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愿和顾将军亲自前往。”
顾谦……他眼神当即变了，
他知道，自己迟早要远赴边关，将那些蛮夷部落一网打尽。
可是，他现在不想去。
“顾将军，你怎么想的？”贺霖视线移至顾谦。
顾谦抿唇，顿了顿，他抱拳道：
“陛下，段相身居高位，他若远赴边关，这相位之事，谁来打理？”
贺霖对于顾谦和段相的矛盾，一清二楚。
他勾了勾唇，眼中的笑意，变得浓密。
“不知众爱卿，谁还愿意前往？”
话落，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并未有一人出列。
贺霖脸色，瞬间黑了，但转眸，
眼神中，依旧带着笑意。
平时没事的时候，一个个滔滔不绝，都很会说，
如今，要他们为国效力了，竟是无一人想出列赴任。
边关苦寒，谁也不愿前往。
虽然，做的好了可加官进爵，
但是，强龙难压地头蛇。
若做不好，边关现状并无半点改善，陛下一怒之下，说不好会将自己官降三级。
贺霖视线在众官员身上绕了一周，
所看之处，所有人皆低垂着头，不敢对视。
而武将们，皆站的笔直。
钦差大臣这样的事情，怎么说也不会落到他们的头上。
当然，顾将军除外。
正当贺霖陷入沉思，就看到一人出列。
随即，拱手道：
“启禀陛下，微臣愿意前往。”
说话者，正是梁羽辰。
他和秦素素一样，整日的快被一些流言蜚语给逼疯了。
可秦素素倒好，自那日和她自己惹出的那两个姨娘发生了矛盾，就再未踏入他梁家一步。
偏偏，梁羽辰也不愿低声下气，带她回府。
这些年，他们之间的关系，僵之又僵。
秦素素看不起他，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允了！”贺霖细细打量梁羽辰一眼，数年前，此人曾一举中第，
先前看他资质上佳，便破格任命了他为，礼部侍郎，在孙尚书手下做事。
梁羽辰上任数年，也算兢兢业业，只是，为人有些孤僻，很少和官员走动，朝堂也从不发言，
今日，倒是让贺霖解了燃眉之急。
不，他这燃眉之急，原本不需要解的，
因为他早就认定了……
“谢主隆恩！”梁羽辰叩首谢恩，退回到了自己位置。
却听贺霖又是一句，
“段相，你随之前往。”
段相心头一紧：“那顾将军……”
贺霖：“此事，朕还要和顾将军再行商议。你们先去北齐边关，至于其他之地，朕会着步令派人手。”
朝廷人员毕竟有限，所以，贺霖想着，先提拔一些可塑之人。
眼下，他的首要任务，是北漠。
顾谦不语，只静静听着。
说的好听，寻他商议。
而贺霖要段相前往的首要目的，绝不仅仅是觉得他能力不浅。
当然，另有原因。
待早朝散去，
顾谦心事重重走在皇宫内院，步伐缓慢无力。
转身见贺霖朝他走近，遂停住了脚下步子，转头看向了他。
“顾谦，蛮夷骁勇善战，必须是你，才能与之对抗。”
这么多年了，贺霖最信任的，一直都是顾谦。
顾谦：“我初到上津才几个月，你就想着将我支出去，为你守护江山了？让旁人去吧，我不去。”
他实在放心不下家中娘子。
他担忧妍妍，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段家。
即便他自己不承认，和段家有任何关联，
可是，段相早在他胜任将军的那一刻，就在段家族谱上重新添上了他的名字。
段相和秦氏，惯会用不孝来定他的罪，
毕竟，除了他自己，没几个人知道当年自己被凌辱的事情。
他不怕被世人指责，只怕妍妍会跟着，遭了连累。
所以，他目前要做的是，和段家彻底划清界限。
“不要你常年驻守，只要你对抗北漠，战胜之后，你我在我后顾之忧。届时，你便可和家中娘子长相厮守。这等事情，旁人，哪个如你？”就因为这件事情，贺霖寻了顾谦七年。
除了顾谦自身能力，且顾谦手中，还有硝石来源。
即便顾谦早在数年前，就将火药配方告诉了贺霖，但是，就贺霖所现有的那些原材料，早在七年时间内，用到了战场。
所以，北漠首领从不正面迎敌，只背地偷袭。
顾谦沉默半晌，也不肯回复，
他当然知道，贺霖早就认定了他。
贺霖暗自摇头，
“顾谦，我知道你心系家中娘子，但是，国之大事，特别是有关边疆之地，你身为三军主将，推辞不得。”
“明日出发，是否可行？”贺霖早就迫不及待。
“不，”顾谦摇头，想到了两日后的殿试，
“陛下，告辞。”
顾谦道完，转身走了。
贺霖冲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后沉声一句，
“五日，五日后出发，谦儿，朕要你早去早回。”
等不到顾谦回复的他，移步去了东宫。