺炜如今势头很猛，他的文艺感性解说风格成为央shi的一股清流，大有取代他成为解说一哥的架势，刘甲b压力很大。 七秒！这是中国国家队历史上的最快进球。卓杨和队友庆祝时，还扭头去看了看米利甘：这哥们儿怕不是个卧底吧？ 在卓杨看来，进球容易得不可思议，刚才米利甘只需迎着球往前上一步他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但话说回来，也就是卓杨，换做别人米利甘上不上步中国队都没有这个机会。 今天的场上队长马克·施瓦泽气得想锤人，身体都还没热，澳大利亚全队第一次摸球就是自己从网子里往外捞。这位37岁前米德尔斯堡传奇门将是澳大利亚队的招牌人物之一，正是他牢牢把持国家队大门不给身后任何机会，才让ac米兰的巨人门将摸着天卡拉奇一怒退出了国家队。 虽然开场就挨了一闷棍，但澳大利亚实力毕竟在这里摆着，中前场一水儿效力欧洲的球员。如果非要按综合实力打分比较，刨除卓杨不算，澳大利亚板凳上的中场替补迈克尔·杰迪纳克比中国队场上打分最高的郑誌还要稍强一些。 于是，澳大利亚理所当然占据着场上优势，只不过因为李鐡加入后中国队中场配置更加合理，这种优势并未给澳大利亚带来多少机会，反倒是和自由许多的卓杨在前边威胁到施瓦泽的次数差不多。 施瓦泽不愧是澳洲的定海神针，甚至有人说他是舒梅切尔之后英超最优秀的门将。去年夏天，施瓦泽自由转会离开了效力十二年的米德尔斯堡，一年之后，他把守的富勒姆球门成了本赛季英超失球第四少，而且扑救成功率仅低于切赫。 你来我往，很快上半时便以中国1:0领先结束了。 下半时开场仅10分钟，中国队后卫终于还是没能顶住，李威风匆促之下没能将科威尔的传球解围走，被效力于英超德比郡的前锋斯特乔夫斯基抢先施射打穿了王大磊的球门，1:1。 足球比赛往往就是这样，看着还算势均力敌的场面，一个瞬间就造成了乾坤颠倒。失球后的中国队陷入了后防顾此失彼的忙乱中，卓杨不得不回撤到后场指挥作战。一番指手画脚后，总算把后场重新稳定了下来，但前面进攻就变成了随缘。 中国队想赢这场比赛，因为最后一场将要面对如今亚洲实力最均衡的日本队，很难有把握说能战而胜之。而澳大利亚在最后一轮的对手是已经出局的巴林，西亚球队从来不为荣誉而战。 如果有所闪失，中国队就不得不去准备附加赛了，b组中最有可能拿到第三的目前看来是沙特，别忘了几天前那帮骆驼刚赢了中国一个4:1。再说过了沙特还有新西兰，想想都烦。 杰帅用小将邓镯祥换下了曲波，小邓并不是正经前锋，他在攻击中场上很有灵气，杰帅如此安排是想让他在前边佯攻，一股浓烈的无锋化味道。 如果放在巴塞罗那，这样的战术安排恐怕能将对手遛死，但中国队显然还不具备如此高的战术素养。无锋化太过于高科技，开顺手了鱼雷快艇，猛然一艘052d神盾驱逐舰摆在眼前，不好舞弄。 所以杰帅这次换人在战术上并未起到效果，反倒是小邓因为兴奋，误打误撞创造出了机会。 第80分钟，施瓦泽手抛球给了威尔克谢尔，攻防易手中国队按程序往下回收，邓镯祥过于靠右挤占了孙記海的位置，記海让他往中间收收。 小邓便瞎ji巴往中间乱跑，恰好此时足球给到了米利甘这里，嗨起来的小邓忘记了他应该去向麦克唐纳德靠拢，压迫这位澳大利亚中场的运转中心，而是张牙舞爪朝着米利甘冲去。 米利甘倒是一点也不慌，向左外摆一步后然后抡起来就大脚分边。 要么说他是卧底呢？上半时少出了一步让卓杨抢了机会，这会儿他又多摆了一步，耽误了事儿。 卓杨在邓镯祥贸然上抢的时候，没有多想只是凭借直觉便斜着扑了过来，风袭般的一道黑影。米利甘的大脚刚一飞出去便奔在了卓杨身上，经过反弹后直接穿越了澳大利亚的整条后卫线。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卓杨落地，卓杨跟进，卓杨单刀。 “进啦进啦进啦进啦——”刘建宏呱躁得让人想抽他的嘴。14 第七六六章 梳四次头的帅哥 卓杨不是第一次来鸟巢，但今天却是他第一次在鸟巢里比赛。鸟巢其实是它的绰号，这里正规名字应该是——国家体育场。 去年的八月八号，卓杨在这里的奥运开幕式上做出了回归的决定。消息正式发布之后，中国许多报纸上头版头条都是他，铺天盖地。但卓杨最喜欢《中国青年报》的标题——《卓杨，你在鸟巢唱国歌的样子一定非常帅！》 所以，刚才在更衣室临出来前，卓杨又把头发梳了一遍，就是为了在等会儿唱国歌的时候帅得一塌糊涂。 邓镯祥不明所以，他凑上来和卓杨打趣：“队长，今儿是怎么啦？都梳第三遍头了，嫂子来中国了吗？”听小邓这么一说，包括杰帅在内更衣室里所有人目光齐刷刷看了过来。 卓杨和蔻蔻的故事在中国已经家喻户晓，他们如今是全世界受到最多祝福的一对儿恋人。听到小邓这么说，卓杨便也想起了蔻蔻，于是他懒得理这帮人，笑眯眯又拿起梳子把头发梳了第四遍。 邓镯祥六天前在悉尼立功了，他的x**乱抢给卓杨赢得了闪电断球的机会。2:1之后，‘卧底’米利甘当即被忍无可忍的主教练维尔贝克用在水晶宫踢球的尼克·卡尔换了下去，而且维尔贝克从此后再也没有征召过米利甘。 但这个进球并未给中国队带来一场胜利，最后十分钟里，澳大利亚连续换上伯恩斯和卡希尔展开强攻，中国想赢，澳洲人何尝不是如此。 第88分钟，丘利纳甩开孙翔后妙传给卡尔尼，谢菲尔德联队前锋的射门击中横梁弹回，但他第一反应超级机敏，快速跟上补射得手。最终两队再次战成2:2平。 五个月前在西安，中国队平得很侥幸，五个月后在悉尼虽然还是这个比分，但中国队平得却很不服气，侥幸的变成了澳大利亚。也许，这就是中国队的进步。 维尔贝克很无奈，作为公认亚洲防守最好的球队，澳大利亚十强赛至今丢了5个球，却有四个丢在了中国队身上。九轮战罢，中国和澳大利亚同积12分，而日本队因为同一天在客场1:0战胜了乌兹别克，7战5胜2平积17分提前一轮出线，成为了全世界除东道主外第一支进军南非的球队。 维尔贝克依然很无奈，他只能寄希望已经大功告成的日本队最后一轮至少能在北京逼平中国。 . 蔻蔻并没有来中国，基斯曼商学院还没放假。唱国歌的时候，精神抖擞的卓杨果然看起来很帅，24岁的他，仍然小鲜肉得厉害。 因为已经出线，日本队今天并未全部精英倾巢而出，中村俊辅、队长中泽佑二、大久保嘉人、本田圭佑这些绝对主力都没有随队前来，没来的还有新科德甲冠军沃尔夫斯堡主力边前卫长谷部诚。 虽然没能进入德甲赛季最佳阵容，但长谷部诚无疑是这个赛季德甲表现最优秀的亚洲球员。不过他也挺悲催的，联赛倒数第二轮的时候，长谷部诚被多特蒙德大博阿滕一记凌空飞踹跺在脸上，血光飞溅人直抽抽。 死倒是没死，就是破了相，长谷部诚脸上缝了十一针。 日本主教练冈田武史从j联赛中带上了其他球员今天替代这几位绝对主力，主要是为了锻炼队伍。全球第一支进军世界杯的球队，日本人有资格从现在就开始为明年夏天做准备。 日本队今天所有首发球员都来自国内j联赛，但这些球员却并不比中村他们旅欧者差多少，战术风格更是一脉相承，控制力冠绝亚洲。 而且相对于中国队，日本球员平均年龄年轻好几岁，上升的潜力巨大。 第39分钟，冈崎慎司和玉田圭司在锋线穿插配合后，做球给了边路插上的田中斗莉王，这个串串斜射率先攻破了中国队球门。 说田中斗莉王是串儿，因为他是混血。这哥们儿的爷爷是日本人，奶奶是巴西人，妈妈是意大利人，他的本名叫田中·马库斯·图利奥。 如同四个月前在横滨一样，中国队中场完全被日本人压制，足球很难流畅倒起来，而日本人灵活的穿插跑动让中国后场十分难受。 中场休息时，大家很沉默。因为时差关系，而且亚足联没有强行规定，所以澳大利亚客场和巴林的比赛要在这一场结束后才开始，澳洲人可以看着这边比分精打细算。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去指望西亚人的操守，他们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过这两个字。 根据规则，如果两队同分，首先看相互之间的战绩，中澳两场2:2平分秋色。接下来计算净胜球，这下就有点麻烦。赛前中国队进14丢10净胜4球，澳大利亚进9丢5同样净胜4球，所以别说输给或者战平日本，赢少了恐怕都会被袋鼠们算计。 . 如果说中国队在日本面前还有什么优势的话，除去卓杨个人能力这一点，身高和头球或许可以说点事。既然走脚下路走不通，那下半场就试试空中轰炸。 经过商量，杰帅决定算了，先不去考虑技术至上，直接简单粗暴，高中锋韩朋换下了曲波，卓杨也位置前提站上锋线，先用身高欺负欺负小日本再说。 川口能活可能是日本历史上最好的门将，他曾在英超朴茨茅斯踢过两个赛季，虽然出场寥寥，但作为一名身高不足一米八的亚洲门将，能踏上英超赛场就已经说明了他的优秀。 川口能活的门线技术和扑救反应能力在亚洲范围内孤独求败，但却在和楢崎正刚竞争了近乎十年之后还是把国家队一号手套让给了后者。楢崎正剛只比川口小不到一岁，他唯一比川口强的地方就是处理高空球。 身高一米八七摘球果断迅猛的楢崎正刚弥补了日本队后防线在争顶上的劣势，所以谁都知道要用身高来欺负小日本，可就连人高马也大的澳洲袋鼠们也很难办得到。 而且日本队防对手空袭的战术也很讲究，他们的防线会直接提到禁区外面，你的传中过来后，传深了就是楢崎正刚的。传得刚好那你就随便冲顶，在禁区外头球能破门我们认了。 上半时中国队不是没有过空中轰炸的机会，但全被日本后防线的聪明外加楢崎正刚的神勇化解。不过，下半时不一样了，因为卓杨发了狠。 ：。： 第七六七章 奏一曲空中之城 日本队在后场的这种战术安排，其实挺好pojiě，只要你在前场传切能力比他还溜就行，那样小日本会死得很难看。但很可惜，亚洲范围内没有这样的球队，有卓杨的中国队也不行。 来不及了赶紧上车！此时也没工夫和日本人慢条斯理，卓杨决定暂时把自己变形为力量型球员。 队长中泽佑二不在，门将楢崎正刚是今天防高球的核心人物，他也正是因为在这一点上的突出，以及更适应这样的战术才挤跑了川口能活。对于他的长短，卓杨上半时已经看得非常清楚。 第49分钟，孙記海利用边路突破赢得角球机会，相对于日本长人如林的中国球员齐刷刷冲进了对方禁区里。孙翔去开角球前，卓杨把他喊住咬着耳朵交代了几句什么。 孙翔曾经受邀在伯纳乌和贝克汉姆等人比试过任意球，脚法还是相当不俗的。足球落点正如卓杨吩咐的那样恰好在中路小禁区外两步的地方，其实这是楢崎正刚可以控制的范围。 但卓杨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同样腾身而起，以有心算无心。 楢崎正刚摘高空球很有一套，要不然日本队早被对手在这方面打花了。他无论选位、出击、高度都很出色，空中单腿提膝的保护动作也十分到位。 跳得再高，不可能高得过门将的手，但卓杨仍然飞了上去。乱糟糟里空中二人相撞并不猛烈，仿佛只是贴上去一样，卓杨手臂下垂阻挡住楢崎正刚膝盖上顶对自己的伤害，同时奋力争顶头球。 一记甩头过后，卓杨坚硬的前额直接砸在了楢崎正刚本就不挺拔的鼻梁骨上。‘将！’如同铜锤相击，随即二人各自惨叫一声翻身落马，在地上翻滚着疼得死去活来。 腾空跳跃挤在一起的不光他俩，双方总计四五名球员为了这个角球寸土不让。地点不在小禁区里，楢崎正刚没有了无可置疑的被保护优势，为了足球大家都可以奋不顾身，也分辨不出是谁撞了谁。 卓杨疼归疼，但他是装的，楢崎正刚却径直进入了迷离，鼻血像喷泉一样四处乱射，禁区内腥臭不堪，立马就会招苍蝇。 两分钟后，卓杨被抬了下去。又两分钟后，楢崎正刚也被抬了下去，他仍然在迷离中，这孙子鼻梁骨断了。一分钟后，31岁的替补门将都筑龙太登场，又一分钟后，在鸟巢八万人的欢呼声中，卓杨活蹦乱跳回到了场上。 楢崎正刚是今天日本队防守高空球不可或缺的关键，都筑龙太就不那么关键了，最起码他和后卫之间的配合就不如楢崎那么捻熟。 第56分钟，郑誌右边路传中，落点在日本队防线身后大禁区内，这本是门将应该控制的点，但都筑龙太稍微一迟疑，就被卓杨穿越后卫线后抢先飞身冲顶扳平了比分。 失去了楢崎正刚，高球才真正成为了日本队的最大软肋。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出了阴招，卓杨就没打算再去做正人君子，他在第63分钟豁出去吃到一张黄牌，把田中斗莉王也踢得抬了下去。 这个田中串串不但是日本队边路进攻的利器，他反击中的速度对中国队后方威胁非常大，而且还是今天日本全队现在除去185的都筑龙太和场下第三门将183的川岛永嗣之外，唯一超过一米八零的人。 172的驹野友一换下了185的田中串儿，此时，中国队场上身高最低的是180的孙翔。于是，大规模长传冲吊的简单粗暴便开始了，轰炸东京既视感。 日本队不是没有大个子，但今天没有。冈田武史先生失算了，他为了遏制卓杨的技术，赛前全部在琢磨怎么用小个子的灵活来围堵，上半时效果也的确非常好。但他万万没想到，拥有荷兰名帅、拥有卓杨的中国队竟然脸都不要了，下半时直接玩起了已经被新世纪足球所抛弃的大刀阔斧。 别说英伦三岛，现如今就连新西兰都不再这么干，但今天中国队捡了起来。一力降十会，柔道宗师也架不住砖头乱飞。 没有最好的战术，只有最合适的战术。中国队高唱一曲天空之城，足球想蹭一下草皮都难如登天，不对，登天一点都不难。 中国队用七到八个人把后场守成大巴停车场，有球只管大脚朝前边卓杨和韩朋头上吊。第73分钟，卓杨在弧顶外力压内田笃人和阿部勇树两个176的‘矮子’，一记头球后蹭给韩朋创造了机会，山东爷们儿怒射差点把鞋子甩飞了。 2:1，中国队终于把比分超出。 日本队中场成了摆设，足球根本不经过这里。冈田武史愁眉苦脸地看着替补席，今天他不但没有带大个子来，而且没带中场替补，2锋3卫2门，鬼知道他怎么想的。 第86分钟，卓杨在角球中再顶进一球，比分变成了3:1，还顺便又把178的阿部勇树撞伤了。没办法，谁让他是后防线第一海拔来着。 如此，胜利已经到手，剩下的只能交给命运来安排。可卓杨有点欺负人上瘾了，第90+2分钟，他在前场争顶时都没用头，腾飞起来后干脆拿胸口来卸球，因为夹击他的山口智和长友佑都才跳到他腰的位置。 卓杨很生气长友佑都：你个一米六八的矬子也来和我争顶，真拿自己当梅西了？ 空中胸停卸球，落地左脚挑球，转身右脚再挑，再转身再挑。卓杨像跳芭蕾舞一样把长友和山口绕得晕头转向，等卓杨挑完第五下，他俩连球在哪都不知道了。 凌空抽射，挂角而入！卓杨用帽子戏法把全场比分定格在了4:1。既报了客场2:3败走的仇，也为此次十强赛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能做的都已经尽力做到了，剩下的交给运气和人品，全中国都在等着另一边澳大利亚和巴林的比赛结果。 赛后新闻发布会上，央shi记者问卓杨：如果中国队不得不去踢附加赛，你有信心吗？ 卓杨说：当然！无论对手是谁，中国队一定会进军南非，我向你们保证！ 一时间大厅里掌声如雷，每个人都对卓杨的承诺深信不疑。《中国青年报》的女记者站起来提问：“卓杨队长，我是中国青年报的，我想请问你…… 卓杨眼睛亮了，他想起了刚才梳了四遍的头发：“中国青年报呀？你觉得我今天帅不帅？” 女记者眼睛里闪出了小星星，她羞红着脸迫不及待说：“帅！你一直都帅，你太帅了！”大厅里顿时充满了欢乐的笑声。 两个小时后，澳大利亚在客场3:0击败无心恋战的巴林。中澳同积15分，相互间战绩等同，净胜球同为7个。中国队以总进球数领先5个最终名列a小组第二。 继2002年之后，中国队再一次冲出亚洲，走向了世界杯。 。m.13 第七六八章 幸福惬意的盛夏 蔻蔻，明年夏天我带你去南非玩，好不好？” “好呀！去了南非咱俩能住在一起吗？” “恐怕不行……” “讨厌，足球就这一点很讨厌。卓杨哥哥，蔻蔻不喜欢足球。” 汉诺威的小二楼里，卓杨和蔻蔻享受着夏夜习习凉风，在窃窃私语。 一个星期前的那一夜，举国欢腾，全中国彻夜无眠。澳大利亚那边的比赛出来结果时，中国已经过了午夜子时，无数人守着电视和网络在关注着。最终所有人的期待和努力都有了美好的结果，那一刻的欢乐让神州大地变成了白昼。 实际上，中国队已经做好了踢附加赛的预案，有关朝鲜、沙特和新西兰的资料收集得十分完备，而且还在继续收集中，但现在一切都成了美丽的未雨绸缪。 巴林队其实并不弱，十强赛中他们和中国队一平一小负，而且他们在最后一场也并未去摆烂，只是没有血拼而已。中国队4:1大胜日本给了澳大利亚人很大压力，维尔贝克的球队在麦纳麦踢得急躁又谨慎，占尽优势却一直不得其门而入。 直到下半时第60分钟卡希尔打破僵局之后，澳洲人才以正常状态接管了比赛。但此前卓杨在补时阶段杂耍般的那个进球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布雷西亚诺同样在补时阶段把比分扩大成3:0也于事无补。 中国队以总进球数这个第三顺位的比较优势把澳大利亚人压在身下，悲催的袋鼠就是因为附加赛打得想吐才非要挤进亚足联来摘果子，可没想到还是得去踢附加赛。来自南半球的他们，觉得这个夏天很冷。 隔天b组也结束了全部比赛，韩国和朝鲜两兄弟占据前两名携手进军了南非，沙特和朝鲜在最后一场比赛中0:0打平，骆驼祥子们以相同积分同样栽在了进球数上，gāolibàngzi专打沙漠骆驼。 这一结果表明，此次预选赛东亚大获全胜，四支球队齐刷刷拿到南非门票。西亚唯一的希望要看沙特能不能先灭澳大利亚再灭新西兰，搞了半天，还是亚洲和大洋洲争来争去。 无聊之事，但已经与中国队无关了。不过，2011年卡塔尔亚洲杯预选赛将在下半年10月开战，还是闲不下来。 战胜日本队两天之后，国家领导人在rénmindàhuitáng接见了中国队全体成员。参加完接见后，卓杨没有再去参与形形色色的庆功会，他在第一时间返回了汉诺威。 卓杨2006年从汉诺威音乐大学本科毕业后，选择了共计十一个学期的硕博连读。十一个学期中，硕士在读六学期，博士在读五学期。如今硕士六年已经完成，因为是连读，他不需要完成硕士毕业手续，但仍然要为下学期的博士学业提前做一些准备工作。 当然，这都是正大光明的借口，他迫不及待来汉诺威主要还是想蔻蔻。 再有一个星期，基斯曼商学院就会放暑假，蔻蔻已经说好暑假去中国，卓杨要带她去见自己的爸爸妈妈。实际上卓杨这个暑假的时间并不宽裕，现在已经六月底，ac米兰在7月13号就要集中，然后去美国集训打季前热身赛，卓杨满打满算也只有半个月的假期，而这半个月还要串场去商业走穴。 再有几天夏季转会窗就将开启，如今卡卡要离开ac米兰的消息已经不是秘密了，米兰球迷正在痛苦地接受这一现实。安切洛蒂已经在切尔西上任，莱昂纳多也走马就任了米兰新主帅。卓杨知道米兰不打算用招揽同级别的球员来弥补卡卡离开后的实力缺失，一来和卡卡同级别的全世界就那么寥寥几位，明摆着的。二来莱昂纳多认为罗纳尔迪尼奥就完全可以达到这一效果，卓杨也觉得问题不大。 据说米兰夏天除了半年前已经签下的巴西中卫蒂亚戈·席尔瓦之外，引援方向主要是在中场和前锋，卓杨倒觉得中前场现有战力已然足够，甚至有些爆棚，与其招揽一些替补，不如大力提拔年轻人进入一线队，借着米兰帝国这股旺盛势头把他们练出来。 和蔻蔻在这里腻两天，卓杨就打算回米兰去，去找俱乐部谈谈自己的想法，也应该去和莱昂纳多谈谈，同主教练彼此提前沟通一下没坏处。而且和俱乐部的续约谈判也要重新启动了，1100万年薪这次卓杨不打算让步。老夫老妻的卡卡白走了？三冠王白拿了？ 下赛季没有了卡卡，也没有了马尔蒂尼和安切洛蒂，没了手铐塔索蒂和阿奴博列洛，卓杨不由觉得ac米兰有些陌生。虽然很期望，但他内心里并不觉得罗纳尔迪尼奥会在竞技水准上重回巅峰，也不觉得小罗能起到卡卡那样的作用。卓杨觉得中场问题不大，是因为他更看好西多夫老而弥坚。 虽然有这些许烦心的事情，但到目前为止，卓杨认为这个夏天无疑是自己人生中最美好的一个暑假。足球上再一次成为了三冠王，也率领中国队成功突破亚洲枷锁。音乐上自己硕研学业顺利完成，米兰音乐学院将会聘请自己为客座学者。这个身份意味着即便还在上学，但已然突破了学生的范畴，自己在古典音乐界的地位跨入了新的层次。 最重要的是爱情，这将会是自己和蔻蔻在一起的第一个夏天，第一永远是要铭记的。他已经创作了一首轻快的《炎热奏鸣曲》来纪念这个热情的盛夏，幸福和惬意的旋律回荡在他的五脏六腑里。 两天之后，卓杨动身飞回了米兰，短暂的飞行中他一直在回味蔻蔻刚才讲的‘小马过河’的笑话。长颈鹿说河水只到小腿，松鼠说不对不对，会淹过头顶，动物们叽叽喳喳争执不休，让小马不知道该听谁的。 然后，在一旁冷眼观瞧的的狐狸爸爸对小狐狸说：别理这帮傻子，儿子，咱俩从桥上过去。 航班平稳降落在琳娜特机场，卓杨对这里已经非常熟悉了。但是，他绝没有想到，这次返回米兰，迎接他的将是何等一场变故。 阅读网址：m.13 第七六九章 总理府再次相邀 卓杨算了算，今天是自己三年来第五次来到贝加莫的贝卢斯科尼庄园，也是第五次和自己的老板一起吃饭。 昨天返回米兰后，卓杨先电话联系了体育总监布拉伊达，但很不巧，布总去了法国，要两天后才回来。然后卓杨又联系了主教练莱昂纳多，可莱帅在巴西。 这让卓杨有些挠头，他原本想和这二位早早就下赛季的事情做个沟通，谈谈自己的一些想法，没成想这二位比自己还忙。高层当中，布总主管竞技方面的事务，卓杨一直和他挺聊得来，布总是个江湖人。和莱昂纳多虽然正经交道打得少，但工作归工作，不以个人喜好影响自己的判断才是正确姿态。 加利亚尼倒是坐镇米兰，可他主管俱乐部商业运营，关于钱的事情基本都归他管，球队的具体事情找他不合适，卓杨也没打算和他聊别的，新合同的事情过两天让胖子去找他扯皮。 就在百无聊赖准备去米音院闲逛两天等布总回来，卓杨却接到电话，总理府通知，贝卢斯科尼邀他共进午餐。虽然已经是第五次了，但卓杨却觉得有点奇怪。 从去年下半年开始，贝卢斯科尼就基本不再过问ac米兰的事情了，把俱乐部全权交给了芭芭拉、皮埃尔、加秃和布总他们，几次来米兰内洛也是匆匆来匆匆走，没有和闲人交流。圣西罗主场比赛倒是经常来，但没有再进过更衣室，球队加冕了三冠王他都没来。 所以在卓杨的感觉中，贝卢斯科尼已经对ac米兰完全撒手了，大家也都是这么认为的。除了在今年初解除了闺女芭芭拉在俱乐部的所有职务，贝总理没有干预过其他任何事务。反正在卓杨这些球员们看来，贝卢斯科尼如今在米兰内部很低调，他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政坛上，忙得焦头烂额。 又是为了他个人的宣传吧！卓杨心说。不过，给人家打工，就要有打工仔的觉悟，这点要求他不会去矫情。也好，顺便找机会和他聊聊俱乐部的事情，毕竟他才是大老板嘛！ 但出乎卓杨的预料，他掐着时间稍微提前到来后，这里却没有前几次七八个人的总理府宣传团队，除了院子里的警卫安保，卓杨在屋子里就只见着了贝卢斯科尼本人和庄园里的那位老管家。 “总理您好，感谢您的邀请。”卓杨打量着自己的老板，不由得赞叹老人家真是很会保养。 贝卢斯科尼马上就年满73岁了，已经活在了中国人常说的坎儿上。可眼前这个小个子男人却和其他这个年龄的古稀老爷爷截然不同，唇红齿白地阁方圆，脸上像剥了皮的鸡蛋似的没有一点皱纹，小背头又浓又密打理得一丝不苟。 贝卢斯科尼倒是从来不否认自己拉皮植发玻尿酸。 一番亲热地寒暄，贝总理表扬了卓杨在三冠王中的杰出表现，卓杨则很谦虚地表示这都是同行的衬托。贝总理又祝贺了卓杨率领中国队闯进南非世界杯，卓杨也礼貌地预祝意大利在明年世界杯上卫冕成功。说心里话，来米兰三年，第五次和贝总理一起吃饭，卓杨却不如当初刚来时那么放松，有了一丝丝拘谨。 贝卢斯科尼1994年创建意大利力量党并成为了意大利总理，至今执政超过了15年。虽然期间有过几次辞职，但他仍然是二战后欧洲大国中任职时间最长的政府首脑。 姐姐和胖子都给卓杨说过，甭去看电视或网络上的那些嘲笑和调侃，能成为一个国家的首脑，无一不是智商和情商都超群的人杰，贝卢斯科尼更是这些人杰之中的佼佼者，人类巅峰级别的老奸巨猾。 贝卢斯科尼是有史以来最善于利用媒体的国家老大，而且他时常看似荒诞口无遮拦，普通人喜欢取笑和讽刺他这一点，但却让他成为了话题流量王，完全没有影响到他的支持率。 贝卢斯科尼的民粹主义、实用主义和随性的执政风格，在志存政坛的人那里有大批崇拜者，据说美国有个叫川pu的富商就非常推崇贝卢斯科尼。 抛开个人喜好和立场，贝卢斯科尼无疑是个高山仰止的人物。普通人同这样一个人物打交道，时间越长越会被他的气场和个人魅力影响，所以卓杨自然也就没有初来乍到时那么洒脱，多少有些许拘束，但很快也就在贝总理的刻意引导下放开了。 不会铺张排宴，就是几道精致的意式西餐，老管家远远站在一旁随时准备上菜服侍或倒酒。 “卓杨，你来意大利也三年了，谈谈你对意大利的看法。”没有去聊足球，而是扯起了足球之外的闲蛋。 “意大利……很美，这里的人相比较中国和德国，更懂得生活。”卓杨的措辞很讲究。 “哈哈哈……”贝卢斯科尼岂能听不出来，卓杨其实是在说意大利人比中国人和德国人懒。 “意大利人喜欢展望未来，立足于当下却对将来充满着热情。”卓杨又说。 “哈哈哈哈……”贝卢斯科尼笑着用手指隔空点了点卓杨：“你小子。” 在卓杨接触的普通意大利人里，不包括他们这些球星，基本全在靠着信用卡透支分期生活，可以说整个意大利就是在举债度日。德国虽然也是如此，但远没有意大利这么严重，基本处在合理的程度上，中国自然更不用说。当然，这也和西方一贯倡导消费至上的生活理念有关，但这样一来，个人和家庭抵御风险的能力几乎为零，这让如今的意大利社会在次贷危机之下困苦不堪。 “是呀！意大利人把这称之为生活品味和精致。”贝总理倒也不护短。“钱是挣出来的，不是攒出来的。这句话，一定要说给别人听，自己千万别信。尤其在普通人那里，谁信谁就是傻子。” “总理您说得很对，我们中国人把这叫勤俭持家。”卓杨说。 吃着聊着，卓杨总想把话题往足球和ac米兰上引，却都被贝卢斯科尼春风化雨般无声无息岔开了，岔得卓杨毫无察觉。二人的话题始终在人文、历史、地理、美食乃至艺术上转圈圈，如果富丽堂皇的大厅里这会儿有一头牛，蛋早被他俩扯得稀巴烂了。 酒足饭饱，卓杨没有马上告辞，贝卢斯科尼也没有丁点散伙的意思，二人又转移阵地来到沙发上，继续推心置腹地扯蛋。 阅读网址：m.13 第七七〇章 朋友总理和旗手 “卓杨啊，政治充满了虚伪和肮脏，欺骗、贪婪无处不在，每天都生活在尔虞我诈和阴奉阳违之中，我真的很讨厌这一切。但是，身在其位我不得不继续下去。” “我此时不想说为国家为意大利人民的说辞，可我的贝氏集团，还有我的力量党和右翼联盟，我必须为他们负责，这是我的责任。” 地位如此之高的人物，西方八国集团之一的政府首脑，年龄差距可以当爷爷，贝卢斯科尼能毫不遮掩地给卓杨说出这样的话，绝对算是推心置腹了。 “总理，您很不容易。”卓杨有些感动，也有点受宠若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们应该多理解您。” 贝卢斯科尼很端庄地笑了笑：“卓杨，其实我很羡慕你和毛里这样的人。”毛里是贝总理的挚友，米兰音乐大学钢琴系主任、著名钢琴演奏家毛里奇奥·波利尼。三年前卓杨最终能转会来ac米兰，波利尼大师出了很大力，他客座研究员的身份也是波利尼大师许下的。 “你和毛里都是纯粹的人，活得干净清澈。我有很多政治上的盟友，也有许多商业上的伙伴，但我最喜欢结交毛里这样的朋友。和他在一起谈天论地，聊聊艺术，让我非常放松，不用担心说话会被人抓住把柄，不用去算计什么也不怕被别人算计。所以在外界看来，我和毛里没有任何共同之处，但他却是我最好的私人朋友。” “卓杨，咱们两个能成为朋友吗？” 无论表情神态，还是语气抑或肢体语言，都能充分感觉到贝卢斯科尼的这番话明显发自肺腑，这让卓杨更加感动。“总理……” 贝卢斯科尼摆了摆手。“叫我西尔维奥。” “……西尔维奥，我……很荣幸。”这一刻，卓杨真心觉得外界对贝卢斯科尼有太多误解，甚至觉得芭芭拉对自己的父亲也有些苛刻了。 “卓杨，你是个很棒的小伙子，非常优秀。我买下ac米兰已经23年了，我现在可以明确地说，你是这23年里米兰最物超所值、也是最成功的一次球员引进。” “谢谢您的夸奖，总……西尔维奥。” “二十三年呐！那时候米兰只是一支平庸的球队，刚从乙级转了一圈上来。那个时候，我就像现在的巴雷西这么大，巴雷西就像现在的你一样，马尔蒂尼也还只是个18岁的毛头少年。” “二十三年过去，巴雷西老了，马尔蒂尼也退休了，我也老成这个样子了。可我创造了米兰王朝，还有现在的米兰帝国，我很自豪地说，这二十三年里，ac米兰是世界上最成功的足球俱乐部。” “是的！这一点毫无疑问。”卓杨果断赞成了贝卢斯科尼的看法。“西尔维奥，这一切都是因为您。”无论从哪个角度来分析，贝卢斯科尼都是这二十三年里米兰最大的功臣，这一点毋庸置疑。 “谢谢你这么说。卓杨，你和巴雷西、马尔蒂尼，还有巴斯滕、里杰卡尔德、维阿、舍瓦、卡卡，还有其他一些人，你们也都是米兰的功臣。” “西尔维奥，没有您，就没有现在的米兰。” “唉——，我不知道上帝是不是愿意再给我一个二十三年，估计很难了。我今年已经七十三岁，老到我自己都不敢去相信。我总觉得第一次亲吻卡拉仿佛就在昨天，可一转眼我都七十三岁了。” 卡拉是贝卢斯科尼的第一任妻子，也是玛瑞纳和皮埃尔的母亲。贝卢斯科尼25岁时与卡拉相恋，俩人在一起生活了20年。 “卓杨，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活一个23年，但我希望ac米兰在下一个23年里仍然这么辉煌，在今后每一个23年里都是如此。卓杨，我爱ac米兰。” “卓杨，我的朋友，现在请你告诉西尔维奥，你会永远留在米兰吗？会像巴雷西和马尔蒂尼他们一样，一直留在米兰直到退役吗？” . 夏日的阳光照耀在米兰，圣西罗球场四角巨大的穹顶飞檐映照出金碧辉煌的醉人红色，翠绿碧波的米兰内洛宁静安详，浩渺的科莫湖波光粼粼，像碎钻洒满了水面。 阳光铺满了贝加莫私人庄园砖红色屋顶，也把杉树和橡树的枝叶拉进了客厅的窗户里，掉落在地板上仿佛一片一片的剪影。 鼻子里嗅着地中海阳光的香甜惬意，卓杨却无法回答贝卢斯科尼的这个问题。“西尔维奥，我……” 贝卢斯科尼摆了摆手，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到：“卓杨，这里没有道德bǎngjià，没有强加的忠诚，只有朋友，只有你的朋友西尔维奥。” “可能……很难……”面对这样一个把自己当做推心置腹朋友的长者，卓杨无法去搪塞，无法说假话，也不能左顾而言他把话题绕过去。虽然并没有很充分的理由，但卓杨内心中的确没有想过在米兰一直踢下去，自己很难像巴雷西和马尔蒂尼他们一样，在米兰终老。 卓杨不想欺骗贝卢斯科尼，但话说出口未免也感觉有些内疚。 “卓杨，谢谢你坦诚相告，你把西尔维奥当朋友了。”贝卢斯科尼和蔼地点了点头。“ac米兰这样的俱乐部，需要旗手，需要一个在更衣室和球场上的精神领袖。弗朗哥·巴雷西是这样一位旗手，保罗·马尔蒂尼也是，他们为米兰做出了杰出贡献，没有他们就不会有米兰的辉煌。” 话是这么说，贝卢斯科尼却绝口不提他为何对巴雷西和马尔蒂尼的‘晚景凄凉’不闻不问，似乎根本没有这回事一样。 “卓杨，你也是这样一位旗手。在马迪堡你就是那里的领袖，在米兰你也做得很好，我原本认为你会接过马尔蒂尼的旗帜，像你在马迪堡那样，像巴雷西和马尔尔蒂尼那样。” 贝卢斯科尼提到马迪堡，又让卓杨的内疚加深了一分。在谈话气氛和贝卢斯科尼语气的引导下，卓杨此时感觉当年辜负了马迪堡，就像辜负了爱情，现在说不会永远留在米兰，也辜负了米兰和贝卢斯科尼。 “西尔维奥，我……”这一刻，卓杨有承诺永远留在米兰的冲动。 贝卢斯科尼又摆了摆手打断了他。“卓杨，我理解你，因为我们是朋友。我非常理解你和毛里这样的人，你们纯粹，而且坦荡，这是我最喜欢和欣赏的地方。” “卓杨，西尔维奥非常理解你。但是，米兰需要一位旗手，需要一位像巴雷西和马尔蒂尼那样把足球生命都贡献给ac米兰的旗手。”14 第七七一章 请提出转会申请 听到贝卢斯科尼如此语重心长的坦诚之言，卓杨此时既内疚又感动，感动得跟王八蛋似的。 同样的话语，在不同身份的人嘴里说出来感觉完全不同。你拖着精疲力尽的身子刚从阿里巴巴公司大楼里996加班出来，看门保安说句‘辛苦了’绝对不如马云来这么一句能让你心潮澎湃。 贝卢斯科尼的身份加成作用，再加上营造的话语氛围，和极其擅长的话术，完全在引导着卓杨的情绪。卓杨在这一刻有了表决心的冲动，真诚的冲动。但是，所有的冲动都被贝卢斯科尼恰到好处不动声色制止了。 “卓杨，你的杰出让我十分佩服，又因为佩服你也让我对中国充满着敬佩。卓杨，你的国家是一个伟大的国家，令人尊敬。”贝卢斯科尼十分清楚卓杨喜欢听什么。 “你是翱翔于蓝天的雄鹰，像你的国家一样。没有人能限制住你翱翔的自由，你本就属于天空，没有极限的天空。” 贝卢斯科尼根本不给卓杨插嘴的机会。 “卓杨，实不相瞒，意大利这两年经济大环境很不好，这些我想你是知道的。在这种大环境下，包括ac米兰俱乐部在内，意甲为了可持续发展，必须实行财政收缩。我的贝氏集团、整个意大利政府也都一样，一掷千金的日子过去了，财政收缩过紧日子甚至苦日子迫在眉睫。” “俱乐部必须降薪，必须剔除一些高薪低能的合同。当然，你绝对不在这些合同之列，以你的杰出，对你降薪就是对你的侮辱，也对你很不公平。” “西尔维奥，薪水……”卓杨很想说降薪没问题。 “不不不，我的朋友，你听我说。”贝卢斯科尼又一次非常自然地打断了卓杨。“你对新合同要求1100万的年薪，我非常理解也非常支持。以你的表现，这个价钱一点都不多，而且你一个人的合同也不会给俱乐部造成多大的财政压力。” “可米兰需要一个新的旗手，像马尔蒂尼那样的旗手。这个旗手必须年轻，可以在米兰效力至少十年后退役，他的薪水也一定会成为米兰的顶薪。这一点，我的朋友，希望你能理解。” 贝卢斯科尼的意思，这个‘旗手’薪水必须最高，要高过卓杨，可卓杨已经1100万足坛顶薪了，‘旗手’还能怎么高？高下去俱乐部财政收缩不就扯淡了吗! 卓杨难过地低下了头，他完全被贝卢斯科尼引导。 “卓杨，你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孩子。”那也得卓彤彤愿意才行。贝卢斯科尼说：“我不会束缚你的翅膀，也不会阻拦你的梦想。我甚至不能允许有一丝对你的不公平，因为你和毛里是我最珍惜的朋友。” “卓杨，我的孩子，你能否告诉我，如果离开米兰，你会去哪里？” “西尔维奥，我……米兰……”卓杨嚅喏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孩子，能告诉你的朋友西尔维奥吗？” “是……”卓杨说出了俱乐部的名字。 贝卢斯科尼露出了慈眉善目的微笑。“那里也的确配得上你的杰出，不过有这么多豪门，你为什么只青睐那里呢？是他们有什么承诺吗？” “那倒没有，是这样的……”卓杨说出了原因，两个很重要的原因。 贝卢斯科尼长出了一口气。“原来如此！卓杨，我的朋友，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的确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他们应该感到荣幸，我也以有你这样的朋友为荣。” “这样吧，卓杨。自由和理想是崇高的，米兰不应该束缚你的翅膀，情义无价，我也不能用友谊绑架你。” “卓杨，你可以通知那边，让他们向米兰提出报价。”贝卢斯科尼诚恳地说：“我也相信以那个胖子拉伊奥拉的能力，一定会给你谈来一份不辱没你身份的合同。” “我很难过，我的朋友。米兰将要失去这二十三年里最伟大的球员了，而且也是整个米兰俱乐部历史上最伟大的球员。我难过得几乎无法呼吸，这该死的次贷危机，该死的意大利经济，让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米兰失去你。” 卓杨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ac米兰失去了你，意大利足坛失去了你，但是，你还是西尔维奥的朋友，对吗？” 卓杨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使劲点了点头。 “西尔维奥无论是不是意大利的总理，都不会失去你这个朋友，我一点让我无比欣慰。卓杨，你放心让他们去谈判吧，米兰绝不会给你设置障碍。” “西尔维奥，对不起……” “错了！卓杨，你没有对不起米兰，相反每个米兰人都应该感谢你，没有你，我们就不会有这个三冠王，也不会成为大满贯俱乐部。不会有76场不败，不会创造新的进球记录。” “卓杨，虽然你只在意大利和米兰停留了三年，但足以成为意大利足坛历史上最伟大的球星。”煽情和吹捧。“每个意大利人、每个米兰人都应该感谢你。谢谢你，卓杨，我的朋友。” “作为你的朋友，西尔维奥深感荣幸。卓杨，我向你保证，米兰绝不会给你的转会设置障碍，你尽快向俱乐部提出转会申请，让那边尽快提出报价。相信我，卓杨。” 不得不服，卓杨只是来吃了一顿饭，从头至尾没有提过一句自己想转会，但在贝卢斯科尼老奸巨猾的引导下，通过语气、肢体语言、心理暗示等极其高超的话术，逐渐变成了卓杨负有愧疚之心地离开请求。 这一切，都是在极短时间内不知不觉中发生的。 贝卢斯科尼是这个地球上人精中的精中翘楚，他的智商和情商以及经验城府，都处在七十亿人里的最顶端。卓杨只是个24岁的青年，他不是傻子也不是笨人，但在贝卢斯科尼这种高超的精明面前，与蹒跚学步的孩子无异。 交谈还在继续，话题已经直接转变为卓杨对米兰俱乐部主动提出了转会申请。充满内疚的感觉，让卓杨真诚地承诺：对方俱乐部必须有足够的诚意，这份诚意自然要用金额来表达；对意大利足坛和米兰球迷，卓杨会表明是自己主动要求转会。 两个小时前，卓杨还在憧憬下赛季米兰的宏伟蓝图，两个小时后，他在米兰的日子却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贝卢斯科尼今天的话语有90%以上都是真诚的，也是他的真心话。高明的谎话总是这样，用全面的真实来掩盖那最重要一点的谎言。 那10%没有说出的谎言里面，才包含着贝卢斯科尼要卖掉卓杨的真正原因。 ：。： 第七七二章 为什么要卖卓杨 贝卢斯科尼为什么要在刚刚荣获三冠王如此绚丽的赛季卖掉卓杨呢？事情要从去年半年谈起。 2007年美国次贷危机爆发，然后迅速席卷了全球，到了2008年半年，在美国祸水东引和习惯性割韭菜之下，欧洲经济转头直下。贝卢斯科尼实施的‘意大利版改革开放’振兴经济计划本已见到了成效，但次贷危机的袭来，让这一切都成为了泡影，反而更加重了意大利的财政困境。 如今，贵为八国集团之一的意大利却和希腊、葡萄牙、西班牙被统称为‘欧猪四国’，他们严重拖了欧盟经济的后腿。与之相对的，是国、俄罗斯、巴西、南非、印度开始被叫做‘金砖国家’。 作为欧盟内第三大经济体，意大利却差点没垮掉，政府负债率已经达到了130%，贝卢斯科尼的个人财产也大幅缩水，执政地位岌岌可危。 对于贝卢斯科尼来说，他庞大的贝氏集团和力量党以及右翼执政联盟才是他的根本，相较之下，ac米兰俱乐部根本无足轻重。在贝氏集团和zhèngquán面前，足球是个屁，什么冠军三冠王，连屁都不是。 08年一年，贝卢斯科尼用尽全力维系着贝氏集团和右翼联盟，为了稳固利益和地位，贝卢斯科尼也借此机会对自己庞大的钱权帝国进行了内部整合，整合自然也包括了重新分配和分割，内部人员的调整。这里面充满了权术和谋略，也有各种暗流涌动的宫斗戏。 皮埃尔和芭芭拉在ac米兰俱乐部争权，只是这个整合行为的末尾延伸，真正的险恶斗争发生在贝氏集团和右翼联盟内部核心。 ac米兰为了接班人之争搞得轰轰烈烈，其实芭芭拉和皮埃尔只不过是棋子而已，加利亚尼和布拉伊达顶破天也只是颗小小棋子，马尔蒂尼和卓杨他们连棋子都算不，是一群shǎbi跟风群众。 在贝卢斯科尼的大谋略面前，马尔蒂尼这些人的荣辱根本不值一提，不值得他为此发出声音，整个ac米兰在贝氏钱权帝国面前都渺小无。 包括离婚案，也包括罢黜芭芭拉，都只是整合行动的一部分，只不过卓杨这些人没有那种视野，完全没有察觉到而已。 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加利亚尼和布拉伊达，他们从大小姐玛瑞纳对ac米兰若即若离的态度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玛瑞纳是贝卢斯科尼的大女儿，她在贝氏集团有极其显赫的地位，甚至称得是贝氏集团的大管家，贝老爸非常器重和信任她。她捧着生杀大权的圣旨而来，给其弟弟皮埃尔撑腰，但玛瑞纳却几乎没有插手俱乐部的具体事务，由着皮埃尔折腾。 玛瑞纳只叮嘱皮埃尔：绝对不能动卓杨，其他人随意。 玛瑞纳今年也快五十岁了，她太了解自己老爸对权利的yuwàng和贪婪。什么接班人，别看ac米兰微不足道，但只要贝卢斯科尼不死，这个俱乐部得他说了算，谁也甭想架空他，子女也不行，谁动他的权利是找死。让你们在这里争一争，只是一场游戏而已，也是老爸要看看谁更懂事一点。 从玛瑞纳的态度，加秃和布总迅速醒悟了过来，他俩毕竟也跟随贝卢斯科尼很多年了，十分了解他。这回只是一时糊涂而已，幸好醒来得早。二位俱乐部大佬迅速从接班人之争抽身，踏踏实实干起了本职工作，安分守己静等老大重新回来掌舵。 玛瑞纳看清了所有真相，她知道自己这个饭桶弟弟只是个不成器的戏子，她警告皮埃尔不能动卓杨，是因为知道卓杨对于老爹的重要性，这种重要性超出了足球和米兰俱乐部的范畴。 而且稳住卓杨，能保证这个赛季的竞技成绩，能成为向老爸邀功的成绩。至于其他，什么圆桌团，什么马尔蒂尼安切洛蒂，儿戏而已，想折腾去折腾吧。 但卓杨和马尔蒂尼为芭芭拉摇旗呐喊之仇，皮埃尔如何能忘记？他用‘退役后只给低级职位’‘驱散圆桌团’‘告别赛收买球迷’三招成功报复了马尔蒂尼，又岂能甘心看着卓杨逍遥？卓杨多次在媒体出言呛他，一点面子都不留，他如何能忘！因为大姐的警告，皮埃尔不敢明着招惹卓杨，但一直想着要把卓杨赶走而后快。 饭桶也有小聪明，皮埃尔很快找到了机会，那是米兰实验室。 米兰实验室是足球界首屈一指的运动医疗科研机构，能力没有问题，但米兰实验室和外面那些医院最大的不同在于：外界医院无论为了利益和名望，都首先要为患者服务，而米兰实验室作为ac米兰的内部机构，首先要服务于俱乐部，ac米兰的利益高于患者、也是球员的利益。 在这个根本宗旨之下，米兰实验室做出了许多违背医德的诊断。如从球员的职业生命角度来看，某次受伤采用手术治疗更好，但为了保证球队的即时利益，在俱乐部高层的授意下，米兰实验室会更改数据，说服球员采用保守治疗，以缩短修养时间。 以卡卡为例。 06-07赛季卡卡几乎全勤一力背负起了球队，但这样对他身体的隐形伤害非常大，而且他的踢球方式对膝盖也是一种高风险行为。07-08赛季联盟杯决赛，卡卡被季莫什丘克撞伤了膝盖，这个伤害对他非常致命，但如果采用手术治疗，卡卡会有相当高概率治愈，此后他的速度会受到一定影响，但却能大大延长职业生命。 可这样并不符合ac米兰的利益，因为卡卡最值钱在速度，而且手术会造成休战到08-09赛季下半段才能复出。球员只是俱乐部的资产和工具，为了保证工具不贬值，为了保证球队竞技成绩，在加利亚尼的授意下，米兰实验室更改了卡卡的检查数据，并强烈建议卡卡保守治疗。 这样一来，卡卡新赛季没有缺席多少赛，球队也顺利达到了竞技成绩的辉煌，但卡卡的膝盖却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而且有了不可逆的损害。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趁着还活蹦乱跳健康的时候，赶紧卖掉卡卡好。所以，米兰俱乐部同意卡卡转会皇家马德里，最根本的原因在这里。 ac米兰历史绝非卡卡这一个孤例。 不说道德，米兰实验室在业务还是相当拔尖的，他们对球员的运动健康分析十分准确。米兰历史有许多球员都是被米兰实验室检测后，预测到了即将走下巅峰，便赶紧以各种方式卖掉脱手。 科科、里瓦尔多、舍甫琴科都是如此，米兰实验室通过检测发现他们即将跌落巅峰，他们离开后的际遇也证明了米兰实验室的水平和先进。现在，这个预测又降落到了卡卡头。 当然，像卡卡和卓杨这个级别的球员，俱乐部没有人敢私自做主，别说皮埃尔，连玛瑞纳也不敢做主。这样的决定，只能是贝卢斯科尼亲自来做。12 第七七三章 阴阳失调的童男 两个多月前，2009年4月份的一天，就在贝加莫的庄园里，就在现在卓杨坐的这个沙发上，大公子皮埃尔、加利亚尼和米兰实验室主任尼尔尼诺博士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向贝卢斯科尼作着说明。 资料里是关于卓杨离奇而来又离奇消失的‘突发应激性肌肉痉挛’以及长达一年的身体数据检测资料。 尼尔尼诺博士一页一页翻着，指着各种数据从球蛋白讲到磷酸酯，从内分泌讲到身体酸碱度，喋喋不休又晦涩难懂，全是专业术语。终于，贝卢斯科尼不耐烦了。 “你直接给我说你的结论！丢雷老母。” “好好。”尼尔尼诺博士忙不迭点头。“卓杨前一段时间‘突发应激性肌肉痉挛’病理不明，但应该与他黄种人的体质有很大关系。实验室对于黄种人的数据收集不多，无法做出准确诊断，但显然这个症状不会凭空消失，因为这不科学。” “而且从长达一年不间断的身体数据监测来分析，从曲线规律来看，实验室有把握预测卓杨的身体状态会在未来一年内出现大幅度滑坡，这也是黄种人体质的特质之一。而且‘突发应激性肌肉痉挛’这个症状也会卷土重来，从数据分析上看，来势会一次比一次更猛烈。” “概率？” “超过80%。” 米兰实验室预测未来一年卓杨身体垮掉和重现痉挛的概率超过80%！ 而在这之前一个月，尼尔尼诺博士同样是在这里，也给出了卡卡80%的概率，那一晚促成了贝卢斯科尼同意卖掉卡卡。 贝卢斯科尼为难了，卓杨对他来说很重要，球队竞技成绩上如此，执政上继续打中国牌也是如此。他十分清楚卓杨如今在中国的地位，称之为国宝也不为过。 正因为如此，为了让自己手中这张‘中国牌’广告效应最大化，那一年多纳多尼和阿尔贝蒂尼叫嚣让卓杨加入意大利国家队，贝卢斯科尼只是做了口头上的支持，而并未采取任何行动促成这一目的，因为让卓杨成为中国人的卓杨对贝卢斯科尼更为有利。 若非如此，以他的心计和手腕，卓杨根本逃不掉，妥妥意大利国家队18号。 但卓杨现在这个‘状况’，会很麻烦。万一他身体崩溃足球生命毁在了ac米兰，毁在了意大利，痛苦之下的中国人一定会把这个账算在ac米兰头上，那将会是得不偿失的事情。中国发展的势头有眼睛的人都心知肚明，即便不能和睦但也不能轻易恶了中国，即便和中国交恶也必须具有明确的目的性，哪能平白无故去得罪。那么大体量的国家，咳嗽一声贝氏集团就会损失掉数亿的资产。 可卓杨和卡卡的确是贝卢斯科尼为打造米兰帝国精心准备的，卖掉卡卡他没怎么犹豫，毕竟还有卓杨在支撑，有卓杨打底民众那里也不会有太多呱躁。但如果再把卓杨卖掉，不明就里的民众一定会把天骂破。 80%是个非常高的概率，这几乎肯定了卓杨的职业前景，因为米兰实验室此前所有预测全部准确，80%只是他们习惯性不把话说满而已，80%其实就意味着100%。可这个80%又不能当做理由说出去，要不然谁还敢买卓杨？ 然而，老辣如斯、智慧如斯、狡猾如斯，贝卢斯科尼万万没想到这个80%会是一个虚假数据，他做梦也想不到尼尔尼诺会骗他。 其实尼尔尼诺博士自己的推测只有50%，而且这50%只针对那个莫名其妙的‘突发应激性肌肉痉挛’，卓杨其他监测数据根本没有问题。是皮埃尔恩威并施收买了他，就是如此简单。 尼尔尼诺只是个知识分子，业务上他是顶尖的，但他没有政治斗争的天赋和眼光，可他这样的知识分子却从不缺乏参与政治斗争的热情。他看不懂高层权利争夺的游戏，却认为皮埃尔铁定赢得了接班人之争。 政治讲究站队，愚蠢的尼尔尼诺在威逼和利诱下选择了比他还愚蠢的皮埃尔。他更改了数据，夸大了‘突发应激性肌肉痉挛’复发的可能，并随着皮埃尔一起来欺骗贝卢斯科尼。因为贝卢斯科尼老了，世界将会是皮埃尔的。 然而，尼尔尼诺博士根本不知道，就连他预测的那个50%都不存在，他在这上面完全是个文盲。 卓杨的‘突发应激性肌肉痉挛’其根源在于内分泌失调，在于肌肉酸碱度失衡。这一现象的病理成因米兰实验室和休斯敦霍曼纪念医院完全找不到。但如果放在中国，一个蹩脚的乡村中医张嘴就会来。 ——阴阳失调！ 卓杨是个长达23年的童男子，23岁的他阳刚之气顶天立地。保持童身对于习武者很重要，这个‘武’是‘文武之道’的‘武’，包括了运动。精元之气一直未泄，这也是卓杨在足球上突飞猛进的很重要原因之一。 但什么事情都讲究个过犹不及，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现如今23岁还保持童子鸡的男人实在很少见，而且普通人就算一直保持童身负面影响也会很小，顶多涨点痘痘时间长了性格有些古怪而已。但卓杨是大负荷训练、挖掘身体机能极限的职业球员，是人类历史上对待身体最狠的一拨人，阴阳失衡过度后对他的影响就非常明显。 童男之体也是硬币的正反两面，在享受它带来的福利的同时也要面对它的弊端。卓杨在23岁时达到了阳气的极限，也就是说他的阴阳失调达到了极限，于是很自然就出现了体内内分泌和酸碱度的问题，抽筋就是这么来的。 别给我说卡卡，玉公子早就给卓杨坦白了，他其实在16岁的时候就破了身，那是他的初恋。而且他和卡萝琳除了直接那什么，其他别的方式从来没少过，结婚前几年一直睡在一张床上，虚伪得紧。 《论对上帝的掩耳盗铃!》——作者：卡卡·雷特；校正：卡萝琳·雷特。 但卓杨是货真价实23年的童子鸡，在世界足坛多金体壮的芸芸众生里独一份。而在最关键的时候，他终于在茫茫人海中历经千年重逢了蔻蔻，他和她是最完美的阴阳结合。 阴阳交融，滋阴补阳。爱情的美妙迅速治愈了卓杨的‘抽筋’怪病，而且完全根除。 这一切，也许只有那天给卓杨把脉的景逢道长耶无疾猜到了一二，其他人根本无从知晓，米兰实验室和尼尔尼诺博士就是根棒槌。 于是，自作聪明的蠢货皮埃尔给真聪明的老爸贝卢斯科尼挖了一个大坑。11 第七七四章 科莫湖畔思离别 再一次确认了米兰实验室和尼尔尼诺博士对于卓杨的预测之后，贝卢斯科尼不得不面临卓杨是卖是留的问题。 他不会想办法去把卓杨的‘病’医治好，因为他相信科学，也因为他是理智的资本家和政客。贝卢斯科尼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卓杨利益最大化。无非就是两点，让他带领球队打出最好成绩，然后在最高溢价的时候把卓杨卖掉并落下好名声。 于是，贝卢斯科尼命令皮埃尔、加利亚尼、尼尔尼诺三人隐瞒此事，不允许提起也不许再过问，一切由自己来决断。三人中，加利亚尼其实也和贝总理一样是被蒙骗者，真相只有皮埃尔和尼尔尼诺知道。 在贝卢斯科尼的指示下，三人对此高度保密，米兰俱乐部也全力支持卓杨在球场上发威，目的就是要取得好成绩，把卓杨最后一点竞技价值利用干净。 第一步目的超额完成了，毕竟他们也没想到球队真的拿下了三冠王。接下来就是贝卢斯科尼亲自出马，在今天用他高超的话术引导本没有离开之心的卓杨提出了转会的要求。 这样一来，ac米兰并非舍不得给卓杨高工资，也根本不想让他走，我们想让他成为米兰的旗手，是卓杨自己要离开这里。 我们是如此舍不得让他走，我们的心都碎了，但我们爱卓杨，爱得言听计从。出于对卓杨的尊重和宠爱，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 当然，钱不钱的无所谓，但对方俱乐部必须体现出对卓杨和ac米兰俱乐部的高度尊重。 就这样，卓杨在给ac米兰留下了无比绚丽的三冠王以及众多冠军、记录、荣誉之后，就要离开这里了，离开时还将会给米兰留下巨额转会费，他唯一带走的只有心甘情愿背负着的一身骂名。 就像他给‘朋友’西尔维奥·贝卢斯科尼承诺的那样，无论在今夏转会过程中，还是在其转会后的职业生涯里，卓杨没有说一句ac米兰的不是，完全默认了米兰人对自己‘背叛’的指责，很多年他都背负着‘拜金财迷’的叛徒名声。 然而，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多年后，尼尔尼诺博士发现了自己判断失误，皮埃尔竟然连狗屁都不是，缺乏政治头脑但不缺乏政治冲动的博士怒气冲冲把真相捅了出来，全世界那时才明白卓杨是被人陷害并出卖和抛弃了。 一直都觉得自己对米兰有愧疚的卓杨方才愕然，明白后他依然没有口吐一句恶言。但磅礴而来的舆论将ac米兰和贝卢斯科尼置于了风口浪尖，压力之下早已经不是总理的贝卢斯科尼不得不卖掉了他最心爱玩具——ac米兰。 . 卓杨失魂落魄地离开后，贝卢斯科尼惬意地伸了个懒腰。今天只是他显赫人生中小得不能再小的一件琐碎小事，处理起来不费吹灰之力，也许很快就会忘记了，贝总理还有许多真正的大事需要处理。 卓杨的事情上，他只剩下最后一个动作，然后就将彻底告一段落，贝总理很忙。 “给老秃打电话。”贝卢斯科尼对老管家说。片刻之后，他接过递来的手机。 “老秃，卓杨的事情你可以去谈了，和我猜的一样，就是那里。你亲自去谈，不要让皮埃尔插手，任何人都不许插手。搞定它！” 挂掉电话，西尔维奥·贝卢斯科尼嘟囔了一声：丢雷老母…… . 卓杨独自在科莫湖边呆了很久，他不想回去别墅里，姐姐和弘毅哥在，他此时只想独自一个人。 内疚、难过、失望、失落，甚至还有一些愤怒，卓杨的情绪很复杂。刚才从贝加莫的庄园告别的时候，卓杨对贝卢斯科尼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西尔维奥，芭芭拉……她还不是很懂事，如果可以的话，你别怪她，如果可以，希望你原谅她。” 贝卢斯科尼说：“好，我答应你，芭芭拉会回到俱乐部的。卓杨，请相信你的朋友。” 从皮埃尔狭隘对待马尔蒂尼就让贝卢斯科尼彻底明白了自己这个饭桶儿子格局太小，整人的手段多了，搞得那么下三滥实在粗鄙，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从那一刻起，皮埃尔其实就已经被判了死刑，芭芭拉回到俱乐部就成为了必然，毕竟是自己的女儿。 贝卢斯科尼顺口答应卓杨，只不过是习惯性将利益最大化而已，让卓杨落他一次人情。 科莫湖边的卓杨的确在感激贝卢斯科尼，而且一直会感激很多年。但此时此刻，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其实卓杨也并非完全失手了贝卢斯科尼的引导，在他心里埋藏着离开米兰的种子，只不过他还没有清晰地察觉而已。 卡卡离开、安切洛蒂离开、马尔蒂尼离开，足球中最美丽的风景和留恋都是由人构成的，他们三个的离开不可能不对卓杨造成影响。再加上一年来高层的动荡龌龊，尤其马尔蒂尼遭遇的凉薄和圆桌团被解散的伤感，更是让卓杨对这里产生了反感。 卓杨一直说‘我不会一直留在米兰’，就有这个反感造成的因素。只不过，进入09年后球队锦绣的成绩蒙蔽了这一切也蒙蔽了卓杨的心，他没工夫去搭理这些龌龊，一心只想拿冠军。 最重要一点，卓杨在意大利遇见了蔻蔻，他把爱情的美好渲染在了米兰上。因为爱情，这是一座让他留恋的城市，便也以为ac米兰是让自己留恋的球队。 贝卢斯科尼的话术诱导，只不过把卓杨埋在心底的嫌弃挖掘了出来而已。等想明白了以后，其实并不欠米兰俱乐部什么，只是欠了贝总理和马尔蒂尼、巴雷西这些人一些期望。 反正卓杨此时是这么认为的。 既然发生了，那就面向未来。在粼粼的湖水旁边孤坐许久，天色已经开始渐渐发暗，卓杨重新站起身来。 这么大的事，他选择了第一个告诉蔻蔻。 “蔻蔻，我要离开米兰了。……决定了，去乔安那里。你喜欢吗？……喜欢就好。咱们在那里也买一间大房子，可以看见星星的房子，好不好？……蔻蔻，我好想你。” 。m.13 第七七五章 天下何处不如画 “卓杨，你们国化里怎么表达‘我爱你’？” “嗯……，国有位名叫刘心武的作家，他非常推崇《红楼梦》这本书。他说，一万句‘我爱你’，也不如贾宝玉的那句‘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哦，想听你讲讲。”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那本书呀，故事是从两个人前世的姻缘讲起……” 苏黎世飞往国的航班，卓杨和蔻蔻的头靠走在一起，她听他讲故事。真正的假期终于开始了！ 卓杨此前一个多星期马不停蹄集处理了商业走穴赶场，经常白天和晚不在一个城市，甚至不在一个国家。虽然忙，但也见缝插针夹带了很多私货。在罗马的时候和托蒂一起吃了个饭，去伦敦也专程去孙雨玫家里拜访了孙志诚叔叔。他和雨玫谁也没有提年初那场华沙新年音乐会，两个人像真正的老同学那样谈笑风生。 在慕尼黑的时候，和蔻蔻一起去了斯温伯恩家，见到了老朋友安德鲁，也见到了共同的小妹妹蜜黛儿。说起来，蜜黛儿应该算是他俩的‘媒人’，若不是她八岁那年在汉诺威的运河边出的小意外，卓杨和蔻蔻还不知相逢的日子要迟到何时。 蜜黛儿长大了，变得静了许多，少了她百灵鸟般的叽叽喳喳，却也令卓杨稍有些惆怅。 又去了西班牙，去了马德里，也去了巴塞罗那高等音乐学院，探望了病榻的拉罗查奶奶。阿利西亚·德·拉罗查已经86岁了，这两年身体很不好。 拉罗查是西班牙钢琴女王，曾荣获爱迪生奖、格莱美奖。她优美俐落的触键与充满魅力的演奏风格，誉满全球，其成堪称二十世纪钢琴女杰的翘楚。拉罗查奶奶在演奏莫扎特有极高的造诣，她惊喜地带给了人们西班牙桑塔露琪亚音乐风格外的那份莫扎特式的亲切和典雅，很好的体现了莫扎特的音乐风格，被尊为“莫扎特夫人”。 卓杨新年音乐会的时候，拉罗查奶奶抱着病体去了华沙，拉着他的手说了很久。 处理完商业的事情和走亲访友，卓杨又陪着蔻蔻在瓦杜茨待了两天，然后这才一起往国飞去。这一次离开欧洲，再回来时，他很可能已经不再是ac米兰的球员了。 无论处于什么心理或者情绪，既然和贝卢斯科尼说好了离开ac米兰，以卓杨骨子里的骄傲，自然不会再去想办法强留，这里也并没有让他难舍难离的理由。 当天晚，卓杨告诉了姐姐和胖子拉伊奥拉，两人闻言自然有些吃惊，但却并未吃惊到慌乱的地步，一点也没有。 其实姐姐和胖子早已经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最令人疑惑的地方在于：马尔蒂尼退役，安切洛蒂离职，卡卡也已经达成转会意向，但ac米兰俱乐部官方一直没有明确下赛季卓杨的地位。 按照常理，以卓杨对球队的重要性和杰出贡献，ac米兰最迟应该在三四月份通过各种方式来确立未来卓杨的地位，用以安定球队安定人心。但这个任何俱乐部会做的举动，米兰却毫无动静。 从赛季结束安切洛蒂离职已经一个月了，莱昂纳多也完全接了手，可关于下赛季球队队长的问题却没有说法。安布罗西尼是一直以来的队储，但明眼人都能知道卓杨才会成为马尔蒂尼之后的领袖，这一点连安布本人都无法否认。尽早明确袖标的归属会避免很多麻烦和矛盾，但米兰却什么都没做。 而且按照一般做法，哪怕出于礼貌和照顾面子，米兰俱乐部也应该主动和卓杨沟通一下下赛季的建队思路，询问一下卓杨的建议。哪怕说了也被当作放屁，但这都是情面的事情，放屁也必须得做。 但一直什么动静都没有，如何不令人起疑？卓杨的心思全沉浸在拿冠军和与蔻蔻谈情说爱，没有觉察到这些事情的不对，但姐姐和胖子心里却不免犯了嘀咕。为了不干扰卓杨对足球的纯粹，他们没有把心的疑惑给他挑明，但两个人私下里没少合计。 现在卓杨把和贝卢斯科尼交谈后要转会的决定告诉了他们，虽然卓杨描绘不出贝卢斯科尼那些具体的语气和话术，只能叙述交谈的内容，但两个聪明人结合此前种种不合常理的现象，便马明白了——ac米兰要赶卓杨走！ 尽管分析不出ac米兰这么做的原因，但要卖掉卓杨这个事实改变不了。也许是因为皮埃尔，也许是因为莱昂纳多，但这都已经无关紧要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爷是抢手货，这去投八路。 想不通不去想，大姐头和胖子直接进行下一步，马开始着手卓杨的转会工作。卓杨要去哪里他们最清楚，也非常支持，如同三年前离开马迪堡一样，卓杨依然什么心都不用操，等着最后签字画押好。 对于卓杨来说，既然决定离开了，他很快便调整了心情。米兰虽好，但离别之情也不三年前告别马迪堡，意大利虽美，但只要有了蔻蔻，天下何处不美如画？ 卓杨留恋意大利和米兰，更多是因为他在这里遇见了蔻蔻，他是个会触景生情的艺术生，容易把蔻蔻和因蔻蔻而美丽的地方紧密联系起来。但只要转过弯来好，蔻蔻在身边，米兰只是他和她人生赏赐下的荣幸。更何况蔻蔻虽然也挺喜欢米兰，却更喜欢卓杨即将要去的地方。 . “卓杨哥哥，我不喜欢林黛玉，她太敏感，也不自信，有些软弱。我……不是不喜欢她，是不喜欢作者把她塑造成这个样子。” “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林黛玉也是如此，每个人都有自己对人物的看法。” “那你喜欢她吗？” “也不喜欢，说实话我也不喜欢贾宝玉，太娘。” “那你喜欢里面的哪个人物呢？” “我最喜欢有个叫薛蟠的大流氓，他整日纨绔乡里，斗鸡走马游山玩水，啧啧，这才是人生赢家。” “啊？” “哎，蔻蔻，我再给你讲另外一本国名著，《红楼梦》可有意思多了，是男人都喜欢看。” “那你快讲，我想听。” “这本书叫《金瓶梅》。话说从前啊，有个西门大官人……” 金色绿茵12 第七七六章 我仿佛曾经来过 “卓杨，我感觉曾经见过这里。”望着巍峨的终南山，蔻蔻失神地对卓杨说。 “山，和山，样子看起来，基本上都差不多，也许是因为终南山和阿尔卑斯有几分相似之处吧。”卓杨轻柔地搂着蔻蔻的肩膀。“你瞧，那座山峰名为首阳，落日下嵌玉镶金，是不是就和夏日里的森蒂斯峰长得很像呢？” 这是蔻蔻第一次来中国，十三岁以前，她对中国的了解非常少，只局限于上学课本中的那一点点内容。十三岁后，因为卓杨，在她刻意留意之下，对中国也就逐渐熟悉了起来。但无论怎么间接了解，都不如身临其境来的真实。 蔻蔻对中国的第一印象——人多！这很正常，中国和整个欧洲面积差不多大，人口却多出了一倍，尤其外国人初来基本接触的都是京沪广深这样的超大规模都市圈，人口数量动辄便拿千万来衡量。即便深处内陆腹地的西安，2009年时常住人口也达到了一千万。而米兰作为欧洲四大中心城市之一，整个大区也不过七百万人。 真人和照片视频又不一样，卓妈杨虹见到蔻蔻，不由得感叹老天对她的偏爱，拉住蔻蔻的手好一阵疼爱地亲昵。如同卓秋天一样，杨虹见到蔻蔻也有一种心灵上的亲切感，老天预备好了的儿媳妇儿。 大院里的家不是太方便招待蔻蔻，军队对外国人来访有非常严格的制度规定，手续申请很麻烦，执行起来也十分烦琐。而且过去没觉得大院里的师职楼九十平米怎么小，但现在老卓家阔气了，自然便感觉里面有点转不开身。 蔻蔻被终南山下精巧雅致的水榭小院迷住了，小桥流水亭台廊榭，俯水枕石游鱼出听，风格完全不同于瓦杜茨家小庄园的中式典雅庭院，让她深深沉醉其中。而蔻蔻的绝色容颜，也让阶池里的四段红白锦鲤害羞地躲进了池底。 年轻人总是精力旺盛，也是初来乍到的兴奋，顾不上近乎二十小时的旅途颠簸，蔻蔻又被卓杨拽着来到旁边的峪口处半山石台上，欣赏落日余晖下的群山美景，和远处不断点亮的都市灯火。 然而，来到这里，蔻蔻却怔怔地望向峪口里面，她说：“我仿佛见过这里，不是山和山的相似，而是感觉自己曾经似乎来过，隐隐约约的熟悉。” . 他们俩离开欧洲之前，足坛2009年夏季转会窗便已经开启了。非常不同于往年，过去重磅zhàdàn总是在八月份行将过半时才会震响世界，甚至要到转会窗关闭的最后一刻才喷薄而出。七月一号，转会开始的第一天，一声响雷便宣告今年是如此不同寻常。 卡卡7200万转会皇家马德里！ 这个身价，同时创造了ac米兰和皇家马德里卖出买入的记录，超过了当年齐达内从尤文图斯转会皇马时7000万的转会记录，足球历史上仅次于三年前卓杨的7800万。 全世界不是惊讶卡卡出走米兰，他将要奔赴皇马的消息早已尘嚣日上，世人皆知的秘密，人们惊讶于如此高价。这个开门红无疑会对其后两个月的转会市场起到标杆作用，让后面所有的谈判都会有一定程度上的心理溢价。 但每个人也都清楚，只单单看卡卡，他无疑配得上如此身价。六年前ac米兰买进他时仅花了区区800万，且不论卡卡在这六年中为球队做出了多少贡献，给球队赢得了多少冠军，只这7200万都已经让米兰赚翻了，把六年所有的工资算进去都还有极大的富裕。 加利亚尼在转会谈判上、尤其在卖人方面，的确有过人的手腕。米兰方面自然向皇马隐瞒了米兰实验室那个80%的推断，皇马在同卡卡正式签约之前也会做体检，但这样的体检是检查不出卡卡那些隐疾暗伤的，必须结合长期监测数据才能窥视一二。而这些数据，只能由米兰实验室提供给皇马，不用说，那一定是修改过的，毫无价值可言。 为了躲避风口浪尖，卡卡结束国家队征战后留在巴西没有返回欧洲，暂时消失在了大众的视野里，两口子也和小卢卡好好亲热亲热。卓杨打电话把自己也要离开米兰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他，卡卡短暂语顿之后大笑了起来，而且是开怀大笑。 “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你卓杨浓眉大眼却也说走就走，一点都不讲究。更没想到你会去那里，哈哈哈……，这下热闹了。卓杨，我会想你的。亲爱的兄弟，i-love-u。” “me-too，**！” “哈哈哈……” 卡卡的弟弟迪甘六年前跟着他一起来了ac米兰，相当于转会的添头。虽然天赋和潜力都不遂人意，但因为卡卡的存在，米兰一直对迪甘十分优待，也尽可能给了他出现在一线队的机会。08-09赛季开始之前，应卡卡的要求，米兰把迪甘租借到比利时豪门标准列日，给他一个自由翱翔的机会，而迪甘100万年薪中70万仍然由米兰支付。 不过，迪甘确实能力不足，即便在比甲中仍然不堪一战，在标准列日出场寥寥。如今卡卡的价值已经完全利用完毕，米兰方面自然不用再养着迪甘，他随后被租借到了意乙莱切，工资缩水一半，只待执行完最后一年合同便再也和米兰没有了瓜葛。 如今，卡卡在马德里南-finca花园住宅建筑群的别墅都已经找好了，许多皇马球员都集中居住在那里，屠夫德容也是。卡卡在科莫湖畔租住的别墅正在打包行李，准备托运去西班牙。这些事情用不着玉公子亲自动手，有专门团队会办理得一丝不苟，科莫湖畔人已然去楼空。 米兰球迷虽然也怨声载道，但因为他们还并不知隐情，以为球队仍然有卓杨在打底，所以骂归骂，却并未沸腾，甚至还有许多知书达礼的感性球迷给了卡卡以深情祝福。 . “卓杨，晚上蔻蔻单独睡，还是你们住一起？”妈妈悄悄问他。 这一次卓杨没有再犯错误，他很不好意思却非常坚决地回答：“住一起，嘿嘿，住一起住一起，嘿嘿……” “臭小子！”妈妈用手指狠狠点了一下他的脑门儿：“这辈子都不许欺负人家，听见没？” “遵命！母后大人。”11 第七七七章 你陪我去吃甑糕 传说鲤鱼跃龙门时，尾巴必须被雷击烧焦断掉，方才能青云直上跃门而过。于是，中唐时便有了‘烧尾宴’来庆贺仕子登科或达官升迁。 烧尾宴虽然只在古时长安盛行约二十余年，至唐玄宗李隆基时便被颁令终止，但因其极尽奢华和精美，仍被誉为‘中国五大名宴’之一。 公元709年，唐景龙三年，关陇门阀之第一望族、关中京兆韦氏家主韦巨源官拜尚书左仆射，便于秋高气爽之日，恭请皇帝中宗李显缓移龙辇，至长安东南韦塬自家府邸内，摆烧尾宴奉请陛下。 彼时京兆韦氏极为显赫，为关中一带的士族领袖。有唐一朝韦门出宰相20人，皇后贵妃27人，时有‘天下第一门阀’之说。安史之乱后，回鹘、吐蕃三番掠劫长安，李唐皇室遁逃，韦氏全族领军民奋勇杀虏以卫都城，终致族中男子伤亡殆尽，女性尽数被掳，京兆韦氏至此灭门。 千百年匆匆而过，昔日辉煌的韦姓氏族只留存于史书之中，锦华血泪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解读，西安这座城市里唯有‘韦曲’这个地名还隐约记载着这段故事。 且说那一日韦巨源摆下奢华无比的烧尾宴，宴奉佳肴共五十八道，第十九道菜名曰‘水晶龙凤糕’。 水晶龙凤糕色泽晶莹剔透，红白相间鲜艳明亮，其味黏甜香腻，食之唇齿留香回味无穷。一千多年过去，烧尾宴只存留于记载当中，但五十八道佳肴却以不同形式流传了下来。在这五十八道菜肴当中，因为水晶龙凤糕是制作流程最简单的一道，使得它如今仍然飘香在西安的街头巷尾，现代人谓之‘甑糕’。 甑糕相比较千年之前的水晶龙凤糕，所需食材用料已经简化了很多，但糯米、红枣、红豆、葡萄干几大主料却始终保留着，三铺四叠两蒸之后，甑糕是西安乃至整个关中地区非常受欢迎的早点小吃。 蔻蔻把甑糕爱得不得了，每天无甑糕不欢颜。 如同中国许多大城市一样，西安也是远近闻名的美食之都，而且西安对外来美食包容性非常强，川鲁粤苏闽浙湘徽八大菜系与本地陕菜一起百花齐放。不过，因为大多数人传统的口味习惯，西安街头常见的美食小吃大多以咸香麻辣油为主，口味较重，这便难住了喜欢清淡和香甜的蔻蔻。 蔻蔻吃不得重盐，会咸得她舌头打结，花椒也不行，麻得她香腮哆嗦。更吃不了辣椒，稍微沾一点就会把嘴唇肿得像东成西就之梁朝伟。 卓杨却是个在重口味上无恶不作的主，回来的隔天就拉着蔻蔻直扑有‘一口还魂’之称的金家水盆羊肉大快朵颐，美美解了一番思乡之情，和馋虫。 他吃得满头冒汗，碗里面哪一样也不敢碰的蔻蔻在一旁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用哀怨的眼神看着自己男人兴高采烈。 两个人的欢乐根本吃不到一块，卓杨要么陪着蔻蔻在家吃各种水果蔬菜沙拉，诸如大雪火焰山之类的，卓杨倒不是吃不了这些，而且确实健康，但肯定吃不爽。要么两个人就还是去各种西餐厅或者甜品店，各吃各的，与在欧洲没什么区别。然而，咱们来的是美食之城好不好？ 西安球迷从网络上看到了程浩关于此趣事的报道后，纷纷对卓杨表达了不满：岂能对家乡美食如此不上心？岂能对蔻蔻公主如此怠慢？大家七嘴八舌给卓杨推荐适合蔻蔻吃的美食。 桂花糕、玫瑰镜糕、紫薯丸子、德懋恭……，蔻蔻一眼就挑中了甑糕，品尝之后马上爱不释口。每天早上俩人一睁眼，蔻蔻就摇着卓杨的胳膊：“起床喽，mua！我陪你去跑步，你陪我去吃甑糕。” “又吃？换一样好不好？” “卓杨哥哥~~~，mua~~~” 既然回到了安逸的家乡，卓杨就不会再去想转会的事情，整日里陶醉在蔻蔻的温柔乡之中，爬爬山、弹弹琴、吃吃甑糕。实际上，也没有他需要考虑的地方，事情全部交给了胖子，该交待的人在离开欧洲之前卓杨也都交代过了。 马尔蒂尼在听到卓杨亲口告诉他之后，惊讶得嘴里能塞进去一颗鸵鸟蛋，在‘吧嗒’一声合上之前，他的脑子里已经运转了十万八千里。 虽然卓杨一口咬定是自己要走的，但马尔蒂尼太了解他了，瞬间便想到了其中另有隐情。卓杨去和贝卢斯科尼吃饭不是什么秘密，去之前卓杨从来没有流露出一丁点离开的想法。马尔蒂尼很自然将这一切同那个小丑皮埃尔联系了起来，那是唯一的原因，甚至为了笼络卓杨而邀请他成为最后一位圆桌骑士很可能就是那最后一根稻草。 在权势滔天的资本面前，马尔蒂尼无力改变这一切，他只能痛心地看着米兰将失去再不可能有第二个的旗帜。马尔蒂尼咬牙切齿对巴雷西说：“只要米兰还姓贝卢斯科尼，我就绝不会回到米兰！” 九爷因扎吉则气坏了，他指着卓杨的鼻子说：“最佳射手你输给我了，咱俩说好谁输谁就要答应对方一个事。你现在听好了，我要求你不许走！” “九爷，对不起，我无法答应你。” “去他妈的对不起！你想说话不算话？你想言而无信？” “换一个条件吧……” “不走，好不好？” “对不起……” 卓杨离开后，因扎吉把客厅砸了个稀巴烂，最后哭得像个孩子。第二天，他给卓杨打电话：“小子，去了那边好好干，别输给我。” 罗纳尔迪尼奥知道后，除了苦笑，还是苦笑。他没有马尔蒂尼那种头脑，但卓杨给出的去那边俱乐部的理由让他十分信服，因为重情重义是卓杨一贯的作风。 弗拉米尼、卡拉泽、布罗基、内斯塔、法瓦利、扬库、博内拉、博列洛、迪达，这些铁杆卓杨都一一亲口通知到了，每个人的反应也都不一样，但最终都像马尔蒂尼和因扎吉一样，给了卓杨拥抱。至于贝克汉姆，他已经回去了大联盟洛杉矶银河。 蓬蓬和帕托两位小兄弟自然很舍不得卓杨走，但这就是职业足坛，谁也不敢说和谁天长地久，只能期待来日再行相聚。 卓杨在家中悠然自得的这几天，ac米兰俱乐部一地鸡毛，夏季转会市场也火热得如同这骄阳一般。 阅读网址：m.13 第七七八章 渣叔姥爷大黄蜂 留仙观景逢道长激动地在观里负着手走来走去，眼神里跳跃着兴奋的火花，完全不像他往日里闲云野鹤的神仙做派。他的徒弟修正道人十分不解地看着师傅，可又不敢出言询问，只能提心呆胆在一旁半眯缝着眼睛假装念经。 “太好啦！太好啦！”不停踱步的景逢道长猛地拳击掌心：“太好了！” 修正道人更加害怕，不知道自己师傅这是发了什么癔症。要不，我去把卓杨叔喊回来，他刚走没多远，恐怕还没出峪口，让他来看看师傅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下了降头？修正心说。 卓杨闲来无事，今天带着蔻蔻进山来到留仙观消磨了半日时光，因为蔻蔻总说觉得好像见过这座山，见过这条山谷，索性便带她来看看是不是见过留仙观。 没见过！蔻蔻对留仙观很陌生，毕竟这里只是重修了十来年的建筑。虽然留仙观是道教仙坛之地，是基督教口中的异教之所，但并不妨碍蔻蔻作为一名游客在里面跑出跑进。 景逢道长乍一见到蔻蔻，却神色大变，全身抖如筛糠，不过时间非常短，很快他就恢复了常态。卓杨很奇怪地问他：“耶哥，怎么了？感冒打摆子？你给自己开两副药吃呗。” “哦，没事没事，山里风凉。卓杨，赶紧进来，圣……嗨，我也不会说外国话，卓杨快请你对象也赶紧进来。” “耶哥，甭总这么客气，弄得我以后都不好来了。”话是这么说，卓杨却一直没少来过。 “请请请……” 景逢道长耶无疾还是一如既往恭敬地拿出好茶、蜜饯、干果、果脯来招待卓杨和蔻蔻，好东西倾其所有。他甚至比以前更加恭敬，言行举止都有些小心翼翼。但总算他道行高深，没有流露出太大破绽和失礼的地方。 盘桓半日，卓杨和蔻蔻便告辞而去，回去的路上卓杨给蔻蔻在讲刚才观里那个半新不旧的塑像真武大帝是怎么回事。他们可不知道自己前脚刚走，景逢道长就像脚底有炮烙踩着，碎步子踱来踱去根本停不下来，像只嗨了药的鹦到吞噬鹉。 “太好了！”景逢口中喃喃有词：“太好了，他找见圣女了，太好了！我完成道命就又多了一份把握，太好了……” . 转会市场第二颗超级zhàdàn还未袭来，足坛却被一位主教练改换门庭吸引了眼球。德甲没落豪门多特蒙德宣布，他们和三冠王教练、马迪堡主帅尤尔根克洛普达成协议，未来五年渣叔将执教大黄蜂。 渣叔也终于离开马迪堡了，美丽的半岛就像一个家，克洛普和六剑客一样，也到了走出家门去天空之下闯荡的这一天。这位培养了六剑客的年轻名帅，迫不及待要告别安乐窝去外面的世界试试手。临走之前，给马迪堡留下又一座足协杯，也算得上功德圆满。 还有很重要一点，b队36岁的主教练托马斯图赫尔已经完全成长起来，他需要一支一线球队来证明自己，克洛普另寻高就，图赫尔肥水也就不用流进外人田，他和渣叔一样，对马迪堡了如指掌。以此类推，u19主教练马库斯卡莱尔也将升格为马迪堡b队主帅，马迪堡在教练方面也有着自己的梯队。 前两年多特蒙德换了管理层，全球最顶尖的会计事务所之一的普华永道的首席会计师马斯特雷施担任了多特蒙德首席财务官，watex-schutz服装公司总经理汉斯约阿基姆瓦茨克成为了多特蒙德俱乐部的ceo。 特雷施和瓦茨克如何让多特蒙德从即将崩溃的财务黑洞中起死回生？如何重新寻找资金让多特一息尚存？如何同多方债主达成分期还款协议？如何拯救高达一亿七千万欧元的债务？这些不去细说了，否则会有几千字，内容无聊得紧。 这几年多特蒙德清理了球队许多高薪低能的大合同，球队薪水已经实现大幅度减薪，而且赛场上主打年轻小将，大黄蜂的平均年龄比马迪堡还要小一点点。 当年荷兰教头范马克维尔在‘卓杨的诅咒’下，没能坚持到赛季结束，提前下了课。其后多特蒙德又选择了尤尔根吕贝尔为主教练，可这位爷仅仅五个月后就挂印而去。07年3月，曾经汉堡队的队长、临时救火担任汉堡主教练后干得相当不错、与卓杨关系挺说得来的托马斯多尔走马上任多特蒙德主帅。 可惜的是，多尔在大黄蜂没能延续他的神奇，两个赛季下来，多特蒙德战绩没有多大起色，08-09赛季结束后多尔和俱乐部相看两厌提前终止合同分了手。 多特蒙德需要一个不用花大钱买球星、善于执教年轻球员、敢于冒险的主教练，哪里还有比渣叔更合适的人选。一个求贤若渴，一个着急走出家门，双方一拍即合。 以渣叔在马迪堡的威望和功勋，从半岛上带一两名球员去大黄蜂没有丝毫问题，马迪堡一线队也净是他的嫡系。只可惜，多特蒙德买不起，马迪堡再怎么想帮助渣叔，也不能把球员当破烂一样白送给别人。 于是，克洛普去到多特蒙德上任，只带来了马迪堡b队前锋、21岁的波兰人莱万多夫斯基，他比较便宜，马迪堡也只收了个友情价外加二次转会50%的收益条款。只不过，这个转会期多特蒙德唯一的‘大’投入，仍然是把渣叔最铁杆的嫡系带回了他身边。 曼彻斯特联队中后卫姥爷佩尔默特萨克1250万欧元转会多特蒙德，与渣叔重新聚首。 克洛普执掌多特是早就定了的事情，渣叔在年初就询问过姥爷的意见。如果没有渣叔当年的慧眼，默姥爷虽然是金子必定会闪光，但不会那么早就展现出超凡的后防自由人实力，渣叔是有恩于姥爷的伯乐。 而且姥爷是纯正日耳曼人，在足球上更骄傲自家的德国足球。来到英伦闯荡五年，也见识够了外面的风景，他自己也很想回到德国足坛，渣叔的橄榄枝来得正是时候。于是，借着殴打安德森一事，默姥爷索性放飞了自己。这些事情，姥爷没有瞒着兄弟们，大家都门儿清，也都乐于见到姥爷重新和渣叔汇合。 赛季结束后，默姥爷开诚布公和弗格森谈了自己的想法，言明就是想去多特蒙德。百般挽留无果后，强扭的瓜不甜，爵爷只能很不情愿地同意了姥爷转会。因为是最后一年合同，姥爷甚至有权利买断自己合同自由转会，所以1250万是个相当合理的价格。即便如此，多特蒙德也死皮赖脸提出了分三年按揭付清。 默姥爷的回归，是渣叔掌印多特蒙德对俱乐部在人员上的唯一要求。13 第七七九章 伊布猎豹换东家 尽管事情很保密，一切都在私底下秘密进行，但足坛还是传出了卓杨将会离开ac米兰的消息。因为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这一行的媒体记者也都没有笨人。 7月13日是ac米兰新赛季集结的日期，到了这一天，参加过国家队比赛的各国国脚大多会视不同情况被允许多休息一段时间，卓杨没有抵达米兰内洛并不奇怪，但新赛季球衣发布他都没有参加这就有点不寻常了。 从皇家马德里1500万转会而来的荷兰前锋亨特拉尔和正式加盟的巴西中后卫蒂亚戈席尔瓦都出席了新球衣发布仪式，和球迷媒体见了面，但作为当家球星的卓杨却还滞留在中国。哪怕临时回来一天再去休假都可以，但卓杨没来，这让嗅觉灵敏的媒体闻出了不一般的气味儿。 按理说，卓杨现在还是ac米兰的球员，他应该回来参加新球衣发布，但他不想，连电话都没给这边打。米兰俱乐部也不想，明摆着的，现在让卓杨领头展示了新球衣，过两天就变成了打脸，无聊得很。米兰俱乐部对外宣称卓杨在休假，爱信不信。 卓杨则带着蔻蔻跑去了云南旅游，让蜂拥到西安的媒体狗仔扑了个空。 从自然风景上来说，新疆西藏云南内蒙是中国最具特色的几个省，但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疆蒙有一些地方外国人去旅游需要事先申请，得到批准后才能去。卓杨嫌麻烦，而且动静会有些大，自己的身份也不是很合适给国家添麻烦，便和蔻蔻来了云南。 其实他俩都不是那种喜欢挤热闹为了拍照发圈才去旅游的人，在洱海边找了一间僻静的小木屋就舒舒服服住了下来，有点与世隔绝的意思。 “卓杨哥哥，蜜黛儿还和你煲电话粥吗？”蔻蔻靠在卓杨的怀里，看似漫不经心地问着。 “咦，你这么一说，似乎这半年她好像没怎么给我打电话了。嘿嘿，你不提我都注意不到。” “为什么呢……”蔻蔻像是在自言自语。 “嗨，蜜黛儿许是长大了，心里有了男女差别，学习也比以前忙得多，自然就不那么频繁打电话了。”卓杨说。 “可她这半年给我也没怎么打电话。”蔻蔻低头沉吟了片刻，才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仰起头直勾勾盯着卓杨的眼睛说到：“卓杨哥哥，蜜黛儿……该不会……不会是喜欢你吧？所以才不再和咱俩联系了。” 卓杨吓了一跳：“怎么可能？蜜黛儿才多大？她懂什么？” “蜜黛儿快十五岁了，我十三岁那年就喜欢上你了。” 卓杨：“……”无言以对，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从来没有往这上面去想过。 “半个月前咱们去斯温伯恩家里，蜜黛儿看咱俩的眼神有些不对，也生分了许多。她的生疏就是从咱们的关系公开以后开始的，这些你都没察觉到吗？” “没有……我那天光顾着和你姨夫安德鲁说话来着……没注意到……”卓杨挠着后脑勺：“不会吧？是不是咱们想多了……” 对于蔻蔻来说，全世界的美女摆在卓杨面前她都不担心，她相信卓杨对她的感情，也有自己属于仙女的自信。但若是说这个世界上有可能会威胁到她的女性，蔻蔻认为只有两个，蜜黛儿就是其中之一。 自己和蜜黛儿在同一天遇见卓杨，但蜜黛儿和卓杨很早就十分熟悉，算起来他们两个时间更长，卓杨是救了她命的白马王子。而且蔻蔻最清楚蜜黛儿有多么喜欢她的卓杨哥哥，就连现在这声‘卓杨哥哥’都是从蜜黛儿那里学来的。 卓杨觉得蔻蔻的猜测有点匪夷所思，而其实蔻蔻的担心有她自己的道理。只不过，他们两个是命中注定红尘中的神仙眷侣，所以说蔻蔻还是多虑了。 卓杨和蔻蔻躲在洱海边与世无争的时候，夏季转会窗终于炸响了第二枚核弹国际米兰前锋兹拉坦伊布拉希莫维奇转会巴塞罗那。 虽然这个赛季一无所获，让邻居嚣张得日破了天，但莫拉蒂没有多责怪穆里尼奥，狂人继续留任了国米主帅，而且莫拉蒂还答应穆帅继续按照他的战术思想加强阵容。 伊布不讨穆帅喜欢，他的前锋风格不怎么符合穆帅的要求，穆里尼奥需要那种战术中锋，而伊布是需要球权的进攻核心前锋。伊布早就有了离开国米的心思，因为他认为在国米没有可能获得冠军杯，他想去一家能赢得欧冠的球队。卓杨都三座了，自己还啥也没有，他懒得在这里继续消磨下去。 一边想走，一边不想留，恰好巴塞罗那那边伸出了橄榄枝，莫拉蒂便咬牙把伊布卖了，卖得心里直哆嗦。 埃托奥和瓜迪奥拉谈崩了，他要求的核心没得吞噬到瓜帅的同意。这是一个不安分的主，为了麾下长治久安，瓜帅索性建议主席拉波尔塔把埃托奥卖掉。 巴塞罗那和皇马一样不缺钱，也始终在和皇马争风头，7200万的卡卡让皇马抢净了眼球，巴塞罗那必须扳回一城。于是，很快巴萨和国米就达成了协议，巴塞罗那用4600万欧元+埃托奥换来了伊布。 巴塞罗那给埃托奥作价3000万，非洲猎豹也的确值这个价。如此一来，伊布的身价达到了7600万，超过了卡卡位列足球历史上第二。 只不过，伊布却也并非瓜帅中意的前锋，埃托奥则是穆帅点名收购的快马，他觉得这货很像刀疤。埃托奥离开巴塞罗那的那天，恶狠狠地放话：“瓜迪奥拉很快就会知道，我要比梅西出色得多，离开了我，他的巴萨什么也不是。” 因为同属一个经纪人的原因，卓杨早早就从拉伊奥拉那里知道了伊布这档子事，胖子为了瑞典神锋也是操碎了心。而自己的转会，胖子也正在有条不紊进行着。这次不同于三年前，需要在众多豪门中待价而沽，这回目标十分明确，三方心里都非常清楚。 目前两家俱乐部正在眼睛盯着市场动向慢慢谈着价钱，这个阶段其实没有胖子多少事儿，他主要操心卓杨的新合同，而这也基本不存在大问题。 这个夏天，注定是要载入足球史册、注定要改变足球势力格局。13 第七八〇章 热闹非凡的夏窗 ac米兰重新集结后，先和意乙球队瓦雷泽踢了一场友谊赛，主要是为了考察那些租借在外的和二队球员，看看有没有新赛季可用之才，每年都会有这么一趟。 一个星期之后，ac米兰奔赴了美国，同洛杉矶银河踢了一场热身。接下来他们就要在这里参加首届世界足球挑战赛，a米、国米、切尔西、墨西哥美洲四支球队将为这个崭新出炉的商业赛事展开争夺。 这个时候，所有米兰球员都已归队，唯独缺少了堪称镇队之宝的卓杨，这就不能不让外界狼烟四起了。俱乐部对外宣称，卓杨因为私人原因缺席了此次世挑赛，他将会在八月初和球队在北京汇合。而媒体想找卓杨问个究竟，却找不到他，卓杨带着蔻蔻大隐隐于市，躲进了老穆给他安排好的苏州的私家园林里，每日里二人走街串巷，百转千回于小桥和评弹之中，乐哉悠哉。 实际上，ac米兰俱乐部联系了他，希望卓杨来美国参加世挑赛，他这样的足坛招牌明星有助于米兰开发美国的商业市场，但卓杨回复：走不开！ 这会儿卓杨早已经不惆怅即将离开米兰了，反而觉得闹这么一出实在很不错。可以正大光明缺席球队季前集训，这个夏天也没安排什么演出，和蔻蔻腻得那叫一个乐不思蜀。 每天清晨都懒洋洋睡到自然醒，看着怀里凝香脂玉的蔻蔻，卓杨的心都要化了。温柔乡是英雄冢！他觉得这句话是赞美性质的褒义。 可ac米兰却远没有他那么惬意，被一顿开门黑搞得灰头土脸。世挑赛上，ac米兰三战尽墨垫了底，连墨西哥美洲都没打赢。前主帅安切洛蒂率领的切尔西赢得了首届世挑赛冠军。 退了马尔蒂尼，走了卡卡，缺了卓杨，巴西老将埃默森提前结束合同，自由转会回去了家乡桑托斯，舍甫琴科和森德罗斯被退了货，巨人们将卡拉奇也去了希腊联赛卡瓦拉俱乐部。 布罗基也走了，他说没了圆桌团，没了卓杨，这里没什么可让他留恋的。而且，ac米兰总拿他的高薪合同找麻烦，老布索性拍屁股去了佛罗伦萨。 如此规模结束了这许多大合同和超级大合同，ac米兰财政减负的阶段性目标超额完成了，再加上卡卡巨额的转会费以及卖掉卓杨的预期收入，俱乐部最起码在财务上十分富裕。不过，卖人方面大刀阔斧，但米兰在新援方面却完全没有章法。 到目前为止，除了几例租借收回之外，新援就只有一个亨特拉尔，蒂席是半年前就谈好的，做不得数。引援不力再加上球队因为卓杨这事人心浮动，意气风发的莱昂纳多首战交出一张烂成绩单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但世挑赛的惨败，给ac米兰敲了一记警钟，俱乐部赶紧暂时叫停了皮尔洛、博列洛、博内拉、扬库这四人的转会谈判，在没有新的强手谈妥之前，球队不能再流失有生战力。 而在这期间，足坛的转会进入到了最喧嚣的阶段，许多粉面头牌纷纷改换门庭。 上赛季德甲最佳射手、马迪堡前锋喷子马里奥·戈麦斯以4000万身价转会拜仁慕尼黑，刷新了拜仁和德甲的买人记录，拜仁此前记录是2004年花了2850万收购小猪施魏因斯泰格。 先是斯图加特再是沃尔夫斯堡，连续两年在德甲被草民揭竿而起，这让老王拜仁十分恼火，尤其在欧洲战场上始终不能取得突破，高层痛定思痛再次下了狠心。 克洛泽攻击火力下降，比不了他在云达不莱梅那么火爆，意大利老将托尼疲态尽显，波多尔斯基始终不温不火，拜仁需要升级攻击端。不把目前德国最优秀的射手戈麦斯抢到手中，简直愧对列祖列宗。 而喷子一直心怀向好哥们儿六剑客学习、走出汉诺威征伐天下的雄心。作为地道的日耳曼人，他瞧不上德国之外的球队，拜仁慕尼黑就是天下的王冠至尊，那一年ac米兰试图招揽他，都被喷子轻蔑地拒绝了。 拜仁的动作不仅如此，他们卖掉了波多尔斯基和泽罗伯托、卢西奥等人后，2400万从皇马购进荷兰小飞侠罗本，1100万从圣彼得堡泽尼特引进了中场季莫什丘克，再加上从汉堡勾引来克罗地亚人奥利奇，小猪很兴奋地给卓杨说：我们要搞大事情。 拜仁虽然动作很大，但他们相比起皇家马德里则是小巫见大巫，皇马一口气处理掉了13名球员。斯内德1500去了国米，至此，闻名遐迩的‘荷兰三棍客’斯内德、罗本、亨特拉尔结束了白衫岁月分道扬镳。 卡纳瓦罗、萨维奥拉、海因策、萨尔加多、哈维·加西亚……，全被皇马大甩卖式扫地出门。与此同时，在第一时间搞定卡卡之后，还在努力搞定c罗之前，皇马闪电出手，本泽马3500万、阿隆索3500万、阿尔比奥尔1500万，阿贝罗亚、内格雷多、格拉内罗等人纷至沓来，新赛季伯纳乌必定改头换面，让世人耳目一新。 巴塞罗那虽然放了一颗伊布拉希莫维奇卫星，暂时力拔了市场头筹，但其后的动作却远不如皇马来得酣畅，巴萨只是在这一波抢购风潮中又吃进了国米后卫、巴西人‘咖啡’马克斯韦尔。 咖啡当年还在阿贾克斯时就是巴塞罗那的目标，只可惜谈判即将完成时他在巴西国家队热身赛中骨折伤停了八个月，转会也随之泡汤。时隔五年之后，咖啡兄终于得偿所愿，卓杨也给他发去了贺电。 除此之外，巴萨还没有大动静，他们一边和阿森纳扯皮法布雷加斯，一边和皇马争夺c罗，眼见把c罗的身价越炒越高。 爵爷今年亏大发了，c罗铁定留不住，现在就是多卖点钱的问题。默姥爷走得义无反顾，特维斯也被同城死敌曼城勾走了。三大重将离去，爵爷茫然地看着繁花似锦的球员市场，却买谁谁不来，最后只是花1700万买来了24岁的厄瓜多尔边路全能安东尼奥·瓦伦西亚。然后就是免费得到了昔日老金童迈克尔·欧文，恰似今夏大潮中的一朵小浪花。 越到时间临近，世界足坛的目光便逐渐凝聚起来，每个人都明白了很快就要有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发生，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准备见证这历史性的时刻。于是，如世人所愿。 阅读网址：m. 第七八一章 女魔头百步穿杨 在张北草原的仿古庭院里，卓杨、九山、老穆、海洋四个发小又聚在了一起。既然带着蔻蔻回来了，必须是要让自己兄弟见一见的。卓杨在休假，那哥儿仨虽然都很忙，但生命中有些东西高于一切。为了照顾九山的时间，四个人提前相约好了这个时间和地点。 时间进入了八月，卓杨和蔻蔻已经不敢在北京这样的大都市街头露面，他俩的组合实在太招人眼球，还没迈出酒店大门就会被围上。而且卓杨转会离开米兰已经成为了足坛沸点事件，全世界的记者都想逮住他，容不得他再公开招摇。 老穆订下的这个地点就非常凑趣了，茫茫草原深处袅无人烟，记者根本追踪不到这里。蔻蔻虽然还算称得上见多识广，但却从未去过草原，欧洲没有这等风景，这让她非常兴奋。 什么和草原最衬？当然是策马引弓！在这一点上，蔻蔻让包括卓杨在内的所有人都大开眼界，真要在这里打起来，他们全部加一块也不是蔻蔻的对手。 蔻蔻绝不是双手不沾阳春水的柔弱女子，他们那种家庭一定会从小按照德智体全面发展来培养子女。骑术是欧洲传统贵族的必修课，不是为了学会骑马好赶路，而是因为骑马是一项高门槛高逼格的运动，也是培养气质和锻炼体魄的好方式。 蔻蔻在骑术上只是略懂，镫里藏身、纵越五层杆这些高难动作她做不到，但玩一玩盛装舞步还是可以的，解放双手以双腿执蹬驾驭温良稳重的蒙古马也还是凑合的。 传统贵族家的子女每个人都几乎有一样自己相对擅长的体育运动，当然，都应该是那些所谓的‘贵族运动’才对。何谓贵族运动？就是有激烈的对抗性和竞争性、但又不会野蛮地直接进行身体对抗，而且拥有一定金钱门槛的运动，谁都能来玩何谈‘贵族’？ 按照这个标准，足球、篮球肯定都不是，排球则是‘贵族运动之王’，想不到吧？还有击剑、皮划艇、帆船、赛马……。网球、羽毛球以及乒乓球曾经也是，但保龄球和高尔夫不是，这两样只是暴发户门强行附庸风雅吹捧起来的，叫做‘商务运动’更合适，传统贵族们并不认可，因为这两样对抗性太低，对身体锻炼要求也不高，没有竞争性。 而蔻蔻是一位美若天仙的现代复合弓高手，射箭同样是传统贵族运动。 现代复合弓是在过去反曲弓和复合弓的基础上，增加了滑轮、减震器等机构，用来减小张弓时所需的臂力，也能在满弓时节省力量并让持弓更加稳定。通过现代新工业高科技材料打造，现代复合弓在省力的同时却并不会损失离弦时的势能。 总而言之，相对来说现代复合弓比较适合女性，当然，要想玩好胳膊上怎么也得有点力气，也得靠练。蔻蔻在射箭上很有天赋，她十岁那年才接触复合弓，十三岁开始便垄断了英国尹顿公学现代复合弓项目上的女子冠军。要知道，练这个的女孩子在她原先那个圈子里可不是少数。 如今，蔻蔻是基斯曼商学院女子复合弓的头把交椅，地位稳如泰山。无论在三十米速射还是标准七十米精度射，都无人能撼动克瑞斯汀·约瑟芬女伯爵的风采。 这些都不算什么，列支敦士登亲王陛下亚当·汉斯大公曾多次感叹奥运会没有现代复合弓这个项目，否则一定会让蔻蔻代表列支敦出战奥运，因为她是这个项目上的女子全国冠军。 列支敦王室曾两次出资举办了欧洲射箭比赛，蔻蔻在这两届比赛中拿到了一金三铜。别忘了，现代复合弓只是她的业余爱好，而且蔻蔻第二次参赛时还不满十九岁。应该这样说，蔻蔻在射箭上的天赋，完全不亚于卓杨弹钢琴。 你九山再怎么天下无敌，拉开七十米距离试试？允许你带bishou。 你卓杨再怎么远踢近摔地面锁玩得溜，放开三十米试试？允许你带双截棍。 本公主全都给你穿成刺猬，哼！ 虽然没怎么玩过骑射，移动标靶也射得少，但蔻蔻百步穿杨的天赋和本事在这摆着，天苍苍野茫茫之下只听见她大呼小叫的喊声：“小兔兔，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曾！’一声弓弦响过，可爱的野兔兔就被残忍地钉在了地上。 卓杨这帮小喽啰开着四驱越野在草原上把惊出来的野兔全往女魔头那里围堵，兴高采烈的样子像是驰骋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不过，四五只野兔命丧黄泉之后，蔻蔻也只能意犹未尽地‘兔’尽弓藏。这里兔子多倒是挺多，但让他们这么一折腾，剩下的一半吓跑了，一半吓死了。 五只无辜的野兔被男人们下了酒，吃得满嘴流油。大家一边夸蔻蔻英姿飒爽箭无虚发，一边夸厨师手艺地道。 九山是单身，老穆有女人没有女朋友，海洋已经和丢丢分了手，现在也单着，哥儿四个里只有卓杨目前有资格喂狗狼。如果只有蔻蔻一位女性，难免有些不便，但哥儿几个都是有心人。 老穆特意带上了文化公司一位女文秘，还吩咐猴三儿把他那个媳妇也带上了，海洋也是如此，屁股后面跟着刚应聘到公司国内联络处的一漂亮学妹，搞得学妹紧张兮兮还以为老板要潜她。不过，他们都多此一举了，因为赵雪跟着程浩一起来了草原上。 赵雪当年跟着李晓青在汉诺威待了一年多，但她见过蜜黛儿却并没有见过蔻蔻。来之前，她对卓杨是怀有一丝丝怨气的，因为只有赵雪最清楚晓青这么努力这么拼都是为了谁。 她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坏了晓青的好事，她认为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能配得上让李晓青如此不值。 但从赵雪见到蔻蔻的第一眼起，她就在心里哀叹：晓青……没有机会了。这样的女孩子，让人兴不起丝毫怨恨之心。 卓杨心里清楚赵雪非要跟着过来的一点小意思，但他没有去专门向赵雪解释什么，没必要也顾不上。这会儿他正忙着接受发小的祝贺，祝贺他找到了一位天下独一无二的好媳妇儿。 他笑呵呵故意问海洋：“我还怕你个牲口给我掉脸呢？” “我吃多了给你掉什么脸呀？” “你是大汉民族至高无上的捍卫者，我找了个外国媳妇儿，你老人家不得把我骂个狗血喷头？” “这你就不懂了！”海洋正色说到：“能看上你就说明蔻蔻是自己人，所谓华夏入夷狄则为夷狄……” 卓杨接起来和他一起说：“……夷狄入华夏则为华夏！哈哈哈……” 八月的草原上充满了欢歌笑语，卓杨暂时忘却了俗世纷纭，只享受这单纯一刻的欢乐。此时此刻，关于他转会的事情，其实已经尘埃落定，他知道，但今夜不愿理睬。 阅读网址：m.13 第七八二章 为米兰最后一战 2009年8月8日，卓杨再一次率领球队走进了鸟巢的球场。如同一个多月以前一样，他仍然作为场上队长走在队列的第一个。只不过，那一次，他是中国国家队队长，今天，卓杨是ac米兰队长。 这将是他在ac米兰的最后一场比赛，意大利超级杯。 卓杨转会已经尘埃落定，所有必须的手续都已经办完，几方签字画押的文本以及备案，提交给各方的合同附件也全部做完。所有文件和合同上，生效时间都为2009年8月9日零点。 这是他在ac米兰的最后几个小时。 这一场意大利超级杯对阵双方为意甲、足协杯双冠王ac米兰和根据规则替补上来的足协杯亚军桑普多利亚。这场比赛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商洽妥当，当初鸟巢方面是看准了ac米兰有极高概率进入超级杯，这才起意承接了比赛。 看上ac米兰，只是因为卓杨。这场比赛对于ac米兰意义重大，如果没有卓杨参与，球队的中国之行在商业开发上就会大打折扣，因为中国球迷和中国商人只认卓杨。 于是，所有谈判在一个星期前都已经全部结束，ac米兰坚持要让生效时间推延至今晚零时，就是要让卓杨参加这最后一战。 这一切，卓杨自然早就知道，在开始谈判之初米兰俱乐部就告知了他，并希望他能接受这样的安排。卓杨没有反对，欣然应允了下来。米兰俱乐部也报之以李，很大方便同意了卓杨缺席赛前所有集训和球队商业活动。要不然的话，真要较真起来，他这样无故缺席，最后吵到国际足联也不占理。因为一天没走，就还是米兰的人，就要按照米兰的日程规矩来。 卓杨不知道自己被陷害被抛弃，所以他必然对米兰充满着感情和留恋，虽然这些阻止不了他飞翔的翅膀，但却根本没有丝毫与米兰交恶的理由。米兰俱乐部虽然另有隐情，但表面上仍然盛赞卓杨，舍不得却又不得不舍的模样很感人。卓杨和米兰彼此是之间至今还是只有美好和温馨，反正他是这么认为的。 要走了，在最后一天再给米兰留下一座冠军，这十分符合他完美主义倾向的性格。 今天ac米兰首发的十一人除了蒂亚戈席尔瓦全部为上赛季旧将，新来的亨特拉尔和奥涅乌都坐在板凳上。两天前与球队在北京会和时，他俩也非常知趣地主动来和卓杨进行了交流。 ac米兰结束了在美国的世挑赛后，飞去慕尼黑参加‘奥迪杯’友谊赛，结果又被泼了一脑袋狗血。 在安联球场内，ac米兰被新赛季大补强身的拜仁慕尼黑4:1杀得落花流水。新帅范加尔首次率领拜仁在主场亮相，就把牛逼哄哄的三冠王全场打得无还手之力，数据上占据压倒性优势。皮尔洛罚进的任意球，是米兰全场唯一一次机会。 赛场上失败，转会市场上在引进方面米兰也接连失手。和利物浦没抢过阿奎拉尼，和国米没抢过斯内德，和拜仁没抢过罗本，和曼城没抢过阿德巴约。阿毛里遭拒，迪纳塔莱遭拒、胡安阿尔宾遭拒，回收法甲最佳球员古尔库夫失败，勾引德甲最佳球员格拉菲特失败。 到了这会儿，季前连续受挫的ac米兰不免有些慌神，眼看着各路神仙逐渐落位，自己可选择的余地已然不多，便赶紧叫停了其余几宗人心思走。 皮尔洛不去切尔西了，原本七月初和那边的谈判都已经接近了完成，但睡皮是被米兰俱乐部第一个停掉。没有了卓杨，就绝对不能再没有了皮尔洛，这是傻子都明白的道理，加利亚尼和布拉伊达不是傻子，莱昂纳多也不是傻子。 扬库洛夫斯基也不走了，他可以打左边前卫的属性能丰富米兰目前有些孱弱的中场套路，用生不如用熟，扬库被强留。 博列洛也不走了，新援亨特拉尔在一系列热身赛中表现一般，显得适应性不强，米兰不能把锋线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因扎吉和帕托这一老一少上。 干脆博内拉也不走了，他是意大利人，米兰因为上赛季足协杯决赛‘十一名非意大利首发’搞得有些神经过敏，本土球员但凡还有一战之力，能留下就尽可能留下吧。前边睡皮和阿奴留队也有这方面的因素。 胖子拉伊奥拉一声长笑，米兰有他麾下六名球员，为了避免尾大不掉的猜忌，半年前本打算留下卓杨、蓬蓬和布罗基，送走扬库、阿奴和博内拉。谁知世事无常，半年过去，后三人安然留队，卓杨和布罗基却走了。有意思！ 败走奥迪杯后，ac米兰从自由球员市场上紧急捡来了比利时标准列日美国籍中后卫奥古奇奥涅乌，这次也来到了北京。卓杨一见到奥涅乌，就被这哥们儿职业健美运动员的体格吓了一跳，但一起训练了半个小时后，到吞噬卓杨心说：他要是能在米兰踢上主力，除非球队里能踢后卫的人，包括客串也包括所有二队后卫，都死绝了。 日后，美国大兵奥涅乌给米兰人留下的唯一印记，就是他在斗殴中打断了伊布的肋骨。 除此之外，米兰收回了上赛季租借给佛罗伦萨的门将斯托拉里，再加上阿巴特、迪詹纳罗等此前青训外租但年龄也都不算小了的三两个，这就是目前米兰所有的引援。 卓杨和卡卡的离去，季前赛又如此不堪，让原本意气风发的莱昂纳多陡生压力。他向加秃和布总明确表示，新赛季为了成绩不滑坡，不会给年轻人太多犯错的机会，使用他们时要慎重。 意思是说：某些潜力小将，这个赛季不会有什么机会。 在莱昂纳多的建议下，被卓杨不同程度看好的达尔米安、卡尔达西奥、比尤德斯、马蒂尼奥四人，将全被出租。卓杨听到这个消息后，很是无奈，也颇为愤懑，但又能怎么样？和自己又有多大关系？ 也不知道是米兰眼光独到，还是他们错过了最好的涨球机会，米兰梯队中唯一能进入卓杨眼睛的这四个小将，未来都没能踢出大名堂。 鸟巢今天坐满了八万人，其中有七万多都是米兰红，这七万里有六万身穿着红黑剑条18号球衣。 ‘哔’！比赛开始了。13 第七八三章 转会身价节节高 比赛开始，接到帕托磕来的足球，阿奴博列洛回身推给了卓杨。 阿奴这段日子一直都有荒谬和苦笑的感觉，是因为自己和卓杨的关系。并非二人关系不好，恰恰相反，阿奴和卓杨算得上铁杆。他感觉到怪异，是因为回想起这三年自己的经历。 头一年，阿奴在队内得到了卓杨的鼎力襄助，眼看渐入佳境，就要完全压住水漂奥利维拉和踩下桃子吉拉迪诺占据米兰的首发前锋，却在心急之下玩出了欲速则不达，‘禁药风波’自己作了死，美好前景顿成泡影。 第二年，阿奴无奈出走热那亚，失去了卓杨热情的助力，可没成想却在热那亚打出了职业生涯最火热的状态，单赛季进球19个，成为咸鱼翻身的范例。 第三年，返回ac米兰也算是小衣锦还乡，和卓杨的私人关系一如既往很亲密。可回来就受伤，小伤套小伤根本停不下来。好不容易好利索了，却遭遇千年难遇的老妖因扎吉爆发，他一个人抢走了所有米兰前锋的机会，只留给阿奴可怜兮兮的两个进球。 天下惟有德者居之，前锋线也一样。阿奴不怨天由地，他不怪当年奥水漂和吉桃子，更不敢埋怨因九爷。新赛季出乎意料被米兰留了下来，想必因九爷多少也该收敛一些，老男人总是那么火烧火燎是要zifén的，阿奴认为新的机会出现在了眼前。 可是，卓杨却走了。 阿奴未免有些嘀咕：自己在足球上是不是和卓杨暗八字不合呀？ 还正在胡思乱想中，阿奴便听见身后一声唿哨，来不及细察，融合在身体里的足球反应就使得他迅速刺破了加斯塔尔德罗和扎乌里之间送伞的肋部。人到球到，传跑恰如其分，阿奴只需要一步趟球，就舒舒服服推射攻破了卡斯特拉齐把守的桑普大门。 开场第4分钟，卓杨中场长传助攻博列洛进球，ac米兰1:0。进球后，体格壮硕的阿奴扑回去把卓杨背在背上撒丫子狂奔。 说他妈说八字不合？如此默契如此韵味儿，简直天造地设！唉，这么好的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 主教练莱昂纳多从座位上一跃而起，给球队鼓掌，他欢欣笑颜之下，内中却长叹了一口气。 莱昂纳多并没有看不惯卓杨，虽然在球队管理等方面卓杨此前一些做法不遂他的意，但莱昂纳多也并不是一个狭隘的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像卡卡和马尔蒂尼那样与卓杨成为亲密无间的兄弟，但不妨碍彼此成为互相尊敬的同事。 莱昂纳多一点都不想让卓杨走，这样的球员哪个教练不喜欢？刚才这个进球，卓杨在中场充分诠释了莱昂纳多新赛季战术的精髓——传统意式中后场稳固之下长短结合的犀利反击。 莱昂纳多非常确定，卓杨在自己的战术体系当中，依然能成为无可置疑的战术核心。没有卓杨，这个工作就需要皮尔洛和罗纳尔迪尼奥两个人来完成，或许还要再加上西多夫。 几个月前刚听皮埃尔说卓杨会离开，莱昂纳多很愕然，他想去找卓杨谈谈，劝说他留下辅佐自己，但转念一想，还是先去找了加利亚尼。因为莱昂纳多很清楚，如果米兰俱乐部不想卖，谁也走不了，没有例外。 即便关系莫逆，加秃却也没有告诉莱昂纳多真相，只是说确定下赛季卓杨将不在球队名单里，让他尽快做好备战工作。‘80%崩溃率’是米兰最高机密，知情的几人谁也不敢泄露，否则贝卢斯科尼的怒火绝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就连总监布拉伊达和芭芭拉都毫不知情，莱昂纳多只好失望并充满狐疑地开始了夏季备战。 莱昂纳多所料不差，虽然和卓杨彼此之间心里存有缝隙，但在六月底的时候，卓杨仍然主动把电话打过来非常诚恳地想与他商量下赛季的事情，这是一名成熟的球队核心应该具备的大格局。但知道内情的莱昂纳多只能对还被蒙在鼓里的卓杨左顾而言他，挂上电话后好一阵唏嘘。 两天前卓杨在这里与球队会合，二人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首次交流。卓杨耐心地了解了莱帅的战术思路，再通过两堂训练课，今天便在比赛中准确无误地将这些表达了出来。看到这些，莱昂纳多如何不痛心疾首，如何不扼腕叹息。 莱昂纳多是荣幸的，因为这一场比赛的关系，日后他以‘执教卓杨最短暂主教练’而被载入史册。 . 卓杨在中场被桑普队长帕博隆身后追铲放倒，动作不大，却引发了ac米兰全队气势汹汹的围攻，弗拉米尼甚至掐上了帕博隆的脖子。 五年中，马修·弗拉米尼和卓杨从最开始的相互仰慕到逐渐走近，现在更成为了亲密无间的商业合作伙伴，‘gzf生物化学’会将两个人的余生紧密联系在一起。 卓杨离开米兰一点也不影响‘gzf生物化学’的发展，如今企业正在大干快上已经全面启动，总裁格拉纳特、常务副总裁沈弘毅、财务副总裁斯考特·埃奇沃思组成的三驾马车高速运转。埃奇沃思是来自著名会计事务所普华永道的高级会计师，‘gzf生物化学’聘用了他。 可以想见，‘gzf生物化学’完全发展起来之后，卓杨和弗拉米尼将成为全世界数以万计职业球员当中，真正有资格为快乐而足球的两个人，只有他们两个。如果从利益的角度来分析，他们两个其实比六剑客之间更为紧密。 未来的事实证明，卓杨和弗拉米尼选择彼此成为最重要的合作伙伴，是非常正确也非常幸运的决定。 两个好朋友在足球之路上也成为了有趣的两个极端，二人职业生涯中都转会多次，卓杨一路不停刷新身价记录，而弗拉米尼却始终坚持自由转会零身价。 不过，在鸟巢这场比赛举行之时，卓杨已经从‘史上最高身价球员’王座上跌落了下来。 一个多星期前，足坛新纪录诞生了，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以9400万欧元由曼联转会至皇家马德里。这个身价，足足把三年前的卓杨甩开了一卡车钱。 谁都知道c罗心向皇马，但也不介意用巴萨来为自己提高身价，曼联那边更是乐得见到巴萨和皇马互不相让哄抬物价。 对于巴萨主席拉波尔塔来说，无论从足球上还是政治上，皇马都是他的死对头，所以尽管清楚得不到c罗，而且他也并不诚心想要c罗，但还是兴高采烈地参与了竞争。实话实说，这个9400万还是拉波尔塔留了手，没有再继续跟下去。 7200万的卡卡，7600万的伊布，9400万的c罗，这是一个炎热的夏天。而在c罗和皇马达成协议的第二天，卓杨的转会就确定了下来。 ：。：7 第七八四章 我不欠米兰什么 卡萨诺试图变向甩开蓬蓬大卫·路易斯，却被蓬蓬迅速贴上后用身体挤开他后，干净利索断了球，蓬蓬随即习惯性脚弓推给了卓杨。 蓬蓬是个温良恭俭让的好青年，在米兰一年中也一直是谦虚低调的模样，当然，是在更衣室里，球场上蓬蓬不缺乏凶残。但就这样一个五讲四美的好孩子，前两天却暴起差点把安布罗西尼揍一顿。 两天前卓杨赶到米兰下榻的酒店和大家汇合，见面后和队友们逐一拥抱。都知道他要走了，难舍之下彼此之间更显得亲密，问候祝福的话语不绝于耳。唯有安布罗西尼在看到卓杨满面堆笑走向他时，却漠然着转过身去，亮给了卓杨一个冰冷的后背。 卓杨在他身后很懵逼，又有些恼火，但要走的人了，他不想惹事，好聚好散日后也好再行相见。在突如其来的尴尬气氛中，卓杨悻悻地耸了耸肩，没有再去热脸贴冷屁股，转身走开了。 “卓杨，你是个叛徒！”安布罗西尼却没放过他，转身红着眼说。 “你说什么？”卓杨垮了脸。 这三年里，安布罗西尼内心中对卓杨经历了好奇、反感、排斥、接受、尊重、推崇，这个复杂的过程。虽然他为了球队三年中没有和卓杨发生任何不愉快，甚至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面子上始终顾全大局，但卓杨很清楚他对自己的态度。 人和人交往就是这样，如果你讨厌一个人，无论你遮掩得再好，哪怕见面有影帝级的亲热，但我给你讲，他心里绝对100%同样也讨厌你。如果这个人在你面前表现得春风化雨，那只能说明他比你更会装。 所以卓杨和安布罗西尼三年中基本保持在正常的同事关系，除了单身帮集体活动的时候，俩人私下里基本不交割，安布是米兰单身帮的帮主。 但在刚过去的最后半个赛季里，安布罗西尼被卓杨折服了，因为他十分清楚卓杨才是能引领米兰未来的人物。安布是个一心热爱ac米兰的人，如今整支球队就属他的血液最红黑。为了米兰，做了十年队储的安布曾主动找到莱昂纳多和马尔蒂尼，表示支持卓杨成为新赛季球队的队长，也在卓杨成为圆桌骑士时举起双手赞成。 安布罗西尼崇拜巴雷西和马尔蒂尼，他渴望成为他们那样的人，成为米兰的旗帜。但为了心爱的米兰，安布愿意辅佐卓杨，心甘情愿地辅佐。 卓杨压缩了他的场上空间，安布没有怨言，贝克汉姆和弗拉米尼的到来让他成为了替补，安布同样没有丝毫怨言，因为他是这支球队里最深爱ac米兰的人。 但卓杨离开的消息传出后，安布罗西尼变得不知所措，辉煌的米兰帝国怎么办？非常自我崇高、自我感动、礼让袖标的一腔热血没了着落。如愿以偿成为了ac米兰20年来的第三位官方队长，却并未让安布快乐。 战绩糟糕的季前赛之旅，让队长安布罗西尼背负着巨大的压力，他害怕巴雷西和马尔蒂尼历经20年奠定的宏伟根基毁在自己这里，他无力阻止球队在场上的混乱，也没有能力在困难时刻挺身而出。 对自己的失望和对球队新赛季的恐惧，让安布罗西尼在重新见到卓杨的一刻失控了，因为卓杨是造成目前这些混乱的罪魁祸首，他抛弃了为他加冕王冠的米兰，他让这支全世界最伟大的球队群龙无首。 . “你是ac米兰的叛徒，为了金钱背叛米兰荣耀的犹大，你不配成为圆桌骑士。”安布罗西尼紧盯着卓杨的眼睛。 卓杨的脸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心里塞满了破碎的冰凌，这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话。他对ac米兰充满着感情，虽然比不上马迪堡那般初恋，但也足够美好。安布的话让卓杨想吐血，恨不得立马揍得他下半辈子生活不能自理。 可卓杨忍住了，还是那句话，好聚好散日后也好想见，不为安布，只为米兰。 老大忍住了，蓬蓬却没忍住，他裹挟着冲天的愤怒扑上来大吼一声：“放你妈的屁！”扬起拳头就要打人，哪怕对方是新鲜出炉的队长。 卓杨反应足够机敏，他拦腰抱住蓬蓬时拳头只差一寸就要楔在安布罗西尼的鼻子上。“蓬蓬，算了。冷静点，算了……”在马迪堡的时候，蓬蓬就最听卓杨的话，这次也不例外，但还是恶狠狠地盯着安布。 此时出现了足以令安布罗西尼深思的一幕，卓杨拦着蓬蓬，还有几位也帮着安抚，却没有人来拉身为队长的安布，反而绝大多数人眼神中带着不善看向他，只有新来的亨特拉尔和奥涅乌完全一副吃瓜群众的样子。 偌大一支球队，乌泱泱二三十号人马，安布和卓杨发生冲突时却没有人站在队长这一边，态度上全都明显偏向即将离开的卓杨，似乎都在等着安布罗西尼出丑，包括和他共处了很多年的那些老伙计，那些曾经的圆桌骑士。 卓杨没有动他，只是冷冰冰对安布罗西尼说：“马西莫·安布罗西尼，你听着，我不欠米兰什么，更不欠你！” 其实安布罗西尼不是浑人，他只是在巨大压力和恐慌下乱了方寸，临时过激性的冲动而已，只不过口不择言实在不应该。 下午休息的时候，内斯塔、因扎吉、法瓦利、皮尔洛、加图索五个昔日圆桌兄弟一起来到安布的房间，关上门怒斥了他。圆桌圣骑士团虽然没了，但他们仍然是球队里的大佬。 八爷和九爷对安布说：“卓杨说得很对，他不欠米兰什么，他比咱们这些人对米兰的贡献都大。” 法老和内美人则毫不遮掩地告诉安布：“蠢货才会相信卓杨为了钱离开米兰的鬼话，你在米兰一辈子，难道看不出来吗？如果俱乐部高层不想卖，谁也不可能走，从无例外。” 不是浑人，也不是笨人，安布罗西尼被老兄弟们当头棒喝。 晚上球队集体用餐时，安布罗西尼当众向卓杨做出了道歉，非常诚恳地道歉。他没有刻意去宣扬卓杨对于米兰的贡献这些套话，而是含着眼泪把卓杨紧紧抱住。 “卓杨，请原谅我。去了新球队，好好干，闲了回米兰来看看，咱们还一起喝酒泡妞。” “马西莫，泡妞就算了，我家蔻蔻管得严。喝酒是少不了的……，马西莫，你哭的样子可真丑……哈哈哈……”11 第七八五章 祝你们生日快乐 内美人、因九爷、法瓦利，还有扬库、迪达，这些老将赛季前习惯性状态低迷，要么就是小病小恙，这也是ac米兰一系列季前热身赛战绩惨淡的很重要原因之一。再加上前两天在训练中轻微拉伤的加八爷和阿比亚蒂，这些骨干球员今天都没有出场。 实际上，即便没有了卓杨和卡卡，以米兰目前现有的人员配置，仍然还是欧洲足坛的巅峰劲旅之一，综合实力不输给任何豪门。球队里的那些名字无一不是名声显赫的明星悍将，如果能运转理想，无疑具备继续参与华山论剑的底蕴。 今天在鸟巢首发和蓬蓬搭档中后卫的是巴西人蒂亚戈·席尔瓦，蒂席虽然目前在欧洲球迷那里还不太知名，但却已经被业内非常看好，他和蓬蓬是米兰精心准备的未来十年核心中后卫配置，也是米兰帝国的后防中流砥柱。 用桑巴组合成为球队后方根基，很让豪门米兰无可奈何，这也反映出意大利本土杰出中后卫的凋零。ac米兰队内内斯塔都已经33岁了，没有人知道他的好状态还有几年或者几天，而他身后再也没有可以顶上来的意大利籍中后卫。 蒂席对卓杨仰慕已久，米兰巴西帮回国时他听了不少有关卓杨的传说，眼巴巴盼着终于到了正式加盟米兰的日子，可以结交这位神奇的巴西帮帮主了，却传来了卓杨走人的消息。 蒂席偷偷问蓬蓬：“卓杨走了，卡卡也走了，谁会是咱们的新帮主呢？” 蓬蓬翻了他一个白眼：“还要啥帮主呀，你想当你去当好了。圆桌团都没了，还要啥巴西帮呀，还要啥自行车呀……” 这些事情上，蓬蓬是明白人，比卓杨还要大一岁的蒂席则暂时还没搞清楚状况。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好不容易驱散了圆桌团，ac米兰高层绝不允许球队内部再出现拉帮结派的江湖行为。 上半时第42分钟，蒂席在和帕齐尼拼抢时摔倒崴了手肘，在场下简单冷敷后坚持完了剩下的半场比赛。上半时ac米兰1:0领先，下半时开场蒂席带着小伤继续出战，原本被寄予厚望的老资格后卫卡拉泽依然坐在板凳上暖屁股。 卡哈·卡拉泽今年也31岁了，虽然在米兰这个‘养老院’看起来还算年轻，俱乐部也仍然对他倚重，毕竟上赛季他多次和内斯塔搭档中后卫表现十分出色，可新赛季集训以来他的状态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先是在格鲁吉亚和意大利的世界杯预选赛上一口气进了两个乌龙球，使得意大利兵不血刃2:0拿下三分，卡拉泽才是那个叛徒。 紧接着又在奥迪杯和拜仁的比赛中最后5分钟连续犯下两个低级失误，成为球队惨败的罪魁祸首，这一场比赛直接让莱昂纳多对卡拉泽起了恶心。 如果非要排个顺序的话，卡拉泽一定会在‘不想让卓杨离开的人’前五之列，甚至前三，只不过其他人不知道而已。从三年前卓杨初来米兰，卡拉泽就在刻意交好他，目的十分明确。 三年时间过去，卡拉泽和卓杨成了关系非常好的朋友，也在一些小项目上有商业合作，按理说应该很让他放心了。但卡拉泽确不确定，他不知道现在同卓杨的关系够不够让自己在几年后完成那个计划，那个一招不慎满盘皆输的计划。 而且即便现在两人的友谊足够，但卓杨远走他方，会不会让这种友谊逐渐变得稀薄，也是卡拉泽很担心的问题。这种担心，使得卡拉泽已经无心于足球，但现在就开始实施那个计划，却又为时过早，一系列铺垫还没有完成，而且自己才31岁，年龄小了一些。 卡拉泽并非不相信友谊，但他害怕时间。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凶手，也是所有人的敌人。 . 比赛场面很沉闷，米兰状态一般，卓杨也是如此，他毕竟一个多月来只在这两天才刚开始了有球训练。可即便如此，卓杨仍然凭借对队友的熟悉牢牢控制着场上的节奏，没给桑普多利亚留下几次威胁到斯托拉里的机会。 桑普多利亚在中国有不小的人气，1994年他们在工人体育场2:4输给中国国家队的那场友谊赛，掀起了中国商业比赛的热潮，也开启了‘工体不败’的神话。 此后北京国安在工人体育场先后战胜接踵而来的ac米兰（2:1）和阿森纳（2:1），以及巴西格雷米奥（3:2）。卡佩罗和温格郁闷得全聚德都没胃口吃，斯科拉里气得口出恶言：你们这么搞，永远也别想进入世界杯。 心有不甘的ac米兰来年还专门回来复仇，结果又在90分钟里和北京国安踢成了0:0。同样不服气的桑普多利亚也再次来到工体找场子，却又被中国队干了一个3:1。 那可是意甲最繁华的年代，也是米兰王朝的鼎盛时期，桑普多利亚和ac米兰是当时意甲最强大的两支球队。 历时两年的‘工体不败’神话终于在1996年中国队0:3负于闲庭信步的英格兰而终结了，那也是卓杨人生中第一次现场观看比赛，那一年他11岁。 工体不败成了中国球迷很长时间以来最美好的回忆，他们便也对开创了这一虚假泡沫盛世的桑普多利亚喜爱有加。只不过，令桑普人失望的是，今天八万人的鸟巢，几乎全是支持ac米兰的人，他们没有感受到老友重逢的喜悦。但也没被嫌弃，他们只是被完全无视了。 因为卓杨的存在，对于中国球迷来说，ac米兰今天的对手是阿猫阿狗都完全无所谓。 下半时开场第8分钟，全场突然高唱起了‘生日歌’。前天是卓杨24岁的生日，今天是蔻蔻20岁的生日，八万球迷选在这个时间点为他们送上了祝福。 卓杨将要转会的消息已经不是秘密，甚至他下一站会去哪里也风传遍了，欧洲球迷知道，中国球迷也知道。他们才不在乎ac米兰人的纠结，无论卓杨去哪里，他们就会跟随到那里。 八万人齐唱生日快乐歌的气势非同一般，卓杨感受到了最热烈的宠爱，他在场地中央高举双手鼓掌表示自己的感谢。 看台顶上的vip包厢里，ac米兰副主席、首席执行官阿德里亚诺·加利亚尼听到万众的歌声，才反应过来今天是蔻蔻的生日。他赶紧转过身来说：“祝您生日快乐，克瑞斯汀公主殿下。” 蔻蔻微笑着回答：“谢谢您，加利亚尼先生。” 另一边的乔安也说：“生日快乐，蔻蔻。” “谢谢表哥。” 加利亚尼撇了一眼乔安表哥，便继续去看下面的比赛。他心说：今天零点过后，卓杨就是你的人了。但希望你将来不要恨我，我尊敬的乔安表哥。 第七八六章 让红黑融进岁月 看台上的祝福让卓杨完全兴奋了起来，他感激鸟巢球迷对他的宠爱。要说起来，无论马迪堡还是ac米兰，抑或即将要去的球队，卓杨真正的主队只有中国国家队，最铁粉的球迷也只能是在这里。 一场在ac米兰最后的比赛，在最支持自己的球迷面前，卓杨突然觉得这是一件很完美的事情，就像乐章最后那一串完美的琶音。 这一刻，歌声里的卓杨没有了失落和惆怅，没有了不满和纠结，他的肾上腺素在歌声中迅速分泌，如同被神功灌顶。 第57分钟，卓杨接到皮尔洛的后场分球后突然暴走连过三人，赛米奥利、马尔科·罗西、加斯塔尔德罗被他扔得只剩下迷茫。突入禁区后，面对卡斯特拉齐警觉又机敏的封堵，卓杨没有强行去贪功，而是踩球后用脚后跟磕给了斜向插上的帕托，鸭子推空门一蹴而就。 一整个暑假在国家队和米兰都没有进球的鸭子开心坏了，他眉开眼笑跑过来把卓杨抱住。 “卓哥，你都要走了，我这么开心是不是不合适？我是不是该挤两滴眼泪才对？”鸭子现在意大利语已经说得很流利了，就像卓杨说西班牙语那么流利，而且激动时说话也不再结巴。 “鸭子，我走了没人管着你，就全靠你自己自觉了。”卓杨没和他开玩笑，很深沉地语重心长起来。 “知道知道了，你比我爸还啰嗦。年纪大了是不是都这样？” “你是不是皮痒痒了？” “卓哥你说得对，自强、自立、自律、爱护身体是咱们职业球员作最重要的操守，我一定牢记你的教诲。”鸭子的三自一体。 看着这个没心没肺的货，卓杨也懒得再去他去操心了，又不是他爸，何苦呢！他最后给鸭子交代的是——和你芭姐好好处，处不下去就赶紧换人。但是，切记好马不吃回头草。 卓杨指的是他以前的那个初恋女友巴西影星斯蒂芬妮，但鸭子以为是在说芭芭拉。 卓杨和卡卡离开后，ac米兰把亚历山大·帕托当新卡卡在培养，只可惜帕托在米兰效力的六年中，呈现高开低走的表现，他日后别说达到卡卡的高度，就连蓬蓬和蒂席也比他更名声显赫。 . 卓杨在ac米兰最后一脚助攻送给了罗纳尔迪尼奥。 在莱昂纳多的新战术体系中，小罗的份量非常重。双前锋、单前腰、三后腰的中前场配置，小罗会成为进攻中的核心人物，他会成为前场唯一不可替代的关键点。 但在一系列的热身赛中，这个战术的效果并不理想，小罗和皮尔洛之间也缺乏有机联系，经常各打各的。很显然，失去了卡卡的纵深，失去了卓杨的前后呼应，ac米兰在中场环节上变得滞涩。 俱乐部高层也看出了这一点，出于竞技和商业的双重考虑，ac米兰再次向美国大联盟洛杉矶银河发出正式购买贝克汉姆的请求，力图将这位上赛季表现十分优异的英格兰帅哥完全收拢到帐中。 谁都知道这个夏天米兰不缺钱，所以全世界尽是狮子大张嘴的人，但米兰从来不当冤大头，虽然其实也没少当过。这也是ac米兰在这个转会窗引援处处受阻的原因之一。 这场比赛小罗依然出任单前腰，他身后卓杨和弗拉米尼一左一右夹着皮尔洛。此前莱昂纳多在今天卓杨这个位置上多用了西多夫，但效果很差。卓杨一直认为如今的老西儿更适合往前提，提到影锋的位置上才能成为老妖怪。不过，他没必要去给莱昂纳多提这个醒，以免显得自己嘴贱。 第61分钟，卓杨从边线突然大角度直传，足球贴着草皮迅疾穿越桑普多利亚中场和后防两道防线，直接抵达了另一侧的大禁区腰线上。罗纳尔迪尼奥从肋部闪身而出，用灵狐般的舞步戏耍了门将卡斯特拉齐后，把足球趟进了空门。这一刻，仿佛曾经的罗纳尔迪尼奥满血复活。 小罗跑向卓杨和他一起庆祝，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抛开友谊，无论从哪方面讲，罗纳尔迪尼奥都是卓杨的前辈，他有资格给卓杨叮嘱些什么。小罗欲言又止，是他知道卓杨如此一个人物，根本不需要别人再给他指点什么。 vip包厢里乔安表哥鼓着掌微笑着，虽然因为旁边这个秃子的狡猾和出于尊重卓杨本人的意愿，转会的事情才拖到现在，但他并不打算就这么让加秃的算盘得逞。 加秃以为在中国可以利用卓杨给米兰完成最后一次商业吸金，但他未免把中国商人看得太单纯了点。事实很明显，谁最终拥有卓杨，谁才会拥有中国的市场，乔安表哥想不通这么简单的道理加秃为何不明白。 加利亚尼当然懂这些道理，但卓杨那个80%的概率就像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悬在ac米兰的脑袋顶上，卖掉止损和祸水东引是无奈之下的最好选择。加秃如今只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乔安表哥不得不承受中国人的怒火时，不要把账算在自己头上，不要影响两家俱乐部长久以来友好的合作。 不知道‘隐情’的乔安表哥决心不让ac米兰和加秃专美，他已经在北京安排好了新闻发布会，就在鸟巢，就在等会儿比赛结束后两个小时，那正好是欧洲的下午，所有人都在等着出消息。加秃知道这个安排，但他已经不关心了。 . 卓杨在3分钟内的爆发，用两个助攻把比分改写成了3:0。这是一场ac米兰情绪不高的比赛，也是卓杨情绪化的一天。 又四平八稳攻了十来分钟后，全场已经到了八十分钟，卓杨突然感觉索然无味，没有了进球的渴望，甚至没有了再踢下去的兴趣。就这样吧，就到此为止吧！他对自己说。 卓杨向场下打手势要求换人，很快安布罗西尼就站在了场边。同场上队友逐一拥抱之后，他来到安布罗西尼跟前，把袖标摘下来给他戴在左臂上。 “马西莫，照顾好它。”如同那天在欧冠决赛上马尔蒂尼叮嘱他一样，卓杨也用同样的话叮嘱了安布。 此后比赛没有意外，ac米兰3:0战胜桑普多利亚赢得2009年意大利超级杯。卓杨没有用一个进球来为自己的红黑岁月收官，也没有在赛后高歌一曲《forza-mn》来作最后的煽情。他默默收拾了米兰的故事，让一切融化进流逝的日子里。 就这样，卓杨结束了自己在ac米兰的征战岁月，并在最后一天又留给了米兰一个冠军。来此三年，他给米兰留下了九个大赛冠军，留下了167个进球，位列队史第三，没有超过效力八个赛季打进175球的舍甫琴科，更别提上古神话人物221球的诺达尔。 但在另一个榜单上，卓杨以119次助攻成为米兰历史上有记录以来的第一人。 ac米兰历史悠久璀璨辉煌，卓杨不应该是这里百年间最好的一个，但他一定是米兰历史上最杰出的18号。 卓杨离开了这里，留下了冠军和进球，带走了两个世界足球先生和一个欧洲金球，也带走了这里许多人无尽的思念和唏嘘。 比赛结束后两个小时，从卓杨和蔻蔻的生日聚会上匆匆赶来的乔安表哥，走进了那间早已预备好、挤满了媒体记者、被装扮成红蓝两色的新闻发布大厅。11 第七八七章 亲爱的乔安表哥 “诸位，晚上好，欢迎你们今天来到这里。”乔安·拉波尔塔说：“现在我很荣幸地宣布，巴塞罗那俱乐部已经和ac米兰俱乐部以及卓杨先生本人达成了全面协议，自即日起，卓杨加盟巴塞罗那。” 闪光灯将新闻厅闪成了雪亮，饶是47岁的巴塞罗那主席拉波尔塔身经百战，也差点被这片猛烈的炽白轰得贴在身后墙上，他赶紧眯缝起眼睛，省得回头还要看眼科。 即便在一个星期之前这个消息就已经不是秘密，但在场媒体还是忠实地记录下了这一历史时刻。卓杨并没有来到现场，他还在生日聚会上，新闻大厅里只有巴萨工作人员向全世界展示了红蓝相间的巴塞罗那新赛季主场18号球衣。 新闻发布会上不会透露转会费的详情，任何场合也不会明确公布，但所有人都知道卓杨今次的转会身价——一亿欧元。 足球历史上首个亿元身价的球员诞生了！ 这个一亿，并非是ac米兰狠狠宰了巴萨一刀，收割卓杨最后的价值只是米兰的顺带行为。这个价格是拉波尔塔和加利亚尼精心协商过后的策略，就是要用‘史上首亿’来达到轰动效果。 ac米兰需要这个轰动，需要用震撼的价格把那些因为卓杨和卡卡离开而破口大骂的人震晕。巴萨也需要这个轰动，要用最沉重的一击把皇马今夏的嚣张气焰打击得干干净净。 这个钱自然会是ac米兰收，但却不是巴塞罗那出，这一亿将由阿迪达斯等品牌分担一小部分，剩下的全部由巴塞罗那储蓄银行出资，今夏转会市场四大标王全部都是如此模式。 皇马用卡卡的7200万放了第一声雷，巴塞罗那紧接着伊布7600万强行超车，皇马本打算用那个被哄炒起来的c罗9400万把风头站稳，但隔天巴塞罗那就和ac米兰成就了一个亿的卓杨。 实际上，这一个亿两边早就谈好了，所以拉波尔塔才在不停起哄加价中把c罗抬到9400万后迅速离手。有了卓杨这一亿，c罗的9400万给人感觉和伊布与卡卡没多大区别。 . 乔安·拉波尔塔{joanporta}是蔻蔻的表哥，但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他们之间现在并没有多深的血缘关系。拉波尔塔出身哈布斯堡-洛林家族旁系的旁支，没有贵族身份也没有哈布斯堡的姓氏。 拉波尔塔有一个出身哈布斯堡-洛林家族嫡系的曾祖母，老人家几十年前就已经过世了。从这个曾祖母再往上捣五代老祖，和蔻蔻的八代先祖是同一个人。如此遥远曲折，早已经出了可以沾亲带故的亲戚关系，拉波尔塔一家也从来不和哈布斯堡家族的人来往，但和蔻蔻一家却非常亲密。 哈布斯堡-洛林家族自从王冠失落后，已然跌落了凡尘，虽然后来奥地利政府返还给了他们很多财产，但哈布斯堡却并不如外界认为的那么富有。 家族大人口多，大多数人又没什么大能耐，哈布斯堡每年各种收入有那么两三百万看起来还不错，但因为张嘴吃饭要接济的人多，实际上有些紧张。为了维护第一贵族的体面，有些面子上的大开销还一点都不能省，时不时还要在贵族圈中打肿脸充一下胖子。 蔻蔻他们约瑟夫一系则要好很多，虽然家族资产规模比哈布斯堡主系小得多，但因为打理得当，包括格拉蒂丝小屋和佛罗伦萨花巷庭院在内，这些资产每年总有个小一百万收入。虽然比起哈布斯堡主系还远不如，但因为家族目前人丁稀少，而且人人都有出息，不是很需要家族帮衬什么，所以反而显得悠然自得。当然，蔻爸弗兰克叔叔还有自己不斐的工作收入，不在家族产业之内。 无论哈布斯堡还是约瑟夫，在普通人面前都相当有钱，但在土豪卓杨面前他们统统是穷人。 实际上哈布斯堡主系和约瑟夫一脉虽然年收入不是很高，但收益经过多年积累下来，数目也还是相当可观。不过，哈布斯堡主系因为花钱的地方多，不敢乱开口子，早已不再帮衬旁枝末节的远亲，等于将这些人拒绝在了家族之外。 但约瑟夫一系却不同，也许因为先祖母梅瑞狄斯的平民出身，他们更善良也更有仁厚之心，总是会帮助一些八竿子已经打不着的远亲。不过，约瑟夫家鼎承着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原则，并不去当出力不讨好的滥好人。 他们会给失去生活来源的哈布斯堡家族远亲想办法安排工作，给他们自食其力的机会，比如管理花巷庭院的凯蒂阿姨和博物馆的艾伯特大叔就是如此。 如果要做生意，约瑟夫家会酌情借你钱，不是给；如果救急救命，约瑟夫会给，而不是借；如果远亲中发现可造之材，约瑟夫家更是会热情帮衬。 乔安·拉波尔塔和蔻爸弗兰克·约瑟夫几乎同龄，他出生在巴塞罗那的普通家庭，也算是哈布斯堡家族的遥远旁枝，但他们家从来没享受到哈布斯堡任何的家族福利，跟哈布斯堡不来往也没有联系。其实血缘并不是枝叶清晰的单一关系，而是错综复杂的相互交织，拉波尔塔一家从另一个方向再往上追溯，还有曾经西班牙哈布斯堡的血脉。 拉波尔塔十九岁那年，他老爸与人合伙在期货市场上超量做空七月巴西大豆，但判断失误被强制平仓，结果欠了银行一屁股债。恰好他又在这一年申请上了学费昂贵的巴塞罗那大学律师学院，这让他们潦倒的家庭根本无力承担。 走投无路之际，老拉波尔塔怀着侥幸去哈布斯堡家族寻求帮助，结果不出意料被冷冰冰拒绝了：比你们更近、比他们更惨的亲戚都懒得照顾呢，你们凑什么热闹？干紧找凉快地儿自己待着去！ 眼看就要家破人亡梦想破碎，蔻蔻的爷爷路德维格大公获悉了此事，本着帮急不帮穷的主人翁精神，当即向拉波尔塔一家伸出了热情的双手。 大公爷爷帮助他们家应对了银行的债务，资助拉波尔塔顺利开启学业，并在其后再次资助他获得硕士学位。拉波尔塔毕业后创办律师事务所也同样有约瑟夫家的助力。 如此大恩，乔安·拉波尔塔不是忘恩负义之徒，而懂得知恩图报，但约瑟夫一家却不用他任何报答。虽然年龄相仿，但论起了辈分后，拉波尔塔便痛痛快快当起了蔻爸的远房侄儿。等到蔻蔻出生之后，他便是亲爱的乔安表哥。 。m.7 第七八八章 拉罗查再次相邀 乔ānlā波尔塔2003年在会员选举中击败两位老领导加斯帕特和雷纳，成为了巴塞罗那俱乐部新一任主席。也正是在那一年的夏天，他把罗纳尔迪尼奥从巴黎带来了诺坎普。 从2004年开始，拉波尔塔就看上了卓杨，但那时候的卓杨也只能让他过过眼瘾而已。2006年夏天，卓杨转会扰得世界足坛风起云涌，拉波尔塔专程赴美国和卓杨进行了会晤，那一次，卓杨最终选择了ac米兰。 此后几年中，巴塞罗那不断传出拿罗纳尔迪尼奥和ac米兰交换卓杨的绯闻，全都出自拉波尔塔的授意，一半是为了敲打小罗，一半也是因为他的确想招揽卓杨。这几年中，拉波尔塔和卓杨也在不同社交场合中相遇多次，彼此礼节**谈过。 今年初卓杨和蔻蔻的恋情曝光后，拉波尔塔大吃一惊，他哪能想到自己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表妹会和卓杨相恋，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 拉波尔塔非常宠爱比自己小很多的远房表妹，他和蔻蔻一家的关系也十分亲密。如今的拉波尔塔和当年窘迫潦倒之时早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他成为了名声显赫的巴塞罗那主席，在西班牙政坛上也有很重的份量，是巴塞罗那最著名的律师事务所的创办人，还在母校巴塞罗那大学担任着讲师。 拉波尔塔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如今也有能力来报答约瑟夫家族，只不过蔻蔻家没什么需要他报恩的地方。尤其难能可贵的一点，几十年来约瑟夫一家帮助过许多像拉波尔塔这样的远房亲戚，但却从来不挟恩自重，仍然以非常平等和平和的心态与这些亲戚交往，这让那些被帮助者心里十分受用。 恩将仇报，升米恩斗米仇，往往都是因为施恩一方挟恩自重，约瑟夫家的大智慧和文化品性避免了这个可怕的人性盲区。 这些亲戚们会把感恩的心转化在对蔻蔻的宠爱上，拉波尔塔也是如此。老老实实谈情说爱还则罢了，你卓杨胆敢欺负蔻蔻试试，以拉波尔塔为首的强人们会直接把你轰chéngrén渣渣。 其实这就是约瑟夫家族帮助亲戚的终极目的，眼光放得很长远。自己家族人丁稀薄，现在看起来都发展良好平安无事，但月有阴晴圆缺，未来保不齐会遇到坎，那么大个哈布斯堡王族还说倒就倒了呢。万一有那个时候，这些曾经帮助过的亲戚就会成为家族东山再起的强大助力。 而且约瑟夫家很看不惯哈布斯堡主系的做派，有时候也是故意和家主奥托冯作对，你们抛弃了的亲戚，我们偏偏还拿他们当亲人，你咬我？和奥托冯他们那一系有私怨是一方面，当年先祖被家族遗弃的流离和孤单，也让约瑟夫家对这些远房落魄亲戚怀有感同身受的同情之心。 这么多年下来，约瑟夫一脉在整个哈布斯堡-洛林家族中口碑非常好，大家普遍都更喜欢这一家子。 拉波尔塔对于卓杨和蔻蔻的爱情没有什么多余看法，他不会像奥托冯那样自以为是。蔻蔻是自己最宠爱的小表妹，卓杨是自己欣赏的球员，很正常的郎才女貌，当然是祝福他们喽！ 今年四月初，卓杨回去参加完两场十强赛后返回时，先去巴黎做了停留，拉波尔塔通过蔻蔻在这里约见了他。那一次，两人算是有了正式私人交往，拉波尔塔也再此询问了卓杨加盟巴塞罗那的意向可能。 蔻蔻并没有劝说卓杨去巴萨，拉波尔塔也不会蠢到利用表妹来给卓杨施加压力，一切都是在如沐春风般的轻松交谈中进行的。 那一天，卓杨表示自己暂时还没有离开米兰的打算，拉波尔塔表示非常理解。因为蔻蔻的关系，卓杨不由得对拉波尔塔有了点亲密感，他也不用再拘谨地称呼‘拉波尔塔先生’，而是随着蔻蔻叫他乔安。 蔻蔻表哥这个加分项很重要，卓杨对乔吞噬安说：如果有一天我打算离开米兰，你的巴萨会是第一选择。 拉波尔塔认为有这个承诺就足够了，但他没想到事情来得这么快。但实际上，卓杨决定离开米兰时，把巴塞罗那作为唯一选择，最大因素却并不是因为拉波尔塔。 更重要的原因是为了拉罗查奶奶。 西班牙钢琴女王、巴塞罗那高等音乐学院副院长阿莉希雅德拉罗查女士对卓杨的喜爱由来已久，还曾经试图让卓杨成为巴音院的交换生，但被汉音大婉拒了。 拉罗查奶奶希望借助卓杨的双重身份来振兴巴音院的钢琴专业，也的确由衷欣赏卓杨在钢琴艺术上的成就。她曾将非常珍贵的西班牙传统音乐资料借阅给了卓杨，这就相当于段皇爷一灯大师把一阳指秘笈拿给傻小子郭靖随便翻着看，对他后来创作时音乐时风格的融合起到了很大作用，卓杨心里也是很念拉罗查奶奶的好。 今年初卓杨在华沙举办新年音乐会时，拉罗查奶奶抱着病躯赶去助兴，并在华沙期间再一次提出了让卓杨转战巴音院的请求。这一次，奶奶没有说什么交换生，而是直接提议卓杨在巴音院钢琴系担任讲师。 以卓杨的资历和年龄，担任大学讲师看起来有点欠，但仅从学历上讲，作为业内世界第一的汉音大钢琴系的硕士毕业生，在巴音院勉强也够用了。再加上他即将成为米音院正儿八经的客座学者，尤其在古典钢琴领域已经取得的成就，卓杨完全够格，担任讲师并不显得很突兀。 但这个讲师其实对卓杨吸引力不大，因为将来进入某大学任教担任讲师继而再荣升教授，对于卓杨来说是水到渠成时间早晚的事情，他年纪轻轻现在没必要去追逐这些东西。 但这已经是拉罗查奶奶能给出的最大诚意了，提名教授不但贻笑大方还会捧杀卓杨，其他方面奶奶也没有那个能力。 如果卓杨接受巴音院钢琴系的讲师职务，那就意味着他必须在汉诺威、米兰、巴塞罗那三座城市间不停来回折腾，那根本就不可能，忙死也做不到。 拉罗查知道卓杨双重身份的特殊性，别的城市会为难，但巴塞罗那的足球可一点也不逊色米兰。奶奶不是球迷，不知道足球行业的复杂性，在她看来换个足球俱乐部踢球和换个学校教书一样简单。 可卓杨做不到，他那会儿没有任何离开米兰的理由，而且球队绚丽的成绩正是他最开心的阶段。所以，在华沙卓杨再一次婉拒了拉罗查奶奶的好意，只是礼貌地表示自己会认真考虑。 但是，阿里瓦迪和卡尔诺曼这两位最能影响卓杨的教授大佬让他改变了想法。13 第七八九章 绕地球一圈的猪 在华沙卓杨非常礼貌地婉拒了拉罗查奶奶的好意，但回过头汉音大钢琴系主任阿里·瓦迪教授就来帮着拉罗查说情了。 瓦迪爷爷告诉卓杨，拉罗查奶奶遭病魔缠身多年，恶性骨肿瘤已经到了晚期，生命之火即将走到终点。瓦迪爷爷说，如果有可能，还是希望卓杨能完成拉罗查的心愿。 瓦迪爷爷的话没有说完，隔天卓杨的导师诺曼教授也找到他，也是同样的话语。诺曼教授还告诉了卓杨一个秘密：瓦迪和拉罗查年轻时曾彼此爱慕，但因为种种阴差阳错未能走到一起，彼此心里难说有没有遗憾。 老一辈的绯闻轶事在圈子里不是什么秘密，但卓杨此前从未听闻过，他个小屁孩去打听长辈的花边很不成体统。他是崇尚情感的艺术生，生命消逝和爱情浪漫对他的感染要比一般人有感触得多，那一刻，他其实已经被打动了。 两位教授大佬是卓杨音乐之路上最重要的两个领路人，仅次于他的母亲杨虹，也是对卓杨最能施加影响的人物。但二位大佬也深谙不能挟恩自重之道，没有利用身份强行要求卓杨，而是希望他在有可能的情况下，认认真真考虑一下拉罗查奶奶的建议。 再加上蔻蔻的表哥拉波尔塔这个因素，卓杨前往巴塞罗那的心思已经迅速发了芽，只不过他自己并未马上察觉到这一点。 这半年正是ac米兰乘风破浪之时，也是卓杨加盟米兰三年中最意气风发的时刻。他被快乐锦绣迷了一只眼，另一只也只顾看着蔻蔻陶醉在爱情里。实际上，他在年初就萌发转投巴塞罗那的想法，只是在等待一个让他离开米兰的理由而已，或者叫借口。 所以他才会在贝卢斯科尼询问想法时，脱口而出巴塞罗那。贝总理算无遗策，却又何尝不是遂了卓杨的心愿。 决定离开米兰之后，卓杨借着商业走穴的机会携蔻蔻前往巴塞罗那探望了病榻上的拉罗查奶奶，并当面同意了奶奶的建议，那一天奶奶非常开心。随后，卓杨在巴音院钢琴系主任斯坦尼斯拉夫·尤丹尼奇的亲自陪同下，秘密办好了钢琴系讲师的入职手续。夏去秋来新学期开学后，卓杨就将成为巴塞罗那高等音乐学院的大学教师。 当然，他这个西班牙人民教师的身份有些特殊，巴音院不会给他安排固定授课课程表，卓杨将根据自己的日程自行安排，无论大课小课只需要提前告知系里就行了，以免和其他教学产生时间上的冲突。 实际上，卓杨就是挂着‘正式讲师’旗号干着‘名誉讲师’的事情，和乔安表哥在巴塞罗那大学建筑专业讲师性质是一样的。巴音院也不需要卓杨在教学上出多大力，有他这块牌子就足够了。 2009年8月9日，汉诺威音乐大学博士在读生、米兰音乐学院客座学者、巴塞罗那高等音乐学院钢琴系讲师、24岁的卓杨加盟巴塞罗那足球俱乐部。 . 拉波尔塔在北京正式发布消息时，已经接近凌晨时分，但此时欧洲还在艳阳高照的下午。所有尘嚣日上的传闻和猜测都在这一刻落成了实锤，欧罗巴炸了天。 米兰球迷迅速做出了反应，一部分人愤怒质问俱乐部一口气卖掉卡卡和卓杨是想作什么死？也有相当一部分球迷谴责卓杨为‘叛徒’，骂他是‘眼里只有金钱的财迷’。 这些都在卓杨预料之中，球迷的情绪总会被有心人引导，ac米兰需要用骂声来转移视线，也就是说要让卓杨来背锅。卓杨无法去堵球迷的嘴，但拉伊奥拉可以，胖子通过自己在媒体上的人脉和势力，也拼命鼓吹卓杨为米兰做出的贡献，让球迷念他的好。 这都是套路非常成熟的媒体伎俩，读者和观众永远只会看到有心人想让你看到的东西。 ac米兰历史上进来出去的巨星多如过江之鲫，卓杨只是其中之一而已，他只是米兰璀璨的荣誉墙上一朵星光，也许他的故事很快就会淹没在米兰浩瀚的历史当中。 俱乐部官方对于卓杨这样的巨星有非常标准的评价，以感谢和赞美以及祝福为主旋律，格式工整色香味俱全，但内容几无营养，没有新奇也滴水不漏。 有些细心的记着独辟蹊径，从另一种角度将米兰的卓杨展现了出来。 米兰内洛电工德尔·托纳托雷说：“卓杨先生是个真实的人，是的，他很真实。他和其他明星不一样，耀眼的光环并不能遮掩他的真实。我很荣幸能成为卓杨的朋友，无论他在不在米兰，无论他去哪里，我都会是他的朋友，因为我也想成为一个真实的人。” 米兰内洛球员餐厅的清洁员赛蒂尔女士说：“卓杨先生很亲切，不是礼节性的亲切，而是就像看到邻居家孩子一样的那种亲切。我……对不起……我有些难过……，我会想他的……我真的会想他……” 也许，这些毫不起眼的地方，才是卓杨与米兰历史上那些过往巨星的区别。 . 蔻蔻很开心，因为她终于能和卓杨一起过生日了，这是她在去年的今天许下的生日愿望。 两个人的生日就差两天，卓杨合计了一下，便让自己随了蔻蔻。今晚的生日聚会规模并不大，老穆一手安排的，就在鸟巢西侧著名的‘盘古大观’空中四合院里，地点和形势都很中式，除了生日该有的内容，还有一些小节目助兴。 这会儿蔻蔻正津津有味儿地看着变脸表演，海洋悄悄捅了捅卓杨：“哎，你有多重？” “75公斤，怎么了？” “没怎么，我算算账。” “算什么账？” 海洋在手机的计算器上飞快地点着，头也不抬说：“150斤，你卖了一亿欧，按照今天的汇率，折合人民币9亿6千6百万。这么算下来，你一斤肉要卖……644万。我操，一斤猪肉才8块钱你知不知道？” 卓杨：“……” “你再看啊，一口长白条出栏也就不到两百块钱，就算两百，你相当于……我操，四百八十万头猪。” “你他妈吃饱了撑的！” “蔻蔻，蔻蔻。”海洋兴致勃勃招呼。 “什么？”蔻蔻转过头来。 “你知道能绕地球一圈的猪有多少吗？” “嗯？” 海洋双手朝向卓杨做出了‘请看’的姿势。 第七九〇章 米兰上空的妖王 意大利媒体终于撕下骄傲的面具，残忍地揭开自欺欺人的华丽，不再像鸵鸟一样把脑袋藏进沙子里不去看赤裸裸的现实，他们集体发出了哀鸣。 《米兰体育报》首席金牌记者克劳迪奥率先勇敢地面对了这一切，他把今年夏天称为‘意甲坠落的起点’，告诉所有人，卓杨、卡卡、伊布集体逃离意甲绝不是巧合。 意大利足球界至今仍然自我陶醉在‘小世界杯’的绚丽之中，他们依然强迫自己认为意甲在五大联赛中处于领先地位。2006年世界杯国家队夺冠满足了全意大利人的期许，上赛季ac米兰三冠王的伟业更加迷花了亚平宁的眼。 他们不是看不到2006年时意大利国家队已经后继无人，也不是看不到这几年意甲在欧洲赛场上全靠ac米兰孤军支撑门面，但他们不愿意去看。 卡卡7200万转投皇马时，意大利媒体还在津津乐道意甲出去的球星非常值钱，伊布拉希莫维奇7400万转会巴塞罗那时，他们还在高谈并未打破ac米兰三年前购买卓杨的身价记录。但当卓杨一亿身价离开意甲时，他们愤怒了，指责卓杨是金钱的奴隶，为了肮脏的欧元背叛了使他功成名就的意甲和米兰。 这种愤怒何尝不是恐慌。 今天，克劳迪奥率先残忍地揭开，犹如一桶冰水泼在了炎热盛夏的意大利。 卓杨、卡卡、伊布是意甲的招牌球星，他们三个一直在维系着意甲的虚假繁荣，如今却让外面的世界一锅端了，意甲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几个月前罗伯特·巴乔呼吁要不惜一切代价把卓卡绝代双骄留在亚平宁、要求北方三强守住自家门户捍卫意甲门面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巴乔是危言耸听，可转眼间三人就飘然而去，只留下数不清的钞票。 可拿着这么多钱又能从哪里去寻找三人的替代者呢？无从替代！全欧洲的超一流球星都在拒绝意甲，只有被当做转会添头的埃托奥被一万个不情愿地塞给了国际米兰。其他人，大家即便想掩耳盗铃假装他们也很厉害都做不到。 再加上马尔蒂尼、内德维德、菲戈这些厚重的勋章退役，意甲在牌面上就已经被西甲和英超欺凌。接下来靠谁维系亚平宁进攻端的门面呢？36岁的因扎吉还是35岁的皮耶罗？或者33岁的托蒂和永远也长不大的卡萨诺？ 吉拉迪诺和德罗西如何？曾经三大希望之星就连蒙托利沃都在上赛季归于沉寂，新的希望之星阿奎拉尼也转投了利物浦。 这一连串的打击，并未能吵醒假寐的意大利足坛，‘一亿卓杨’的旱天雷袭来时他们仍然还想拿被子蒙住脑袋假装听不见。但雷声携带着烈火点燃了舒服的软床和被窝，他们不得不从房子里走出来重新观看这个变了天的世界。 意大利足坛哀鸿遍野，为自己不能留下绝代双骄捶胸顿足，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意甲的盛世一去不复返了，短暂的米兰帝国结束了！ 即便日后也许仍然会有某个时刻的闪光，但那只是回光返照式的爆发，意甲短期内很难再有与西甲和英超争锋的底蕴，ac米兰失去了在欧洲赛场上维护意甲尊严的雄心。 意大利媒体一片哀嚎，西班牙媒体则集体进入到了狂欢时刻。当今足坛四大天王被西甲尽数收入囊中，意甲英超的头牌球员尽归西班牙，伊比利亚半岛上星光耀满了天。 巴塞罗那和皇家马德里成为这个夏天最风光也是最成功的俱乐部，西甲大获全胜，意甲和英超被西班牙收割。西甲的盛世到来了，厚积薄发地到来。 足坛四大天王领衔的巴萨与皇马对抗将吸引全世界的眼球，西班牙国家德比将成为地球上最具话题也是最具观赏性的德比战。 巴萨皇马，号令天下；西超若出，谁与争锋！ . 距离巴塞罗那市中心西南约20公里的卡斯特尔德费尔斯区（castelldefels），一万多平米的临海豪宅，乳白色外墙的偌大建筑在周围林立的别墅群里并不很起眼，但后院中一块小型足球场表明了这里主人的身份。 50岁的赫尔豪·梅西严肃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里奥，三年前我让你放弃18号球衣，你还记得吗？” “是的，我记得，你说18号已经属于卓杨了，让我等待10号。老爸，我现在已经穿上10号了，两边都穿上了。”里奥·梅西说。 “可卓杨来巴萨了。” “卓杨……人还是很不错的，我挺喜欢他，我觉得他也喜欢我。我和他……应该算是朋友。”梅西说：“罗尼告诉我说，卓杨人非常不错，他的确也很喜欢我，我不觉得我和他在一支球队有什么问题。” “我不是说这方面……” “老爸你是担心卓杨在球场上？我认为大可不必。罗尼还说，卓杨在场上很喜欢帮助队友，当然，仅限于和他关系亲密的队友。在朋友面前，他踢球非常无私。你瞧，老爸，没什么好担心的。” “正因为卓杨很无私，我才会担心。”梅老爸说：“他如果像那个讨厌的喀麦隆人那样，倒反而没什么可担心。里奥，卓杨能在马迪堡和ac米兰、能在德甲和意甲称王，很重要的原因就在于他是一个无私的人。” “我不明白，老爸。”梅西眨巴眨巴眼睛：“不是因为他的那些进球和冠军吗？” “那都只是一些表象！无私的人，也是无敌的……”梅老爸神色有些凝重：“里奥，你还小，很多事情看不明白。卓杨是个好人，我很欣赏他。你也是好人，我也是，但好人和好人不一定……，唉——，走着看吧，希望我多虑了。” “你一定多虑了，老爸。” . 悲伤之中的意大利媒体开始痛定思痛，他们回过头仔细评估起卓杨在意大利短短的三年旅程，他们希望能给他一个中肯的评价。 内心骄傲的意大利媒体无法像三年前德国人那样，极其坦荡地将卓杨笃定为‘德甲统治者’、‘马迪堡国王’，如果也将卓杨定义为‘国王’不但显得拾了德国人的牙慧，也容易撩拨到自己敏感的虚荣心。 左右思量之后，意大利媒体决定送给卓杨一个崭新的称呼，既能体现他三年中的呼风唤雨，也能充分说明他在意甲赛场上亦正亦邪是非不断的形象。 ——妖王卓杨！ 再见，米兰上空的妖。 第〇〇一章 四四方方一座城 一辆惹人注目的粉红色科尼塞克‘幽灵’跑车不时发出鬼怪一样的吼叫，在巴塞罗那西边的圣胡安德斯皮（sant-joan-despi）小镇塞坦布尔（setembre）大街上的车流中快速穿行，像五线谱上跳跃的音符。 卓杨不由得啧啧赞叹：到底一分价钱一分货呐！这操控性，这提速，这推背感，这风骚劲……，物有所值啊！ 180万欧的粉色幽灵试车调校结束出厂后，按照车主卓杨的通知，被直接装进货柜托运到了巴塞罗那。卓杨和蔻蔻从中国返回欧洲抵达巴塞罗那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提车，和拆快递的急切心情是一样的。 完美，而且拉风！ 卓杨和蔻蔻都喜欢瞎起名字，不过，为了给这部粉色跑车命名，两个人却有了分歧。卓杨说可以叫做‘飒露紫’，这是跟随唐太宗李世民征战过的六匹骏马之一的名字。可蔻蔻觉得不妥，明明是粉色不是紫色嘛。卓杨又说那叫‘什伐赤’总可以了吧？蔻蔻反驳说也不是枣红色。 卓杨当然会让着蔻蔻，可她念念不忘的‘翠花’却让他不得不争。但最后的事实证明，争也是白争，他在蔻蔻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于是，在卓杨迷醉酥麻恍惚的丢盔弃甲中，这辆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粉色科尼塞克顶级幽灵跑车就叫了翠花。 卓杨今天要让翠花带他去甘伯体育城，那里是巴塞罗那俱乐部总部办公地和训练基地，他去新东家报到。 1899年，瑞士巴塞尔足球俱乐部发生内讧，巴塞尔队长胡安·甘伯一怒之下跑去了巴塞罗那，在街头巷尾张贴告示招募球员。很快，一大批来自五湖四海的足球把式就围拢了过来，同年11月，巴塞罗那足球俱乐部成立。 因为胡安·甘伯的巴塞尔情结，所以巴塞罗那的球衣色调都模仿自巴塞尔的红和蓝，甚至最开始连队徽也如出一辙。 2006年，巴塞罗那俱乐部在距离诺坎普足球场以西6公里的圣胡安德斯皮小镇修建的全新的甘伯体育城落成，这里随即成为了巴萨的新训练基地，包括原来在诺坎普周边的俱乐部办公总部和拉玛西亚青训中心等设施和机构也一起迁了过来。 甘伯体育城占地15公顷，甚至比米兰内洛还要稍大一些。巴塞罗那女足、巴塞罗那男女篮球队，都在这个基地内训练，当然，也包括总共有13支梯队240多名球员的新拉玛西亚。 蔻蔻家在巴塞罗那附近有房产，属于祖产和族产，具体地点在东北方向距离市中心80公里的小城滨海托萨（tossa-de-mar）。这里被誉为‘世界最美的20座海滩’之一，蔻蔻家在海滩边有一栋美轮美奂、占地近乎两万平米的巨大庭院建筑。 不过，这里如同森蒂斯峰西坡的格拉蒂丝木屋一样，被改建成了一座小型度假酒店，每年的营业收入归入约瑟夫家族的族产收益当中，由蔻妈玛蒂尔达阿姨统一管理。 胖子拉伊奥拉已经给卓杨提前找好了房子，位于巴塞罗那市区西南的卡斯特尔德费尔斯，上下三层设施功能齐全的临海大别墅，距离海边600米，距离梅西的房子两公里多。这里是巴塞罗那高档别墅区，许多巴塞罗那球员都在这附近居住。 由西往东，甘伯体育城、诺坎普、巴音院都在卡伦德桑特大道沿线，这三个地方是卓杨未来主要的活动区域，海滨别墅距离这三个地方的车程分别是12、16、19公里，而从甘伯体育城到巴音院直线也只有10公里，对于卓杨来说非常方便。 巴塞罗那高等音乐学院也称作里赛欧音乐学院，是西班牙最负盛名的两座音乐高校之一，简称巴音院。西班牙另一座牛逼点的音乐学府是马德里皇家音乐学院，也称作索菲亚皇后音乐学院，简称皇家马音。 卓杨这个钢琴系讲师要干的事情，其实和在米音院那个客座研究员差不多，所以在巴塞罗那的工作生活节奏也就与在米兰时基本一样。毕业前还是需要巴塞罗那、汉诺威两地跑，这边距离汉诺威有1300多公里，比在米兰远了一些，但又不是走着去，无非多飞几十分钟的事情。 科莫湖的别墅弘毅哥在住着，里面的东西也没搬过来多少，因为米音院的关系，卓杨时不时还要去，也不定时会在那里住上一两晚。科莫湖畔人来去，那里现如今成了老卓家的一个据点。 . 蔻蔻很喜欢巴塞罗那这座城市，这里也如同卓杨的家乡西安一样，是一座‘方块’城。不过，此方块不是彼方块，西安的方块感体现在街道上和那道厚重的城墙上，而巴塞罗那的方块主要是因为他的建筑。 从高空俯瞰下来，巴塞罗那的老城区全是一个一个整整齐齐的小四方块，像中国三千多年前的‘井田’，也像三千多年后摆满的麻将桌。这座城市是强迫症的最爱，喜欢玩模拟城市游戏的玩家一定会觉得巴塞罗那十分眼熟。 四四方方一座城！也不知道它的设计者安东尼·高迪当初的设计灵感是不是受到过唐长安城108坊的影响，可大师您让所有街道都斜着是什么意思？ 西安到现在几乎每一条街道都是正南正北或者正东正西走向，很少有斜的。在西安问路，市民会告诉你下一个十字路口往东或者往西，但在巴塞罗那，没人会说下一个街口拐向东北36°半，因为即便土生土长的人身陷其中也很难分清东南西北。 巴塞罗那没有一条正方向的街道，建筑朝向也是非常自由奔放，这让习惯了西安那种规矩布局的卓杨感到很新鲜，也容易迷路。 “卓杨，你是打算去安道尔吗？” “我去那玩意儿地方干嘛？” “那你还不赶紧掉头回来！”拉伊奥拉在电话里吼叫：“你走错路了，宝贝儿！” “我操……” “从你刚才路过的转盘绕一圈后从第四个路口出来，我在这里等你，哈哈哈……”胖子很得意：“让你跟着我不听，开个骚粉跑车一溜烟儿就不见了。我不拦着两个小时后你会被法国边防军队给拦下来你信不信？” “首先，我的车不叫骚粉，它叫翠花。其次，法国和西班牙有边境没有边防，只有警察。胖子，你要多读点书。” 十五分钟后，卓杨和拉伊奥拉一前一后从围满了媒体记者和球迷的甘伯体育城大门驶了进去，他和他的粉色翠花来到了巴萨。 ：。： 第〇〇二章 专属号码的风波 巴萨人被卓杨这辆娇粉色‘翠花’雷得外焦里嫩，如此剑眉星目、鼻若悬胆、英气逼人六英尺一英寸的彪形大汉从里面走出来，和吕布胯下骑着一只哈士奇的效果也差不多。 难能可贵的是，这个货竟然没有一丝难为情的样子，反而洋洋得意深以为荣。难道，我们都不了解他？卓杨魁梧的躯体里其实隐藏着一颗少女心？ “欢迎你，卓杨。”巴萨队长卡尔斯普约尔上前两步。“车不错，很别致。” “你好，普约尔队长。”卓杨一边握手一边说：“怎么？你也觉得我的车子不错？我给你讲噢，那会儿我说要粉色，科尼塞克还不愿意。他们有什么不愿意的？我直接告诉他们，做不做？不做拉倒！我去找布加迪做，回头我就到处说科尼塞克没本事把颜色调出来，他们没等我把话说完就赶紧说做做做。我给你讲啊，普队，这些人的毛病就不能惯，咱们是花钱的，顾客就是上帝，不听上帝的听谁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普约尔努力使得自己脸上的微笑不显得僵硬，他心说：难怪都说这家伙是个自来熟和话痨，诚不欺我。 “普队，你的欣赏眼光足以和我媲……” “卓杨，不用这么客气。”普约尔抢着机会赶紧打断：“你可以叫我普伊，大家都这么叫。” “好的，普姨。” “走吧，我给你介绍一下队友。” “您请，普姨。” 介绍只是礼节性的走过场，几乎没有不认识的人。从副队长哈维开始，卓杨和新队友们一一握手或拥抱。拥抱的，自然是已经有一定程度熟络的人：梅西、伊涅斯塔、皮克。有足够知名度相互仰慕的人：亨利、马克斯、巴尔德斯、阿比达尔、图雷、阿尔维斯。以及早都熟得不像话的人：伊布和咖啡。 其余基本上就是握握手，礼貌性地点点头，有的很热情，有的假装热情，有的还有些矜持。 快到八月下旬了，西甲联赛虽然要到9月1号才正式开打，但这会儿新赛季其实已经算开始了，但西甲20支球队只有巴萨还没有照新赛季的全家福，就是因为在等卓杨，今天大家首先就是要干这事。 昨天上午卓杨在巴塞罗那圣保罗医院做了体检，下午召开了媒体见面会，也展示了18号球衣。 如同三年前转会ac米兰时的‘卓四条’一样，今次卓杨加盟巴萨同样也有这些私人条款。原先准备和ac米兰谈的新合同报价为1100万年薪，但既然换了新东家，卓杨就更不会客气，胖子向巴萨提出了1200万年薪的要求。两次谈判扯皮后，巴萨照单全收。 这个薪水，为当前世界足坛最高，超过了c罗和卡卡在皇家马德里的1100万，也超过了梅西和伊布的1050万。至于闻名足坛的‘卓杨钢琴条款’，那更没有什么说的。转会费不该自己去操心，唯独在球衣号码上稍微费了点周折。 阿根廷中后卫加布里埃尔米利托今年29岁，他是今夏刚转会到国际米兰的阿根廷前锋迭戈米利托的亲弟弟，足坛人称小米利托。 小米利托07年夏天以1700万身价从皇家萨拉戈萨转回来到巴萨后，就穿着18号球衣。按理说18不是什么有意义也没有多重要的号码，除了因卓杨而特殊之外，谁也没必要死背着。 最开始卓杨拜托梅西私下里先和小米沟通一下，他俩是国家队队友，想必很熟悉也好说话，但小米没有给梅西面子，更没有给卓杨面子，他直接拒绝了。 小米利托上赛季因为伤病和状态原因，几乎没有打比赛，已经排在了后卫线板凳末端，算是球队边缘人。但正因为如此，‘穷’人才更敏感。小米利托认为让出球衣号码就意味着变成了瘪三小碎催，人争一口气。 一般豪门俱乐部不会在号码上迁就谁，因为口子好开不好收，新来的球星以后有样学样就会很麻烦。所以这种事情都是让双方私底下去商量，俱乐部只是顺水推舟。 理儿是这个理儿，但卓杨比较特殊，‘18’除了在他这里，其余并不具备重要意义和象征性，又不是1-11。尤其来到豪门深深的巴塞罗那，这个号码卓杨必须要，这是自己地位和态度的体现，连一个专属号码都得不到，‘壹亿元先生’还怎么混？佛争一炷香！ 梅西没能把事情办成，拉伊奥拉亲自出马来找小米协商。其实小米利托这会儿已经有点后悔了，平白得罪了梅西，还错失了第一时间和卓杨交好的机会。但后悔归后悔，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他觉得现在答应拉伊奥拉显得服软，而且会让梅西更对自己有看法。噢，我求你不行，人家意大利佬一张嘴你就行了。 所以，小米又拒绝了拉伊奥拉。然后，卓杨就没再和他嗦，直接把事情交给乔安表哥：我必须穿18号！ 拉波尔塔和小米利托根本不提号码的事，而是同他谈起了合同：你不在新赛季球队的计划之中，你看你是想转会还是怎么着？ 于是，小米利托高风亮节主动把18号球衣让了出来，巴萨俱乐部则觉得他可能还有点用，将就着把合同执行完吧。当然，这两件事情完全没有任何瓜葛，咱们各论各的。 刚才身穿‘25’新球衣的小米同卓杨握手时很矜持，就像当着许多女生的面和情敌握手那么有风度。 这边球员们亲热完，瓜迪奥拉和他的十人教练组才姗姗来迟，便又是一番客套。瓜帅和卓杨也算半个熟人，他对今夏俱乐部的转会工作基本满意，尤其满意卓杨的到来。当然，再来一个中后卫就更好了。在瓜帅看来，卓杨是中前场全能球员，可以胜任赛场每一个角落的位置。 唯一遗憾的一点，卓杨来得有些晚，错过了整个季前集训，巴萨的风格和战术体系并不好掌握，谁来都需要时间参悟。 “卓杨，对这里感觉怎么样？”瓜迪奥拉很娴熟地同卓杨拉起了家常。“咱们是一支有趣的球队，时间长了你会发现每名队友都很有趣。比如说……哎哟我操，那辆粉跑是谁开来的，几天没见骚成这样了。卓杨，让你见笑啊，咱们这里有些人的审美确实不敢恭维。” “……佩普，那辆车……是我的……” 瓜帅：“……” “一、二、三、茄子~” ‘咔嚓’！巴塞罗那新赛季全家福在拍第四次的时候，终于大功告成，没有一个眨眼的。 第〇〇三章 我就不说儿萨梦 卓杨离开ac米兰之前踢的最后一场比赛是超级杯，来到巴萨的第一场比赛也是超级杯。 新赛季巴塞罗那同大多数五大联赛球队一样，7月20号就重新集中了，随即球队开拔英格兰参加温布利杯友谊赛。卓杨那时候还没定下来，伊布的转会也正在和国际米兰扯皮，只有马克斯韦尔随队去了英国。 其后球队又去了美国，同洛杉矶银河与西雅图超音速、瓜达拉哈拉踢了三场热身赛。在美国期间，巴萨完成了伊布的转会，也完成了今夏第三笔购入，巴西21岁、号称‘新独狼’的前锋凯里森·卡内罗1400万转会加盟巴萨，老独狼是那个叫罗马里奥的人。 不过，雄心勃勃的凯里森来到甘伯城仅仅待了5天，就被租借去了本菲卡，而且这辈子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不提也罢。 再加上随后而来的卓杨，这便是夏天里巴萨到目前为止全部新加盟。走人方面，除了埃托奥这个高价添头，大赫莱布和卡塞雷斯被低价租了出去，维克托·桑切斯、西尔维尼奥、霍尔克拉、恩里克·阿德里亚诺和古德约翰逊免费送人，只从人数上看，球队新赛季瘦身了很多。 从美国回来后，巴萨就迎来了西班牙超级杯。因为是上赛季双冠王，巴萨的对手也是替补上来的国王杯亚军毕尔巴鄂竞技。但与其他主流联赛规则不同的是，西班牙超级杯为主客场两回合制。 伊布在美国期间最后一场国际米兰和切尔西的友谊赛中，摔伤了手腕，国米检查只是扭伤，但转会后巴萨这边体检却发现是左手掌第二根掌骨骨折。瑞典神锋伤没好，卓杨人没来，咖啡也没进入首发名单，马克斯、伊涅斯塔训练中小伤，梅西身体有点小别扭，巴塞罗那奔赴客场的第一回合以残阵对战。 比赛在上半时结束前，毕尔巴鄂边锋德·马克斯远射踢在普约尔腿上，折射后入网，球进得莫名其妙。 一直到下半时第67分钟，22岁的佩德罗用他在一线队正式比赛的第一粒进球扳平了比分，双方首回合战成1:1。 新赛季人员出多进少，佩德罗、布斯克茨、博扬等年轻球员将会获得更多机会，包括霍纳森、方塔斯、穆涅萨、赫弗伦等二队小将也都在一线队报了名，拉玛西亚一直以来都是巴萨的底气。 带着一场平局返回巴塞罗那，球队的总身价便增加了一个亿，卓杨来了。 拍完赛季全家福的第二天，巴萨又踢了一场热身赛，在诺坎普举行的‘甘伯杯’中，球队迎来了如今欧洲最大的土豪曼彻斯特城。 今夏转会窗的风起云涌为足坛历史之最，媒体上公认收获最大的四支球队为巴塞罗那、皇家马德里、曼城和拜仁。虽然从金额上看，曼城不如巴萨和皇马投入大，但别忘了，半年前的冬窗他们同样也是这个力度。在过去的十二个月里，曼城在招兵买马上已经花出去了三个亿，净开支。 花钱总得听见响，最起码曼城得到了俱乐部有史以来首次在诺坎普踢球的机会，这是两家球队史上首次交锋。比赛中，巴塞罗那前后总共上场了22名球员，叫得上名号而没有出场的人只有门将巴尔德斯、卓杨和小米利托三个，34岁的二门何塞·平托是唯一没有被换下的球员。 这也是巴萨新赛季首次在主场面见自家球迷，诺坎普全场爆满，卓杨、伊布、咖啡三大新援携手亮相。 卓杨因为还没参加过球队合练，而且一个假期过去身体有些被锈住，瓜帅询问了他的意见，卓杨说：我先看看。自己这么大的角儿，首次出战必定要霞光万丈才行，今天这么乱糟糟的过家家，没意思。 赛前卓杨连衣服都没换，手举着自己的18号球衣向九万球迷招了招手，并拿起麦克风用还算流利的西班牙语向新拥趸们问了好。经过三年和米兰巴西帮没羞没臊的生活，如今卓杨的西班牙语已经不是那一年在大堡礁听不懂马拉多纳吼什么的那个时候了，正常交流没有任何问题。 语言关很重要，许多中国球员留洋都在这方面吃亏不少，不能做到和队友尽兴交流，何谈融入。另一方面，英语虽然是当今通用语言，但能掌握所在国家的语言自然更有优势。伊布就不行，他还没来得及把西班牙语说溜，和瓜迪奥拉两个人交流时更多竟然用意大利语，他俩的英语都有些结巴。 卓杨现在的英语、德语、意大利语、法语、西班牙和葡萄牙语，都能做到无障碍交流，再加上普通话、陕西话和四川话，回到百多年前，他一个人就能和八国联军开骂。所以，卓杨觉得自己很牛逼。 不过，西班牙媒体在吹捧和赞美他的同时，却也有一些微辞。 如今足坛已经开始有了‘儿萨梦’和‘儿皇梦’的说法，咖啡马克斯韦尔面对媒体时就说：加盟巴萨是我儿时就渴望的梦想。这是咖啡的心里话，也是事实。就连伊布也说：加盟巴塞罗那是每一名球员都向往的事情，我很开心来到这里。 巴萨喉舌媒体《世界体育报》试图诱导卓杨也说出自己的‘儿萨梦’，但卓杨说：巴塞罗那是一支伟大的球队，和ac米兰一样历史悠久充满着足球底蕴。这里有许多年轻又非常优秀的球员，这让我想起了马迪堡。我很喜欢巴塞罗那这座城市，它和我的家乡西安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我就不说儿萨梦，因为老子小时候最大的梦想是长大了卖钟楼小奶糕，一边卖一边吃。 卡卡和c罗在马德里也没说儿皇梦，没有一点腾云驾雾的傲气，成不了四大天王。 比赛中，前马德里竞技前锋、保加利亚人马丁·彼得罗夫在上半时第27分钟打进了全场唯一进球。下半时梅西和伊布一起登场，他俩换下的是佩德罗和博扬，随后俩人各打中了一次横梁。 这是巴塞罗那从集训开始后的首场失利，不过谁都没有在意，就连挑剔的巴萨球迷也不以为意，明显是一场大规模甄选二队球员的游戏而已。 这场比赛四天后，巴萨迎来了西班牙超级杯第二回合，经过四天时间合练的卓杨，也将第一次身披红蓝18号球衣出战。 。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m.7 第〇〇四章 五味杂陈的亨利 蒂埃里·亨利往场下走时，心情有些寂寥，他看着在场边等着和他交接的卓杨，就像看见十年前的自己。 十年前的那个夏天，亨利以1650万美元的身价，逃离仅仅待了半年的尤文图斯，加盟了令他日后功成名就的阿森纳。此后八年他成为了海布里的国王，并被温格先生改造成了一名伟大的中锋。 亨利觉得卓杨有很多和自己相似的地方，都曾是一座球场的国王，也都有一个自己尊敬的启蒙教练，也都有一个让自己始终牵挂的球队。 1994年8月的最后一天，17岁的亨利在摩纳哥与尼斯的法甲联赛中首次登场，完成了自己在顶级赛场的首秀，那时候摩纳哥的主教练就是阿尔塞纳·温格先生。那个时候，教授还很年轻，他为摩纳哥培养了亨利和特雷泽盖这对儿黄金双qiāng。没有温格，就不会有1998年法兰西之夏齐达内身边那两个羞涩的弱冠少年。 当亨利在尤文图斯无法摆脱意甲后卫的严密防守时，从日本散完心走马英格兰的温格教授立刻将他带去了海布里，1650万是当年英超标王，也是阿森纳队史上最大一笔球员购入。这个队史身价直到十年后的现在，也就是昨天，才被俄罗斯‘沙皇’阿尔沙文打破。阿尔沙文从热刺转投死敌阿森纳在伦敦城引起轩然大波，他成为继坎贝尔之后白鹿巷的又一个叛徒，1500万英镑的身价约合2500万美元。四年前沙皇离开马迪堡时，马伦主席把他卖了1300万英镑。 阿尔沙文离开热刺是为了冠军，就像两年前的亨利一样。 在阿森纳叱咤八年后，海布里国王走了，阿森纳不能满足亨利对冠军的渴求，也不能满足他对合同的要求。阿森纳对超过三十岁的老将一视同仁，全部采用一年一签的做法很让人心凉。一年后合同就将到期的亨利届时将31岁，他接受不了这个规定。但亨利离开阿森纳的更重要原因，是他想要冠军杯。 离开那天，亨利独自一人看着来到已经被拆除的海布里球场旧址，失神地望着这里繁忙的工地。 2007年夏天，亨利2400万欧元来到巴塞罗那，实际上那一年他在巴萨和ac米兰之间犹豫了很久，那时候他其实更看好拥有卓杨和卡卡的米兰，但曾经意甲惨淡的经历和西班牙更优惠的税收制度让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巴萨。 两年后，亨利明白自己那会儿的犹豫是对的。 2005-06赛季，亨利认为那是阿森纳这几年的巅峰，虽然英超联赛中命中注定落位在第四，但在冠军杯里却一路所向无敌，直到半决赛遇见了卓杨的马迪堡。如果不是卓杨，亨利相信那一年的阿森纳可以在欧冠上抡圆，现在还相信。 上赛季也是如此，巴塞罗那比06年的阿森纳更强势，但却在决赛中遇到了卓杨的ac米兰，那是一支无敌的球队。 巴萨人都说是卓杨坏了他们的两次好事，却没人还记得亨利最好的两次机会也是被卓杨浇灭的。巴萨人庆幸卓杨如今成了队友，亨利在庆幸中却有些凄凉。 亨利32岁了，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身体，他清楚已经过了巅峰期。从个人角度上来说，这个时候卓杨来到巴萨对他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还有那个瑞典人。事实很明显，卓杨和伊布加起来身价接近两个亿，他们不可能是来打替补的，除非表现得实在惨不忍睹。 没有人认为28岁的伊布和24岁的卓杨会突然衰落，而亨利已经32岁了。 巴萨前场进攻三叉戟的位置，很明确将会成为卓杨、梅西、伊布的天下，而更年轻的佩德罗和博扬也有着咄咄逼人的上升势头。这些，亨利看得很明白，他已经做好了新赛季逐渐成为替补的心理准备。 卓杨来了，冠军应该不会再跑了，但自己却成为抱大腿的，这让亨利很不是滋味，却也无可奈何。 亨利不埋怨卓杨，甚至还非常欣赏他。昨天晚上，卓杨邀请亨利吃大蜗牛的时候，亨利问他三支球队，你最喜欢哪里？ 卓杨说马迪堡！ 于是，亨利知道了卓杨是个真诚的人，就像自己一样，因为亨利心里也一直装着摩纳哥。 卓杨看着亨利朝自己走来，心里没有感慨，古井无波。 决定了要来巴萨之后，卓杨和胖子以及里杰卡尔德就在一起认真分析过巴萨这支球队的战术、位置以及人员构成。卓杨认为自己适应巴塞罗那的战术和风格没有问题，而且所用时间一定会比三年前来米兰的适应过程要短。这既是对客观存在的理性认识——因为自己本身比三年前更成熟，经历过的足球风格也更多更有经验——也是基于自身感性的强大自信。 中前场这些位，卓杨觉得自己可以顶掉任何一个人，包括梅西，只不过瓜迪奥拉绝对不会这么傻。卓杨同样认为自己和中前场每一个人都能共存，包括亨利。 伊布是来替代埃托奥的，哈维是巴萨的皮尔洛，伊涅斯塔是中前场全能。中前场六个原先的主力位置当中，卓杨认为自己最有可能挤掉另外两个。 凯塔和图雷竞争一个位置，巴萨中场也需要一个防守强悍的人员，布斯克茨在这个位置上也有很强的竞争力，而且他最年轻。这么看来，自己一开始应该是把已经走下坡路的亨利挤去替补席。 足球是残酷的，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卓杨尊重亨利，但不会为了他牺牲自己，强如舍甫琴科者都不得不接受在米兰行走末路的悲伤。职业足坛是个后浪推前浪的名利场，从来只闻新人笑无人去听旧人哭。卓杨知道亨利是个好人，他在阿森纳和国家队队友弗拉米尼与刀疤里贝里都说过，亨利性格温良，不喜欢与人争斗。 卓杨喜欢这样的亨利，但除非亨利有九爷因扎吉那样的境遇，否则只能面对足球的新陈代谢。 卓杨和亨利在场边拥抱，互相拍了一下对方的后背。从一分钟前，一直到亨利坐进替补席的一分钟后，诺坎普的欢呼就没停过，但亨利知道，这不是给自己的。 西班牙超级杯次回合下半时第53分钟，卓杨替换14号亨利，巴塞罗那新的18号登场了。 ：：4 第〇〇五章 梅西多余的担心 登场就亮剑！卓杨没有让红蓝拥趸失望。 上场后仅仅6秒钟，卓杨就在左边路接到了梅西斜向而来的穿刺传球。如此迅捷，说明梅西人很不错。因为这是一种态度，也是一种礼仪。作为原先队中最大牌的腕儿，梅西用第一时间的传球向所有人表明欢迎卓杨，我代表巴萨在球场上完全接纳卓杨。 都是混足球这碗饭的，这点潜规则或者叫潜礼仪卓杨自然心知肚明，所以他也选择投桃报李。 卓杨迎向来球，出右脚外脚背作势要拨球内切，这是绝大多数西班牙边锋最习惯也是最擅长的处理球动作，而且卓杨的眼神还看似无意地扫了一下中路正在拉回接应的伊布。 毕巴队长埃切贝里亚上当了，他在这个电光火石的瞬间选择了堵内放底。于是，卓杨脚踝一拐，揽球刷边‘嗖’一声就只扑底线而去，快得人影都看不清。 卓杨这种有异于西班牙传统边锋的处理方法让毕巴右边后卫安多尼·伊劳拉也始料不及，他刚准备往中路收缩的重心只能非常别扭地强拉回来。然而，还没等他站稳做出防守动作，卓杨就在第二下触球后从他内侧穿了过去，简单得像空寂弄堂里的风。 一口气下到大禁区里的底线处，卓杨才遭遇到了真正的防守，乌斯塔里斯和奥尔拜斯慌不择路要把卓杨往场外踢出去。可卓杨在他们合围之前，就用左脚抠传，足球倒三角横掠过禁区，准确抵达了另一侧端角内，梅西拍马赶到，左脚一拨一兜，球进得十分容易也十分漂亮。 诺坎普的欢呼声直冲霄汉，卓杨这一些列的突破分球非常清晰，丝毫不拖泥带水，美感十足，这里的人就喜欢看这些，何况他们最溺爱的梅西也进球了。 卓杨站在底线外面咧开嘴笑着等梅西跑过来，刚才他担心自己万一成为越位，传完球后就先行一步退出了底线。梅西伸手指着卓杨冲过来后俩人拥抱在一起，队友们随即围拢了上来。 卓杨知道曾几何时梅西视自己为偶像，但时过境迁，如今当年羞涩的小屁孩已经在足坛与自己身量等同，这个地位的人物，不应该再有什么偶像，卓杨自己就没有偶像了。 因为出身拉玛西亚嫡系，如今的梅西要比三年前米兰的卡卡在球队里更为显赫，除非他自己作死，否则任何外来者也不能撼动他在巴萨的地位。卓杨也没必要去撼动梅西，如同三年前没必要去撼动卡卡和马尔蒂尼一样，与人相处双赢的方法多得是，强充老大是最愚蠢的做法。 梅西这个球进得非常开心，因为他此前多少有些担心和卓杨怎么相处。 16岁那年的二月，那是一场联盟杯的1/8决赛，梅西就在这里的看台上亲眼目睹了巴塞罗那4:2战胜德国乙级球队马迪堡。巴萨虽然赢了，但因为总比分还是被对手淘汰，罗纳尔迪尼奥虽然上演帽子戏法，但全场最熠熠生辉的人却是卓杨。 那是梅西第一次见到卓杨，在那之前他一直以为只有艾马尔才有可能踢出这样的足球，‘小丑’巴勃罗·艾马尔是梅西的偶像。那一天，梅西头一次见到挑剔苛刻的诺坎普球迷为一名客队球员鼓掌喝彩。 从那一天起，梅西的偶像便多了一个人，他叫卓杨。小罗不是偶像，他是梅西的兄长，马拉多纳也不是偶像，他只是球王。 从那一天起，梅西便开始追赶卓杨，他也想踢出那样的足球。 五年时间过去，全世界都说追上了，但梅西自己知道没有。全世界都在津津乐道三个月前他在罗马的冠军杯决赛上凌虐式击败卓杨，但梅西知道那一天自己败给了卓杨。 而短暂战胜卓杨的那一瞬间，正是梅西担心的根源。他不知道卓杨是否耿耿于怀，因为设身处地去思考，梅西觉得自己会很憋屈。他担心那一幕成为横亘在他和卓杨之间的鸿沟，正如卓杨没想过来巴萨要撼动梅西一样，梅西也从来没想过要让来到巴萨的卓杨服从自己。 因为，卓杨是他的偶像，一天没有超过去，就仍然还是偶像。 卓杨打电话拜托他帮自己搞定18号球衣，尽管梅西目前在阿根廷国家队有着不为人知的艰难，他和小米利托并不对付，但他还是去了。果然，那个蠢货没有给梅西面子。于是，梅西觉得很对不起卓杨，也担心卓杨因此更对自己有看法。 卓杨来到巴塞罗那后，头一个晚上就跑到梅西家去串门，这让梅西很开心。那一晚，梅老爸亲自上阵表演了地道的阿根廷烤肉手艺，把卓杨和蔻蔻吃得赞不绝口。那一晚卓杨什么都没提，没说球衣号码也没谈足球，只是说以后一个人懒得出去了，就过来混饭。梅老爸十分开心，对卓杨说你只管来，吃不好算我的。 但梅西还是有些担心。 刚才第一时间的那脚传球，既是梅西在球场上的礼仪，也是对卓杨的试探，看看卓杨是否对自己心怀芥蒂，因为嘴里说出的话会假，但脚下足球是骗不了人的。 卓杨用假动作晃开埃切贝里亚非常精彩，但梅西并不确定他想干嘛。卓杨是足坛顶级掠食者，他有实力有资格也有理由一口气杀向敌方城门。 卓杨利用变向轻松穿过伊劳拉刺透大禁区腰线的时候，梅西仍然不知道他要干嘛。虽然角度很小，但卓杨仍然有充分理由去叩关拔城。独，是每一个超级杀手在禁区里的自由。 但卓杨随即再次变向往下轻搓足球，拉动毕巴整条防线重心，引诱乌斯塔里斯和奥尔拜斯朝自己围拢的时候，梅西瞬间就知道了卓杨的目的。 同样的球商、同样的洞察力，梅西迅速空切甩开科伊基利从另一侧进入禁区，同时心花怒放。原来，卓杨从一开始就在等待自己跑位，从一开始就在准备给自己做出一脚致命助攻。 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个聪明人什么都没有明说，只是用一次球场上最简单的你来我往将心里想说的话表达了出来。 虽然身高不是很协调，可卓杨和梅西还是相互手搭着肩膀，另一只手支棱在耳朵边去聆听诺坎普的欢呼。巴萨队友们把他俩团团围在中间，路途最遥远的皮克来得最晚，只听他怪吼一声“我来啦——” 卓杨扭头看着这个答应请自己吃十次饭的浓眉大眼，高声回应“来啦老弟~” 。 第〇〇六章 用爱踢球的队长 这场比赛是一场很寻常的西班牙超级杯，但因为足球历史上首个‘亿元先生’的初登场，全西甲和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诺坎普。 卓杨没有让任何人失望，尽管刚经历了一个悠长假期的懈怠，他的竞技状态和身体状况并不很理想，对巴萨的战术体系和风格也还没有熟悉，但仍然凭借个人能力和对足球的灵感，上场就帮助球队打破了僵局。 毕尔巴鄂队长何塞巴埃切贝里亚手叉腰很无奈地看着和队友一起肆意庆祝的卓杨，刚才最初的破绽正是从他这里开始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卓杨和埃切贝里亚是当今足球世界的两个极端。卓杨年薪1200万为足坛首屈一指，而埃切贝里亚却是全世界所有职业、专业球员当中，薪水最低的一个。 32岁的埃切贝里亚是中前场多面手，他当年出身皇家贝蒂斯青训，但自从岁时加盟毕巴后，就一直效力到了现在。埃切贝里亚跟随西班牙国家队参加过98、00、04三届大赛，如今是毕巴铁打的队长。 月，合同在赛季末就要到期的埃切贝里亚宣布：与球队免费续约一年！ 也就是这个赛季，埃切贝里亚将分文不取为毕尔巴鄂竞技白踢一年球。这是一位肱股之臣为缓解俱乐部窘迫的财政压力做出的至诚之举，是对球队肝脑涂地的至爱表现，毕尔巴鄂何其幸。 埃切贝里亚在职业球员当中并非富豪，毕巴的工资水平在西甲都只是中等水平，西甲不包括西超。而且他在足球之外也并没有什么收入，没有大宗产业和投资，就是靠工资吃饭的蓝领。如此，才更加显得他对球队的感情弥足珍贵。 埃切贝里亚的义举感动了全世界，也包括中国球迷，他们亲切地称呼他‘爱妾’。 一个是为了金钱‘背叛’米兰投奔他乡的‘叛徒’，如今拿着全球绿茵顶薪的财迷；一个是为了球队可以只用爱踢球、只用爱穿衣吃饭的洋lei锋。卓杨怎么好意思跟人家埃切贝里亚站在一起，刚才怎么好意思还把人家涮一个趔趄？ 脸呢？ 毕尔巴鄂竞技你们的脸呢？自身经营不善造成的财政困境拿功勋队长出来卖惨，如此泰然处之接受一位赤胆老将的无私奉献，你们还要脸吗？除了以此为借口绑架球队其他球员用以达成降薪的龌龊目的，你们还做出什么改善财政处境的举动了吗？管理层有一毛钱的降薪吗？ 呸！玩不起足球就他妈不要玩。 毕巴虽然是除去巴萨和皇马之外西甲唯一一支从未降过级的球队，历史上也曾有过辉煌瞬间。但上赛季打进国王杯（西班牙足协杯）决赛和此次与巴萨争夺超级杯，却是近十几年来距离冠军荣誉最近的一次。 埃切贝利亚的无奈，是因为卓杨一上场就把他们本就微弱的期待变得更加渺茫了。 巴萨整体的状态都不怎么好，豪门经历夏天的懈怠后这种情况很正常，一上来就很嗨那是弱队和保级队才干的事情。 伊布拉希莫维奇的状态也同样很一般，不过他的原因比较特殊。其实夏天里国米老板莫拉蒂很舍不得卖他，两边还在扯皮的时候，伊布在7月22日被喊去美国也参加了那个世挑赛。在与切尔西的比赛里，伊布拼抢中摔倒，一开始以为只是扭伤了手腕。 22号受伤，23号两边达成协议，24号伊布就成了巴萨的人，26号体检的时候，才发现他左手掌第二根掌骨轻微骨折。伤势不大，影响不了他的转会，但这些细微末节的地方好起来也慢，于是伊布上来就先休息了一个月。 伊布上赛季表现很不错，国米一路能咬紧疯狂的ac米兰而死不松口，最大功臣自然是主帅穆里尼奥，其次便是伊布的神勇。再加上这次7400万转会费的噱头加成，如今伊布隐隐有了四大天王之下第一人的概念，甚至是第五大天王。 其实当初伊布想离开国际米兰时，他更倾向于加盟曼联，弗爵爷那张嘴天花乱坠的许诺也更对伊布的胃口。但卓杨突然决定转会之后，巴萨就成为了胖子和伊布更希望的选择。 数据在那里摆着，三年里几条战线上总共119个直接助攻，让卓杨成为当今首屈一指的喂饼王，所有射手都渴望与之交欢的对象，瞧瞧36岁的因扎吉都遭遇了什么？卓杨、伊布和咖啡都是胖子旗下的人，在米兰把关系处得就很不错，如今携手转战他乡，相互帮衬根本不用再去明说。 第64分钟，卓杨从左边内切到中路横向带球，突然之间足球就从卡洛斯古尔佩吉的裆下窜了出去，球与人的分离路线呈直角，一直到卓杨又继续往前跑了两步，古尔佩吉才发现他脚底下球不见了。 阿奴博列洛当年闹出来的‘禁药风波’动静不小，但和眼前这位古尔佩吉相比，那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了。 2002年9月，22岁的古尔佩吉在和皇家社会的比赛后，被查出服用违禁药物的类固醇诺龙，根据规定，竞赛委员会将对其禁赛两年，但毕巴俱乐部随后提出申诉，推迟了禁赛令。然后，就是长达五年半的扯皮，这五年半里古尔佩吉一会儿能比赛，一会儿又不能比赛，根本不得安宁。 期间又经历了复查再呈阳性，埃斯特雷马杜拉大学医学教授马科斯拿出一份报告证明古尔佩吉并未服用任何违禁药物，竞赛委员会三位尿检官员因为受到干扰愤而辞职，禁赛、解禁和再次禁赛，申诉、取消和再次申诉，一系列荒腔走板不断上演，煞是热闹。 从月开始，古尔佩吉只能参加球队的热身赛和友谊赛，一直到2006年9月，最终禁令终于出台：禁止古尔佩吉参加所有足球比赛直至2008年4月24日。 那一刻，古尔佩吉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这种板斧悬在脑门顶上要落不落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至于蹉跎的五年半光阴，在终于真正解禁的那天，28岁的卡洛斯古尔佩吉心说：蹉跎就蹉跎了吧，凡人的时间不值钱…… 伊布拉希莫维奇没有蹉跎，他庞大的身躯从毕巴后防线人群中闪现而出，和卓杨神鬼莫测的灵犀传球同时抵达了禁区，一个赏心悦目的单刀。 一脚怒射滑门而出，卓杨心说：这个货果然只进高难度，简单必进球就像挖了他家祖坟，有仇。 第〇〇七章 一头一尾两超杯 换人调整之后，巴塞罗那很快便扩大了比分。 第70分钟，布斯克茨和19岁的博扬·科尔基奇同时出场，替下了皮克和伊布。布斯克茨当然是在中场，亚亚·图雷再次被拉回到中后卫，伊布下场时则是一副苦大仇深脸。 从一个人的姓氏名称基本上就能看出他祖上是哪里人，比如瑞典人兹拉坦·伊布拉希莫维奇就是很传统的巴尔干半岛姓氏，他爹是波斯尼亚人，老娘是克罗地亚人，两口子当年怀着他的时候为了躲避战火逃到了瑞典。 博扬·科尔基奇的老爸是当年贝尔格莱德红星全盛时期的中场大将，后来在西班牙踢球时和博扬老妈结了婚。退役后，老爸成了巴萨的球探，此后9岁的小博扬被巴萨技术总监贝吉里斯坦亲自安排到了拉玛西亚。 在拉玛西亚八年中，博扬横扫西班牙各个级别的青训后防，场均进球三个半，梅西跟他同龄时一比都差得远。身高相仿特点相仿，2006年的时候，博扬就已经被称作‘小梅西’。 2007年进入一线队，2008年时，18岁的博扬却干了一件大事：他拒绝了西班牙国家队的征招，理由是自感能力不足。 用齐达内的话说：小母牛不来姨妈——博扬牛逼坏了！ 有能力，也能进球，但博扬进入一线队两年多了，却还只是个零星替补，卓杨很快就见识了这小子最大的毛病——独！ 如同卓杨一样，博扬上场拿球就出彩，第72分钟他接到哈维的小直塞，突入到了大禁区内左侧，身边毕巴后卫将他团团围住。博扬脚底下真有料，闪转腾挪就是不丢球，一门心思想抹出空隙打球门近角。 可梅西此时在点球点、卓杨在后门柱，两个人等得花儿都谢了，身边还没人。确实牛逼坏了，这二位大佬翘首以盼博扬愣是敢不传，最后非得逼着乌斯塔里斯忍无可忍把他撞翻在地。卓杨和梅西身上的汗都冷了，俩人用眼神作了一番交流。 卓杨：是你小弟，你去抽他。 梅西：你脾气大，你去抽他。 梅西点球一蹴而就，‘梅’开二度。巴塞罗那2:0领先，总比分3:1，奖杯基本到手了。 也许是因为在拉玛西亚独领风骚惯了，也许是因为真的配合意识欠缺，19岁的博扬独起来就像16岁的卓杨。但这小子也和16岁的卓杨一样，脚底下真有活。 第77分钟，和梅西连续二过一配合后，卓杨用头把足球点给了斜向插上的博扬，只见他左脚拎右脚扣，‘啪啪啪’三下就把科伊基利闪成了人生障碍，突然一击便破碎了伊莱索斯把守的大门。 这两下子，卓杨都不由得暗自喝彩：拉玛西亚果然出妖怪，把米兰维斯马拉甩得尾灯都看不见了。 . 3:0了，诺坎普球迷都在等着看卓杨开胡，他自己也想，开门见喜多好的兆头啊！可他今天却有些脚风不顺。 西班牙的防守布局没有意甲那么讲究，也没有意大利那种窒息感，但西甲后卫出脚普遍很快，小动作也更多。卓杨则经历了一个夏天的怠慢，身体还没进入到比赛状况，动作频率比他正常情况下要滞涩一些，所以二十多分钟里寻找出的机会并不太多。 今天替补上场，也正是因为他身体状况不理想，瓜帅赛前和他商量后定下的策略。上场后的二十来分钟里，卓杨射了三脚门，一偏一扑一个太正无力。 毕巴那边也换人了，25岁的中场盖兹卡·托格罗十分钟前换下了队长埃切贝里亚，他可没有登场就露脸的主角属性，反而是在第80分钟被巴萨这边上场不久的布斯克茨一招猴子摘桃，趁机把球断了。 布斯克茨玩了一脚中场长传，这在巴萨的风格中不是太常见，当然，也并不是被完全禁止的动作。落点之下是卓杨，他迎向来球后胸停卸下，不待落地紧跟着便右脚轻挑。 足球将将掠过迅疾而来的巴勃罗·奥尔拜斯的脚尖的同时，卓杨悠然转身，随即左脚轰出一记落叶斩。 好斩！准确地越过了伊莱索斯飞身而起的指尖，准确地斩在了球门横梁上，斩得毕尔巴鄂心惊胆战，斩得卓杨无可奈何。 29岁的毕巴左后卫巴勃罗·科伊基利儿童时曾是西班牙全国摔跤冠军，弃摔从足后仍然是个喜欢助人为乐的好人。第83分钟，科伊基利在边路遭遇布斯克茨高位逼抢，他毫不犹豫就把足球长距离回传给了门将伊莱索斯。 可接到他回传的是卓杨，这可真是意外之喜。毕巴防线并不吃素，即便在如此猝不及防之下，乌斯塔里斯和埃切巴里亚（非埃切贝里亚）仍然迅速封堵了上来。一寸光阴一寸金，卓杨没有耽误时间，眼角瞟见一抹红蓝在不远处游荡，当即脚后跟将球磕了过去。 哈维顿足施射，足球应声被推入远角，巴塞罗那4:0，总比分5:1。 巴萨红蓝魂球迷心满意足了，可卓杨不满意，自己还没进球呢。第89分钟，乌斯塔里斯禁区前又对梅西犯规，十分钟里梅西已经第四次被踢翻了，看来西甲后卫还是比较喜欢欺负他的。 巴塞罗那队内任意球高手挺多，但这会儿也都客客气气让卓杨站在了球前面。卓杨一边摆弄着足球把它放稳，一边琢磨：这个球要进了，可以叫做巴女出山，头一遭嘛！ ‘咣！’标准完美的圆月弯刀再次准确无误地砸在了横梁上，门将伊莱索斯其实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巴女没把山出得出去，变成了巴铁。 终场哨响起，巴塞罗那顺利举起了2009年西班牙超级杯。半个月前，卓杨在鸟巢以三个助攻和一个冠军告别了ac米兰，半个月后，他在诺坎普同样以助攻帽子戏法和一个冠军开启了新的征途。卓杨说过：我从未输掉过任何决赛。 像卓杨这样，在半个月的时间里先后拿下两个不同联赛的超级杯，不敢说绝无仅有，但也的确十分罕见。当今足坛四大天王，媒体上这样分辨他们：没有梅西过不掉的人，没有c罗抢不上的点，没有卡卡追不上的球。 他们说，没有卓杨破不了的记录、没有他拿不下的冠军。 阅读网址：m. 第〇〇八章 巴塞罗那会员制 巴塞罗那夏日的夕阳洒在性感的圣塞巴斯蒂亚海滩和地中海点点的白帆上，瑰丽的色彩像一幅毕加索新古典主义的油画。艳丽的晚霞，像是打翻了的颜料，洒在天边，而夕阳却像喝醉了酒，投入了水中，把蓝色的海洋，都染成了耀眼的殷红。 夕阳映照在朗布拉大街尽头巨大的哥伦布雕塑上，让这座60米高的巴塞罗那地标建筑之一是如此熠熠生辉。 因为这座雕塑塔的存在，很多对历史不太了解人会误以为哥伦布是从巴塞罗那出发去了遥远的加勒比海。实际上，500年前意大利热那亚人哥伦布出海的地方距离这里很远，人像雕塑上他手指傲然遥指的方向也并不是美洲。 那个时候，尽管欧洲人已经相信地球是个圆的，但还并没有太平洋的概念，哥伦布以为他要去的地方是中国和印度，出发时携带者当时西班牙女王给印度君主和中国皇帝的国书。 虽然哥伦布并不是第一个到达美洲的航海家，但他对加勒比海的发现让欧洲和美洲从此紧密联系在了一起，从而并且开辟了后来延续几个世纪的欧洲探险和殖民海外领地的大时代，也才有了纵横四海的西班牙海上帝国。 哥伦布发现了从欧洲抵达美洲最经济也是最安全的航线，他的航海也成为了欧洲中世纪和近代历史的分界线，当然，他也给新大陆带来了古老文明和人种的灭顶之灾，并让非洲奴隶贸易成为了一门赚钱的生意。 圣塞巴斯蒂亚海滩边酒店顶层的餐厅里，卓杨蔻蔻和乔安·拉波尔塔表哥三个人，一边欣赏着海边美景吃着饭，一边轻松地聊着有关哥伦布的话题。 拉波尔塔这段时间很开心，以震撼身价加盟巴塞罗那的卓杨第一场比赛就为俱乐部赢得了一座冠军奖杯，虽然桑德罗·罗塞尔认为这座奖杯没什么难度，即便没有卓杨也是手拿把攥的事情。事实的确如此，但还是让罗塞尔精心策划了半年之久的弹劾流产了，拉波尔塔安然度过此次危机。 这让拉波尔塔很开心，否则以俱乐部那些会员的尿性，谁也猜测不出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现如今全世界的职业足球俱乐部基本分为公司制和会员制两种，公司制俱乐部有老板有股东，球员教练工作人员实际上是俱乐部的员工，五大联赛球队绝大多数属于这类。 但现代足球俱乐部最早创始之初，却都具备着会员制的雏形。大家因为兴趣爱好凑在一起，再时不时一起凑点钱让球队运转起来，一起商量和谁去踢比赛，比赛时该谁上场，差不多就是这样。 随着时间推移，这样初级的足球俱乐部生态渐渐变得不合时宜，于是，一些有钱人便成为了俱乐部的所有者，独资或者股份制的足球俱乐部纷纷破土新生，只有西班牙的足球还一直坚持着最纯粹的会员制模式。 但到了1990年时，因为经济大环境的恶化，西甲球队普遍举步维艰，眼看便要支撑不下去了，西甲和西乙超过半数的俱乐部向政府提交了破产申请。这是什么概念？大多数俱乐部都发不起工资球员大罢工。这还都算轻的，继续恶化下去的话，要是这些俱乐部都一起破产解散，难道西甲就这么要结束自己短短几十年的生命了？ 坐以待毙肯定是不可能的，痛定思痛的西班牙政府颁布了新的《体育法》，其中的第19条要求所有职业体育俱乐部都必须从会员制改组成有限公司制。但也留了缝，如果财务状况表明连续三个赛季实现盈利，便被允许可以保留会员制。 在这波改革浪潮中，有四家俱乐部岿然不动，那就是巴塞罗那皇家马德里毕尔巴鄂和奥萨苏纳。 西班牙经济最发达的三个大区，加泰罗尼亚马德里大区巴斯克自治省，巴萨皇马和毕巴分别依托于这三个地区，也是这三个地区的足球中心，良好的经济环境和球队运营让他们避免了财政赤字。至于奥萨苏纳，他们在巴斯克自治省的足球地位虽然比不上毕巴，但因为一直采用小规模量入为出的小家碧玉经营模式，也得以顺利通过了改革的财政审核。 巴塞罗那足球俱乐部现在大约有12万会员，这些会员和ac米兰尤文图斯的会员不一样，那种应该被称作‘粉丝团’更合适一点。巴萨皇马的会员不是俱乐部的股东，俱乐部也不会分红，会员从俱乐部这里没有任何金钱上的收入。 每年缴纳130欧元的会费后，除去优先购买比赛门票等机会，会员最大的权利就是可以选举出俱乐部的主席。 才12万？并非球迷成为会员的热情不积极，而是俱乐部有着严格的准入规定。以巴塞罗那为例，若想成为巴萨正式会员，必须是老会员的直系亲属，而且直系亲属也要排号等待，据说有人已经等了十年。 这个规定很好理解，如果放开口子，只要交会费就能成为会员，万一哪个中国富豪心血来潮掏出几千万让十几万中国人集体成为会员，随后便能在选举中轻松成为俱乐部主席。你看到时候怎么办？ 会员制俱乐部实际上是一个公益组织，属于全部会员，所以俱乐部无法被转卖，这使得许多中东油袍子挥舞着钞票想买下巴萨和皇马却也只能无门而入。 不过，会员制俱乐部最大的弊端就是容易产生内部腐败，暗箱操作多如牛毛，有心人真想在这上面找事儿，一抓一个准，巴萨很多前任主席就是这么倒下的。所以，此次能安稳渡过‘弹劾风波’，拉波尔塔心里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今天他请卓杨和蔻蔻吃饭，却也并非为了冠军，因为蔻蔻要开学了，明天一大早就要返回汉诺威，拉波尔塔给自己的小表妹践行。 虽然经历了从米兰到巴塞罗那的乍然变迁，但卓杨这个暑假仍然过得心满意足，他和蔻蔻每一天都在一起，每个清晨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彼此，这种幸福感是无可替代的。 最美好的夏天也终有结束的时候，更美好的夏季也很快会到来。 m. 第〇〇九章 最佳球员无悬念 “恭喜你，托马斯。”卓杨热情地握住马迪堡新任主帅托马斯图赫尔的手，向他表示祝贺。 “同喜同喜。也祝贺你，卓杨队长。”即便已经身为一线队主帅，图赫尔在卓杨面前依然不敢怠慢。 图赫尔开门见喜，半个月前的德国超级杯中，上赛季德国足协杯冠军马迪堡2:1战胜德甲冠军沃尔夫斯堡，新赛季开门红。说起来也挺可惜，卓杨在马迪堡四年那么牛逼，却没能有机会拿下超级杯。在06年之前，德国没有官方意义上的超级杯。 今天图赫尔领着马迪堡队长岩石德拉斯来到了摩纳哥格里马尔迪会议中心，参加一年一度的欧足联颁奖和欧冠抽签仪式，其实应该说是岩石领着图赫尔，毕竟岩石来过多次了，比他大三岁的图赫尔只是个‘初哥’。 ac米兰也来了，而且是全队出动，和去年此时一样，他们要参加欧洲超级杯，对手是来自乌克兰的联盟杯冠军顿涅茨克矿工。卡卡和他的新搭档c罗也来了，但六剑客却只来了一半。 多特蒙德上赛季只排在德甲第七，新赛季就连联盟杯的资格都没有，渣叔和默姥爷想凑热闹也没人请他们。刀疤里贝里还在养伤，不过他的伤势恢复很理想，预计九月底就能复出了，这比原先估计的要快了很多。 蒙二哥则是没心情来，他因为遭遇花期而陷入状态低迷，夏天里无论在国家队还是国际米兰，表现得都浑浑噩噩，没有一点亮眼的地方，很遭人嫌弃。所以，二哥不想来摩纳哥捧卓杨的臭脚。 小猪和屠夫来了，他俩没有二哥那么酸腐，来给自家兄弟助助兴还是勉强可以的。 卓杨再一次成为了格里马尔迪会议中心最耀眼的人，他无疑是上赛季欧洲冠军杯的主角。不过，他这个最佳射手和最佳球员mvp再一次让欧足联犯了难，因为不知道该把他归类于前锋还是中场。 最终，还是根据上赛季报名的位置，卓杨和卡卡、c罗、哈维，成为了最佳十一人阵容中的中场，于是，理所当然他也就成为了最佳mf。 4-4-2阵容中，梅西和因扎吉没有悬念地统治着前锋线，而梅西因为多一个进球成为了最佳前锋。 阿尔维斯、特里、内斯塔、博辛瓦后防线上一字排开，内美人成了欧冠历史上最养眼的赛季最佳后卫，巴尔德斯则是最佳门将，迪达个神经病和人家还是有点差距。最佳教练归属了安切洛蒂，这也是没什么悬念的事情。 表面上看ac米兰成为了最大赢家，但谁都知道，这个夏天米兰输得一塌糊涂。双赛季璀璨战绩最大的三个功臣全部拍屁股走了人，牌面上却几乎没能补强。 和洛杉矶银河洽谈贝克汉姆也受挫，美国人坚决不放人。小贝自己很想来，但他却不能和美国那边翻脸。英格兰主教练卡佩罗明确告诉他：如果你在五大联赛踢球，明年夏天在南非你就是英格兰国家队的右边前卫，否则你就是观光的球迷。 不过，ac米兰在已经开打的新赛季意甲首轮中表现还不错，四天前他们在客场2:1战胜了锡耶纳，鸭子帕托梅开二度，小罗和弗拉米尼分别助攻。 卓杨两次上去领奖时，分别专门绕道去了ac米兰和马迪堡那里，和老朋友老队友拥抱握手。卡卡给屠夫德容嘀咕：“如果再转会两次，这个地方都不够他绕的恐怕。” “谁说不是呢！”屠夫说。c罗在一旁支棱着耳朵听得仔细分明，他偷偷撇了撇嘴。 卓杨怀抱着欧冠mvp的奖杯表达了对ac米兰的感谢和祝福，这是他第二次获此殊荣，07年那一次归了卡卡。卓杨表情很淡定，实际上他也的确非常淡定，因为此次获奖根本就是没有悬念的事情，而这正是他的底气。 卓杨不是个大肚的人，大多数时候如果遭到了欺负或羞辱，一定会报复回去，而且是加倍偿还。意甲睚眦必报的小心眼形象，使得轻易已经没有人敢招惹他。 当然，和朋友之间不存在欺压和羞辱，嬉笑打闹卓杨也还是能分得清。但三个月前的欧冠决赛上，梅西凌虐式击败他的那一幕，卓杨不可能当做不存在，他和梅西的关系没有到六剑客以及卡卡那种地步。 而且这三个月很多电视媒体不嫌事大地反复播放那个画面，更加让卓杨感觉不爽。如若放在往常，卓杨铁定先找机会把场子找回来之后，再去和梅西重新论交情。但如今成了队友，梅西又不是个讨厌的人，卓杨没有了‘报复’的机会，总不能不由分说把人家摁地上揍一顿吧。 所以，卓杨在这件事情上应该有点小小郁闷才对，但正因为这个毫无悬念的欧冠mvp，让他心理完全平衡了。这使得他可以用一种居高临下大人物的视角来宽容，使得他更加从容面对和梅西的关系，不再去计较。 卓杨这种心理很正常，梅西此前的担心也很正常，所以他现在觉得卓杨果然很有风度就更加正常了。 五年前的路易二世球场，卓杨率领着联盟杯冠军马迪堡来这里挑战波尔图，那时候在看台上品头论足的人是齐达内、贝克汉姆和罗纳尔多、舍甫琴科等七零后巨星。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百年不敢当，但五年后在这个看台上笑看风云指点江山的人，变成了卓杨、卡卡、梅西、c罗。 ac米兰和顿涅茨克矿工的比赛打得很胶着，米兰占据着一定优势，却始终无法破门得分。小罗和西多夫在场上跑得拉稀摆带先后被换下，顿涅茨克的反击却越来越犀利。加时赛第116分钟，替补博列洛上场的亨特拉尔错失了全场最好的一次机会，空位射门被他轰在了门柱上。120分钟战罢，双方0:0互交了白卷，看台上一片呼噜声。 互罚点球开始前，旁边这几位都扭过头来看卓杨，他没好气地熊着脸：“看我干嘛？看我干嘛！” 2:4，ac米兰在点球上输掉了赛季第一冠，乌克兰人狂喜的样子十分讨人厌。而他们今天表现十分优异的后防线上，最耀眼的23岁中后卫德米特罗齐格林斯基在两天后，也就是2009年夏季转会窗即将关闭的最后一刻，成为了巴塞罗那的球员。 2400万欧元是巴萨历史上后卫的最高身价，即便在世界足坛中也是不俗的价钱。这位仁兄，他的经纪人是瓜迪奥拉的亲大哥，而且他曾经是一名马迪堡球员。 第〇一〇章 打进西甲第一球 杰拉德·皮克对卓杨说“去年夏天第一次见到凯塔他老婆，我就暗暗发誓凯塔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小杰说的是巴萨中场15号、马里人塞杜·凯塔，今年29岁，08年夏天1400万从塞维利亚转会而来，是去年巴萨在转会窗的第一笔购入。凯塔的妻子茹贝塔是佛得角裔葡萄牙人，长得前凸后翘美艳不可方物，的确十分勾人眼球。就连卓杨也承认，茹贝塔是他见过把豹纹穿得最好看的女人。 凯塔和茹贝塔两口子感情很好，当老婆的十分黏人，有事没事就会跑到甘伯体育城来含情脉脉看着老公臭气熏天训练，眼神里的秋波都在荡漾。而凯塔是个宠妻狂魔，他跟着球队打客场必干的一件事，就是把当地特色零食买一大包给老婆背回去。 听小杰说，凯塔家里有个两米乘一米五的专用柜子，里面全是隔档抽屉，抽屉里全是茹贝塔的零食，从来没断过顿。在这一点上，卓杨觉得自己应该向凯塔好好学习。 塞杜·凯塔的足球虽然大成于法甲，但他却不是法国足球那种标准的黑又硬后腰，他的足球风格和去年离开的德科非常相似。实际上，瓜迪奥拉就是用凯塔来取代不听话又不愿意沟通的德科的。 凯塔在球场上防守强硬，进攻灵感十足，但性格上却没有黑人球员那种莫名其妙的桀骜，为人平和彬彬有礼，很好相处。反正在此前和以后的职业生涯，凯塔走南闯北半辈子，包括在中国待了两年，没听说他和哪位队友发生过矛盾。 第17分钟，哈维在左侧开出角球，凯塔快速插向前点后腾空甩头摆渡，让中路一大群熙熙攘攘的正反两派全部走了空，卓杨在后点飞身而起，一记漂亮的鱼跃冲顶攻破了球门，巴萨1:0希洪竞技。 卓杨打进了自己在西甲的第一个进球，也是巴萨新赛季联赛第一球，助攻者塞杜·凯塔。 九月的第一天，西甲联赛正式开打，巴塞罗那首轮在主场迎战上赛季第15名希洪竞技。这场比赛，小白伊涅斯塔和中后卫马克斯因小伤缺阵，初来乍到的齐格林斯基没进入大名单，梅西则回去了阿根廷，提前备战世界杯南美区预选赛。 亚洲区十强赛已经结束，但欧洲和南美还激战正酣。西甲首轮过后，就会迎来两个国际比赛日，国脚众多的巴萨球员有得忙了。 所有人里，卓杨最悠闲，因为中国队已经出线了，梅西都把他羡慕得不得了，找谁说理去？但这两个国际比赛日中国国家队也不会闲着，因为2011年卡塔尔亚洲杯的预选赛要开打。不过，在与卓杨沟通之后，里杰卡尔德已经公开声明亚预赛期间，原则上将不征召卓杨。 杰帅说了，只是亚洲杯的预选赛而已，让卓杨半个地球来回折腾，实属大材小用。面对越南、黎巴嫩、叙利亚之流小组四选二，如果没有卓杨就打不过被淘汰了，那这支球队根本就不配拥有卓杨。 卓杨上赛季在ac米兰出勤率太高，杰帅生怕他有点什么闪失，那个莫名其妙的‘抽筋’更是搞得杰帅心惊胆战，差点让他撂挑子走人。新赛季卓杨转战巴萨，需要集中精力稳固自己的竞技地位，再加上杰帅本身就与巴萨这边关系不错，于是，杀鸡焉能用牛刀？ 不但卓杨，郑誌、鐡子、孙翔、邵加一等旅欧球员原则上都不会征召，亚预赛将完全用中超球员来应付。 如此一来，卓杨乐得清闲，国际比赛日里将就属他最气人。队友这里，西班牙好说，他们在e组中遥遥领先排在榜首，基本上笃定出线，接下来不过是走过场而已。巴西也是如此，南美区高居第一，出线毫无悬念。 可阿根廷就有些悬乎了，球王马拉多纳上任后战绩并没有改善多少，球队如今积22分排在第四，南美4个半名额，你说危险不危险？ 连着两个国际比赛日，阿根廷第一场就要面对死对头巴西，难怪梅西扔下这边要赶回去提前备战，俱乐部和队友都能理解。可是即将在国际赛场上作为他对手的阿尔维斯、咖啡，以及在皇马的卡卡，却都踏踏实实先要踢完这轮联赛，你说气人不气人？ 面对生死战的多了，伊布的瑞典、亨利的法国，还有凯塔的马里、图雷的科特迪瓦、马克斯的墨西哥，他们各自国家队都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看着梅西匆匆赶去时消瘦的背影，和卓杨晃着脑袋哼小曲的惬意，不得不说，摊上一支不争气的国家队真得很折磨人。这一点，中国球迷深以为然，太有体会了。 这一场比赛，卓杨、伊布、博扬搭档前场三叉戟，他们身后是凯塔、哈维和布斯克茨。中后卫普约尔和皮克，右边阿尔维斯，左边咖啡马克斯韦尔。 其实咖啡和30岁的法国人埃里克·阿比达尔在左后卫上各有优劣，咖啡助攻能力更强，上赛季穆里尼奥更喜欢让他出任国米左边前卫。而阿比达尔在防守上更稳健扎实，身体对抗能力也比咖啡强一些。目前看来，瓜迪奥拉将根据不同对手来选择左边后卫，咖啡和阿比达尔会平分出场机会。 卓杨现在踢的左边锋，位置是这么叫，实际上巴萨战术中换位非常灵活，而且活动范围大到两个球门之间都可以。在他之前，这个位置上主打亨利或埃托奥，佩德罗和伊涅斯塔也经常过来踢一踢，实事求是讲，卓杨对巴萨‘小快灵’的风格熟悉和默契程度不如他们。 不过，卓杨在高位逼抢和高位防守的功力却是他们难以望其项背的，在意甲都拿过当轮最佳后卫的人，岂可小觑。再加上他强大的个人进攻能力和进球效率，即便如今与队友磨合还没有到位，也足以把其他人压在身后。 20岁的阿尔贝托·博蒂亚出身拉玛西亚，上赛季还在巴萨一线队西甲中出场过一次，这个赛季他被巴塞罗那租借到希洪竞技，一去便成了主力中后卫。 西甲和意甲不同，意甲中后卫总是按捺不住长传发动进攻那颗跃跃欲试的心，但西甲中后卫在这一点上甚至是被禁止的。例如在巴萨，皮克和普约尔后防线拿球后，在没有逼抢的情况下，只能传给哈维或凯塔，给别人是会被瓜迪奥拉臭骂的。 巴萨风格一脉相承，出身拉玛西亚的博蒂亚自然也是如此。第41分钟，博扬突破后射门被门将胡安·巴勃罗倒地挡出后，博蒂亚拿到了球，然后便抬头去找希洪场上组织核心德拉斯·奎瓦斯。 这一找不要紧，可卓杨没放过他。 。 第〇一一章 四大标王立赌约 一声唿哨，博蒂亚足球刚离脚，就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卓杨给断掉了。球丢了不打紧，可凭空而现的卓杨差点没把博蒂亚吓死。 自古以来，卓杨神鬼断球就是一绝，深受其害的后卫遍布德甲和意甲，即便他如今对巴萨当世最强的高位逼抢体系还没有完全摸透，但凭借超级预判和闪电出脚的个人能力，也足够欺负一下稍有些大意的博蒂亚了。 这只是博蒂亚参加的第二场顶级联赛比赛，卓杨却已经是身经百战的老江湖了，而且是江湖中bug级的老怪物。卓杨瞄了他40分钟，博蒂亚有些僵化的防守出球套路早落在了眼中。难怪巴萨新赛季会留下19岁的安德鲁丰斯塔，却把20岁的博蒂亚租借出去。 吓得魂飞魄散的博蒂亚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等着接球的德拉斯奎瓦斯没敢怠慢，赶紧加速去干扰卓杨的反击启动。23岁的奎瓦斯身高167，比梅西还低点，他启动上抢不可谓不快，但卓杨向后v字拉球过人就把他闪得连边都不沾。 此时自然是打反击的好机会，不过按照战术要求，另外两个前锋伊布和博扬正在回收盯人，反而是中场几位同样按照要求在往前压迫，抢在最前面的是凯塔。 卓杨原地摆脱45°传向后点，无人跟防的凯塔小禁区内后点高高跃起，一个标准的头槌将足球砸进了网子。 老门将胡安巴勃罗颓废地看向罪魁祸首博蒂亚，场边主教练曼诺洛普雷西亚多也气得直吹胡子。卓杨没工夫理睬失魂落魄的博蒂亚，忙着去和凯塔庆祝了，倒是博扬顺路过来安慰了一下自己在巴萨二队时的老朋友。 凭借卓杨和凯塔的你来我往，巴塞罗那上半时2:0领先了希洪竞技。只这四十五分钟，如果让卓杨来感觉，他会认为西甲中下游球队面对西超时的抵抗决心不强，完全不像意甲那些二杆子，逮住北方三强玩了命拼。 中场休息时，瓜迪奥拉的大光头在更衣室里空调的凉爽下仍然油光锃亮，油腻的中年老男人。实际上，佩普年轻时也曾满头秀发，就算去年履新巴萨主教练之初，脑袋上也还是有着不少乌黑。 只一年工夫，佩普的发际线迅速向后向两边推移，撤退速度快得就像1949年江南的白崇禧桂系兵团。这个夏天，佩普索性没有留恋，一把剃刀将青春刮得干干净净。总算他的头型还不错，不像亨利那样后脑勺像个问号，每次回家脚后跟都进玄关了后脑勺还在门外。 瓜迪奥拉清楚上半时前场没有把攻击套路打出来，两个进球基本是靠着卓杨的个人能力制造出的机会，与战术没多大关系。不过这也没什么，卓杨和伊布才头一场西甲，有的是时间来继续领悟。像希洪竞技这样的球队，单凭个人能力也足够拿下了。 下半时双方都没有换人，卓杨便琢磨着自己多进两个或者让伊布也进一个。不过，卓杨在意甲三年改变了自己浪射王的形象，伊布更不是个射门狂人，两个人如今都很注重射门的效率，可小屁孩博扬却射得不亦乐乎。 博扬着急啊，瓜迪奥拉给他的球队定位就是梅西替补，可给梅西当替补恐怕是足球上最悲催的事情了。如今巴萨前场这些大拿里，卓杨和梅西他自知干不动，亨利老了用不着去干，博扬瞄准的是伊布。 巴萨的战术中并不需要高中锋，所以伊布195的个子和博扬170区别不大。心有多大，天就有多高，博扬就是想比伊布多进球，再加上他本身视野就不宽，一到三十米区域就会进入忘我状态，独得一塌糊涂。上半时巴萨全队12脚射门，博扬一个人占了7次。 下半场续上战火之后，博扬‘啪啪’又是两脚毫不客气的射门，而且两次都是忽视替他拉出空位的卓杨和伊布，这就让二位大佬有些腻味了。俩人对了下眼神，卓杨率先挑起了毛病。 “嗨，小子，拿球多看人，别光知道瞎鸡ba蛮干！”话说得很不客气。 外来者一般不会挑拉玛西亚嫡系的刺儿，但这些东西也要分人，卓杨想怼谁都有资格。博扬低下头没有回嘴，也不知道是不敢还是不想，只是朝着这边举了举手，伊布则在他身后手叉腰歪着脑袋撇着嘴像个黑社会。 接下来的五分钟里，博扬球都摸不着，凭借卓杨和伊布在脚底下的串联，把一个人当空气一样涮简直跟玩似的。 第66分钟，卓杨和哈维连续做了二过一配合后，把足球顺给了从外侧‘呼啦’插上的咖啡，马克斯韦尔瞄着底线就绝尘而去，一记十分标准的下底传中，足球没找前点的博扬，也没倒给中路的卓杨，直接高举高落坠向了后点，伊布腾空而起的庞大身躯才真正像个轰炸机。 这是个属于头球的夜晚，伊布的俯冲轰炸也让他打进了自己在西甲的第一个进球，巴萨3:0。 伊布跑过来跳在卓杨背上，这一刻显得卓杨是那么娇小。卓杨背着他跑去找咖啡，可这哥们儿有些悲催，刚才急停后别住拉斐尔萨斯特雷传中时，把自己的腿给扭了，这会儿窝在地上正龇牙咧嘴。 瓜迪奥拉用阿比达尔将咖啡换了下去，同时换下的还有博扬，17号佩德罗上场。其实瓜帅和卓杨一样，更看好佩德罗的发展前景，但博扬在红蓝球迷当中人气太高，甚至高过了同龄时的梅西。 到了第83分钟，巴塞罗那再次换人，b队后防核心安德鲁丰塔斯披挂上场替下皮克，第一次代表一线队征战西甲。20岁的丰塔斯两年前才进入拉玛西亚，但随后便成了b队主教练路易斯恩里克的爱将。 看着丰塔斯在普约尔旁边大气自信从容的表现，卓杨不由得又一阵‘啧啧’：唉，就连后防线青训也把维斯马拉甩开了一大截，也不知道巴雷西、加利他们这些年都是怎么糊弄的？ 第87分钟，卓杨和佩德罗在禁区弧里做出超短距离传接渗透后，突然拿球抹掉格雷戈里杀了进去。希洪门将胡安巴勃罗在卓杨的钟摆非常听话地一头栽在地上。卓杨推空门的那一刻，诺坎普看台上年龄大一些的球迷想起了13年前在这里的那个叫罗纳尔多的人。 卓杨很可能是如今巴萨队中唯一一个喜欢过掉门将再射门的人，包括梅西在内，他们都不怎么这么玩。 卓杨梅开二度，巴塞罗那4:0，都迎来了开门红。在另一场重头戏上，皇家马德里在伯纳乌3:2惊险战胜劲敌拉科鲁尼亚。比赛中劳尔开门见喜，拉科射手伊万里基随后扳平。c罗点球把比分再次超出，但下半时开场仅仅38秒贝莱隆就再一次扳平。 最终还是卡卡挺身而出，他在大禁区中路停球后右脚低射破门，让皇马拿下了至关重要的揭幕战。 媒体上津津乐道夏季转会四大标王首轮齐齐开斋，卓杨给卡卡打电话时说：“你给那个c罗说一声，咱们四个比一比，比每轮进球。谁先咬不住弦拉稀了，国家德比赛后请客一条龙。” 卡卡说：“好的，亲。” 第〇一二章 搭讪日和比赛日 “同学，请问现在几点了？” 蔻蔻看了看手表“三点整。” “好巧哦！”卓杨真诚的样子很欠抽。“我的表也是三点整呢，这是不是缘分呀？” 蔻蔻就算捂着嘴，也还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五分钟后，卓杨又把蔻蔻堵在了商场的专柜前面。“美女，如果你喜欢这里的服装，我可以把它们全部买下来送给你。” “不好呢，我只是看一看，没打算买。” “我可以买下来让你慢慢看。” “不要……” 在三位专柜经理目光由热切到幽怨的转换中，卓杨和蔻蔻赶紧落荒而逃。 这是个愉快而悠闲的国际比赛日，没有国家队比赛任务的卓杨在巴音院里履行了几天讲师职责后，便迫不及待飞到汉诺威和蔻蔻开启了爱情人生。 蔻蔻是个喜欢奇思妙想的女孩子，脑子里经常有精灵古怪的想法。她在课堂上想着卓杨听不进去，干脆在本子上根据日程规划出了每次约会的‘主题日’。 邂逅日顾名思义是要和卓杨重现去年相思邂逅那一天的情景； 接吻日不分场合不停接吻； 吃货、泳装、意外、惊喜、盛装……，还有不同形式的不可描述日，主题繁多。卓杨最期待的是‘国王日’，那一天蔻蔻必须无条件答应卓杨国王的任何要求，任何。与之相对应的，自然还有‘王后日’。 今天就是‘搭讪日’，一整天俩人都要像两个神经病戏精一样装作互相不认识，由卓杨不停来找蔻蔻搭讪。这半天里，卓杨想尽办法以各种理由来找陌生少女克瑞斯汀搭讪，甚至把古老的‘姑娘，这个隔离墩是不是你掉的’段子都搬出来了。 “不许动！打劫。” “……说好的搭讪，怎么变成打劫了？没到‘匪徒日’呢……” “少废话！赶紧把身上的钱全部掏出来，牙崩半个不字，哼哼！” “我……身上没钱。”蔻蔻噘着嘴可怜巴巴地说“钱在我男朋友那里，要不……我带你去找他？” “少来这一套，你男朋友玉树临风英明神武天上天下第一，我才不会上你的当。赶快把钱掏出来，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真的……没有钱，劫匪先生，要不你劫个色好不好？” “呸！给我放严肃点，本匪有严谨的职业道德，只劫财不劫色。没钱就滚蛋！” 蔻蔻“……” 卓杨兴高采烈地和蔻蔻玩着爱情乐趣，世界足坛却也没有停下风起云涌，为了明年夏天的南非世界杯，地球上到处都打得不可开交。 梅西早早千里勤王赶回南美备战，阿根廷却还是遭遇了令人哗然的两连败。南美区因为只有十个国家队，所以他们的预选赛采用的是主客场双循环制，整个预选赛历时两年多要打18轮。 这个国际比赛日的第15轮中，阿根廷在主场、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的纪念碑球场1:3被老冤家巴西队打得惨无颜面。这场比赛卡卡和梅西表现都一般，积极有余而精彩不足，发挥出色的是巴西队的后防线，转会到国际米兰的卢西奥感觉比他在拜仁的时候生猛多了。 四天后的第16轮，回到主场的巴西轮休了卡卡上了蓬蓬，照样4:2把智利打得丢盔弃甲。阿根廷去到巴拉圭，梅西又是一个闷跑的九十分钟，然后客场0:1败走。 预选赛还剩下最后两轮，阿根廷只领先乌拉圭一分排在第四，如果后面再发挥不佳，丢失南非门票真不是危言耸听。 阿根廷好歹还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上，只要最后能两连胜就不存在问题，可伊布就很悲催了。瑞典在欧洲区a组第七轮中，凭借伊布第90分钟的绝杀才险之又险2:1战胜了匈牙利，可紧接着四天后好运不再，瑞典被丹麦1:0当头棒喝。 此战失利，不但把丹麦恭送进了南非世界杯，还让瑞典以一分之差排在了葡萄牙身后列小组第三。每个小组的第二才有机会去打附加赛，第三狗屁都没有。 亨利两场比赛两个进球让法国以两个1:1先后战平罗马尼亚和塞尔维亚，也不过才落得个优势极其渺小的小组第二，且悬着呢。 梅西、亨利、伊布三位大神回到甘伯体育城后，焦虑、颓废、无奈写在脸上清晰可见，他们看着神清气爽精力旺盛的卓杨说“卓杨，还是你厉害，早早就把事情搞定了。” “是呀是呀，啊哈哈哈……” “中国队真牛逼。” “是呀是呀，啊哈哈哈……” 中国队真的牛逼吗？这两个国际比赛日中国队可也没闲着，2011年卡塔尔亚洲杯预选赛燃起了战火。中国队远赴叙利亚，第一仗就在客场被人家削了个2:3。 杜薇两次在禁区内犯规被判罚点球，叙利亚队长赛义德两蹴而就，有一个还他妈是勺子。再加上哈蒂布第23分钟在反击中的推射，国家上上半时就三球落后了。 下半时老将屈波率先扳回一分，可直到全场伤停补时最后一分钟，刘健才在乱军从中打进了第二球。如此这般，中国队首战便告失利。 虽然主裁判对点球的判罚值得商榷，前后尺度不一也把里杰卡尔德气得直蹦跶，但输了就是输了。卓杨把电话给杰帅打过去，安慰了一番后违心地说下一场用不用我回去？ 杰帅斩钉截铁不用！ 几天后，国家队在杭州黄龙体育场，第一分钟就破了门，全场发疯似的把越南虐了一个6:1，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因为对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谁心里还没有一点逼数了？ “美丽的姑娘，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什么事？” “今天我在这座城市里，一百多次搭讪全部被拒绝了，今天的阳光，对我来说是灰色的。”卓杨眼神里闪着色眯眯的光芒。“我想请问善良的姑娘，能否愿意拯救我这颗黯淡冰冷的心？” “嘻嘻……需要我做什么呢？” “噢，我亲爱的姑娘，你能否陪我去我家里，在我那张舒适的大床上和我做个爱？” “好呀好呀！” 。 第〇一三章 回到了米兰内洛 卓杨哪能想到，这么快就又回到了米兰内洛，一个月前，他才专程来这里和过去三年中熟识的人告了个别。 但事情就这么巧，新赛季冠军杯巴塞罗那和国际米兰分在了同一个组，而且巴萨首轮就要到梅阿查挑战国米。按照惯例，其他豪门来到米兰，对手如果是ac米兰，就会借用国米的皮内蒂纳基地训练。而对手要是国际米兰的话，训练场地自然就会是米兰内洛。 在这次分组之前，卓杨以为按照欧足联一贯的尿性，巴萨没准会和ac米兰相遇，让自己面对老东家。没料想这个荣幸变成了伊布和埃托奥，当然，还有咖啡，自己只是个擦边球。 此次分组中，巴萨、国米和俄罗斯喀山红宝石、乌克兰基辅迪纳摩这东欧双雄一起分在了f组，强弱看起来似乎很分明。而兄弟们之间，也只有卓杨将和蒙二哥会在小组中交手。 默姥爷跟着多特蒙德今年闲着，拜仁邂逅尤文图斯，切尔西小组中的对手是马竞和波尔图。马迪堡则遭遇了老对手，他们和曼联以及莫斯科中央陆军凑在了一起。 在另一起蓦然回首的重逢里，欧足联选中了卡卡而不是c罗，皇家马德里遇上了ac米兰。今天卓杨重返米兰内洛，却没有多少老队友在这里，ac米兰集体出征去了法国马赛，他们同组中还有苏黎世。 搬迁是一种奇怪的状态，卓杨离开米兰内洛才一个月光景而已，今天重回熟悉的故地，亭台楼阁依旧，还是那一汪美丽的内湖，他却有了一点陌生的感觉，仿佛已经离开了很久。 皮埃尔看见卓杨当做没看见，卓杨也自是懒得理他，他也没有注意到皮埃尔眼眉中阴谋得逞按捺不住的得意。不过，前两天皮埃尔刚挨了贝总理的臭骂，原因是夏季转会工作不力。大公子非常委屈：你都不让我插手转会，怎么突然就变成我的不是了？ 大姐玛瑞纳告诉皮埃尔：别辩解听着就好，听完该干嘛干嘛去？ 皮埃尔说：问题是我不知道自己该干嘛。 玛瑞纳：嘛都不干就是最正确的姿态。 所以，皮埃尔最近很郁闷，能看见卓杨窃喜一下是他难得的快乐。加秃和布总跟着队伍去了马赛，皮埃尔作为米兰俱乐部留守的高层出面接待了巴萨体育总监贝吉里斯坦，这些场面上的交际是他为数不多能胜任的工作了，也算是废物利用。 芭芭拉还没有回到俱乐部重新任职，一个夏天的时间不足以让她与老爸和解。那会儿知道卓杨要离开米兰的时候，芭芭拉难过极了，她非常自责，以为是自己和皮埃尔的争权连累到了卓杨。虽然卓杨口口声声说是自己要求离开，但以芭芭拉的出身和嗅觉，自是不相信这些，他认为卓杨这样说是为了不让她心里难过，不让她有负疚感。 芭芭拉甚至跑去老爸那里求情，表态情愿永远不再和皮埃尔争夺，永远离开ac米兰，只要老爸把卓杨留下。如此重情重义，芭芭拉热爱ac米兰之心可见一斑。 芭芭拉分析得没错，卓杨的确是受了他和皮埃尔争权的牵连，但背后的阴谋却非她所能知晓。今天芭芭拉以私人身份来到米兰内洛和老朋友见上一面，然后又毫不避嫌地跑前跑后安排工作给巴萨训练提供便利，这些方面，她比皮埃尔能干多了。 卓杨看着芭芭拉窈窕的身影心里暗暗叹息，巴萨队友们则偷偷用暧昧的眼神打量着他俩。 来米兰之前，巴萨先去了一趟马德里，皇家马德里则来了一趟巴塞罗那。四天前的西甲第二轮中，巴萨的对手是马德里四支甲级队中存在感最弱的那个赫塔菲，皇马的对手是巴萨同城死敌西班牙人。 卓杨、卡卡、c罗、伊布四个人之间那个‘连续进球’的赌约外界无人知晓，但四个人都把他当成了正事。这是西甲江湖地位之争，也是一种有趣的竞争。都是不服输的人，于是，在这一轮中，四个人齐齐开花再各进一球，竞争还在继续。 巴萨客场3:0轻松灭掉赫塔菲，前场三叉戟各建一功。卓杨在上半时第40分钟突破后挑射打破僵局，下半时第51分钟伊布接到阿比达尔的传中扫射把比分扩大了2:0。 随后瓜迪奥拉用国家队旅途劳顿的梅西换下佩德罗，同时上场的还有伤愈复出的伊涅斯塔，小白换下了凯塔之后站在卓杨左边锋的位置上，卓杨位置后撤，同哈维、图雷形成中场自由岛。 第79分钟，卓杨在禁区延长线原地摆脱克莱斯蒂尼后推给禁区里的伊布，伊布拿球后却并未直接打门，而是停球后轻搓中路，及时跟上的梅西跃起头球破门。跳蚤一蹦，比分3:0。 这一场比赛中，新援齐格林斯基首发和皮克搭档中后卫，表现得中规中矩，毕竟赫塔菲锋线对巴萨的考验很有限。 另一边皇马同样以3:0击败了西班牙人，比赛中卡卡大放异彩，两传一射先后助攻古蒂和c罗，不但在胜利中居功至伟，还被评为西甲本轮最佳。 前两轮中，卓杨三球一助攻，卡卡两球两助攻，都算得上春风得意，米兰人看着他们心中难免五味杂陈。因为ac米兰在出征之前刚经历了四年来最大的一次失败，而且是输给了最不想输的对手。 本赛季首次米兰德比中，ac米兰在梅阿查0:4惨败给了国际米兰，让邻居砍得鲜血淋漓。麦孔、米利托、莫塔、斯坦科维奇人手一刀勇不可挡。穆二期的国米已经脱胎换骨，而后帝国时代的ac米兰却伤筋动骨。 绝代双骄在米兰的三年中，ac米兰六次德比两胜四平保持不败，如论如何窘迫也始终直面强大的国米而不落下风。六次米兰德比中，卓杨8球7助攻，更有一个独中四元的6:0成为了国米人永恒的噩梦。 这一场惨败，让ac米兰陷入了唾液之中，球迷破口大骂夏天崽卖爷田的缺德行为，俱乐部高层也再次起了动荡，皮埃尔挨骂也是以此为由头。 球队也彻底从三冠王的迷幻美梦中惊醒了过来：三冠王的辉煌，是属于安切洛蒂和绝代双骄的，是属于妖王卓杨的，现在米兰什么都没了。 米兰人希望卓杨能在这一场欧冠比赛中替他们报仇，可如今盛气凌人的国际米兰岂是好相与的？穆里尼奥总是会在执教的第二个赛季达到巅峰，他在主场丁点也不怵不擅打欧冠客场的巴塞罗那。 第〇一四章 梅阿查嘘声欢呼 十分出乎意料，梅阿查里六万多内拉祖里用嘘声回报了为他们效力三年的功勋前锋、瑞典人伊布拉希莫维奇，却以热烈的掌声和欢呼迎接了曾经凌迟过他们球队的同城‘头号仇敌’卓杨。 其实这种反串的差别也很好理解，伊布是逃离的叛徒，而且离开后马上就对巴萨献起了殷勤，内拉祖里很不爽他这一点。卓杨虽然是过去三年中手刃国米最大的刽子手，但他实际上的确折服了国米球迷，只不过昔日他们不愿意承认罢了。现在他‘背叛’了ac米兰，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内拉祖里为他欢呼便再也没有了心理障碍。 如此抬爱，倒也让卓杨颇为受用，谁不喜欢听赞美呢？尤其是在ac米兰球迷骂了他一个夏天之后，国际米兰人的热情让他心中充满了暖洋洋的美好。卓杨四顾这片熟悉的看台，频频向四周招手致谢。 “你说说看，这都算怎么回事，还他妈讲不讲理了？”伊布凑过来气呼呼地说。不欢呼他也就算了，反而欢呼卓杨，以伊布骄傲的智商，他理解不了这个反差。 “嗤嗤嗤嗤……，瞧你倒霉催的样子……嗤嗤嗤……” “我无所谓，爱嘘尽管嘘。球迷都是些傻逼，谁会拿他们当真呐！” “不当真你气成这个逼样儿？” “谁生气了？谁生气了？！”伊布像个斗鸡一样直嚷嚷：“我能跟这些蠢货生气？” 看见他这个样子，卓杨笑得更开心了。梅西走过来说：“有那生气的工夫，还不如想办法等会儿进两个。” “进两个就进两个！”充满煞气的大伊布：“老子才不生气呢，去他妈的！” “说实话，我讨厌穆里尼奥。”梅西说。 “老子也不喜欢他。”伊布说：“我根本就没有生气。” 卓杨挑着眉毛：“巧得很，我也讨厌他。” 卓梅伊前场进攻三叉戟，中场哈维、图雷、凯塔，后防线阿尔维斯、队长普约尔、皮克、阿比达尔，国米旧将咖啡马克斯韦尔赛季首轮扭伤了腿还没好利索，今天没有随队故地重游，而乌克兰新援齐格林斯基因为已经代表顿涅茨克踢过欧冠资格赛了，本赛季不能再代表巴萨出战冠军杯。 国米那边，蒙二哥坐在替补席上，今夏几大新援，埃托奥、米利托、斯内德、卢西奥、蒂亚戈莫塔悉数首发，国际米兰相比起上赛季可谓大换脸。同一年前不一样，这个夏天国际米兰的引援全部出自穆里尼奥的建议，买来的全是他点名的球员。 埃托奥是因为和梅西争地位导致与瓜迪奥拉发生矛盾，最终被嫌弃，成了伊布转会的添头，这让他非常不爽。走可以，可你们竟然拿老子当添头？从来都认为自己与四大天王不分伯仲的非洲猎豹满腔的悲愤。 赛前埃托奥和一些前队友打了招呼，普约尔、哈维等人也都热情拥抱了他，埃托奥甚至满面堆笑同卓杨和伊布都寒暄了两句，却唯独没有理睬瓜迪奥拉和梅西。 实际上，这个夏天的打击让埃托奥谨慎了许多，来到国米后他非常听穆里尼奥的话，让怎么踢就怎么踢，一点别扭都没有。别说让他模仿切尔西刀疤里贝里那样的边锋套路，就算让他踢边后卫都没有半句废话。在巴塞罗那的五年里，谁想让埃托奥在场上干脏活，门儿也没有。 也可以说经过这回打击，埃托奥懂事了许多，他明白如果不能和穆里尼奥处好关系，恶名声就彻底落下了，再想有豪门爽快地接纳他就不会太容易了。所以，这个赛季将是埃托奥抛开虚妄踏实勤奋、埋头苦干的一年。 遭到嫌弃的还有斯内德，他同样也需要重新证明自己。 韦斯利斯内德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当年在马迪堡维克多球场上，他和伊布、范德法特之间的队友三角斗殴是足坛大丑闻之一。不过，后来斯内德总算和伊布化了干戈为玉帛，二人和范德法特老死不相往来。 07年夏天，斯内德以2700万高价离开阿贾克斯加盟了皇家马德里，一起来的还有他的荷兰老乡罗本。事实证明，皇马做出了一个愚蠢的决定。 不能算屠夫德容，他是一个非标准的荷兰球员。加上原先就在皇马队中的范尼，荷兰人但凡聚堆就会泛滥的内讧属性迅速萌芽，三个人分了六派在更衣室里谁也看不惯谁。熬过一年后，08年夏天皇马痴心不改又买来了亨特拉尔和范德法特，终于把‘荷兰三棍客’凑齐了。 屠夫德容置身事外不是荷兰人，他目前在皇马最好的朋友是葡萄牙人佩佩，卓杨听说后不由得啧啧称奇，这二位的组合要比曾经屠夫刀疤在马迪堡时还颜值担当。 范德法特一如既往高傲得无边无际，他一贯最瞧不起的就是身边的荷兰乡巴佬，他基本和队中荷兰老乡不接触。 范尼斯特尔鲁伊辈分很高，他不屑于同晚辈争风吃醋。于是，斯内德、亨特拉尔、罗本成了斗争的漩涡中心，三个人几番互相撩拨后经常撸胳膊挽袖子。 三个人从皇马打到荷兰国家队，罗本率先在柜子里常备一根钢制伸缩棍，是为‘铁棍客’。 斯内德毫不示弱，他根据自己矮小单薄的弱点，在武器上实现代差优势，使用了电警棍，人称‘电棍客’。 亨特拉尔身手最灵活，他为自己量身定做了一根青冈木短棍，进可攻退可守，是为‘木棍客’。 当然，也有人说在荷兰国家队中‘木棍客’就换成了范佩西，江湖传言众说纷纭，但‘三棍客’的传说总归使人心旷神怡。 相亲相爱的更衣室终成为热血江湖，球员还是古惑仔无人能分得清。罗本在荷兰国家队再次向新队友出手的时候，被早就看不惯他的屠夫率人一拥而上，揍得他连出棍的机会都没有。 斯内德偷袭亨特拉尔，差点把他电出尿失禁。木棍客也不是吃素的，回头就把斯内德抡翻在地。 一年之后，皇马实在忍受不了这些源远流长的江湖美谈，三棍客全部被扫地出门，只留下知道收敛的范德法特和范尼，这俩哥们儿冷笑瞧着他们三个离去的背影。 如果荷兰人能有意大利一半的团结，他们已经拿下五座世界杯了！鲁迅 第〇一五章 一本同源的控制 比赛开始后仅过去了十分钟，卓杨就非常肯定，国际米兰比起上赛季完全不一样了，那种原本就很压抑的限制更是登峰造极。 穆里尼奥的球队就是这样，当他需要的球员完全到位之后，又经过一个赛季的战术调教，球队在割裂式区域限制方面就会趋于完美。尤其在主场作战的时候，对手会感觉到窒息。 上赛季冠军杯决赛，安切洛蒂神仙般的‘五个10号’战术取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但这种在控球率上压倒巴塞罗那的天才战术却是不可复制的，可遇而不可求。 虽然屡次受挫，但足坛公认，对付巴塞罗那最有心得的主教练仍然是穆里尼奥。穆帅反其道而行，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在同巴塞罗那的比赛时，他的球队会完全放弃控球，只做切割和限制。 如此一来，巴塞罗那在面对穆里尼奥的球队时，控球率会高得出奇，百分之七十几都是很寻常的事情，但却一次比一次难打，巴萨人听见穆里尼奥这个名字脑仁子都疼。 因为在穆帅的割裂限制下，巴萨的控球几乎都是迫于无奈的消极控球，无用功的控球，倒来倒去却始终倒不出个名堂。 从场面上看，巴塞罗那好像占据着绝对优势，你来我往的争夺几乎全部发生在国米的半场，但实际上，一切尽在穆帅掌握，比赛节奏完全在国际米兰的控制之中。 哨声响过第72秒，梅西就在同卓杨配合后晃开卢西奥打了第一脚射门，只不过威胁并不大，被塞萨尔轻松没收。一分钟后，卓杨反击直传，伊布与梅西连续转移，最后由阿尔维斯禁区右侧低射滑出远门柱。 此后凯塔中场长传卢西奥身后，伊布在门前11米处胸部停球右脚凌空抽射打飞。第9分钟，哈维右路传中，和卢西奥拼着身体的卓杨在点球点甩头攻门被塞萨尔向右倒地没收。 巴塞罗那开场后进攻机会很多，但都是像这些一样，没有绝对进球机会，传接之后凭借个人能力勉强完成射门，威胁并不大。 国际米兰在第12分钟才有了第一次射门，蒙塔里在中场断球后交给斯内德，国米的反击非常犀利。巴萨迅速收拢的阵型还没来得及完全到位，拿到斯内德分球的麦孔便在大禁区外面一点突然拔脚远射。 巴尔德斯空中神展开的指尖距离足球很远，幸好这一脚极具威胁的攻门稍微高了一丝丝。 28岁的麦孔和26岁的阿尔维斯到底谁才是当今足坛第一右后卫，世人各有分说，但他俩占据着右后卫前两名却绝对无人质疑。因为他二人的存在，在三冠王ac米兰右后卫上表现不错的蓬蓬路易斯都只能在巴西国家队里当个中后卫替补。 对于巴西队主教练邓加来说，麦孔和阿尔维斯是他幸福的烦恼，二人都属于攻防俱佳、球场两端都极其出色的球员，谁给谁当替补都十分可惜。为了解决二人共存的纠结，邓加经常会让阿尔维斯在国家队中出任右边前卫，他也同样很胜任。 如此看来，最起码在邓加心目中，麦孔是右后卫上更好的那一个，分的差距。 穆里尼奥的国米二期，要比ac米兰更极端，他在防线上已经‘去意大利化’，功勋老将马特拉齐完全成了替补。从左至右齐沃、萨穆埃尔、卢西奥、麦孔是穆里尼奥这个赛季的主打后防线，说起来也挺打意大利人的脸的。链式混凝土防守体系犹在，却不见了意大利人的身影。 甚至今天国际米兰首发十一人，全都不是意大利籍。这种‘悖逆’的事情以前出现在北方三强身上是绝对不可能的，但自从上赛季足协杯杯决赛ac米兰捅破了底线之后，便似乎不再是一种禁忌。穆里尼奥也不在乎意大利人的自尊心，他和莱昂纳多是意甲二十诸侯中唯二的外籍教练。 . 15年前，精通八国语言的穆里尼奥被执教葡超豪门波尔图的英国老帅鲍比·罗布森邀请去担任翻译，两年后他又跟随罗布森去了巴塞罗那。后来老帅下课走人来了范加尔，穆里尼奥摇身一变成为了巴萨的助理教练。 在巴萨期间，助教穆里尼奥和球队队长瓜迪奥拉关系处得很不错，两个人对球队技战术方面有很多共同话题。十年时间过去，年龄相差八岁的两个人如今都成为了足坛赫赫有名的少帅，年长的穆里尼奥鬓角有了霜白，年轻的瓜迪奥拉更是秃了瓢。 二人的对足球技战术的理解体现在比赛场面上可谓大相径庭，但实际上，他俩的核心思想却如出一辙——控制！ 穆里尼奥是对球场空间的控制，瓜迪奥拉是对球的控制。穆里尼奥的控制发展到极致，就是割裂和限制，而瓜迪奥拉版控制的巅峰，便是tiki-taka。 巴塞罗那的足球哲学来源于‘球圣’克鲁伊夫，克圣之前巴萨在西甲中并没有突出的足球气质。克圣说：我的足球之中，进攻将首先从门将发起，防守最先由前锋开始。 里杰卡尔德浓缩了克圣的战术精华，球场上压缩队型，前场高位逼抢和中前场三角位置互换，‘抢逼围’和‘无锋化’是杰帅版巴萨的战术特点。从场面上看杰帅的球队似乎只靠超级明星一锤定音，但实际上，正是他大师级的足球战术才使得每名球员都能发挥出自己最有优势的地方。 瓜迪奥拉则在前人的基础上，模糊了中前场的分工，极致控球、进一步压缩空间。只有把球控制在自己脚下，对方才没有进攻机会；只有压缩空间，本方的技术优势才能完全体现出来。越是狭小、越是人员密集的区域，越能彰显巴萨不间断连续一脚传球的能力。 闭上眼睛听：-taka…… 控制与反控制，限制与反限制，国米与巴萨的比赛在割裂声和倒脚声中抑扬顿挫。穆里尼奥和瓜迪奥拉都是倔强的人，都想在欧冠上开门见山拿下强敌。于是，比赛到了全场七十分钟以后，二位少帅按捺不住，不约而同调整了人员，试图改变场上的胜负手。 第71分钟，穆帅首先换人，斯坦科维奇替下中场悍将蒙塔里。四分钟后，瓜帅不甘示弱，用伊涅斯塔换下了凯塔，卓杨被拉回到三叉戟身后，小白去了左边锋位置。 第80分钟，穆帅再出险招，他用谁也摸不透的巴洛特利换下了今天碌碌无为的阿根廷前锋大米利托。于是，这场比赛的故事，才真正开始了。 ：。： 第〇一六章 巴洛特利神和经 上半年3月份的一天，那时候卓杨和他的ac米兰正在三条战线上高歌猛进，整个月所有比赛取得了全胜。那天晚上，从米兰内洛加练完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科莫湖畔的卓杨前脚刚进门，马里奥·巴洛特利后脚就跟了进来。 这浑小子到卓杨这里串门不是很多，但也不少。卓杨懒得理他，看见他阴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就当没看见。巴洛特利从厨房里踅摸一圈拎着菜刀跑到客厅在卓杨面前晃来晃去，卓杨没理。 他又从餐厅拖出一张折凳比划来比划去，卓杨还是没理。直到他把那跟卓杨用来防身的钢制伸缩棍、也叫战术防身棍掏了出来在客厅里张牙舞爪，卓杨才上了火。 “给老子放下！” “卓哥，我要去杀人，你千万别拦着。” “谁拦着你就是孙子！赶紧去。” “我要去打人，我要去把坏人打死。卓哥你不用管我……” “赶快滚，老子吃饱了撑得管你？” 巴洛特利的鼻翼不停煽动，胸口起伏越来越厉害，眼见是受了莫大委屈，眼眶都红了。 “卓哥，我让人打了，你管不管了？” 这可就稀奇了，如此一个混世小魔王，竟然还能挨揍？卓杨来了兴趣。“哟呵，没想到除了我，这意大利还有敢揍你的人？说来听听。” “马特拉齐！马尔科·马特拉齐，他莫名其妙就打了我一顿，我惹都没惹他。卓哥，你陪我一块去揍他一顿好不好？” “马特拉齐？他干嘛要揍你？” “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要打我，简直莫名其妙。卓哥，你陪我……” 巴洛特利颠三倒四把话说不清楚，只说马特拉齐什么原因也没有，就在皮内蒂纳更衣室当着国米队友的面把自己打了，把卓杨听得云山雾罩。 在意大利足坛队友殴打队友极其少见，卓杨感觉事情有些古怪，便来了兴趣。“蒙二怎么没拉着？” “二哥今天没在。” 知道想让这小子把话说清楚比拿三冠王都难，于是，卓杨打电话去问个究竟。哪知道伊布手机关了，咖啡在夜店里喝酒没听见。卓杨索性让巴洛特利就在家待着，那也不许去，他跑去直接找马特拉齐。 马特拉齐也在科莫湖边，离着卓杨十公里的样子，没一会儿就到了。看到卓杨有点气势汹汹替自己小弟出头的架势，马特拉齐赶紧把事情原委讲了个仔细分明。 国际米兰这段时间很不顺，足协杯被桑普多利亚3:0羞辱式淘汰，冠军杯16强赛也折戟于曼联，意甲联赛中又被ac米兰反超，球队上下气氛很压抑。大家都小心翼翼，唯独没心没肺的巴洛特利把什么都不当回事。 球队今天恢复训练，训练开始前巴洛特利一个人在浴室里磨磨蹭蹭最后才出来，不知道搞什么名堂。训练结束后大家三三两两准备去洗澡，结果发现浴室门推不开了。 巴洛特利用板凳和拖鞋在门里面做了一个类似古墓葬封门石的机构！ 国米球员那个火大呀！看着在一旁嬉皮笑脸乐不可支的巴洛特利，马特拉齐实在忍无可忍，上来就是两记耳光外加一脚。 马尔科·马特拉齐不是国米队长，但他在球队里就如同ac米兰加图索般存在，也属于意甲赛场上恶人之一。 “马尔科，给我个面子，以后多担待点，别揍他了。免得总跟今天一样跑我那里去哭诉，头疼。” 卓杨没找马特拉齐麻烦，人家占着理儿呢，这事儿放在ac米兰自己没准儿也会揍。再说为了巴洛特利个混不吝出头也不值得，关系没到那一步，只是看着和胖子拉伊奥拉的交情，过问一下而已。 马特拉齐必须给卓杨这个面子，他很爽快保证今后不再不动手，顶多吓唬两句以德服人。于是，事情就此完结，两天后巴洛特利又像个没事人一样，他脑仁子里根本存不住东西。 . 巴洛特利已经19岁了，上赛季他打进了9个球，相当不俗，和他的上场时间结合起来，这小子甚至是国际米兰锋线上的效率王。这个赛季国际米兰攻击线上大换装，巴洛特利成了穆里尼奥手中的非对称战术奇兵。 今天国米前场首发三叉戟斯内德、大米利托、埃托奥，基本上都属于体系球员，在合适的战术构架中会非常如鱼得水。但毕竟三人都是新赛季初临贵地，配合上还有待商榷，今天并没有发挥出多少威力。 可巴洛特利却是标准的神经刀攻击手，体系不体系对他来说区别不是很大。换下大米利托之后，巴洛特利上来就把哈维、图雷撵得鸡飞狗跳，他一通不知所云的瞎忙活反而把巴萨中场搅得起了乱子。 从不按常理出牌！巴洛特利此时摈弃区域限制到处瞎ji巴抢根本不是战术要求，甚至是反穆里尼奥战术，完全是他自己兴趣所致。 巴萨对巴洛特利不熟悉，赛前他并不在瓜迪奥拉重点研究对象之列，而且他这种玩意儿即便想针对性研究也找不到头绪。遭到巴洛特利的吓唬后，哈维把足球向左侧敲给了卓杨，卓杨给图雷，图雷给小白，全都一脚出球。 斯坦科维奇用身体优势来欺压小白，小白没有前进机会，只能再推会给哈维。就在此时，巴洛特利半道折返断球了。 估计巴洛特利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去盯防卓杨的路途中突然转向，这是一种属于天才的灵光闪现，是天赋异禀的预判。巴洛特利或许脑子里分辨不清楚，但肉体机能却在这一瞬间自动做出了决断。 接下来，巴洛特利继续展现着他天才的一面，卓杨雷霆万钧的铲断到来之前的刹那，他将球外摆轻磕给了斯内德，随即跳起来越过卓杨径直杀了下去，斯内德的回传也适时抵达他脚下。 皮克根本不叫事儿，巴洛特利外拨变向快得疾如闪电，梅阿查已经容不下他的破空之声，皮克踉踉跄跄十分狼狈。 普约尔根本来不及补防，即便来得及也无济于事。巴洛特利甩开皮克后跨入进去摆腿就是轰门。从他断球到突击到位射门，似乎是0.01秒之内的事情，又仿佛足球先攻破了巴尔德斯的十指而后才有了巴洛特利断球反击。 这一刻，时空在巴洛特利的脚下发生了扭曲。 这一刻，巴洛特利是梅阿查球场里的神。 。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m. 第〇一七章 盲点和无球跑动 全场比赛第86分钟，上场仅仅5分钟的马里奥·巴洛特利手起刀落，国际米兰在主场1:0领先巴塞罗那，这几乎是一个绝杀。 巴洛特利一手抱胸一手支撑着下巴做深沉思考状，酷得一塌糊涂，国米队友围绕着他载歌载舞庆祝。曾经见识过这小子进入超神状态的卓杨都已经目瞪口呆，别说没什么心理准备的巴萨队友们，他们完全被吓住了。 半晌，梅西凑过来说“这么牛的人，怎么会打替补？穆里尼奥是故意的吗？” “我给你讲，里奥。”卓杨说“这小子不简单，他要是每场比赛都是这种表现，那根本就没咱们这些人什么事儿。他敢天天这样，我立马退役专心去弹钢琴，你最好也去干点别的，打打篮球什么也比踢足球有前途。” 梅西“……”一米六八的郁闷。 伊布拉希莫维奇是另一个对巴洛特利还算了解的人，他听见梅西和卓杨的对话后，撇了撇嘴，想争辩两句去还没来得及动嘴，就看见亨利站在了场边，执场裁判手中举起的垫子显示牌上是‘9’。 伊布融入巴萨战术的步伐比卓杨要慢，来到巴塞罗那才一个多月，可伊布在足球上最大的短板却完全暴露了出来——无球跑动。 如果100分最高，那么伊布在进攻端其他技能上几乎都能达到95分，头球90分，但唯有无球跑动可能连80分都很勉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此一个优秀的中锋，伊布从小就是队中攻击线上的核心，历来只有足球围着他运转，他不会围着足球跑，所以他根本没必要去深琢磨三十米区域之外的无球跑动。 可无球跑动是巴萨战术体系中至关重要的技能之一，重要性仅次于接传球小技术。所以伊布如今融入巴萨战术很慢，甚至显得格格不入，若是一直这么下去，对伊布来说将会很麻烦。 前面几场比赛，伊布全靠着个人超强能力和卓杨在锋线上对他的刻意倾斜在风生水起，可一旦卓杨受到严格限制，就像今天这样，伊布也基本上就没什么作为了。何况国米后防线对他非常熟悉，脚步卡点做得很及时，这样伊布在比赛中愈发艰难。 猛然间比分落后，时间又所剩无几，瓜迪奥拉很难再姑息伊布在锋线上的蹉跎，选择经验丰富的亨利上场死马当活马医也是无奈之举，冠军杯首场就落败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伊布往下走的时候，脸色难看极了。即便还没有锦衣，但这也是他‘还乡’的一战，以他烧包自负的性格，如何不想在老东家面前证明自己？赛前又遭遇到球迷嘘声，更让伊布对国米欲屠之而后快，他给梅西和卓杨说了要进两个的。 梅阿查嘘声再起，这让伊布更加恼火，和亨利简单交接了之后，他没有理睬瓜迪奥拉伸过来的手，黑着脸视而不见径直走了过去，这下又让瓜帅很没面子，十分尴尬。 巴乔曾给卓杨说过，佩普这个人有时候挺小心眼的。 梅阿查就是圣西罗，卓杨可不想刚一转身刚回到这座球场就遭遇失败，这一点上他和伊布的心思是一样的。 自己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中摇身一变‘一亿元先生’，霞光万丈临幸巴塞罗那是为了重建梦之队，是为了做到菲戈、里瓦尔多、罗纳尔多、罗纳尔迪尼奥也没能做到的事情，是为了把自己从巴塞罗那手中硬夺过来的两座欧冠奖杯再带回到诺坎普，岂能在首场就遭黑。 卓杨被拉回到中场顶替凯塔的位置，因为他是上赛季欧冠最佳中场，这么多年历经德甲和意甲也证明，在中场最能把卓杨攻防两端的威力发挥出来。 而且回到中场后卓杨的位置会更加灵活，他比凯塔更具备全场无死角属性，卓杨和旁边的图雷，前边的小白和梅西形成了旋涡式的无规律轮转换位。 比赛已经进入到了补时，穆里尼奥又用19岁边后卫小将达维德·桑顿换下了斯内德，国际米兰后防线严密得令人毛骨悚然。桑顿的速度很快，他和斯坦科维奇传切之后，再接到埃托奥的传球打出了凌厉的反击，亚亚·图雷果断用一张黄牌将他留了下来。 埃托奥的任意球威胁不大，被巴尔德斯单臂揽球没收。时间就是生命，巴尔德斯第一时间便手抛给了皮克。小杰拿球后没有按常规习惯性去找哈维，因为他看见了卓杨中场伸手要球。 巴萨没有伸手要球的习惯，因为每个人都在按照三角跑位做无球跑动，位置跑出来，球自然也就了来了。卓杨却一直有伸手的爱好，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但凡卓杨在场上举起了手，就说明他觉察到了可以利用的缝隙，转瞬即逝的缝隙。 皮克和卓杨私人关系很不错，他指望着卓杨给他拉皮条牵线拉丁歌后梅巴拉克·夏拉奇呢。于是，既然举了手那就给你好了。‘咻——’旋起旋落，足球准确给到了卓杨胸前。 背身假动作原地摆脱，萨内蒂快把卓杨的球衣扯烂了也没干扰到他顺利接球转身，再用前错步把萨队闪出一个趔趄，卓杨抬脚斜长传就找到了边路急速而下的亨利。 皮克-卓杨-亨利三人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还是不够快。国米刚才并未大军压上，比分领先犯不着。亨利拿球没冲出去几步，桑顿和麦孔就把他堵得没了内切和下底的想法。 急停后闪步，亨利心说我会的还多着呢。 伊涅斯塔嗖然从中路插上，足球跟脚到来。但卢西奥和莫塔也并非吃素者，两个将近一米九的铁塔让一米七的小白连天都看不见。 足球给了反身和小白接应的梅西，往前的道路已经寸步难行，梅西只能带着球且战且退，这一退便退到了距离球门四十米开外。即便如此，齐沃和埃托奥也没放过他，俩人像附骨的蛆虫一样始终贴着他。 人的视线中有一个地方叫‘盲点’，但随着视线来回飘移这个盲点会被不断覆盖。防守阵型中经常也会出现盲点，是因为队形偏移后集体出现的视觉盲区。但这个盲区同样也转瞬即逝，众多防守球员视线交叉之下盲区只是一种传说。 在盟军敢死队这款游戏里偷袭过哨兵的人知道我说的这个盲区是什么。 国际米兰的防线全被梅西死不丢球的盘带和亨利、小白、图雷几个人的不停无球穿插吸引，此时在他们左侧便出现了一个防守盲区，位置在大禁区角外面一点。 梅西突然抹球转身推出长距离斜向穿刺，他的立足右脚上的鞋子都被齐沃踩掉了。卓杨出现在盲区里！他把足球传给亨利之后就偷偷摸摸往前迂回，这短暂的十几秒似乎消失在了场上。 盲点传球是每一个传球手的最高追求！盲点跑位是无球跑动的最高境界！ 萨穆埃尔绝望地看着足球从他脚前掠过却无能为力，牛顿惯性定律让重心移动需要时间，需要用复杂的公式来计算。他只能看着卓杨左脚抹球闯入禁区，像悠闲的垂钓者在看水里更悠闲的鱼。 右脚外拨，简单到塞萨尔明知道卓杨会用这一招过掉他但也只能应声而倒。把这颗该死的足球推进空门后，卓杨转过身来双手指向远处的梅西，梅西相同的动作遥相呼应。 把四根手指连线起来，他们两个像长长的晾衣服杆。 。 第〇一八章 卡卡率先掉了队 mar-i-muntanya，加泰罗尼亚语，意思是‘海和山’。这不是一个地名或形容词，它是一道菜的名字，巴塞罗那当地经典菜肴，用浓肉汁把乌贼和肉丸子一起煮熟的美味。 ‘海和山’虽然看起来卖相不怎么样，黑黢黢黏黏糊糊一盘子，但它的确很好吃，属于内涵大于外表的实力派美食。 “卓队，有空了去乌克兰，我请你吃正宗的红菜汤（Бopщ），而且我们乌克兰的香肠要比德国香肠味道更好。” 能称呼卓杨为‘卓队’，只能是出身马迪堡的人。这会儿和卓杨两个人面对面品尝着‘海和山’的人，是巴萨新援、乌克兰中后卫、前马迪堡球员德米特罗齐格林斯基。 齐格林斯基现在还不满23岁，那一年马迪堡开始大兴土木的时候，17岁的他经由东德酷哥伊格纳兹斯图伯纳尔介绍，从乌克兰卡尔帕蒂俱乐部梯队来到了马迪堡青年队，一年后进入b队。 齐格林斯基他们这一波，包括蓬蓬路易斯、手雷哈姆西克、脸哥赫迪拉是六剑客之下马迪堡青训繁荣后的第一批，所以当年在半岛上的时候，齐格林斯基就和卓杨很熟，那会儿大家甚至每天在一起加练。 齐格林斯基在马迪堡成长很快，只不过和他一批的中后卫有蓬蓬、维尔马伦、萨沙里特、博切蒂，齐格林斯基在里面并不显眼。o6年夏天卓杨转会离开马迪堡之后，齐格林斯基和塔什彻一起被调入到了一线队，他的实力也已经达到了征战德甲的最低标准。 然而，那个时候马迪堡一线队后卫线上实在人才济济，蓬蓬都还没有站稳脚跟，竞争十分激烈。为了不影响小将们的展，为了让他们有高质量的比赛可打，齐格林斯基和博切蒂、塔什彻被相继租借了出去。 一个赛季之后，博切蒂和塔什彻被收回，但租借到乌克兰豪门顿涅茨克矿工并且已经打上主力的齐格林斯基却犯了嘀咕，明显马迪堡中后卫上德拉斯和蓬蓬轻易无法撼动。 经过几方友好协商，马迪堡同意顿涅茨克矿工启动买断条款，齐格林斯基35o万欧元正式转会，离开了半岛。 此后两个赛季里，齐格林斯基成为了顿涅茨克后防线上的核心，是上赛季球队斩获联盟杯冠军和赢得欧洲级杯的大功臣。今夏转会窗的最后一天，被瓜迪奥拉整天扯着嗓子喊叫‘要后卫’弄得坐卧不宁的巴塞罗那火拿下了齐格林斯基，24oo万身价是巴萨历史上最昂贵的后卫，也为巴萨这个风起云涌的夏季完美收官。 巴萨看上齐格林斯基，一来夏季市场上可供挑选的后卫太少，越到最后越没得挑。二来齐格林斯基头球上的优势可以弥补巴萨防线的短板，他一米九的身高在西甲可以算得上空霸。 杰拉德皮克虽然高达一米九二，但头球却不是他的强项，普约尔一米七八，巴萨面对西甲下游那些不按套路出牌的冲吊二流子，只能把亚亚图雷撤回到后防线顶头球。 西甲不怎么走空袭线路，但每支球队都要有防空袭的战略储备。不光后卫，卓杨这段时间在西甲赛场上见到一米七以下的小个子比在德甲和意甲七年加起来还要多。 梅西168，博扬17o，小白171，哈维17o，佩德罗169，这些拉玛西亚出来的前场球员几乎是标配身高，18o的瓜迪奥拉简直是个异类，186的卓杨整天把他们的脑门顶看来看去。而越是遵循西甲传统的球队，里面的小个子越多。 收购齐格林斯基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他的经纪人是瓜帅的亲大哥佩雷瓜迪奥拉。 佩雷大哥是西班牙足坛很有名气的经纪人，在欧洲也同样叫得上名号。如今他旗下有瓜迪奥拉、伊涅斯塔、苏亚雷斯这些名人，当然，还有齐格林斯基。 所以，转会费有些偏高就很好理解了，其中有多少流入到了经纪人甚至瓜帅和拉波尔塔那里外人并不好猜测，但这都是足坛的潜规则，见怪不怪。要不然齐格林斯基本赛季没有欧战资格，他再出色价码也不会这么高，毕竟只是乌克兰球员，又不是舍甫琴科。 巴塞罗那防高球稍微短板，欧洲赛场上想抓住这一点打的球队很多，虽然并不是你想打就能打得了的，但穆里尼奥在这一点上非常用心，一个多星期前在梅阿查国际米兰就在四十五度斜传上就给了巴萨很大麻烦。 那场比赛最后一分钟梅西和卓杨的灵犀连线扳平了比分，让巴萨人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普约尔和哈维都说：宁愿跟皇马踢十场，也不愿和穆里尼奥的球队踢一场，太压抑了。 那场比赛卓杨进了球，伊布空空如也，另一边皇马客场5:2战胜了瑞士苏黎世，c罗两球卡卡也走了空。回过头卡卡说那个‘连续进球’的赌约不包括欧冠，只看西甲联赛，伊布也急忙符合。卓杨拿他俩没办法，只好说好吧好吧。 卓杨觉得离开了米兰和自己的卡卡变得油头滑脑、油腔滑调了。然而，这个赌约里最先‘失约’的还是卡卡。 从米兰回来后第三天，巴萨在西甲第三轮主场诺坎普5:2战胜了马德里竞技，此役梅西独中两元，伊布禁区左侧右脚外脚背单刀捅射破门。上半时卓杨罚进一记直接任意球，并在禁区左侧挑球花式过人后底线横传，助攻凯塔小禁区内将球送入空门。 马德里竞技队中卓杨的两位老熟人阿圭罗和迭戈弗兰各打进一个颜面球。 皇马那边更猛，他们在伯纳乌5:o血洗升班马赫雷斯，c罗一头一脚梅开二度，卡卡打进一个远射，本泽马打进他在西甲第一球。 如此一来，卓卡罗伊四大标王连续三轮都有入球，西班牙媒体直接吹上了天。然而，接下来卡卡就失约了。 两天前的第四轮中，巴塞罗那在沙丁鱼人球场再起狂飙，客场5:1大胜桑坦德竞技，梅西再次梅开二度，卓杨打进一记挑射。伊布不但自己头球轰炸得分，还用脚后跟助攻皮克玩出单刀。 皇马也同样在情歌球场2:o轻取比利亚雷亚尔，c罗开场1oo秒就低射破门，屠夫德容下半时将卡卡罚失的点球补进了球门。 卡卡失约了，他必须在两个月后本赛季第一次西班牙德比之后大放血请客，卓杨、c罗、伊布则成为西甲有史以来唯三开季连续四场都有进球的新援。卡卡第一个‘倒’下了，但他毕竟是正经的中场，进球并非主业，输了也没有多少遗憾。所以，竞争还在继续，卓罗伊谁都不愿意先放下屠刀。 四轮战罢，卓杨、梅西、c罗同进5球，伊布4个，这里面还就属人家梅西效率最高，因为他少参加了一场比赛。看着四个‘新兵蛋子’你争我夺不亦乐乎，西甲老兵梅西岂可安坐高台？媒体也都在盯着看，看看下一个拉稀掉队的会是谁。 是卓杨！ 第〇一九章 齐格林斯基之谜 自古马迪堡人一家亲，齐格林斯基来到巴萨，自然是要投靠卓杨，卓杨看着他那一脸老成的络腮胡子也觉得挺顺眼。 前四轮联赛中，齐格林斯基两场首发打满全场，但表现说不上多好，和马德里竞技那两个丢球他多少有些责任。第四轮他在下半时替补墨西哥人马克斯上场后，却表现得异常出色，宛如泰山巍峨。 “卓队，嫂子……克瑞斯汀女伯爵休息日没来啊？我想着请你和她一起吃饭呢。”齐格林斯基说。 “嗨，最后一年快毕业了，学校里忙，我不想让她来回折腾，有时间我两头跑就行了。” “卓队，你对克瑞斯汀公主殿下可真好。” “耶稣，甭那么客气，称呼她蔻蔻就好，大家都这样。”卓杨摆了摆手：“太过于庄重就见外了。” 齐格林斯基因为外形像极了教堂里大胡子的耶稣雕像，在乌克兰的时候就被人安上了‘耶稣’的绰号，喜闻乐见。至于他的另外一个响当当的外号‘乌克兰贝肯鲍尔’反倒逐渐被人遗忘，不再提了。 ‘耶稣’是巴萨历史上第一位乌克兰球员，随着舍甫琴科逐渐老去，这个赛季黯然回到基辅迪纳摩，雷布罗夫和沃洛宁等人也退出了主流足球舞台，齐耶稣和这个赛季加盟拜仁的季莫什丘克正在成为乌克兰足球的新偶像。 “好嘞，那我就不见外了。”齐耶稣笑着点点头说：“卓队你打算和蔻蔻什么时候结婚？她……父母那里什么态度？”这哥们儿似乎对卓杨的私生活很感兴趣。 “哦，目前到还没有考虑那么多，我和蔻蔻年龄还小。”卓杨有些诧异齐耶稣热心他的‘婚事’，毕竟欧洲人在这些方面没有国人那么八卦，而且自己和齐耶稣关系也没好到如同和六剑客、卡卡那般百无禁忌的地步。 “呵呵呵，那就好……我随口问问。这不是没话找话嘛，哈哈哈……”齐格林斯基也许看到了卓杨眼神中的诧异，便赶紧自我圆了个场。 “哎，对了卓队，最近咱们主席最近那事儿……你怎么看？”他又提出了新问题。 “耶稣，他们政治上的事情，咱们球员最好别掺和，有多远躲多远。尤其咱们这些外籍球员，更是一点都别沾。踢球归踢球，他们的事情，咱们问都不要问。” “呵呵，你说的对，卓队，我听你的。” 齐耶稣说的是上个星期加泰罗尼亚‘国庆’大游行的事情。 加泰罗尼亚自治区是西班牙最富庶的一个省，创造了西班牙25%以上的gdp。实际上在一千年之前，加泰罗尼亚一直是独立的阿拉贡王国，后来被收编进了西班牙卡斯蒂王国。此后西班牙哈布斯堡时代，加泰罗尼亚的日子过得非常舒坦，因为这里就是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族的死忠根据地。 但哈布斯堡因为断嗣将王位禅让给了现在的西班牙波旁王室，又在其后和法兰克的战争中丢失了巴塞罗那这最后一块家族根据地，于是，加泰罗尼亚的好日子便到头了。 几百年来，为了防止加泰分裂，西班牙不断分割揉捏，甚至还有过极其短视的盘剥掠夺行为，而加泰罗尼亚民众独立之心也从未消停过。作为加泰罗尼亚自治区的首府，巴塞罗那自然是‘加独’运动的中心。 巴萨俱乐部主席乔安拉波尔塔就是一位资深‘加独’，他的政治理念加上本身就有的两支哈布斯堡血脉，让他在加泰罗尼亚地区如鱼得水，他当选巴萨主席也有这方面的因素。 巴萨的号召力非同一般，至于拉波尔塔是为了政治理念才选择了足球，还是因为足球而起了弘扬理想之心，已经无关紧要了，反正他很明显在借助巴萨的影响力宣扬‘加独’。 上个星期四是加泰罗尼亚的‘民族日’，也就是‘加独’们所说的国庆到吞噬。在这一天，拉波尔塔组织了规模浩大的游行庆祝活动，有十多万人参与其中。游行并不可怕，欧洲哪都不缺这个，然而，拉波尔塔在这一天发表演讲，第一次提出了以‘全民gong投’来决定加泰罗尼亚的前途，这下便捅了马蜂窝。 拉波尔塔这声叫嚣撩拨到了西班牙政府的底线，因为‘全民gong投’的威力太大，一旦成行后患无穷。于是，政界、足球界众多人物纷纷站出来指责拉波尔塔，统派批他，独派挺他，一时间好不热闹。 也许是蓄谋已久，也许是年轻激进冒进，拉波尔塔的举动一石激起千层浪，是福是祸还要冷眼旁观下去才可知晓。西班牙人对政治充满着热情，于是巴塞罗那俱乐部最近也处在了舆论漩涡里。 中国政府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从来不支持任何国家任何形式的独li运动，明面上绝对不支持。但这些都与卓杨无关，他不会掺和这些事情，来巴萨之前就和乔安表哥声明了自己的态度。 蔻蔻一家也是如此，他们的身份太过敏感，也早就给乔安拉波尔塔表明了不会搅进西班牙政治之中的态度。 但巴萨球员中，不乏拉波尔塔的支持者，瓜迪奥拉、普约尔、皮克、哈维、布斯克茨、巴尔德斯这些加泰罗尼亚人在政治上都是拉波尔塔的追随者。 博扬18岁那年拒绝西班牙国家队，其根源就是小年轻的叛逆冲动，虽然嘴上没说出来，但他想表明自己是加泰罗尼亚人，而不是西班牙人。 甚至梅西虽然私人关系和拉波尔塔不对付，但内心里却认同他的主张，只不过他也不好明说罢了。梅西有75%的加泰罗尼亚血统，他那一年在犹豫中选择了阿根廷，但如果真有一支加泰国家队，保证当年没阿根廷什么事。 足球界有戒律，球员不能公开参与政治，不能利用足球和球场宣扬政治，所以大家都不好明着来。但卓杨他们这些国际球员是真的一点都不来，绝对不参与这些狗屁倒灶的‘伟大事业’。 看到齐格林斯基兴致勃勃的样子，卓杨不由得要给他打一打预防针，警告他千万别去玩火。 实际上，齐耶稣对政治没兴趣，对西班牙的政治更没兴趣。他爽快地听从了卓杨的劝告，没有任何矫情。齐格林斯基今天的确只是很单纯地请卓杨吃饭，而他深感自豪的乌克兰家乡美味‘红菜汤’，这哥们儿并不知道，红菜汤在中国有个更好听的名字罗宋汤。 一顿愉快的晚餐结束后，齐格林斯基把卓杨先送回到他的粉色翠花上，看着卓杨呼啸着绝尘而去。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卓杨，眼神中似乎有着许多秘密。 第〇二〇章 拉罗查奶奶去世 卓杨失约了，他在西甲第五轮中断了自己连续进球的势头，但并不是因为脚风不顺或发挥不好，而是他根本没参加这场比赛。 拉罗查奶奶去世了！ 著名钢琴演奏家、音乐教育家、西班牙钢琴女王、巴塞罗那高等音乐学院副院长阿莉希雅·德·拉罗查女士，因恶性骨肿瘤晚期，2009年9月25日医治无效，与世长辞，享年86岁。 卓杨清楚拉罗查奶奶已经走到了生命的末路，但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他离开米兰来到巴塞罗那，最起码有60以上的原因是为了拉罗查奶奶。 拉罗查奶奶就出生在巴塞罗那，五岁时便开始在这座城市登台展现她在钢琴上的天才。八十多年的演奏生涯，她的琴声早已融入到整座城市的气质和韵律之中，委婉飘荡在西班牙的上空，飘荡在伊比利亚半岛。 此一逝去，何人能在弹响《西班牙组曲》，何人能让《阿拉贡舞曲》再次悠扬。谁人一曲拉罗查，骨子里的情感，迷人的旋律，不羁的热情，摇曳的节奏。这琴音分明在叙说，风雨剥蚀，迷人古老，阳光也在忧伤的西班牙。 实际上，拉罗查奶奶病情恶化，是从八月底开始的，那是卓杨正式加盟巴塞罗那和巴音院的时候。也许招揽卓杨是她最后的心愿，心愿完成了，人生也就没什么再去贪婪强求的地方，是时候该去天堂享福了。 两天后，是拉罗查奶奶的葬礼，卓杨执弟子之礼和巴音院同事一起最后送别了这位杰出的女性，为此，他缺席了当天西甲第五轮的比赛。 拉罗查很了不起，但他的成就只局限于古典音乐领域之内，在西班牙整个世俗社会以及足球界中她并没有多少名气。但因为这个夏天卓杨加盟巴萨，拉罗查这个名字响彻了西班牙足坛，都知道卓杨是在她的呼唤下才来到了巴塞罗那，是她给西班牙足球界带来了‘一亿元先生’。 通过足球媒体的解读，拉罗查奶奶迅速成为了家喻户晓的人物，人们才了解到她在古典音乐界的杰出和珍贵，西班牙钢琴女王才真正走入到普通人家里。 小众文化领域内的拉罗查，因为和卓杨、和足球交织在一起，在国民之中名声大噪。这一刻，西班牙有了举国哀痛的气氛。 西甲赛场上在这一天纷纷做出默哀悼念的举动，十个赛场内所有球员臂缠黑纱，西班牙足球界集体缅怀这位国宝级的艺术家。 因为拉罗查奶奶的去世成为了西班牙热点事件，形成了跨界覆盖全社会的影响力，巴塞罗那高等音乐学院名誉院长、西班牙王后索菲亚也出席了拉罗查的葬礼。 71岁的索菲亚王后是希腊老国王帕普洛的长女，是末代希腊国王康斯坦丁二世的姐姐。说起来，索菲亚王后应该是卓杨的顶头上司，她是巴音院名誉院长，所有巴音院学生的毕业证上都有索菲亚王后的签名，而卓杨是巴音院正经的钢琴讲师，自然算得上是她老人家的直接下属。 葬礼结束后，王后对卓杨说“欢迎你来到西班牙，也感谢你为拉罗查女士所做的一切。” “尊敬的王后，您过奖了。我非常荣幸来到西班牙和巴塞罗那，拉罗查女士是我尊敬的老师，能在巴音院任教是我的心愿，更是我的莫大荣幸。” 欧洲众多知名古典音乐人也赶来参加了葬礼，许多社会名流也都纷纷出席。巴音院声乐系毕业生、拉丁歌后梅巴拉克·夏拉奇也来了。 夏拉奇和卓杨是老熟人，俩人不但同为联合国儿童慈善基金国际亲善大使，而且还曾经传出过绯闻。夏拉奇还是国际足联女子足球运动发展的宣传大使，和足球的缘分不是一般得深。 夏拉奇是巴塞罗那铁杆球迷，她虽然是哥伦比亚人，但更多时候会在巴塞罗那居住，目前夏拉奇是明年夏天南非世界杯主题曲演唱最有力的竞争者。 杰拉德·皮克着了魔一样喜欢着夏拉奇，但欲一亲芳泽却总也不得其缘，即便有几次社交场合上的搭讪也都无疾而终，没有任何成效。皮克知道卓杨和夏拉奇关系非常好，很能说到一起，于是便死皮赖脸央求卓杨帮他牵线创造机会，并许下请客十次的愿。 其实卓杨老早就在夏拉奇跟前旁敲侧击过，没想到人家拉丁歌后很清楚巴萨那个小屁孩的‘不良’企图。夏拉奇并不讨厌皮克，不想给他任何机会的原因很简单——夏拉奇有未婚夫。 夏拉奇的未婚夫是阿根廷前总统费尔南多·德拉鲁阿的儿子安东尼奥·德拉鲁阿，那可不是个一般人，夏拉奇虽然投身了流行音乐娱乐界，但却根本不是个随便的女人，她怎么可能多看皮克一眼。 卓杨管不了那么多，先吊着皮克的胃口蹭他十顿饭再说，还铁定会专选贵的地方。 因为拉罗查奶奶的故去，卓杨缺席了西甲第五轮联赛，但巴萨和皇马都没有停下前进的步伐。 巴萨在玫瑰园球场2:0击败了马拉加，伊布连续五轮联赛进球，他上半时第30分钟接到梅西助攻后单刀捅射破门。这场比赛马拉加踢得很脏，全场把梅西踩得上蹿下跳不得安宁，顶替卓杨出任首发的老将亨利更是在第28分钟就被踢伤下场，倒霉催的。 倒霉的不止一个，下半时齐格林斯基也伤了，皮克换下他后仅五分钟就小角度垫射破门，他也连续两轮破门，作为一个中后卫，很牛逼。 皇马在主场3:0大胜特内里费，卡卡重新拾起了进球靴，他和c罗、本泽马各入一球。不过，中断了就是中断了，再怎么往回找补也是失约过的人。 卓杨也是同理，没参赛不是借口，没有进球则是事实。如此一来，这个‘联赛连续进球’的赌局只剩下c罗和伊布还有资格继续竞逐。 但接下来要暂停一下，因为冠军杯又来了。 f组中，国际米兰无疑是巴萨最强劲的对手，其他两家基辅迪纳摩和喀山红宝石相对要弱一些。但比较起来，基辅迪纳摩又比喀山更具威胁，因为他们名气更大，而且基辅如今当家球星名叫安德烈·舍甫琴科。 。 第〇二一章 偷袭遛猴退基辅 在米兰的一年中，卓杨和舍甫琴科没有多亲，相互尊重的同事关系而已。但今天在诺坎普异地重逢，俩人却像失散多年的亲兄弟，搂在一起亲热的不得了。 “生日快乐，舍瓦。”卓杨说：“按照我们中国人的习惯，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今天恰逢舍甫琴科33岁的生日，24岁的卓杨很真诚地送上了自己的祝福。时过境迁，ac米兰历史上排名第二、三的两大射手身披着其他球衣邂逅在另外的赛场上，物是人非的感觉让他们惺惺相惜。 “谢谢你，卓杨。也祝你在巴塞罗那一切愉快。” 诺坎普对基辅迪纳摩和舍甫琴科是有记忆的，而且是深刻的记忆。1997年11月5日，97-98赛季冠军杯小组赛中，基辅迪纳摩就在这块场地上赶出了一件大事，他们4:0屠杀了巴萨，时年21岁的核弹头舍甫琴科在上半时就完成了帽子戏法。 那一天，是舍甫琴科在欧洲扬名立万的一战，也是那一年的西甲冠军巴塞罗那最痛苦的回忆。那个血淋淋的夜晚，27岁的瓜迪奥拉是巴萨场上队长，19岁的普约尔还是b队小将，他被临时抽调上来，坐在替补席上脸色苍白地看完了乌克兰人的肆虐。 卓杨在这支球队也算是有熟人，不是昔日亚洲天王沙茨基赫，他上赛季就在基辅彻底边缘化，这个赛季已经悄无声息回去了乌兹别克国内联赛。 基辅主教练瓦列里·加扎耶夫2004-05赛季曾执教莫斯科中央陆军，和卓杨的马迪堡在那一年的联盟杯半决赛上打得难分难解。主客场两回合马迪堡分别凭借埃及人哈桑·米多和喷子戈麦斯的神勇才最终占得了先机，卓杨则被限制得非常厉害。 那一年的莫斯科中央陆军，卓杨至今都认为是自己职业生涯七年以来最难缠的对手之一，如今改换门庭的加扎耶夫先生岂是一般人？ 巴萨好像挺怵东欧球队，上赛季欧冠小组赛中就曾主场输给了后来联盟杯冠军顿涅茨克矿工。今年小组赛的形势，f组摆明了巴萨和国米之争，而基辅是唯一能给两强造成威胁的球队。 这些因素综合之下，巴塞罗那今日如临大敌，对基辅的重视程度丝毫不亚于国际米兰。荷兰主裁判库佩斯一声哨响，比赛就在巴塞罗那枕戈待旦的期待中开始了。 . 22岁的罗曼·叶廖缅科也是卓杨的‘熟’人，只不过卓杨不认识他，或者没记住，可叶廖缅科却对卓杨印象很深刻。叶廖缅科是芬兰人，属于乌迪内斯青训出品，06-08两个赛季分别在意甲锡耶纳和乌迪内斯效力，他是一名还不错的中场边路新秀。那两年从意甲讨生活出来的人，怎么会忘记卓杨这张脸。 08年夏天来到基辅迪纳摩后，叶廖缅科被改造成了攻防俱佳的右边后卫。前几天队内战术准备会时，主教练加扎耶夫问他：对于巴萨左边锋卓杨应该怎么限制？ 防死卓杨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只要能做到尽量去限制，就已经功莫大焉。 叶廖缅科果断回答到：犯规！第一时间战术犯规。 闻言，加扎耶夫和舍甫琴科都露出了赞许的目光：孺子可教也…… 梅西和伊布开球后，看到卓杨压着边线埋头往前冲去，梅西变向后一捅，绕开米列夫斯基，干脆直接把足球踢去远方给卓杨，让他先去试试水。 于是，基辅人全都睁眼看着叶廖缅科且战且退打算用何种方式的犯规来阻挡卓杨。 舍甫琴科心说：拉住别松手。 卓杨一招贵妃敬酒连推带撞把叶廖缅科请去了一边，自己踏着轻快的步伐继续往前试水。 加扎耶夫心说：踢翻他！ 卓杨如同脑后长眼，叶廖缅科追上来还没有贴身他就变向内切滑去了中路，不但把叶廖缅科扔成了颓废，还让匆促补防而来的阿尔梅达急刹车顿得腰椎疼。 曾在06年世界杯点球大战中面对瑞士三连扑的肖夫科夫斯基心说：铲！ 卓杨在禁区里一步直接拔脚低射，足球好似草里游蛇，一缕烟影便从球门死角窜了进去。 站在那里纹丝没动的肖夫科夫斯基心说：进……进了？奶奶个孙子，这就进了？ 舍甫琴科和加扎耶夫都看向不知所措的叶廖缅科：说好的犯规呢？ 叶廖缅科心说：十秒钟……就犯规？我想来着，可才他妈才十秒钟。 开场11秒，卓杨大大方方偷袭成功，巴塞罗那1:0领先。舍甫琴科、加扎耶夫和叶廖缅科都理解错误了，防守卓杨最重要的不是第一时间犯规，而是从第一秒钟开始就要集中全部注意力。 . 开场就领先，等于带着1:0的属性开始了比赛。基辅迪纳摩麻烦了，他们最擅长的的本就是稳固防守下用身体和速度打反击，落后局面下，基辅并没有什么太好办法。 巴塞罗那虽然口口声声攻势足球，实际上巴萨很可能是全欧洲最会打防守反击和领先球的球队，只不过巴萨的防守是用主动控球来体现的，并非传统龟缩。 接下来，巴塞罗那就开始了令人赏心悦目和心旷神怡的‘遛猴’踢法，硬生生把比赛搞成了十对十的抢圈游戏。只一个上半场，基辅迪纳摩全队的跑动距离就比巴萨多出了四公里，而巴塞罗那的控球时间达到了72%。 一边是人在跑，一边是让球在跑。论起欺负人玩法，巴萨谁也不服。 如此，这场比赛在第11秒钟之后其实就大局已定，不存在什么悬念，只看巴萨人是否有菩萨心肠。 第26分钟，巴塞罗那连续22脚传球后，卓杨从右肋直塞，梅西禁区右侧内切距门13米处左脚抽射，足球被肖夫科夫斯基倒地单手蹭了一下，却还是近角而入，2:0。 下半时场面仍然没什么改变，人高马大的乌克兰人被一群西班牙‘小矬子’溜得快要吐血。第74分钟布斯克茨换下图雷后，上场就建功，他断下武科耶维奇的球后发动快攻。哈维-卓杨-梅西-伊布，两两相距不到十米的四个人几乎全部原地不动一脚出球，耳听见啪啪啪啪。 最后一传是小白伊涅斯塔，他把足球传进了球门。3:0了，每个人都喜逐颜开，然后卓杨和梅西就被客客气气换了下去，佩德罗、赫弗伦接茬上来遛猴。 赛前如临大敌，比赛却赢得轻描淡写，巴萨人觉得自己有些十年怕井绳了。 3:0是最后的比分，终场哨向后，肺叶子就像针扎一样灼热的舍甫琴科看向正和皮克嬉笑打闹的卓杨，心说：年年有今日？如果年年的今日都像今天一样，那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m. 第〇二二章 进球赌约被泄露 金秋十月来临，一进入到这个硕果累累丰收的月份，伊布拉希莫维奇却没有收获的喜悦，他也失约了。 夏季转会窗四大标王，卓杨、c罗、伊布、卡卡，四个人私下里立下了赌约，看谁能在西甲联赛中‘连续进球’轮次最长。第四轮中卡卡率先爽约，第五轮卓杨不得不违约。到了第六轮，伊布也脱了线。 第六轮，巴塞罗那在主场诺坎普迎战阿尔梅里亚，这是西甲中最年轻的一支球队。这个年轻并非指他们球员的年龄，而是阿尔梅里亚俱乐部成立于2001年，二战后才成立的马迪堡在阿尔梅里亚面前都是叔伯辈儿的。 然而，嗖嗖嗖，07-08赛季阿尔梅里亚就出现在了西甲联赛当中，如此火箭般的攀升速度，奔跑的脚步清奇之极。不过，两军对垒不是比这个，巴塞罗那在阿尔梅里亚面前还是恐怖的庞然大物。 但是在这场比赛里，巴萨前场卓杨、梅西、伊布三位攻击大佬集体遭遇了状态回落，表现都很平庸。其实三个人赛季开始前各种状态都不是很好，卓杨是因为休息得太狠，伊布是因为手臂受伤，梅西也在按部就班慢慢来。 新赛季开始后，因为新鲜感，三个人不同程度嗨了一下子，到了这场比赛，又不约而同回归了正常颓势，这就让巴萨在同阿尔梅里亚的比赛中占尽优势、狂攻不止却迟迟不能破门。 到了下半时，瓜迪奥拉也看出三个货今天是成心的，索性在第62分钟又派出了佩德罗和伊涅斯塔，图雷和凯塔郁闷地给三个衰货背了锅。 第75分钟，佩德罗打进全场唯一进球，卓杨、梅西、伊布三位爷不甘落后，一人一张黄牌。 卓杨无所谓了，梅西更无所谓，伊布则放下了连续五场进球的屠刀，但巴萨好歹赢了，1:0也是三分，所以憔悴的只有伊布拉希莫维奇一个，卓杨和梅西顶多不在明面上幸灾乐祸而已。 c罗继续进球！ 葡萄牙人癫狂了，似乎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球队能阻止他进球。生命如此漫长，足球如此纷繁，但宇宙中只听见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嗵嗵嗵’的破门声。 可是，c罗赢了，皇马却输了，这又让卓梅伊心里平衡了不少。 皇马在这一轮中的对手是劲敌塞维利亚，赛前卡卡、屠夫、范尼、阿隆索四员大将因伤或因停赛没有随队出征皮斯胡安球场。九十分钟之后，c罗进了一个球，佩佩也破天荒打进了自己在皇马的首球，但皇马2:3输了。 这场标王之间的竞争，最终是c罗笑到了最后，他联赛中以六轮七球一览众山小，欧冠上也两场四球技压群芳。冠军杯第二个比赛日，皇马在主场3:0战胜马赛，c罗再次独中两元，卡卡一球入账。两番下来，c罗开季八场比赛连续进球，傲娇地看着那些不堪一击的竞争对手们。 根据事先约定，十一月最后一场比赛，也就是本赛季头一场国家德比结束后，无论胜负，卓卡罗伊四个人将集体出动，由c罗指定玩法，由卡卡负责买单。卓杨和伊布不用花钱，但必须到场陪客，不得以任何理由缺席。那一天，c罗说怎么玩，四个人就得怎么玩。 这本是一场私下里的趣味打赌，只不过都有好胜之心而已，不存在你死我活的争斗。外界也并不知道这个赌约，四人各自巴萨和皇马队友也不知晓，卓杨连梅西都没给说。 既然已经见了分晓，到时候一诺千金兑现就好了，生活还要继续，足球也还要继续。四个人本应该都不拿出去说事，因为一旦挑明了，就会把四个人都架起来，竞争就会充满火药味。都是一方大佬，谁输了面子上都不好看。而且也会显得瞧不起其他前锋，你让梅西、让比利亚怎么想？ 说到底，是四个绝顶高手之间玩一玩的乐事，没必要公开化。 然而，第六轮比赛结束后的隔天，《马卡报》头版赫然刊登——《四大标王的赌约谁是最值钱的那一个！》 报道中，非常详尽地将四人私下里的赌约内容刊登了出来，无一遗漏，就是当初卓杨和卡卡约定好并转达给伊布和c罗、而且他俩也同意了的那些话。文章从赌约是怎么开始，又怎么进一步完善，到卡卡和伊布怎么赖掉欧冠的账，完全真实，知无不言。 而且《马卡报》还采用春秋笔法，若隐若无地暗示四大标王就没把其他射手放在眼里，反正就如同这样——四个人坐在那里，轻蔑地说我们不是针对某一个人，而是说在座诸位统统都是垃圾。 这他妈就扯淡了，明显是在给四个人拉仇恨。但《马卡报》又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呢？ 根本不用去分析，知道如此清楚的只有他们四个，第四轮卡卡掉队没有消息，第五轮卓杨断了进球也没有消息，第六轮过后伊布停下脚步，出现了最后一位胜利者，谁给媒体透露的消息还用问吗？ 卓杨很恼火，别人怎么看他懒得操心，但他不想让梅西心里起什么腻。也不知道梅西是真不计较还是假不计较，他看了报纸后笑着对卓杨说“这种事情早说一声嘛，我们最喜欢凑热闹了，大家一起帮你们俩，铁定赢。” “你少跟我来这一套！”卓杨说“咱们这些人谁把进几个破球当回事儿了？哥脾气上来了今年把你喂成最佳射手信不信？” “那多不好意思。”梅西也会嬉皮笑脸。 “不好意思？那你就把我喂成最佳射手，我好意思。” “行啊，嗤嗤嗤~~” 卡卡把电话打过来，说c罗说了，消息不是他透的，是他的经纪人门德斯说出去的。卓杨说你听他扯淡。 卡卡“那……还玩不玩了到那天？” “玩我的锤子！” “卓杨，你好淫荡……” 西甲六轮战罢，c罗独占射手榜，巴塞罗那则六连胜占据积分榜头把交椅。接下来，又是两个国际比赛日，大家将四散而去各自为国效力。 欧洲和南美的世界杯预选赛将进行最后两轮小组赛，命悬一线的阿根廷、瑞典、法国是悲是喜即将见分晓。梅西、伊布、亨利三人看着悠闲的卓杨，眼神里全是羡慕嫉妒恨。 梅西临走前说“卓杨，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中国队和阿根廷在实力上相差很远。”其实这话卓杨没什么不爱听。 “但是我非常羡慕你，因为你可以在国家队中号令一切，没有人敢反对你。可我呢？我带不动我的阿根廷。” “里奥，你说的都是大实话，却也都是没用的废话。要想让别人都听你的，你首先要把话说出来，大声说出来。”卓杨说“向我学习，里奥，像我一样变成一个敢破口大骂的话痨，阿根廷就是你的了。” “卓杨，我……没你那么坏。” “瞧瞧，这就没辙了。” 。 第〇二三章 为爱能放弃所有 列支敦士登瓦杜兹河谷的小庄园里，蔻爸弗兰克叔叔和蔻妈玛蒂尔达阿姨又在喝下午茶，精致惬意的两口子。 其实蔻爸蔻妈都是大忙人，也习惯了忙碌的生活节奏，时不时抽出点时间来一起消磨下午茶，多少有些显得奢侈和无聊，可人活着总需要一点点无聊才好。 不做无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都以为这句话是东海桃花岛主黄药师说的，实际上原文出自唐代著名画师张彦远。 “弗兰克，你闺女和卓杨在一起一年了。”蔻妈说：“是不是该认真考虑下他们……他们后面的事情了？” “嘘——”蔻爸闻言长吁一声：“要怎么考虑？总不能因为卓杨是黄种人这个原因就反对他们吧？再说了，反对有用吗？约瑟夫家的人，无论男女都有硬骨头和硬脖子，自己认定了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蔻妈皱着眉头：“唉——，卓杨这孩子，什么都好，也接受过高等教育，要再是白人就完美了。” “黄种人怎么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蔻爸有些言不由衷。 “弗兰克，你有没有良心？”蔻妈怒：“我还不是为你们约瑟夫家考虑！咱们要是普通家庭，我吃饱了撑得担心这些事？蔻蔻和她的孩子将来是要继承你们约瑟夫家爵位的！” “爵位又不是王位，再说了，就算是王位又怎么样？” “哼！你真得忘了当年加文的事情了？”蔻妈提醒自己的老公。 加文·菲利普，是蔻爸弗兰克·约瑟夫的亲表弟，是现任瑞典国王卡尔十六世的表亲侄子，也是瑞典王位第六顺位继承人。 蔻爸的父亲，老大公路德维格有三个妹妹，蔻爸的二姑嫁进了瑞典王室，嫁给了瑞典国王卡尔十六世的表弟富兰克林。后来两口子就生下了加文，而加文同时拥有瑞典王室古斯塔夫和哈布斯堡-洛林的姓氏。 加文·菲利普比蔻爸小七八岁，他在三十岁那年做了件轰动欧洲贵族圈的事情。加文爱上了墨西哥籍非洲裔平民混血美女萨瓦娜。萨瓦娜的肤色就是混血的奥ba马和罗纳尔多那个样子，长相也带着明显的非洲裔特征，但确实非常漂亮。 加文和萨瓦娜十分相爱，他拿定主意要娶她当老婆，这在欧洲王室圈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即便瑞典王室号称欧洲最开明、最洒脱、最自由浪漫的王室，当然，也是最荒诞和最穷的王室，但一时半会儿也接受不了加文的选择。 果然硬骨头！面对重重压力和贵族圈中的口水，加文痴心不悔，声明宁愿放弃王室身份和继承人顺位、放弃侯爵爵位、放弃古斯塔夫和哈布斯堡的姓氏，也要娶萨瓦娜为妻，一番狠话撂得掷地有声。 这段风波折腾了好几年，最后路德维格老大公站出来说话了：孩子，别的我管不着，但你不用放弃约瑟夫-哈布斯堡-洛林的姓氏。你不管娶谁都永远是我们家的孩子，你娶谁谁就是咱们家的媳妇。 到底是最开明的王室，折腾一番好没意思的瑞典王室也借坡下驴，同意了这桩婚事。出于政治正确，其他王室和贵族也纷纷赞美这段情比金坚的爱情，反正是其他家里的事，何苦再去矫情。 事情有了最完美的结果，现在加文和萨瓦娜的一儿一女都上中学和小学了。这种联姻普通贵族圈中早已不稀罕，但加文的婚姻开了欧洲王室成员与有色人种结婚的先河，开天辟地头一遭。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多年，但当年相关各方承受的巨大压力还是让人心有余悸。既然生活在这个圈子中，就要遵循这个圈子该有的规则，没有那种为爱牺牲的魄力，没有强大的抗压能力，最好别玩这个。 萨瓦娜当年两大障碍——平民和有色人种，如今卓杨也同样如此，而且还多了第三条——不是基督徒！ 蔻蔻家虽然不是王室，但哈布斯堡顶着欧洲第一贵族的名头，其实跟王室也差不多。约瑟夫家的血脉渊源又如此招摇和敏感，将来卓杨和蔻蔻一定会遭遇比加文和萨瓦娜更大的阻力。 . “想想当年加文闹出的风波，弗兰克。”蔻妈说：“咱们要是普通家庭那自然什么问题都没有，我对卓杨这孩子没意见。可咱们不是普通家庭！“ “我是这样想的，玛蒂尔达。”蔻爸正色说到：“咱们不能反对蔻蔻的恋爱，凭什么去反对呢？但我会要求蔻蔻不要着急结婚，先多谈几年再说，让时间来检验一切。这点要求，蔻蔻一定会答应的，卓杨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然后呢？” “再说！” “别的家族的闲言碎语咱们可以装作听不见，冯·奥托家主那里的责问也可以不理睬。”蔻妈说：“但列支敦和摩纳哥这边的意见，咱们必须要尊重，两家王室可是对约瑟夫家有大恩。” “如果真到了蔻蔻和卓杨谈婚论嫁的那一天，我去做两位亲王的工作，二位亲王还是很尊重我的，互相尊重。”蔻爸说。 “埃尔居勒王子那里呢？” “埃尔居勒？那个自以为是的蠢货？”蔻爸非常不屑地说：“他简直谜一样自信，认为蔻蔻长大后一定会嫁给他。凭什么？蔻蔻眼睛瞎了还是咱们眼睛瞎了？” “白活了三十岁年纪，蠢得像一头猪！除了那身白皮和摩纳哥王储身份，他那一点比得上卓杨？那张白皮和王储身份是他的本事吗？要不是看在阿尔贝二世亲王的面子上，我要拿正眼看埃尔居勒一下，算我自甘堕落。” “谁说不是呢！”蔻妈说：“可这个蠢货就是认为蔻蔻长大后必须嫁给他，那些年蔻蔻还小，大家都当成笑谈来听，可现在……” “用不着担心，玛蒂尔达。如果埃尔居勒继续这么蠢下去，你以为卓杨是个好相与的人？自然有卓杨去教训他，用不着咱们去得罪阿尔贝二世亲王。” . 蔻爸蔻妈操心着自家闺女，卓杨和蔻蔻却在悠闲而又甜蜜地享受着国际比赛日的短暂‘假期’。 “卓杨，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吗？” “这个答案就太多了，似乎没有唯一的标准。” “真正的爱，就好像一只猫，总是喜欢舔你的手心。舔啊舔，哪怕你已经不想要它了。” “蔻蔻，我就是这只猫，你可千万别不要我啊~” “卓杨哥哥，我也是这只猫。” 。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m.13 第〇二四章 巴萨球员和主席 和蔻蔻不知人间岁月般腻了几天，卓杨返回了巴塞罗那，他的那些队友也累得鼻歪嘴斜从各自国家队中回来了。 球王马拉多纳总算没有让人大跌眼镜，他的阿根廷在最后两场南美区预选赛中2:1和1:0战胜了秘鲁和乌拉圭，尤其赢了劲敌乌拉圭非常关键，这使得阿根廷以4分优势力压对手获得南美区第4名，直通了南非，而第5名乌拉圭还要去打附加赛。 不过，这两场比赛梅西还是表现一般，他几乎打满了180分钟，但没有进球也没有助攻，功勋属于皇马前锋伊瓜因和老将帕勒莫，还有中场新秀马里奥·博拉蒂，他在替补上场之后绝杀了乌拉圭。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好歹拿到了南非的门票，虽然惊险，但没有失手成为丑闻。梅西不是个执拗的人，他还是开心的。“卓杨，你说明年阿根廷和中国会不会分到一个组呢？我很期待哟~” “里奥，你无耻的样子很有我年轻时的神韵。” 悲催莫过于伊布，瑞典神锋凉了。瑞典在关键一战中0:1输给了丹麦，哪怕此后4:1大胜鱼腩阿尔巴尼亚也于事无补，瑞典最终以一分之差落后葡萄牙位居小组第三，南非大门‘哐当’关上了。 伊布在这两场中寸功未立，颓得厉害。c罗虽然只踢了二十来分钟就因伤歇了菜，可人家葡萄牙还是3:0、4:0两连胜，后来居上拿到了附加赛资格。 “兹拉坦，明年夏天准备去哪度假？有好地方别忘了给说一声啊！”卓杨幸灾乐祸的样子十分讨厌。 “滚蛋滚蛋！我烦得很，都别跟我说话。” “嗤嗤嗤嗤~~~” 法国队没能反超塞维利亚，队长亨利率领着球队两连胜后还是只能紧接着去准备附加赛。刀疤里贝里因伤缺席了今年全部七轮预选赛，这对法国队的攻击力影响很大，连续平了罗马尼亚和立陶宛、奥地利，最后落后塞尔维亚一分。好在刀疤快复出了，卓杨希望法国队能在附加赛上shunliguo关，六剑客能齐聚南非。同样要踢附加赛的还有齐耶稣的乌克兰，关键一战中他们凭借舍甫琴科的点球1:0胜了英格兰。 德国、意大利、荷兰早早就坐稳了小组第一，直接出线几个月前就没了悬念。西班牙也是如此，他们在e组中领先了第二名波黑11分，差点让波黑成为成绩最差的小组第二。德意荷西在这两轮纯属走过场，巴萨队中六大西班牙国脚等于跟着去秋游散了散心。 普约尔、梅西、亨利、咖啡，还有已经出线的墨西哥之马克斯、科特迪瓦之亚亚·图雷这些人，故意躲着伊布却当着卓杨的面，公开讨论明年夏天谁运气好能碰上中国队。 卓杨嘴上说：“美死你们了！”心里却在想：碰上我？哼哼！ 中国队在这两个国际比赛日里没有正经比赛，但也没闲着。 博茨瓦纳国家队是非洲鱼腩性质，他们在世界杯非洲区预选赛第一阶段小组赛就垫底被淘汰出局了。这两个国际比赛日里，博茨瓦纳被邀请到中国，一帮谁也没听说过名字的球员欢天喜地在呼和浩特同中国队进行了两场公开热身。 还是lǎomáo病，发挥极其不稳定。第一场中国队4:0大胜，水银泻地般的进攻宛若欧洲二流，五天后便毫不犹豫1:2输了个莫名其妙，博茨瓦纳人开心得跟过年似的。 这种对手从来不是来给中国增加足球阅历的，他们最大的作用就是给中国球迷增长地理知识，否则大多数球迷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玩意儿国家。 杰帅给卓杨打电话说：我上任才一年对吧？可你来看看我头发掉了多少！ 卓杨说：再忍忍，再忍忍就好了。 杰帅：再忍忍这些人发挥就稳定了？ “不是，再忍忍就习惯掉头发了。” . 巴萨的球员们因为足球而喜怒哀乐各不相同，可巴萨主席乔安·拉波尔塔这两天却头疼不已，他被人找了麻烦。 西班牙《足球先生》杂志刊登文章披露：几乎每个比赛日，巴萨主席拉波尔塔都会邀请一些人在巴塞罗那最昂贵的饭店就餐活动，每顿饭的开销几乎都在5万欧元以上，而用来支付的永远是那张俱乐部主席才有的公费信用卡。 报道中披露，拉波尔塔宴请的对象包括了俱乐部其他高层，例如两位副主席、拉波尔塔的左膀右臂阿方索·高尔达和萨拉·马丁，还有从主教练瓜迪奥拉到队长普约尔，哈维、卓杨、梅西、伊布等重量级球员，甚至还有一些拉波尔塔私人商业上的伙伴、他的发小同学，等等。只要请客，拉波尔塔铁定公款大吃大喝。 面对媒体和会员气势汹汹的诘问，拉波尔塔说这些宴请都是为了工作，都是为了巴萨俱乐部的事情，自然要公事公办。但是会员们拿出他当年竞选主席时说辞——我会好好看管俱乐部，不会乱花俱乐部一分钱，更不会像之前的主席那样欺骗任何人。——却又让拉波尔塔无言以对，他当年正是大肆抨击前任主席加斯帕特消费公款而赢得了会员的心。 不但如此，媒体还揭露拉波尔塔的那张主席卡还被用于雇佣私人飞机和全球旅行开销的支付。拉波尔塔回应那属于正常的公费差旅开支。问题是，拉波尔塔其中的一些行程甚至连巴萨俱乐部官方也毫不知情。 实际上，巴萨罗那这样的会员制俱乐部，其性质决定了财务上一定是灰色的，内部**和擦边球行为根本杜绝不了。真正在这里工作的人，都清楚这些东西，只要别太过分其实大家都无所谓，水至清则无鱼。 一旦这些东西被翻到公众面前，就一定另有所图，而且这往往只是一个开始，只是投石问路的试探之举。 很明显这是拉波尔塔昔日的副手、如今的对头桑德罗·罗塞尔发起的新一轮对拉波尔塔的攻击，是罗塞尔在弹劾动议受挫后的新举动。 拉波尔塔身经百战，他任职这几年中已经挫败了罗塞尔多次阴谋。面对此次舆论浪潮，拉波尔塔自信依然能安然度过，惊涛骇浪中巍然屹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足球不是一方净土，巴萨俱乐部同样有他复杂的政治生态，而且这方面远比ac米兰更错综纠缠。 高层暗流涌动中，疲惫的巴萨球员们踏上了远征西甲第七轮的行程，他们的对手是蝙蝠军团巴伦西亚。11 第〇二五章 穷酸的巴伦西亚 巴塞罗那遭遇了严重的国际比赛日后遗症，而巴伦西亚虽然同样也有众多国脚，但大多数是各自国家队的替补，情况明显比巴萨要好很多。豪门之中但凡国脚，基本就是国家队绝对主力，每逢国际比赛日千里奔波拼命厮杀是免不了的。 前边还好说，伊布歇也就歇着，亨利也动弹不了，梅西坐在替补席上也不要紧，有卓杨压阵，领着佩德罗和博扬。可后边确实轮换不起，阿尔维斯、普约尔、皮克、阿比达尔只能拖着疲惫的躯体发扬连续作战的顽强作风。 中间三人也还好，歇了哈维，布斯克茨、小白和兽人图雷也不怎么逊色。 巴萨是4-3-3，巴伦西亚是4-2-3-1，今天名义上顶在最前面的是21岁身高169的胡安·马塔，这明显不是个传统中锋甚至前锋。实际上，巴伦西亚在无锋化战术方面和巴萨很相似，甚至比巴萨还要彻底一些。 巴伦西亚是强敌，幸好他们今天阵容也不是很整端，‘葫芦娃’比利亚、马切纳、华金三位绝对主力也因为小伤病缺了阵。 西班牙足坛好像很流行打闪电战，今天挨刀的是巴塞罗那。开场不到两分钟，马塔回撤到中场的直传径直撕破了皮克和普约尔，巴勃罗·埃尔南德斯十分敞亮的中路单刀球把巴尔德斯小门和大门一起穿了。 107秒，卓杨连球都还没摸着，就0:1落后了。看着欢天喜地庆祝的马塔和埃尔南德斯，1200万年薪的他根本想不到人家俩人一个年薪60万一个95万，加起来还不到他的零头。 马塔出自皇马卡斯蒂亚青训，今天夏天巴伦西亚能留住他很不容易，那点寒酸的薪水没有丝毫吸引力，绝对主力的承诺才是关键。24岁的埃尔南德斯则是巴伦西亚自家青训出品，172的身高在西班牙中场里面很标配。如此一个优秀的年轻人，也只不过是华金的替补而已。 卓杨看着这些荡漾的青春，就想起了三十岁还能被称作‘小将’的ac米兰；看到这些钻地鼠一样优秀的小个子，便想起了想找个180以下都困难的中国足球。 . 落后了，没什么好说的，咱们接着往下过招就是了。卓杨因为没有在国际比赛日奔波，体能没有丁点问题，但状态还是不怎么好，比赛的感觉有些生硬。 而且同梅西和伊布他们在战术上都没有达到完全默契，和佩德罗与博扬就更不用说了，脑子里想的套路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第11分钟，图雷在中场策动进攻，卓杨拉回到中场接应扯动后，往巴伦西亚肋部插了下去。小白伊涅斯塔同卓杨配合后把球给了弧顶的佩德罗，此时卓杨刚好从佩德罗身后位置空切而入。 如果是梅西，这个时候大概率会稍作控球等待卓杨刺穿瞬间人到球到，但佩德罗却习惯性在第一时间弹腿踢给了自己目光所及另一侧的博扬，卓杨这边大好的机会被错过。 而博扬在大卫·纳瓦罗和巴内加的包夹下，扭来扭去最终也一事无成。 这并不是佩德罗故意不给卓杨传球，只是因为他太沉迷于巴萨或者拉玛西亚传统‘小快灵’风格，随机应变不足，对不同风格的队友适应性也不够。这并非佩德罗一个人的毛病，巴萨很多球员都有一点这样的桎梏。梅西也不例外，只不过他超强的控球自信心再加上宽广的球场视野会弥补这一点。 自己与队友之间还不够合拍，卓杨并不担心，才开始而已，历经德甲和意甲两种不同风格足球的熏陶，而且都取得巨大成功，让卓杨对足球风格适应性非常强，甚至是巴塞罗那全队适应性最强的一个。 话虽如此，但体现在这场比赛中，就显得传跑之间总给人感觉差那么一点火候，攻击效率也就乏善可陈了。 . 卓杨对巴伦西亚这支球队印象很深，03-04赛季六剑客那个神奇的联盟杯冠军之旅，马迪堡遭遇最强大的对手并非当时里杰卡尔德和罗纳尔迪尼奥的巴萨，而是半决赛中的巴伦西亚。 若不是两回合中小猪施魏因大发神威，再加上渣叔的一把鼻涕让时任主帅贝尼特斯方寸大乱，小小的马迪堡根本没有机会凭借客场进球优势淘汰蝙蝠军团。 当年那支巴伦西亚如今还在队中的球员已经不多了，防守悍将马切纳今天没上，中后卫大卫·纳瓦罗是唯一的旧人。 32岁的大卫·纳瓦罗是一位平凡和平庸的球员，三年前因为在冠军杯上打断了国米球员布尔迪索的鼻梁骨而一拳成名，人送匪号‘拳击帝’。话说这两年巴伦西亚有一条帝级后防线，除了拳击帝纳瓦罗，还有不转身帝迪尔贝特、失误帝阿莱克西斯、夜店帝米格尔、走神帝布鲁诺…… 玩笑归玩笑，巴伦西亚还是很强的，蝙蝠军团号称‘西甲冠军’，西超之下的那个西甲。他们不但有坚硬的后防，中前场也是灵秀得出奇，其中核心球员就是23岁的大卫·席尔瓦，这又是一个170的小个子。 席尔瓦有多强？只需要知道一点就行了：巴伦西亚用他替代了仍处在巅峰的‘小丑’艾马尔！ 巴勃罗·艾马尔，是梅西的偶像，是令卓杨都心折的对手，是马拉多纳之后、梅西之前阿根廷最杰出的10号。如此一个人物，巴伦西亚却把他送走了，就是因为大卫·席尔瓦。 巴伦西亚尽管在上赛季已经穷得拖欠球员工资了，穷得只能给马塔开出60万年薪，穷得没能留住队长阿尔比奥尔，穷得几乎已经留不住比利亚，但却毫不犹豫给席尔瓦开出了250万的年薪。这是巴伦西亚队内第一高薪，也是队史第一高薪。 250万欧元，在卓杨这些‘贪得无厌’的人眼中自然不值一提，但却是普通西甲豪强球队里一流球星的顶薪工资，西甲也是五大联赛中贫富差距最大的。所以，在西甲中过惯了苦日子的名帅一旦去到纸醉金迷大把撒币的英超，往往需要艰难的适应过程。 卓杨当年和小丑艾马尔斗得难分难解，但今天他却和席尔瓦并不对位。大卫·席尔瓦遇上的是巴萨中场默默无闻的布斯克茨，比他还小两岁的小布教授。 m.7 第〇二六章 布斯克茨的预判 21岁的塞尔吉奥·布斯克茨现在充其量是巴塞罗那中场的轮换球员，主打是哈维、图雷、凯塔和小白，而且他189的身高简直是对拉玛西亚出品的背叛。不过还好，他的这个身体和勇猛顽强的中场防守作风，在欧洲赛场上还是大有用武之地。 布斯克茨其实是个用脑子踢球的人，这和他魁梧的身躯给外人留下的印象不同。几个月前那场冠军杯决赛，布斯克茨在卓杨面前吃尽了苦头，差点让他崩溃，但也让他豁然开朗。 卓杨的身高和体重使得他完全不同于西甲中那些小个子攻击手，按理说他应该没有那些人灵活和迅捷，事实也的确如此，但卓杨在进攻中却比西甲小个子们效率更高。防守的时候也是这样，那场决赛卓杨在中场一点也不凶悍，但总是恰如其分出现在该出现的位置上，硬生生把巴萨中场一帮技术流压制得传不动球。 既然出身拉玛西亚，布斯克茨在小技术上就不会存在问题。但因为他的身体条件和风格属性，布斯克茨原本认为自己该走纯防守中场的道路，成为西甲加图索或者巴萨德容，他在比赛中也是这么做的，三连铲如此暴力的动作是家常便饭。 有哈维、小白他们在，布斯克茨认为自己在中场进攻组织上用功是多此一举，而且也会讨人嫌。但卓杨让他看到了另一种可能，因为卓杨能在中场与皮尔洛、罗纳尔迪尼奥、卡卡、贝克汉姆这些进攻天才完美共存。 通过自己观察分析，布斯克茨找到了原因——效率！卓杨无论进攻还是防守，都非常有效率，也盘带但从不瞎盘带，出球接球非常果断，防守时更是轻描淡写，铲球动作用得都很少。 效率就是自己与卓杨最大的差距，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布斯克茨不知道该怎么去提高自己的效率。 在普遍话比较少的巴塞罗那队中（不计算某话痨），布斯克茨也是话最少的一个，少到有时候大家都会忽略掉他的存在。巴萨队中没有深度交流技战术的传统，布斯克茨也不知道该去找谁咨询这个问题，老队友中亚亚·图雷在中场的风格依稀有些卓杨的味道，但他跟布斯克茨话都懒得说，俩人关系很一般，而且存在位置竞争。 在巴萨队中，只要进入了一线队，就没人会再把你当做年轻球员看待，因为年轻球员在西甲和巴萨很不稀奇，也和这里的球队传统息息相关。在西甲中，没有德甲和意甲常见的老将精心提携小将、球队舆论对小将十分宽容的人文氛围，年轻球员跨入一线队，就要自己面对所有一切职业竞争和问题。 若不然，罗纳尔迪尼奥对梅西的提携和保护才会显得如此弥足珍贵，梅西对小罗的感激才如此真诚。 布斯克茨不了解卓杨的为人，印象中那是个废话多、脾气大、又傲又狂的刺头，但卓杨在冠军杯决赛上的‘义举’让布斯克茨知道自己欠他的。 布斯克茨虽然年轻，但一点不缺乏生存智商，他明白那天自己要是被两黄一红罚下了，依照西班牙媒体的尿性，铁定就成为了球队失利的罪魁祸首，而队友也会顺水推舟把锅放在自己头顶上。布斯克茨不敢想象那将是怎样一种处境，自己会成为历史的罪人。 说是卓杨挽救了布斯克茨的足球前程也毫不为过！ 虽然凭印象还是觉得卓杨不好相处，而且布斯克茨是个话很少的人，不善于表达，但他还是觉得卓杨有一点亲切感。 上个月初在一次球队训练结束后，布斯克茨鼓起勇气走过来：“卓杨，你在中场……踢中场的时候，为什么效率那么高？” 问得莫名其妙，但卓杨听懂了，于是，他笑着回答了一句废话：“预判。” 绝对是废话，预判是连业余球员都知道的事，更是职业球员必备的基础素质，傻逼教练都在天天讲这个。如果卓杨对其他人这么说，根本就是敷衍的废话，但什么钥匙开什么锁，卓杨听懂了布斯克茨的问题，这句废话也就成了布斯克茨的醍醐灌顶。 ——你的技术、意识、跑位都不缺，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预判，把预判放在首位，进攻和防守都是如此，让预判的结果去决定你接下来的动作。 知道预判，但要把预判放在如此高度上重视却需要高手提点。布斯克茨是个用脑子踢球的人，他马上就明白了所有问题的症结：自己的中场格局太小了，胆子太小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布斯克茨从训练场和球场上开始放开视野，像个围棋高手一样通过观察不断进行各种攻防预判，在实践和摸索中前进。 而且通过这件事，布斯克茨和卓杨的关系变得似乎不错了。那天同基辅迪纳摩比赛完，卓杨以给舍甫琴科庆祝生日为名组织了一个派对，邀请了这段时间和自己走得近的一些巴萨队友出席，梅西、伊布、咖啡、皮克、小白、凯塔、亨利、耶稣、阿尔维斯，还有布斯克茨。说实话，就连梅西他们老巴萨人都很奇怪布斯克茨能来，因为他实在太低调了，往常很少出席各种聚会。 . 大卫·席尔瓦，带球从左侧往中路迂回前进，一边和队友二过一传切，一边打量着前边的跑位。 突然，席尔瓦发现了什么，他果断变向后斜刺里朝前盘带，拉动巴萨中后场防守阵型的瞬间，左脚猛推，足球迅疾奔向巴萨肋部的大缝隙，同时巴伦西亚法国边前卫马蒂厄在目标处闪现。 半途中惊现一只大脚，布斯克茨连铲球都没用，就这样突兀地从图雷背后冒出来断下了席尔瓦的传球，很轻松的样子。只从画面上感觉，这是席尔瓦的一次传球失误，布斯克茨运气很不错。 斗智斗勇！布斯克茨赢在了预判上，而且是从席尔瓦左顾右盼时就在预判他的下一步。布斯克茨一直在观察双方的态势，从整个球场的宏观上去观察，没有像之前那样局限在中场狭小的区域。 当席尔瓦变向提速后，布斯克茨便根据马蒂厄的运动轨迹，果断扔下自己的位置，直接朝着预判线路而去。 并不算完！布斯克茨不但在观察对手，也一直在观察预判自己的队友。如果在以前，布斯克茨即便断下了球，也会先抬头去找哈维，再把足球交给他来处理。但今天哈维不在，而且也用不着多此一举。断下球后，布斯克茨连0.01秒也没有耽误，顺势便脚尖捅给了伊涅斯塔，小白那里是当下巴萨最合适发起快攻的组织点。 伊涅斯塔更不含糊，接抹拧转一气呵成，他出球的刹那，卓杨在前场恰好把速度提了起来。 ：。： 第〇二七章 进一球再丢一球 巴塞罗那如此迅捷的反击打懵了巴伦西亚的后防线，葡萄牙右后卫路易斯·米格尔和德阿尔贝特之间的缝隙轻易被卓杨高速穿过，宛若过堂风。 奔跑中的卓杨依然还在赞叹刚才布斯克茨于一守一攻中表现出来的聪明，只这一瞬间，卓杨就再次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这是个前途无量的中场年轻人。 38岁的老门将塞萨尔·桑切斯非常清楚卓杨和其他西甲锋将不同，他非常喜欢涮掉门将，但还是只能无可奈何地被卓杨轻松盘开了空门。 第39分钟，1:1。卓杨跑回去把小白楼主在怀里，并招呼布斯克茨一起过来，他才是这次反击进球的始作俑者。 瓜迪奥拉在场下眼睛也亮了，他一直都十分看好布斯克茨的前景，但这小子却始终给人差那么一丝丝气的感觉，好像迟迟不能开窍。刚才那一幕，才是他最想要的布斯克茨，瓜帅坚持认为哈白布才是巴萨最搭的中场组合，凯塔欠一点，图雷太不听使唤。如今布斯克茨显露出开了窍的模样，瓜帅比他还高兴。 . 21岁的阿根廷人巴内加和卓杨交过手，那还是在07年底的日本横滨世俱杯上，卓杨两射一传ac米兰4:2战胜博卡青年赢了冠军。 若不是在那之前一个月巴内加网络直播自己‘撸管’的龌龊事，世俱杯一个月后的冬季转会他就会成为卓杨的队友。米兰和博卡把价钱都谈好了，就是因为这个人形泰迪实在有损俱乐部形象，米兰紧急作罢。 巴伦西亚不嫌脏，1800万将巴内加带到了梅斯塔利亚球场，但他在这里球场上的表现却不如直播时那么精彩。上赛季，巴伦西亚将巴内加租借给了马竞，一个赛季下来也不怎么样，反倒是巴内加又将自己一段嘿咻视频发到了网上供大家品评。 这一下，坐实了‘龌龊男’的称号，巴内加蜚声足坛。好歹也是名人，这个赛季巴伦西亚将巴内加收回，填补阿尔比奥尔转投皇马后球队在防守中场上的薄弱。 下半时开始后，巴内加变得非常活跃，哪哪都有他。前一分钟才在后场踢翻了小白，后一分钟就在前场差点和普约尔干起来。把卓杨推到吃了一张黄牌也没让这家伙消停下来，没几分钟又去和阿尔维斯撵得鸡飞狗跳。 第55分钟，巴内加表现出了他足球天才的一面，中场的长传精确到毫厘，无奈马塔身高确实有点遗憾，只差了一丝丝没能蹭上。但马塔的争顶也干扰到了普约尔的判断，匆促之下足球没有被解围走，反而弹到了大禁区前正中央。 席尔瓦拍马赶到，一记正脚背凌空抽射疾如闪电，皮克和巴尔德斯先后飞身而起也没能阻止足球入网。2:1，巴塞罗那又落后了。 . 瓜迪奥拉看着麾下求战欲望不强的球员，他也很无奈。 巴塞罗那和皇家马德里瓜分了最近五年的西甲冠军，这让很多球员在国内赛场上有着不可避免的松懈，尤其是在国际比赛日之后，哪怕对手是巴伦西亚这样的强敌也不能让他们完全打起精神。 能让每个人都充分紧张起来的比赛只有冠军杯，以及和皇家马德里的两场西班牙国家德比。对西甲其他球队来说也是如此，除了传统四强巴伦、马竞、黄潜、塞维利亚遇上巴萨和皇马还会认真抵抗一番，其余14支球队基本都只做半场抵抗，有的甚至开场就很没骨气地缴械了。 这也让巴萨和皇马在联赛中经常打出高比分，六个七个八个都不稀奇。说实话，西甲应该是目前五大联赛当中内部竞争最不激烈的一个，基本上每年巴萨皇马争冠军，其余四大豪强争夺冠军杯名额，最不济也有联盟杯名额打底。剩下的统统踢着看，赛季初先想着保级，情况好了往上冲一冲，不顺利了就继续保级，如此这般。 具体到巴塞罗那，如果上一年联赛冠军失手了，这个赛季大家或许会使劲冲一冲，但巴萨是上赛季国内双冠王，继续往上冲的动力势必就不太足了。尤其明年是世界杯年，众多国脚最怕的就是受伤，一失足成千古恨，一错过就是四年，足球人生中没有几个四年。所以球员经常会不由自主采取自我保护性踢法，得过也就且过了。 也许卓杨是个例外，因为他联赛冠军拿得少。 出道七年多，卓杨只拿下德甲意甲各一，颇有些寒酸，加一块都没有他三个冠军杯多。所以他对联赛冠军还是很感兴趣的，而且他本身就不是个漫不经心之人，老爸说过，什么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要认认真真去做。 人这辈子只需要干好一件事，就是眼目下正做的这件事。——卓彤彤 比分再次落后，卓杨仗着自己体能充沛，在前场把巴伦西亚人撵得球都不敢拿，经常只需要他斜着扫一眼，抬腿做出要上去的假象，那边赶紧就出球了。 其实这也是常识，状态不好时就要靠多跑多拼，机会都是跑出来的，都是拼出来的。 第74分钟，瓜帅为了挽回败局，迫不得已把梅西和哈维一起换了上来，把博扬和皮克换了下去，图雷拉回去踢中后卫。然并卵，梅西的确状态很差，比卓杨都差得多，上来第一次盘带就被断球了，干这事儿的是他阿根廷老乡、龌龊男巴内加。 为了阻止巴伦西亚打出反击，逼得卓杨从身后追铲把巴内加连人带球留了下来。于是，一张黄牌是免不了的。梅西很抱歉，冲着卓杨悻悻笑笑后又赶紧揉了揉鼻子。 其实梅西的状态不仅仅是因为奔波疲劳，更主要是来自阿根廷国家队的精神压力。此番阿根廷顺利出线，所有人都是赢家，只有两场比赛被人寄予厚望却又表现平平的梅西是输家。就在昨天，有了底气的主教练马拉多纳在媒体上说：世界杯前要和梅西严肃而又认真地谈一谈。而且马拉多纳迫不及待公布的第一批出征南非名单，六个人当中竟然没有梅西。 卓杨看着比自己还小两岁的梅西，也觉得他挺可怜。 比赛时间所剩无几，已经指望不上梅西了，卓杨还是在前场撒丫子追着巴伦西亚人，根本不给他们停球思考的几会。 第87分钟，不懈的追逐终于有了成效，领先后替换马蒂厄上来的老将阿尔贝尔达被卓杨逼得出球失误，直接踢到了伊涅斯塔脚下。好一个小白，刷刷刷连过三人就下了底线，传中球给得到位之极。 卓杨刚才还在中场吓唬阿尔贝尔达，这会儿赶到禁区抢点的是梅西和佩德罗两位‘巨人’，他俩成功地阻止了门将塞萨尔空中摘球，只能单拳出击打将出去。 大禁区里，两攻一防三个人仰头看着足球高高弹起又冲着原地急速坠落，梅西恨不得把塞萨尔拦腰抱住，让佩德罗去捡一个空门。 就在此时，卓杨冲着三人的头顶飞了过来。 ：。： 第〇二八章 全低迷赛季首败 ‘嗵！！’ 卓杨叉腿双脚落地，砸在地面草屑飞扬。足球在网窝里打着转，卓杨像巨猿金刚一样双臂架起狂吼一声：“不堪一击！” 在金刚的四周，横七竖八躺着五个人。 就在梅西、佩德罗、塞萨尔三个人狗看星星一样仰着脖子观望足球直上直下的时候，卓杨终于拍马赶到。瞅准了时机后当即腾身而起，不管不顾先砸过来再说。 和他一起上来的是巴伦西亚后卫德阿尔贝特和布鲁诺，这二位爷也毫不示弱飞起来同卓杨展开空战。再加上硬着头皮而上的老门将塞萨尔，四个人直接在空中来了一次金戈铁马。他们的下面，是脸色吓到煞白的梅西和佩德罗。 卓杨在空中左胳膊自然前伸，恰好压在塞萨尔肩膀上让他飞不了太高，也让自己借力纵云梯，顺便还用肘子给了塞萨尔脖子一下。 右胳膊也没有闲着，微微张开顶得布鲁诺失去了平衡，争顶自然也就扯了蛋。又用翘臀顶住德阿尔贝特的胯骨，一对三，把谁也没有放过，不得不佩服他的能耐。三个对手瞬间就被卓杨撞得东倒西歪，而他自己在作用力等于反作用力之下，刚好能保证平衡。 ‘嗵！稀里哗啦~’ 卓杨怒顶足球，塞德布三个人差点没把梅西和佩德罗砸死。 “不堪一击！” 暴力中锋再现，别看伊布个子大，换他来也干不出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生整硬来的事情，巴萨谁也不行。这一刻，巴萨人看到的不是卓杨，恍惚间是曾留给他们恶劣印象的切尔西魔兽德罗巴。 既然状态不好，对球对比赛的感觉不到位，那就来硬的，刚才用速度，现在用力量，谁让卓杨会得多呢！ ‘喔~~~~哇喔哇喔哇喔~~~’正得意忘形像个大猩猩一样怪吼着，猛然看见被砸躺在地上让人叠了罗汉的梅西和佩德罗，卓杨赶紧停下兽变。 “哎哟哟，误伤友军。”从尸体堆里把二人扒拉出来，一人递过去一只温暖有爱的手，梅西和佩德罗被卓杨拉起来的时候，头还是懵的，五脏六腑都还没有从挤成一坨中舒展开来。 一手拉一个，卓杨仿佛带着自家孩子一样大摇大摆往后场走去，去迎接队友的庆祝，一边走还一边摇头晃脑：不堪一击，不堪一击呀~ 路过阿尔贝尔达身边时，这哥们嘀咕：“几年没见，你还是这么令人讨厌。”当年与六剑客联盟杯一战，阿尔贝尔达也在场。 “啊哈哈哈，老子气死你，啊哈哈哈~~” 暴力美学也是美学，瓜帅服了，巴萨队友也不得不服，虽然他们很鄙夷这种反巴萨的野蛮行径，但谁让咱们没辙呢？ 凭借状态不佳的卓杨很不正经的梅开二度，巴塞罗那在梅斯塔利亚球场客场2:2艰难战平了蝙蝠军团，虽然终止了开赛季六连胜的势头，但总算没有败走。 巴萨历史上最长开季连胜就是六场，此前29-30、90-91、97-98三个赛季都曾有过如此壮举，原本所有人都挺看好巴萨在今天打破这个记录，但事与愿违，千辛万苦却又一次停在了六场上。 另一边，皇家马德里主场4:2战胜了巴拉多利德，巴萨的领先优势只剩下一分了。c罗在国家队比赛中受了伤，这一场歇了菜，他也停下了连续进球的步伐，卡卡则是在最后十分钟才上去活动了活动。 暴力一时爽，一直暴力一直爽。原本以为熬过巴伦西亚这个强敌就好了，接下来是一连串的弱旅送分童子，能让球队波澜不惊把疲劳期和低迷期安然度过，但谁也没想到，正所谓大意失荆州，巴塞罗那直接在阴沟里翻了船。 踢完巴伦西亚后的三天，巴萨在诺坎普迎来了欧冠小组赛第三个比赛日，对手是f组中最弱的俄罗斯喀山红宝石。 喀山红宝石也叫喀山鲁宾，他们是上赛季的俄超冠军，而且还在08-09赛季创下了俄超历史上最常的开赛七连胜记录，似乎比巴萨还要牛逼。 其实这支球队并不弱，他们在上一轮主场1:1逼平了国际米兰。按理说本应该给巴萨警个醒，但3:0兵不血刃轻取基辅迪纳摩却让球队上下忽略了这一点，毕竟在首轮中基辅3:1赢了喀山。 又是闪电战，开赛仅仅75秒巴萨就让喀山攻破了球门。门将里日科夫纵贯全场的大脚长传，马克斯后场停球失误，直接停给了对方前锋。里亚桑特瑟夫35米外迎球右脚外脚背劲射，皮球划出弧线飞入球门右上角。 一报还一报！上一场巴塞罗那用闪电战奠定了和基辅迪纳摩的胜局，今天被喀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于是，巴萨从一开始就打得很艰难。 而且东欧尤其俄罗斯球队的快速简练乃至生硬的确有点克制巴萨的‘小快灵’，说明巴萨此前发怵这些球队是有道理的。 卓杨的暴力美学在人家战斗民族的彪形大汉面前不好使了，状态也还没找回来，至于梅西，他今天是不存在的。巴萨人眼泪汪吞噬汪地感慨：幸好我们还有伊布！ 放下世界杯破碎梦想包袱的伊布重整旗鼓，他是今天巴萨前场三叉戟表现最活跃的一个。 全队奋起猛攻了半场毫无建树后，伊布下半时开场就换给了喀山人一个闪电战。沉寂了半场的哈维率先发光，他在中场送出一记精彩绝伦的二十米挑传，伊布禁区右侧胸部停球后右脚半转身抽射，喀山门将里日科夫只是象征性伸了伸手，足球撞柱而入。 怎奈好景不长，喀山里有个多明戈斯。眼看比赛就要以一场平局收场，心有不甘的巴塞罗那喊着号子一波又一波往上猛攻，却被阿根廷射手多明戈斯抓住图雷铲球失误的破绽，一路衔枚疾走连接突破了哈维和马克斯。 当多明戈斯给土耳其中场卡拉德尼斯送出单刀直传时，诺坎普全场只听见九万人倒吸凉气的声音。 巴塞罗那在主场1:2输给了喀山红宝石，比赛结束了大家还都有些不敢相信。其他人面面向觎，卓杨和梅西则颇有些无地自容。 “里奥，你猜报纸上会让咱俩谁背锅？” “你个子高，你背着比较合适。” 最后背锅的是墨西哥中后卫拉法埃尔马克斯，今天两个失球他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管锅是谁的，赛季首败突如其来，大家心情都不怎么好。也许只有杰拉德皮克例外，他没准儿在偷着乐，因为小杰和马克斯是直接竞争关系。 第〇二九章 朋友兄弟的花期 冠军杯小组赛赛程过半，但因为巴萨主场意外负于喀山红宝石，再加上同组的另一场比赛中，国际米兰主场2:2基辅迪纳摩，遭遇小组赛三连平，f组的局势顿时变得扑朔迷离。如今巴萨、基辅、喀山、国米分别积4、4、4、3分，f组的空气陡然紧张。 巴塞罗那虽强，但相比较来说，客场是巴萨不太擅长的一面。小组赛接下来的比赛中，打基辅和喀山都要远赴客场作战，而剩下的一个主场又是令老少爷们儿十分头疼的国际米兰，今年的冠军杯，开始透着不易。 去年只差一步大功告成，今年在转会市场上花出去了两个亿，而且还把最大的拦路虎卓杨收为己用，巴萨不拿下冠军是说不过去的，会员们不答应。倘若敢折戟于小组赛，甘伯体育城会原地爆炸你信不信？ 在大家关注的另一组中，ac米兰踢出了莱昂纳多执掌下最好的一场比赛，他们在客场伯纳乌3:2战胜了皇家马德里。皮尔洛、因九爷、帕托在下半时各进一球，后来居上拿下了胜利。 c罗因伤缺阵，卡卡面对旧主打满了全场，凭良心说表现得还算可以，但他的身价和定位在那里摆着，c罗又没上场，卡卡也只能去做失利的背锅侠，一个他一个卡西利亚斯。 赛后卓杨和几位老朋友通了电话，祝贺他们干死了皇马，并希望他们一直干下去，又和老队友相约会师决赛。九爷说：“我问题不大，你要再努力努力才行。” 九爷刚从习惯性赛季初的小不适中走出来，他清楚离开了卓杨和小贝的传球，自己进球势头很难再维持在上半年那种样子，几乎没可能。但快37岁的老神仙了，九爷已经把这些事情看得很淡，他完全是在享受足球最后的快乐。 九爷说：有了上赛季，自己功德圆满了，足球上再无遗憾。 同样很淡然的还有皮少皮合理，他的巅峰状态还没有恢复。去年12月皮少一语入境进入了花期，现在已经10月底，从正常情况下来说，花期有些长了，但皮少如同去年的九爷一样，没有丝毫绽放的痕迹。 但九爷最后一夜怒放的先例摆在那里，而且皮少恬然淡定的性格本就如此，再加上上赛季那个三冠王圆满了大家的心态，所以皮少一点都不着急，很有点随缘的感觉。卓杨感觉天下第一合理的皮尔洛，如今有些巴乔佛系足球人生的味道。 但加图索就稍显不那么淡定了！八爷也是去年12月挨了米兰旧将布纳修一顿揍后，从虚妄自欺中解脱而入境花期，和皮少前后脚。同样的花期、同样的状态不佳、同样没有绽放迹象，但皮少凭借米兰唯一的球场大脑，仍然不可或缺，可八爷就不行了，他在莱昂纳多麾下成了纯替补，纯度99.99%。 八爷和皮少不同，皮尔洛是技术型球员，场上玩的尽是心眼。而八爷和九爷一样，是特型球员，特点鲜明剑走偏锋。皮少如果未能花开，完全能恢复到花期之前的水平继续摇曳自己的身段，八爷如果不能绝地绽放，他的足球将会呈末路之势，就那样了。 八爷对莱昂纳多很有些不满，他认为莱帅给自己的比赛机会太少，阻碍了自己在球场上找感觉进而开花。但莱昂纳多也有自己的难处，ac米兰开局不顺，尤其0:4耻辱性败给国际米兰，让他根本没有多少回旋余地，没工夫去照顾加图索的感受。 为此八爷和莱昂纳多还产生了几次言语上的冲突，莱帅本要从上借势惩治八爷，但被皮尔洛、因扎吉、内斯塔这些圆桌老兄弟齐力怼了回去。莱昂纳多再狂，也不敢同时和这么多老梆子过不去。所以，事情就这样僵着，八爷还是只能打酱油，莱昂纳多也拿这些元老没辙。 皮尔洛对卓杨说：“其实你和保罗离开后，米兰就不是米兰了。咱们的米兰，到你离开的那天为止。” 加八爷则说：“奶奶个孙子，开不了花也不会死人，他莱昂纳多懂个求。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真的没开花，老子打算从明年开始琢磨怎么当教练，将来退役了我来米兰执教，他莱昂纳多懂个求。卓杨，你觉得我会是个好教练吗？” “八爷，必须的。你一定会成为ac米兰的主帅，而且是功勋名帅。” “好兄弟，借你吉言。” 卓杨这话后来算是说准了一半。 卓杨给皮少和八爷帮不上忙，开花与否全靠缘分，而且相比起来，他更关心蒙二哥的情况。二哥的花期也已经半年多了，现在正是最难捱的时候，迷雾沼泽中两眼漆黑寸步难行。 但二哥要比加八爷好一点，他在穆里尼奥手下多少还能捞着点上场机会，虽然大多数是垃圾时间的滥竽充数，但也聊胜于无。 二哥给卓杨说他想走了，想离开国际米兰。他不喜欢穆里尼奥，也不喜欢穆里尼奥的足球，更重要的是，意大利国家队主帅里皮已经对蒙二哥发出了警告，如果再这么不痛不痒地打比赛，南非世界杯名额将会存疑。 为了世界杯，二哥想换支球队，冬歇期就走，换一个能多打比赛的球队，这是人之常情。 穆里尼奥无所谓，他的国米现在兵精将足，多一个二哥不多，少一个二哥不少，但主席莫拉蒂舍不得，他把蒙二当成亲儿子在疼。 现在事情还在纠结，但架不住二哥自己想走。很有意思，拉伊奥拉偷着接触的俱乐部是ac米兰。 卖掉卓卡绝代双骄后的大巴钞票根本没花出去，ac米兰如今对一线球星来者不拒，而且球队阵容也的确亟待补强。24岁的蒙二哥是意大利中生代代表球星，非常符合ac米兰强调本土化的战略，莱昂纳多又十分欣赏蒙二，所以这事情有眉目。 而且历史上国米转投a米的诸多球员，全部华丽重生，这无疑是个带有福气的好兆头。两家米兰之间轮转，二哥连家都不用搬，省了很多事情，并且回过头打穆里尼奥的脸会最响亮，何乐而不为？ 二哥说：“如果能去ac米兰，我就把意甲北方三强走遍了。这么干的人并不多，每一个都是大牛逼。卓杨，你觉得我也会成为大牛逼吗？” “二哥，你已经是大牛逼了，我从没怀疑过。” “卓杨，我就喜欢听你说话。” “二哥，很久没听你吟诗了，来一首听听吧。” “日落西山啊，红霞飞，战士打靶啊，把营归……” “噗——”卓杨：“我去你奶奶个腿儿！” 第〇三〇章 零下四度的喀山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两个被欧洲‘主流’社会嫌弃的国家——德国和苏联，在喀山秘密组建了一间拖拉机农业学校。实际上，这是一个坦克培训中心，这里不但为日后二战苏联提供了大量坦克手，还为纳脆德国培养了大批军官，许多德军中层指挥官都在这里进修过。 而且历史和军事学家普遍认为，德国‘闪电战之父’古德里安正是在这里指挥学员进行联合军事演习期间，才诞生了其闪电战理论。 喀山在莫斯科以西七百多公里，在俄罗斯广袤的国土上，这个距离可谓近在咫尺。喀山是俄罗斯鞑靼共和国的首府，从这里就能看出这座城市和昔日蒙古金帐汗国的关系。的确，正是成吉思汗的子孙把喀山从一个小小关隘变成了城市。 喀山是如今俄罗斯第八大城市，这里的文化和建筑风格与中国喀什颇有些相似，都是佛伊基三大宗教文明的汇聚之地，喜欢人文的游客身在其间很有感觉。 但卓杨和巴塞罗那来到喀山，却没有任何游玩的兴致，最近球队并不十分理想的战绩让大家肩膀上都有了点负担，来这里也是冠军杯的‘复仇’之战。 时间来到了2009年11月，喀山已经进入了冬季，虽然地处伊比利亚半岛的巴塞罗那也远离了秋老虎，但卓杨来到喀山，猛然间零下4c的气温还是让他觉得这不像在一个地球上的两个世界。 从在主场负于喀山红宝石后，巴萨又经历了三场比赛，表现出来的状态也还是起伏不定。西甲第八轮中，巴萨在主场7:1屠杀了并不算弱的萨拉戈萨，三叉戟人人建功。 卓杨和伊布各自梅开二度，梅西也打破了‘长达’25天的进球荒，他在第79分钟打进一记标志性的小吊射。不过，全场最惊艳的却不是他们三个，马里中场凯塔两传两射出尽了风头，就这样凯塔还有一个好球被吹掉了，否则这哥们儿的帽子戏法你看三叉戟的脸往哪搁？ 从萨拉戈萨身上爽了爽，三天后巴萨又开启了本赛季国王杯的征途。国王杯就相当于其他联赛的足协杯，相当于英格兰的足总杯，是西班牙国内最高级别的一项杯赛。 根据赛制规则，巴塞罗那将从32强开始出战，首先面对的就是来自丙一联赛的‘劲旅’利安尼沙，也有翻译做莱昂内萨。丙一是西班牙国内第四级别联赛，这样的对手是请不动三叉戟顶盔掼甲的。 瓜迪奥拉带着一帮二队拉玛西亚后生去到了西班牙西北部城市莱昂，在莱昂王国球场2:0战胜了利安尼沙，21岁的赫弗伦和19岁的乔纳森·多斯桑托斯各进一球。 赫弗伦·苏亚雷斯是委内瑞拉人，多斯桑托斯来自墨西哥，他们俩和梅西的经历很相似，都是在十二三岁的时候便被巴萨球探带到了拉玛西亚。因为平时都在甘伯体育城里活动，卓杨在巴萨少年梯队中还见过两三个东亚面孔的孩子，一打听人家是韩国和日本的。 看看那几个小屁孩，再看看小白、佩德罗、博扬、赫弗伦和多斯桑托斯，还有梅西，卓杨心说：要不要找个机会把那几个掐死，省得将来麻烦……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巴萨7:1大胜萨拉戈萨，大杀器们都恢复了元气，该一路平推吃着火锅唱着歌了，但在紧接着的西甲第九轮中，三叉戟三位进攻大佬再次集体哑火，纳瓦拉王国球场的大门对卓梅伊紧紧关闭。 奥萨苏纳上赛季仅排在第14，最后积分只高出降级区一分，差点呜呼了。就这样一支球队，三个人转着圈地想尽办法愣是敲不开人家的大门，最后还是靠着最近相当神勇的凯塔在第71分钟的补射才打破了僵局。 不过，此前卓杨和梅西在禁区内有两个很明显的点球被裁判漏过了，否则他们脸上不会这么难看。 没有进球就没有吧，球队赢了就好，但眼看三分就要到手的时候，倒霉疙瘩出现了。 这场比赛因为阿尔维斯休战，普姨去打了右后卫，中间由齐耶稣和皮克搭档，两个人上半时表现还是很不错的，奥萨苏纳的攻击也没有多少威胁到他们。但也许是卓梅伊在前面轰轰烈烈的焦急影响到了齐耶稣，他按捺不住想帮忙的冲动。 下半时第48分钟，齐耶稣拿球后不由自主来了一脚长传直接去找前边，引得瓜迪奥拉在场边一阵训斥咆哮，中后卫这种出球方式是被瓜帅严令禁止的。五分钟后，不长记性的齐耶稣照葫芦画瓢又来了一脚，这次瓜帅没有吱声，而是黑着脸三分钟后用马克斯换下了他。 瓜迪奥拉对战术细节上的严谨，已经到了偏执的地步。 全场第92分钟，奥萨苏纳边路贴地传中袭来，马克斯莫名其妙停球失误，眼看就是一个乌龙助攻，忙乱之下的皮克抢在潘迪亚尼身前倒地铲球解围，却也没能铲正部位，足球高高弹起后正砸在同样慌乱扑来的巴尔德斯的脸上，然后就进了网。 这个乌龙球最后算在了皮克头上，巴萨到手的三分也就变成一分。赛后皮克咬牙切齿对卓杨说是墨西哥人陷害他，卓杨安慰他说：这你就扯淡了，谁踢球还没失误过呢！ 小杰从曼联回到巴萨后成长上升势头很猛，直接挤占的就是马克斯的出场时间，两个人因为位置竞争，几乎没有什么私人关系，平时连话都不说。 幸好皇马这两轮也是一平一胜，巴萨依旧在积分榜上领先一分，这日子还能过下去。 . 喀山中央体育场就是那种标准的前苏联风格，也就是没什么特点，连个顶棚都没有，看着不大却满满登登能塞进去三万五千人，讲究一个实用。在这里踢球，卓杨感觉像是回到了以前在国内厂矿踢野球那会儿。 喀山是古德里安闪电战的发源地，想必这里的人都很喜欢快闪。上一次在诺坎普喀山人开场就用闪击战打了巴萨一个措手不及，今天他们又想如法炮制。 多明戈斯在右边路带着球左瞄右瞄，正待要给禁区前双箭齐发的卡拉德尼斯和谢马克送出精准传球，回撤的卓杨从他身后突如其来抠走了脚下球，还把阿根廷小个子撞得直接飞出了场外。 阅读网址：m. 第〇三一章 打不动的喀山门 28岁的阿根廷前锋阿列杭德罗·多明戈斯和中国足球有点渊源，他在2001年那届著名的阿根廷世青赛上，和中青队的比赛中，打进了反超锁定胜局的一球。 那一年的世青赛被称作白金世青赛，冠军阿根廷更是涌现出许多天上有地下无的天才人物，科洛尼奇、萨维奥拉、达历桑德罗、罗马格诺里、多明戈斯是当时那支阿青的五大明星，球王接班人都有四个。 快十年时间过去，当年那支‘天选之子’队，能在五大联赛豪门效力的人只剩下这个赛季从国米转会到罗马的布尔迪索，多明戈斯更是在锦华年龄流落到了喀山红宝石。 前两天卓杨和梅西还聊起过那支阿青，梅西说他对此印象十分深刻，那时候他刚从阿根廷国内来到巴塞罗那，进入拉玛西亚。梅西说，那一届的球员里，他那会儿最欣赏队的人其实并不是身价已经两千万的萨维奥拉，而是能边能中、能组织能进球的多明戈斯。 与最终蹉跎于少年轻狂和骄傲自满的其他白金队友们不同，多明戈斯是因为在于中国队比赛后，和法国队比赛里被对方门将踢断了腿，此后整整休养了一年，耽误了最关键的涨球期。若不如此，梅西说，多明戈斯应该是那拨人里成就最高的一个，绝非现在这般不温不火。 虽然有些伤仲永，但多明戈斯在喀山红宝石仍然是绝对核心的10号存在。他在这支球队里已经是二进宫了，07年喀山被钱迷了眼把多明戈斯卖给了泽尼特，今年初后悔不迭而且已经不差钱的喀山又把他买了回来，10号球衣双手奉还。 一年前的联盟杯决赛上，曼彻斯特城市球场，圣彼得堡泽尼特7号多明戈斯在最后几分钟才替换受伤的波格雷布尼亚克上场，没有什么表现，也没有在卓杨脑海中留下丁点印象。但上一回合在诺坎普里的喀山10号多明戈斯，则让卓杨记忆犹新。 虽然没有直接进球，但多明戈斯在诺坎普完全是现象级的天使表现，他被评为那场和那一轮欧冠的最佳球员。 . 卓杨开场就回撤断了多明戈斯的球，还把他撞飞出了场外，可刚一转身卓杨自己也被厄瓜多尔中场诺沃亚铲得满地打滚。 卓杨翻身起来和诺沃亚瞪眼睛，可人家也是为刚才多明戈斯在出头，一点也不怂，于是，没两秒钟两个人的手就掐上了对方的脖子。 开场这一幕便定下了今天比赛的基调——激烈、强硬、冲突不断，而今天这场比赛的奥地利主裁判的哨子特别松，似乎出门忘记装牌子了，上半时双方不断人仰马翻，他愣是一张黄牌都没出。 巴萨虽然不是软蛋球队，但这样宽松的判罚尺度显然更有利于作风比较硬朗的俄罗斯人，战术上也方便他们采用的防守反击。再加上巴萨本就不是很擅长打客场，又乍遇如此寒冷的天气，草皮也硬邦邦摔一下都颠得骨头疼，自然也就无法发挥出100%的实力。 更何况，以三叉戟现在的状态，100%本就是痴人说梦。但即便如此，巴塞也在场面上占据着优势。 第18分钟，在一系列耐心的倒脚之后，阿尔维斯送出直塞，哈维禁区前沿给卓杨做球，随后卓杨一记精妙的吊射惊出对方老门将里日科夫一身冷汗。这是巴塞罗那第一脚有威胁的射门，就此也拉开了全场强攻的序幕。 第22分钟，在凯塔的策划下，伊布就获得了单刀机会，大伊布十分冷静地推射打在右侧门柱弹出，看样子足球比他还冷静。 一分钟后，阿尔维斯右路和梅西做出二过一后高球吊入禁区，后点跟进的卓杨射门没能打正部位，羞得他赶紧假装鞋子不舒服，把鞋带解开又绑上。 如此这般几次险情后，喀山红宝石主教练贝尔德耶夫坐不住了，他冲到场边招呼球员想办法用反击来遏制巴萨的嚣张。于是，多明戈斯率先站出来响应了主帅的号召。 第40分钟，多明戈斯的假动作欺骗了普约尔，他闪开空当后用过顶把足球送到了禁区内的空位，跟进的谢马克右侧的小角度射门被巴尔德斯险险扑出。 喀山的这次反击，威胁比巴萨前几回进攻都大。看到竟然还能还手，巴萨立马就再还以颜色。第44分钟，梅西突破被沙罗诺夫伐矮树一样放倒，卓杨送出战术任意球，伊布和梅西高速插上双鬼拍门，伊布的射门被里日科夫挡出了底线。 整个上半时，比赛因为双方互不认怂的犯规而变得支离破碎，巴萨虽然占据着进攻主动，但并没有完全掌握比赛节奏，这种不断人仰马翻的比赛，谈节奏就是扯淡。 在欧洲冠军杯的地图中，巴塞罗那和喀山几乎是最远的两个点，巴塞罗那在最西南，而喀山在最东北，两地有近乎4000公里的直线距离，一般小飞机中途不落地加一次油都飞不到。 为了照顾欧洲主流地区的收视时间，比赛是在喀山当地时间晚上九点半开始的，到了下半时，夜幕下的气温更是低到能滴水成冰，草皮坚硬得人摔在上面还要再弹三弹。 巴萨人都是温室里的花朵，他们对这种彻骨严寒只有文字上的认识，即便包括卓杨在内也都曾有过寒冷气候下的苦战，但不适应就是不适应，过去不适应，现在仍然不适应。 你以为俄超联赛不跨年是他们别出心裁？今天这种天气还算温和的，到了真正酷寒的时候，老毛子自己也受不了，鬼才会在三九天出来踢球。 经过中场休息后，巴萨下半时继续围着喀山红宝石猛攻，冬季里的夜晚雷声特别大，但喀山门前一丝雨点也没有。得势不得分，掌握大部分时间控球权的却破门乏术。 卓杨远射击中边网，伊布抢点射得不知所云，梅西过掉一万个人却还是冲不进禁区。时间不会因为天气而变得缓慢，眼看都已经到了80分钟了，比分还是0:0，三个人趁着死球的工夫赶紧凑在一起合计合计。 “大金链子，咱三个你个子最高。”卓杨对伊布说。伊布的名字‘兹拉坦’在斯拉夫语里是金子的意思，卓杨有时候便叫他‘大金链子’。“你今天不进球说不过去，回头背锅的肯定是你。” 伊金链子翻了翻白眼，没理卓杨。“里奥，你是巴萨的元老，今天不进球恐怕不好交代。” 梅西更没好气：“卓杨，咱三个里面就属你上赛季进球多，你不进谁进？” 三个人转着圈地互相推诿，推着推着喀山红宝石就进球了。 ：。： 第〇三二章 互为客串的进球 阿列杭德罗·多明戈斯来俄罗斯已经六年了，2004年开春就从阿根廷河床转会到了喀山。六年时间过去，多明戈斯现在俄罗斯语说得和西班牙语一样溜。 俄罗斯属于欧洲的苦寒之地，也并不被传统西欧国家所接纳，所以这里的足球信息往往会被主流足球忽视。但多明戈斯差不多快成半个俄罗斯人了，他非常了解这里的足球舆论。 俄罗斯足球近些年有两次登顶欧洲之巅的绝佳机会，当然，冠军杯有些奢望，联盟杯就足以满足情怀了。一次是05年的莫斯科中央陆军，那一年阿布拉莫维奇投入了血本在这支球队上，中央陆军也前进得非常顺利，直到半决赛。 另一次是08年的圣彼得堡泽尼特，同样巨资投入，同样势在必得。多明戈斯当时就在泽尼特，他非常清楚这些事情。08年更可惜，泽尼特走到了决赛却功亏于溃。 两次都是被卓杨狙杀！马迪堡和ac米兰。 那两次距离锦标是如此之近，但却都咫尺天涯。俄罗斯足球不知道此后还有没有这样的好运，也不知道是否还是这样的坏运气。俄罗斯足球媒体上甚至在说卓杨就是俄超的克星，他们坚信如果没有卓杨，那两次是可以登顶的。 今年乌克兰顿涅茨克矿工夺走了联盟杯，虽然乌克兰和俄罗斯水出同源，但分家的兄弟才是最大的仇人，俄罗斯人绝不希望看到乌克兰足球压在自己头上。他们说，今年是因为乌克兰人没有碰上卓杨。 多明戈斯并不知道卓杨和梅西在背后谈论过他，也不知道梅西对他的评价很高，其实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乎。梅西现如今是阿根廷的天之骄子，但这于我何干？我们那一拨已经成了昨日黄花，这又有何干？ 多明戈斯早已对阿根廷国家队不存幻想，他也丝毫不关心梅西，他只关心自己周围球场这么大地方的事情。因为这么大的地方足够了，可以给自己挣来不菲的工资，来俄罗斯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不就是为了钱嘛！ 相对于梅西，多明戈斯对卓杨要留意很多，因为08年5月的那一天他就在曼彻斯特城市球场，多明戈斯亲眼看见卓杨是怎样一种天神降世，是怎样只用了二十来分钟就将泽尼特已经到手的奖杯劈手夺了过去。 现在想想，泽尼特那天其实在卓杨赤膊跑进球场的一刻，就已经输了，因为凡人不可能击败神。多明戈斯知道，虽然这里的人嘴上不承认，但他们都跟自己一样，其实心里怕卓杨。 只要卓杨在十米之内，后卫和后腰拿球就会第一时间朝另一边出球，不管合不合理；卓杨只要拿球，后卫就会第一时间把他放倒，不管合不合理。多明戈斯清楚，这都源自队友对卓杨的恐惧。 他们在卓杨面前做出气势汹汹、凶神恶煞一样夸张的表情，其实都是源自对卓杨的恐惧。就像这里的人一样，刻意给外界留下一个好斗的战斗民族形象，实际上正是因为恐惧和不自信，甚至绝望。因为真正强大的人，不需要色厉内荏。 . 喀山红宝石正是出于恐惧和谨慎，在中后场出球很急切，有球就会在第一时间分去边路。这样一来，反而显得今天喀山踢得张弛有道，战术非常讲究，比第一回合在诺坎普时更有针对性。再加上天气和主场加持，即便巴萨今天丝毫没有轻敌，但也只能束手无策。 第82分钟，前桑坦德竞技后卫塞萨尔·纳瓦斯拿球后，远远看见卓杨企图逼近，连忙传给了巡弋在右边路的梁赞采夫，然后又是谢马克和布哈罗夫，连续五六脚不停顿传球后，多明戈斯出现在了球路的串联中央。 因为时间紧迫，卓杨已经一步步回撤到了中场在疯狂追逐足球，撵得喀山人只能迅速出球，而且不停在中后场打转，因为他们害怕被这个疯子断了。 多明戈斯躲着卓杨，慢慢在组织传递中往上压去，说不来是不是被卓杨撵着往前推进，反正从表面上看，喀山一连串十分流畅的传切配合，而且全是一脚出球。 几乎中前场全部参与到了传递当中，最后一下多明戈斯在弧顶突然抽出一脚低射，足球在坚硬的草皮上犁出一道浅浅的弧线，掠过巴尔德斯的指尖悚然入死角。 巴萨人惊呆了！喀山球迷惊呆了！全世界都惊呆了！ 比赛中谁进球都不稀奇，但喀山人以巴塞罗那的方式在巴塞罗那人面前打进了非常巴萨的一个进球，这就有点太玄幻了。 至于这个球到底是喀山人有意为之，还是被卓杨疯撵着误打误撞，已经无关紧要了，1:0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瓜迪奥拉的毛线帽子根本戴不住，他气急败坏地扯下来后光头上都能看见袅袅白烟。亨利紧急替换凯塔出场，三叉戟变成四股钢叉。 这一场输掉，后面会很麻烦，巴萨将处于极其不利的境地中。场上球员脑子里已经没有瞻前顾后这个词，他们把喀山堵在四十米区域内猛往里楔。 知道这正中喀山的下怀，人家的铁桶防守并非浪得虚名，而且身后存在极大被打反击的风险，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然而，根本打不透，想学着刚才喀山人一样把球传切到空当射门点上，纯属痴心妄想。 什么位置阵型也都全乱了，巴萨把交叉换位跑出了天际，梅西都敢追回到后防线上，想想这场景。实际上这会儿巴萨的后防线和前锋线也就距离十来米。 时间到了90+3，奥地利主裁判普莱茨已经看了两回表了，喀山中央体育场的主队球迷全体起立呐喊，有不少彪老毛子更是脱成了大白肉，寒风中冻得通红也无所畏惧。 能在小组赛中两胜巴塞罗那，这可以让喀山人吹一辈子，可以吹给重孙子听。 亨利的强射被安萨尔迪截下大脚解围出来，直接踢到了另一边半场。梅西追回来勾手从巴尔德斯那里要来球，多明戈斯像鬣狗一样紧咬着他。 时间来不及了，梅西往回带出两步后突然转身长传，没有目标，就是冲着禁区人员密集的方向而去，撞大运的传法。人高马大但从来不怎么喜欢拼身体的伊布在禁区线上和沙罗诺夫拼上了刺刀，但他俩互相干扰下谁也没能顶上足球，反而被大跨步上来的门将里日科夫双拳将足球又击回了中场。 梅西已经往前上去，落点之下只有多明戈斯，他一边往前小跑，一边拧着头打量着飞来的足球。都不用再去打穿巴尔德斯的大门，只要把足球带去前场遛一遛，胜利也就到手了。 突然，一道人影从多明戈斯侧方闪现，把他吓了一跳。多明戈斯没看清楚是谁，但黄色巴萨客场球衣他看清了。 斜刺里杀出来的卓杨轮开右腿，就像散打的侧踢一样直接开火，足球擦过飞跑的多明戈斯的脸时，他感觉到皮肤被刮得生疼。 所有人都在扎堆，足球低空掠过除去卓杨和巴尔德斯之外其他二十个人的头顶，划破喀山冰冷的寒夜。 里日科夫还在大禁区弧里，他仰头看着飞行而过的足球，想起了曾经参观过的白杨洲际导弹。 ：。： 第〇三三章 五花八门的榜单 一场无聊而又有趣的比赛，无聊在于前八十分钟支离破碎的人仰马翻，有趣之处，则为巴塞罗那和喀山红宝石互相用对方所擅长的方式打进了一球。 喀山红宝石所进一球，完全是巴萨风的‘tiki-taka’，十几脚连续不间断传球，最后传进了门里，卓杨鸡飞狗跳一路乱撵成为了这个进球的背景帝。 最后时刻卓杨的进球，却又是标准的喀山长传急攻风格，造成禁区前混乱后浑水摸鱼。梅西在多明戈斯的逼迫下瞎ji巴乱传，这才有了卓杨的中场瞎ji巴劲射。虽然打得是门将里日科夫站位靠前，但多明戈斯无疑是此球的绝佳布景板。 巴萨不是不能够长传，瓜迪奥拉严谨的战术体系中，中前场这六位是有长传权的，但所传必须是撕裂穿越性质，以接球队友能拿稳形成威胁为要素，底线是不能盲目而造成传丢。但显然梅西那一传并非如此，如此撞大运的传法是被瓜帅严格禁止的，哪怕比分落后时间无多也是被禁止的。这也就是梅西，换成别人瓜帅能把冒着蒸汽的毛线帽子甩在你脸上。 热衷技术流的足球媒体通过观察分析，发现两个进球还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似乎并非他们的本意。喀山人很可能不是刻意去流畅传切，而是被卓杨追得只能赶紧出球，不断地仓促之下最后机缘巧合，卓杨实际上是这个进球的被动策划者，他把足球撵进了自家球门。 而巴萨的进球同样是多明戈斯一力促成的，先吓唬梅西，再逼得卓杨超级远射，多明戈斯同样无心插柳柳成荫。 比赛结束后交换球衣的时候，卓杨对多明戈斯说：“我觉得你应该换个地方，西班牙就挺好。” “其实……俄罗斯这里还好，现在也挺讲究技术。”多明戈斯说。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里太ji巴冷了，正经人都能冻成彪子，西班牙多好呀，四季如春。” 多明戈斯：“……” 他当然也不喜欢俄罗斯的冬天，甚至不喜欢这里的足球，能在这里唯一的原因是高额薪水。但多明戈斯在同巴萨的两场比赛中的惹眼表现，引来了主流联赛的青睐。两个月后的冬季转会窗里，同喀山合同到期的多明戈斯不知道是不是听了卓杨的胡说八道，最终放弃了喀山红宝石的续约合同，转会去了西甲巴伦西亚。 这一场1:1，让巴萨和喀山同积5分，因为相互间胜负关系，巴萨排在了小组第三。f组另一场比赛中，大米利托和斯内德的进球帮助国际米兰客场2:1战胜了基辅迪纳摩，三连平后获得小组首胜，目前国米积7分列榜首。中场休息后蒙二哥替换坎比亚索出场，表现得无功无过没有亮点。 c组中，卡卡回到了圣西罗，他在那里受到了罗森内里热情地欢呼，这个场景让卓杨大松了一口气：看样子米兰球迷还是挺懂人事的，自己将来回去作战想必待遇也不会差。 皇家马德里在圣西罗同ac米兰1:1战平，小罗和本泽马分别进球，卡卡表现说得过去，c罗还在养伤没有参加。 冠军杯小组赛赛程过半，射手榜上卓杨以3球位居次席，第一是两场就打进4个球的c罗。而且在效率榜上，c罗也领先了卓杨，葡萄牙人打进4球只用了22脚射门，卓杨3个球也用了整整20脚。 快到年底了，各种各样的榜单有很多，而且很多榜单上都有卓杨。 在日前美国《体育画报》公布的世界体坛运动员最新排行榜中，卓杨以年总收入4100万美元排在了全世界运动员的第五名。这里计算的收入包括薪水、职业奖金和商业收入，不计算其他投资行为。因为投资行为很不透明，根本无法去计算。 整个2009年一年中，因为在足球上的成功，卓杨各项收入大涨，比上一年度增长了将近千万。然而，凭借ac米兰辉煌的战绩获益最大的却不是他，而是贝克汉姆，人家小贝把美国和米兰的热钱赚到了极致。 榜单中，贝克汉姆以4520万名列第三，是所有足球运动员中的第二位，也是小贝自己迄今收入最高的一年。而在全世界的体育明星中，高尔夫巨星‘老虎’泰格伍兹排在榜首，这哥们儿9970万遥遥领先。 第二同样是高尔夫，美国队长米克尔森5290万。小贝第三，勒布朗詹姆斯4250万第四。紧挨在卓杨身后的是f1世界冠军莱科宁，他只比卓杨少了50万。 这个榜单中前十里的足球明星只有小贝和卓杨两人，卡卡以3300万比姚明多了20万排在了第13，罗纳尔迪尼奥2850万第20，足坛四大吸金天王仍然是足球界的领跑者。 但年轻人已经快步追了上来，梅西2800万列在第22，c罗2550万排在这份榜单的第25位。其他足坛巨星里，亨利2370万第32，伊布1950万落在了四十名开外。 近日，美国权威媒体《askmen》评选出了本年度最富影响力的49大人物，体育界明星占据了其中10个席位。这个评选是在网络上投票而产生的，有超过70万人参与，绝大多数来自美国本土。 不过，从排在第一的是唐德雷柏就能看出其实这个评选非常美国，也非常扯淡，因为唐德雷柏根本就不是真实人物，只是热播美剧《广告狂人》里的主角，是一个电视虚构角色，他的扮演者叫乔哈姆。 第二是博尔特，第三奥ba马，第四脸书创始人马克祖克伯格。第六mj，第七乔布斯。 卓杨排在这个榜单的第22位，是足球领域最高名次。c罗28，梅西35，他们三人也是这个名单中唯三的足球人。虽然这种评选充满着美国老百姓习惯性的自以为是和娱乐化幼稚，但从另一个侧面也能看出c罗和梅西上升势头很猛，最起码在大洋彼岸的那里，他俩与卓杨已经成为了当今足坛三巨头。 此外，既然已经到了十一月，欧洲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各自30人的大名单也就新鲜出炉了，卓杨连续第六年名列其中。这都是最正常的事情，否则就没有天理了。 球队从喀山乘坐法航的大协和飞回了巴塞罗那，而卓杨按照习惯独自搭乘俄航小飞机回去了汉诺威。 十一月初的汉诺威最低气温还在零上5c左右，并不算很冷。因为这一天是蔻蔻规定的电影日，所以两个人从早到晚连看了三场。 《阿凡达》和《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都是今年的大热电影，卓杨和蔻蔻必定是要凑一凑热闹的。但到了下午，俩人却选了一部有些小众的法国文艺喜剧，不为别的，因为这部片子的名字叫《coco》。电影都是好电影，但咸味的爆米花吃得卓杨和蔻蔻直皱眉头。 第二天上午，卓杨把蔻蔻吞噬送回学校后，刚到机场安检完准备进闸口，手机响了，是老朋友、汉诺威96门将罗伯特恩克。 “卓杨，回来了？”恩克说：“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很久没在一起聊了。” “实在不好意思啊，罗伯特。我都到机场了，改天回来我请你，一定。” “……好的，那你忙吧。” 回到巴塞罗那后，卓杨直接去了甘比体育城，下午和队友们一起进行了战术训练，再自己练了练，就回去了海滨的别墅。 这是很正常的一天，弹完琴卓杨也就睡下了。但这一天，却让他遗憾甚至后悔了一辈子。7 第〇三四章 门将恩克的自杀 罗伯特·恩克死了，他用卧轨这样一个极其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卓杨刚睡下不久，迷迷糊糊还没有完全进入梦乡，就被疯狗兰德的电话叫醒了。狗爷告诉他，恩克出事了，他死了。 残阳如血的黄昏，32岁的罗伯特·恩克开着车漫无目的游荡了一整天之后，平静地走上了铁轨。上午十点，恩克告诉自己的妻子特蕾莎要去训练，便独自离开了家，但awd竞技球场却再也没等来他们的门将。 从不莱梅开往汉诺威的列车司机在傍晚的余晖里发现铁轨上的恩克时，一切都来不及了。接到火车司机的报警，汉诺威警方在几个小时后才从不远处停放的汽车里的私人物品确认了恩克的身份。 消息迅速传遍了汉诺威，也传到了巴塞罗那。卓杨无法相信突如其来的悲剧，白天上飞机前还接到恩克打来的电话，还和他约好下次回去聚一聚喝一点。卓杨突然意识到恩克白天很可能有话想给他说，但自己却拒绝了他，这一点，让卓杨十分内疚，甚至痛苦。 恩克是卓杨的朋友，通过喷子戈麦斯，俩人认识大概有五六年了。卓杨是个把朋友圈子分得很清楚的那种人，朋友和非朋友在他这里界限分明。但具体到恩克这里，说实话，他并非卓杨很重要的朋友，远比不上六剑客和马迪堡、米兰的老队友，甚至比不上球迷领袖dàsb和光头柯里弗。 如果让卓杨细数自己的朋友，其中一定会有恩克，如果让他给朋友排名，恩克又会非常靠后。恩克是那种和朋友相处很安静的人，不出风头，也不抢着买单，甚至很少主动约朋友相聚，朋友之间很多时候会忽视掉他。 但恩克有个非常难得也很不容易被别人察觉的优点：他从不推脱朋友的相邀。 卓杨在汉诺威的四年里，有时候一个人实在很无聊，想找个人聚聚喝点酒，但保不齐家里刚好都有事情。每当此时，总会给他很大的孤单感和挫败感，也总在这种时候，恩克一定会没有事。 这种陪伴型性格十分难得，这样的朋友只要电话响起，就绝不会推脱失约，恩克总是在朋友需要陪伴的时候安静地陪着一起喝喝小酒吹点小牛逼。 但这样的性格又总会被身边的朋友忽视，看不到他的珍贵，卓杨也只是在这一个内疚无眠的夜晚里，细细回想，才意识到了这些。 隔天卓杨双眼布满了未眠的血丝来到了甘伯体育城，巴塞罗那俱乐部也已经得到了消息，恩克的不幸在这里造成了不小的哗然，因为他曾是巴塞罗那球员。 2002年夏天，因为在葡萄牙本菲卡非常优秀的表现，恩克被巴萨招揽，但其后他在这里渡过了很不堪回首的两个赛季，其中一年还被巴萨租借去了土耳其费内巴切和西乙特内里费。在巴萨期间，恩克只替补登场一次，还因为失误造成了球队失利。 2004年，恩克被利宁教练带回了汉诺威96，从此他才真正找到了自己的手套。恩克凭借自己杰出的扑救，将汉诺威96重新带回了甲级，他自己也被勒夫青睐，入选了国家队。 在卡恩和莱曼老去之后，德国国家队门将面临青黄不接，恩克适时崛起填补了这个空缺。此前有媒体舆论认为，恩克很可能会成为明年夏天南非世界杯德国队的首发门将。 不过恩克在国家队不是很走运，去年11月同俄罗斯的预选赛前训练时受了伤，位置被阿德勒替代。今年伤愈复出后，夏天里恩克还随德国队去中国踢了友谊赛，被郝俊敏攻破了球门。就在上个月，恩克在国家队训练时又受伤了，还是在同俄罗斯的预选赛之前，还是被阿德勒取代了位置。 现如今沙尔克04年轻门将曼努埃尔·诺伊尔爆发式崛起，恩克感受到了来自国家队的巨大压力，再加上布特和维泽，恩克已经没有了优势，出征南非的名额变得不再稳固。 . 恩克没有在巴塞罗那留下多少痕迹，现如今队中只有普约尔和哈维等老臣对他有些许印象。就连当时刚上任的主席拉波尔塔和时任教练里杰卡尔德对他的印象都很模糊。因为恩克当时在队中不但不优秀，而且实在太安静低调了。 巴萨人关注恩克的事情只是出于职业足球的礼节，其中并没有多少心有戚戚然。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发生不幸的事情，大多数只是不相干人群的谈资而已，甚至根本不为外人所知。 但卓杨失魂落魄的样子很是异常，其他人过来关心询问，他也不想理睬，只是摆摆手说没事。 瓜迪奥拉从侧面盯着他看了半天，才慢慢走过来。 “卓杨，是……恩克？” “……嗯，他……是我朋友。” “你们关系很好？” “嗯……，还不错。”卓杨耸了耸肩，但表情还是很呆滞。 瓜帅说：“这样吧，卓杨。你回去一趟，去汉诺威吧。” 卓杨抬头看着瓜迪奥拉，眼神依旧很纠结。“可是，明天……明天还有比赛。” “去吧，我给你放假。”瓜帅说：“回去看看，再好好睡一觉。咱们俱乐部这边相信很快也会有动作，恩克过去是这里的球员，他……是个很好的小伙子。”当年恩克来巴萨时，瓜迪奥拉已经去了意甲，二人没有谋面。 明天巴萨要在主场迎战马洛卡，但卓杨目前的精神状态，明显不适合训练，更遑论比赛了。 “那好吧。谢谢你，佩普。” 瓜迪奥拉笑笑，拍了拍卓杨的肩膀。 . 其实卓杨此时情绪很复杂，他因为拒绝了恩克的相邀而内疚，又因为这份内疚而害怕，他害怕自己的拒绝是这个悲剧的原因之一。又因为害怕还有一丝气愤，可他却不知道该生谁的气。 我会不会在这个死亡中有责任？你给我打电话想说什么？你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情绪的纠结甚至使得卓杨有些恼怒。 走出汉诺威机场，卓杨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去找恩克？他如今在殓房冰冷的柜子里。去找给自己通报消息的兰德？和他说什么？去找蔻蔻，可今天是为了恩克而来的。 就在卓杨左右为难的时候，一架从波茨坦飞来的支线航班也降落在汉诺威，德国女足劲旅图尔宾的主力前腰乔安娜·里德与卓杨在机场不期而遇。 乔安娜和恩克也是很好的朋友，她匆匆而来不用说也是为了恩克。见到卓杨，乔安娜便趴在他怀里无声地哭了起来。11 第〇三五章 抑郁症是条黑狗 听乔安娜·里德说，她从新闻媒体上得知，恩克的妻子特蕾莎将会在下午三点召开新闻发布会。看了看表，卓杨和乔安娜决定直接去awd竞技球场新闻中心。 距离还有一段路程的地方，俩人就只能下车步行，从上午开始，大约有35000名汉诺威市民自发前往awd竞技球场悼念恩克，其中不但有汉诺威96球迷，还有大量马迪堡球迷。 人越聚越多，球场出口处的一大片空地已经被鲜花和蜡烛铺满，许多人身穿着恩克的1号球衣在那里静静哀思。卓杨在人群中看见了疯狗和光头柯里弗，大家略微招呼了一声，便一起朝着新闻厅里走去。 恩克和妻子特蕾莎相识于他效力门兴格拉德巴赫期间，后来特蕾莎又陪着他一起去了葡萄牙里斯本，还去了巴塞罗那。来到汉诺威之后，特蕾莎生下了女儿劳拉。但劳拉有先天心脏疾病，不到两岁的时候，在做手术时死了。 做手术那天，恩克正在比赛，新赛季刚刚开始，那时候卓杨也刚转会去了ac米兰。劳拉死后，就安葬在距离汉诺威市中心二十来公里的小镇恩佩德，恩克和劳拉居住在那个小镇里。 现在外界普遍猜测，恩克的死和应该女儿劳拉有关，因为他出事的地点，距离劳拉的墓地仅仅两百米。 在汉诺威96主席马丁·金德和汉诺威警局希格策总警司的陪同下，神色憔悴的特蕾莎来到了新闻发布会现场。尽管悲伤，但特蕾莎却尽力在保持着端庄和平静，她是个坚强的女人。 从特蕾莎的口中，人们得知了罗伯特·恩克放弃生命的根源——抑郁症。 恩克第一次抑郁症严重发作，是在2003年效力巴塞罗那期间，因为球场上的失败，巨大的心理压力诱发了症状。但那一年恩克在特蕾莎的建议下，通过药物和心理治疗，再加上很快他就被利宁教练带回了汉诺威，症状便消失了。 今年恩克的抑郁症再次复发，而且症状比几年前还要更加严重。特蕾莎建议他像代斯勒那样勇敢地公开自己的病情，并积极寻求治疗。但这一次，恩克没有听妻子的话。他害怕抑郁症病情披露，会影响到自己参加南非世界杯。 于是，恩克把自己的病情隐瞒了起来，自然也就没有采取任何治疗措施。近一段时期，他的症状已经很严重了。 人体是一个复杂的有机体，是由各种物质构成的。人的思维、情绪、感官等等归根到底都是各种各样的物质在起作用。人的脑垂体中会分泌一种叫做多巴胺的东西，而多巴胺掌控着人的快乐。抑郁症很大一部分病因，就是因为脑垂体分泌多巴胺减少。 据医学界推断，大约每一百个人里就有七个人患有不同程度的抑郁症，而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则分析，每十个人里更是有将近两个人抑郁。两者数据有如此大差异，在于很多人并不知道自己存在抑郁症状，甚至没有听说过这个病。 其实抑郁症和感冒一样，都是很普通的生理性疾病。西方医学界形象地描述：抑郁症就像一条黑狗时刻卧在脑袋上！在欧洲，抑郁症也被称作ckdog（黑狗）。 卓杨以前听说过抑郁症，但从没有去了解过它，他对抑郁的认知和大多数人一样：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你干嘛那么想不开？你应该勇敢面对压力嘛！ 新闻发布会结束，卓杨和乔安娜等人去安慰了特雷莎。特雷莎说，事情处理完后，她可能会卖掉恩佩德小镇的房子，带着莱拉回到门兴去重新开始生活。 莱拉是恩克和特蕾莎今年领养的一个小女孩，现在还不满一岁。后来有心理学家分析，恩克夫妻领养莱拉的时机并不好，小莱拉的出现，会让恩克更多回忆起去世还不到三年的女儿劳拉，反而会加重他的病情。 恩克和特蕾莎还养了八条狗，特雷莎说打算把他们全部送人，问卓杨要不要一条。于是，卓杨便想起了恩克那条叫做‘伏地魔’的斑点狗，这个名字是他给起的。 “king，我们总警司想请你过去一下。”三级警员沃伦·布劳恩过来说。 卓杨有些诧异，但还是跟着沃伦来到了旁边这间小办公室。“卓杨先生，请不要介意，只是例行工作。”希格策总警司说。 恩克的死亡虽然已经十分明了，但毕竟是非正常死亡，所以有些调查还是需要走走程序。警方询问卓杨，是因为恩克在离开家之后的半个小时，给卓杨打了电话，而这是恩克生前拨出去的最后一个号码。 . 一直到两天后参加恩克的葬礼，卓杨都处在浑浑噩噩之中，他内心充满着自责。 他不知道恩克想找他聊什么，也许只是朋友间随意的寒暄，并没有实际意义，一点也不重要。但卓杨觉得，如果自己那天接了电话后退掉机票，去和恩克喝喝酒，后面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发生。 他过不去心理这个坎！ 葬礼上来了很多人，10万汉诺威市民给恩克送行，3万汉诺威96会员来送别他们的队长。汉诺威96和马迪堡两家俱乐部都来了，恩克生前效力过的门兴、本菲卡、巴塞罗那、特内里费都派了专员过来致哀。前连天德甲联赛以及恩克效力过的这几支球队，都在比赛前举行了全场默哀仪式，包括巴塞罗那主场对阵马拉加。 德国足协、国家队也来了许多人，勒夫、比埃尔霍夫、姥爷、巴拉克、卡恩、小猪、喷子。姥爷说，职业球员当中抑郁症不少，代斯勒是，卡恩也是，还有他知道的很多人，姥爷想在这方面做点事情。 葬礼上，卓杨还遇见了一位意想不到的的人——穆里尼奥。 1999年，恩克跟随老帅海因克斯去了葡萄牙本菲卡俱乐部，但一个赛季之后海公公就下课了，接替他的正是穆里尼奥。虽然穆里尼奥在本菲卡也只待了几个月，但他在任期间很看好恩克，后来两人还时不时有联系。 穆里尼奥对卓杨说，他当年得知恩克为了能踢上冠军杯打算投奔巴塞罗那的时候，曾劝过恩克。因为穆里尼奥很了解巴萨的足球，恩克是那种传统小禁区型门将，而巴萨的门将需要经常站在大禁区线上策应后防线。 在穆里尼奥看来，恩克若想在巴塞罗那取得成功，必须完全改变自己的守门风格，但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管你喜不喜欢穆里尼奥的风格，但他无疑是地球上对足球了解最深刻的人之一，最顶尖的几个。 . 蔻蔻反驳了卓杨的想法。 “你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任何责任，卓杨哥哥，一切都是你的错觉。恩克先生给你打电话，或许和他的悲剧有一定关系，但你接电话却和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没有后面发生的事情，你还会因为要按时归队才拒绝了朋友的相邀而内疚吗？” “是的，就是这样！既然你的决定非常正常，而且没有任何错误的地方，那后面即便发生任何事情也都没有你的责任。” “卓杨哥哥，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蔻蔻表现出了超过她20岁年龄的主见，她坚决不同意卓杨收养那条叫‘伏地魔’的斑点狗。 。m. 第〇三六章 打破国王杯记录 卓杨回到甘伯体育城，正好是又两个国际比赛日期间，有些队友已经四散奔赴去了为国家搏命的前线。 这两个比赛日非常重要，各大洲将进行明年南非世界杯预选赛最后的附加赛，十天之后，三十二强将全部尘埃落定。 实际上，巴萨队中需要去参加残酷的附加赛的只有亨利和齐格林斯基二人，其余各国国脚要么像卓杨、哈维、梅西、图雷这种已经在预选赛中拼出升天，要么像伊布、凯塔这样死翘翘连附加赛都没资格。但有些国家队还是有集训和友谊赛，而中国队在这十天内还有两战黎巴嫩的亚洲杯预选赛任务，但卓杨同样是不用管的。 几天前卓杨缺席的西甲第10轮中，巴萨在诺坎普4:2摆平了马洛卡，亨利独中两元，打破了他自己长达半年的进球荒，进完球的亨利仰天长啸，还把门柱踢了两脚，真是把他憋坏了。另外两球，梅西和佩德罗各表一枝。 进攻倒是打得轰轰烈烈，但后边两个丢球却把皮克的脸都臊没了，两个球都是因为他出现失误。尤其第一个，他在禁区里解围送了乌龙助攻，让努内斯白捡了一个头球破门。 不过好歹是赢了，没让顺利拿下马德里德比的皇马超过去就是好结果。 卓杨回来后，首先要做的事情——纹身！ 巴塞罗那这两个赛季主场上座率很不乐观，能坐十万人的诺坎普，经常只是稀稀拉拉有个五六万人，听起来人很多的样子，但放在诺坎普就显得有些空旷了。 冠军杯主场对阵喀山红宝石，也只坐了六万人，前面联赛中和希洪竞技、阿尔梅里亚的比赛更是才四万人出头。不但很影响球员比赛兴致，也让俱乐部门票收入大减。 这种现象并非巴萨球迷和会员不热爱，而是受到了西班牙恶劣的经济大环境影响，许多球迷都已经失业很久了，靠东凑西借吃政府救济度日，根本没有太多闲钱来声援价格不菲的球票，大家都在把钱攒着到时候来看皇马等强敌。 但俱乐部不能干看着不想办法，便在球队里选择了有代表性的五名球员——卓杨、梅西、伊布、普约尔、阿尔维斯，拍摄了一组宣传海报，号召球迷踊跃进场看球。 为了造势，五个人要把号召球迷来看球的口号纹在自己身上，卓杨也不例外。当然，他这是假纹身，拍摄完擦一擦就掉了，但其他四个可是来真的，反正他们早都已经纹得五花八门，不在乎多这一个，也就卓杨是白白净净身体发肤。 梅西和阿尔维斯纹在了小臂上，伊布和普约尔是在大臂二头肌，卓杨则‘纹’在手指背，拍摄时双拳紧握杵到了镜头跟前，拳头看起来比脑袋大得多。 但五个人这一番骚操作好像并没起到多少效果，和利安尼沙的国王杯32强战第二回合比赛时，诺坎普满打满算也只进来了三万人，这几乎创下了近十年来巴萨主场上座率的新低。 国际比赛日里巴塞罗那依然有比赛，其实可以申请延期，但瓜迪奥拉觉得没必要。利安尼沙只是一支丙二球队，首回合巴萨青年军在客场已经取得了2:0的先手，即便好几位国脚奔赴了全球赛场，但这样的球队依然不足为虑。 常规主力和轮换阵容当中，只上了队长普约尔和中场布斯克茨，还有伤愈的伊涅斯塔，再加上二门老将平托、替补至死的小米利托，其余都为小年轻，梅西等大杀器都坐上了空旷的看台。 瓜帅本来也没打算让卓杨出场，但他主动请了战。 虽然有了蔻蔻的安慰，但卓杨还是很自责自己的迟钝，他觉得应该在那天接电话时留意到恩克情绪的不对劲。如果能多关心朋友一点，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了。对于卓杨来说，虽然热爱，但足球永远不会高于生死。 这份心理上的沉重，需要通过某种发泄释放出来，创作了一曲《天堂里的手套》仍然让他没有散去心头的阴霾。所以，卓杨需要这场比赛。 所以，利安尼沙就倒了血霉。 利安尼沙上一次作为客队来和巴萨交锋还是在半个世纪之前，那会儿还没有诺坎普，巴萨的主场叫做‘莱斯-科特斯球场’（les-corts）。半个世纪之后，他们来到诺坎普，根本没想着爆冷门，只要能像在主场一样守一个0:2就是烧高香了。 利安尼沙倒也不怂，愣是在卓杨领着博扬和赫弗伦的围攻下坚持了半个小时，但当卓杨在第32分钟连过三人顺便撞倒两人后破门，他们就垮了。 上半时结束时，巴塞罗那3:0领先，卓杨上演帽子戏法。 中场休息时，瓜迪奥拉偷偷问他：过够瘾了没？ “还欠点，再踢踢。” “好吧，你开心就好。” 这场比赛其实瓜迪奥拉的战术安排基本扯了蛋，中后场还好说，前锋线上卓杨那叫一个独。和卓杨今天的表现比起来，独行侠博扬纯粹就没毕业。 对于球队里的‘老’将来说，反正今天的比赛就是走过场，图一乐，便也就乐得让卓杨敞开来耍。尤其中场布斯克茨和伊涅斯塔这哼哈二将，只要打到前场球准交给卓杨。 卓杨眼睛里不但没有利安尼沙的后卫，也没有博扬和赫弗伦，以及多斯·桑托斯，三个人眼神里充满着幽怨。 不过毕竟地位相差太悬殊，小青年们有什么意见也只能憋在肚子里，而且还必须按照战术要求一丝不苟穿插跑动，根本不敢偷懒，瓜迪奥拉就在场边看着呢。 比赛结束后，几个后生去找瓜迪奥拉抱怨：“先生，卓杨场上那个样子……你也不管管。” 瓜迪奥拉说：“他需要这场比赛，双奖评选开始了，卓杨需要用进球造造势，你们多理解点。”话锋一转，瓜帅随即目露凶光：“但是，你们几个给我听好了，谁敢学他那个样子，哼哼，就立马给老子滚回青年队去。” 巴塞罗那7:0战胜了利安尼沙，卓杨独中六元，左右脚头球各二，打破了国王杯单场个人进球记录。还有一个球，是瓜帅也实在看不下这种残忍，也是害怕把对手搞得恼羞成怒朝卓杨下黑脚，在第80分钟用哈维换下了他。 下场时，诺坎普看台上三万人爆发出满足的欢呼声，卓杨也发泄得酣畅淋漓。他下场后，被勾上来兴趣的小白在第89分钟打进了最后一球。 比赛结束回到更衣室里，卓杨说：“多谢了，诸位。也很不好意思，今天有点放肆了，你们小哥儿几个别在意啊。”博扬、赫弗伦几个赶紧堆上笑容：这哪话说的…… 卓杨摆摆手：“一会儿我请大家吃法国菜，全队都去，谁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 大家赶紧：嘿嘿，这哪话说的。要去要去…… 布兰拉大街上桂尔宫的旁边，‘左岸’巴塞罗那分店在这里已经两年了。 。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m. 第〇三七章 亨利一生的污点 巴塞罗那球员被折腾惨了，原本一小时15分钟的航程，他们整整折腾了五个小时。 西甲第11轮，地处西班牙地中海沿岸的巴塞罗那需要去到东北部大西洋沿岸城市毕尔巴鄂挑战毕巴竞技。原本俱乐部计划上午乘飞机抵达后经过简单午休，便去适应场地，然后傍晚时分直接开踢，踢完当即返回。 三天后就是同国际米兰冠军杯的生死战，那一场才是重头戏。 然而，等全队兴冲冲赶到了机场，才被告知因为受今年第六个大西洋热带风暴影响，毕尔巴鄂机场暂时关闭，前往那里的航班需要稍作等待。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钻进机舱的时候大家就已经感觉很疲劳。 太平洋叫台风，这东西在大西洋叫飓风，比飓风稍弱一点叫热带风暴。其实此次热带风暴的中心距离西班牙挺远，基本上是瞄着英伦三岛而去的，毕尔巴鄂机场方面是出于谨慎，他们的塔台系统有些老旧，不想冒险。 于是，这一谨慎，巴萨全队又在天上多盘旋了一个来小时，大家窝在狭窄的机舱里困得精疲力尽，等终于被允许落地，卓杨鼻斜嘴歪走出机场时，比赛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开始了。 巴塞罗那请求延后一小时开球，被足协、毕尔巴鄂、毕巴球迷，三方异口同声断然拒绝。于是，疲惫的巴萨一走进有‘地狱主场’之称的圣马梅斯球场，就在漫天嘘声中开始了紧急热身。 . 出发来这里之前，两个国际比赛日尘埃落定，南非世界杯32张通行证全部名花有主。 亚洲和大洋洲的附加赛中，澳大利亚两个1:0战胜了自古以来的老邻居，实际上这还是一场大洋洲预选赛。新西兰表示很无奈，有些冤家是命中注定的，不是想躲就能夺得开。 南美和中北美加勒比附加赛中，乌拉圭1:0和1:1艰难淘汰哥斯达黎加，上赛季西甲最佳射手迭戈·弗兰总算没有失约南非。 最扣人心弦的争夺还是在欧洲，八支球队两两厮杀，刀刀见血。 c罗依然伤未愈，但葡萄牙没怂，两个1:0杀死了波黑。喷子戈麦斯离开后，马迪堡的双中锋哲科和伊比舍维奇拼了命也没把葡萄牙拉下马，倒是波黑19岁的中场新秀皮亚尼齐引起了大家的关注，他如今是法甲里昂的中场主力。 俄罗斯2:1和0:1被斯洛文尼亚以客场进球优势淘汰，沙皇阿尔沙文和酒神日尔科夫看着老队友汉达诺维奇很是无奈。酒神这个赛季1900万英镑去了切尔西，和刀疤里贝里继续一前一后做对儿好搭档。 25岁的萨米尔·汉达诺维奇现在已经是斯洛文尼亚的正选门将，他的替补是30岁的堂哥斯明·汉达诺维奇，堂哥是意乙曼托瓦的大门。 33岁的队长德拉斯率领希腊在客场1:0勇挫乌克兰，和岩石同龄的舍甫琴科在他面前一点辙也没有。德拉斯虽然这个赛季已经逐渐淡出了马迪堡的主力阵容，但他依然是马迪堡队长，仍然宝刀未老。 齐耶稣两场都是替补，睁眼看着自己球队失去了南非船票。卓杨安慰他说：“都怪你们那个傻逼教练，他干嘛不让你打首发！” 乌克兰主教练可不傻逼，米哈里琴科当年踢球的时候还是很牛逼的。 最富争议的比赛出现在法国和爱尔兰的较量中。第一回合在都柏林克罗克球场的比赛里，法国队凭借阿内尔卡在第72分钟的进球1:0战胜了爱尔兰，可谓波澜不惊。 四天后两队移师巴黎法兰西大球场，罗比·基恩上半时第23分钟的进球让两队总比分打平，而且客场进球相同，这个比分一直保持到90分钟比赛结束。第88分钟，法国主帅多梅内克用伤愈复出的刀疤里贝里替下了古尔库夫。 刀疤上半年二月在英超比赛中被曼联巴西中场安德森重挫，足足修养了八个月才又开始了恢复性训练，现在已经被安切洛蒂安排替补上场了两次，但他比赛感觉和状态明显还没到位，这很正常。 刀疤很牛逼，上赛季他在第28轮受伤，但赛季结束却凭借16个联赛进球和杰拉德并列射手榜第三，阿内尔卡19和c罗18排在他前面。所以即便状态还未完全恢复，多梅内克还是迫不及待将他招入到了帐中。刀疤伤停，也是法国队在预选赛里磕磕绊绊的重要原因之一。 安德森比刀疤还惨，最新消息说他今年全部报销了，最快也要等到冬歇期之后来年再说。 刀疤上场后，也没什么亮眼表现，但他在加时赛第117分钟用一次犀利的中路高速推进给法国创造了机会。 刀疤甩开他在切尔西的队友达夫，逼得奥谢把他拉倒在地，法国队获得任意球。刀疤亲自主罚，他把足球高高吊向后点反越位的亨利，亨利左脚停球，紧接着倒地右脚铲传。因为就在后门柱，门前的加拉头球捡了一个空门。 然而，亨利左脚停球时，停在了手上。 亨利虽然是实诚人，但也是游走足坛十几载的老江湖，他第一时间便表现出欣喜而又自信的神情，深深迷惑住了主裁判，他不顾爱尔兰人的强烈抗议，坚持判罚进球有效。 五分钟后，比赛结束，法国2:1干掉了爱尔兰。比赛结束后，媒体上炸了锅，亨利的手球在慢镜头下无所遁形，老亨利为法国背起了这口黑锅。 赛后亨利面对媒体，坦率承认那就是一个手球，但媒体质问他‘为什么不主动向裁判说明’时，亨利避而不答。说实话，这样的要求，在这样一个情况之下，对亨利太苛刻了。 法国人得了便宜卖乖，都言辞闪躲不正面回答，也没人帮着亨利面对媒体压力，只有刀疤站出来一句话掷地有声：说那么多废话干嘛？不服气就重新踢一场！ 远在巴塞罗那的卓杨直接给自己兄弟竖起了大拇指：彩！刀疤有种！ 爱尔兰也要求重赛，但国际足联和欧足联犯了难。怎么重赛？从第117分钟开始，还是从第91分钟开始？或者从头来？ 而且这种先例不能开，否则以后裁判很难工作，但凡有一点失误就会被人叫嚣重赛。 亨利回到巴塞罗那后，也表态愿意重赛，但上边没有人回应，于是，这个球成了亨利一生最大的污点。 据说后来国际足联用500万欧元封了爱尔兰足协的口，毕竟无论从足球价值还是商业价值，法国都要比爱尔兰重要的多，重要性多出了好些个500万。 六剑客终于首次齐聚世界杯，哥儿几个在群里议论明年谁有可能登顶时，五个烂人最后异口同声：中国！ 卓杨说：别都在嘴上讨便宜，万一明年夏天你们谁碰上我，回头再让我摁下去，看到时候脸往哪搁？ 阅读网址：m. 第〇三八章 人的嘴是两张皮 卓杨很骄傲，有时候还很狂，但他再怎么狂也不会认为现阶段中国队有拿冠军的实力。因为那不叫自信，而是无知。 2002年中国队在韩日世界杯上三战皆负丢9球零进球，当时赛前口号是‘进一球拿一分胜一场’的大中小三个目标，虽然最终连最小的目标也没能达成，但此次顺利出线后，国内仍然是这种期盼。 这两个国际比赛日里，中国队在2011亚洲杯预选赛中，两回合2:0和1:0双杀了黎巴嫩，郑誌还在第一回合罚失了一个点球。虽然比分不够精彩，但球队的攻防水平明显有了提高，里杰卡尔德是有两把刷子的人。 开玩笑，南非世界杯32强已经全部出炉，所有32名主帅当中，杰帅350万的薪水仅次于英格兰主帅卡佩罗的600万排在第二。便宜没好货，杰帅很贵的。 顺便说一句，非洲区的单场附加赛中，阿尔及利亚1:0战胜了埃及。昔日马迪堡凶猛的锋将哈桑·米多已经远离了埃及国家队，他转会到热刺后只在05-06赛季表现尚佳。07年夏天米多600万身价转会去了米德尔斯堡，上赛季又被租借给了维冈竞技，这个赛季又租借去了西汉姆联，但想替个补都还是很不容易。 如今胖子一提起米多，就长吁短叹一脸的嫌弃和一脑门子官司。米多今年还不满27岁，当初胖子是把他当做招牌在培养，和伊布的待遇一样。 据说埃及被淘汰之时，现场一个叫默罕默德·萨拉赫的17岁少年在看台上哭得跟死了亲爹似的。 . 卓杨和队友们都很疲劳，这种疲劳不是来自身体，而是心理。几个小时的旅途折腾，尤其两个多小时困顿在狭小的机舱里，确实很折磨神经。这种情况，一般需要小半天来作缓解，但他们现在就要开始比赛。 而且赛前巴萨遭遇了小小伤病潮，伊布腿部不适，图雷、阿比达尔、佩德罗感染甲型流感，他们今天都没来。 毕尔巴鄂竞技并非实力蛮横的劲旅，但他们的主场是出了名的难打，巴萨和皇马历来在这里讨不得好。巴萨此前历史上在这里做客78次，战绩为21胜16平41负，瞧瞧。 毕巴在西甲中，基本是客场走过场顺便练练级，保级争上游全靠主场，这是一支具备双重性格双重实力的两面派球队。 今天毕巴的功勋队长、义薄云天的洋雷feng、义务为俱乐部踢球的埃切贝里亚，没有首发出场，而且他都不在参赛大名单里。 实际上，已经32岁的埃切贝里亚自从2004年跟随西班牙国家队参加欧洲杯之后，状态下降得很快，此后再也没有入选过国家队。近几个赛季，埃切贝里亚在球队其实已经不堪重用，但他的资历实在太老，只要待在队里就必须让他首发，否则就连球迷都不答应。 两年前西班牙名帅华金·卡帕罗斯来到毕巴，他是个善于培养和提拔年轻球员的专家，当年塞维利亚的拉莫斯、普埃尔塔、纳瓦斯等人都是他发掘的。很快，贝雷斯、乌斯塔里兹和苏萨埃塔等年轻小将也在卡帕罗斯的调教下从毕巴b队脱颖而出，迅速成为了一线队的有生战力。 但老队长埃切贝里亚就是不想挪屁股，就是要打主力。老将在更衣室里合纵连横游刃有余，能架空主教练，能绑架管理层，煽风点火全是能耐。 实在受不了，去年毕巴俱乐部狠下心通知埃切贝里亚：2009年5月你的现有合同到期后，俱乐部将不会给你提供新合同，您可以寻找新东家了，祝前程似锦。 此处不留爷，自有……还真没有爷去的地方！全西甲都知道埃切贝里亚现在不堪大用，上场就是坑，傻逼了才会要他。联系了一圈没有效果之后，埃切贝里亚回过味儿来了，赶紧向毕巴俱乐部表态愿意打替补，甚至一定幅度降薪都可以。 但毕巴真是怕了他，这样资深老江湖能量太大，留在队内就是祸害，就是定时炸弹。您还是另攀高枝吧，毕巴庙小容不下大菩萨。 于是，无处可投的埃切贝里亚直接摆了俱乐部一道，他公开声明自己愿意免费为球队踢一年球。反正也没地方去，反正也没有钱可挣，想扔了我？门儿也没有！ 埃切贝里亚用舆论绑架了毕巴，逼得俱乐部不得不留下他，自己落下一个赤胆忠心的形象标签，值了！人活一辈子，无非名和利。 为什么和此前叙述的不一样呢？其实前后讲的都是真的，只不过想让《金色绿茵》的书友们知道，利用偏向性和选择性的叙述，带节奏就是这么容易，而且这只是最初级的带节奏手段。 人嘴两张皮，讲话两头移！ 面对埃切贝里亚如此豁出去，毕巴俱乐部坐了蜡，但也上了火。他们咬着牙留下了老队长，但也不想再给他出场机会，赛季前的西班牙超级杯是最后的情份。主帅卡帕罗斯也是个狠人，说不给就真的连一分钟西甲时间也不给，和埃切贝里亚没得商量。 也许，几年后卡帕罗斯会理解埃切贝里亚的苦衷，因为他也遭遇了赖着不走遭驱逐的经历。 几年后卡帕罗斯离开毕巴去了瑞士俱乐部纳沙泰尔，但强硬的他从一开始就没和高层处好关系。执教几周后卡斯帕洛对球队现状很不满，便想撂挑子走人，但又不想舍弃薪水，便赖着不走索要补偿金。 纳沙泰尔老板、車臣人布拉特·恰加耶夫直接和保镖拿着手枪冲进更衣室，于是，卡帕罗斯连欠薪都没敢要连滚带爬跑回了西班牙。 一力降十会，一物降一物。 . 毕尔巴鄂在主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我的地盘我做主。开场仅仅一分钟，卓杨从左路突破后传中，凯塔在禁区内跳起争顶，毕巴门将伊莱索斯空中左手摘球，右手握拳直接砸在凯塔的脸上。 凯塔翻着筋斗云就展在了地上，半天都没爬起来。然而，主裁判根本没有理睬，示意这只是一次正常的身体对抗。 也许裁判真是没看到，也许这就是‘恐怖主场’的威力之一，这场比赛从第一分钟就开始人仰马翻，毕尔巴鄂人十八般武艺层出不穷。 当毕巴中后卫阿莫雷比埃塔的鞋底子跺在梅西脸上的时候，卓杨终于忍不住了。 第〇三九章 恶棍败类搅屎棍 毕巴24岁的中后卫阿莫雷比埃塔是个1米92的大个子，他出生在委内瑞拉，父母是西班牙巴斯克人的移二代。两岁的时候，阿莫雷比埃塔就跟着父母搬回了毕尔巴鄂。 阿莫雷比埃塔曾入选过西班牙各级青年队，但在成年后他却毅然选择了已经十分陌生的委内瑞拉国家队，此事还引起了西班牙和委内瑞拉两家足协的纠纷。 阿莫雷比埃塔这么搞，并不是因为他对委内瑞拉有多少感情，也不是他担心在高手如云的西班牙的竞争前景，究其根本，还是其巴斯克人反西班牙的思想在作祟。和梅西当年选择阿根廷的心理有些相似，只不过梅西命好一点，他摊上了一支世界足坛豪强。 比赛进行到第16分钟，这两位‘外国人’就来了一次激情碰撞。 卓杨带球和伊涅斯塔交叉换位后，利用小白拉出来的空挡起脚传中，球给得很合适，落点就在梅西脚前。阿莫雷比埃塔大长腿往前紧捣两步，抬腿就去解围。 192的阿莫雷比埃塔随随便便举一下腿，168的梅西都能从他裆下面钻过去。他一脚奔走了足球后，往前冲的梅西躲闪不及，被鞋底子正踹在面门上，‘嗷’的一声就是倒栽葱，脑袋险没被剁下来。 球场上哪还能没有个磕磕碰碰了？但这一次不是，阿莫雷比埃塔解围完后没有立马收腿，故意让28码大脚在空中多停留了0.1秒，并且很自然地往左边移动了半尺，让朝右边躲避的梅西挨了个狠的。 类似这种动作和伎俩，在西甲中非常常见，大个子后卫面对小个子攻击手的常规操作，名气越大的小个子越会被针对。对阿莫雷比埃塔来说这是家常便饭，对梅西又何尝不是如此。 除非小个子在西甲资历很老了，有了威震伊比利亚的绝高威望，又或者小个子是个更狠的角色，吊炸天的暴脾气和阴损的睚眦必报，那样对手就会收敛很多。但梅西现在显然还不是，他只是令人讨厌的巴塞罗那小个子攻击群中技术最好的一个，也是最爱盘带的一个，干掉他会在防守上事半功倍。 阿莫雷比埃塔还在假惺惺弯腰关心梅西，就被从侧面赶过来的卓杨掐住了脖子，而且力道不轻，他被锁得几乎无法呼吸。 阿莫雷比埃塔也不是软蛋，他大怒之下也伸手来反掐卓杨，却被早有准备的卓杨用另一只手截住，反向使劲掰去，当即形成了手掌反关节擒拿。 人有两只手，阿莫雷比埃塔也不例外。左手被卓杨擒住传来剧痛，他便出右手去抵抗，哪知抵抗还未遂，卓杨再一加力，阿莫雷比埃塔的手指背便几乎挨着手腕子了。 这还抵抗个茄子，阿莫雷比埃塔疼得只能侧身躬腰像只虾。 防守后腰巴勃罗·奥尔拜斯冲上来助拳，卓杨掐着阿莫雷比埃塔的脖子侧身小闪步，然后松开擒拿手一把摁在奥尔拜斯的脸上，使劲将他推去一边。 好机会！阿莫雷比埃塔的左手自由了，他迫不及待站直身子刚要实施反击，卓杨推完奥尔拜斯的右手却已经火速返回，再次准确无误小擒拿。 阿莫雷比埃塔躬腰，虾！ 后卫乌斯塔里茨冲上来，卓杨如法炮制，他也被摁着脸推出趔趄。 好机会！阿莫雷比埃塔的左手自由了。 然而—— 虾！ 奥尔拜斯又来，不出所料又被推脸，然后—— 虾！ 哈维尔·马丁内斯上来，推脸，虾！ 乌斯塔里茨又上来，推脸，虾！ 阿莫雷比埃塔就像在做第七套广播体操第五节体侧运动，他都要崩溃了：爷，给个痛快吧！ 双手蒙脸在地上翻滚的梅西已经被人忘却了。 . 巴萨队友涌过来拯救了阿莫雷比埃塔，也制止了梅西继续翻滚。被人群隔开的卓杨依然瞪着牛眼和毕巴球员互相喷唾沫，一挑n毫不示弱，端是吵架王的风范。 他听不太懂人家的巴斯克语，索性也不用西班牙语，直接扯开嗓子吼中文，仿佛哮天犬和一群鸭子，互相不知所云，只要一个气势。 西甲就有这点好处，闹成这个样子主裁判竟然连张黄牌都没出，驱散了事。嘴角流血的梅西被请下去抹药，阿莫雷比埃塔悲愤万分地揉着手指头给队友们诉苦，卓杨趾高气扬像根恶棍。 上半时接下来的时间，西班牙人民彻底见识了卓杨的真面目。 斯文艺术家、巴音院钢琴系教师、世界足坛鼎鼎大名的技术流神仙、儒雅的东方绅士。假的，全他妈是假的！ 威震意甲的打架王、骂遍亚平宁无敌手、阴损毒辣的米兰妖邪、令地中海北岸闻风丧胆的十大恶棍、米兰巴西帮帮主、科莫湖畔恶人谷总瓢把子、彻头彻尾的斯文败类！ 这才是卓杨。 他根本不再去踢球，只是满场追着足球跑去搞人，铲球带铲人、拼脚踩脚面、头球撞下巴，肋子骨、尾椎骨、迎面骨、锁骨耻骨跖骨叉子骨、跟腱后腰痒痒肉、屁股脖子海绵体……，毕尔巴鄂人遭了大罪。 全心全意去踢球，卓杨在球场上已然当世第一，一门心思不去踢球专门去搞人，他同样是普天之下独一份。 以在主场铁血彪悍著称的毕尔巴鄂人已经在用悲愤委屈的眼光看着卓杨，他们想以牙还牙，可这个货狡滑起来泥鳅都是他孙子，九尾狐仙都要喊他一声师叔。根本逮不住呀！ 卓杨的分寸把握得也很好，不让裁判揪住把柄，关键他很会演，每每搞了别人自己先嚎得撕心裂肺。 巴萨队友也很无奈，比赛本来就不好打，卓杨这么一瞎胡整，乱了对手却也乱了自家，技战术什么都扯了蛋。本来好好的一个威胁球，他非撵得人去扎堆儿，把双方的攻守套路全撕得支离破碎。 一个人就可以把一场正经比赛搅黄了，锅里有颗老鼠屎。 比赛在不知不觉中就结束了上半场，比分还是0:0，双方射门机会都寥寥，搅屎棍功莫大焉。往更衣室走的时候，卓杨还依然和毕尔巴鄂全队喋喋不休，谁也听不懂谁，要的就是不肯善罢甘休。 回到更衣室里，瓜迪奥拉颇有些为难。卓杨有点太胡来了，但他想训斥却不太好张嘴，因为很多事情要分人。 虽然还没在巴塞罗那显露过，但卓杨脾气不好说翻脸就翻脸这个优点，瓜迪奥拉却早有所闻。万一当众说他两句这个货垮了脸，后面的事情就不好办了，不可能赌气把他摁在板凳上废掉。 思来想去，瓜迪奥拉给队长普约尔使了个眼色，让他先给卓杨张嘴。这样一来，万一说崩了自己殿后还能有回旋余地，还可以做和事佬。 普约尔心领神会，他挠了挠头后转过身子，说到：“卓杨，你上半时有些冲动了。” 。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m. 第〇四〇章 西甲专踢小个子 普约尔开口质问卓杨，乱糟糟的更衣室里顿时鸦雀无声，巴萨球员不同的性格在这一刻立马显露无遗。 有些人直勾勾看过来，有些人低下头准备屏气聆听，有些人假装忙着别的事情耳朵却支棱出半尺长。 在座都是人精，卓杨上半时的表现和瓜迪奥拉此时的顾虑他们都看在眼里也心知肚明。他们没资格也没身份去质问卓杨，但主教练和队长有，现在就看卓杨怎么下这个台子了。 “冲动吗？我不觉得。”卓杨很快就回了嘴。 从进入更衣室里，卓杨就停下了喋喋不休，永动机一样的话痨嘴皮子瞬间沉默，一直到普约尔发言，他连一个字也没有蹦出嘴唇。 “你不觉得你在上半场有些忽略比赛本身了吗？太执着于和对手较劲了。卓杨，比赛才是最重要的。”普约尔说。 “比赛才是最重要的？”卓杨眉毛拧了起来：“你确定？” 哟！有好戏看了。巴萨其他球员几乎按捺不住内心的雀跃，看撕逼比踢足球有意思多了。 普约尔还没来得及反驳，只看见卓杨脸色‘刷’一下变了，瞬间和颜悦色满目慈祥。 “普姨，你说的很对，比赛才是最重要的。”卓杨说：“但比赛不是指一场比赛，足球比赛绵绵不绝，对咱们这些人来说，足球比赛要到退役那天才算结束，而对巴萨俱乐部来说，足球比赛永远不会结束。你说是吗？” “卓杨……你……”普约尔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今天……那个……” “普姨，佩普。我有些想法，也是一点疑问，想和大家探讨一下，说得不对的地方你们多担待。” “哦，愿闻其详。” 卓杨用目光在更衣室扫了一圈，这才说到：“你们觉不觉得对手在咱们巴萨面前太过于放肆了？” 闻言，每个人都面面向觎，他们不是不知道在西甲当中巴萨是受到侵犯最多的球队，但大家早都习惯了，又不是从今天才开始的。 “卓杨，西甲的风格就是如此，而且对手遇到咱们的确特别来劲，尤其咱们在客场的时候。”普约尔解释到：“人怕出名猪怕壮，谁让咱们巴萨名气大呢！” “普姨，有些毛病是惯出来！”卓杨说：“举个例子，比方说我，对手看见咱们巴萨就来劲，可怎么没人敢跟我来劲呢？为什么那个货敢踢里奥的脸，我后来把他撵着踢成那个样子，他怎么就不敢也来踢我的脸呢？” 普约尔：“……” 梅西抬起头看向卓杨，他的腮帮子和嘴角还有些肿。 大家心说：这不废话么，你多大个子，梅西多高？你虎背熊腰一看就不好惹，梅西长得就像个乖宝宝。 “普姨，就是我那话，毛病都是惯出来的！”卓杨接着说：“我刚来西甲时间不长，但以前就对西甲有所耳闻，再通过前面这几场比赛亲身体会，看明白了一个现象。” “西甲对小个子球员特别狠，尤其对咱们巴萨的小个子更狠，对手在防守里奥他们时基本上没有顾虑。除了忌惮红黄牌，对咱们巴萨根本没有顾虑。” 巴塞罗那和皇家马德里因为在西甲鹤立鸡群，必然是西甲中对手的眼中钉，这两支球队也历来是受侵犯最多的球队。但巴萨又比皇马更甚，这其中有两个主要原因。 其一，巴萨和皇马因为历史战绩，球队在西甲自然有一种高人一等的气质。而巴萨相对于皇马传统上更加技术流，风格上观赏性也更强，这更造就了他们不愿和对手一般见识的‘伪贵族气质’。 皇马传统上有强硬的铁腰配置，都是一些刀刀见血的硬汉，雷东多、马克莱莱，到现在屠夫德容和拉斯·迪亚拉，再加上拉莫斯和佩佩这两个报复心极强的恶人，西甲对手面对皇马时相对会小心一些，那几个狠角色可不好惹。 但巴萨球队里很少有这样的球员，历史上很少，现在队中更是没有，大家都是不屑于和对手玩下三滥的高傲分子。巴萨球风虽然一点都不软，但更习惯用胜利和进球来抽对方的脸，而不是睚眦必报。 其二，因为拉玛西亚传统，巴萨有更多小个子技术天才，比皇马比其他球队都多。 实话实说，小个子球员天生不具备气势上的威慑力，最起码一开始不会有。这就像你在街头看见一米六和一米九对峙，谁都铁定会心疼一米六，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马拉多纳、罗马里奥，再到梅西，巴萨队史上天神一般的小矬子层出不穷，可梅西天生就长着一张宝宝脸，性格也很腼腆，根本比不了老马和独狼那种恶贯满盈的名声，而且以他现在的年龄和名气，非但在对手那里丝毫没有威慑力，反而恰好是在枪打出头鸟的阶段。 梅西又是个喜欢盘带喜欢过人的主，对手不整他整谁？踢球好是另外一回事，这玩意本质上就是捏柿子挑软的。 问题出在巴萨身上！因为长久以来的球队文化和气质，巴萨在场上不缺强硬，但不喜欢瞎报复，大家更习惯围着裁判抱怨，喜欢被铲倒后满地打滚演戏，拉玛西亚影视学院已经有了名气。 但是，巴萨人不习惯瞪眼睛撕逼，不习惯以牙还牙。也就是说，不习惯为小个子队友强势出头，基本上也就装装样子。 卓杨来这里三个多月了，他很看不惯这一点。 梅西虽然和卓杨在足坛快要身量等同，可他那张小朋友脸人见人怜，卓杨不由自主会把他当小兄弟看。而且梅西性格的确很腼腆，也很讨人喜欢。看着他整场被对手到处追着踢，卓杨早都心疼坏了。 可梅西已经习惯了这个样子，或者叫逆来顺受，因为他没办法。打架他168能打过谁？性格也不允许他打架，梅西只能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土，然后用一个又一个的进球来出这口气。 从06-07赛季开始，梅西就是西甲被侵犯最多的球员，而且每个赛季他都会因为受伤稀稀拉拉歇战，少则一个月，多则小半年。 “里奥，还有佩刀（佩德罗）和博扬，包括小白和憨豆（哈维），他们这些小个子是咱们巴萨的无价之宝，是巴萨的传承。“ “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让里奥他们在场上去和对手干坏事，这不现实，他们也干不过。”卓杨说：“但巴萨有大个子，有坏人，老子就是。” “我从今天开始，就是要让那些习惯了追着巴萨小个子们踢的对手明白，巴萨有坏人。” “普姨，你和马尔蒂尼关系不错，他上赛季的表现你也很清楚，保罗他41岁了。”卓杨对普约尔说：“意甲的犯规程度并不比西甲小，但40岁的老将比比皆是，因扎吉37岁还在进球，法瓦利38岁干翻了皇马。” “我希望里奥、小白，希望巴萨所有的小个子，都能在40岁的时候还不停进球。” “从今天起，巴萨的小个子负责好好踢球，大个子都给我站出来当坏人。从今天开始，谁踢里奥，老子就踢谁，踢到他怀疑人生、踢到他收敛为之。” 第〇四一章 学会起哄架秧子 西甲在犯规方面最然远比南美那些联赛干净，但在五大联赛中横向比较，西甲是最脏的。 因为传统足球风格和国民性格，五大联赛在犯规上风格也不尽相同。 德甲最猛！德甲当中无谓犯规最少，很少有赌气型发泄式的犯规，动作目的性很强。 意甲最狠！亚平宁赛场上对对手核心球员极其下本，红黄牌在所不惜。 英超最糙！很多犯规都是激情犯罪、热血式冲动，大开大合毫不遮掩。 法甲最笨！往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甚至得不偿失，但就是敢干。 西甲最脏！因为这里最技术流，来自南美的原生态球员也最多，犯规的隐性伤害也最大。 但实话实说，五大联赛其实已经是世界上最正规的了，因为曝光率高，所有人眼睛都在盯着，那些不知名的二流乃至末流联赛在犯规方面更不讲究，只不过人们不知道罢了。 而且随着足球风格融合和人员流动频繁，五大联赛在犯规风格方面也在走向趋同，区别界限不再分明，法甲不笨了，其他四个也都五毒俱全。 卓杨经历了德甲意甲，现在正经历西甲，他有马尔蒂尼、因扎吉、法瓦利这样老而弥坚的足坛朋友，也有因伤病年纪轻轻就显现陨落的好友，最令人惋惜的就是罗纳尔多。 罗纳尔多的天赋毋庸置疑，很多人都说他是足坛有史以来的头号天才，可他两条腿上手术后留下的伤痕已经让人不忍直视。若不是伤病，罗纳尔多的成就绝非区区一个‘天王’，若非伤病，世界足坛此前这十年将是他号令的江湖。 卓杨不想看到梅西将来是罗纳尔多那个样子。 梅西怔怔地看着卓杨，看着他唾沫星子横飞。 卓杨说：小个子负责好好踢球，谁踢里奥，老子就踢谁。 这个话很耳熟，梅西想起了17岁的时候，罗纳尔迪尼奥对自己说：里奥，你只管好好踢球，其他事情有我。 小罗在西甲没有恶人名头，也不爱事事出头，但只要梅西在场上被人踢倒，却总是他第一个冲过去吵架骂仗。小罗不是个多事的人，他只为梅西出头。巴萨全队也只有小罗出头，并非大家不喜欢梅西，是因为没有出头咋呼的习惯。 罗纳尔迪尼奥走后，梅西就必须自己面对对手更加肆无忌惮的犯规。 梅西是个安静的人，他的性格极其内敛。自从小罗和德科这两位好友离开之后，尤其小罗的离开，让梅西感觉有些孤独，他不再是有大哥宠着的小兄弟，而不得不变成了众目睽睽的顶梁柱。 实际上，梅西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他现在只是强迫自己适应而已，他成为不了马拉多纳那样的人，马纳多纳也不可能成为梅西。哈维和皮尔洛需要战术上有人给他们保驾护航，梅西不需要，他在足球和足球战术上已经无所不能，他需要有人在足球之外为他斩荆劈棘。 梅西是宠儿，不是猛男。 巴萨不是没有猛人，队长普约尔就很猛，旷世猛男。他其实早对球队这种看起来‘事不关己’的作风有看法，但他无能为力。 巴萨内部更多是同事关系，西班牙足坛都这样，并非巴萨独有。在普约尔的记忆中，全队一起出动的聚会似乎没有过，就连各自小圈子的聚会也不多，走出甘伯体育城就分道扬镳了。 球场上大家凭借高超的足球理解配合默契，但球场下的淡泊必定会影射进比赛，所以不习惯给小个子队友出头就很好理解了。 此时普约尔听明白了卓杨想表达的意思，也理解他的做法。 “卓杨，你说的这些，……有道理。” “普姨，谢谢。”卓杨笑了，他喜欢一点就透聪明人。“一场比赛改变不了什么，毛病是惯出来的，但毛病也是慢慢治好的。一场比赛的胜负不重要，一个赛季的比赛才重要。赢一场比赛很简单，一直赢下去才不简单。” “咱们要想办法改变西甲对手面对巴萨这种肆无忌惮的犯规，让他们脑子清醒起来，让他们有所顾忌，最终要让他们对咱们怀有敬畏之心。” “谁踢我们家小个子，老子就去踢你们大个子，谁个子大老子搞谁。”巴萨新人卓杨毫不客气冲着更衣室指指点点。“尤其你们这些一块从拉玛西亚出来的，笑什么笑？小杰，我就是说你！” “白长那么大个子，去吓唬人不会吗？谁踢了里奥，你就冲到他跟前假装要吃人，这很难吗？” 皮克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和他个子差不多的布斯克茨也在笑。 “你们小个子也有问题，就不会冲上去一起骂吗？你让他动一下试试？”卓杨撇着大嘴：“久而久之，谁想踢你们事先就得想一想，裁判也会想一想。这叫什么？叫心理暗示！” “在座诸位都是精英，该不会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懂了，所有人都懂了。卓杨的意思就是让大家要学会起哄架秧子，一人被犯，全体一哄而上，给对手和裁判造成心理压力。时间长了，现在这种肆无忌惮的情况必然会有所改变，对手会有顾虑，裁判也会从现在忽视巴萨被侵犯的习以为常变成将来对巴萨有利的习以为常。 “我赞成卓杨的想法。”普约尔当即表示支持。 “我也觉得这样做效果应该不错。”副队长哈维也连声附和。哈维也是小个子，也早已深受其害。 此时巴塞罗那球员们的不同性格再一次展现了出来，有的面含微笑频频点头，有的若有所思，有的假装很感兴趣其实眼神里尽是不屑，有的面带潮红兴奋得抓耳挠腮。 瓜迪奥拉没有插嘴，任由卓杨和普约尔以及其他球员热热闹闹胡说八道。瓜帅何尝不明白自己队伍在球场上这些‘小’问题，从他开始在一线队踢球就这样。 巴萨这些年每到赛季末总是伤兵连营，全是被踢过后积累下来的小毛病，球队深受其害。瓜帅也想改变一下，可他作为‘高贵’的统帅，不能明着去教这些‘下三滥’，最合适还是由球员自行采取行动。 俗话说：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下半时的比赛热闹极了，巴塞罗那让所有人大开眼界。13 第〇四二章 事儿逼加下三滥 21岁的哈维·马丁内斯是个人物，他是西班牙u21的队长，极有希望跟随国家队参加明年的世界杯，当然，去了也只是哈维·阿隆索的替补。 马丁内斯上半时被卓杨推了脸，后来争顶的时候又被卓杨用胳膊在后脑勺上给了一下，这让他非常愤怒。不过，他的愤怒不是冲着卓杨，因为卓杨又不是只推了他一个，毕巴队里好几张脸都被推了。人就是这样，只要大家都吃亏，人人平等便也不会觉得自己吃亏，但要让他一个人吃了亏，那这事儿就没完。 实际上，马丁内斯是没有胆子去报复卓杨，‘众人皆亏’只是他自我安慰的借口，自己给自己找的台阶。所以，马丁内斯的愤怒是冲着梅西的。 因为梅西一直都最好欺负，欺负他也最有成就感。此时对于马丁内斯来说，他不懂迁怒和愤怒的区别。 马丁内斯是中后卫出身，在一线队才被改造成了能攻善守的后腰，但面对巴萨，善守就行了，进攻方面不做过多幻想。 第49分钟，梅西从边路回收和佩德罗做前后接应，马丁内斯贴了上来。他是下了决心要找机会搞梅西一下狠的，但梅西并不是说随便想搞就能搞得上，否则他在u17之前就被淘汰了。 马丁内斯抢了几次步，都被梅西灵秀的盘带给摆脱了，连挤带撞也没能让梅西脚步紊乱。 突然，梅西摔倒了，嘎嘣脆！ 不是马丁内斯干的，梅西在与他纠缠之中被草皮下的小突起暗算，自己把自己撂倒了。马丁内斯还寻思下一回合再找机会，卓杨已经跑了过来。 卓杨过来只是想看看梅西有没有扭到脚脖子，刚才俩人的动作他看得仔细分明，马丁内斯没有多余动作。他是这么想，可其他人却并不。 远远地，后防线上的皮克冲着齐耶稣一声扯呼：“耶稣，去吵架喽~~”撒丫子就往事发地点跑，齐格林斯基轰隆隆跟在后面，像两头犀牛在冲锋。 双方球员都懵逼了：干嘛呀？被狗撵了？ 就连卓杨和马丁内斯都怔怔地看着这两个货由远至近一路烟尘而来。 “你他妈踢球还是踢人？” “想打架是吧？” 两个矢量喷口直接让马丁内斯以为发生了什么灵异的事情，同样是一米九的身高，一脑袋雾水的他被两个狂犬病患者喷得连连后退。 明白过味儿来的卓杨差点笑出声来：这两个二货入戏很快嘛！ 突然，卓杨急速向前窜去，直窜到节节败退的马丁内斯身后，一把抄住扬着两只小粉拳撕心裂肺跑过来的佩德罗。 两条疯狗被卓杨撩了，佩德罗被那两个狂犬病给撩了，明显这是鼓足勇气冲过来要打人的架势。 “兄弟兄弟，演过了。不敢动手，撕逼就行了。过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我跟你拼了！”佩德罗被卓杨抱着还在歇斯底里咆哮，音调都喊抽抽了。 卓杨心说：你也入戏太深了，我真松手放你过去，人家一米九的大个子，你看你尴尬不尴尬？ “冷静冷静……” 毕巴球员集体懵逼，他们从未见过巴萨人这么玄幻的一幕。而巴萨球员因为有中场休息时的‘预案’，此时全部反应了过来，呼啦啦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像集结的号角，就连巴尔德斯纵贯大半个场地也没落在别人后面。 马丁内斯瞬间被巴塞罗那人包围得水泄不通，饶是他190的身高，乌云压顶一样看不见天日。 别看身高参差不齐，但巴萨人嗓门谁也不比谁小，围着马丁内斯破口大骂，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比如说偷着在客队更衣室的净水器里放了大便，这会儿被逮住了。 主裁判德尔塞罗慌得一逼，生怕去晚了马丁内斯被打死或者吓死，他像个破冰船一样挤进圆心的中央，拼了老命把马丁内斯护在身后。 巴萨人不傻，没人动马丁内斯。和实诚的德国人比起来，虚张声势是西班牙人从娘胎里就有的天生技能。 直到看见德尔塞罗冲着自己高高扬起了黄牌，马丁内斯还依然处在懵逼状态。心满意足的巴萨人已经散去，屁事没有的梅西也一肚子纳闷地准备开任意球，马丁内斯这才有点回过神来。 ——上半时阿莫雷比埃塔蹬在梅西脸上才是一个抬腿过高口头警告，我他妈啥也没干怎么就一张黄牌？ 刚想找主裁伸冤，却看见德尔塞罗先生指着他：“动作小点！注意体育道德。” 马丁内斯：“我……” 主裁判德尔塞罗和大部分巴萨球员一样，并没看清楚刚才有没有犯规发生，但他从未见过巴塞罗那球员在场上如此义愤填膺，而且众志成城。这根本没说的，一定是马丁内斯下了黑脚，要不巴萨球员是吃饱了撑的，他们一向不计较小打小闹小磕碰。 巴塞罗那之‘起哄架秧子战略’初战告捷。 10分钟之后，毕尔巴鄂竞技另一名防守后腰奥尔拜斯在对抗中别倒了凯塔，虽然凯塔并不是小个子，但刚才那一幕再次上演，奥尔拜斯被德尔塞罗解救出来的时候，头发上的唾沫星子逆流成河。 当然，一张黄牌自然也是免不了的。 后面的比赛毕尔巴鄂竞技已经收敛了很多，他们的犯规动作趋于了正常，没有再一如既往去加料又加价，可伊劳拉还是没逃得了一张黄牌。同样的理由、同样的场景、同样的起哄架秧子。 伊劳拉放倒的是博扬，他在第72分钟换下了梅西。梅西在无对抗的情况下把大腿的筋给抻了，卓杨和巴萨人想找个出气筒都没有。 从这场比赛开始，不光西甲，全欧洲都发现巴塞罗那变了，屁大点事都会一哄而上，要么围着对方球员气势轰轰声讨，要么集体给裁判吵吵施加压力，像个事儿逼。 巴萨在这上面越来越讨人厌，媒体上尽是砸挂和嘲笑，但巴萨人不但继续我行我素，而且围拢速度越来越迅捷，越来越训练有素。 很快，巴萨把本身就具备的杰出的拉玛西亚演技和围拢伎俩完美结合在了一起，不但事儿逼，还下三滥。 但对手们没有意识到的是，他们在巴萨面前犯规不再肆无忌惮，小个子们也不再被刻意针对，巴萨赛季被恶意侵犯率达到了合理程度，与皇马持平。而巴萨的对手们吃牌率有了明显提升，他们被惯出来的毛病被慢慢治好了。 一切都是从客场和毕尔巴鄂竞技的比赛开始的，从这场比赛的中场休息为起点。 这场比赛？那根本不重要，巴萨收获的远比比分大得多。 1:1的平局，就连瓜迪奥拉都无所谓。至于是谁进的，大家依稀记得似乎是略伦特和阿尔维斯。13 第〇四三章 高层暗流再涌动 巴塞罗那带着一场联赛客场平局返回了家，原本大家没有多在意，联赛是个细水长流的竞赛，笑到最后才是开怀。但稍后结束的比赛中，皇家马德里主场1:0小胜桑坦德竞技，这个结果又让每个巴萨人稍稍有些郁闷。 皇马凭借这一场胜利，11轮过后暂时反超巴萨排在了联赛积分榜第一。 皇马的1:0里，伊瓜因的进球没有问题，利用桑坦德门将和后卫之间的回传失误，屠夫德容抢断传中，伊瓜因头球进得很轻松。但下半时桑坦德路易斯·加西亚中路抢点攻破了卡西利亚斯的大门，却被裁判吹了越位，而那是一个明显的误判。 亲巴塞罗那的媒体集体开启了奚落火力，他们嘲笑皇马只能凭借偷来的胜利反超巴萨，而亲皇马媒体也不甘示弱，翻出很多旧账来说明巴萨因为判罚占了多少便宜，一时间口水飞满了天，热闹得很。 转瞬之间口水仗就愈演愈烈，两边的媒体从各个角度开始相互攻击。这么做，并非闲得蛋疼，而是本赛季首次西班牙国家德比就要来临了，提前造势既是助威，也是心照不宣的炒作。 打完毕尔巴鄂竞技之后，巴塞罗那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在主场诺坎普要面对两场重量级的比赛。三天后冠军杯和国际米兰致命一战，此后便要迎来联赛‘领头羊’皇马。 这两场比赛，几乎将决定巴萨未来三个月的荣辱，是活在鲜花赞誉里还是唾沫风暴中，决定权在卓杨们的脚下。 虽然已经开始了和皇马在媒体上交锋，但首当其冲的还是国际米兰。欧冠四轮战罢，国米6分，喀山、巴萨同积5分，基辅4分，赛前谁能想到f组的形势会如此纠结。 国米一战是必须要拿下的，否则最后一轮去到基辅，想想此前在喀山遭遇的困顿，不善客场、尤其不善东欧客场的巴萨根本不敢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最后一轮反杀上。 不算友谊赛，本赛季巴萨已经在三条战线上踢过10个客场，战绩为4胜6平，同主场9战8胜一负的取分率相差很远，所以必须在主场同国际米兰之后让欧冠出线形势明朗起来。 但国际米兰是想拿下就能拿下的吗？正如普约尔说的那样，巴萨人宁愿和皇马打十场，也不愿同穆里尼奥的球队踢一场。 嘴炮喊得再响，比赛还是要在脚底下见真章，巴萨在自家训练基地认真备战着即将到来的欧冠生死战，但巴塞罗那俱乐部却再次暗流涌动。 《世界体育报》爆出重磅消息：有人窃取了西班牙最大的传媒公司mediapro集团和西班牙哈克森国际有限公司之间，以及与巴塞罗那俱乐部之间的个人邮件。 mediapro是一间起家于巴塞罗那的公司，他们在未来三个赛季有西班牙足球赛事的主要转播权，mediapro同时他们还拥有巴萨的联赛转播权。 哈克森国际有限公司同样是一间起家于巴塞罗那的投资公司，主营地产物业，哈克森国际的创办人是乔安·拉波尔塔，现任巴萨副主席之一的高尔达也是哈克森的股东之一。 报道中说，mediapro内部的一名高层主管利用维修集团主席乔乌·罗莱斯办公电脑的机会，窃取了罗莱斯主席大量电子邮件内容，包括了公司内部的谈判会议记录、电视转播方案，以及他与拉波尔塔、瓜迪奥拉以及巴萨球员的经纪人们的通信。 这位高级主管的一个秘密账户被发现，他通过这个秘密账户获得了大约30万欧元的收入，而这笔收入的源头指向了巴塞罗那俱乐部所属的一个空壳公司，而该公司又和四位副主席之一的罗塞尔有很密切的瓜葛。 报道中没有曝光那些邮件的具体内容，或许《世界体育报》也没有实锤，或许邮件内容也没什么不可见人之处，但这种窃取本身就是标准的商业间谍行为。 消息是从mediapro集团内部泄露出来的，话也都是他们在说，但包括主席罗莱斯在内都并没有把所有证据亮出来完全公开化。和此事件有关的其他人，拉波尔塔、瓜迪奥拉和罗塞尔，还都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 卓杨也被牵扯到其中，因为那些邮件里有他的经纪人米洛·拉伊奥拉的来往信件。作为史上收个‘壹亿元先生’，巨额金钱交易的背后有许多明暗账目，包括抽成、佣金和签字费。 完成从米兰到巴萨的转会后，卓杨的账户里额外多出了850万欧元，胖子说：钱是世界上最干净的东西，好好花吧。 现在没有人知道那些被窃取的邮件到底泄露了些什么秘密，大家都在观望，也都不敢轻易说什么话。但这件事明显加深了巴萨高层、尤其是拉波尔塔和罗塞尔之间的权力斗争，也很可能本身就是斗争阴谋的一部分。 拉波尔塔对‘间谍门’并不怎么担心，他印象中和罗莱斯的邮件里并没有涉及到对他不利的**，要不然罗塞尔早就曝出来，还会等罗莱斯率先发飙？ 拉波尔塔最近发愁的事情是筹划已久的胸前广告一事进行得很不顺利。 以前会员制的西甲都没有球衣胸前广告，但现在别说豪门，但凡球队胸前都印上了广告，全世界唯有巴萨迄今为止还保持着‘纯洁’。 都是水谁也别装纯，拉波尔塔早就想把一块的商业价值开发出来。从2003年上任开始，他就在不断试探巴萨会员的口风，为了让大家逐渐接受胸前的‘俗气’，拉波尔塔在2005年把‘unicef’印在了球衣前胸。 unicef就是卓杨那个国际亲善大使的联合国儿童慈善基金会，这样的胸前广告完全是公益性的，逼格非常高，高到世界足坛独一份。 几年下来，巴萨会员们也习惯了原本光板wumáo的球衣前有了东西。其实就是矫情，耐克的小对勾在球衣右胸口好些年了，没见有人剖腹抗议的。 会员调查中，大家终于不再一起反对给球衣胸前加广告，支持率超过了反对的人，毕竟能给俱乐部带来大宗收入，拉波尔塔则顺势开始了此项招商。等到胸前广告顺利成行，拉波尔塔还打算在后续卖出诺坎普的冠名权。 但宏伟计划才刚刚开始，事情突然却有了不好的变化。 作为主要目标的几家中国商标一直谈得还不错，而被拉波尔塔当成备胎的卡塔尔联合航空也被鱼钩钓得死死的。但最近不知怎么着，中国商家不再互相拆台竞相喊价，而是重新提出了更多要求，这些要求有得很不合理甚至很过分，谈判有明显开倒车的感觉。卡塔尔那边也变得不冷不热，似乎有了退出的意思。 弄不好要黄！ 拉波尔塔隐隐感觉到了这件事情背后有黑手，西班牙政府正在动用国家影响力打压他，一切都源自于他提出了加泰罗尼亚‘全名gong投’的想法。 拉波尔塔正在绞尽脑汁运筹帷幄，一片纷闹之中，巴萨也在诺坎普迎来了穆里尼奥和他的国际米兰。13 第〇四四章 国际米兰的瑕疵 埃托奥热身的时候，受到了诺坎普九万多巴萨球迷的热情欢呼，埃托奥很感动，他感觉自己的眼窝都有了雾气，球迷没有忘记他的功勋。 他在这里效力5年，为巴塞罗那打进了130个进球，与里瓦尔多并列巴萨队史射手榜第六，而埃托奥做到这一点比里瓦尔多少用了34场比赛。 目前巴萨射手榜前五位都已经魂归天国，最后一位的拉基斯拉夫·库巴拉{194球，第二}去世于2002年，享年75岁。也就是说，埃托奥和里瓦尔多是还活着的人里为巴萨进球最多的两位。 埃托奥成名很早，差一天才满17岁就首次代表喀麦隆国家队参加比赛，1998年世界杯时他17岁3个月登场，成为该届年龄最小的上场球员。 少年得志让埃托奥很是自负，这种自负让他对皇家马德里恨之入骨，当年埃托奥两入皇马却始终得不得器重。这种自负，也让埃托奥在欢呼声中更加怨恨巴塞罗那俱乐部。 他不想离开巴萨，埃托奥渴望成为诺坎普之王。从当年跟随罗纳尔迪尼奥的小弟，到后来挑头排挤小罗，从深受里杰卡尔德重用，到更衣室里反里杰的急先锋，执念封王的心思使得二五仔埃托奥从没有意识到自己人品上有问题。 他认为自己在和梅西争风吃醋，争夺球队进攻线上的话语权，实际上那只是他的单相思，人家梅西压根儿没想和他竞争，因为根本不需要。只要长眼睛的人都知道谁才是更天赋异禀的那一个，只有埃托奥自己不知道。 他认为瓜迪奥拉在他和梅西的竞争中拉偏架，瓜帅气得想笑，因为梅西在球场上不需要任何人拉偏架，而要是反过来帮埃托奥拉偏架，那叫逆天而为。 踌躇满志的埃托奥今天是怀着一颗报仇的心来到了诺坎普，他要用进球和胜利来击败梅西，来抽瓜迪奥拉的脸。但令他失望的是，梅西今天不能出场。 梅西是在三天前同毕尔巴鄂竞技的比赛中抻着了腿，三天时间并不足以让他完全康复，这场关键之战只能作壁上观。 巴萨本场缺阵的人不止梅西，伊布此前训练中受伤也还没有痊愈，也许他的失望之意比埃托奥还要强烈。 最气人的是亚亚·图雷，他在十几天前返回非洲参加国家队比赛时，感染了甲型流感，回来后他自己忽视了，没有向球队报告，而且还带病坚持了训练。 一通骚咳嗽之后，巴萨俱乐部觉得事情不对，但却为时已晚，墨西哥中后卫马克斯已经被传染上了。卓杨怀疑图雷和马克斯之间不清不楚，要不为什么不传染别人。 但很快，卓杨就知道自己瞎胡想了，因为紧接着法国左后卫阿比达尔也出现了症状，然后就是小白伊涅斯塔。总不可能他们都不清不楚吧？那几个不好说，但卓杨还是很相信小白的。 流感对于普通人是小毛病，但在运动员这里就是如临大敌，四个传染病人被驱赶回家自我隔离，严禁再祸害其他人。经过几天时间缓解，小白一身清爽，好了，那几位却还是没能拿到队医的参赛许可。 马克斯和阿比达尔还好说，但梅西、伊布、图雷的缺阵让瓜迪奥拉难免手短。通盘考虑之后，瓜帅在前端排出了亨利、卓杨、伊涅斯塔的三叉戟组合，卓杨居中。 . 梅西和伊布在看台上，二哥蒙托利沃也在。 蒙二不在今天的十八人大名单里，但作为预防万一的备用，他和潘德夫、桑顿三人一起随队来了巴塞罗那。 二哥转会ac米兰的事情基本快谈成了，ac米兰提出先租借半年，到了明年夏天再正式转会的方案国际米兰没有异议，根据表现3000万上下各浮动500万的转会费也已经达成共识。现在唯一的分歧在蒙二哥和ac米兰在个人条款上，二哥不愿意降薪。 蒙二在国米拿着700万的高薪，实行大面积减薪的ac米兰像个铁公鸡一样不想出这么多血。他们提出在租借的这半个赛季由国际米兰承担二哥薪水中的一半，也就是接近两百万，而350万就是他们给二哥出的年薪报价。 莫拉蒂觉得加利亚尼扯淡，二哥也觉得如此。 莫拉蒂心说你们怎么总是想占我便宜，一次又一次，真当我是凯子吗？就算是也不能表现得这么chiluo裸吧？我不要面子了？不行我就不卖了，反正我本来就不想卖。 二哥认为降薪可以，但不能降得这么离谱，600万可以谈谈，350万打发叫花子呢？ 卓杨也觉得加利亚尼在这上面实在很过分，把老子卖了一个亿，给二哥700万年薪怎么就像从身上割肉那么艰难？ 站在不同的位置，看事情的角度自然不同。实际上，在普遍财政收缩的意甲之中，350万已经是高薪了，不是最高，但也是一线工资。 即便在大手大脚的巴塞罗那，350万也是相当可观的数字。要知道，被所有人都看好的中场新秀布斯克茨，这个赛季才拿100万年薪，而他正在进行的续约谈判，理想年薪正是蒙二哥瞧不上眼的350万，如果能遂了心愿，少年老成的布斯克茨会在家偷着翻跟头庆祝。 布斯克茨今天首发，站在中场后腰的关键点上，哈维和凯塔在他两侧。布斯克茨今天需要和前边呈倒三角构成的卓杨进行密切配合，把国际米兰阵容上唯一的瑕疵不断撕烂，让这里四面透风。 巴萨缺了几员重将，穆里尼奥也缺少了斯内德，荷兰人在联赛中受了点小伤。4-3-1-2的阵型里，斯坦科维奇替代斯内德成为了今天的那个‘1’。 31岁的德扬·斯坦科维奇现如今的状态已经没有前三年那么火热，但仍然和斯内德成为穆里尼奥战术关键点上重要两位人选。实际上，尽管都还不错，但穆里尼奥对他俩还是有些微遗憾。 斯内德进攻上没问题，但在攻防转换的时候枢纽作用稍微有点不顺畅，而且他在割裂限制上的硬度差点。 斯坦科维奇则在进攻效能上有所退步，也同样存在攻防转换时的障碍。但这都是穆里尼奥对于战术精益求精的要求下力求完美的瑕疵，如若放在其他球队，斯坦和斯内德丝毫不含糊。 其实按照穆里尼奥的极端要求，卓杨才是他那个‘1’的最佳人选，也许还是唯一的人选。所以这点瑕疵怪不到二斯头上，穆帅也心知肚明，但谁又不渴望完美呢？ 而这一丢丢的瑕疵，也正是瓜迪奥拉发掘出来的破绽，巴萨今天取胜的关键就在这里。17 第〇四五章 抓缝隙九爷附身 瑞士金哨布萨卡一声长鸣，比赛开始了。可仅仅15秒钟之后，他便又吹响了含在嘴里还没来得及吐掉的哨子。 40岁的马西莫·布萨卡是当今着名裁判，几个月前ac米兰和巴塞罗那的欧冠决赛也是他主哨的。不过，名哨名吹多如过江之鲫，布萨卡原本没比别人多张一个鼻子，但他最终因为两件事情而名垂裁判青史。 一件是糗事。三个月前，因吹罚欧冠决赛而名声大噪的布萨卡被卡塔尔足协请去，为卡塔尔联赛新赛季揭幕战屈尊主哨。 比赛没什么好说的，但双方在一次角球时，攻守枕戈待旦却迟迟等不来布萨卡的哨声，于是所有人都将目光转过去寻找布萨卡。直到这时，场上的球员才惊讶地发现，欧洲名哨竟然就站在距离大禁区线不远的地方请出小分身嘘嘘，而且最后那个哆嗦也十分男人。 这就有点太不讲究了！球员在场上小便偶尔有过，但在裁判身上发生却还是头一遭。布萨卡事后解释说实在憋不住了，小腹内潮涨潮落碧波荡漾，他自己都能听见里面海哭的声音。 还有一件发生在几年后，争议颇大。国际足联裁判长布萨卡和着名光头裁判大佬‘秃鹰’科里纳联手推动了var技术在éluosi世界杯上启用，从此电视裁判改变了足球比赛的传统节奏。 今天在诺坎普开场15秒布萨卡又吹响了哨声，不是尿憋的，是斯坦科维奇犯规了，他拉倒了卓杨。 15秒前，是亨利和伊涅斯塔开的球，卓杨拐着弯从中圈外慢跑过去，大米利托试图上前干扰伊涅斯塔带球，被卓杨挡拆一样给阻拦了。 穆里尼奥的球队没有开场强攻的‘恶习’，此时正循规蹈矩向后集结形成区域板块。卓杨给大米利托下完茬子后便直接插去了中央板块的背后，也就是斯坦科维奇和坎比亚索的身后。 于是，尽管有坎比亚索在侧翼保护，斯坦还是非常谨慎地拉住了无球跑动的卓杨，因为小白传球了。 巴萨上来得太快，国米三条线又退守得稍微靠后，如果让卓杨在三十米区域内拿上球，国米中场和后卫过于分明的两条线就会被卓杨利用。 斯坦在技术上不是一流，但在战术眼光上却非常尖端，他便果断做出了犯规决定，一张黄牌也在所不惜。若不然，再等待几秒钟，付出的代价可能就变成一张红牌了。 实际上，国米退防的拉网中，有层次但层次相互弥合不够，却正是因为斯坦科维奇多退了5米，挤压了坎比亚索的空间造成的。 他在退守时，应该处在三后腰的前面形成第一道屏障，但斯坦被卓杨曲线穿插跑位勾引，或者也叫逼迫，不由自主退成了和坎比亚索一条线，让国米的区域xiànzhi显得扁平，而且两条线界限分明无法弥合。 塞萨尔对卓杨很了解，他把卓杨旋得有些过分靠向中路的任意球扑了出去，被卢西奥大脚解了围。 开场就吃到一张黄牌和面对了一次极具威胁的攻门，穆里尼奥心底里暗暗感觉不妙，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他坐不住了。 穆帅暗叹卓杨的聪明，其实刚才国米的阵型缝隙只是转瞬即逝的忽现，算不得是斯坦科维奇的失误，但卓杨总能让这样游丝之间的间隙变成破绽，并把它放大至漏洞。 当四分钟后卓杨中路回撤接应哈维的调度，再次逼迫斯坦科维奇无法顺利和坎比亚索保持合适的距离时，穆帅已经恍然大悟：巴萨今天重点将针对国米的这一点。 足球比赛就是斗智斗勇的过程，对球员和教练都是如此。穆帅是个充满足球灵感的人，他当即指示埃托奥向后回撤，防守时从现在为止再后退5米，站位成为右边前卫，甚至可以和右边后卫麦孔作位置轮换。 这样一来，斯坦科维奇身后的中场防守线便始终能保持四个人，相互间距离也更加紧密，防守时阵型上的缝隙消失了。 穆帅能做出这样的调整，也在于这是诺坎普，他可以接受一场平局带走一分的赛果回家，而本身国米的出线形势就要比巴萨理想，继续踩住巴萨的一场平局依然平稳保证国米最终获得小组前两名。 但对于埃托奥来说，这样的位置改变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意味着他在由守转攻时距离巴萨的球门更远，真正机会将变得寥寥，何况巴萨球员是如此了解他，即便有三十米区域内的内切穿插也会十分艰难。 若是放在上赛季，这样‘折腾人’的无理安排会让埃托奥愤怒，执行起来也会大打折扣，但现在他不敢。穆里尼奥和瓜迪奥拉一样，都是极抠细节而且个性很强的教练，只不过专横跋扈方面，穆帅表现得外在，而瓜帅属于不动声色背后下刀子。 这都是埃托奥来到国际米兰后才琢磨出的味道，他不能失去救赎自己和反抽巴萨的机会。 埃托奥的速度在当今足坛是为超一流，让他位置后撤，也没准儿是穆帅想让反击变得突然性更强，反正大米利托才是他心中更主要的得分点，埃托奥并不是。 但还没等埃托奥把自己的新角色玩明白，巴萨就进球了。 第16分钟，国际米兰后场得球由守转攻，足球从麦孔脚下传递给了埃托奥，他在凯塔的逼抢下选择转移给了斯坦科维奇，这是一个很正常的决断，但却被回收及时的卓杨和布斯克茨联手将足球反断了。 又是一丁点的混乱和位置不合理，卓杨抓住此机会前突十米后分边，然后，他就消失了，凭空隐匿。 哈维拿球作势走中，引来萨内蒂后再次分边阿尔维斯，笔走龙蛇的巴西右后卫突然45°传中。 实际上，如此传中操作并不符合瓜帅的战术要求，若是那些出身拉玛西亚嫡系的巴萨球员见到没有好几回，便会回敲哈维重新tiki-taka，但阿尔维斯没有那么‘教条’。 关键是今天瓜帅给了阿尔维斯和咖啡马克斯韦尔临机决断的权利，他俩可以选择传球打身后或者直接冲吊。 刚才消失掉的卓杨突然出现在卢西奥的身后，紧跟着化身一道残影烟雾，诡异地从萨穆埃尔身前再次凝聚。呼啸地拔地而起中，愤怒的足球被顶进了球门死角，塞萨尔再也无力回天。 卢西奥和埃托奥感觉不很明显，但其他老国际米兰球员在这一刻仿佛看见了因扎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